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潔明 《我愛你,最重要》 【鳳凰奇俠系列之一】

莫名其妙來到唐朝,她除了不敢相信,還是不敢相信
但既來之,則安之ㄇㄟ!
反正回也回不去,她除了努力適應還能怎樣
怎麼知道陰錯陽差之下
全鎮的人竟要她下嫁"救命恩人"
這也就算了,但他竟然連夜逃婚跑掉了
還為此躲了一年不敢見她
這什麼跟什麼,本姑娘不嫌棄他又拙又呆又老實就不錯了
沒想到這個不長眼的肌肉男竟然敢嫌她!!!!!

★楔子

  世紀風華珠寶展會場。

  「冬月,幫我到服務台拿些簡介,快點!」

  「知道了。」秦冬月手腳俐落的穿過層層人群,今天是展覽會的第一天,來的記者破天荒的多,將展示廳擠得水洩不通,讓服務人員有些手忙腳亂。

  她是個小小的櫃台小姐,來到藍星集團兼差是因為這裡錢多,不過她當初可沒想到錢多事情也多,現在都己經五點了,她還滴水未進、粒米未食,可憐的她卻連想「餓」這個字的時間都沒有。

  晚上十點。

  啊,十點,可愛的十點!可愛的下班時間!

  冬月著壁上的大鐘,要是還有力氣的活,她一定會抱著它痛哭流涕的。

  拖著似千斤重的步伐,撐著幾乎張不開的眼皮,秦冬月疲累的走出展覽會場一下一刻,眼前的景物消失,她瞧見了天上的月亮。

  好圓的亮喔,她記得新聞報導說明晚好像有月全蝕。不過……她走路走得好好的,怎會看見月亮啊?傻了老半天,她才聽見有人不停道歉的聲音,她這才發現自己被人撞倒了,難怪看得到月亮。

  「我沒事,沒關係。」她接受了那冒失鬼的攙扶站趕來。

  「沒事就好,真是對不起。」那人滿臉抱歉,同時偷偷摸摸放了件翠綠色的東西到她口袋裡。

  「是我自己不柱意,真的沒關係啦。」冬月費力的牽扯嘴角揮揮手,轉身招攔計程車。都已經快累斃了,她哪還有閒工夫照顧別人的愧疚感,趕快回家補眠才是真的。

  冬月回到家後倒頭就睡,完全不知這平凡的夜晚、不知名的陌生人,卻改變了她一生的命運。

  


★★★★★★★★★★★★★★★★★★★★★★★★★★★★★★★★★★★★

  

  好餓……

  冬月終於熬不住饑腸漉漉的滋味,很勉強的睜開一隻眼,看著天花板。

  窗外高懸著一輪明月,她看看時鐘,是晚上八點多,她睡了快一天了。感覺有點沮喪,因為她的室友嘉琪一定不在,這代表著一她必須自己起床尋找吃食。

  在床上伸了個大懶腰,冬月認命的起床,卻見口袋裡掉出了個翠綠的項煉。

  什麼東酉啊?不研究,先填飽肚子再說。

  冬月將翡翠項煉塞回口袋裡,像烏龜似的緩緩走下樓,迷迷糊糊的晃進廚房,走到冰箱前尋找吃食。誰知打開一看,裡面只剩兩罐啤酒,一顆看起來快壞掉的蛋,還有吃剩的紅燒牛腩。

  唉,有總比沒有好,希望電飯鍋裡還有剩飯。她搔搔頭發,睡眼惺忪的查看電鍋,太好了,剛好剩一碗飯。

  冬月將飯菜熱一熱,再煎了個荷包蛋,然後全倒進大碗裡,邊端著碗晃回樓上,就邊吃了起來。沒辦法,她太餓了,何況這裡又沒有其他人,沒什麼形象好顧。說實在的,要不是被餓醒,她會繼續睡到嘉琪回來再吃飯--她那

  室友有著一雙巧手,標準的閒妻良母,她自己是懶到極點,除非真的死到臨頭,她才可能移動貴手操勞這些事。

  才上樓梯,冬月一個不小心腳下一滑,整個人就往前傾倒,她第一個念頭就是她那碗唯一的吃食絕對不能打翻,否則就沒得吃了!反射動作之下,她緊張的閉起雙眼,錯過了一道柔和綠光從她口袋裡射出來,在瞬間籠罩全身。她只是兩手捧著碗向上舉得高高的,整個人砰咚一聲跌到樓梯上,真個是跌了個實實在在,她有整整兩秒鐘無法移動,因為實在太痛了。深深吸了口氣,她含淚看向上方手裡她拚命保護的那碗飯--

  誰知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她以為自己跌得神智錯亂了。

  那碗飯沒翻,還好好的待在她手裡,可是,眼前的景物……

  冬月忍著疼痛站起身來,不可能!她一定還在睡……

  對,這是夢,這一定是夢!

  雖然她全身痛死了,手裡的碗還透著熱氣和香昧,但誰說會痛就不是夢,誰說作夢就不會聞到香味和感覺到冷熱?所以她說這一定是夢,要不然眼前這一大片的原始林木打哪跑出來的,樓梯又怎麼會變成樹根?還有,天上的太陽是怎麼回事?現在明明應該是晚上才對,所以這一定是夢。

  蒼翠的枝葉正迎風搖曳,金黃亮雨的陽光從茂密的葉間穿透而下,像是金色的絲線繡在碧綠的緞布之上,分外鮮明。

  雄壯蒼勁的樹幹上圍繞著數根青綠的籐蔓,間隔數公分就有幾片闊綠的葉片,其上有幾隻不知名的綠殼小蟲正啃食著闊葉,忙著飽餐一頓。

  樹林中不時傳出蟬鳴,中間夾雜著幾聲悅耳的鳥鳴,偶爾還會傳來動物穿林過葉的細碎聲,遠處則依稀能聽見溪水潺潺流過的水流聲。這麼鮮明的夢境她倒是從來沒經歷過。好餓。肚子又咕嚕咕嚕的叫起來,冬月低頭看向那碗飯,反正這是夢,先把肚子填飽了再說。怎知她才要張口吃飯,突然感到一股悚然,寒毛還沒來得及豎起,跟著就聽見一種從喉嚨裡發出的低沉呼嚕聲,而這種聲音通常都是出自大型野獸的喉嚨……

  「啊--」冬月在循聲看見右前方那隻虎視眈眈的動物以及它嘴角的利牙和口水後,立即發出一聲慘叫,拔腿就向後跑,邊跑邊尖叫。

  「救命啊!救命啊--」腳下一個沒注意,她很可憐的跌了個狗吃屎,心驚膽戰的回頭一望,只見那隻野獸奮力一躍,有如惡虎撲羊之勢,露出森冷的利牙向她撲來。

  「哇--」冬月閉上雙眼死命地尖叫,天啊!地啊!是夢就快醒啊!她不要在夢裡被吃掉!

  那隻動物還是撲到了她身上,不過卻動也不動,但冬月沒發現,只是一個勁兒的尖聲怪叫,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察覺到那隻動物沒啥動靜,害怕的睜開雙眼,只見它頭上插了一根樹枝直穿過整個腦袋,紅色的鮮血帶著腥臭不斷的流到她身上,嚇得她立刻將那死掉的動物推開,又發出一陣淒厲的尖叫。

  「別害怕,它己經死了。」

  「喝!你是誰?」聽到聲音,冬月這才發現身前站了一個男人。他身上穿著皮背心,服裝樣式看起來活像從山裡跑出來的古人,滿臉沒刮乾淨的胡碴,過肩的長髮只隨便札起。冬月乍見,驚恐的向後退,他在說什麼話,為什麼她聽不懂?

  外族人嗎?孟真也聽不懂她說的話。他打量起眼前的女人,她身上的服飾他未曾見過,應該是外族人吧?不過雖然不懂她說的話,但依她的表情和動作,顯然是把他當壞人了。他向前跨一步,想示意自己沒惡意。

  「站住!別……別過來,你你你……離我遠一點!」冬月狼狽的後退,結結巴巴的大叫,結果很不幸的又被樹根絆到,眼看著又要跌倒,孟真立刻眼明手快的將她拉回來。冬月又放聲大叫,還以為這人想對自己做什麼,她又踢又咬的,只想推開他。

  孟真知道她在害怕,可為了制止她的攻擊,他只好將她的手反剪到身後,把她帶進自己懷裡抱住,誰知道她竟然用力咬上他的肩頭,孟真沒有將她推開,雖然她那口利牙已經將他咬出血來,他卻反而溫柔的輕撫她的頸背,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我不會傷害你的。」

  過了半晌,冬月才發現他並沒有抵抗,箝制著她的手勁並不大,只是讓她無法掙脫而已,她這才感覺到,這傢伙似乎不是壞蛋,牙關不禁一鬆,不再咬他的肩頭。

  孟真鬆了口氣,他拍去冬月頭臉和衣上的泥塵,見她一雙烏黑明亮的雙眼戒備地直瞪著他,臉上泛出一抹友善的笑容,這女孩的雙眼真像他上個月撿到的小狼。

  「娃子,下次小心點。」孟真雖然知道她聽不懂,還是叮嚀了一句。他放開她,將死掉的大山貓扛到肩上,跟著就要走人。

  冬月緊張地退到樹邊讓這高大的怪人過,雙眼瞪得老大。天啊,那隻大山貓甚至還在滴血!她努力的往旁邊閃,生怕那山貓會碰到自己。

  那男人扛著那隻大山貓在樹林裡三轉兩轉就不見了,冬月卻還驚魂未定的靠著樹幹。她腿一軟,整個人滑坐在粗壯的樹根上,兩隻手又摸到覆蓋在樹根上綠色的青苔。她一臉呆滯的看著兩隻綠手,上面甚至還有方纔跌倒時擦破皮的傷痕,再看看她衣上山貓腥臭的血漬,以及四周的環境,她終於認知到這似乎不是夢--尤其是在發現她頭上的樹枝正盤著一條烏漆抹黑的大蛇時。

  她臉色發白,以最快的速度跟上那怪人離去的方向。不管那是什麼鬼地方,她都不要一個人待在這裡!

  當冬月在林子裡轉了五分鐘都沒找到他時,淚水幾乎就要奪眶而出,一聲清亮的口哨指引了她方向,冬月拚了命的朝發出聲音的地方跑去,豈料她從林子裡衝出來的時候,差點被一匹紅棕色的馬撞到,她還沒來得及反應,整個人就被騰空抱起,熟悉的肩頭上還印著帶血的齒痕。冬月死抱著那人喘氣,在心底第一百次感謝眾神。

  「怎麼又是你?」孟真看著懷裡的小東酉,這娃子是不是和動物有仇?

  冬月的三魂七魄還未就定位,所以只能繼續發抖,那匹馬不悅的走到主人身前,噴了她一口大氣,嚇得她又發出一聲尖叫。

  「赤雷!」孟真喝止它的惡作劇,低頭看見她蒼白的小臉,心中突然感到一陣疼惜,他拍拍她的背輕聲問道:「娃子,你打哪來的?」

  冬月聽到聲音,死白著臉對著他搖搖頭,「我聽不懂。」孟真說完話,才想起她是外族人。他眉頭蹙起,這娃子看樣子像是一個人,他並沒發現附近有其他人的蹤跡,可能是和族人走失了。天色不早了,這娃子又緊抓著他不放,反正他要將那隻大山貓帶到鎮裡,乾脆帶她一起下山交給念秋--他師妹杜念秋在鎮裡開了間客棧,說不定她家人會在那裡投宿。

  他放開她,將丟在地上的山貓擱在鞍盾綁好,跟著上了馬。冬月以為他要把自己丟下,怯怯的站在馬旁,一張臉白的像什麼似的,都快哭出來了。

  「來。」他在馬上對她伸出手,她不假思索地立刻握住。孟真將她帶上馬安置在身前,她的手出乎意料的柔軟,雖然沾著些青苔,他仍能感覺到她滑嫩的柔夷,教他有些捨不得放開。瞧見上面的擦傷,他倒了些飲水在白嫩的手上洗乾淨傷口,跟著掏出傷藥替她抹上,這才抓起韁繩預備下山。

  見她像怕掉下去,兩隻手死命的抱緊他,他突然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但天色已晚,他便不再多想,策馬下山。

  直到入了鎮,孟真才猛然驚覺,這娃子看起來雖小,仍是個姑娘家,這樣死抱著他根本不像話,她就這樣--壞了他的名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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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報訊

        世紀風華珠寶展遭竊!
        神偷G再度下手,稀世綠翡翠「惡魔之翼」展翅高飛?
  報紙被放在餐桌上,大大的標題透露著它的無辜,沒人看它可一點也不是它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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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掌櫃的,算帳!」

  人聲鼎沸的客棧,只聽懶洋洋的聲音有氣無力地隨之響起:「粉蒸排骨、紅燒蹄膀、醋溜黃魚、青菜各一份,白飯四碗,一共是四兩四錢。」

  「你這娘們有沒有算錯?這一點點東西就要四兩四錢!」那叫算帳的大老粗拍著桌子叫罵。原本嘻雜的客棧立時靜了下來,各路人馬全盯著那不知死活的大漢。

  那娘們一挑秀眉一仔細一看,那張俏臉赫然就是冬月一原本昏昏欲睡的雙眼大睜,「我算錯?粉蒸排骨一盤一兩二、紅燒蹄膀一兩四、醋溜黃魚一兩二、青菜一份四錢、白飯二碗一錢,一共四兩四錢,你倒說說,本姑娘哪裡算錯了?喔,我知道了,敢情是少算了炒菜的油錢、擦地洗碗的清潔費,還有姑娘我端盤抹桌算帳的服務費。這樣好了,看在大爺你如此慷慨的份上,姑娘我就少少的給你算那麼一兩好了,一共是五兩四錢。」她臉不紅氣不喘、僻哩啪啦的念了一串,然後伸出手要錢。

  那大漢聽得臉紅脖子粗,一著急,竟然結巴起來,「你……你你……這娘們--」

  「我這娘們怎麼樣,你這老粗會算帳嗎?」她冷著臉瞪他。

  「當……當然會!」他一挺胸,像是這樣就可以證明他很厲害。

  冬月聞言從衣袖裡拿出一個算盤,「那這是什麼?」

  「算盤!」發現自己認得那東西,大漢回答得可大聲了。將算盤放在桌上,冬月一隻手快速的邊打邊念,「粉蒸排骨一盤一兩二、紅燒蹄膀一兩四、醋溜黃魚一兩二、青菜一份四錢、白飯二碗一錢,要了四碗共兩錢,再加上服務費一兩,請問這是多少?」她理直氣壯地指指算盤。

  大漢呆呆地照實回答:「五兩四錢。」

  「那還不給錢!」冬月的手又毫不客氣地伸出來要錢。

  「哦。」大漢聽得頭暈,那姑娘算盤又打得太快,他根本沒看,又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顯得自己愚蠢,只好乖乖地掏了五兩四錢,殊不知被她光明正大的坑了一兩。而旁邊那群人呢,每個都只敢偷笑,悅來客棧專出名嘴,這跑堂的姑娘還算好,要真惹出掌櫃杜大娘,怕是桌上的一餐要被她說到上漲三、四倍!這大老粗一看就知道是外地來的,才會找死的說她算錯帳了。

  冬月收起銀兩和算盤,俐落的將碗盤疊在一起,收進廚房。客棧裡很快恢復正常的嘈雜,她則繼贖忙著算帳、上菜。

  月明星稀,好不容易將客人都送回房,燈也點了、茶也送了;碗也洗了,冬月還像灰姑娘般苦命兮兮的在掃地擦桌椅,等全部整理完時,早已一更天了。

  真他媽的累斃了!

  她苦著臉走回自己在櫃台後的房間,她房間是兩邊通,一邊通櫃台、一邊則通後院,方便她照顧前後。本來以為累成這樣應該一躺下就睡得著,沒想到眼睛卻睜得大大的,壓根沒一點睡意。

  窗外月亮正圓,冬月握著胸口的綠翡翠,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來到這裡已經快一年了。她早己放棄回到二十世紀的希望。初來乍到時,她本以為是在作夢,等到她發現這黃沙滿天的街道、樣式怪異的木頭和黃土磚搭成的房屋、奇特的衣著、個性古怪的老闆娘全都是真的後,她除了不敢相信,還是不敢相信。

  在傻了三天後,她開始天真的以為可以回去,於是她試過了各種方法,像是再跌一次啦、狂風暴雨的夜裡跑出去啦、對著翡翠和月亮喃喃自語等等,可是等過了兩個月、三個月,半年過去了,她仍在這裡,這個時空、這個地方,天象沒有什麼奇怪的異變,也沒有所謂的帥哥王爺或白馬王子之類的人出現--何況她又長得不怎麼樣,就算有也輪不到她。這玉泉鎮雖小,卻也有不少商家,有財有勢有氣質的千金小姐可不在少數。

  經過半年癡癡的等待,她終於認命了,乖乖的學會了這地方、這時代的語言及生活習慣。她編了個謊言騙杜大娘說自己父母雙亡,又迷了路,沒地方去,大娘看她可憐便收留了她。拜當年曾讀過高商之賜,她所學的那點皮毛在這時代還滿好用的,她就留在悅來客棧幫忙,勉強能靠自己混口飯吃,不敢流落街頭。想來好笑,她在二十世紀時懶得要死,來到這邊卻和勤勞的阿信有得比。

  一開始她語言不通,所有人說的話對她來說都像鴨子聽雷,她甚至直到第三個月才真正弄清楚自己來到唐朝,第四個月才搞清楚玉泉鎮位在何方--其實她現在還是有些不清楚,只知道好像大概在甘肅和陝西交界附近的山腳下,離長安還遠得很呢。不過玉泉鎮剛好位處官道上,所以悅來客棧的生意還算不錯,常見一些商旅來往,因此她才會從客人們的談話中知道玉泉鎮大概的位置。

  但是,就算知道位置又如何啊?她又不能跑去現在的台灣,這時候的寶島上有沒有人還不知道呢。剛開始她還會想為什麼是她掉回唐朝,現在她早已不再去思考這種無用的問題了。生活總是要過下去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她還能怎樣?

  只不過……冬月望著窗外的月亮又歎了口氣,她現在倒是很懷念電動按摩椅和電熱水器,她的骨頭快散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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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大娘,閨名念秋,年齡不詳--不過看起來只有三十左右--自稱是個寡婦,而且還是個風韻十足的俏寡婦。柳眉、鳳眼、豐胸、細腰,加上那吹彈可破的水滑肌膚,悅來客棧想生意不好都很難,不過卻沒人敢佔她便宜,原因元他,只不過杜大娘剛好也有一身好功夫,再加上那像辣椒般的脾氣,一般人可沒那膽子給自己找麻煩。

  還沒四更天,冬月就自動起來打水燒飯。其實她事情本來沒這麼多的,不過剛好跑堂的石頭回鄉探親,廚房的劉叔去探望朋友,大娘則有事出了遠門,所以這三天來就只有她一個人留在客棧裡,她都快忙翻了。最扯的是,她簡直不敢相信那幾個沒良心的人竟然放心將她一個姑娘家留在這裡,要是遇到有人白吃白住或是其他麻煩怎麼辦?真是的!

  才說著呢,麻煩就找上門來,如雷般的敲門聲是又急又響。敢這樣敲門的,除了周興貴那痞子,大概也沒別人了。

  果不其然,她門一開,就見周興貴色瞇味的雙眼直往她身上瞄。冬月將厭惡壓在心底,露出笑臉應道:「周少爺那麼早來用飯啊?」

  「是啊是啊,我快馬從長安趕回來,就是為了要吃念秋煮的粥,我可想念得緊哪。」

  「不好意思,大娘出門了。」她一臉笑意的回答,心裡卻不是那麼一回事。什麼吃粥?她看是吃大娘豆腐還差不多!

  周興貴踏前一步,「沒關係,大娘不在,你煮的也行。」他雙眼直望著冬月的衣領。冬月的衣著雖不像京城的仕女和杜念秋那般養眼,但身材可也挺有看頭的,就不知道摸起來是什麼感覺……周興貴看得口水都快流下來了,一副大色狼的模樣。

  冬月拚命忍住想K他兩拳的念頭,努力維持笑容道:「那你坐一會兒,我先去盛一碗來。」王八蛋!若不是看在這痞子在鎮上還小有勢力,悅來客棧還得做生意,不能不給他點面子,要不然她早就海K他一頓了。

  「冬月妹,你先別忙。」他伸手就要抓住她。

  冬月反應很快的往後一縮,忍不住抖落身上冒出的雞皮疙瘩。「周少爺,秦冬月沒這麼大的福氣。」還妹妹咧,有夠噁心的!

  「別那麼見外嘛!」周興貴誤把發抖當害怕,見四下無人,色心一起,便想乘機吃她豆腐。

  眼看他一副惡虎撲羊的架勢,冬月俏臉一寒,大腳早准備好,就等他一近身,先端他寶貝再說。豈料那周興貴腳才踏出,整個人突然就向後摔個四腳朝天。冬月眨眨眼,顧不得那大色狼死豬般的哀號,忙著看向四周,卻不見有人。

  冬月奇怪的收回視線,假好心的問,「周少爺,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是因為長途勞累,腿有點僵。」周興貴很快的爬起來,忙著挽救自己的面子。

  「需不需要請王大夫來幫你看看?」

  「不用了,不用了!」周興貴忙不迭的回答。摔個跤就去看大夫,他會被鎮上的人笑死的。

  「真的不用?我看我還是--」冬月擔心地蹙起秀眉,事實上心底早笑翻天了。

  「不用,真的不用。我家裡還有事,先回去了,明天有空再來。」周興貴怕她真把王大夫給叫來,連粥也不吃了,揮揮手落荒而逃。

  等他走遠了,她才噗哧一聲笑出來。

  「冬月,你做什麼笑得那麼開心?」杜念秋才進門就見冬月一臉笑意。

  「大娘你回來啦。啊,原來方纔是你!」她就想,周痞子表明是向前撲的身子怎會往後倒,原來是大娘動的手腳。

  「什麼東西是我啊?」杜念秋嬌滴滴的聲音疑惑的響起。

  「咦,方纔把周少爺弄跌倒的不是你嗎?」

  「我才剛到啊!」走在前面的可是大師兄孟真,難道……杜念秋柳眉一挑,「冬月,剛才周興貴是不是又佔你便宜?」

  「是啊,可是他跌了一跤。」奇怪,如果不是大娘,那整周興貴的是誰啊?

  杜念秋瞭解的一笑,難怪剛才進門前見大師兄皺著眉頭逕自往後頭去,她還以為那傢伙真對冬月沒興趣呢!打去年將這丫頭丟給她後,大師兄就對這丫頭不聞不問,若不是這次他送她回來遇到這件事,她可還看不出來咧!

  「我說冬月,你待會有事沒?」

  「有啊,怎麼會沒有!一號房的書生今天早上要離開,三號房的夫婦要送早膳上去,再過一個時辰還得打洗臉水給六號房的陳老闆,我還答應了劉叔替他去買兩斤豬肉回來,他三天前說是今天回來呢。還有石頭也說--」冬月一件件的數給她聽。

  「好了好了,你停一停。」杜念秋扶著額頭,老天爺,這丫頭哪來這麼多的事情?她想想,突然覺得不對,「等等!你是說劉叔和石頭這三天也不在?」

  冬月還沒點頭,門外又溜進來一位十三、四歲的少年。

  「大娘,你叫我啊?」

  「回來了。」冬月對犬娘笑了笑,指著那看起來皮皮的少年。

  「你這小子這三天給我死到哪裡去了?」杜念秋手一伸就拽住他的耳朵,火大的嬌斥著。

  「哎喲!痛痛痛痛……我回鄉探親啦!是你叫我回去的啊!」石頭痛得大呼小叫,「冬月姊,救人啦!痛死我了!」

  見他那副可憐樣,冬月提醒杜念秋,「大娘,你不是有事要交代我?」

  「什麼?哦,對了,你那些事情我會叫石頭做,你先弄些飯菜到後院竹軒去。」

  「好。」冬月應了一聲,對石頭使了個「無能為力」的眼神,便轉進廚房忙去。

  杜念秋見她進了廚房,這才壓聲音繼續算帳,「說,你這顆石頭什麼時候有了親人可探,我怎麼不知道?」

  「我哪來的親人啊,剛才是因為冬月姊在才這麼說的啦。是你三天前叫我送信去京城給二師兄和三師兄,你忘了?」

  石頭一臉冤枉,「快放手啦,耳朵都快掉了。」

  「啊,是嗎?」杜念秋尷尬的鬆開手,仔細想想,好像是有那麼一回事。「那劉叔呢?」

  石頭郁悶的揉揉發紅的耳朵,「劉叔去祁連山探望師父,順便報平安啦。」

  「那你怎麼不和我說,害冬月這三天一個姑娘家留在客棧!要是出事了怎麼辦?」

  「是你自己急著拖大師兄陪你去塞外,根本不給我機會說,而且冬月姊又有小狼陪著,才不會出事!」

  「小狼又不在客棧裡,真出了事也遠水救不了近火啊!」這小鬼真是起來起會掰了。

  事實也是沒出事嘛!石頭只敢在心底咕噥,看大娘那副怒容,他可不敢說出口。

  「算了,你先把一號房的帳結一結,順便送早膳給三號房的夫婦。」杜念秋見石頭一副愛動不動的樣子,抓起桌上的筷子就砸了過去,「動作快一點,等一下還得送洗臉水給陳老闆,下來的時候再去買兩斤豬肉回來。」

  「知道了啦!」石頭迅速回身,兩手一抓便將滿天飛射而來的筷子一根不漏的接住,嘴裡忍不住咕噥:「那麼兇,難怪會當活寡婦。」

  「你說什麼?」才要出門的杜念秋倏地轉過身來,叉著腰的模樣活像個母夜叉。

  石頭心驚的忙陪笑道:「沒有,我說你很漂亮!」說完隨即鑽進廚房,生怕被她逮到,他可憐的耳朵又得遭殃了。哼,算這小子識相!

  杜念秋對著他的背影暗自嘀咕,這小子長得越大,相貌越來越像那個人了,害她老是沒來由地怕那傢伙會突然跑出來認兒子。

  她懊惱的握起拳,不會的,那人遠在天邊,絕不可能跑進關內的。再說事情都過了十四年,他說不定早忘了她了。這想法讓她心中一痛,她氣憤的甩甩頭,將那念頭甩掉,她管那冷血動物是不是還記得她,忘了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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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了清粥小菜來到竹軒,冬月可沒想到會見到一個光著上半身在砍柴的男人,所以她手上的飯菜差點打翻了,尤其是在看清眼前的男人竟是她一年沒見的救命恩人的時候。她對這男人的印象很深刻,即使才和他相處過半天,但她就是記得。

  好不容易鎮定了心神--她不是沒見過光著膀子的男人,但像他肌肉這麼壯碩鍵美的,就算在二十世紀,她也沒見過幾個。望著他有力的雙手和背肌散發著生命的躍動及活力,她這時才有些瞭解什麼是力與美的結合。難怪羅丹生為男人竟然還雕大衛像,那的確看來有著另一種炫惑的美。可惜的是,他背上有一條近一尺長的刀疤,乍看有些可怖。

  吞了口水,冬月將東西放在後院的小桌上,見他仍然重復著砍柴單調的動作,待要開口喚他,卻猛然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教命恩人叫什麼名字,因為等她能和人溝通時,這家伙早不知去向,而她因為忙著適應這個世界,也就忘了向大娘他們詢問他的名字。

  她張了張嘴卻又閉起來,因為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叫他,只好呆呆的站在一旁。

  孟真一斧頭砍下,木頭應聲從中平整的裂成兩半。他不是不知道冬月站在身後,只是不想轉頭去面對她。一年前他帶著她回到鎮上,當時她死抱著他的模樣,差點讓鎮上的鄉民將他們硬送入洞房,連他師妹社念秋也參上一腳,若不是他當天晚上乘機偷跑,現在兩人早成了夫妻了。對這差點成為他妻子的女人,他是後來才從師妹口中知道她早已二十二歲,不是個娃子了,而他實在不知道該和她說些什麼。

  玉泉鎮是個小地方,他知道那些流言是怎麼傳的。一年前他等於是在全鎮人的面前拋棄了她,一個女人二十多歲還沒成親已經夠難堪了,卻又被他拋棄,他甚至在五裡外的村子聽過關於悅來客棧的秦冬月沒人要之類的流言,那真的讓他心中湧起了些許的愧疚。

  所以他這次才會和師妹一起回來,看看能不能做些補救--當然,這不是指他打算娶她,而是想替她找個婆家。可是今早見她對周興貴微笑,不知道為何,他看了就是覺得不順眼。

  「客……客倌,先用些早膳吧。」想了老半天,冬月才決定要如何稱呼他,畢竟叫他「恩人」實在是很奇怪。

  孟真本想裝作沒聽到,但冬月卻將所有的飯菜全端到他正前方的桌上,教他想忽視她都很難。孟真停下動作,汗水沿著額際滑至下巴,然後再滴落至偉岸的胸膛,順著肌理滑,落。

  老天明鑒!她真的不是故意要盯著他看,只是他突然靜止下來,唯一在「動」的,就是那些汗。冬月的視線不由自主她跟著那些汗珠遊走,然後忍不住又吞了吞口水。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表現鐵像個色女,但是她的雙眼就是無法控制。接著她瞧見了他肩頭上那幾乎淡去的齒印,那天的記憶一下子鮮明了起來。

  她似乎真的咬得太用力了,已經一年過去,那痕跡竟然還在。冬月走向前,伸手碰觸他肩頭淡白色的齒痕。

  她的行為讓孟真嚇了一跳,第一次見到她,她就死抱著他不放,隔了一年再見,她小手竟然又想摸上他的胸膛,這女人到底有沒有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啊!

  他才想拉開她的手,卻看見她抬起頭,純淨的黑瞳中這次沒了驚慌,而是帶著抱歉。

  「對不起。」冬月有些尷尬,「我想……我還欠了你一句謝謝。」

  孟真傻在當場,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他原本以為會被她怨恨,畢竟是他害她嫁不出去的,沒想到她還和他說「對不起」和「謝謝」?

  「呃,你要不要先吃點粥?冷了就不好吃了。」冬月沒發現他的不對勁,只是指了指清粥小菜。抬頭見他臉上仍在滴汗,這次她可沒再亂想了,「你等一等。」

  她恢復平常的俐落,轉身進了竹軒,而後拿了條手巾出來,臉上掛著微笑遞給他。「這給你擦擦汗。我先到前頭去忙,晚上再做頓好吃的報答你!」她往前跨了兩步,又回頭道:「對了,我叫秦冬月,救命恩人你叫什麼名字?」

  「孟真。」

  「謝謝你,孟真。」冬月真心誠意的再度向他道謝,便轉身到前頭去了。

  孟真手握著手巾,呆愣了半天,才從她那句「救命恩人」領悟到她是感謝他一年前在山貓爪下救了她一命。而她那句對不起……他看向肩頭的齒痕,大概是因為這個吧。可是,難道她不恨他當著全鎮人的面前逃婚嗎?孟真低頭望著手巾,上面己滴了幾滴汗水。她好像……真的不恨他嘛!想起她的笑靨,他的嘴角不覺也牽起一絲淡淡的笑意。

  原來他庸人自擾了近一年時光,害他每每為了避開她,都多走幾里路到鄰村去採購必需品,要不就是趁三更半夜時才敢來悅來客棧,真是自找麻煩。

  旭日東升,孟真走向桌前坐下,在晨光中輕鬆地吃起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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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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