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芸《床上不談愛》

那芸 - 床上不談愛

咦?難道真的是外國的月亮比較圓,男人比較容易變「狼人」?  
人家她只不過是出國來「純散心、純消遣」的咩!  
就遇到他這個「放洋的小孩」,老是用那種「色色的眼光」偷瞄她,  
還粉不要臉、不要鼻子的死纏爛打緊跟著她!  
哼!難道他不知道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  
這種把美眉的「撇步」已經「不行」了嗎?  
可看他一臉「誠懇」的份上,  
嗯……她就勉為其難的和他喝點小酒、聊聊天,應該沒關係吧?  
沒想到,愈聊愈開心,一時把持不住,她她她……竟被他拐上了床!  
嗚嗚嗚~~她還沒為失去珍貴的「第一次」舉行哀悼儀式,  
突然就莫名其妙的蹦出了一大群兇神惡煞,  
不但指控她偷了他身上的「寶貝」,還說那是「稀有國寶」?!  
而為了防止「珍寶」外漏,他們竟然要要要……對她作「全身健康檢查」?!  
有沒有搞錯呀?她才是那個粉悲情,又粉可憐的被害者,  
不管不管,那人家她也要抗議!他偷了人家的「傳家寶」啦……


【出版日期】2000/11/01
許卿長安

第一章

  這是一棟三層樓高的建築,雖然外觀看起來和兩旁的住家沒什麼不同,裏面卻是臥虎藏龍,“戀生活月刊”每個月近百篇的採訪稿與兩百多頁圖文並茂的內容都在這裏產生。

  一樓有廚房、小餐室及客廳。由於出版的是女性雜誌,裝潢上也大膽的採用鮮麗的女性色調,讓人一進門就能感受到一股柔軟與溫馨。

  踏上二樓,才是辦公的區域。以黃色為主的設計令整間辦公室看起來充滿活力,特別的是,由於在這裏工作的同事清一色都是女性,因此每個人佈置得像家一樣,一堆毛茸茸的玩具或坐或吊或趴的裝飾在四周。

  三樓則是專業的攝影工作室,專門拍攝廠商當季的最新產品,因此,不時可以看見時尚模特兒在這兒進進出出。

  今天的模特兒是一隻嬌小安靜的得獎貴賓狗。

  他穿戴著今年春季最流行的狗服飾,高貴地蹲坐在攝影機前。

  攝影棚裏的氣氛有點沉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拍攝的物件是一隻狗的原因,攝影師不太會帶動氣氛,只是一味地埋頭猛按快門。

  雅以手掩口,悄悄的打了一個呵欠。

  “怎麼這麼悶呀!害我一直提不起勁來。”她刻意壓低聲音說話,不讓攝影師聽到她的抱怨。

  華容聞言,不禁抿著嘴笑。她和雅已經認識五年了,從以前的同事關係到現在合夥創辦“戀生活月刊”,還不瞭解她嗎?

  “真的是悶嗎?我看你應該是精神不濟吧!誰曉得你昨天瘋到幾點?”

  雅伸出三根手指,神秘兮兮笑著。

  華容張大眼睛,也壓低了聲音。“半夜三點嗎?還是……一晚三次?”她促狹地問。

  雅一掌打在她的背上,故作生氣狀。

  “你以為我是什麼?浪女嗎?我也是有原則的。”

  “少來了!到底幾次?”華容看穿好友的偽裝,冷笑地問。

  拗不過華容的堅持,雅臉上出現嬌羞的紅暈,小聲地說:“兩次而已。”

  “小姐,你昨晚才認識他耶!居然就在床上熱戰兩回合?!”華容圓瞠大眼,低聲驚呼。

  雅看見攝影師瞥過來的眼神,趕緊對他裝出一個假笑,暗地裏則偷捏華容一把,懲罰她的大嗓門。

  “奇怪,怎麼能夠這麼有效率呢?”華容自言自語地說。

  “春宵一刻值千金,不好好把握怎麼行呢?”

  “可是,他算是陌生人耶!”華容滿臉疑惑地盯著雅。

  雅聳肩,不甚在意地說:“只要感覺對就好,想這麼多幹嘛?”

  “可是……沒有愛情的性……”華容躊躇地說。這一直是她們兩人爭論已久,卻始終沒有答案的話題。

  “我也沒辦法呀!誰教愛神不眷顧我,我只好尋求次等的替代品!我才沒辦法像你一樣守身如玉的癡癡等呢!”

  華容的臉頓時蒙上陰影,牽強地說:“我沒有特別在等什麼,只是無法接受這種速食的性愛罷了!”

  雅沒察覺到自己的失言,伸手又掩住一個呵欠,含糊地說:“那你可以考慮試試看,你會發現它能宣洩所有不滿的情緒,讓你仿如重生一般。”

  終於,攝影師的頭從相機布幕後伸了出來,如釋重負地宣佈攝影結束。

  “好啦!可以收工了。”

  在與攝影師敲定看片的時間後,她們目送他離開。

  雅深深的歎口氣,一臉惋惜地說:“說真的,到目前為止,我還沒見過有哪位攝影師的水準比得上謝永聿的。”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她轉頭看見華容落寞的神態,才驚覺自己的失言。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

  “沒關係。”華容強擠出一絲笑容,低頭收拾椅子上的狗飾品。

  雅帶著愧疚,跟在她身後整理雜物,在心裏直罵自己是笨蛋。

  “雅看片的事就交給你了,我明天出國。”華容淡然地轉移話題。

  “行李準備得怎麼樣?”

  “差不多了。”

  “這次不多留幾天?或者順道去法國,還是義大利逛逛?至少也買幾件名牌衣服犒賞自己嘛!”雅擠出一絲不自然的笑容,試著慫恿她。

  “去英國三天就夠了。”華容輕聲地說。

  頓時,四周彷彿籠罩著一層低氣壓,壓得雅的胸口快喘不過氣來。每次談到這件事,她都要謹慎小心的說話,害怕會刺激到華容。

  “又是同樣的行程?”她還是忍不住問了。

  “沒變多少。”華容彎腰拾起地上的狗鏈,長長的睫毛低垂著,掩住她的情緒。

  “容容,你為什麼每年都要這樣——”像是要發洩情緒一般,雅將手中的雜物用力地扔進一旁的箱子裏,不知道該不該將話說完。

  “怎樣?”華容的聲音平淡,她背對著雅,試著纏繞手中的繩子。

  雅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將憋在心中的話說完,“這樣折磨自己。”

  “我也不知道。”華容望著手中亂成一團的繩子,茫然地說:“也許是害怕回憶會被時間沖淡吧!”

  “或許你該考慮忘掉那一段回憶。”雅語重心長的說。

  “我不行。”

  “為什麼?”

  “因為那是我擁有過最美的回憶。”

  華容放棄整理手中糾纏不清的繩子,索性將它丟進箱子內,逕自下樓,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雅看著好友削瘦的背影,喃喃地低語。“我看,是最痛的回憶吧!”

  華容整理著桌上的檔,在紙條上詳列待辦的工作事項之後,她朝新來的助理美湄招手。

  美湄趕忙輕快地跑過來。“容姐,有事嗎?”

  華容將手中的紙條遞給她,叮嚀著,“我要出國幾天,這些事情記得幫我完成,不要像上次一樣,傻呼呼地忘了時間。”

  美湄俏皮地吐出舌尖,搔著頭裝可愛。

  “容姐,大人不記小人過,我現在可是精明得很,你放心出國好了,全包在我身上。”她揚著手中的紙條,充滿信心的說。

  華容站起身,拎著皮包準備回家。明天一大早的飛機,她的行李還沒打包完呢!

  “我先回去了。”

  美湄如橡皮糖一樣的黏在她的身後,漾起滿臉笑,討好地說:“容姐,你要好好玩喔!聽說英國的男人又帥又斯文,你就放開自己,好好地來個豔遇吧!”

  辦公室裏的每個人都突然停下手中的工作,詭異的沉默彌漫每個角落,只有美湄毫無所覺的仍傻笑著。

  華容知道大家都屏息著等待她的回答,她的雙眼不禁有些迷蒙,輕聲地說:“我考慮看看。”

  接著,她快速地下樓離開。

  在樓下的大門關上之後,大夥兒不約而同的站起身,將闖禍的美湄圍在中間。

  “你白癡啊!”

  “小孩子不懂事,偏偏又愛說話。”

  “說你是豬腦袋還不承認。”

  眾人的討伐聲此起彼落,美湄的後腦勺甚至還挨了一記。

  “幹嘛打我?!我又沒做錯什麼?”美湄摸著頭,嘟嘴抱怨。

  “還不認錯?”巴掌又打了過來,害她差點撞到旁邊高起的隔板。“你知道容姐為什麼要去英國嗎?”

  “不就是去玩嗎?”美湄摸著被敲痛的腦袋,還是不知道自己闖了什麼禍。

  “玩你的頭啦!她每年都是這時候去英國,而且每次都去三天,今年已經是第三年了,有人出國是這種玩法的嗎?”

  “那容姐是去出差嗎?”

  “不是。她是去英國悼念她的未婚夫。”

  “啊?容姐有未婚夫?”美湄驚訝地望著雅,似乎只有她說的才算數。

  雅點點頭,輕歎口氣說:“曾經有,但已經是過去式了。三年前,他們兩人到英國旅遊時,他出了車禍,當場死亡。”

  “我記得那是他們要結婚的前一個月。那趟英國之旅,應該算是提前度蜜月吧!”一位資深編輯回憶地說。

  “之後每年的這個時間,她就會沿著當年旅遊的路線走過一遍,還會到出事的地點悼念他。”

  美湄張大雙眼,恍然大悟地說:“原來如此,我還常納悶,為什麼容姐這麼漂亮,卻沒有男朋友呢!”

  “因為她的心全被回憶占滿了!其實也不能怪她,謝永聿是個難得的好男人,攝影技術一流,脾氣又好。”“你們說的謝永聿就是容姐的未婚夫嗎?”

  “他以前是我們雜誌社的特約攝影師,和華容因為工作認識而開始交往。”

  “他們以前很恩愛,難得看見這麼登對的情侶。”

  說到這兒,眾人不禁感慨地歎氣,滿臉愁雲,一雙雙眼睛全都責難似地盯著美湄。

  自從這件不幸的事發生之後,華容就開始封閉自己,將生活重心全放在工作上,也沒人敢在她面前提起有關男朋友的話題,因此每年她出國的前後,辦公室裏的氣壓也特別低。

  美湄愧疚地回望著大家,小聲地說:“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件事。這樣好了,我會每天祈禱容姐這次去英國能遇見一位白馬王子,幫助她走出過去的陰霾,重新找回愛情。”

  雅疼愛地摸摸她的頭,無奈地笑了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滿腦子的浪漫思想。別想這麼多,去工作吧!”

  華容打開紅色的行李箱,將折疊好的衣物塞進去。

  三天的行程,她並沒有帶多少東西,就連一般旅遊的必需品都沒帶。沒有地圖,因為要去的地方與路線,她熟悉得很;沒有照相機,事實上,自從那場意外發生之後,她回國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相機扔進垃圾桶裏。更重要的是,她完全沒有期待與雀躍的心情。

  對她而言,這趟旅程最重要的物品是他送她的禮物,一個能讓她真切感受的到他的存在的媒介。

  她走到櫥櫃前,拉把椅子,探頭至最上層的櫃子,拿出一條收藏好的水藍色喀什米爾羊毛圍巾。

  她展開圍巾,站在鏡子前,慢慢將寬邊圍巾斜繞在脖子與肩膀上,她的眼眶充滿霧氣,朦朧中,她彷彿在鏡中看見永聿開朗的笑臉——

  “我就知道這個顏色很適合你。”他低頭親吻她的臉頰。

  “可是,我已經有十幾條圍巾了耶!”她咕噥地說。

  “相信我,這一條絕對是最溫暖的。”他親自將圍巾披在她的肩上。

  “送圍巾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他深情地注視著映射在鏡子裏的她。

  “就像女孩子送領帶給男孩子一樣,這條圍巾代表我要將你牢牢地圈起來,今生今世,直到永遠。”

  華容低頭輕輕撫摸著柔軟的羊毛料,直到現在,她還能感受到他說那句話時眼中的深情,只是,鏡中的自己已不再有當年幸福的神采。

  記得認識一年後,他們就開始論及婚嫁。由於兩人平日的工作都很繁忙,因此交往期間,他們都無法挪出時間一起出遊,那次的英國之旅是他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旅遊。

  她慢慢解下圍巾,將它放在行李箱的最上層,像是開啟回憶的鑰匙一般。她每年都會帶著這條圍巾重遊舊地,循著相同的路線,踏在兩人曾一起走過的街道上,聽同一出音樂劇,坐在同一間咖啡屋裏的同一個位置,讓所有的記憶在每年的同一段時間裏重複演出……

  她多麼希望能回到那個時刻,阻止他愚蠢的行為!或者擋住那輛車子,改變所有後來發生的事。

  華容闔上行李箱,閉了閉眼睛。也許,總有一年,她能夠帶著不同的心情去英國吧?

  她躺在床上,將皮夾內的照片抽出來,向著光源認真地看著照片裏的他。

  雖然身為攝影師,永聿卻非常討厭成為鏡頭下的獵物,因此,這是他惟一的一張照片。她一直都把它放在皮夾內,隨時貼近自己。

  將照片貼在胸口,她的視線停駐在牆上一幅幅的攝影作品上。

  永聿擅長人物攝影,每一幅作品都自然流露出照片中人物的情感,而她每天回家就面對著這一張張的人物照片,活在數十對眼睛的注視下。

  雅來過之後,曾大力地批判,“容容,要忘掉一個人就要先丟掉所有屬於他的東西。只要他的作品還在你的房裏,照片還在你的皮夾內,你就不可能重新開始。”

  她聽了,只是笑而不語。

  忘掉一個人和記憶一個人,同樣都需要努力。如果丟掉照片就能忘了他,那她何必每年到英國去尋回當年的感覺呢?

  倪冬走出住所,拉高大衣的衣領,方正剛毅的下巴被遮住了一半。他站在門口的階梯上,看著人潮來往的方向,轉個身朝倫敦夜晚最熱鬧的街道走去。

  他抬手看表,知道這時候商店早就關門,燈火輝煌的地方除了餐館和酒吧之外,就只剩下歌劇院。

  他雙手插在溫暖的大衣口袋內,悠閒地走在熟悉的石磚街道上。

  每個月,他總會來倫敦幾天,接洽一些投資的事情,順道看看歌劇,其他時間則大多留在郊區的城堡內,使用最先進的通訊設備與世界各地連線溝通。

  對他來說,待在倫敦的這幾天算是度假,但每次他單獨進城,周遭的朋友不是擔心得血壓升高,就是偏頭痛,就連城堡裏的管家也整天心神不寧。他們憂心的事情很多,包括怕他遭人綁架、怕他遭人跟蹤……

  他轉進上演“歌劇魅影”的歌劇院,耐心地排在等候退票的隊伍中。照理說,這麼長的隊伍應該沒多大機會,但他喜歡試試自己的運氣。

  開場前五分鐘,他才排到前面,賣票的人略帶抱歉地看著前方這位高挺英俊的黃種人。“只剩下一張票了。”他揚著手上僅剩的一張票,不只對著倪冬說,也對後面排隊的人宣告收工。

  “太好了,我剛好只要一張。”十歲就到英國的倪冬,說得一口道地的英國腔。他接過票,看了看座位號次,隨口說:“座位好像不是很好?”

  賣票的人聳著肩,“沒辦法,很少人只買一張票。”

  “這出戲已經上演十多年了,怎麼還是這麼受歡迎?”

  “因為它是一出很美的愛情故事,對看過的人而言,會是非常難忘的回憶。”他拍著倪冬的肩膀,指著後面。“你已經很幸運了,看看後面那些買不到票而沮喪離開的人。”

  倪冬微笑地掏錢付款。他一直是幸運的,不是嗎?

  倪冬拿著票,腳步輕快地進了歌劇院。

  戲上演不到十分鐘,右方不停晃動的白點開始干擾他的思緒。他微轉過頭,才發現那晃動的白點是隔壁的黑髮女人用紙巾擦拭眼淚的動作。

  他微微皺眉,將視線重新移回舞臺上。這出戲的確是很賺人熱淚,但絕對不是在開演不到十分鐘的時候。

  在黑暗中,白色的紙巾嚴重分散他的注意力,又過了二十分鐘後,他歎口氣,好奇地側過臉打量她,想知道什麼樣的人能擁有如此豐沛的感情。

  透過舞臺前方斜射過來的光源,他發現她是一個連哭泣時都很漂亮的女人。

  在微弱光源的映射下,她的臉散發出柔柔的光暈,大波浪的捲髮讓她側面的輪廓看起來更加嫵媚動人。她的視線並沒有隨著舞臺演員的腳步而移動,只是將焦距固定在舞臺上的某一個點。

  很顯然的,她絕對不是來看戲。

  她細緻白皙的臉頰上佈滿淚痕,一滴晶亮的淚珠沿著她的臉頰滑下,他很想順手接過那顆盈滿悲傷的淚珠,但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它滴落在她黑色的毛衣上。

  她彷彿墜入另一個不同的時空,完全沒有留意到他灼熱的凝視。

  到了中場休息時間,燈光大亮,驅散了隱密的黑暗。她沉靜地坐著,低垂眼瞼,雖然已經止住哭泣,但仍看得出她的悲傷。

  他開口打破了沉默,“很感人的故事。”他選擇用中文說話,試試他的運氣。

  這句話傳入華容的耳裏,在她的腦中回蕩,熟悉得令她渾身僵直。

  當年,她和永聿一起看這出戲時,他也曾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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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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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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