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光《藥鋪女東家》[長女就是狂之三]


出版日期:2017-06-23

雖身處亂世,父母雙亡,妹妹們失散,可綦瑤依然過得有聲有色,
出身醫藥世家的她自個兒當家,將自家藥鋪經營得一年比一年好,
面對同為醫藥世家、自幼相識的對門鄰居應家少主應天麒,她從來不手軟,
這廝敢搶她辛辛苦苦接洽到的生意,她就斷他後路,讓他不得不來求她,
他倆為了生意針鋒相對的事蹟數都數不完,可他對她的好,也同樣算不清,
當年父親去世,徒留她一人不知該如何是好時,是他將肩膀借給她倚靠,
她為了尋找妹妹們的下落以身涉險時,是他保護她,並將消息帶給她,
這麼體貼的男人,任誰也無法抵抗,無怪乎她會酒後亂性強吻他,
如今的他們既是競爭對手,也是親密的情人,進行著商場與男女間的角力,
輸贏早已不重要,他連自家的信物都給她了,她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沒想到有人來攪局,他的父母認為她配不上他,嫌棄她整日抛頭露面,
竟想將她介紹給他表哥、年齡足以當她父親的人當續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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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男人要挺女人

  大家好,我是風光。感謝在閱讀網閱讀我的作品。

  《藥鋪女東家》這個故事是主題書的其中一本,也是後續系列作的第一本,寫的是大姊綦瑤的故事。

  綦瑤的性子風光真是欣賞到死,有個性、有原則,不該妥協的絕不妥協,在古代那種保守民風下,遇到惡公公、惡婆婆居然能全身而退,而且她的所作所為還無法讓任何人說她是個壞媳婦,到最後也沒有刻意討好賣乖,完全靠自己的聰慧及手腕收服兩個頑固的老人家,這簡直可以拉到現代當個完美的女性代表。

  其實這個故事原本風光要寫的是一對針鋒相對、什麼都要比較的男女。應天麒與綦瑤家世相當,而且是個型出眾,做生意手腕高明,各自風靡京城的男男女女。

  他們明明對彼此都有好感,卻礙於面子及競爭關係而死不承認。在同一個商場上茲殺,兩人各出奇招,互有輸贏,如此擦出的火花才會更光亮、更激烈。

  兩個人都很有個性的結果,造成了一個另類的結局,就是兩個人雖然郎情妾意、共浴愛河,卻始終沒有終成眷屬。

  相信聰明的讀者應該會發現,應天麒與綦瑤最後要相守的前提,就是男人要挺女人啊!故事裡的應天麒知道自己的父母過分,所以力挺還不是他妻子的綦瑤。

  果然,到最後理智一派還是戰勝了偏見一派,綦瑤只是沒有應家媳婦的頭銜,但所受到的尊重卻比一個媳婦還高得多?

  接下來綦家姊妹還有綦菡與綦卉的故事,她們會遇到什麼樣的男人,投入什麼樣的戀情呢?就請各位讀者拭目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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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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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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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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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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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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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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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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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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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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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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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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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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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津渡是大夏國京城最熱鬧的碼頭,大船一艘艘來來去去,所有客商行旅都在這裡上下船。岸邊的工人們吆喝聲四起,也有賣東西的小販、拉客的轎夫、候船的客人、接送的人群等等,熱鬧非凡。

        一艘客船緩緩地靠岸,這艘船的船齡頗新,堅固精美,下船的也多是衣著不凡的商旅,甚至還有一些官員。照理來說,大伙兒應該都關注著這艘船才是,然而岸邊的人卻是看向後方,微微地安靜了下來,而且默默地讓出了一條通道,由船靠岸處直至碼頭外。

        通道上,一架四人大轎不疾不徐地穿越這條大伙兒讓開的路,轎身華美無比,窗飾與轎簷上雕著祥雲飛鳳,窗櫺輕紗飛舞,看上去仙氣飄飄,在這熱鬧的俗世之中有種出淤泥而不染的味道。

        當大轎來到客船不遠處,一名女子由婢女服侍下了轎,所有看到她的人們—尤其是男人們,全都倒抽了口氣,一時移不開目光。

        好……好美麗的女人啊!

        但見那女子穿著緋色大袖寬裙,纖細的腰身上綴著棗紅色編織細帶,隨著她的行進搖擺,撩動人心。

        她的五官典雅細緻,額上一抹花鈿更添艷色,混身散發著一股混然天成的貴氣,偏偏她不是皇宮裡的公主貴妃,而是一名商人。

        對,在這略嫌保守的大夏國內,這麼一名美艷的女商人自然相當醒目,岸上的人八成都聽說過她是誰,只是真正見過她面的人不多,今日有幸見得一面,也夠這些人魂牽夢縈一陣子了。

        這名女商人便是京城兩大醫藥世家之一,綦家的大女兒綦瑤。她在綦威死後,果然沒有讓父親失望,把綦家的醫藥生意經營得有聲有色,與對門的應家幾乎壟斷了京城的醫藥市場。

         此外,她的容貌更是令人津津樂道,不知道有多少有權有勢的人打過她的主意,但都被她巧妙的化解,她仍然以一介女流之身在京城混得風生水起。先不論大多數的輿論對她是褒是貶,但只要她一出現,那強大的氣場就會立刻籠罩眾人,令人不由自主地替她開路。

        待她來到那艘剛停靠的客船邊時,岸上不少人的腳步都停了下來,好奇地觀望著她究竟在等什麼人。

        不久後,一名精神矍鑠、一臉精明的老者,帶著一名隨從緩緩地下船。

        一直在旁等候的綦瑤,見到了這名老者,終於滿面笑容地迎了上去,巧笑嫣然地道:「于老,綦瑤在此恭候已久。」

        于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即便他見多識廣,見到她這般絕色也不由眼睛一亮,「綦瑤,妳便是寫信給老夫的京城第一藥商綦家的當家?果然國色天香,不枉老夫走這一遭。」

        「不敢當。」綦瑤矜持地一福身,把她那身段突顯得婀娜多姿,不過倒不是她刻意顯現,這風情萬種是天生的。「于老,您手上的藥材物廉價美,我早想與您討論合作的可能性。

         半年之前,我就知道您每年四月都會由北方來到京師,所以去信相邀,今日特地在這裡等候,希望于老不會覺得綦瑤唐突。」

        「怎麼會呢,有妳這般美人相陪,老夫求之不得。」于老饒有興致地直盯著綦瑤,正想放肆地上下打量她時,她突然一個轉身,他愣了一下,眉頭也隨之皺起。

        綦瑤不知是有心或無意,就這麼巧地躲過了于老那令人不舒服的目光,待她再次轉回,手上已多了一個籃子,擋住她那無比美好的身材。「于老,我聽說您對於杯中之物頗有心得,所以特地攜來南方有名的佳釀『百花酒』,其以一百種花卉入酒聞名,酒香濃醇,希望于老不要嫌棄。」

        說到酒,于老心中那一點兒不快馬上拋諸天外,笑道:「百花酒,那可是百兩都難得一瓶啊!綦當家倒是有心了,這百花酒,老夫非得嚐它幾口不可。」

        能夠請動于老,這樁生意就談成一半了,綦瑤心中越發篤定此事會成功。「不如請于老移駕萬海酒樓,綦瑤已在裡頭備有宴席—」

        她的話還沒說完,一邊旁觀的民眾突然喧譁起來,遠處傳來了幾聲女子驚喜的尖叫或抽氣之聲。

        「是應天麒,應少主啊,是他本人啊!」

         「好俊啊,我居然遇到應少主了!」

         「我家妹子不陪我上街,回頭告訴她我看到應少主了,羨慕死她。」

        隨著大街上諸位姑娘的驚叫聲響起,俊朗又陽光的應天麒果然翩然現身,順著綦瑤的大轎剛剛開出的那條路,騎著一匹駿馬施施行來,笑容爽朗,姿態瀟灑,讓原本走在大街上的女子們也往岸邊靠了過來。

        然而相對於他的笑顏,綦瑤卻是俏臉微沉,暗道:在這個時候遇到這傢伙,絕對沒什麼好事!

        果然,應天麒看了綦瑤一眼後,就將注意力全放在于老身上,「于老,在下是應天麒,如今京城首席藥商應家的當家。聽聞您今日到京,在下特地做了一番準備要招待于老您—」

        他的話還沒說完,卻被綦瑤打斷。

        「真抱歉,應少主,于老已經接受我的邀請了,正要赴我的宴席。」她犀利地瞪了他一眼。

        「是嗎?我怎麼看到于老只是收下了妳的酒,卻還沒有答應妳任何事呢。」應天麒瀟灑一笑,對她的挑釁不以為忤,怡然自得地轉向于老,「于老,不如您看看我為您做的準備,再決定要赴誰的宴席如何?」

        于老人老成精,經商多年自然也知道待價而沽的道理,何況應家的規模也不比綦家的小,聽應天麒這麼一說,他也不急著做出決定,興致盎然地道:「不知應少主準備了什麼?」

        應天麒拍了兩下手,一輛華貴的馬車便駛進了碼頭,直來到人潮之前無法再前進,才停了下來。

        接著,馬車的簾子緩緩掀開,裡頭有兩個千嬌百媚的美人,而且還是濃眉大眼、棕色皮膚的異族美人,朝著于老直揮手,那種任君採擷的姿態,無論是哪個男人看了,都會血脈賁張。

        綦瑤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應天麒居然使出美人計。她對于老曾做過一番調查,所以知道他好酒,卻漏了這一塊,因為她從沒想過一個老人還會有這種需求。

         「于老,請。」應天麒氣定神閒地做出了一個邀請的動作。

        于老看了看馬車上的兩名美人,再看看艷冠京華的綦瑤以及她手上的美酒,內心果然陷入了掙扎。不過能把生意從北方做到全國各地,當機立斷的智慧還是有的,他朝綦瑤歉然一笑,「綦當家,很抱歉,我想聽應少主怎麼說,他那樁生意我很有興趣。」說完,他便在應天麒的迎接之下上了馬車,車簾一遮,裡頭如何就沒有人知道了。

        綦應兩家的競爭,這一回是應天麒勝出。

        綦瑤本以為手到擒來的生意居然這麼飛了,臉色不由有些難看,美目緊緊地瞪著應天麒,「應天麒,我真是佩服你,總是能在最緊要的關頭冒出來。」

         「呵呵,這叫料敵制勝。」應天麒略一拱手,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樣讓她氣得險些翻記白眼。

        他又道:「我也很佩服妳呀,于老這麼神出鬼沒的藥商都能讓妳找出來。」

         「找出來又怎麼樣?還不是被你攔截了。」她沒好氣地道。

        應天麒挑了挑眉,不以為然地道:「小妞妞,我可是在幫妳啊,妳沒看到于老看妳的眼神根本是不懷好意,他先前有意要赴妳的宴席,一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說到這個,綦瑤十分無奈,「我怎麼知道他七老八十了仍那麼好色,最後還不是被你用兩個異族美人拐走。」一般男人到那年紀應該都不能用了吧?

        突然想到了什麼,她有些咬牙切齒,「還有,不要叫我小妞妞!」

        瞧她生意被搶了都能保持風度,卻為小時候的乳名微微動氣,應天麒一臉好笑地搖頭,「這妳就誤會了,比起姿色,那異族美人遠遜於妳,只不過于老相當聰明,妳雖傾國傾城,但他看得到吃不到,可是兩名異族美人卻是伸手可得,他自然知道如何取捨。」

        他話說得直白,而且還讚她美麗,讓綦瑤啞口無言。

        這一回,他不僅用比她更高調的方式出場,還不費吹灰之力的將她鎖定已久的目標帶走,她只能承認,自己真的輸了這一場。

         「做生意各憑本事,這次我認栽。」綦瑤很大方地吐了一口長氣,末了,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不過你可別以為我每次都會遜你一籌,這口氣我遲早會討回來。」說完,她便雍容華貴的走回了自己的馬車,氣度從容地離去。

        應天麒目送她的轎子離開,中間視線都沒有離開一瞬,待完全看不到影子後,苦笑起來,「小妞妞,妳不知道,這于老可不是妳想得那麼簡單啊……」

         *

        綦府,綦瑤的臥室內放著一個大澡桶,桶中撒滿了香花,她坐在澡桶之中,輕輕擦洗著如藕般無暇的玉臂。

        每每她談完生意,經歷過眾人的目光後,不管那些目光是讚美的、羨慕的、歧視的,或是淫邪的,都讓她覺得自己一身汙穢,回到家後一定要先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

        而且除了她極為信任的幾個人,根本沒有人能碰她,因此她沐浴時往往不需要人伺候。她明白這是一種心病,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水氣氤氳中,綦瑤那精緻的五官顯得有些朦朧,一舉一動都是那麼撩動人心,楚楚動人。

         即使玉兒已看過了多次這種美色,仍不由為之一怔,呆呆地都忘了替自己的主人拿來乾淨衣服。

         「玉兒,看夠了嗎?我快冷死了。」綦瑤好氣又好笑地喚道。

        「玉兒知錯。」玉兒回過神來,馬上拿來乾淨的裡衣替綦瑤穿上,看著她完美的嬌軀被衣服掩上,每個動作都帶著一股高雅,忍不住讚嘆道:「小姐,妳真是太美了,真不知道什麼樣的男人才配得上妳……」因為綦瑤待她如姊妹,所以她說話也比較隨意,不用敬稱「您」,也不用自稱奴婢。

         話聲至此,玉兒突然頓了一下,接著眼睛一亮,「唉呀,我這傻子,最適當的人選不就近在眼前嗎!小姐,對門的應公子年少有為、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彬彬有禮,與小姐正是天作之合,妳要不考慮考慮他?」

        綦瑤瞄了玉兒一眼,這丫頭對應天麒既崇拜又欣賞,每每都把他讚成一個舉世無雙的好男人。

         她哼道:「妳這話我聽多了,換點新詞好嗎?我和應天麒之間梁子可結多了,妳說的是不可能的。」

         「怎麼不可能,」玉兒不以為然地咕噥著,「應公子每樣條件都不輸給妳,更重要的是……嘿嘿,他可是唯一抱過小姐的男人喔……」

         綦瑤嬌軀一僵,臉上有些發熱,嗔道:「妳又知道了?不要胡說!」

         「我可沒有胡說,我親眼看到的。」玉兒有些不服氣,「多年前,老爺子出殯那日,應少爺晚上來了吧?他是不是特地來安慰小姐妳的?」

        想不到那個晚上的事居然被玉兒看到了,綦瑤訥訥無語,其實連她自己回想起那個夜晚,都不由芳心一盪,真是羞死人了。

        玉兒促狹一笑,「要說小姐與應公子之間沒有一點什麼,不只奴婢,全京城的人都不相信。而且我看應公子對小姐也不是全無情意啊—」

        「好了,別說了。」綦瑤直接打斷了玉兒的話。

        其實兩人之間那種隱隱約約的曖昧,呆子才會感受不到,不過或許是競爭久了,他們都習慣武裝自己,以最高傲的姿態向對方迎戰,要打破這層防禦,讓對方先低頭,只怕很難很難。

         既然很難,那就不要想了。

         「妳說的年少有為、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彬彬有禮的應公子,今天才搶走了我一樁生意,我氣他都來不及呢。」她沒好氣地道。

         應天麒總能很輕易地得到大生意的消息,而她卻需要千辛萬苦地打聽,才能難得迎來一樁生意,還常常被應天麒攔截成功。

         對此,她除了無奈還是無奈,畢竟大夏國以男人為尊,她一介女流能做生意做到這個程度已經算是奇跡了,一遇上簡直是宿命冤家的應天麒,大家往往會選擇跟男性合作,她只能徒勞無功。

        玉兒這才瞪大了眼睛,「小姐,妳是說妳接洽了很久的那個于老?」

         「是啊。」綦瑤的目光蒙上了一層黯然,她走到窗邊,推開窗,看著外面花園草木扶疏,蝴蝶飛舞,心情卻沒有跟著好起來,沉聲道:「我打聽到,于老的崛起很是蹊蹺,在戰亂時,他是人牙子,專門販賣孩童給外地的有錢人褻玩。我雖然不希望菡兒、卉兒當年是落到他手裡被賣了,卻不想放過這條線索。」

        就是這種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心情,讓綦瑤的心一再受到折磨。

        玉兒很是理解綦瑤的難處及痛苦,想了想之後道:「小姐,我想應公子應該不知道于老對妳的重要性,不然這樣吧,我們去和應公子談談,讓妳有機會與于老接觸一下……」

         「我可不會那麼輕易地向應天麒低頭,讓他抓到我的把柄。」綦瑤轉身看著玉兒,眼底的感傷已然隱去,換上的卻是一種篤定與自信,「這次于老的事是我失算了,不過我會用我的方法,讓應天麒主動來找我。」

      *             *

        大夏國京城,金玉酒樓。

        包廂內,一桌不大不小的宴席,桌上無一不是精緻美味的當地菜肴。

       桌邊林林總總地坐了七、八個人,但只有兩人交談著,足見他們才是這場宴席的主角。其中一名風度翩翩、俊朗瀟灑的青年,便是擄獲京城無數美女芳心的應天麒;至於另外一名面貌平庸卻十分精明、皮笑肉不笑的,則是兵部負責採購的大臣路斑。

        「路大人,這樁生意在下絕對會以最好的價格給你,為了我們將來的合作,在下先乾了這一杯。」應天麒朝著路斑舉杯,卻也不會冷落其他人,「各位大人們願意隨路大人赴宴,在下受寵若驚,再乾一杯。」

        那些被叫「大人」的人紛紛謙讓了一番,他們跟在路斑身後,不過是些芝麻綠豆大的小官,光財產就不知道有沒有應天麒家業的一成,更別提應天麒雖是一介商人,在京城的影響力卻遠大於這些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官員。

       路斑點了點頭,對於應天麒的應酬之詞頗為受用,不過在商言商,還是得挑挑刺。

       「這次兵部採購大批金瘡藥,可是要在三個月內交貨的,需要大批藥材製藥,你們應家藥行已經準備好了嗎?」

        應天麒篤定地道:「路大人,我們應家藥行的存藥一向齊全,何況在下最近已經和一名負責整個北方的大藥材商接頭,他答應供給我們製作金瘡藥所需,因此絕對不會有問題。」

        應天麒口中的北方大藥材商自然是于老了。大夏國雖然收復了京畿,靠著龍潚大將軍將局面扳回打平,勉強給了中原恢復生機的時間,但南方與鬼族仍在戰爭中,所以藥材、成藥的用量十分驚人。應天麒也是覷準了這個良機,才會去攔截于老,他還真不是閒著無聊一天到晚找綦瑤的麻煩。

        只是在她心中,他老是做那半途殺出的程咬金,毀了她不少生意,恐怕她已經恨死他了吧?應天麒不知怎麼地突然想起她那又嬌又俏的嬌嗔模樣,不由一陣好笑。

        應天麒與綦瑤在碼頭邊的搶人戲碼有許多人都看到了,路斑也曾聽說他們會交手是為了搶著接待一個藥材商,所以很快便相信了應天麒的話。

        如果路斑知道應天麒與綦瑤的摩擦是應天麒故意造成的,為的就是在今日取信於他,他對應天麒的提防及看重或許會提高許多。

        兩人言笑晏晏,一樁生意就這麼談成了。

        此時,他們的包廂外突然傳來敲門聲,接著店小二的聲音傳了進來—

        「諸位大人、應少主,綦家藥行的女當家綦瑤大小姐欲求見,不知諸位大人的意思?」

         路斑對這位名滿京城、艷冠京華的女當家早就好奇已久,也不管應天麒古怪的表情,逕自道:「請她進來。」

         不一會兒,廂房的門打開了,一陣香風飄入,應天麒抬頭一看,果然是綦瑤來了。

        她今日打扮得很簡單,一身鵝黃色半臂加同色百褶裙,頭上只有一枝雕工精美的木釵,卻更顯得她清麗脫俗,高貴典雅。

        應天麒看向了路斑,後者的表情令他搖頭。

        路斑早就看呆了,只差沒把口水流下來。果然男人見到綦瑤還把持得住的,不是心有所屬就是瞎了眼睛,而路斑顯然不屬於其中一種。

        「咳,不知綦大小姐今日前來,有何貴事?」應天麒清咳了一聲,故意要喚醒路斑。

        路斑一震,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連忙乾笑著道:「對對,綦大小姐有什麼事嗎?」

        綦瑤嫣然一笑,「綦家開的也是藥行,應少主來這裡為的是什麼事,我來這裡為的就是什麼事啊。」

        路斑心頭一動,「妳也是為了兵部採購金瘡藥的事情而來?」

       「那是當然。」被諸多男人盯著,綦瑤仍落落大方。

        她揮了揮手,一旁的綦家護衛立刻將一個錦盒送到路斑身旁。

        路斑躊躇了一下,沒有去接,畢竟這是明目張膽的賄賂。

        綦瑤見狀掩口輕笑,「路大人不用擔心,裡頭不是什麼貴重之物,也不是要給大人您的。想必大人不知道,您的夫人與我交情匪淺,上回我的一個手鐲路夫人看了喜歡,我便找工匠做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想請大人送給路夫人呢!」

        路夫人是路斑的正妻,把持著路斑的經濟大權,且路斑能爬到今天的位置,都是靠路夫人的娘家支持的,因此路斑聞言也不再猶豫,接過了那錦盒,打開一看,果然是一只晶瑩翠綠、雕工精美的玉鐲。

        要說貴重,的確比不上什麼黃金萬兩,但若說到這裡頭的心意,卻比收了賄賂還沉重。

        在看到那鐲子的當下,路斑才驚覺自己已經著了道,被綦瑤那無害的笑容給迷惑了。他方才已經答應了應天麒的合作,不能改弦易轍,否則對他信用有礙,可現下要拒絕綦瑤的要求,他面子上也不好看。

        應天麒很快就明白了路斑的為難,於是自然而然地像閒聊般開口,「小……呃,綦大小姐,妳來得正好,我與路大人方才剛好敲定了這一次合作的細節,妳來做個見證。哈,這下路大人非得做我這筆生意不可了。」

         路斑有了臺階下,自然是打蛇隨棍上,「是啊,綦大小姐,我們正巧談好了,妳這……」

        綦瑤見他們一搭一唱,也不生氣,仍然態度從容地微笑著,「路大人、應少主,看來是我來遲了,不過路大人可不能厚此薄彼,今日您與應少主喝酒,下次可也要赴綦瑤的宴席啊。」

        「一定、一定……」路斑敷衍著笑答。

        「那就先謝謝路大人了,路夫人知道了這個消息一定會很高興,我要快些去告訴她。」綦瑤很乾脆,一副不準備打擾兩人飲宴的模樣,告了罪就要退去。

        路斑的笑容不由僵在臉上,他方才的敷衍怎麼就變成真的了?沒想到他只是隨口一說,下一次就非得與綦瑤合作不可,否則若是妻子計較起來,他還真的很難做。

        看來綦瑤已經把他對妻子的畏懼調查得一清二楚了,能想到由妻子那處下手,而非正面找他談生意,用幾句話就搞定了下回與朝廷的合作案,這女人果然不是泛泛之輩啊!

        應天麒也在內心暗自佩服著,綦瑤只是走進來說了三言兩語,就搞定一樁大買賣,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生,卻斷了他下一次先與路斑接洽的路子,等於把兩人較勁的天平又扳回了一點。

        厲害,厲害,不愧是他從小戰到大的對手啊!

       此時,原本要離開的綦瑤突然腳步一頓,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應天麒一眼,「應少主,記不記得上回在碼頭,我和你說過的話?」

         應天麒挑了挑眉,頓時明白了,她指的是那句「這口氣我遲早會討回來」。

        「看今日之事,妳已經做到了啊。」應天麒勾起唇角,很坦然地說道。

        「不夠,還不夠。」她對于老勢在必得,哪裡是搶了應天麒下一樁未知的生意能彌補得回來的?那可是關係到妹妹們的下落。

        綦瑤雖是微笑著,但笑意並沒有進到眼底,「應少主,我可等著你主動來找我呢。」說完一句意味不明的話,她沒有再看他一眼,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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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大夏國三百零三年,皇帝昏庸,權臣干政,朝廷烏煙瘴氣,百姓民不聊生,南方的鬼族見機會來了,便揮兵北上,猝不及防的大夏國兵敗如山倒,情勢動蕩不安,國內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戰亂。

        即使是京城,也是朝不保夕,許多百姓都連夜攜家帶眷往尚未被波及之處遷移,平時熱鬧繁華的街上冷清一片,帶著一種肅殺冷冽的蕭瑟。

        這種時候,大戶人家比一般小戶更難逃跑,畢竟在京城生根已久,家大業大,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收拾得當的。京城的醫藥世家綦家便是如此,在鬼族已經攻到離京城不到三個城池的距離時,綦家的家主綦威才準備好十大輛馬車,準備遷離。

        綦威的妻子早逝,只留下三個女兒,大女兒綦瑤美麗睿智,對做生意一事異常敏銳,才十三歲已然是他醫藥生意的左右臂膀;二女兒綦菡雖然刁蠻任性,但只有她有習醫的天分,僅僅十一歲就已有小神醫之稱,將自家傳世的醫術學了個全;三女兒綦卉九歲,清麗絕俗,聰明過人,卻體弱多病,最令他心疼,因此總被他仔細地保護在家中,不讓她像兩個姊姊那般拋頭露面。

       他們飛快登上馬車,然而馬車駛出京城時,已然來不及了,鬼族直接殺入城內,一片混亂之中,綦威只保住了大女兒綦瑤,另外兩個女兒卻不知所蹤。

        待戰亂過去,已是三年後,京軍暫時壓制住鬼族,將他們往南方驅逐,原本住在京中的百姓也慢慢回流,重新建立起自己的家庭及營生。

        綦家運氣不錯,大宅沒有被破壞得太厲害,但以往父女四人的天倫之樂已不復見,只剩下綦威及綦瑤兩人,不勝唏噓。

        悲憤之中,綦威重振祖業,從事藥材及成藥生意,在戰爭之時做得有聲有色,綦瑤更是青出於藍,輔助父親行商,父女倆合作無間。

       同時,綦家正對門的應家,也是以販售藥材為主的大戶人家,兩家時而合作時而競爭,一併於戰後東山再起,如今在京城提到藥行,不是綦家就是應家,雙方不分軒輊,而分別執掌著家業的綦家大女兒綦瑤及應家大兒子應天麒,則常被人相提並論。

       綦家的生意蒸蒸日上,只是這樣的榮景,在綦威因憂憤交加多年鬱鬱而終之後,受到了挑戰。

       綦瑤十分堅強冷靜,將綦威的後事辦得妥妥當當,交際手腕沒話說,一個才十七、八歲的女孩,處事之圓融老練令人咋舌,那些質疑綦家會一蹶不振的聲浪,終於慢慢地消失在她的耳畔。

       這一晚,八月十六,是綦威出殯之後,綦瑤獨自在家的第一夜。

       她腦子裡迴盪的盡是父親臨終時的遺言,他要她一定要在有生之年找到兩個妹妹,否則他會死不瞑目。家業與親情沉甸甸地壓在她單薄的肩膀上,讓她對未來不由多了一絲茫然。

       她還記得大妹綦菡那刁蠻的嬌俏模樣,也記得小妹綦卉靦腆羞澀的笑容,她很想念她們,但天下之大,要她到何處去尋?若是尋不著,待她百年後老去,化為一壞黃土時,是否也會死不瞑目?

       望著天上一輪皎潔的明月,她的心卻陰暗到了極致,像是被挖了一個洞,一個深不見底的洞,洞裡充斥著要將她吞噬的恐懼、不安、悲傷等情緒,讓她的嬌軀不禁微微地顫抖起來。

        突然間,一件披風披上綦瑤的肩,她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自己的婢女玉兒,想回頭和玉兒說些體己話。

        從此以後無親無故,真正孑然一身的那種空虛感充斥著她的身心,她的確需要找一個人聊聊。

        然而轉頭一看,卻看到對門應家的大兒子應天麒好整以暇地在她身旁坐下,就如同在自家一般自然。

       「你怎麼進來的?」綦瑤微皺眉問。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驟然看到他,她並不驚慌,只是有些意外。

        「妳家今日或許太忙了,大門沒關呢,我就進來了,只是想看看妳。」應天麒溫和地一笑。

        應天麒今年二十二歲,外表俊朗,笑起來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他與綦瑤可說是旗鼓相當的競爭對手,從小爭到大,從沒有分出過勝負,因此說話自然是針鋒相對、夾槍帶棍,可是今日他的笑容顯得很真誠,讓綦瑤冰冷的心多了一絲溫度。

        突然之間,她腦子裡一片空白,只能愣愣地望著他。

        她這副溫順又可憐的模樣令應天麒眸子之間染上了一層溫柔,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髮,像一個大哥哥安慰小妹妹那樣,不含一絲雜質。「小妞妞,別忍,想哭就哭吧,忍久了傷身體。妳放心,今晚無論看到了什麼,我都不會說出去的。」

       「不要叫我小妞妞,那是小時候叫的,我都快十八了!」綦瑤纖弱的身子輕輕一顫,貝齒緊咬著唇,看著他的眼中不能自制地浮起了一層薄霧,然後眼前的他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直到一道溫熱由眼角落下,她心中所有壓抑著的那些害怕與惶恐,在這一刻驀然突破了心防,紛紛佔據她內心的每一處。

       她抬頭,只見他的眼比天空的星星還明亮,那柔光也比朦朧的月光更撫慰人心。

       終於,她撲進了他懷中,螓首靠著他堅實精壯胸膛,號啕大哭起來,從她年少遭逢戰亂所受的苦、姊妹分離的苦、支持家業的苦,到現在父女永別的苦,一股腦地全隨著淚水傾洩出來。

        應天麒只是輕拍著她的背,不發一語,他知道依她的驕傲,不需要那些不著邊際的安慰,她只需要將那些悲憤發洩出來,然後重新站起來。

        他太熟悉她了,自信、堅強又美麗的她,不是這麼容易就會被擊倒的。

        他們的互動,以大夏國的風氣而言,已然算是逾矩了,可是他們做來卻是如此自然,如此無邪。一時瑜亮的兩個對手,卻也由衷地信任著彼此,相信對方不會把自己最脆弱、最失態的那一面洩露出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綦瑤的哭聲漸漸緩和,變成了斷斷續續的啜泣,最後她轉為沉靜,但頭仍埋在他的懷抱裡,不知是貪戀他的溫暖,還是被這樣的夜色給迷惑了。

        許久後,應天麒才輕笑道:「我上個月搶了妳想訂的那批藥材,妳今日濕了我一身新衫,我們也算是打平了。」

        綦瑤仍是不語,天知道貼著他胸膛的嬌靨早已通紅,這當下她真有種不知道怎麼面對他的羞赧,只好繼續當隻藏頭露尾的鴕鳥。

        他似乎明白她的心情,又說道:「雖然今夜的妳很可愛,不過可別以為以後做生意我就會讓妳。」

        聽到這句話,綦瑤再也忍不住了,猛地一個抬頭,用著哭過後顯得特別晶亮的美眸盯著他,不服輸地道:「本姑娘不需要你讓,我們各憑本事!」

        這就對了,這才是他認識的她啊。應天麒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衣服,「那是自然,我父親已經完全將家業交給我了,我很期待我們今後的交手。」說完,他抿唇一笑,瀟灑地轉身離去,沒有多說什麼,一如他出現在此的用意,也不需多說一樣。

        綦瑤見他要走了,本能地張開嘴,像是想叫住他,但他的名字到了嘴邊,卻硬生生地止住,她只是眼睜睜地看著他就這麼消失在黑夜之中。

       「……謝謝你。」在經歷這麼多日父喪的煎熬以來,綦瑤的唇角終於逸出一絲幾不可見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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