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映徽《冒牌俏神醫》[行騙天下之一]

出版:果樹
出版日期:2010/8/17

由於家人有事得出遠門,因此喬貝兒獨自留守家中,
身為「芙蓉神醫」之女,她亦承襲了一身好醫術,
所以,她答應了會冒充娘,在初一、十五下山義診,
這日,獨自在山中採藥的她救了只受傷的兔子,
不料正打算離開時,卻碰上一頭欲攻擊她的餓獸,
千鈞一髮之際,有個高大俊朗的男子現身救了她,
他自稱任東旭,是特地前來請娘救治他病重的父親,
但……她並非他所以為的神醫啊!這下該如何是好?
她那張白皙小巧的臉蛋上,有著精緻絕倫的五官,
再配上清靈脫俗的氣質,讓任東旭有一瞬間的失神,
他幾乎要懷疑,自己是否遇上了深山中的謫世仙子?
難怪她在義診時總要以面紗遮住自己的容貌,
該是不希望驚人的美貌為自己惹上什麼麻煩吧?
話說回來,她年紀這般輕,真是眾人口中的神醫嗎?

楔子
  揚州城外數十里處,有一座鬱鬱蒼蒼的高山。
  山腳下,是一個純樸的小村落,沿著山路往上走,約莫一個半時辰的路程可達山腰,而山腰處,有一幢幽靜別緻的宅院。
  這幢宅院雖然不小,卻沒有大批的奴僕,只住著一家四口,還豢養著幾隻狗兒和兔子。
  此刻日正當中,年近五旬的男主人喬光賢坐在庭院中的一棵桃樹下乘涼,在他面前的石桌上,擺放著各式的卜卦器具。
  身材高瘦、容貌端正的他,一邊搧著手中的羽扇,一邊凝望著剛自廳中走出來的愛妻葉秋水,眼底有著溫柔的愛意。
  儘管妻子已年近四十,卻依舊嫵媚動人,幾乎不見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痕跡;而她不僅擁有沈魚落雁的美貌,外公曾任前朝御醫的她,還擁有精湛的醫術,因此有著「芙蓉神醫」的美稱。
  庭院的另一頭,有一對正值荳蔻年華的少女,正一塊兒在晾衣裳。其中那個身穿白色衣裙的姑娘,是他的大女兒喬貝兒,上個月初剛滿十八。
  貝兒不僅像她娘一樣,有著一張精緻絕美的容顏,渾身更是散發出一股清靈脫俗的氣質,整個人宛如謫世的仙子般不染塵氣。
  至於另一個身穿橘色衣衫的姑娘,是他的小女兒喬仙兒,再過一個多月就要滿十七歲了。
  仙兒雖然不如娘親與姊姊一樣有著傾城傾國的美貌,但也稱得上嬌俏甜美,尤其那總是帶笑的眼角眉梢,讓她成了個人見人愛的俏姑娘。
  看著心愛的妻女,喬光賢的臉上有著無限滿足。
  自幼父母雙亡的他,被一名遁世高人收養,學習卜卦命相之術,二十歲那年學成下山後,在京城以替人卜卦維生;由於他所論斷的結果極為準確,因此那時還被封了個「鐵口直斷喬神算」的稱號。
  自從娶了葉秋水並生下兩個女兒之後,他們在京城過了十多年,但由於「喬神算」和「芙蓉神醫」的名氣太大,每日上門的客人太多,讓他們忙得不可開交,一家四口幾乎沒有時間能夠好好相處。
  為了改變這樣的情況,五年多前,他毅然決然地帶著妻女離開京城,來到了山明水秀的揚州。
  由於過去所賺的銀子,已足夠他們過下半輩子,因此他決定不再為人卜卦命相,改種些蔬果自給自足,而心地善良的妻子則是偶爾會到城裡去幫一些窮困的病患免費義診。
  這樣的日子恬淡而安穩,美好得無可挑剔,只不過……
  喬光賢低頭看了看石桌上剛卜出的卦象,臉上流露出複雜的神色。
  葉秋水朝他望了一眼,蓮步輕移地走了過來。
  「怎麼了?瞧你一臉有心事的模樣。」
  「秋水,還記得我前兩天向妳提過的事兒嗎?」喬光賢輕聲問道,目光意味深長地望向兩個寶貝女兒。
  葉秋水點了點頭,也跟著看向那對如花似玉的姊妹花。
  「你當真沒有算錯?」
  喬光賢聞言,不由得微微一哂。
  「這麼多年來,我幾時失算過了?」他「鐵口直斷喬神算」的稱號可不是浪得虛名呀!
  葉秋水柳眉微蹙,臉上的神情有些猶疑。
  「我知道你算得準確,但……真的必須照你說的做嗎?」
  「為了咱們的女兒好,這事兒最好別再拖了。」
  正當他們夫妻倆低聲討論的時候,在另一頭的那對姊妹花已經晾好了衣裳,相偕走了過來。
  心思細膩的喬貝兒看出爹娘似乎有什麼事情想說,便關心地問道:「怎麼了?爹、娘,有什麼事嗎?」
  喬光賢和葉秋水交換了一記眼色,心中已有了決定。
  「貝兒、仙兒,有件事情,爹要告訴妳們。」喬光賢開口說道。
  爹那慎重其事的語氣,讓喬貝兒一怔,忍不住追問:「是什麼事?」
  「是一件相當重要的事情,妳們聽了之後,千萬要鎮定,尤其是妳——仙兒。」喬光賢望向小女兒。
  姊妹花互望一眼,爹那嚴肅的語氣,讓她們不由得有些緊張,尤其是被點名的喬仙兒,心中更是多了絲忐忑。
  喬貝兒感覺出妹妹的不安,溫柔地握住了妹妹的手,無言地給予安慰。
  「爹,您說吧!」喬貝兒開口說道。
  喬光賢看向大女兒,她的沈穩與冷靜,讓他的眼底掠過一絲欣慰與驕傲。
  「爹這幾天卜了個卦,卦象顯示這兩個月內,仙兒將會有一場劫難。」喬光賢幽幽地說道。
  劫難?!
  
  這兩個字讓喬仙兒變了臉色,就連喬貝兒也擔憂地蹙起眉心。她們都很清楚自己爹爹卜卦的本事,絕不會出錯的。
  「是什麼樣的劫難?」喬貝兒連忙問道。
  喬光賢的目光不忍與受了打擊的女兒們相對,只好低頭望著石桌上的龜殼,悠長地歎了口氣。
  「是血光之災。」
  「很嚴重嗎?」喬仙兒緊張地追問,對於自己即將遭遇的禍事感到不安。
  「這劫難可大可小,端看有沒有法子化解了。」
  「可是……為什麼我卜算不出自己有劫難呢?」喬仙兒心亂如麻地問。
  她與姊姊不僅性情不同,兩人的天分也不同。從小,姊姊喬貝兒便跟著娘一塊兒採藥、煉丹,學習醫藥之術;而她則跟在爹身邊,成天好奇地問東問西,也因而學了些粗淺的卜卦之術。
  「妳才學了那麼點皮毛,能算出什麼?」喬光賢搖頭說道。
  一旁的喬貝兒想了想,問道:「爹剛說妹妹的劫難可大可小,那應該是已想出了化解之法吧?」
  喬光賢瞥了愛妻一眼,見妻子微微頷首表示贊同他的做法,便接著說:「爹卜算過了,仙兒這幾個月的吉位在西北,只要往西北而行,或可化險為夷,大難化小、小劫化無。」
  「那還等什麼?咱們盡快動身吧!」喬貝兒催促道,事關妹妹的安危,她知道絲毫輕忽不得。
  喬光賢點了點頭,說道:「嗯,確實是事不宜遲,所以我跟妳娘打算今日就帶仙兒動身。」
  喬貝兒一怔,聽出爹的話中有話。
  「帶仙兒動身?那我呢?」她疑惑地問。
  為什麼爹沒有提到她?難道她不一塊兒走嗎?
  「貝兒,妳恐怕得留下來。」喬光賢的語氣帶著一絲歉然。
  葉秋水開口解釋道:「娘跟著一塊兒去,是怕仙兒若真有什麼血光之災,娘也好立即救治,等到仙兒的劫難度過之後,咱們就會回來了。」
  「那為什麼我不能一起去?多個人手,也好幫忙呀!」喬貝兒不解地問,實在不懂自己為什麼要被留下。
  喬光賢答道:「話雖不錯,但是這兒有牲畜需要看顧照料,難道妳要將牠們全都撇下?」
  「這……」
  喬貝兒一陣啞口,目光望向庭院的另一個角落。
  在那兒有個小小的圍欄,裡頭養了隻兔子,而圍欄外,一隻瘸了一條腿的大黃狗正懶洋洋地趴著睡覺。
  她確實不方便帶著牠們一塊兒同行,又不能任牠們在家中自生自滅,更不能將牠們野放山林,萬一被其它走獸給吃了,或是被獵戶給殺了,那可怎麼辦?
  她豢養牠們已有一段時日,早就對牠們有著深厚的情感,視牠們如同家人、朋友一般,實在無法不管牠們的死活。
  「妳妹妹的劫難最多兩個月就會度過,所以我們最遲也會在那時回來,爹相信這段期間內,妳可以好好照顧自己的,對吧?」喬光賢望著大女兒,眼中有著絕對的信心。
  「好吧,我知道了,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喬貝兒點了點頭,她知道自己確實應該留下來。
  「喏,這些銀兩給妳。」喬光賢交給她一隻沈甸甸的錢袋。「這些銀子妳留著,這兩個月的花用該是綽綽有餘了。」
  「還有,」葉秋水叮囑道:「娘每逢初一、十五都會到城裡去義診,娘不在的這兩個月內,就由妳代勞一下了。」
  喬貝兒驚愕地搖頭。「我?我怎麼行?」
  儘管她自幼跟在娘的身邊學習醫藥之術,但是她很清楚自己的醫術只跟尋常大夫差不多,和有著「芙蓉神醫」美稱的娘根本沒得比呀!
  「妳當然行,只要不是太過刁鑽古怪的病症,妳絕對都能應付得來的。」葉秋水對女兒極有信心。
  到揚州已有五年多的時間,她所接觸的病患大多只是普通的病症,而一些比較棘手的痼疾患者她也早就治癒了,應該不會有大問題的。
  「但我又不是娘,真有人敢給我醫治嗎?」喬貝兒對此相當懷疑。
  「那索性妳就戴上面紗,假扮成娘好了。」喬仙兒開口提議。
  雖然她仍不知道自己將面對什麼樣的劫難,但是既然爹說有化解之法,而醫術卓絕的娘也會陪著一塊兒同行,喬仙兒的心緒就安定許多,也開始幫忙出主意。
  「姊姊的體態與娘相近,嗓音又有些相似,只要再戴上面紗,肯定不會有人認出來的。」
  當初他們一家四口還在京城時,每日上門求診的除了真正的病患之外,不乏一些貪看娘美貌的假病患。
  為了杜絕這種情況,娘在爹的建議下,在義診時戴起了面紗遮住容顏,而這個習慣到了揚州之後還一直延續著。
  也因此,揚州的百姓們沒幾個人見過「女神醫」的真面目,頂多偶爾在娘進行義診時,臉上的面紗剛巧被風吹起,才讓人驚鴻一瞥地瞧見娘的美貌。
  這讓娘省去了不少麻煩,就算偶爾他們一家四口一塊兒進城去採買,也沒人認得出這個中年美婦就是鼎鼎有名的女神醫。
  喬貝兒蹙起眉頭,對妹妹的提議敬謝不敏。
  「我可不想當個冒牌神醫,萬一砸了娘的招牌,那豈不是得不償失嗎?再說……要是到時候有負傷的傷員前來求助,那該怎麼辦才好?」喬貝兒又問。
  一想到可能面臨的血淋淋的場面,饒是一向淡定的她,臉上也不免浮現一絲緊張的神色。
  她雖然對草藥、煉丹極有天分,醫術也還勉強過得去,但糟的是她天生怕血,只要看到腥紅的鮮血,就感到強烈的頭暈目眩。
  倘若有個鮮血淋漓的傷員跑來求助,她恐怕會比傷員先暈厥過去!
  「別這麼擔心。」葉秋水開口安慰。「那些淌血的傷員不會拖到初一、十五才醫治的。這麼多年來,義診的病患大多都是一些染了輕微病症又沒銀子醫治的窮困人家,娘相信妳應付得來的。況且,會來義診的幾乎都是窮困的病人,妳忍心讓他們拖著病體,等娘回來才能醫治嗎?」
  「這……」喬貝兒自然是不忍心。「好吧,我知道了,我會代娘去義診的。」
  「放心吧,貝兒,爹早已為妳卜卦過了,妳這兩個月不會碰上什麼危難凶險,而且在這段期間當中,會有人需要妳的。」喬光賢的語氣透著一絲玄機,並低頭瞥了眼石桌上的卦象。
  會有人需要她?指的是需要她的治療救助嗎?
  喬貝兒望著爹娘和妹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知道了,爹娘盡快帶妹妹動身吧!」為了不讓爹娘擔心,更為了妹妹的安危,她會堅強的。
  「那就辛苦妳了,貝兒。這段期間內,妳自己一個人要多加小心,知道嗎?」喬光賢開口叮囑。
  「知道了,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不會有事的,爹娘別為我擔心。」
  聽見她微笑的保證,喬光賢和葉秋水都鬆了一口氣,臉上浮現欣慰的微笑,帶著小女兒進屋去收拾行李了。
  喬貝兒獨自佇立在屋外,輕輕吁了一口氣。
  雖然從小到大她還不曾自己一個人獨處過,但她並不是很在意,因為對她而言,最重要的是妹妹能夠平安地度過這次的劫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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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shek 於 2010-10-6 00:47 編輯

第一章
  一幢寬敞氣派的宅院,座落在蘇州城中。
  偌大的庭園裡,不僅有假山、流泉、石亭,還栽植著許多美麗的花木,佈置得相當雅致。
  此刻將近正午,明亮的日陽,讓假山旁那方蓮花池閃動著耀眼的波光。
  一名身穿黑色衣袍的男子佇立在池畔,他不僅有著高大挺拔的身軀,還有一張輪廓分明、陽剛俊朗的臉孔;但此刻他刀刻般的濃眉緊緊深鎖,俊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憂慮。
  在他的身旁,有個約莫十七歲的姑娘,她身段窈窕、容貌艷麗,一雙美眸擔憂地瞅了他一眼。
  「東旭哥,你先別這麼擔心,伯父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薩芸芸開口安慰。
  任東旭勉強鬆開糾結的濃眉,語帶歉疚地說:「芸妹,真是不好意思,妳難得來家中作客,爹卻正好病倒了。」
  今年剛滿二十五的他,是「任家鏢局」的現任當家。
  說起他們「任家鏢局」,可稱是江南一帶最負盛名的鏢局,在二十多年前由他爹任威揚所創,底下的鏢師一個個身手不凡,很受百姓們的信賴。
  三年前,爹親自領隊押送一批貴重的貨物,行經貴州郊外之時,忽然遭到一群窮兇惡極的土匪襲擊。
  當時爹率領眾手下與對方激戰,不僅沒讓那群惡匪得逞,還擊殺了他們的老大,幫當地百姓除去了心頭大患。
  然而不幸的是,爹在那次激戰之中傷了左腿,儘管經過大夫的救治,仍改變不了這輩子必須拄著枴杖行走的命運。
  從那之後,爹便將「任家鏢局」大當家的位置交給了身為獨子的他,而這三年來,他不但沒有辜負爹的期望,「任家鏢局」的生意甚至比以往更好。
  至於此刻他身旁的薩芸芸,是爹至交好友薩海鷹的女兒。
  約莫十年前,爹在運鏢前往雲南的途中,恰巧救了不慎落入惡人陷阱、差一點慘遭殺害的薩海鷹。
  由於彼此氣味相投、性情相仿,所以兩人結為莫逆之交;也從這事件之後,即便雲南到蘇州路途遙遠,薩海鷹每年總要攜家帶眷地到任家作客,與爹好好一敘。
  當年的薩芸芸還只是個六、七歲的女孩兒,因此他可以說是看著她一年年地長大,而他們兩人之間的情誼也確實如同兄妹般融洽。
  「東旭哥別這麼說,芸芸一點兒也不在意的。我只希望伯父可以快點好起來,再好好地幫他老人家過生辰。」薩芸芸說道。
  這個月底就是任伯父五十五歲的生辰,她爹本來計劃要在此時前來為好友祝壽,豈料幾日前娘忽然染上了嚴重的風寒。
  爹實在不忍讓虛弱的娘還得承受舟車勞頓之苦,更不放心將娘留在家中,便決定留在雲南照顧娘,至於祝壽的任務就交給了她。
  想不到,今天一早她和丫鬟、隨從才剛抵達任府,就聽說任伯父病倒的消息,而且情況似乎極不樂觀。
  「希望如此,就看等會兒大夫怎麼說了。」任東旭說著,兩道濃眉忍不住再度糾結起來。
  大夫約莫在一刻鐘之前就到了,此刻正在爹的房裡仔細診斷,由於大夫說爹的病症有傳染的可能,最好別隨意靠近,因此他們便暫時在庭院中等待。
  「東旭哥先放寬心吧!伯父是個善良的好人,我相信老天爺一定會保佑他的。」薩芸芸輕聲安慰。
  任東旭聞言,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他當然希望可以對爹的病情樂觀一些,但其實幾天前大夫就來過了,當時就說爹的情況不樂觀,而服了幾日的湯藥也不見有任何起色,讓他不煩心也難。
  又過了將近一刻鐘之後,大夫自任威揚的寢房退出,而任東旭和薩芸芸立刻迎了上去。
  「李大夫,我爹的情況怎麼樣?」任東旭開口問道。
  這位李大夫約與爹的年紀相當,這麼多年來,鏢局中的人若有任何病痛,都是找李大夫來診治,因此與他們父子相當熟識,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李大夫抿緊了唇,搖頭歎氣,而看見大夫這樣的反應,任東旭和薩芸芸的心都不禁一沈。
  
  「唉,我就實話實說了,令尊的病情……實在很不樂觀啊!」
  「我爹究竟是怎麼了?有什麼法子可以救他嗎?」任東旭臉色凝重地追問。
  「令尊的病情相當棘手,五臟六腑都已經受損了,倘若有法子可治癒,光憑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就算再難我也非要將他治好不可呀!偏偏……唉……」李大夫再度沉重地歎了口氣。
  這話的意思是……他爹當真無藥可救了?!
  任東旭沈痛地閉上眼,自從娘在八年前病逝之後,他身邊就只剩下爹一個親人,如今爹的病況如此嚴重,教他怎不心情沉重?
  眼看任東旭受了打擊,薩芸芸一陣不忍,連忙問大夫。「難道真的沒有任何方法了嗎?」
  「方法倒也不是全然沒有,而且這個法子說來其實也不難。」
  任東旭一聽,立刻追問:「什麼法子?李大夫請說。」
  「就是凡事順從令尊的心意,想法子讓他開心愉快。只要他的心情一好,元氣和精力自然也會提振,對於病情多少會有些幫助的。」
  任東旭點點頭,將大夫的提點謹記在心。
  李大夫接著又說:「就我所知,令尊一直期待任公子早日成親,既然任公子已屆男大當婚的年紀,不如討房媳婦兒讓他老人家開心,說不定他的病就會有起色,就算沒有……也算是完成他的一樁心願吧!」
  「這……可是……」任東旭的濃眉緊皺。
  「希望你早日娶妻生子,這不是你爹時常掛在嘴上的心願嗎?你是任家的獨子,本就有延續香火的責任啊!」李大夫苦口婆心地勸著,瞥了薩芸芸一眼之後,接著說道:「你爹似乎挺中意薩姑娘的,幾次聽他提起,都是滿嘴的稱讚。有這麼好的人選在身邊,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薩芸芸聞言一怔,臉上浮現一抹尷尬的紅暈,而瞥見一旁的任東旭依舊濃眉緊皺,薩芸芸也跟著蹙起眉心。
  她搖頭苦笑道:「大夫別開玩笑了,我與東旭哥只是兄妹之情,兄妹要怎麼結為夫妻呢?」
  「只要彼此欣賞、關心,就不成問題啊!那不然,老夫也實在是束手無策了。唉,任公子好好地考慮,多為令尊想想吧!老夫先走了。」
  送走大夫之後,任東旭一想到爹的病情和李大夫剛才的那番話,臉色和心情都異常的凝重。
  娘在他十七歲那年病逝,臨終前心中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活著親眼看見他娶妻生子。
  這些年來,他知道爹也一直希望他能早日成家,甚至不只一次地開口催促過,無奈他沒遇著任何令他心動的姑娘,只好一直辜負爹的期待。
  可現在……倘若爹真的如李大夫所言,已藥石罔效,那豈不是也將懷著和娘一樣的遺憾離開人世?
  一思及此,任東旭的心便一陣糾結,一股罪惡感宛如巨石般沈甸甸地壓在胸口,讓他情緒煩躁,卻不知該如何才好。
  若只是為了讓爹感到開心愉快而娶妻,對人家姑娘豈非太不公平、太委屈了嗎?
  更重要的是,他這會兒根本連半個心上人的影子都沒有,臨時要上哪兒去找個適合的姑娘來娶?
  薩芸芸在一旁擔憂地觀察他的神色,輕聲問道:「東旭哥,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呢?」
  任東旭搖了搖頭,心情沉重極了。
  就連信任可靠的李大夫都說爹的情況極不樂觀,沒法兒可治了,他實在不知道還能怎麼做?
  「還是……東旭哥要考慮看看李大夫的提議?」薩芸芸試探地問,目光關切地望著他。
  「唉,怎麼連妳也這麼說?姑且不論這麼做對爹的病情究竟有沒有幫助,為了『沖喜』而娶妻,這種自私的事情我怎麼做得出來?」
  「可是……那伯父的病怎麼辦?就算東旭哥成親依舊不能讓伯父的病好起來,但至少也算是完成了伯父的一樁心願啊!」
  這番話狠狠刺中了任東旭的心,讓他只能無力地歎氣。
  「唉,就算我願意好了,目前也沒個論及婚嫁的對象,難不成只為了沖喜就隨便挑個對象來娶?那豈不是委屈人家了嗎?」
  「才不會呢!」薩芸芸搖了搖頭,毫不猶豫地說:「東旭哥高大俊朗、武藝不凡,是提著燈籠都未必能遇得著的好對象,不管哪家的姑娘能夠嫁給你,都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又怎麼會委屈呢?」
  儘管薩芸芸說得一臉認真、煞有介事的模樣,任東旭卻只當她是隨口說說,並沒有認真放在心上。
  就在此時,一名叫做江德的馬房小廝走了過來。
  其實他剛才本就想上前向任東旭稟告,只是正好瞧見李大夫從老爺的房裡出來,才勉強按捺著在一旁等待,直到李大夫離開,他才趕緊走了過來。
  「少爺,奴才有件事想稟告。」江德說道。
  「什麼事?」
  「就奴才所知,揚州有位女大夫,聽說是京城來的,她的醫術厲害得緊,百姓們稱她為神醫,或許少爺可以請那位女大夫來替老爺看看病。」
  任東旭一聽,立刻追問:「你說的那位女大夫醫術當真如此了得,真能被稱為神醫?」
  「是啊!是李大夫走了,奴才才敢說的。」江德說道。畢竟李大夫與老爺、少爺都是熟識,他怕貿然開口會冒犯了李大夫。
  「奴才的老爹身染痼疾,這些年來請李大夫醫治也只能治標,沒法兒治本。前陣子,奴才的老爹聽人說起揚州有位醫術卓絕的女神醫,每逢初一、十五都會幫人義診,就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前去,想不到才服了幾日的藥,病況就有明顯好轉,連續服了半個月之後,這會兒已經完全痊癒了!」
  「喔?真有此事?」任東旭的情緒大振。倘若那女大夫的醫術真比李大夫還高明,那麼或許爹就有救了!
  「千真萬確,奴才絕不敢有半句謊言!」
  「那太好了!」薩芸芸滿臉驚喜地說:「東旭哥,既然那位女大夫的醫術如此了得,就快去請她來替伯父治病吧!」
  任東旭點了點頭。「事不宜遲,我立刻前往揚州!芸妹,這趟沒能好好招待妳,還請見諒。」
  「東旭哥別放在心上,沒什麼比伯父的身子健康還重要的,你就快點動身吧!」薩芸芸催促道。
  「嗯,我這就出發。」
  任東旭快步走向馬廄,絲毫不願耽擱,就盼可以及時找來那位有著神醫之稱的女大夫,為爹治病。
  *********
  任東旭一路快馬加鞭,火速地趕往揚州。
  據江德說,那位女大夫初一、十五才會到城裡來義診,然而五天前才剛過初一,他實在沒辦法再空等十天,就怕爹的病拖不了那麼久。
  為了盡快找到那位女大夫為爹治病,任東旭一抵達揚州之後,就立即四處探聽她的消息。
  根據打探的結果,揚州的百姓們果然對於那位女大夫讚不絕口,可偏偏她行事極為低調,沒有人知道她究竟住哪兒,甚至就連她的姓名也不曉得,只知道她似乎並不住在揚州城裡。
  如此貧乏的線索,實在難以尋人,但任東旭不死心,繼續打探消息。
  好不容易,終於讓他問到一名肉包子小販,由於這小販對於那位女大夫實在太過好奇,曾經在她結束義診之後,悄悄尾隨她一路出了城。
  據說,那女大夫最後到了揚州城外數十里的山上,但由於肉包子小販在山中跟丟了人,因此仍不知道那位女大夫究竟住在哪兒。
  儘管這樣的線索仍不夠明確,但至少有了範圍,任東旭立刻動身前往揚州城外的那座山。
  他在山腳下的村落問了幾個村民,村中沒有任何懂醫術的人,他只好繼續往山上尋覓。
  由於不曾來過這座山,他不確定等會兒的山路是否便於馬兒通行,索性先將馬兒留在村落外頭,自己則施展輕功在山林間飛躍。
  當他來到一片竹林時,隱約聽見了竹林深處傳來些許動靜。他立刻提高警覺,朝聲響的來源靠了過去。
  隔著一段距離,他瞧見竹林中有一抹纖細的身影,從她的衣著打扮看起來,像個十八、九歲的姑娘。
  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家,怎麼會獨自一個人出現在山中?她會是他正在尋找的那位女大夫嗎?
  聽揚州的百姓們說,那位女大夫在替人看診時,臉上總是戴著面紗,所以沒人知道她的年紀與相貌,但是聽說她的體態纖細嬌美,有著一頭流泉般美麗的黑髮,舉手投足沈靜而優雅。
  後面的這些形容,倒是與竹林中的那位姑娘挺相似的,可光憑這些還不足以確定她就是他要找的人。
  況且,眼前這位姑娘瞧起來也太年輕了點,有可能會是眾人口中擁有頂尖醫術的女大夫嗎?
  任東旭懷著一絲疑惑,沒有貿然上前,決定先靜靜地觀察一會兒。
  遠遠地望去,就見她的腳邊擱著一隻竹簍,裡頭不知裝了些什麼,而她正從一旁的草叢裡抱起一隻毛茸茸的小動物,瞧起來似乎是隻兔子。
  「小傢伙,你怎麼了?受傷了嗎?」喬貝兒抱起一隻約莫巴掌大的野兔,輕聲問道。
  自從爹娘帶著妹妹去避禍,已經過了三日,剛才她閒來無事,索性到山中各處去採藥。
  約莫半個時辰的工夫,她已采滿了一竹籃的藥草,正當她打算回去時,不經意地瞥見一旁的草叢中有影子晃動。
  她好奇地仔細一看,原來是一隻兔子,而瞧牠窩在草叢中動作遲緩的模樣,她心生疑惑,忍不住上前檢視。
  「呀!真的受傷了……」看見兔子腿上有個滲血的傷口,喬貝兒的臉色立刻變得有些蒼白。
  最怕見血的她,儘管那傷口並不嚴重,仍讓她感到一陣暈眩。
  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克制不住想要扔下兔子、遠遠逃開的衝動,但她卻很努力地忍住了。
  以往若是碰上了這樣的情況,她還可以趕緊請娘來救治兔子,可這會兒娘不在身邊,只剩下她自己一個人,倘若連她也離開了,那這只受了傷的可憐兔子豈不是沒人能幫助牠了嗎?
  喬貝兒暗暗深吸口氣,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並迅速從竹籃中取出幾種她要的草藥,動手柔成藥汁,迅速塗抹在兔子的傷腿上。
  「別害怕,我會幫助你的,能夠在這兒遇著我,算你這小傢伙走運呢!」她一邊動手、一邊說話,藉以轉移自己對鮮血的注意力。
  抹上藥汁之後,喬貝兒迅速撕下一小塊衣角,幫兔子包紮。
  她的包紮技巧原本就很熟練,為了縮短見血的時間,她的動作更是迅速利落,不一會兒工功夫就已包紮妥當,而她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好了。」她笑著對兔子說:「放心吧,你腿上敷的可是『芙蓉神醫』的獨門配方,過不了多久,你很快就又能蹦蹦跳跳的了。」
  任東旭將她為兔子敷藥療傷的舉動全看在眼裡,此刻又聽見了她的話,對於她的身份不再有任何懷疑。
  是了,她肯定就是大夥兒口中擁有頂尖醫術的女大夫了,剛才她包紮傷口的動作,比懸壺了數十年的李大夫還迅速利落許多。
  眼看她抱著兔子、拎起竹籃,準備要離開,任東旭正打算上前,黑眸忽然一瞇,察覺了可疑的動靜。
  下一瞬間,一隻體型龐大的狗兒忽然從一旁的草叢竄出,一雙泛著凶光的眼睛直直地盯著那姑娘與她手中的兔子。
  喬貝兒倒怞一口氣,被這隻大狗嚇了一大跳。
  這裡她已待了好幾年,即使在山中四處採藥,也從不曾遇過什麼凶禽猛獸,就算偶爾會遇見幾隻狗兒,牠們也大多相當友善,可眼前這只卻不一樣。
  牠看起來骨瘦如柴,或許是餓壞了,此刻正神色猙獰地盯著她懷中的兔子,像是隨時會撲上來攻擊她們,那齜牙咧嘴的兇惡模樣,看起來駭人極了。
  喬貝兒忐忑不安地退了幾步,轉身想要逃跑,但卻因為太過心慌而不小心跌了一跤。
  她害怕地轉身,本以為會看見狗兒張大了嘴朝她撲來,可卻瞧見一道身影疾如閃電般地躍至眼前。
  她驚訝地一怔,抬頭一望,就見眼前是個高大挺拔的男子,那昂然矗立的身影讓她霎時安心不少。
  任東旭擋在她的面前,一雙銳利的黑眸緊盯著大狗。
  那隻狗兒本想攻擊喬貝兒,卻被突然出現的任東旭給嚇了一跳,而牠似是忌憚於任東旭散發出來的強悍氣勢,不敢輕舉妄動。
  僵持了一會兒之後,那狗兒似是明白自己不可能是這男子的對手,不甘心地低狺了幾聲後,轉身竄進樹叢,不一會兒已消失無蹤。
  確定那隻大狗離開之後,任東旭回過頭,本想問身後的姑娘有沒有受傷,然而一瞧見她的容貌,他忽然有一瞬間的失神。
  剛才隔了一段距離,沒能瞧清楚她的模樣,只覺得她身上散發出一股沈靜優雅的氣質。
  此刻一見,她那白皙小巧的臉蛋上,有著精緻絕輪的五官,那姣美的容顏加上清靈脫俗的氣質,讓他幾乎要懷疑自己是否遇上了謫世的仙子。
  他暗暗心想,難怪她在義診時總要以面紗遮住自己的容貌,該是不希望驚人的美貌為自己惹上什麼麻煩吧!
  當任東旭情不自禁地凝望喬貝兒的時候,喬貝兒也仰起頭望著他。
  過去她從沒見過像他如此俊朗出色的男子,不僅有著陽剛俊朗的臉孔,渾身還散發出一股難以忽視的強悍氣勢。
  不知怎地,光是望著他的俊臉,她的一顆心就莫名地怦然跳動……
  「姑娘,有沒有受傷?」任東旭回過神之後,關心地問。
  喬貝兒一怔,趕緊揮開心裡異樣的蚤動。她心想,自己該是被剛才那只野狗給嚇壞了,才會一時間有些反常。
  她趕緊抱著兔子,逕自站了起來。
  「我沒事,多謝公子相助,那……後會有期了。」淺淺一笑之後,她拎起竹籃打算離去,卻被他給攔住了。
  「等等,姑娘請留步。」
  「公子還有事嗎?」喬貝兒疑惑地望著他。
  任東旭點了點頭,說道:「在下任東旭,家住蘇州城北,前些日子家父染了病,而在下聽聞揚州有位妙手回春的女大夫,所以特地前來,想請大夫前去醫治我爹的病症。」
  妙手回春的女大夫?這位公子指的應該是娘吧!
  喬貝兒猶豫了一會兒,心想她既然答應了娘會幫忙義診,因此也就沒有刻意提及自己並非他所以為的女大夫。
  「妙手回春不敢當,但我確實會點醫術,就不知令尊患了什麼病症?」她開口詢問。
  任東旭只當她的話是謙虛,說道:「城裡的大夫說是怪病,不僅束手無策,還說情況相當不樂觀。」一提起爹的病,任東旭的俊顏就滿是擔憂。
  喬貝兒聞言輕蹙起眉頭,心裡暗暗喊糟。
  她的醫術雖然不輸尋常的大夫,可畢竟還是差娘一大截,倘若一般的大夫都束手無策了,她說不定也幫不上忙呀!
  可是,既然她知道了這件事,不親自去診視也放心不下,況且這位任公子才剛挺身相助,若是拒絕他也實在說不過去。
  拿定主意之後,喬貝兒說道:「好,公子先到山腳下的那座村落外等著吧,我先回去準備準備,一會兒就去與公子會合。」
  她心想,去蘇州診視他爹之後就立刻趕回來,頂多花去兩、三日的時間,應該不是什麼問題。
  喬貝兒抱著兔子、拎著竹籃,蓮步輕移地轉身離開。
  望著她纖細的身影,任東旭的神情有些猶豫。
  一想到剛才那只兇惡的大狗,他就實在不放心她一個姑娘家在山中獨行,萬一又碰上了麻煩,那可怎麼辦?
  放心不下的他,索性一路悄悄地尾隨,暗中保護她的安危。
  見她進了一幢雅致的宅院,過了將近兩刻鐘之後拎了只藥箱出來,他又繼續暗中護送她下山。
  直到快抵達山腳,任東旭才施展輕功,先一步前去找他的馬兒,再迅速帶著馬兒趕往相約的地點。
  當喬貝兒來到山腳下的村莊外,就見任東旭已在那兒等著了。
  「任公子,久等了。」
  「別這麼說。對了,還不知姑娘芳名?」
  「我叫喬貝兒。」
  「喬姑娘先上馬吧!」任東旭拍了拍他的坐騎,說道:「等進揚州城之後,在下再雇輛馬車給喬姑娘乘坐,一路上也舒服些。」
  「呃……」喬貝兒抬頭望著馬兒,眼底浮現一絲躊躇。
  她雖然不怕馬兒,可卻不曾騎乘過,而他的坐騎如此高大,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坐上馬背。
  瞧出她的遲疑,任東旭問道:「喬姑娘不曾騎過馬?」
  「欸。」喬貝兒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
  「別怕,牠的性情還算溫馴,只要坐穩、抓牢了,就不會有問題。」任東旭向她保證。
  他的坐騎雖有千里腳程,但性情相當穩定,是個頗為可靠的夥伴。
  「可……我不知該如何上馬。」喬貝兒的臉上浮現一絲苦笑。
  「原來如此,那恕在下失禮了。」
  任東旭抱起喬貝兒,將她安置在馬鞍上。
  一確定她坐穩了,他立刻鬆手,並沒有多餘的碰觸,然而喬貝兒心跳的節奏卻驀地亂了。
  儘管只是一瞬間的接觸而已,但她卻能清楚地感覺到他雙臂的力量與大掌的溫熱……
  任東旭以為她會害怕,開口保證道:「喬姑娘放心,在下絕不會讓妳摔下馬背的。」
  他牽起馬兒,帶著她一路往揚州城的方向走。
  為了將她心中的不安減到最低,他刻意讓馬兒放慢了腳步,一路上緩慢而安穩地走著。
  喬貝兒起初確實有些緊張,但她很快地發現坐在馬背上相當安穩。
  她逐漸放鬆了心情,享受微風拂面的舒適感受,目光忍不住落在前頭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上。
  回想起剛才遭遇那只兇惡的狗兒時,他挺身而出的保護,她的心底就湧上一股暖意;再想到先前他提起他爹的病情時,俊臉上難掩的憂慮,她就在心底發誓一定要竭盡所能地治療他爹,就算不能完全治癒,至少也要撐到娘回來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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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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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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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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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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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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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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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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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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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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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朱映徽
  夏日炎炎,為了消暑,街上行人們短褲、短裙紛紛出籠了。
  在這個又露腿、又露手臂的季節中,幸好幸好,最近減肥有成。可以安心地穿上短褲、短裙,真是太感動啦!
  說起減肥,可能是許多人不斷努力的事情,不知道大家都用什麼方法來減肥?成效又是如何呢?
  其實說起來,我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訣竅,就只有兩個「必殺技」,那就是:喝開水、早點吃。本來,我每天的飲料是茶(不合糖的高山茶),熱愛喝茶的程度到了一整天可以只喝茶,完全不喝其他的飲料。
  可是在知道了多喝開水的好處之後,我就將這個習慣給改了過來,一天之中頂多只喝一、兩杯熱茶,其他一律只喝沒有任何添加物的開水(幸好,我本來就討厭甜味的奶茶、紅茶等等)。
  由於我在打電腦時很習慣會一直喝水,所以一整天下來喝進了大量的開水,我想至少有兩千西西吧!
  除了改喝開水之外,我還把每天的晚餐時間提早,盡量在六點之前解決,而且份量不要太多。
  通常,早餐我是正常吃(在早餐店買份三明治加豆漿),午餐稍微注意一下熱量,不要超過五百大卡,至於晚餐則是在六點之前吃完,而且份量盡量不要太多,以不會讓自己餓肚子的程度即可。
  如此下來,順利減掉了幾公斤,真是可喜可賀啊!
  反觀我的另一個友人,採用的是激烈瘦身法:每天(週一到週五)只吃午餐,早餐和晚餐則省略不吃,就算肚子多餓都強迫自己忍耐,但是到了週六、日就很隨興地吃,還常在晚上八、九點才吃晚餐,結果經過了幾個月,也沒有什麼明顯的瘦身成效,被我笑白白自虐挨餓了!
  我覺得不管怎麼樣,正常的作息和飲食是很重要的,畢竟身體只有一個,萬一用激烈的減肥方法把身體給搞壞了,那可不是
  花錢、花時間就一定能調養回健康狀態的。
  最後,祝想要減肥的人,都能當個漂亮又健康的瘦子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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