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靖《撿個男傭來暖床》

【內容簡介】
遇見你,是人生最美麗的意外;
愛上妳,是未來最綺麗的期待。

龍門五小姐,龍湖,天真活潑又可愛,總是樂於仗義助人,
而她一個小小醫學院實習生,不過是到日本當伴娘兼旅遊,
竟在路邊遇到被揍成豬頭的澤崎剛,於是她大發慈悲撿他回家,
可澤崎剛這傢夥受了傷還不安份,竟大剌剌地直闖她的閨房,
氣得她大小姐不高興馬上趕人!不過,看在他會煮飯的份上,
龍湖決定就留他下來當男傭!順便拿他健美的身材養養眼,
哄得她大小姐高興的話才賞他衣服穿,或送上幾個熱吻;
可澤崎剛這男傭也太不敬業!都拉著人滾上床滾得欲仙欲死了,
竟然做完就偷溜出門,說什麼要去救他的未婚妻!龍湖一氣之下,
「包袱款款」就衝回家,決定除非他跟她說清楚、講明白,
否則就算澤崎剛這個男傭多優質、多「好用」,
她大小姐也不爽要了!

楔子

  瞪著圓滾滾的大眼睛,小小的龍湖站在柱子後,靜悄悄地看著前方那對男女,恩愛非愛的交頭接耳。

  驀地,那男人抬起女人小巧的下巴,溫柔地將唇印了上去;女人歡迎似地將雙手圈上男人的頸項,嬌小的身子貼上男人壯碩的身體。

  那畫面,很諧和。

  唔,媽咪說的要忙,是忙著跟爸爸說話嗎?

  年紀小小的龍湖不懂得那叫作「吻」,只是困惑為什麼她親愛的媽咪,會突然要她乖乖自己睡覺,不給她說床邊故事、哄她睡。

  因為沒有了床邊故事,所以她睡不著,便下床去尋找媽咪,不料媽咪不在她房裡頭,反而讓她在花園裡找到了媽咪……跟爸爸在一起。

  小小的腳掌踩出了步伐,打算奔向父母,貪戀父母對她的慈愛與愛惜;可是,她的衣領忽然被人從後面提了起來,讓她像只小小蠟鴨一樣,吊在半空中。

  龍湖「咿咿呀呀」的想抗議,但提著她的人很快就發現這一點,所以馬上帶著她離開現場,一點都沒有驚動到她的爸媽。

  當龍湖的小腳可以沾到地,她第一時間抬起頭來,看向那個使壞的人,下一瞬間,她瞪大眼睛,驚慌湧進她眼裡。

  「霆霆、霆霆……」她怕得邁開小小的腳要逃跑,小嘴還喚著平日總是好好地保護著她的那個人。

  她的衣領再一次被人拎住,只是這一次,少年並沒有再將她提起,只是阻止了她開跑的腳步。

  龍湖邊哭邊掙扎著,不懂得這個壞人為什麼要抓住她。

  「喂,你這樣哭,很醜耶!」少年處於變聲期的嗓子,「呱呱呱」的像只破嗓的鴨子,讓龍湖很好奇地用淚眼瞅向他,不再嗚咽。

  「笨娃娃,你差一點就壞了人家的好事了,知道嗎?」他的臉上,掛著一抹她看不懂的笑,看到那雖稱不上親切、但並無惡意的笑,她心窩裡的驚怕消失了。

  她聽不懂什麼「好事不好事」的,只是嚷著:「小湖想爸爸跟媽咪。」龍湖用稚嫩可愛的童音向少年訴說,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見她爸爸了,她很想念爸爸寬闊的胸膛跟有力的手臂,那跟香香軟軟的媽咪不一樣。

  「原來你這愛哭鬼是龍叔的小女兒。」少年恍然大悟,伸手擦去愛哭鬼小臉上的淚痕。

  這一回龍湖聽懂了,「小湖才不是愛哭鬼!」她帶著氣惱地反駁,小嘴嘟了起來。

  不料,她生氣的模樣卻逗笑了他,「真像只倉鼠。」

  他輕捏著她軟軟的頰肉,愛不釋手,「好了,你爸媽在忙,吵到他們,他們可會生氣的喔!你想讓他們生氣嗎?」

  夫妻恩愛被打斷,而且還是被天真無知的小女兒打斷,連吼也不能吼、罵也不能罵,所有的慾求不滿只能硬生生的吞進肚子裡,那可不只一個「嘔」字能形容得了的!

  爸爸、媽咪會生氣?小龍湖扁著嘴,搖搖頭,「小湖不想讓爸爸跟媽咪生氣……」

  「那好,我帶你回房間,你乖乖去睡覺,好不好?」十二歲的少年,半哄著跟一個六歲的嫩娃娃商量。

  「沒有故事,小湖睡不著。」她繼續扁著嘴,告訴他為什麼她會在這個時間跑下來找媽咪的原因。

  「啊!原來要有故事才能睡得著;以前我都沒有,還不是一樣照睡?」最後的兩句,少年只是咕噥低語,「那我說給你聽,怎麼樣?」雖然他從來沒說過床邊故事,但少年想,只是說故事,應該沒有什麼困難的。

  想了想,龍湖點了點頭,然後她拉著少年的手,要他蹲下。

  「怎麼了?」少年順從地蹲下來,豈料,兩片嫩嫩的紅唇,下一秒便貼上了他,教他錯愕地呆住了半秒,「哎,你怎麼……」

  「三哥說,這是友好的表示。」龍湖解釋著她忽然獻上小嫩唇的原因。

  友好的表示?「我的初吻……居然是被一個奶娃娃奪走……」大受打擊的少年,傻呆呆地看著小小的女娃娃,「等等,你吻過多少人?」他倏地清醒,追問著小奶娃;他不要、也不想跟許許多多的人間接親吻,那真的很噁心。

  「吻?」

  「就是你剛剛那樣,嘴貼著我的嘴啦!」

  「只有你啊!」龍潮今天才告訴她,所以眼前的少年便成為她第一個實驗品了。

  「真的,沒騙我?」少年心中的委屈這才稍稍消去,用初吻換初吻,他一點也沒吃虧。

  「小湖不說謊,小湖是好孩子。」她可是幼兒園裡的模範乖寶寶。

  「好好好,你是乖孩子。」少年很明顯的敷衍著龍湖,「好了,回房裡說故事,然後睡覺。」他還得去哀悼自己失去的初吻,嗚。

  這一回,龍湖沒有回答,只是鬆開了手,奔向他的後方,「霆霆!」她小小的身子,投入另一個少年的懷裡,親親愛愛地磨蹭著。

  「抱歉,五小姐吵到您了,剛少爺。」韓洛霆將小小的龍湖抱了起來,黑眸卻直勾勾地看著這個同樣是半夜不睡覺的少年。

  「我不是你的少爺,你直接喚我的名字就可以了。」少年站直身,聳聳肩地道。

  「霆霆、霆霆,小湖要聽故事。」像頭引著主人注意力的小狗一樣,龍湖親暱地用臉頰磨蹭著韓洛霆的臉,撒嬌地說。

  嘖嘖,剛剛還親了他,現在居然當著他的面投入另一個男人……呃,少年的懷裡,這女娃娃真是愛招蜂惹蝶!

  少年不是滋味地瞪著小奶娃,咕噥著。

  「是,五小姐。」韓洛霆先安撫懷裡作亂的娃娃,而後轉向一臉不甘的少年,「剛少爺,需要我先送你回房裡嗎?」姑且不論少年會在夜半時分到處閒逛的原因,他身為一個外來者,這樣子不是很妥當。

  「好啊,反正我迷路了。」睜眼說瞎話的少年走向他們,而後在韓洛霆反應不及前,將小小的娃娃抱了過來,「你剛剛不是要我講床邊故事的嗎?」他俯首,問著她。

  「剛少爺?」手中的娃娃被冷不防搶走,教韓洛霆皺起眉。

  「我是一個重諾言的人,答應了她要說故事我就會說,我不想成為一個言而無信的人,即使是一個小孩也一樣。」先回了他,少年再問懷裡的龍湖,長指輕撫上她左耳朵上的小紅痣,「你說對不對?」

  「對!」娃娃怕癢地咯咯輕笑出聲,一邊縮著小脖子、一邊很給面子地回應。

  「真是又乖、又可愛的娃娃。」他點頭稱讚著她,再抱了抱她充滿奶香味的小身子。

  小龍湖伸出胖胖的短手,撒嬌地回抱住他的頸項,像只小動物一樣磨蹭著他的臉。

  少年看著韓洛霆臉上越來越沉的臉色,他還沒有練到喜怒不形色的地步,稍稍被他一逗就原形畢露了。

  少年聳聳肩,好心地不再逗他,「好了,我們先送她回房間睡,然後再麻煩你送我回房吧!未來的……影衛統領。」在一群受訓當中的人裡頭,就屬眼前這一個特別出眾,呼聲最高。

  韓洛霆半垂下眼,不讓對方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凌厲;這少年,也不像他看起來的那麼敦厚和善。

  「你放心好了,我現在一點都不想與龍門為敵,要知道,那是一件既辛苦又無趣的事。」少年抱著小龍湖往樓梯走去,說:「但將來的事,誰知道呢?就像是,將來守在這孩子身邊的人,不一定是你。」

  韓洛霆瞪大雙眼,眼睜睜地看著少年抱著毫不掙扎的小女娃,往二樓走去,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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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人來人往的機場裡,龍湖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墨鏡,一邊踮腳伸頸地張望著等候區的人。

  驀地,一個寫著她中文名字的白板閃入眼中,龍湖揚起一抹大大的笑容,瞧那抓著板子的人,雙手大張地跑去。

  「繪裡香親愛的!」標準的日文從塗上淺橙色唇膏的唇中逸出,龍湖誇張的肢體動作引來四周人的側目。

  「小湖甜心!」另一邊,一個甜美可愛的日系氣質美女說著准標的中文,做出同樣誇張的動作,將手中的白板一扔,朝向自己飛奔過來的龍湖飛撲過去。

  眾人不禁瞪大雙眼,看著一對外貌不相伯仲的美女,即將來一場久別重逢、歡欣擁抱的情節時,氣質美女卻被一雙手臂狠狠地抱了過去。

  「噢!」見好友被男人抱進懷中,對方臉上的凶狠讓龍湖吐了吐舌尖,馬上收斂自己的舉動,乖乖地折回原地,拉了行李箱走過來,「呃,澤田君,很久不見了,近來可好?」龍湖巴結的甜美笑容大方放送。

  豈料,她的笑容沒有得到任何歡迎,相反還引來更凶狠的瞪視,「我還嫌不夠久呢,龍湖小姐!」澤田村一點都不客氣地說。

  「村,你這樣很沒有禮貌!」龍湖的好友,也就是正被澤田村牢牢抱在懷裡的氣質美女,渡邊繪裡香一掌拍向未婚夫的胸口,對他的態度十分的不滿,「快放開我,你要抱到什麼時候?」

  澤田村只好十分不情願地放開她,下一刻,瞪大眼地看著他的未婚妻,當著他的面投入另一個女人的懷裡。

  「小湖甜心,我很想你,你有沒有想繪裡香?」大和美女一撒起嬌來,就連身為同性的龍湖也忍不住耳朵酥麻起來。

  只不過,小命要緊。

  澤田村的醋勁大得連同性也會顧忌三分,所以即使龍湖也想抱抱可愛的好友,但也只能咬牙忍了下來。

  「繪裡香,呃,我早上一點東西都沒有吃,飛機上的食物又很難吃,所以我現在餓極了,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好不好?」龍湖硬生生將話題轉移,免得她被妒火十足的目光瞪穿。

  「好,小湖,我們馬上回我家,我煮點好吃的給你吃。」果然,渡邊繪裡香馬上就拉起龍湖的手,越過未婚夫往機場外走去;走到一半,才發現未婚夫沒跟在她身邊,「村!」她喚著因為妒火中燒而停在原地的男人。

  龍湖看著那男人的臉色從黑掉到稍稍轉霽,而後又因為好友的下一句話,而徹底陰霾。

  「你趕快去將車子開來門口,我們在門口等你,小湖餓了,不能走太遠。」

  有那麼一瞬間,龍湖也替這男人感到可憐,不過,誰教他對她的態度老是這麼差,所以,她當然是冷眼旁觀,一點也不會幫他。

  當那個滿臉陰沉到可以嚇哭小孩的男人走開,渡邊繪裡香再用力地抱了抱龍湖,「小湖,謝謝你特意來當我的伴娘!」再過兩個星期,她便要跟澤田村結婚,成為澤田太太了。

  見那個醋夫不在,龍湖也把握機會地回抱好友,「傻瓜,如果你結婚敢不叫我來,我一定再也不理你了!而且,我很久沒有來日本了,這一次也趁著放暑假,打算好好玩一段時間再回去,這段日子是我要麻煩你才對。」

  「才不麻煩!如果當初不是你的話,我怎麼可能可以安然度過隻身一人在異鄉的日子?」憶起那些情景,渡邊繪裡香感激地抱緊龍湖。

  「好了、好了,我們在這邊麻煩來、感激去的,一定沒完沒了;待會澤田君回來看到我們抱在一起,一定又要吃醋了!」拍拍好友的小腦袋,放開她,龍湖笑言:「明明就那麼多的男人追求你,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挑一個這麼愛吃醋又任性的男人?」

  聞言,渡邊繪裡香輕笑出聲,「村他很愛我,而且疼我、寵我,他對其他女人不屑一顧的態度,是為了讓我安心,不用擔心他會愛上其它的女人。」

  「果然愛情是盲目的,明明是缺點,硬是被你說成優點!」龍湖搖搖頭,一副「你沒救了」的表情。

  「本來就是這樣!」渡邊繪裡香不依地跺腳,「啊,對了,你這一次來,為什麼韓大哥沒有跟著你一起來?」

  「繪裡香小姐,我已經是一個二十五歲的成熟女性了,出國度個假也需要人陪嗎?」龍湖半瞇起眼,威脅地看著她。

  「我只是好奇,因為他總是陪在你身旁,這一次卻沒看到。」

  「他也很忙的好不好!」堂堂影衛的頭頭,韓洛霆怎麼可能會有空隨著她到處亂跑?

  「是這樣嗎?我還以為你們吵架了。」

  「我跟他怎麼可能會吵架?」龍湖點點好友的額際,「而且,我跟你說過很多遍了,我跟洛霆不是那種關係,他就像我第五個哥哥一樣。」

  「那是你自己這樣想而已。」渡邊繪裡香嘴裡咕噥,沒有直接告訴這個遲鈍的好友,眼角的餘光看到未婚夫開著車子來到她們身旁,陰沉著一張臉下車,將龍湖的行李箱扔進後車廂。

  幸好行李箱裡頭沒有什麼易碎的物品,龍湖頗為無奈地為她無辜的行李箱哀悼,隱約能猜到其實澤田村想扔的,應該是她才對。

  「村,小湖這段時間會住在我們家哦!」繪裡香顯然還沒看見男人臉上的不善臉色,還興高采烈地火上加油。

  「什、麼?」果然,澤田村半瞇起眼,如蛇一般的眼瞅向龍湖,「你要住進我們家,一對新、婚、夫、婦的家?」他咬牙切齒地加重某幾個字的語氣。

  龍湖敢打包票,如果她真的說「對」的話,澤田村一定會二話不說的將她打包回台灣,再也不讓她到日本來。

  「咳,其實我這一次並不打算住你們家。」其它女人在澤田村的眼裡,果然都不是什麼東西,「麻煩澤田君你在附近替我找一間臨時租賃屋,小小的一間就可以了,我不喜歡住在飯店裡。」

  「沒關係,我馬上派人去找。」

  看他那迫不及待的樣子,讓龍湖不禁猜想她是不是真的那麼討人厭。

  「可是,沒住在一起,我們晚上就不能像以前那樣,一起開睡衣派對、一起躺在床上聊天了。」龍湖這個決定讓渡邊繪裡香很可惜地說道。

  「喔,繪裡香親愛的,你真的想我被你那個醋夫殺掉嗎?」龍湖一手撐在發疼的額際,連看向澤田村的勇氣也沒有了。

  澤田村一把捉過那個快將他活生生氣死的小女人,離開龍湖數步的距離,「我發誓,如果你敢再跟其它人開睡衣派對的話,我就馬上將你所有的睡衣統統撕掉,讓你只能裸著身子睡覺,而且還會讓你三天下不了床!聽清楚了嗎?」

  他的威脅,教渡邊繪裡香瞬間羞紅了一張俏臉,以及倒抽口氣,「你、你怎麼可以這樣!」

  「你可以試試看,我還滿期待的。」心愛的女人裸著身子躺在兩人的床上,他能忍得住就不是男人。

  「你、你、你……」可憐她只能像跳針的唱片一樣重複說著「你」。

  「清楚了嗎?」

  「清、清楚了。」咬咬唇,她被他看得羞窘極了,他的目光,像是她現在已經一絲不掛了一樣。

  「乖。」滿意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個輕吻,澤田村這才摟著她回到車上。

  龍湖自己自動自覺地爬上車,因為她知道澤田村一定不會招呼她,而好友嘛……一副春意盎然的樣子,剛剛澤田君一定說些什麼話「刺激」到她了。

  一路上,車內都保持最高質量,靜悄悄的;直至澤田村的下屬來電說,已經找到她的新住處了。

  「屋子是兩房一廳一衛,附設簡單的廚房,裡頭的裝潢、傢俱等各項設備,以及四周的保全都沒有問題,你可以放心。」澤田村淡淡地說,但龍湖聰明地知道,那句「放心」,是跟繪裡香說的,而不是她。

  但她一點都不介意,只要澤田村真的好好對待她的好友,就算他看她的眼神跟看一隻蟑螂沒差別,她也不會當一回事的。

  只是,有沒有必要連一頓飯也不賞給她,就帶著繪裡香走掉啊……可惡的澤田君!

  嘖嘖嘖,躺在地上的那個人,不但臉上精彩萬分,應該連身上也是。

  只因繪裡香在她冰箱裡塞的食物都被她吃光了,餓得快要昏過去的龍湖,只好抓過外套和小錢包,外出覓食;填飽了肚子,懶性發作的她不打算自己扛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家,打算留待明天繪裡香到她住處的時候,再要她叫人送過來。

  當龍湖兩手空空地走在回家路上時,卻發現原本該是空無一物的角落暗處,躺著一個男人,而且還被打得很慘、五官難以辨識他原來的模樣;最重要的是,他就像死人一樣躺在路上,動也不動。

  好奇心使然,她上前踢了他好幾腳,用的是如果沒有死掉或昏過去的話,應該會跳起來「問候」她全家的那一種力道;不過男人繼續吭也不吭地躺著,由此可以證實,他昏得很徹底。

  龍湖一個單身女子獨自身在異國,身邊除了好友渡邊繪裡香,以及那個就算她死在他面前、眉頭也不會挑一下的澤田村之外,沒有半個認識的人;這樣的她,在路邊救一個陌生人,而且還是一個男人,絕對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不過,好歹她也是扎扎實實念了四年醫學理論、現在還在實習的見習醫生,醫者仁心,要她眼睜睜地看著這個男人繼續躺在這裡,她有點於心不忍,所以只好動手扛起男人,往她目前的住處走去。

  可是,這個看似高高瘦瘦的男人,居然重得她只走了兩步,便忍不住隨手將他扔回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她扔得大方、扔得順手、扔得心安理得,像是覺得他的傷夠嚴重了,她這一下最多讓他受點內傷,不會要了他的命。

  正當她苦思著該怎樣將這個男人搬回家時,住在隔壁的年輕夫婦剛好經過。

  他們的出現,對她而言簡直就是一道曙光!扯開一抹無奈的笑,她隨口編過理由,說她的男朋友喝醉了,惹上一群混混,所以被打成豬頭,而且因為喝了許多的酒,所以昏睡不醒。

  可能她看起來誠懇單純,而這男人渾身酒味,像是剛剛從酒池裡撈出來似的,所以對方二話不說地信了她,而且還很好心地替她將男人搬回她家。

  男人很髒,滿身都是沙塵、泥巴,所以龍湖沒有將他移上柔軟的沙發或是舒服的大床,而是任他躺在冷硬的地板上。

  拿了點溫水以及急救用品,她先是替他拭淨臉上的骯髒,在青青紫紫的瘀傷上上藥;好不容易將他臉上的傷上好藥,她偏過頭,打量著他覆著衣物的身軀。

  思量半晌後,龍湖拿過鋒利的大剪刀,從他上身那件應該價值不菲的襯衫開始剪,一路剪到他下身的牛仔長褲,只讓他穿著一條薄薄的內褲。

  完成這個浩大的工程後,她定睛看著眼前半裸的男人,難怪她會扛不動他。

  雖然看起來身無幾兩肉似的,但原來這個男人還是有著肌肉的,他的肌肉一點都不誇張,反而線條美得讓看盡無數男人身體的她,也不禁驚歎那身堪稱教女人尖叫、男人自卑的完美身體。

  如果這個男人是出來賣的,應該會有挺多的「客人」指明點他吧?就不知他的體力如何?龍潮邪惡地想著,雙手倒是沒有停下地繼續替男人上藥。

  他身上的傷不比臉上的少,但這男人顯然懂得怎樣保護好自己,那些傷都不在要害處,雖然會痛,但絕不會讓他一命嗚呼;而且,也不會讓他昏迷到這個時候還沒有醒過來。

  龍湖小心地掀起男人的眼皮,仔細地檢查過後,發現這男人果然是被下了藥,所以才會讓她胡搞了這麼久還沒有醒過來。

  她到底救了個什麼人回來呢?她偏過頭,想著。

  基本上,救了什麼人回來,對她而言一點分別也沒有,因為以她的身手,要擺平她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龍湖只怕惹上一個大麻煩,會給家裡或繪裡香帶來不便。

  不過……她看了眼地上的男人,人都已經躺在她家地板上了,她還能怎樣?

  輕歎口氣,她隨手從櫃子裡頭抽出一件被子蓋到男人身上,沒有忘記拿起蓋到他口鼻上的被角,省得最後她還得處理這具不知名的「死屍」。

  她輕輕地打了個呵欠,男人還是一動也不動的,不知道還得睡上多久。

  揉揉水眸,她強撐起精神,但最後還是不敵來勢洶洶的睏意,以及忘了沒有最信任的影衛在她身邊,龍湖緩緩地躺在沙發上沉睡過去……

  會醒過來,是因為察覺有道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馬上知道那是誰,是那個她救了回來的男人,他已經醒了,此刻正坐在地板上看著她。

  她不知道對方的底細,更不知道那男人接下來想做些什麼,所以龍湖先是靜止不動,佯裝還在熟睡當中,暗地裡卻在觀察對方的一舉一動。

  對方沒有企圖走近她,只是坐在她躺著的這張沙發不遠處。

  驀地,他站直了身,雖然動作緩慢得猶如老嫗,但他還是站了起來,緩緩地朝她的方向走來。

  龍湖讓自己看起來還是熟睡的狀態,但渾身已經蓄勢待發,只要男人想對她不軌,她可以迅速地回以顏色,絕不會讓他佔上任何的便宜。

  出乎她意料之外,男人是朝她這個方向走來,但卻不是往沙發的方向走來,而是走到距離她有一小段距離的另一張沙發。

  「媽的,地板真硬。」

  她聽到男人這樣說,然後重物摔進沙發的聲音也一道傳入耳中。

  他並沒有靠近她,他只是嫌地板太硬,讓他睡不好而己,不過這個認知,並沒有讓龍湖放鬆下來,因為,男人的視線一直沒有從她身上挪開過。

  澤崎剛半癱在純白的沙發上,打量著那個酣睡的女人,她看起來很年輕,白裡透著紅潤的好膚色,讓她看起來像只有二十開頭的年紀,但猜女人的年齡一向都不是他的長項,所以他很快便打消繼續猜她年齡的念頭。

  當他發現他在一間房子裡醒來,而不是在大街上,他馬上猜到是沙發上的女人救了他;不禁猜測起她到底是怎樣的女人,居然膽敢救一個陌生的男人回家?甚至這個女人,還剪掉他身上的衣褲,甚至毫無防備地睡在他面前。

  她如果不是愚蠢得可以,就是很有自信她可以迅速地擺平他。

  她到底是屬於哪一種呢?說實在的,他真的有一點點的期待;不過,在這之前,他只能裹著被單嗎?

  茶褐色的眸子,瞄過一邊只能稱之為「布料」的東西,那兩件衣服,已經失去了它們原本的功能,無法再蔽體了。

  澤崎剛重新站了起來,身上的傷讓他低咒出聲,忍不住按住傳來最劇烈疼痛的位置,她已經替她好好上過藥了,但那些傷還是痛得他低咒出聲。

  好不容易忍住痛意,他一步一步緩慢地走向其中一扇門打開,他的運氣不俗,一找就找到她的房間。

  踱進房間裡,他筆直地走向她的衣櫃,這不是一個紳士的行為,紳士是不會去翻找女性的衣櫃,那太失禮了。

  可是,第一,他一向都不覺得自己是紳士;第二,他不習慣在非做愛期間只穿著一條內褲、包著被單,那狼狽而且窩囊的樣子,就連他自己也會瞧不起自己。

  拉開她的衣櫃,沒想到看似簇新的衣櫃卻發出一聲刺耳的吱嘎聲,好樣的!一個中看不中用的東西,她應該很後悔買了這個衣櫃吧?他輕扯唇角想著,雙眼從衣櫃門挪向衣櫃內的衣服上。

  原以為她的衣櫃裡應該會有林林總總的衣服,任君選擇,畢竟,他認識的女人,有哪一個不是將衣櫃塞爆後,還是嫌衣服不夠的?但這衣櫃裡頭的衣服,也未免太少了吧?他數了數,只有少少的五套。

  這只有兩個結論,一,就是這女人很窮,窮到五套衣服要從星期一到星期日輪著穿;二,就是她應該不是長住日本,而是暫住的遊客;她應該屬於後者,因為她的住處,雖然小巧但五臟俱全,非常舒適。  

  「顯然你不太懂得『禮貌』這兩個字是怎樣寫的。」察覺他在做些什麼,躺在客廳裡的龍湖再也忍不住地坐直身子,揚聲警告著這個擅闖女性閨房的無禮男子,水漾的大眼帶著點惱怒。

  聽到她的聲音,知道她已經醒了過來,所以澤崎剛關上衣櫃門,拖著渾身疼痛的身軀,離開她的房間,回到客廳裡看著那端坐在沙發上的可愛人兒。

  剛睡醒的她,粉頰嫩嫩的,看起來就是一副很好吃的樣子,如果他是有不軌企圖的男人,應該早就飛撲上去,將她壓在她身下的那張沙發上,將她直接吃拆入腹、解饞了。

  「雖然我的確是正在做失禮的事,但我個人不認為,自己身上一件可『蔽體』的衣衫也沒有的情況下,會比翻找別人的衣櫃來得有『禮貌』。」澤崎剛故意強調在他裹體的床單底下,只剩下一件薄薄的、什麼都遮不了的內褲。

  聽得出他語氣中的揶揄,龍湖的雙頰禁不住地一紅,「因為你太重了,我只好拿剪刀剪開你的衣服,檢查你身上有沒有嚴重的傷口。」這是實話,但最重要的原因是,她不想浪費力氣在替他脫衣服這一項上。

  「你是醫生?」他挑眉問。

  「我算是。」

  「那敢問親愛的救命恩人,貴姓芳名?對我的身體還覺得滿意嗎?」語末,他痞痞地問。

  龍湖忍住與他舌戰唇槍的衝動,「既然你已經醒了,而且還這麼有精神地說話,大門在那邊,不送了。」龍湖很清楚早早將他送走才保險,因為這個男人絕對是一個麻煩。

  幫他檢查傷勢時她才發現,他沒有喝過酒,他口中一點酒氣也沒有,身上的酒味應該是從別人身上沾回來的;被下藥、被毒打,如果他不是被人囚禁起來的肉票,就是這男人的身份很危險,有人想將他除之而後快。

  聞言,澤崎剛唇邊的笑更深,不過那扯痛了他臉上的傷,那張笑臉馬上變成苦瓜樣,「親愛的醫生大人,你好不容易將我救了回來,現在卻要將體虛血弱的我趕走,這不是很矛盾嗎?而且,你不怕我一走出這個門口就昏倒嗎?」

  瞧他故意裝弱裝虛的樣子,龍湖冷笑出聲,「我相信,你走出去,如果遇上那些將你揍成豬頭三的人,應該可以跑得超快的;畢竟,人在危險時,潛在能力可以發揮到最大。」

  「好吧,你開條件,要怎麼樣你才肯讓我留下?」收斂起虛弱的一面,澤崎剛坐回沙發上,一副「大家坐下慢慢談」的商量樣子。

  「你現在是求我讓你留下?」她瞇起眼問。

  他的反應是聳聳肩,「你說的沒錯,外頭有一群人,不,應該說兩批人馬分別在找我;但是,現在的我都不想被任何一方找到,所以想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待下,而你這裡似乎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你覺得我會答應嗎?」龍湖反問,卻是用著沒有商量餘地的語氣。

  「所以我才說條件任你開呀!你說什麼都好,要我陪睡也可以!」他曖昧地向她拋媚眼。

  難道他沒有看過自己現在的那副模樣嗎?她深信,沒有一個女人會願意跟一個臉腫得像豬頭的男人上床的,所以,她的決定是……「你馬上給我滾!」

  「大不了我當傭人總可以了吧?洗衣、煮飯我統統都會,而且擅長!」他耍賴地道,堅決不肯離開。

  他的話吸引了她,「你會煮飯?煮得好吃嗎?」

  澤崎剛沒想到這樣一個簡單的條件,居然能夠得到她的考慮,他連忙點頭點得像啄木鳥,「好吃、好吃,吃過的人都說贊!尤其是我煮的日式咖哩,包君滿意!」

  偏頭考慮了一會,她勉為其難地點點頭,「好吧,就讓你留下。」因為,吃了整整一個星期後,她真的不想再吃那些該死的微波食物跟外食了!

  「但在煮飯之前,請你先到浴室洗個澡,然後將我的沙發跟地板擦乾淨,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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