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容《喜從床降》

本帖最後由 shek 於 2014-9-27 20:32 編輯


出版日期:2013/4/30

  
  內容簡介:

  跟自己哥兒們酒後亂性上了床?誰來告訴他這不是真的!
  他,盛昕皓,換女人如換衣服,是朋友眼中的大情聖,
  許多人都不信他會放著國中就認識的大美女張質殊不染指,
  唉,他們不懂,那女人的好是會讓人想珍惜一輩子的,
  他才不要膚淺的男女之情毀了他們之間的關系,
  可是現在因爲那場「意外」,她不自在,他也同樣尴尬,
  以往一起出席的公開場合,他們如今會刻意避開彼此,
  正煩惱該如何解套,她竟醉後坐上一個爛咖的車,
  他當然不可能坐視不管,但也不知她是醉得厲害還是怎地,
  居然怪他多管閑事,胡亂的發一頓脾氣後又大膽引誘他,
  盡管他有所遲疑,卻終究抗拒不了她眼裏的請求,
  從此他們不單是好麻吉、事業上的好夥伴,還是好床伴,
  爲在變化中尋求平衡點,他們約法三章:不幹涉彼此交友、
  不吃醋、在其中一方決定結束關系時不得有議。
  然而在作爲親友團監定張質殊的相親對象時,
  他卻整個「走鍾」,喧賓奪主的把人家的場子變成經濟會談……



  編輯推薦  純友誼不可犯的禁忌
  這世上到底有沒有純友誼?小編以爲有的,但前提是對方完全不是你的菜。
  小編是個大剌剌的性子,所以求學的路上跟男女生的關系都不算差,甚至偶爾還成爲男性友人開玩笑的對象,小編也不覺得如何,還會跟他們互鬧,當中跟小編最好的是位香港僑生,因爲他個性細心,又比小編注重打扮,小編並未當他是男的,所以他也是小編第一個帶回家的男生,而小編的媽媽果然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們純得不得了,待我這位同學跟其他女同學一樣的熱情。
  不過就是有人不相信我們只是朋友,覺得我或他一定有一方在搞暧昧,其實有情人因爲了解而分開;朋友也會因爲了解而當不成情人,小編想,我們就是這樣吧,熟到對彼此根本毫無幻想的空間。
  當然,不可否認也有那種用友情掩飾心意,默默陪在心上人身邊的人,或者只是沒發現自己的感情,直到某個契機出現打破假象的情況,就像《喜從床降》的男女主角,男主角盛昕皓一開始就很欣賞女主角張質殊,所以他決定跟她當好朋友,因爲愛情不可靠,友情才是長久的,然而一場酒後亂性的意外讓一切亂了套。
  不過畢竟是十幾年的交情,在最初的尴尬之後,兩人仍努力想要補救,偏偏這種時候女主角又聽到有人談論她過去因性冷感被甩的事,于是買醉消愁,幸好在要被打包帶走時,男主角出現了,聊開之後,女主角才知道原來男主角曾出手揍了到處散布她壞話的前男友,感動加上酒精的催化,她主動引誘他。
  一次是意外,第二次就是心甘情願,從此他們之間多了床伴這個關系,算是正式邁入另一個裏程碑了。
  寫這篇文時正聽著郁可唯的「好朋友只是朋友」——朋友再好也不能牽手,感情在天平兩頭,誰都怕太沈重……雖然這首歌是描寫單戀時無法訴說的苦悶,但小編認爲有些事真的是哥們兒也不能做的,即使不當對方是異性,終究男女有別,否則友情很容易就會變質,牽手已是暧昧,更別說男女主角還滾過床單,所以他們注定回不到好朋友的位置。
  你相信純友誼嗎?其實一個女人不管到了幾歲都希望身邊有個大仁哥,可惜小編身邊的男性友人沒一個像大仁哥那麽體貼的,也許就是這樣才一直是純友誼吧XD好了,閑話不多說,咱們看書去~

TOP


  楔子

  「要我說呢,年輕男女之間絕對沒有純友誼。」有了幾分醉意的某富二代忽然感慨的開口。

  「這麽有感觸,怎麽,和你口中的「幹妹」有了什麽不純的關系喔?」坐在一旁的也是個富家子。一桌三人的背景大致相同。

  長長的一歎後,富二代說:「男女之間産生的絕不會是物理反應,而是化學變化。」

  喜歡和他擡杠的損友壞心眼的笑虧他,「不不不,我確定你是誤判,因爲你有的絕對只有「生理反應」。」

  「啧!我不要同你說了。」他轉向從一開始就沒加入話題,始終低著頭在玩i-Pad的另一個朋友。「餵,老資格,你說呢?」

  「說什麽?」

  「男女之間絕對沒有純友誼。」談論這類話題,有誰比昕皓更具資格?

  昕皓出生于一個極複雜的家庭,母親是上流社會中著名的蕩婦,父親更是連死都要死在情婦床上的多情種,有這樣的「優良血統」,他成爲花心大少似乎是命中注定。

  女人在昕皓生命中來來去去,就像每天得打開門才進得了家一樣自然,要知道所謂的自然是靠經驗累積出來的,就像進廚房一百遍才稱得上煮婦,進一萬遍才稱得上師傅。所以說,男女問題不問昕皓要問誰?

  盛昕皓揚了揚濃黑有型的眉,嘴角若有似無的微彎,勾起一邊若隱若現的梨渦。「那是你說的。」視線專注在螢幕上,他抛出這個回答。

  愛擡杠的大少又插進了話,「人家有個純了十六、七年的哥兒們,你說呢?」

  「十六、七年?」拜托,知了都足以從土裏爬出來,飛上樹叫囂了,這樣還擦不出火花?他想到最直接而實際的原因。「他哥兒們一定長得很愛國。」

  「你猜錯了!他哥兒們面貌姣好、身材火辣,她要是稱不上美人,天底下大概也沒幾人敢稱美女了。」他和昕皓認識得早,知道他不少事。小郭是他的朋友,是近來才因爲他的關系和昕皓走得近。

  「沒圖沒真相!」這年頭人人自認美女,不信找個熱鬧街頭喊聲「美女」試試,有時連男人都回頭。

  「你們公司之前不是和威奇公關合作幾場發表會?見過他們總監張質殊沒有?」

  被酒精燒到快糊掉的腦袋出現一張絕美的臉蛋,郭長生狐疑的開口,「那個可遠觀不可亵玩的冰山美人?」問他爲什麽能這麽快想起張質殊?那是因爲他也是被玫瑰剌紮過的!

  合作期間,他可是下過工夫的猛追,但美人絲毫沒被打動,倒是打動她旁邊的男助理!後來才聽說許多老板、富二代都對張質殊有興趣過,結果都討了個沒趣。

  「對!那就是他的哥兒們。」

  「和這樣的大美人可以純了十七年?你是男人嗎?」

  「哈哈哈,你怎麽不說張質殊是「女人」嗎?」

  盛昕皓可是鑽石級的公子哥兒,說家世有家世、說長相有長相,只要不談愛,他是最好的情人。

  他是玩咖,卻不是爛咖。

  遊戲前規則就擺在那,願者一拍即合,不願者回頭。他嚴守著規則,有人試圖越界就Game over.

  他的生活看似多彩多姿,可某個角度來說,卻比許多人單純,起碼不曾腳踏多條船。

  「張質殊可是難得的尤物。」

  「美女就不能只是哥兒們?」盛昕皓笑笑。

  女人在他眼中分爲兩種——可以帶上床,不可以帶上床。第一種泛指美麗讓他有感覺的女人。第二種就是身邊的工作夥伴,他的秘書、職員等等。

  愛擡杠的慕君堂又解釋,「他不吃窩邊草啦。」不然,他身邊的邱秘書也很贊、公關部門的盧經理也是正妹,還有……咦?這麽想來,昕皓身邊的窩邊草個個都長得不賴嘛!

  「張質殊不是他公司職員吧?她哪算窩邊草?」郭長生不以爲然。還是無法接受一個正妹在他面前晃了十幾年會沒事。

  「她是唯一的例外。」看著螢幕上對方回的下一句話後,盛昕皓思索了一下,眉頭皺了起來。

  「爲什麽是例外,不會真相是你也把不上她吧?」

  他傳了最後一封簡訊後擡起頭。「你猜對了一半。」且不說他沒那個意思,那女人也不會給機會。

  「也就是你真的追過張質殊?」慕君堂也八卦起來。

  「倒也沒有,畢竟人家擺明拒絕了,何必自討沒趣。打個比方吧,你會去買一個標示「非賣品」的東西嗎?」盛昕皓笑了。

  「啧,這麽玩人的!」

  「美女到處都是,可以當哥兒們的卻少得珍貴。」盛昕皓起身打算離開。「我有事得先走了。」

  「去哪兒?」

  「質殊找我。」

  這根本是見色忘友吧?「你……餵!那家夥就這樣撂下我們走了!那邊是哥兒們,我們算什麽?」他還想換個地方再喝呢!

  「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叫娘兒們。」慕君堂揶揄他。

  郭長生翻了個白眼,恨恨的說:「打個賭!」

  「賭什麽?」

  「這家夥遲早栽在張質殊手上。」他以過來人的經驗說。「越是舍不得破壞的東西就越小心翼翼,太過專注有時連自己都騙了。記得佛教有個故事,佛陀十大弟子中的阿難陀替佛理發,因爲過于專注在理發上而入了禅都不自知。」

  呵,這花花公子居然也會打禅語說佛事?慕君堂揚了揚眉,「你想說什麽?」

  「阿難陀有慧根,替佛理個發都可以到了三禅。昕皓他當然不會有什麽慧根,入不了禅,還有個選擇叫入魔。」

  「……」

  在兩人下賭注時,被拿來打賭的盛昕皓正開著車前往和張質殊約好的老地方。耳邊聽著喜愛的爵士樂,原本清朗的濃眉因爲哥們兒剛才在電話中過于爽朗的聲音而攏近。

  質殊她上個月忙著比稿的工作被另一家公關公司拿走了,原本十拿九穩的Case飛了,好勝如她怎會開朗得起來?雖然勝敗乃兵家常事,質殊也不是那種輸不起的人,只是這場輸贏對她來說有著不同的意義,牽扯著某根敏感神經。

  那家夥從不多做抱怨,越是沮喪、失意的事越是表現得雲淡風輕。只是十多年的朋友了,他又怎會不了解她?她想借酒澆愁,他當然奉陪!

  這十年多來,除了他在美國的那幾年,有多少失意不痛快的事,他們都是彼此相伴走過來的。

  手機鈴聲響了,他看了眼號碼,戴上耳機,接起。彼端傳來嬌語呢喃,「今晚過來嗎?我想你。」

  「我和別人約了。」

  「你在哪裏?我可以跟著去嗎?」

  「不方便。」

  這三個字讓美人秀眉輕蹙。除了家宴以及和「某人」的約會外,只要她提出他不會拒絕。昕皓通常不會拒絕她的相陪,畢竟她長袖善舞、說話得體,任何應酬她都是個加分項。

  現在都十一點多了,他要赴的不是家宴,那就只剩另一種可能。

  兩人在一起近三個月了,一開始他就說清楚遊戲規則——她可以喜歡任何東西,除了他之外。

  言下之意,他可以滿足她除了愛情外的任何渴望。

  一開始她安于這樣的關系,昕皓俊美多金、又有地位,出手慷慨,對她物質上的要求從沒拒絕過,床笫間她更是棋逢敵手般的享受著刺激。每見他一次,她的心就陷落一些;每多聊一些,對他就多了分景仰崇拜。慢慢的,她想要的更多!

  時間上,她比他之前交往的女人都要長了些,她自信對他而言,她是不同的。

  像盛家這樣的豪門,無論男女交友,除非認定,否則不會帶見自家人。昕皓花名在外,她也不認爲在短時間內自己有機會見到他家長輩。這部分她不急,可有些事她覺得忍得夠久了!

  「和張小姐有約嗎?」

  盛昕皓抿著唇,濃眉蹙緊。

  看不見他的表情,羅馨蘋以爲他心虛才沈默。男人只要心虛,她就可以進一步讓他愧疚,然後達到目的。

  她的聲音更加溫柔,像是強忍著委屈。「昕皓,我不喜歡這樣,雖然知道你和她只是哥兒們,我還是不喜歡你們這樣單獨見面。你知道嗎,你們見面常將我排除在外,那讓我心裏不舒服!」

  「不喜歡這樣,你該早點說,不必隱忍。」

  「可張小姐畢竟是你的好友。」她委屈得像是連聲音裏都可以擠出淚。

  「她是我的好友,不是你的,大可不必考慮太多。」

  「昕皓……」

  「生活是自己的,得要喜歡才過得下去。我最討厭女人總是拿——因爲你喜歡什麽、因爲你會不高興什麽,所以我要忍住什麽、不可以如何當藉口,就我看來,那只是變相勒索。一個人如果連討厭什麽都要這樣委曲求全,真的很辛苦!你不可能忍一輩子。」

  羅馨蘋這才聽出不尋常。「昕皓,不是這樣的!我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結束吧。」

  他的聲音一如往常的低沈悅耳,卻是聽得羅馨蘋背脊泛涼。

TOP


  第一章

  豬羊變色的早晨?!

  陽光透過落地窗前的雙扉簾子,一寸寸的溜進以白色爲主色調的房間。

  十多坪大的空間裏沒有太多的擺設,帶點和風味的簡單俐落。除了原木色的大衣櫃、占了一整面牆的特制書櫃、茶幾,最顯眼的大概是那張原木大床。

  這樣素雅的房間,原貌該是整齊幹淨的,可此刻卻顯得有些淩亂和暧昧。

  從房門口到床十公尺左右的距離散落著男女衣物,有外套、襯衫、西裝長褲、裙子……越往床接近,越脫越小件。

  床上一對男女相偎著熟睡,姿態自然而親昵,男方借出臂枕,女方臉朝內側縮在他懷裏。

  時間在這溫馨的氛圍中流逝,忽然鬧鍾鈴聲大作,一只白皙纖秀的柔荑朝床頭摸了摸,找到鬧鍾拍了下,阻止尖銳的鈴聲繼續擾人清夢,然後又尋了個安適的姿勢偷懶個幾分鍾。

  畢竟是自制力不差的人,十分鍾內就自發性的起床,認命的走進浴室盥洗。步伐一邁開,突然感覺全身異常的酸疼,尤其是某個難以啓齒的部位。

  怎麽回事?比起學生時代參加大隊接力還酸痛!

  張質殊習慣晨浴。也不知道是昨天夜裏悶熱還是怎麽,全身黏答答的不說,還汗流到連頭發都有些潮,她決定連頭發都洗了。

  將隔水簾拉上,打濕頭發,擠了些洗發精,她邊洗發邊醒腦袋,腦子一動才發覺太陽穴隱隱作痛。昨晚真不該喝那麽多的。

  都怪昕皓那家夥,他來時她已有七分醉,本想作罷,誰知他把她送回家後,也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三瓶威士忌,還說什麽不開心就幹脆大醉一場,把所有不開心都忘光,一覺醒來又是一條好漢!

  是啊,怎麽忘了,這法子一直是他們遇到挫折時的「重生」儀式!

  他們都算是自制力不錯的人,在有七、八分醉意時通常會主動踩煞車。這時有個炒熱氣氛的話題就很重要。這麽熟的兩人,互相吐槽、取笑,甚至得意吹捧的話題絕對不會少。

  這回又互相吐槽了什麽?依稀記得昕皓好像說她別老是事業心那麽重,不過丟了筆生意活似男人被搶,再這樣下去,男人都會被嚇跑,屆時真的會嫁不出去!

  她則反唇相稽,說他也好不到哪裏去,多少女人在他身邊來來去去,這麽多年過去,也不見他娶了誰!

  醉後的記憶其實有點跳著走,之後好像又聊了在與她碰面之前聚會上,他的男性友人對于他們當了十七年的哥兒們感到不可思議!

  「我啊,是真正的冰山喔,到目前爲止,還沒有哪個人有辦法將我融了,更何況,咱們、咱們根本就不來、來電。」她記得自己是這樣回答他的。

  然後呢?張質殊皺了皺眉,停下洗發的動作,仔細的回想。有些片段陸陸續續的回來了——

  「是喔……」酒酣耳熱之際,盛昕皓直勾勾的看著她。「看到了嗎?我在對你放、放電!」

  「有嗎?」她大笑。「我、我是冰山欸,哪有那麽容易被融化!」

  「這樣呢?」他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她身邊,欺身向前,將她圈在他身下,兩人的姿態有些暧昧。

  她還是笑,但其實有些心不在焉,總感覺彼此的肌膚熨燙著,她的胸口像是從暗處竄出丁點火花,不自覺的,她舔了舔幹燥的唇。

  爬出圈锢,她隨手拿起杯子猛灌。「咱們啊,就算剝光衣服,綁、綁在一起也不會、不會發生什麽事。」說著她又想爲自己倒酒,可酒早被昕皓喝光了。她眼神有些呆滯的向他掃了過去,他正在解襯衫扣子。「餵,你在幹什麽?」

  「看不出來嗎,我正在脫衣服。」

  「有這麽熱嗎?」她的腦袋不太能運作。

  「你也別閑著,快點脫光!」

  她酣笑著沒理他。

  「不脫光……我們怎麽綁在一起,又怎麽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麽事……」

  回憶到此,之後的便想不起來。張質殊洗發的動作越來越快,心裏被不安漲滿。她、她和昕皓該不是發生什麽了吧?

  昕皓只是發發酒瘋,這會應該也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樣,正在他自己的房間醒來,約莫中午再打電話過來和她擡杠吧?可是、可是……

  她心裏慌,衝水的動作粗魯,一個不小心泡泡流進眼裏,她忙用水衝,好一會兒才眨了眨仍刺痛的眼。關掉蓮蓬頭,她想找塊幹毛巾擦臉,拉開簾子,在氤氲的水氣中,看到一具高大的身影立在馬桶前。

  那身影她在哪裏看過?夢裏?A片?還是……

  流失掉的記憶回籠——

  張質殊臉上血色盡失的看著眼前那副男人看了嫉妒、女人看了口幹舌燥的高大精壯體魄……昨天她是不是發了春夢?還是她真的和這個男人滾床單?冷靜如她開始呼吸急促,快要心髒病發了!

  似乎感覺到她投來的目光,盛昕皓睡眼惺忪的邊小解邊轉頭看。

  隔著白茫茫的水氣,兩人目光交集,一切彷佛在夢中。

  一秒、兩秒過去……

  「啊——」像意識到什麽,兩人同時大叫。

  媽呀,這是史上最爛的笑話,他們和自己的哥兒們上床了!

  「男人不過是驕傲、自私的變態,有什麽了不起,登登登登~」

  張質殊一早進辦公室就聽到資深公關趙淑美以卡門的曲調自填歌詞,陶醉的高歌。

  她懶洋洋的開口,「阿美美,相親失敗啦?」

  「請別說失敗,我正在奠定成功的基石。」失敗爲成功之母,每一次失敗都是向成功邁進一步!

  「你的地基也打得太厚了。」不怕死的同事補了一槍。

  「我打算建高樓不行喔!」趙淑美揚高眉。

  「不知道爲什麽,我怎會想到一將功成萬骨枯。」

  「誰是將?」

  「當然是我們的資深美女趙淑美女士。」

  「誰是那萬骨枯?」

  「當然是那些被淘汰的男人喽。」

  「小張、邱肥你們找死喔!」趙女士不高興了。

  有個同事忽然想起什麽,問道:「建高樓?你昨天約會的對象不就是個建築師?」

  「那一位專建焚化爐、納骨塔!」咬牙切齒的說。

  說到那一位,她就有氣!她三十歲,居然被一個四十二歲的男人嫌年紀大、有沒有搞錯?他是打算找個二十出頭的,將來他倒了好做自己的看護嗎?

  趙淑美的話讓大夥笑鬧起來。

  張質殊走進自己的獨立辦公室,關上隔音玻璃門,將喧譁隔絕在外。像灘爛泥似的倒坐在旋轉椅上。

  太陽穴仍隱隱作痛,該死的,她沒事幹啥喝那麽多!不過就是個Case,丟了下次再爭回來就是,唐珍娜那種以色爲手段所搶得的生意不可能長久,她就不能忍一忍嗎?

  商場如戰場,勝敗乃兵家常事。她知道,她都知道!也許她不能忍受的是敗在同一個女人手上兩次,一次是情場,一次是商場。

  大夥只道她是案子被唐珍娜拿走心生不快,卻鮮少人知道她們曾是同所大學前後兩屆的學姊妹。

  唐珍娜的前男友是她當時的男友,但他卻在和她交往的同時,吃了回頭草!更可笑的是,找她談判的不是劈腿男,而是唐珍娜。

  她永遠忘不了她那段犀利如刀的話——聽說你有性障礙?我覺得有這種毛病的人在找男友之前,該先去找醫生。

  想都不必想就知道她一定從某個爛人那邊聽到什麽。

  張質殊對異性的興趣無論在哪個時期都遠低于同齡女孩。

  國中,當同齡女孩已經開始注意異性時,她還是覺得書中自有顔如玉。

  高中,當班上女生忙著參加聯誼想吸引異性注目之際,她努力想吸引的是甄試學校的教授。

  大學,當室友忙著交男友,她卻勤于往返圖書館和寢室,再怎麽遲頓也發覺自己是不是有點與衆不同?

  要知道,人是群居動物,除了多金、多智、多才外,當一個人太與衆不同時就很危險,例如,當這世界異性戀當道,同性戀就會被歧視。又例如當衆人都很愚昧迷信,偶爾出現一個腦袋清楚的,那個人的下場很可能是被當成異端一把火燒了。

  總之她想說的是,一個女生,當她是年輕,長得還不賴,書也念得不錯,一切的條件都符合「有人追」的標准,追她的人的確也多,卻沒人得手時,問題就來了。

  有人說,她愛的是女人;有人說,她是某財團老板的情婦;還有人說,她和八十幾歲的榮譽教授有一腿。

  好吧,既然只是不談戀愛衍生出的問題就這麽多,她只好順應潮流,以求自保。

  所以和學長交往,也不是因爲多喜歡他,只是不討厭。像她這種人要對男人一見锺情是不可能的,她想,日久生情可以吧?

  可後來她才知道,現在的愛情太速食,她等不來她以爲的日久生情。在這種情況卻要有著親密關系?

  她努力的說服自己,還蒐集了一堆資料,知道一般而言,男女朋友從交往到上床,撇開特殊情況,例如,男方不能人道、女生的MC來了、彼此都是虔誠的天主教徒,約莫三個月。

  她也做好心理准備迎接那天到來。可天有不測風雲,再多的准備也抵不過個……「臨門一腳」。

  那一夜在無數次升降旗中度過,並以桅杆差點折了作終,因爲學長被她一腳踹中某處,久久直不起身,最後鐵青著臉離開。

  性障礙?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這種毛病,可是這件事由搶了自己男友的女人口中說出,對于當時年輕不經事的她是很深很深的傷害!

  沒想到多年後,唐珍娜又在工作上贏了她一回,用的還是同樣的武器。

  張質殊長長的吐了口氣,輸都輸了,不甘心又如何?反倒是之後衍生出的問題才大吧!

  這下可好,酒後亂性,對象還是哥兒們,更可怕的是,還一連發生兩回。

  她到底是該笑還是該哭?她一直不敢面對的性障礙問題,就這麽簡單獲得平反的機會!

  有人喝醉了酒,期間做了多荒唐、多丟臉的事一概不記得,這種人真是好福氣,哪像她,喝得再爛醉,只要給她時間,記憶可以钜細靡遺的完整呈現!

  想到這裏,她不由自主的又想起昨晚,

  那家夥說要剝光衣服後並沒有剝到一絲不挂,看她笑倒在地上,他就湊過來幫她脫,一件一件的往後丟。這種時候怎能輸?她當然也致力讓他袒裎相見。

  彼此的肌膚燙得嚇人,當昕皓把手撫上她臉的那刻是一切錯誤的開始!那種感覺就像騎著煞車失靈的腳踏車奔馳在大斜坡,一路往下是必然的結果。

  Stop!不要再回憶那過程,腦海中一再的播放自己領銜主演的A片,她怕相由心生越長越猥瑣。

  不知道有沒有什麽方法可以無痛離開人世的,她真的好想死!

  早上在浴室隔著水氣相見不如不見後,也不知道哪來的蠻力,她把昕皓推出浴室外,然後將門用力甩上。

  「質殊?」他在門外語帶錯愕的喊她。

  「你聽好!暫時別跟我聯絡。」

  「我們……」

  「停!我目前心思紊亂,只適合想「我」自己的問題,「我們」兩個字會讓我又混亂起來!」這件事情發生之前,昕皓是她的避風港,是可以傾訴心事的對象,現在這樣的對象沒了,她突然有些無助,在這種沒人可以商量,只能靠自己的時候,不自覺的,她的語氣更加強勢起來。「你先回去,有些事我得想想。」

  沒辦法跟他面對面討論商量,她現在只想當只鴕鳥!

  仰望著天花板,張質殊又長長的吐了口氣。想想、想想……她想了許久,幾個小時過去,除了混亂,也沒想出什麽。

  厚!如果有時光機,她只想回到昨天晚上,改寫胡塗事!

  門被叩了聲,趙淑美推門而入。「心情不好?」進門前才看到她在歎氣。「爲了耀東的那案子?也難怪,那案子咱們挹注了那麽多心力,煮熟的鴨子卻拱手讓人。」

  「沒事了。」本來的確是因爲這件事而悶,但現在有更悶的了!

  也是,質殊是好勝,卻不是鑽牛角尖的人。趙淑美順手將資料夾往她桌上擱。「禾普集團下一季的幾個廣告和活動表在這裏,第一個企劃上個星期開會有了結論,接著要和他們那邊開會。」

  說到這裏,她注意到上司的眉頭皺了一下。「怎麽了?」

  「沒事。」

  「禾普不是你那萬人迷死黨的公司,我以爲提到這個你會心情好些。」

  心情好些?是烏雲壓頂吧?張質殊吸了口氣,心中默念:公私分明、公私分明。

  她垂低眼淡淡的開口,「一樣是工作,比照辦理,哪有什麽特殊待遇?」

  「這倒也是,沒看過你們這麽公事公辦的哥兒們了。」質殊親自寫的企劃也不是沒被禾普退過,聽說不滿意的正是她的哥兒們。那次企劃重寫了五遍,曆時三個星期才過關,當晚這對哥們兒在會議桌上唇槍舌戰、互不相讓,結束後居然還可以約著去吃飯慶祝!

  「我覺得你今天怪怪的,八成賀爾蒙失調。你啊,好好去談一場戀愛啦,有了愛情滋潤就不會成天這麽陰陽怪氣。」

  「最好是啦!」張質殊沒好氣的說。

  「餵,你條件那麽好,可我認識你多年,除了那個哥兒們,你好像就沒和其他的異性走得太近,真命天子不曾出現過。」绯聞男友倒是時不時的出現。她從一開始的好奇,到偶爾八卦,如今一聽說質殊又和誰傳暧昧,她除了當笑話聽,再也沒別的反應。

  「是沒出現過啊。」她才剛出生就見識到男人的可恨,成長過程中又有人一日三省的把「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挂在嘴邊,這輩子她注定帶著成見看男人。

  「你是蕾絲邊?」

  張質殊故意抛媚眼。「要試著交往嗎?」

  趙淑美馬上表明立場。「才不要!我的夢想是找個男人愛,亨受付出,也亨受被愛!」她笑了。「我爸媽都很平凡,可是他們讓我覺得人生中一定要找到那個對的人,不管要花多少時間。」

  張質殊也笑了。「阿美美,有這樣的父母,你真的很幸福。」哪像她,家中成員就外婆、老媽和她。外婆成天歌頌有男人真好;老媽終日詛咒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打小生活在這種環境下,還真不知道該聽誰的?

  「是啊,我現在不斷的相親,不放棄任何可能和對的人相遇的機會,正走在前往幸福的路上。」

  「我爲你祝福。」

  「除了祝福,你也要提供機會啊。」

  「我?」

  「你那個哥兒們堪稱高富帥,有女友嗎?」

  怎麽話題繞了半天又回到他身上!張質殊不自覺的皺眉。「怎會提到他?」

  「哈哈,我一向承認是外貌協會一員,盛昕皓活脫脫是偶像劇裏走出來的王子。之前沒問你,是因爲那種三高男旁邊一定有個相襯的對象,可你和他又三不五時湊在一塊,于是我就想,有哪個女人有這樣的度量,容許自己男友有個大美人哥兒們,還常常單獨約會的?」

  女友?昕皓的確沒有女友,對他來說,生命中來來去去的那些女人,頂多只能稱爲「伴」,彼此間沒有承諾,合則來,不合則分。

  但她今天真的不太想談到那個男人。「你不是很迷那一檔紅到發紫的「我可能不會愛你」?男女主角各有男女朋友時,還不是時不時的湊在一塊。」

  「結果咧?不都引起雙方交往對象的不滿嗎?」

  「……」

  「厚!你不提我倒忘了,你和盛昕皓不是學生時代就認識了?那檔戲的男女主角也是這樣耶!不會他以前就暗戀你,或你以前就暗戀他吧?」

  張質殊白眼一翻,「電視劇看太多了你。」

  「不會你們一開始也是互看不順眼吧?」趙淑美仔細的打量著她。「你在學生時代應該也是那種成績不錯、長相好又很驕傲,同齡毛頭小夥子只能遠觀不可亵玩的「沈佳宜」型吧!」

  從「我可能不會愛你」跳到「那一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她們只是在談昕皓有沒有女友吧?怎麽扯到這些?

  不過這樣不著邊際的東拉西扯,竟還真被阿美美說中不少事。她和昕皓的確有個很不對盤的開始。張質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想讓這話題在沈默中結束。

  一個銅板拍不響,只要她不再接話,阿美美的獨腳戲演不久的。

  可惜她太小看趙淑美,獨腳戲算什麽,默劇她都可以演下去。「那種毛頭小夥子對高高在上,只能仰著頭看的「班花」,心情是很糾結的,既愛慕,也清楚人家看不上自己,最常上演的戲碼就是一群豆花男拱出全校最具賣相的白馬王子,起哄打賭要他把上她。」

  張質殊笑了起來。「阿美美,像你這樣的人才不去當編劇太可惜,我和昕皓沒有這麽糾結的開始好嗎?」他們原是兩條平行線,她一直知道他,那個全校女生都風靡的白馬王子,當然,她是那個例外。

  後來會成爲哥兒們,只能說緣分真奇妙。

  那一年,她國二,他國三,那是個夏日炎炎,鳳凰花開得狂野缤紛的季節……

  把書包打開重新檢查一遍,水壺、手帕……一一確定沒有遺漏後,張質殊又對著鏡子打量一下。

  鏡中映著一張明麗中帶著清純的臉蛋,幹淨俐落的馬尾,燙得筆挺的白衣黑裙。白衣上繡著XX國中,兩條年級杠,以及學號。

  一切妥切,這才打開房門。

  一下樓,果然看見媽媽沈著臉坐在客廳,八成還爲昨天有男同學打電話到家裏而生氣。

  看到女兒,張母開口交代,「早餐我幫你弄好了,別忘了先喝完牛奶再出門。」

  「好。」

  看著女兒那十四歲就美得像花一般的臉蛋,張母不由得又多唠叨幾句,「女孩子要端莊、矜持,別學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年紀輕輕就交男女朋友!有心思想那些有的沒的,還不如多充實自己。」

  老媽十八歲就生下她,她沒敢問她是什麽時候和她那無良老爸走在一塊的。看老媽這樣大義凜然的連自己也一並罵進去,她只得乖乖等她說完,才解釋,「媽,我是班長,昨天那位男同學只是打來問我今天調課的事。」

  「那只是親近你的借口,媽學校裏一堆男女學生就用這招,否則,一班四十幾個學生,其他人都知道調了什麽課,怎麽就他一個不知道?你要警覺一點,早告訴過你,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張質殊靜靜的聽訓,好一會兒才得以離開家門。

  她生長在單親家庭,才呱呱落地沒多久,父親就外遇了,聽外婆說,她老媽本來是活潑外向的性子,也許是覺得以前的自己個性太輕佻才會情路坎坷,不想女兒步上自己的後塵,所以對她的要求格外嚴厲。

  走在巷子裏,一名看起來四十幾歲的美婦走向她。「質殊,上學啦?」

  「外婆。」別懷疑,這一點都不像有五十七歲的歐巴桑正是她那性子熱情奔放的外婆。

  她外婆是名保母,性子好,又疼孩子,最重要的是負責任,經她手的小孩只怕有幾十個,甚至百個!有些還是父子兩人她都帶過。大概是受外婆的影響,她也很喜歡小孩。

  除了幫人帶小孩,外婆每天早晨還會到公園教老人跳舞,這是她的娛樂。

  外婆今天好像比較早下課呢。

  「你老媽方才又發表一次「男人是人渣說」了,對不對?」見外孫女只是笑了笑沒否認,劉貴子哇哇怪叫,「哎喲,她真的是我的女兒嗎?不可思議,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外婆除了風韻猶存完全看不出年齡外,思想還超前衛,和母親一再重申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持不同想法,外婆是肯定男人的存在的。

  「那要問外婆才對吧?」張質殊打趣道,只有在外婆面前,她才有比較輕松的一面。

  劉貴子怔了一下,寵溺的笑罵,「你這孩子。」之後帶著有些八卦的表情問:「昨天打電話到家裏來的男生,真的不是你男朋友?」

  「真的不是。」男友?她才國二!更何況她是學校裏有名的「驕傲冰山」,誰想碰釘子?

  不過昨天那件事,她也對老媽說了謊,那男的不是她同班同學,是高她一屆的學長盛昕皓。

  在他們那所貴族學校裏,提起盛昕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到目前穩坐學年總成績第一名,運動項目幾乎是全才,尤其射箭和跆拳。長相更是偶像級的,還是出身豪門的大少爺。

  問她怎麽知道?她位子四周,除了前頭是男生,左右和後方的女生都是盛昕皓迷,時不時的交換偶像快訊,她想不知道都難。

  本來他們是井水不犯河水,是因爲她撿到他的學生證而有點交集,他還特地打電話到她家表達謝意。

  想到昨天那通雞同鴨講的電話,張質殊就覺得好笑。

  盛昕皓打電話來,第一句話就問:「張公館嗎?請問,張質殊學妹在嗎?」

  她愣了一下,應道:「是,您哪位?」

  盛昕皓有禮貌的接著說:「您好,我叫盛昕皓,你是學妹嗎?」

  她正要回答時發現媽媽從二樓走下來,立即機警的改口說:「明天的第二堂數學改成英文,和後天的英文調課,別帶錯課本。好了,不要再叫我重複,就這樣。」

  盛昕皓被她挂電話挂得莫名其妙,每每思及此,還真有種惡作劇的快感。想想,她也滿幼稚的!

  劉貴子惋惜的說:「不是男友啊?真是太可惜喽!不過我家外孫女這麽漂亮,怎麽沒哪個小子想追?我好久沒看到年輕小鬼站崗的蠢樣,也沒看到咱們家門口有人偷偷放了朵玫瑰、禮物什麽的。」

  「外婆上回看到的小子,不會就是我那無良老爸吧?」

  「還真是欸~」

  張質殊比了個「噓」的手勢。「這個在家不能說,會出事的。」祖孫倆擠眉弄眼的,又忍不住笑了出來。「外婆真是好浪漫。媽媽說,浪漫的男人都花心,這可能是她的經驗談。你就不怕我遇到壞男生?」

  「要我說呢,只要談戀愛都是有收獲的,無論和你相戀的人是好是壞。和好男人談戀愛,你可以變成最幸福的人;和壞男人談戀愛,你可以變成最有智慧的人。當然,如果遇到壞男人你沒長智慧,你可能會變成最尖酸刻薄、最會批評的人!Like your mom!」

  張質殊笑了。

  「總之,我想說的是,談戀愛不是壞事!你將來交了男朋友,一定要讓我知道。」

  張質殊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老實說,她喜歡外婆的浪漫和勇氣,可影響她最深的人卻是媽媽,對于異性她總是莫名的防備,不相信愛情會永恒。

  唉,她只是個十四歲的孩子,幹麽想太多?

  七點進了校門,放好書包,張質殊來到舊音樂教室的頂樓,這棟樓要打掉重建,顧及學生還在上課,噪音、灰塵及安全上的考量,施工日訂在暑假期間。

  她無意間發現這裏,時不時的上來吹風。興致一來,還會把外婆教她的華爾滋練一練。對老媽來說,除了芭蕾,其他的舞蹈大概都是不正經的,她只能偷偷的跳。

  「一、二、三,二、二、三……」她獨舞跳了一小節,她個頭雖然不高,可比例好又纖細,舞姿格外優雅好看。她臉上有著難得的愉快笑容,最後連拍子也不數了,胡亂的融入芭蕾、華爾滋……

  玩得正開心,早自習的鍾聲響了,她忙停下來。正要往下走,卻聽到有人上樓的腳步聲和交談聲。

  糟,好像是學校老師的聲音!

  頂樓空曠,唯一的躲藏處是那個廢棄的大型木制物後。她想也沒多想就躲了進去,這才發現有人捷足先登了,而且那個人還是——

  盛昕皓?!

  據地爲王的人態度不見驚慌,懶洋洋的朝她笑了笑。「早啊,學妹。」

  張質殊嘴角一陣抽揞。這人怎會在這裏?那方才她亂舞一通,他不就全看到了。蒼白的臉色迅速的染紅。「你……」

  上樓的人已經走上頂樓。「這邊視野真不錯。」

  「可不是嗎?陳老師,如果從這角度拍幾乎可以拍到學校全景。今天天氣好,適合拍照。」

  「劉主任倒細心,居然發現了這個地方。」

  發現老師們只是上來拍照,張質殊緊繃的心稍稍放松,這才注意到和盛昕皓的身子居然挨在一起,她喉嚨發緊,身子往外一挪再挪……

  盛昕皓突然伸手拉住她,用力一帶。「你不要命啦!」

  她神情一滯。這溫暖並帶了些清新薄荷香的氣息,耳邊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張質殊平時靈活的腦袋突然當機,一張臉就這麽紅了!她居然在盛昕皓的懷裏!下一刻浮現腦海的是同學們的八卦。

  「你們知道嗎?星期日我看到盛學長和三年級的靜茹學姊一同去逛街欸,他家的勞斯萊斯超炫的。」

  「盛學長好像和二年級的李明明在交往。」

  「盛學長和外校的女生手牽著手……」

  「學長好像跟隔壁班的趙小喬很熟,兩人有說有笑的……」

  印象中,和盛昕皓的出色齊名的還有他的花心!她不就曾在某個隱密一角,親眼目睹他親吻某個長相清秀的學妹?她記得那學妹羞紅的臉,可一轉眼,她又看到他撫過學妹臉的手搭在某學姊肩上,一股惡心的感覺衝上腦門!他擁著她的這一幕要是被誰看去,她不會也成爲他花心名單中的一員吧?

  像是無法忍受一般,她用力的推開他,在完全沒防備下,盛昕皓的身子撞上後頭的木牆。

  還在商量拍攝角度的兩個老師聽到聲音往這邊看來。「誰!誰在那裏?」同時走了過來。

  盛昕皓訝異的看著她。

  張質殊臉上的驚慌只是一瞬,旋即恢複往常的冷靜,她揚高下巴,眼神驕傲,似乎准備出去誠實的面對一切。但搶在她之前,盛昕皓開了口,「老師,是我!」

  他鑽了出去,手上拿了台VCR.

  「盛昕皓?你在這裏做什麽?」

  「無意間發現這裏視野好,我都快畢業了,想拍一些校景當紀念,之前因爲陰天,光線不足拍得不滿意,所以想來重拍。」

  兩位老師點了點頭。「這裏危險,規定不能上來。不過,你這麽有心,老師很感動,下次要上來記得去教務處申請一下。好了,快升旗了,回教室吧。」

  「是。」他禮貌的欠了下身,先下樓。

  兩位老師也隨後下了樓。

  好一會兒,張質殊才閃了出來。心裏有些悶,感覺像她欠了盛昕皓一份人情似的,話說回來,這人在所有老師心目中還真是好學生,偷上危樓違反校規就這樣三兩句話帶過?

  張質殊皺了皺眉,歎了口氣。直到要下樓時,她才想到一件事。

  盛昕皓說,他之前來這裏拍校景,不滿意所以又來重拍。也就是說,他之前就上來過,而且不只一次?!天,她一直以爲這地方是她發現的,是屬于她一個人的!不會她在這裏不顧形象的躺在水泥地上看著天上雲彩變化,或是即興哼歌跳舞時都被人看了去吧?

  方才他手上又有拿著VCR,而她卻毫無所覺的跳著舞!

  張質殊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這地方以後不能上來了!

  張質殊平靜的校園生活在國二下學期發生第一波波瀾!

  自從在秘密基地遇上盛昕皓後,她再也沒上去過頂樓。至于VCR的事的確困擾過她,可她想,不管盛昕皓有沒有亂拍,他沒說什麽,她也就不必理會,凡事先沈不住氣的人就輸了大半。

  日子一天天過,校園雖然不小,她也不可能完全遇不到盛昕皓。有幾次擦身而過,有一次在福利社排隊買熱騰騰的特制鹵蛋和豆幹,她隱約又嗅到淡淡的薄荷味,直覺的回過頭,盛昕皓果然就排在她後面,兩人視線交會一秒,連句話也沒說。

  即使有過些微交集,兩人依舊井水不犯河水,直到某天幾個三年級的學長拿了台VCR似乎在看什麽,討論的聲音之大遠遠都聽得見。

  三年級畢業在即,很多學長姊甄試都上了,這幾天不少人拿了相機、VCR到學校狂拍,拍完三五人聚在一起討論也不奇怪,只是邊討論邊往她這邊看過來,神情又輕佻就教人有些不太舒服。

  張質殊冷著一張臉,以不變應萬變。

  有個學長朝她大聲的說:「冰山學妹,看不出來你舞跳得不錯哦?」

  「裙子飛起來了喔~」

  「靠,看不出來人像冰凍庫拿出來未退冰的,跳起舞這麽騷。水啦,早該這樣一就有人追了啦!」

  張質殊的臉瞬間沈了下來,想都不必想就知道發生什麽事,她眯了眯眼,一步步的往他們走了過去。幾個男生發現她臉色不對,一時間居然怕得沈默了下來。

  「盛昕皓呢?」

  「……」

  「這VCR是他的吧?」

  幾個男生被她的盛怒嚇得直覺的點點頭,閃神間,手上的VCR已經被她搶了過去。「餵,你……」下一刻眼一花,那部昂貴的VCR就被重重的慣在地上,還一腳踹得遠遠的。

  「無恥的小人,王八蛋!」

  待她轉身離開,幾個男生才回過神,手忙腳亂的撿起傷很大的VCR.「這女的好恐怖。」

  「鐵達尼號就是這樣沈的啦!」

  「完蛋了!都是你啦,昕皓不過把東西交給我保管,你就慫恿要偷看他拍的東西,這下好了,昕皓等一下來拿VCR時,我要怎麽解釋!」

  另一頭,張質殊鐵青著臉回教室,也不知是氣急攻心還是怎樣,頭忽然痛了起來,勉強撐到下午第二堂課上完,她就去填假單早退。

  下了公車,她走了一段路,在住家附近的小型公園坐了下來。想起稍早之前的事真的很煩!這事可大可小,要是學校做出處分,到時候鬧到通知家長……張質殊眉宇舒展不開。

  又呆坐了一會兒,這才起身要回家,一擡眼,不遠處的高瘦身影又惹得她冒火。

  「你是迫不及待索賠才跑到我家來是不是?」

  「影片的事,我很抱歉。」

  「僞君子!」她一點也沒興趣聽他解釋,更遑論接受道歉。

  「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會這樣傳閱我的影片!」午休時間,畢業生代表和三年級各班班長被叫到教務處集合,他把VCR交給同學保管,哪知道他們會去看裏頭的東西。

  張質殊投給他一個「鬼才信你」的眼神,越過他朝自家方向走,盛昕皓忽然伸手拉住她,她氣憤的旋過身給他紮實響亮的一巴掌。「放開你的髒手!」盛昕皓臉色變了變。「我告訴你,也許你在很多女生面前吃得開,可我不吃這一套,看似誠懇真心,實際上是小人一個。」

  頰上一陣火辣,盛昕皓沒惱羞成怒,反倒想起同學在描述他相機被張質殊摔壞時,她全身像冒著火般的恐怖事件。明明他們形容得很驚悚,可此時此刻他卻笑了出來。

  張質殊原本打算走了,聽到笑聲又惡狠狠的回過頭。「你在笑什麽?」

  「學妹,我道歉的部分只有未經你同意拍下的影片,其他的,既然是別人的錯,我沒必要概括承受。」

  張質殊火氣燒得更旺。

  「還有,我是僞君子還是真小人,沒有真的相處過你又怎麽知道?你說的話有點自以爲是,我沒有辦法接受。」

  還沒辦法接受咧?!她冷笑的看著他。

  「爲了讓你更了解我,我覺得我們該多多相處。」

  她連多一眼都懶得給他,他愛怎麽想是他家的事,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是回家,然後好好的掏洗耳朵!

  反正這種花花公子大概沒被女生凶過,才會覺得她這種不把他放在眼裏的女生很稀奇。所以,只要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擺臉色給他看,久了他就覺得不稀奇了,也就會放棄。

  張質殊所沒想到的是,盛昕皓花花公子的另一面是死皮賴臉的瘋子!

  有人說:你可以低估任何人,絕不要低估瘋子。

  後來張質殊才知道,盛昕皓是那種一旦把任何人事物當成目標,無論小事大事、無論花多少時間,絕對會完成目標的人。

  很多事因爲相識不深而估算錯誤。

TOP


第二章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三章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四章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五章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六章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七章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七章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第八章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九章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第十章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TOP


尾聲
本帖隱藏的內容需要回復才可以瀏覽




                              【全書完】









    ☆♬☆ www.happyfunnyland.com ☆♬☆

TOP


  靈犀一通    有容

  有容有個朋友,偶爾聯絡,絕不是那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黏TT關系,可我們卻會時不時的約見面吃飯,或是喝個下午茶,聊聊彼此的近況。

  很多時候是,我想起她時,隔天她就打電話來了,也有過,我和別的朋友聊到她,隔不到幾小時她的電話就來了,或者是我打了電話過去,她一陣大笑後才說:「我方才才想到你欸!」

  一直以來我都滿相信「磁場」這種東西,也許是我倆磁場相近的關系吧!

  老實說,我已經忘了她的什麽地方特別引起我注意了。

  一開始我們各自占據圖書館的兩端,各有各習慣的位置。她准備高考,我准備交稿,各自趕著進度,直到有一天我帶了自制吐司,那天又特別想吃面,于是就問她,「你可以幫我吃掉這個嗎?」

  就這樣有了第一次的接觸,不過後來的走近又是好久一段時間的事。我想是因爲她的想法和認真的態度讓我很認同吧,有這樣可以交心、用不同角度看事情的朋友,有容真的很感激!

  之所以會提到這個,其實只是想說人和人的緣分真的是很有趣,就像書中的男女主角,一開始是很不對盤的,後來卻可以成爲哥兒們,甚至……情人。

  又例如,書中的女主角和女配角之間的關系變化。

  緣有善緣、惡緣,看似壁壘分明,可有時轉變又只是在一念之間,果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這本書足足遲交一個多月,對不起啊,各位編編,下次我會努力不拖稿的!明明是人間四月天了,可天氣仍變化得厲害,希望大家都健康、平安。

  咱們下本書見!




    ☆♬☆ www.happyfunnyland.com ☆♬☆

TOP

3q

TOP

TOP

谢谢

TOP

THX
50 字節以內
不支持自定義 Discuz! 代碼

TOP

Thanks

TOP

JinTech Semiconductor Co., Ltd JinTech Semiconductor Co., Ltd - About Us JinTech Semiconductor Co., Ltd - Our Service JinTech Semiconductor Co., Ltd - Expected Quality System Certification JinTech Semiconductor Co., Ltd - Contact Us Our Partners – Sai Fung Electronics L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