莫顏《娘子招人愛》[重生之二]


出版日期: 2019-02-12

她披著官傢千金的優雅外皮,實則是豪放的山寨大當傢,
所以對這個退她婚的男人,以及那些小情小愛,
她根本不放在眼裡,
若不是因為查案需要,她才不會跟他有什麼呢……

關雲希被退婚的那一天,一時想不開,投湖自盡瞭。
她被救醒的那一刻,打瞭褚恒之一拳,這一拳,
自此叫這男人給記上瞭。

借屍還魂後的關雲希,不在乎退婚這種芝麻綠豆的小事,
也不在乎官傢千金的身分地位,
更不在乎英俊的未婚夫愛誰、娶誰。

她重生後隻有一個目的,就是繼續前世未完成的大業,
領著一幫兄弟拚前途,拚一個安身立命之地。
偏偏有個男人看不下去,不準她不在乎官傢千金的身分地位,
也不準她不在乎退婚,更不準她不在乎他愛誰、娶誰,
這可惹惱瞭關雲希。

「褚恒之,你有病嗎?憑什麼管我?」她神色冰冷。
「就憑你我有婚約在身。」他俊容冷酷。
「咱們不是退婚瞭?」
「我還沒答應。」她冷笑。
「你答應不就得瞭?」他笑得更冷。
「你都投湖瞭,所以退婚之事被取消瞭。」
這下子她笑不出來瞭。


序言

    這回寫的重生故事,是關王一個「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故事。

    不同于上一本的女主角,因為心態變了,所以命運也改變了,這本女主角走自己的風格,即使重生了,也是「賊性不改」。

    為何不改?原因很簡單,因為小女子想寫一個重生後也死性不改的可愛女主角,如此而已,哇哈哈!

    面對不同的身分、不同的環境、不同的選擇,女主角順勢活下去,不改初衷,把自己的堅持從上一世延續到下一世,然後在她延續的生命里學到了新的教訓和事物。

    別懷疑,這本的主角是「愛情」,「勵志」只是來跑跑龍套、耍耍花拳繡腿的,絕對不會搶走感情的戲分,不然龜手的男主角可是會抗議的。

    這是莫顏在文創風第二本的重生故事,在二○一九年新春熱騰騰地獻給大家,讓大家暖暖心,請笑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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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葉楓是個孤兒,被一江湖人收留,拜其為師,自幼跟著師父習武。十八歲時,她拜別師父,下山游歷,不忍見百姓受苦,遂發下豪情壯志,集結窮苦壯丁,專搶貪官濟貧。

    她聰明有膽識,還懂謀略,跟隨她的人越來越多,為了安置眾人,她領著弟兄蓋屋建寨,最終成立了「巫江寨」。

    巫江寨有兩百多人,原本他們是安分守己的平民百姓,卻因為連年大旱,長年吃不飽、穿不暖,盼不到朝廷的救濟米糧,地方貪官卻繼續用苛捐雜稅來壓榨他們,百姓終于忍無可忍,也無須再忍,官逼民反,聚集成匪,到處搶劫。

    在百姓的心目中,葉楓是救濟貧窮的女英雄,但在地方官眼中,她是與官斗的土匪頭子。

    這一役,巫江寨的弟兄死傷無數,而她,也受了重傷。

    葉楓身受無數劍傷,血流如注,現在還有一口氣在,全靠意志力撐著,就算到了極限,她仍想再繼續撐下去。

    可她畢竟不是鐵打的身子,因為失血過多,她的四肢已經麻痹,身子也逐漸發冷,只剩死撐著的神智仍不肯服輸,努力睜大著眼,不甘心就這樣死去。

    「帶弟兄們先……撤退……逃……逃……」

    她用僅存的一口氣吐出最後的命令,就算即將歸西,她仍放心不下山寨弟兄們的安危。

    以二當家為首的山寨弟兄們,圍在身負重傷的大當家身邊,每個人眼楮泛紅,不敢相信他們英勇聰慧的大當家就要離開他們了。

    二當家石陌塵緊握住她的手,紅著眼眶道︰「大當家,你放心,我會帶著弟兄們撤退,一個都不放棄。」

    葉楓看著石陌塵,困難地吐出字句。

    「不要報……仇……」

    一旁的弟兄們听了這話,全都不依了。

    「大當家,他們太可恨了,明明說好只要咱們肯歸順朝廷,便免了咱們的罪,收編為兵,誰知全都是謊話,他們根本是要將咱們全殺了,此仇不報,誓不為人!」三當家柴狼激動地道。

    她猛然抓住柴狼的衣襟,一把將他往前拉,惡狠狠地瞪著他。

    「不準!」她陰森森地威脅。「不準報仇,听到沒有?帶著所有弟兄躲起來,你們要是敢違背我的命令,我會死不瞑目,就算做鬼也會陰魂不散地找你們算帳,明白嗎?」

    「可是大當家……」

    「明白嗎?回答我!」

    柴狼咬了咬牙。「我……明白!」

    「發誓!」

    柴狼緊咬著唇,不吐一字,他這模樣,分明是不肯罷休。

    葉楓明白他沖動的性子,見他不肯立誓,她要逼他,卻喉頭一熱,吐了一口血。

    「大當家!」

    石陌塵見狀,當機立斷地拉過柴狼的手,放在葉楓的手上,三人的手疊在一起,厲聲道︰「我們對天立誓,一定帶著山寨所有弟兄躲起來,絕不去報仇!」

    柴狼驚愕地看向二哥,被二哥警告地瞪了一眼,只能忍氣吞聲。

    不同于三當家柴狼血氣方剛的性子,二當家石陌塵向來沉穩內斂,擅于隱忍,有二當家看著老三,她總算能放下心。

    「記住,不能報仇,你們斗不過,不要白白牲,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千萬記住,不要報仇……」

    葉楓看著他們,不再言語,眼底那抹靈動終于沉寂,靜如止水。

    「大當家?」柴狼難以置信地喊著。

    石陌塵微顫的手緩緩探向她的鼻息,發覺再也探不到一絲生氣,他瞳孔一縮,唇抿得死緊,心痛如絞。

    「她走了。」石陌塵淡道。

    柴狼和其他弟兄再也壓抑不住男兒淚,哭了出來。

    大當家已經走了,卻還不肯閉上眼,最後一刻,她掛心的依然是大伙兒的安危。

    望著她蒼白的容顏,石陌塵沉聲命令。

    「老三,你立刻帶著弟兄們走。」

    「不,要走一起走,不能放任大當家暴屍荒野!」柴狼吼道。

    極度悲傷後是瀕臨失控的怒火,大當家死于官兵之手,柴狼恨得睚眥欲裂。

    此時,刀劍相交聲由遠而近,殺喊之聲亦不絕于耳,剿匪的官兵已經步步進逼。

    石陌塵喝道︰「老三,快走!」

    「不,我不走,不能把大當家丟在此!」

    石陌塵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厲聲責備。

    「難道你忘了剛才的誓言嗎?你想讓大當家死不瞑目嗎?我想辦法將她藏起來,你先帶弟兄們走,絕不能讓官兵得逞,快走!」

    柴狼咬了咬牙。二哥說得沒錯,他們已經失去了大當家,不能再失去對她的承諾,必須完成她最後的遺言。

    「大家跟我走!」

    柴狼喝令,紅著眼眶,拿起大刀,身上散發一股嗜血的狠勁,決意帶著其余弟兄們殺出一條血路。

    幾名弟兄也紛紛高舉大刀,帶著血性的憤怒和吼叫,沖殺而去。

    眾人離去後,雪地里,只剩下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石陌塵盯著地上的女人,緩緩將她抱進懷里,就像抱著所有物般地佔有著她。

    唯獨此刻,他眼底沉寂的欲望,再無遮掩。

    「我從不想你死。」他低啞道︰「卻沒想到,你會如此孤注一擲,連性命都不顧了。」

    他的唇印在她的唇上,吮吻舔嘗;他的手撫摸著她的身子,人雖死去,身體的余溫卻仍在。

    他早就想這麼抱著她了,在夢里,他做得更多,但在現實世界里,他從未有機會踫她。

    因為,她不讓他踫。

    她不知道,他多麼想要她,為了得到她,他可以不擇手段。

    「即使要死了,你心心念念的還是只有山寨弟兄們,只有血性義氣,在你心里,可曾有過我的位置?可曾對我有過一絲不舍?你想歸順朝廷,我成全你,但你想功成身退,獨自一人遠走高飛,我不許。」

    他內心的欲望早已被邪氣浸染,只不過壓抑得太深,深到他心口泛疼,像是毒蟲日夜啃蝕他的血肉之軀,讓他寢不能寐,承受著得不到的蝕骨之苦,必須用佔有和掠奪,才能填補內心的空虛。

    他吻著她、撕著她的衣,即使她滿身是血,已成一具死屍,依然令他渴望得想佔有她的身子。

    接著,他猛然一驚,霍地抬頭,警覺地瞪著前方。不知何時,那兒站了一個男人,正靜默地盯著他。

    此人無聲無息地站在草尖上,風雪漸大,他衣袍翻飛,卻仍不動如山,筆直如松,可見內力修為絕不在他之下。

    石陌塵臉色陰沉,目光陰鷙地盯著對方。

    褚恆之皺眉,瞧這男人一身邪氣,嘴唇沾血,而他懷中的女子半luo,這畫面猶如一頭嗜血的猛獸,正在吸食女人的鮮血、yin褻女人的肉體。

    從對方眼中,他心知自己撞破他的好事,對方已起了殺心。

    「死者為大,你不該玷污她的身子。」

    褚恆之冷冷警告。風雪雖大,他的聲音卻猶如在耳,這招內力傳音,意在提醒對方,出手前最好三思而行。

    石陌塵陰沉沉地盯著他,尚未出招比拼,兩人的威壓已在空中相撞。

    他心知此人不好對付,若是貿然出手,未必討得了便宜。

    闢兵殺聲再度傳來,很快就會包圍此地,石陌塵臉色更沉,逼不得已,只能盡速退離。

    他放下懷中女子,身形一閃,很快化成一道黑影,隱沒而去。

    女子靜靜地躺在雪地中,她容貌姣好,長發披散如絲,一身鮮紅映著白雪,宛如一朵紅梅開在雪地里,竟有一種清艷的美麗。

    褚恆之脫下身上的披風,蹲下身,親自為她蓋上,遮住她衣不蔽體的身子。

    他打量她,死者已矣,卻未閉目,可見死時心有牽掛,不甘瞑目。

    他伸手將她的眼皮蓋上,對方卻不肯閉眼,他嘆了口氣。

    「可惜我來遲一步,失了機會與你詳談,若有冤屈或未竟之事,我會暗中查明,還貴寨一個公道,你且安心去吧!」

    說完這席話,他再度伸手合上她的眼,這一回,彷佛魂魄有靈,那雙眼閉上了,似是得到安慰,不再執著,得以安息。

    葉楓——巫江寨大當家,領著山寨兩百多人,在歸順朝廷的途中,死于官兵圍剿,年二十,未嫁。

    巫江寨大當家葉楓死後三天,關家嫡女關雲希投湖自盡了。

    「小姐!」

    丫鬟錦香在湖岸邊跪地哭喊,引來不少路過百姓側目,圍觀說是道非,指指點點。

    原來投湖的女子身分不凡,為地方刺史大人的嫡女關雲希,雖然立時被救上岸,卻似乎沒了呼吸。

    將女子從湖里救起的男子,濃眉深皺,掌心貼著女子的背,灌以真氣救治,可惜在輸入幾次真氣後,依然沒有反應,看似已回天乏術。

    「你這是何苦?」褚恆之低聲嘆道,這話似是說給女子听,但對方已經听不見了。

    「公子,請救救我家小姐啊!」

    錦香哭求著,一張臉嚇得蒼白失色。

    褚恆之對她搖頭。「她已經沒氣了。」

    「不、不,公子,請再試試吧!求你了!」

    錦香不停磕頭,若是小姐沒了,她的小命也不保了。

    褚恆之雖然貴為尚書家的公子,但對于下人的難處,亦能了解。

    主子自盡,伺候的丫鬟沒盡到護主的責任,回去後若不是被打死,也會被發賣到妓院。

    雖同情,他卻無能為力。人死了,神仙也救不了,他只是沒想到,關家姑娘會如此想不開而投湖自盡,好歹這事與他有關,他便再盡一盡力吧!

    「我再試試。」

    這回他將掌心放在女子的上腹部,雖說男女授受不親,于禮不合,但事急從權,便不計較那麼多了。

    他運行內力,輕輕打出一掌,不一會兒,女子口中吐出一口水來,這是積在腹內的湖水。

    「咳……」

    「啊!小姐有反應了,公子,小姐動了!」

    褚恆之也很訝異,明明她的氣息已經沒了,竟又有了聲息。他立即運力于掌,一鼓作氣,往她胸口用力壓下去,果然讓女子口中吐出更多的積水,同時听她咳了好幾聲,竟真的起死回生了。

    他暗暗松了口氣。

    沒死便好,否則她這麼一投湖,他都不知要如何向關家及褚家交代,她若是死了,褚家多少會落人口實。

    雖然當初兩家的口頭婚約是祖父輩的隨口一說,並未真正換帖,但有心人听到,總會以失信之由來指責他們褚家不守諾言。

    褚恆之望著眼前這位關家嫡女、他名義上八字尚未有一撇的未婚妻,並沒有多少感覺,只因自他及冠後,他便長年待在西北,與她並沒有多少接觸,唯一的一次見面,是在她十五歲及笄的那一年宴會,有過一面之緣罷了。

    事隔兩年,他只記得,她是個十分嬌柔害羞的姑娘,沒想到第二次見面,便是今日。

    若非他今日行經,正巧遇到此事,恐怕她會喪身于此,又恐怕是她故意挑在他經過的路上,故意為之。

    想到此,墨眸沉了下,隱藏不悅。

    若她真是故意挑在他經過的時候投湖,逼他出手救她,弄得此事人盡皆知,可謂高招。

    當初退婚是母親有意為之,他並無任何異議。婚姻大事由父母決定,畢竟這婚事是十年前,爺爺和對方長輩所定下的口頭約定,對他來說,不管娶或不娶、退不退婚,皆由父母做主便是。

    如今,關家千金這一投湖,原本是沒多少人知道的小事,現在恐怕釀成大事了。被退婚的女子投湖,于他褚家名聲有礙,亦會讓父親在朝中受政敵攻訐,寸步難行。

    想到此,褚恆之沉下臉。

    雖然退婚一事是他們褚家不對在先,但畢竟兩家未真正定下婚事,加上這麼多年過去了,父母考量到女方家的面子,本想低調處理,從未聲張,只是派人私下告知一聲,哪知道關家千金竟然投湖了。

    這等于是逼褚家同意這門婚事,褚恆之就算本來對關雲希無感,這會兒也生出厭惡之心。

    見她緩緩睜開眼楮,逐漸清醒過來,他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醒了嗎?」

    見她突然睜大眼盯著他,他冷哼一聲,沉聲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砰」的一聲,話未說完,冷不防一個拳頭打來,攻他一個措手不及,任他就算有高強武功在身,也絕沒想到一個剛從鬼門關救回來的弱女子,會突然朝他打出一拳,且這一拳的力道一點也不輕。

    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錦香更是整個人嚇到不敢動,直直盯著那張清俊溫潤的面孔上,緩緩流下兩條鼻血,而那向來溫文爾雅的神情上,也逐漸鐵青猙獰。

    褚恆之萬萬沒想到,他堂堂一介貴公子,竟然被一個女人打了,這豈只是大逆不道,根本是造反了。

    「你打我?」

    他的聲音很輕,卻充滿了山雨欲來的危險,而那雙墨眸里凝聚的風暴,宛如死神的凝視。

    必雲希火大地指著他。

    「有種咱們光明正大單挑,別暗箭傷人!」臭官兵,別想趁她昏迷時殺她,想她死沒那麼容易!

    褚恆之怔住,沒來由地被她這股氣勢給震住。

    「你說什麼?」

    單挑?暗箭傷人?她在說什麼?

    只是他還來不及問清楚,這女人便又兩眼一翻,倒了下去。

    必雲希一倒下,原本驚呆的錦香又急哭了。

    褚恆之臉色難看地盯著地上昏厥的女人。

    適才他深切感覺到她的殺氣,而她的控訴令他不禁懷疑,難道她投湖是被人陷害的?

    不管如何,他必須弄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沉下臉,對身邊的僕人命令。「將關姑娘抬上馬車,送回關府。」

    葉楓一醒來,就發現自己借尸還魂了,借的還是一位嬌滴滴的姑娘家,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走幾步路還會喘的弱女子。

    她本是朝廷通緝的山寨土匪,卻重生在官家千金關雲希的身上。

    震驚之後,她很快就冷靜下來。

    她一向藝高人膽大,驚慌從不是她會有的反應,越是在危急中,她越是沉著冷靜。

    在驚愕過後,她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不管重生到誰身上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活過來了,而她,還有未完的大業要繼續完成。

    首先,便是弄清她的新身分。

    必雲希,芳齡十七,乃是常州刺史大人的大女兒,因為被尚書府退婚,一時想不開而投湖自盡。

    「你說什麼?」關雲希驚訝。

    錦香見小姐變了臉色,這才發現自己失言,慌忙跪下認錯。

    「是奴婢失言,奴婢不該再提起退婚一事,讓小姐傷心,請小姐責罰。」錦香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道。

    必雲希揮揮手。「不是這個,你說我退婚前的那一句,再重復一次。」

    錦香怔住,想了想,吶吶道︰「小姐的未婚夫褚公子………」

    「再上一句。」

    「嗯……尚書府?」

    「沒錯,就是這一句,你是說,關……我是說我,我跟尚書府有婚約?」

    「是……」

    「刺史大人關邦是我爹?」

    「是……」

    必雲希眨了眨眼,原來她還魂的這副身軀是關邦那老家伙的女兒?還與尚書府的公子訂親了?

    好啊!真是老天有眼,竟然讓她重生在關家,豈不是天助她也?有了這個新身分,她便能再執掌大業,真是太好了。

    「不對,刺史只不過是個六品官,一個小官根本決定不了大事,充其量不過是別人的棋子,若是三品以上的大官就好了,不過沒關系,尚書府是二品大官……等等——」她轉頭問向錦香。「你說我被退婚了,尚書府的人後悔了,不娶了?」

    錦香欲哭無淚地賠罪。「是錦香失言……」

    「別管失不失言,實話實說就行了。真被退婚了?」

    錦香不敢隱瞞,把實情說了一遍,心想小姐果然打擊太大,到現在還無法接受退婚事,這也難怪,小姐傾慕公子那麼多年了……

    听到退婚一事,關雲希只覺得遺憾可惜。

    「怎麼就不讓我重生到妃子身上呢?」

    若是重生到皇帝身邊,她就可以仗勢欺人了……忽而,她察覺到一旁探究的目光,她回頭對上錦香的打量。

    「小姐,你不記得事了?」

    必雲希掩下眼中的狡黠,天真道︰「沒什麼,我這一投湖,腦子到現在還迷糊著,很多事都忘了,關……我爹很傷心吧?」

    奇怪了,女兒投湖,做娘的都來了,怎麼沒瞧見做爹的來關心?

    「老爺去找褚公子了。」

    「褚公子是誰?」

    此話一出,見到錦香一臉瞠目結舌的樣子,關雲希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立即伸手把錦香的下巴合上。

    「唉,你不知道,投湖會傷腦子的,你一一把事情跟我說了,說不定你家小姐就能恢復記憶,很快康復。」

    幸虧這個錦香不夠伶俐聰明,沖動的小姐身邊的丫鬟又笨,難怪會投湖賠上小命。

    在她的誘導下,錦香把關雲希投湖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又把關家和褚家的牽扯從祖父那一代說到這一代,雖然並非巨細靡遺,但大致上重點都提到了。

    重生後的葉楓,從此以後就是關雲希了,她不在乎是否被退婚,也不在乎官家小姐的身分,更不在乎未婚夫愛誰、娶誰,她在乎的是這個身分能帶給她的方便和有利條件。

    從錦香的話中,她大致明白關雲希就是個典型的閨中女子,情感豐富又易鑽牛角尖,否則怎會因為一個男人的退婚就去投湖了。

    天下之大,沒了這顆桃子,就去摘另一顆柿子;沒了這株牡丹,換朵蘭花也行呀!當然,這只是山寨大當家的想法,她是永遠不會明白內心敏感脆弱的閨閣千金,有多愛那一顆桃子,或是那一朵牡丹。

    山寨大當家從不拘泥不重要的事,她只知道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必雲希趁著這幾日在屋中裝病休憩,好好地了解一下這具身子的用處。

    年齡小了三歲,身高矮了半個頭,腰細了一寸,腳也小了半寸。

    中氣不足,丹田不深,力氣不夠,平日養在深閨沒經過鍛煉,行功運氣比平日多費兩刻鐘,這些都不打緊,唯一要緊的是武功,說到這點她就很想罵人。

    這副新身體漂亮有什麼用?害她的武功只剩下七成。

    七成啊!足足少了三成!三成是多少?它代表的是五年的功力。

    原本運氣可以摧毀兩人合抱的大樹,現在只能推毀普通的小樹。

    原本輕功能跳五尺高,現在只剩三尺半。

    從前可以跳五丈遠,現在只能跳三丈。

    原本能抬起的大石,現在要小心會被大石壓垮。

    一個勁道打暗器,準頭沒錯,但是距離不夠,樹上那顆果子還掛在那兒,倒是下面的蜂窩被打到讓她聞蜂而逃。

    必雲希皺眉深思,她想通了,好吧!做人總是有得有失,官家千金的身分有利于她,代價就是這具身體太嬌弱了。

    往好處想,起碼沒缺鼻子、少眼楮的,武功再練就是了。

    白天,她安靜不說話,頂多就是抓著貼身丫鬟錦香打探事情,有人來就裝虛弱休息,免得讓人發現她的怪異之處。

    到了晚上,她點了丫鬟的睡穴將人搬上床,放下床帳後她便偷偷溜出去,施展輕功躍上屋檐,少了幾寸沒構著邊,像只猴兒掛在飛擔上面晃了晃,接著兩手一攀,還是能上去的。

    出了關府的高牆,她一路隱藏行跡,避開巡夜的城守,潛入義莊。

    義莊是專門放置尸體的地方,她打听過,她的舊身體就放在這里。

    陰暗的屋里排著一具具的尸體,她悄悄摸進去,點燃火折子,到每一具尸體旁仔細打量。

    當見到昔日的弟兄時,她眼中有著痛心。

    地上躺著的是五十六名犧牲的山寨弟兄,全都是跟著她一起打拼的人,由于死時未超過三日,加上天寒,所以尸身還是新鮮的,完全沒有尸臭。

    必雲希閉上眼,平靜了心情後,再睜開時,眼中是一片清明和沉靜。

    她拉開草席,一個個看過,當終于找到自己時,她怔住了。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又有些悲傷。

    她看著自己閉目安靜地躺在那里,好似睡著了,前塵往事就像昨天一樣,再醒來時,人事已非,她成了另一個人。

    必雲希沉默地看著自己冷冰地躺在那兒,沉寂一會兒後,她深吸一口氣。

    算了,不過是一具身體罷了,就當是換了一間屋子吧!胳正事要緊。

    她把草席整個掀開,再度一怔。

    原本草席只有掀開一點,只能看到臉,沒看見身體,現在才發現,她身上包裹著一件黑色披風。

    這是一件男人的披風,披風領子處的一圈毛用的是上好的狼毛,布料也是上等的,而領口處的結上有紋路,是一朵蘭。

    敝了,是誰在她死後,將這麼好的披風包裹在她身上?彷佛是在表達對死者的敬意和愛護。

    她伸手細細地摸著衣料,質地上好,十分溫暖,包覆在前世的身體上,卻也暖了這一世的心。

    她勾起唇瓣,心想難不成有人偷偷愛慕她?

    她失笑搖頭,不管如何,她謝謝那個人,讓她死時仍保有尊嚴。

    她在自己身上搜了下,不一會兒果然摸到了,她松了口氣,幸好東西還在,今夜總算沒白跑一趟。

    她今夜來此,便是為了拿回這顆石印。

    這顆石印是她專屬的石刻印章,也是她的代表物,就縫在褲腰里,幸好沒被人發現。有了這顆石印,她與前世的自己便有了連結,事情就好辦了。

    她將石印小心地包在布里,再裝進一個盒子里,然後放進自己的腰袋里。

    火光晃動了,似有風動,她心頭驀地一驚,猛然回頭,赫見一具修長的身是站在門口,而一雙精銳的目光正冷冷鎖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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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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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查探

    子不語怪力亂神。

    褚恆之是尚書府的貴公子,亦是位翩翩君子,他敬鬼神,卻也不輕易相信怪力亂神,直到他遇上了關雲希。

    錦衣衛北鎮撫司大人冉疆曾對他說過,關雲希投湖前,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嬌嬌女,投湖後性子判若兩人,令人好生納悶。

    听似玩笑之語,但冉疆這人天生就是干錦衣衛這一行的,他有狼的嗅覺、鷹的敏銳,以及虎豹的獵性,他若說這人判若兩人,那就真的是判若兩人到人咋舌的地步。

    恆之亦是個心思縝密之人,事關未婚妻,他必然比其他人多了更多關注,因此冉疆這句話,他記在心里了。

    其實,他不是沒懷疑過,亦曾派人打探過,所有跟關雲希有關的描述都跟一般閨閣女子一樣——自幼養在深閨,喜愛琴棋書畫、擅舞、繡工佳,性子溫婉、敏感易傷,因為褚家有意退婚,一時想不開而投湖了。

    投湖後,關雲希就是恆之所看到的模樣——喜愛持刀弄棒、擅武、反應佳,性子爽利、粗枝大葉,見到他臉不紅、氣不喘,還建議他快點退婚。

    那時候,他只當是傳聞不可信,說不定在兩人不打不相識前,她就是故意裝的,只是無人知曉她真正的性子罷了。

    卻也因為她出人意表的跳脫性子,他才開始關注她的一舉一動,畢竟兩家有口頭婚約在先,未婚妻性子太跳脫,又跟山匪扯上關系,身為尚書府的大公子,不得不仔細調查一番。

    誰知越是了解她不為人知的一面,她的身影便越發深刻地停留在他腦海里,最後放到心間,時不時地回味。

    他開始懷疑她,是他差點在雪地里失夫她的那一次,她含淚看著他說,謝謝他用披風覆蓋她的身子,讓她死後免于luo身暴尸,讓她死時保有尊嚴。

    這句話震驚了他,因為他這一生唯一一次脫下披風,為女子遮蓋身子的人,就是那死去的山匪大當家葉楓。

    事後,她雖然還是那個關雲希,也恍若不記得自己對他說過這些話,但他卻記住了她說的每一個字,也記得那個對葉楓有著執念的石陌塵。

    他將這兩件事放在心里,也沒打算封塵,而是開始仔細打探,傳聞中的葉楓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要打听葉楓很簡單,楚應嘯正好就是那個熟識葉楓的人。

    「葉楓,她是個值得讓人敬重的女人。」

    提起她,楚應嘯那雙輕佻的桃花眼,竟難得露真誠和煦的柔光。

    他與恆之向來沒什麼好談的,只因為褚恆之問起葉楓這個人,他才勉強跟他說,因為沒人比他更了解葉楓。

    「葉楓重情重義、大方爽朗、胸襟開闊、不拘小節,是女中豪杰——」他細數葉楓做過的事、說過的話,以及她的點點滴滴。

    「你對她倒是十分佩服。」

    「那當然。」楚應嘯冷哼一聲,接著又面露緬懷之色。「我不僅佩服她,還傾慕于她,她是我這輩子唯一真心想娶的女人。」

    他沉浸在對葉楓美好的記憶中,卻沒注意到褚恆之逐漸銳利的目光。

    「你傾慕于她,那麼她對你呢?」

    楚應嘯目光瞬間黯淡下來。「她若是喜歡我,早結良緣了,只可惜她只把我當成友。」他嘆了口氣,目光不經意瞟去,不小心見到褚恆之揚起的嘴角,令他一怔。

    「你笑什麼?」

    「你很幸運。」丟下這句話,褚恆之便轉身走人,「告辭。」

    他沒理會楚應嘯的疑惑,也不多做任何解釋,看在對方幫過妻子的分上,他不跟姓楚的計較,而所謂的幸運,是指葉楓沒喜歡過他,否則褚恆之會讓他那張俊容更好看一些。

    還有一個人也是葉楓的老熟人——三當家柴狼。

    褚恆之找上他,問他葉楓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你為何問起她?」柴狼一臉狐疑地打量他。

    恆之面不改色地說︰「她是內人的拜把姊妹,內人思念她,我若打听一些,與內人聊起時能對上幾句。」

    柴狼恍然大悟,加上他本就是個心寬的人,這酒一喝,他便一股腦地把該說的和不該說的全吐露出來了。

    「你別看大當家是個女人,她干起活來比男人還有魄力,她凶的時候,既威風又可愛,笑的時候,能迷死一票弟兄。我啦!只是迷戀她,能看到她就好,不像二哥是打從心底愛她,有次他趁大當家喝醉時借著酒意去吻她,結果你猜怎麼著?他被喝醉的大當家給揍個半死,隔天頂著一臉巴掌印,大當家瞧見了,還奇怪地問他惹到誰了?被寨中弟兄笑了個月,你說好不好笑,哈哈哈——」

    柴狼捧腹大笑,而一旁的恆之臉卻黑了。

    他听得越多,越驚訝于葉楓與關雲希兩人間的相似……不,不是像,而是根本就一樣。

    這世上能夠在酒醉時,還能把人狠揍一頓,隔天卻忘得一干二淨的女人,除了她還有誰?

    必雲希就是葉楓,如此才能解釋得通,為何一個嬌弱的閨閣女子投湖後就變了性子,還有武功在身。

    為何她對巫江寨了如指掌,恍如當事人般,執著于寨中弟兄的安危,因為葉楓就是關雲希。

    一開始他只是想求證,卻不料連她一**的桃花債也全知道了。

    恆之沉著臉,心中極不是滋味,一直悶不吭聲,偏偏柴狼還不知死活地拍著他的肩膀說醉話。

    「大當家死了,我傷心了好久,好不容易又遇著了喜歡的女人,卻被你這家伙給搶去了,我不甘心啊——」說完竟抱著人家的相公,哭道他有多麼喜歡他家的媳婦。

    最後,褚恆之一掌劈了柴狼,把人打暈,省得一氣之下將人滅口。

    他知道他家娘子招人愛,但他不知道愛她的男人這麼多,他一點都不想听到那些人曾經跟她發生過什麼事。

    他回到褚府,走進院子,問總管,「少夫人呢?」

    「稟大公子,少夫人在臥房里。」

    褚恆之點頭,直接往臥房走去。

    遠遠地,他就瞧見了屋中的人影,靜靜地坐在那兒,不知在折騰什麼。

    他進了屋,瞧見她在搗鼓繡工,手上拿著花樣子,用針繡著上面的圖案。

    他沒擾她,來到她身旁坐下,盯著她專心凝神的側顏。

    她安靜時似蘭花靜立,有一抹幽雅之美。靜如處子,動如脫兔,說的就是她這樣的女子吧?

    「繡什麼?」他問。

    必雲希頓了下,回頭瞧見是他,原本安靜的美人忽然綻開笑顏,讓人驚艷了一把。

    「繡個新荷包給你。」她一臉得意,又轉回頭,繼續繡著手上的花樣。

    恆之瞧了一眼,她繡的圖案是一對鳥兒,那繡工進步很多,再也不是隨便拿塊布剪下來縫上去充數。

    婚後,他頭上的發帶、衣上的腰帶,以及腳上的鞋,都是她親手縫制的。

    她不肯交給繡坊,喜歡自己動手做給他,因為她說他穿出去,全城獨此一家,別無分號。別的女人一瞧,就知他已心有所屬,因為她在上頭都會繡一個「雲」字。

    褚恆之彎起唇,原本心中的不快消彌于無形。

    她是他的,而他也是她的,前世的事何必拘泥?她與他,這一世才開始。

    他一手拿起書冊,另一手摟著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懷里。

    兩人相伴,歲月靜好,心已足矣。

    不知過了多久,褚恆之看看外面天色,再瞧瞧身旁的妻子——

    她居然靠著他睡著了,手上的花樣已經繡好,一雙鳥兒交頸而眠,一如他倆。

    他輕搖她。「雲希,該用膳了。」

    「嗯……」她輕吟了下,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褚恆之低頭望著她,腦中突生靈光,低低喚了一聲。

    「葉楓,醒醒。」

    她皺了皺眉,嘟嘴呢喃。「別吵,老娘困著!滾一邊去……」

    懷中人兒睡得香甜,好夢正酣,他深深凝望她,最終緩緩彎起唇,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遵命,大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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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情敵

    當柴狼帶著寨中的弟兄們到褚府來拜見少夫人關雲希,並道出了來意時,關雲希呆住了。

    「忌日?」

    「是呀,再過三日便是大當家的忌日,弟兄們想去山上祭拜她,少夫人既然是大當家的結拜姊妹,不如跟咱們一塊兒去吧?」柴狼笑道。

    雖然如今關雲希衛是尚書府的少夫人,但她對這些寨中昔日弟兄們依然沒有任何少夫人的架子,如江湖兒女一般相交。

    這些弟兄們依然記得大當家的好,而關雲希跟大當家一樣,幫助他們脫離山匪的日子,歸順朝廷後,他們都成了官兵,有差事可干,能養家糊口,再也不必過著擔心受怕的日子,能夠正正當當地做人。

    他們感念大當家,如今這份感恩移到了關雲希身上,因為他們都知道,當初若不是這位大當家的結拜姊妹插手,他們不會有如今的穩定日子可過。

    必雲希抽了抽嘴角,當初給自己收尸就算了,沒想到現在還得給自己祭拜?

    可望著弟兄們那一張張期盼的笑臉,那「不」字怎麼也說不出口。

    「去吧!」人隨聲至,褚恆之從屋外走了進來。

    眾人見到他,立即抱拳躬身見禮,「大公子。」

    褚恆之朝他們點點頭,然後看向妻子,微笑道︰「我也跟你一塊兒去,給葉楓上香。」

    啊?關雲希一臉錯愕。

    恆之一本正經對她道︰「她既是你的結拜姊妹,便是我家的人,我也該跟你一塊兒去看看她。」

    必雲希心下窘了,但面上還得撐著,狀似感動地點頭。「應該的、應該的。」這何時是個頭啊?難不成她每年都得給自己上香。

    祭拜的事一定,恆之便與柴狼等人商量好出發時辰,並命人去準備祭拜禮,接著帶著妻子坐上馬車,一行人浩浩蕩蕩前往葉楓的墓地。

    到了目的地後,眾人將準備好的鮮花蔬果及各式祭拜禮放在墓碑前,原本一路上嘻嘻哈哈的大伙們皆安靜肅立,想起大當家的好,有人紅了眼眶,有人跪在墓前,沉默不語。

    必雲希也紅了眼眶,用帕子擦著淚水,一旁的褚恆之卻看得呆住了,覺得不可思議。

    他是故意說要來的,一方面是覺得有趣,另一方面也是好奇她的反應,不知她見到自己的墓時,會是什麼逗人的表情。可他怎麼都沒想到,她會真的為自己哭喪!

    他哪里知道,關雲希是感動啊!她都死了一年了,弟兄們還記得她的好,瞧瞧,都是她愛吃的肉、愛喝的酒,想到等會兒有好酒喝,她不禁高興得哭了,只覺得這群弟兄們夠義氣。

    褚恆之算是服了她,能為自己的死哭得這麼傷心的,她真是天下第一人。

    他瞥向一旁,發現旁邊有另一個墳頭,立著無名石碑,不禁好奇。「那是誰的墳?」

    柴狼抹淚道︰「二當家的。」

    褚恆之神色一僵,緩緩轉頭盯向他,「你們將他葬在此?」

    「是啊!二當家生前最愛的人便是大當家,把他們葬在一塊兒,好有個伴。」

    眾人沒發現,褚恆之的臉全黑了,偏偏柴狼心寬,一邊燒著紙錢,一邊找死地道。

    「二當家生前無法和大當家在一塊兒,死後葬在旁邊,也能遂了他陪伴大當家的心願,兩人一塊兒在地府作伴才不寂寞。」

    恆之沉默不語,面色沉郁,負在身後的手緊握成拳,握了放,放了又握。早知道他就不來了,這事他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他想挖墳偷尸!

    眾人見了,忍不住偷偷對關雲希道︰「你家相公真是好得沒話說,對未曾謀面的大當家也會難過,真是個重情重義的好人。」

    褚恆之听到後,眼角抽了抽,卻什麼都不能說。

    祭拜完,一行人離于後,關雲希見他始終面色不豫,禁不住好奇問︰「你還好吧?」難不成他真的在為前世的她傷心?

    恆之轉頭盯著她,見她滿臉疑惑,他心頭一動,忽地緩緩開了口。

    「我很遺憾,沒有機會認識葉楓,若是能早點遇上她多好,說不定我也會跟大伙一樣愛上她呢!」

    必雲希呆愕住,他假裝沒注意,又嘆息道︰「可惜沒機會再見到她了。」

    什麼可惜,老娘就在你面前,活得好好的呢!

    必雲希忍不住瞪他,他居然在她面前說他會愛上……嗯,雖然葉楓就是她,但她現在是關雲希呀,他說會愛上葉楓,不等于是在跟她說他會愛上別的女人?

    雖然這女人也是她……

    必雲希懊惱,心中說不是什麼滋味,想吃醋,但跟自己吃醋又很怪,說不吃醋嘛,又覺得不甘心。

    他明明說過這輩子只要她一個,怎麼去上個墳就……

    褚恆之將妻子異樣的臉色看在眼底,繼續裝作無事,帶著妻子回到褚府。

    當晚用過膳、梳洗過後,兩人上了床。

    半夜,他的妻子先沉不住氣壓了上來,對他警告。

    「你心里只能有我,不準去愛其他女人!」

    她一壓上來,他就抱住她,反身壓回去,以牙還牙地威脅。

    「你也不準喜歡那個石陌塵,我容不下他。」

    「我哪有喜歡他,我把他當弟弟——」

    「當弟弟也不行,有他就沒有我!」他狠狠地折騰她,用力一頂,頂得她低呼出聲,氣憤地打他。

    「你簡直莫名其妙,死人的醋也吃……咦?你說什麼?」

    他為什麼會認為她喜歡石陌塵?她現在是關雲希,跟石陌塵又沒關系……她好像忽略了什麼。

    恆之沒回答她,而是直接封住她的嘴,折騰得更凶,不讓她有時間思考。

    突然,他不生氣了,因為她就在他身下,她是他的妻,她的心在這里,魂也在這里,她的身心都屬于他。

    想到此,他心滿意足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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