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野櫻《千金上賊床》


出版日期:016-07-08



  為調查爹的死因、她家名駒下落及掀出十二爺的骯髒事,
  就算要女扮男裝,混進騰雲山莊當馬夫,她也拚了!
  因此當他讓她在莊內安居樂業時,她想的卻是「安駒,勒爺」──
  靠著育馬本事取得爺的信任,近身查案、揪出罪證勒令他伏法!
  只是啊,經過日夜查訪,她意外發現他跟傳聞實在差很大,
  非但不冷酷無情,反倒對身邊人照顧極了,撒錢賑災更不遺余力,
  還不惜狠狠教訓愛好男色的王爺之子,只為力保她這假小子,
  甚至說出「不要隨便離開我的視線」的……咳,曖昧話語,
  當她遇難落水時,也是他衣不解帶的親自照料,
  一代航王連對她這小小僕役都這麼好,難怪會讓第一名妓傾心,
  喔不,這不重要,她不能輕易自亂陣腳,雖然真的很討厭(咕噥),
  她得專心查明真相,要不,萬一她錯放了殺父仇人該怎麼辦?
  可私心里,她似乎越來越不想證明他有罪,而是盼證明他清白,
  她不禁懷疑,也許爺兒偷的不是馬,是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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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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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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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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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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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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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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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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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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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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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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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兄弟兩人將求安撲倒在地,大哥擒手,弟弟抓腳,欲逞獸欲。

    求安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

    突然,咻的聲響劃破了冷凝的空氣,一條長鞭不知從何而來,狠狠的抽中了弟弟的背。

    弟弟發出殺豬般的慘叫,松開了手。

    「誰?!」大哥驚慌失措地張望四周,只見一名披著斗篷,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自荒草叢中走出。

    求安趁機掙脫,驚坐在一旁,連忙整理了衣服。

    黑衣男子年約三十,濃眉斜飛,傲氣十足,他的眼神冷酷鷙猛,透露著肅殺。他有一張端正好看的臉,但卻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他看了一眼求安,冷笑一記。「兩個人欺負一個小孩,算什麼漢子?」

    「少來行俠仗義那一套,不關你的事!」大哥張牙舞爪,卻難藏眼中驚懼,一看便知是裝腔作勢。

    「行俠仗義?」黑衣男子哈哈大笑,「我從來不興那套,純粹是心情不好。」

    「有種就放下鞭子,跟咱兄弟倆赤手空拳的單挑。」大哥說。

    黑衣男子想也不想的將鞭子一松,勾唇一笑,「你們一起上吧。」

    兄弟倆听著,互覷一眼,便聯手向他進攻。

    黑衣男子出手迅疾且凶狠,每一擊都是直攻要害、毫不留情,不出幾招,大哥的手被他折了,弟弟也被他一腳踩在腳下。

    他的腳踩住了弟弟的咽喉,弟弟滿臉鮮血,神情驚恐,喉頭因為他腳下的加壓而不斷發出咯咯聲。

    求安一旁看著,心驚膽跳。雖然剛才這兩兄弟欲對她劫財劫色,可眼前黑衣男子要取他們性命卻也教她不忍卒睹,難以置身事外。

    人命關天,不是誰都能定人生死。

    「慢著。」她沖上前,一把拉住黑衣男人的手,「請放了他。」

    他微頓,濃眉一皺,「你為他們求情?」

    「他們雖作惡,但判定生死的不該是你。」她說。

    他微微的瞪大了眼楮,然後一臉興味的打量著求安。接著,他低低的呵呵一笑,收腳。

    在鬼門關前走一遭的弟弟一個翻身,連滾帶爬的爬向他大哥。

    兄弟倆靠在一起,驚恐的看著黑衣男子,向他求饒,「大爺饒命,我們兄弟倆再也不敢了……」

    黑衣男子看了求安一眼,「放?不放?」

    她輕咬了一下嘴唇,果斷地說︰「放。」

    兄弟兩人一听,立刻連聲感謝,然後互相攙扶著步向他們的馬車,逃命似的走了。

    看馬車急駛向前,漸行漸遠,求安心想︰爹果然還是有在天上護佑著我。

    「欸。」突然,黑衣男子一聲沉喝。

    她回過神,趕緊向他道謝。「謝謝大爺的相救之恩,但我無以回報。」

    聞言,他一笑。

    「無以回報?你倒挺有趣。」說完,他執起長鞭,轉身走開。

    見他要走,求安不禁一震。這荒煙蔓草之地,杳無人跡,他若走了,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她不由得叫住他,「大爺!」

    他停下腳步,轉頭瞥著求安。

    她趨前,語帶央求地說︰「你有馬車嗎?」

    「沒有。」他說。

    「喔,那……」她怯怯地說︰「我可否與你同行?」

    他眉心一蹙,「你知道我要去哪兒?」

    「我是不知道,不過我一個人行在這荒郊野外,有點……」她不自覺的蹙起眉頭,露出驚魂未定的神情。

    「要去哪兒?」他問。

    她抬起眼,「騰雲山莊。」

    聞言,他微微一頓,「噢?去那兒做什麼?」

    「謀事。」她說。

    按仇之事乃是秘密,她自然不能輕易對任何人說。不過這隨口一句「謀事」,倒也讓她有了靈感。

    她未經計劃及思考便貿然離家,說實在的,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報仇,又當如何尋回初朧。可脫口而出的「謀事」兩字,讓她有了想法。

    她女扮男裝,又懂育馬養馬,要到騰雲山莊謀份差事應該不難。

    要得虎子,得先入虎穴。她若不想辦法進到騰雲山莊,便成不了任何事。

    「你看起來身嬌肉貴,瘦弱膽小,能做什麼?」他問。

    「我一點都不身嬌肉貴,我從小替人放牛養馬,能做很多活兒,而且我只是看起來瘦弱,力氣是很大的。」她說。

    他上下打量著,若有所思。「走吧。」他突然說道。

    「咦?」她一愣,狐疑的看著他。

    「不是要去騰雲山莊?我帶你去吧。」他說著,轉身便走。

    她一听他要帶她去,立刻跟上。「大爺,此去騰雲山莊,還要走多久的路?」

    「誰說要用走的?」

    「咦?你不是說你沒馬車?」她疑惑地說。

    他不耐地道︰「我有馬。」

    一個時辰的快馬奔馳,求安被震得快吐了。

    她從沒見過騎馬騎得這麼瘋狂的人。因為他騎得太瘋狂,以至于她明明覺得男女授受不親,也不得不緊緊的抱著他、抓著他,以防自己從馬背上摔下。

    但話說回來,他座下的駿馬真非一般。

    它有著黑青色的毛色,軀干四肢強健,毛發亮澤,那雙眼楮明亮聰慧,一看便知是匹難得一見的良駒。

    她想,他應也是個懂馬的人。

    終于,速度慢了下來。被震得頭昏眼花的她,只听見他說了一句……

    「到了。」

    聞言,她回過神,微側著身子探頭往前一看,只見不遠處出現一扇黑色大門。那真的是大門,目測約有兩至三個成年男子的高度。大門兩邊各自延伸開來的是兩面黑色高牆,長得快看不見盡頭。

    門上掛著一塊黑底金漆的匾,上頭寫著「騰雲」兩字。

    她暗自吞了一口口水,手腳不自覺的輕顫。光看那門面,她都有種進得去出不來的感覺。

    雖然她知道來到這兒有風險,甚至是死亡威脅,可沒見到騰雲山莊前,那感覺並不深刻,直到現在……

    驚覺到自己居然在發抖,她感到生氣。

    不,杜求安,你不能害怕,你的殺父仇人,還有初朧就在里面。她在心里這麼告訴自己,激勵自己,然後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大爺,送我到這兒便行了。」她說。

    「無妨,送佛送到西,幫人幫到底。」他說著,策馬繼續前進。

    不一會兒,他們終于來到大門前。在這扇大門前,求安更可感受到它的雄偉、氣勢,還有那說不上來的壓迫。

    這時,他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她正疑惑著,忽見大門慢慢開啟——

    門里出現了兩個壯漢,一見男子便恭敬地說︰「您回來了。」

    「唔。」他沉應了一聲,然後轉頭看著身後的求安,「叫什麼名字?」

    「呃……」她愣住,因為她尚在思索著為何騰雲山莊的人對他一點都不陌生,還說什麼您回來了。

    回來?他住這兒?正思索著,她見他突然眉心一壓,瞪著她看。

    「什麼名字?」他語氣顯得不耐。

    「求、求安。」她慌了,老老實實的說出自己的本名。可一回神,她不禁感到不安惶恐。

    為求安全,她該給自己起個假名的。想著,她感到懊惱。

    「十二爺,這小子是……」

    「他是來謀事的,把他帶去張健那兒,讓張健隨便給他安排個工作。」說罷,他對杜求安說︰「下馬。」

    「嗄?」

    她還沒回神,怔怔的看著他。方才那壯漢喊他「十二爺」?陸震濤又稱為陸十二,難道……想著,她陡地一驚,驚疑又難掩恐慌的看著他。

    陸震濤知道她爹有著名駒初朧,又知道她爹的馬場,必然對她爹做了一番調查,或許也知道她的存在。他知道杜遠鳴有個女兒名叫杜求安嗎?听到「求安」兩字,他可有任何的聯想?

    擔心他對她的身分有所懷疑,她不覺露出不安的神情。

    「那個我、我姓周。」她囁嚅的補上一個姓。周是她娘的本姓。

    她此時女扮男裝,雖名求安,但姓周,他……應該不會對她產生任何的懷疑吧?

    陸震濤眉頭皺皺,「誰管你姓什麼,下去。」

    看他對她一點都沒有起疑,求安暗自松了一口氣。

    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求安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竟會這麼輕而易舉就進了騰雲山莊,而且還是陸震濤本人帶著她來。

    說到這個,她不得不說這一切都是天意安排。她哪里想得到當她落難時,救她的人竟是陸震濤,而且他還答應讓她到騰雲山莊謀事干活兒。

    話說回來,陸震濤為何對她伸出援手?若他是個唯利是圖,做任何事都必須有所得的人,怎會救她?救了她,他得到了什麼?

    喔對,她想起來了,當時他跟那兩兄弟說,他救她不是為了行俠仗義,純粹只是心情不好。

    就是嘛,像他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為搶名駒不惜害命的人,哪那麼好心?

    「喂!」正發愣,身後傳來張健的聲音。

    她嚇了一跳,趕忙轉過身。「張管事……」

    張健是陸震濤的親信之一,陸震濤對他十分信任,他不在莊中之時,莊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幾乎都交給張健打理。

    「你在這兒發什麼呆?」

    「沒……我、我只是……」

    「嘖!」張健不耐的嘖了一聲,兩只圓瞪的眼楮盯著求安,「你這小子幾歲了?」

    「十、十八。」她怯怯地說。

    「十八該是個男人了,怎麼還忸忸怩怩的像個娘們?」張健是個粗獷的北方漢子,最看不慣的就是那種陰柔溫吞的男子。

    「真是不明白十二爺在想什麼,為什麼要帶你這種沒三兩肉的小子回來……」他打量著求安,「除了掃掃地,抹抹桌子,你到底還能做什麼?」

    騰雲山莊需要的是干粗活的男人,因此莊子里的女人非常少,就算有也都是些有點年紀的大娘,未嫁的閨女或是年輕的婦人是絕計不會到莊子里謀事的。

    「我懂馬,可以去馬廄工作。」她毛遂自薦。

    張健輕啐一記,「馬廄的工作都是粗重活兒,那些馬對十二爺來說全是寶貝,你要是不小心怠慢了它們,十二爺還不剝了你的皮。」

    「我從前在馬場工作,不只馬,就連豬牛羊都難不倒我。」她說。

    張健一臉瞧不起求安的表情,語氣不耐地說︰「得了,你還是掃掃地、擦擦桌椅,跟著那些大娘們干活兒就好,別給我添亂了。」

    這時,陸震濤走了過來,似乎听見了張健跟求安的對話,唇角勾起一抹興味的笑意。

    「張健,怎麼了?看你吹胡子瞪眼的……」說著,他睇了一眼求安,「這小子惹你不快了?」

    「不快倒是不至于,只是……」張健是個有話直說的人,「十二爺,你帶這個毫無用處的小子回來做什麼?瞧!」

    說著,張健一把抓起求安的手腕,將人提得老高,「這手腕簡直跟女人一樣細。」

    放開求安的手,他又攫住求安縴細的肩膀,「看,這副肩膀隨便一壓就垮。」

    松開求安的肩膀,他一掌拍在求安**上,求安整個人向前飛了三步,到了陸震濤面前才被他伸手攔了下來。

    求安抬起臉,早已面紅耳赤,看著他,卻發現他正似笑非笑的睇著自己。

    「十二爺,你看,我只輕輕拍他一下,他就飛得老遠。」張健一臉不滿意的挑剔著,「剛才還說想去馬廄工作,真是痴人說夢。」

    「張健,得了。」陸震濤笑得無奈,「人我是帶回來了,你就當是給我面子,好好教他吧。」

    陸震濤替她說話,倒是讓求安很驚訝。抓緊機會,她趕緊對著張健說︰「張管事,我學東西很快的,請你不吝指教。」

    張健看看求安,再看看陸震濤,然後嘆了一口氣。「我說十二爺,老幫你管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我真是夠頭疼的了。」

    「你是能者多勞。」他說。

    「想當初我跟著你是希望能在永業航運干一番大事業,怎麼你卻讓我干起管家來了?」張健一臉哀怨地道︰「我看你還是趕緊討個媳婦吧,咱們莊子不缺這種毛頭小子,缺的是女主人。」

    「你饒了我吧。」陸震濤眉心一擰,像是怕張健羅唆,急急的走了。

    看著陸震濤跟張健之間的互動,求安心里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她听說陸震濤是個很有架子的人,跋扈囂張,派頭十足,可看他跟手下相處時的樣子怎麼卻覷不見一絲高高在上的氣勢?

    「欸!」張健又拍了還在發愣的求安一下。

    「唉唷!」她痛得驚呼一聲。

    張健瞪著求安,「唉什麼唷?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她抿著嘴,沉默。

    每天除了例行的活兒之外,張健都在對求安進行嚴苛訓練。他每天都要求安跑步、舉石,蹲馬步……直教她每天都累得跟狗一樣。

    喔不,她比狗累多了,莊子里的狗可悠哉了,它們每天除了吃喝拉撒睡,什麼事都不用做。

    她混進騰雲山莊是為了到馬廄工作,以調查初朧的下落,可現在她卻只能掃地抹桌練練功。

    事情真的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復雜多了,一開始她以為扮成男裝,可以更輕易的達成目的,但她錯了,因為現在她是化名周求安的十八歲青年,是個男人,因此每天都得跟一群臭男人攪和在一起,不只吃,就連睡都脫離不了他們。

    她得非常小心才能不讓他們發現她的秘密,也得非常忍耐才能忍受他們對她「動手動腳」。

    其實跟他們相處不難,他們直來直往,不藏話也不藏情緒,高興或不高興全都寫在臉上,即使他們對她動手動腳時,她也感覺不到一丁點的惡意或是狎意。

    但縱使是這樣,這樣的踫觸對從前總是跟男人保持距離的她來說,還是需要極大的意志力去忍受及習慣。

    「小子!」張健沉喝一聲,驚醒了正在發呆的求安。

    她猛地回神,「是!」

    「好小子,練功的時候你還能發呆?」張健不悅的看著求安,「你出來。」

    她站了起來,走向前去。

    張健的拳腳了得,平時也負責教授山莊里的小伙子練拳。騰雲山莊需要壯丁及護院,而要能擔負起護院的工作就得具備基本的拳腳功夫。

    當然,要能被挑上並參加護院培訓也不容易,像求安這種在張健口中所謂「先天不良的小雞」是根本連練功的資格都沒有的。可因為她是陸震濤帶回來的,張健才會「破例」把她抓來練功。

    「正雄,」張健喊了一個年輕人的名字,「你出來跟他過幾招。」

    「是!」名叫正雄的年輕人站了起來,走向前來。

    看著他,求安不安的倒抽了一口氣。

    雖然比起其他人,正雄並不魁梧高壯,但卻足足高了她一顆頭,骨架也比她大上一號。可張健都點名了,她硬著頭皮也得上。

    丙然,沒兩招,她就被正雄摔在地上,跌個四腳朝天。

    看她這麼遜,其他人都在笑。求安覺得好氣,覺得好丟臉,覺得好不甘心,不知哪來的勇氣,她爬了起來,埋頭就往正雄沖去,一把將他撲倒在地。

    大家一聲驚呼,然後便替她加油吶喊。

    正雄被她突如其來的一擊嚇了一跳,但很快的便回過神來,掄起拳頭朝她臉上揮去。

    「啊!」她慘叫一聲,眼前金星狂冒。

    正雄兩個大步沖過來,一把拎起求安的衣領,得意的笑著,「你這只小雞!」

    她不服輸也不服氣,雖然眼前都花了,看不清楚了,還是揮動雙手拚命的反擊。

    所有人都笑了,笑得她火氣直往上竄。

    「行了。」突然,一聲沉喝傳來,正是陸震濤。

    眾人一見他來,紛紛立定站好,齊聲道︰「十二爺!」

    求安听見他的聲音,可她一時之間站不起來,她眼前又黑又花,整個人暈乎乎的。

    一雙手將她整個人拉了起來,她一個重心不穩,倒在那寬闊的臂彎里,她努力的眯著眼楮,終于稍微看見了一點東西。

    在她幾乎快變成一片黑的視線中,出現了陸震濤的臉。然後,她短暫的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她發現自己躺在床上。睜開眼楮,她看見陸震濤,他也看著她,兩只眼楮直勾勾的。

    她猛然坐起,正想說話卻覺得臉頰好痛好痛。「唔……」她疼得都快掉下眼淚了。

    「很疼吧?」陸震濤唇角一勾,伸手又在求安臉頰上按了一下。

    「啊——疼!」她疼得直喊疼。

    陸震濤嘴角笑意促狹,眼底卻有說不上來的溫柔。

    「我已經跟張健說了,以後別讓你練功。」他說。

    「咦?」她一怔,急道︰「不行,我不想有什麼差別待遇,別人行,我也一定可以。」

    「你從來就不是練功的料。」陸震濤挑眉一笑,「你還是跟李媽她們干活兒就好。」

    「可是……」如果她一直跟著李媽她們做些細活,就永遠都別想接近馬廄了。

    「別可是了。」他打斷了話,然後丟了一個瓷罐過去。

    她手忙腳亂的接住,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他目光一凝,深深的看了求安一眼。「消腫的,你的臉跟豬頭一樣,丑死了。」說罷,他走了出去。

    她愣了一下,狐疑的看著手中的瓷罐。他為什麼要對她好?因為她是他帶回來的?他對每個人都這麼好?還是……

    求安正在掃地,正要去練功的正雄一伙人走了過來。

    「欸,小雞!」

    不知何時開始,「小雞」成了她在騰雲山莊的綽號,她討厭他們這麼叫她,卻又阻止不了。

    她充耳不聞,繼續掃地。

    「怎麼不理人?」正雄靠過來,一把搭住她的肩。

    她推開他,懊惱的瞪著他,「做什麼?」

    「你還氣那天我打了你一拳的事?」正雄蹙眉,「別這麼小心眼。」

    「我沒氣,我在干活,別礙著我。」她說。

    正雄跟其他人賊賊的互看了幾眼,然後將她包圍住。

    「欸,小雞。」一人問道︰「你有那玩意兒吧?」

    她一愣,疑惑的看著他,「什麼?」

    「咯咯咯……」幾人怪笑著。

    「就是展現男性雄風的那玩意兒啊。」正雄說。

    她一听,明白了。蹙起眉,她羞惱的瞪著他們。

    「小雞,我問你……」正雄壓低聲音,「你還是童子雞吧?」

    「咦?」她愣了一下,「童、童……」

    「你一定還沒摸過女人,對吧?」

    「什……」她面紅耳赤,抓著掃帚的手微微的發抖。

    「瞧你臉紅成這樣,簡直像個姑娘。」正雄說著,摸了求安的臉一把。

    她撥開他的手,生氣的瞪著他,「夠了,不要再動手動腳。」

    求安的反應讓他們感到有趣,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彷佛有了什麼默契。

    「抓著他。」正雄一聲令下,有兩個人突然的抓住求安。

    她陡然一驚,拚命的想反抗卻動彈不得。「放開我!」她氣憤也驚慌的瞪著正雄,「你想做什麼?」

    「沒什麼,想檢查看看你有沒有那東西……」他說著,欺近過去。

    求安嚇壞了,使盡力氣的掙扎踢腿,不讓他靠近她,這猶如受驚白兔般的反應教他們樂壞了,幾個人嬉鬧著,起哄著。

    「小雞,讓我們看看啊!」

    「別掙扎,讓我們過目一下嘛!」

    「住手!你們快住手!」她使出吃奶的力掙扎抵抗,可她的反抗卻只讓他們的情緒更亢奮。

    她又急又氣,幾乎想開口大喊她是女人!

    「快放開他!」突然,張健的聲音傳來。

    幾個人嚇了一跳,趕緊松開求安,齊往聲源望去,站在那兒的不只是一臉惱怒的張健,還有面覆寒霜的陸震濤。

    張健氣呼呼的走了過來,質問著,「時間到了,你們不去練功,在這兒做什麼?」

    「我、我們……」正雄囁嚅地道︰「我們只是在跟小雞開玩笑……」

    「小雞?」此時,陸震濤走了過來,幽幽的問了一句,「誰是小雞?」

    幾個人指著求安,小小聲地說︰「我們只是看他好玩,鬧鬧他而已……」

    「鬧?」陸震濤沉聲地道︰「我遠遠的就見你們幾個抓著他,他都說不要了,你們還不肯放過他。」

    「十二爺,我們……」正雄還想說話,聲音卻突然拔尖,「啊!」

    在場幾個人,包括張健及求安都驚訝得瞪大眼楮,不因別的,只因陸震濤突然捏住正雄的褲襠,正雄疼得臉色發青卻發不出聲音。

    陸震濤欺近他的臉,眼神彷佛刀刃般銳利,冷冷地說︰「怎麼?這玩笑好玩嗎?」

    「十、十……」正雄驚恐又痛苦。

    「別再讓我看見你們欺生。」陸震濤說完,松開了手。

    正雄疼得站不住,立刻蹲下身子。看他神情如此痛苦,求安忍不住同情起他來。

    雖然他剛才對她做了過分的事,還差點害她自曝身分。可是看他受到這麼殘忍的「酷刑」,她又覺得于心不忍。

    瞧他臉色發白,五官扭曲,便可想見有多痛了。

    「你們給我听著。」陸震濤掃視著幾人,神情冷肅,「不管是小雞,公雞還是母雞,他是我帶回來的,你們別玩我的雞!」

    此話一出,一旁的張健竟忍不住的笑出聲音來,不為別的,只因他最後一句「別玩我的雞」。

    陸震濤當然知道張健為何而笑。他也不怒,只瞥了張健一眼,「把這群臭小子帶走吧!」

    「是的,十二爺。」張健答應一聲,跟幾個人使了眼色。

    幾個人在陸震濤跟前就像猴子遇到山大王般,全都縮著脖子,壓低著臉,氣都不敢出的跟著張健走了。

    求安怯怯的看著陸震濤,發現他那雙凌厲的目光仍死命的瞪著離去的正雄等人。那一瞬,她的心揪了一下。

    她感覺到他非常的不悅——因為他們捉弄了她。

    老實說,他如此維護她,真的教她十分驚訝及不解。她不過是個小廝,他為何替她出頭、為她解圍,還說了那麼好笑的話——別玩我的雞。

    想到那句話,剛才的不適、不悅及驚慌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甚至,她也覺得好笑。

    「還笑得出來?」忽地,他沉聲地說。

    她疑怯的看著他,「我……」

    「讓我說出那麼可笑的話,你還笑?」他眼底有一絲懊惱。

    她微低著頭,抬起眼簾,小小聲地說︰「十二爺剛才是氣瘋了吧?」

    「廢話!」他瞪了求安一眼,轉身離去。

    自從陸震濤教訓了正雄的事傳開後,再也沒人膽敢拿求安尋開心,大家都感覺得到陸震濤對求安是特別的,卻也沒人敢碎嘴。

    求安也覺得奇怪,不解他為何對她特別的維護。他喜歡保護弱者?不,她听說他是個霸道好戰的人,喜歡挑戰強者,對弱者則不屑一顧。

    那麼,他為何總是出面維護她,而且根本不在意別人會是什麼想法?

    她感到困惑,腦子里毫無頭緒。

    「求安!」正出神,大嗓門的李媽喊了她一聲。

    「來了!」她答應一聲,急忙跑向李媽。

    李媽遞給求安一個食盒,「這是熊二的午膳,你拿去給他。」

    「熊二?」她愣了一下。誰是熊二?

    「你還不知道他啊?」

    她搖搖頭。

    「熊二是負責看守西邊馬廄的人。」李媽說︰「本來他的飯都是春花送的,可她今天不舒服,我腳又不好,你就幫忙跑一趟吧。」

    求安是第一次听說西邊馬廄的事,也是第一次知道有熊二這個人的存在,于是趁機試探著。

    「李媽,山莊的西邊還有馬廄?」她知道騰雲山莊有兩個馬廄,都在莊院的東邊,一個養著的是馱運的馬,一個則養著陸震濤所收集的名駒良駿。

    西邊的馬廄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何那兒需要有人特別看守?難道……

    李媽說︰「喔,西邊馬廄是除了十二爺之外,任何人都不得隨意進入的馬廄。」要不是十二爺特別看重求安,她也不會把送飯的事交給這小子。

    「是嗎?里面有什麼蹊蹺嗎?」她語帶試探。

    李媽揚笑,「能有什麼蹊蹺?不就養著馬嗎!」

    「是什麼馬得派人看守著?」她急問。

    李媽微頓,一臉狐疑的看著求安,「怪了,你怎麼對十二爺的馬這麼有興趣?」

    「我……」迎上李媽那狐疑的眼神,她心頭一震。

    她警覺到自己問得太急切,太令人生疑了。不成,她得沉住氣,有道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她絕不能心急壞事。

    「沒什麼,我只是隨便問問罷了。」說著,她接過食盒,笑說︰「我現在就去。」

    提著食盒,依照李媽的指示,她走了好遠一段路,終于來到山莊西邊的馬廄。這個馬廄不大,地點幽靜,捱著高牆邊建造,四周草木扶疏,十分隱密。

    因為地點如此隱密,更讓她感到可疑。為何陸震濤要在這里再蓋一間馬廄,而且派人看守,不準閑雜人等接近或進入?

    據她所知,他所收集的名駒都養在東邊的其中一個馬廄,而且並沒有讓人特別看守。那麼,為何這個小馬廄需要熊二寸步不離的看著?這里面的馬特別名貴?

    或是,這里的馬是見不得光、來路不明的?忖著,她忍不住偷偷繞到馬廄後方想一探究竟。

    馬廄的屋頂挑高近兩層樓的高度,窗也開在很高的地方。她躡手躡腳的來回繞了一下,卻找不到可以窺探的地方。

    她將臉貼在牆上,听不見任何的聲音,正想小聲的喊一聲「初朧」,一聲沉喝嚇得她整個人跳了起來。

    「你是誰?!」

    循著聲音望去,一名身形高大壯碩的中年人正站在那兒,他背著光,她覷不清他的臉,但光看身形就夠嚇人了。

    「我、我叫求安,是李媽叫我送午膳來的。」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她一下,「你是小雞?」

    「……」她真沒想到自己竟聲名遠播。

    「你剛才鬼鬼祟祟,探頭探腦的在做什麼?」他神情嚴肅,以審視的目光看著求安。

    她使勁搖搖頭,「沒,我沒鬼鬼祟祟,探頭探腦,只是一時找不到前門……」她囁嚅地道︰「請問你是熊二叔叔吧?」

    「食盒放著,別羅唆。」熊二冷冷地說。

    「是……」她小心翼翼的將食盒擱在他腳邊,「那個……里面有馬嗎?」

    「關你什麼事?」熊二眉心一皺,「就算你是十二爺的小雞,也不得在這兒多嘴,有什麼事問十二爺去。」說完,他抓起食盒,旋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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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杜求安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上,一路朝著目的地——騰雲山莊而去。

    看著兩旁荒涼的景致,杜求安意識到自己已經離家很遠很遠了。

    杜求安長到十八歲,還是第一回離家這麼遠。不為別的,只為那個名叫陸震濤的惡人。

    陸震濤,在家排行老二,但大戶人家喜歡男丁旺盛,便在前頭加了個十。于是,大家不喊他陸二爺,而叫他十二爺或陸十二。

    他出身名門,家中除了他,上有一兄長陸震雲,兄弟兩人各有各的事業。

    陸震濤乃是河運的頭子,長河沿岸數十個碼頭全歸他掌管。凡是南來北往需要依靠河運買賣運送的貨品,都得經過他的永業航運才得以流通。

    他富可敵國,但惡名昭彰。

    據說他好色,身邊女人無數。他殘暴冷酷,嗜財如命。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他渴望的,即便是殺人放火都得搶到手。

    還有,他愛馬成痴。在他的騰雲山莊中,馴養著難得一見的名駒良駿,只要他看上眼的、有興趣的,不管是馬還是女人,都難逃他的手掌心。

    而正因為如此,他看上了「初朧」。

    初朧是一匹名駒,也是唯一一匹屬于育馬人,也就是求安的父親——杜遠鳴的馬。杜遠鳴向來替人育種,莊中雖有良駒十數匹,卻都是馬主托養,而非自有。

    初朧毛色白如雪,眼神清透,體型美好,而且正懷著身孕,不用多久便能產下小馬。

    陸震濤不知從何處打听到杜遠鳴擁有初朧這匹名駒,便派人前來交涉,希望杜遠鳴出讓。

    杜遠鳴不受重金引誘,斷然拒絕。不久,杜遠鳴便被發現死在長河河邊,而初朧也不知去向。

    杜遠鳴的好友兼合伙人常安告訴求安,殺害杜遠鳴並搶走初朧的便是陸震濤,關于陸震濤的種種惡行,也是出于常安之口。

    雖然常安說陸震濤財勢雄大,游走黑白兩道,為人殘酷暴戾,要求安千萬別想著報仇之事。但殺父奪馬之仇豈能作罷?

    養馬的人大都不會離水太遠,而陸震濤便住在遙遠長河的那一端。

    為報父仇並奪回初朧,求安毫不猶豫的離開居住十八載的家,沿著長河,展開這趟險惡的復仇之行。

    正陷入沉思,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回神,求安發現馬車停在一處草高過腰的草叢之中。

    那答應讓求安搭順風馬車的兄弟檔突然不再和善,他們的表情變得凶惡,四只眼楮直勾勾的盯著求安看。

    「錢拿出來!」皮膚黝黑、體型粗壯的大哥沉聲喝著。

    「你們……」求安此時驚覺自己遇劫,想也不想,她跳下馬車,拔腿狂奔。

    「別跑!」

    兄弟兩人追了上來,不一會兒將求安擒住並壓制在地。拉扯之間,弟弟發現求安衣下有「蹊蹺」。

    他先是一愣,然後怪笑著盯著求安,「好樣的,原來你是個娘兒們?」

    「什麼?」大哥一驚,兩只眼楮定定的看著求安。

    求安下意識的抓緊自己的衣領,惡狠狠的瞪著兩人。

    是的,她是個女人,為了人身安全,她扮男裝上路,也打算扮男裝直搗騰雲山莊——陸震濤的巢穴。

    老實說,她還不知道該如何報仇並奪回初朧,但她相信父親在天之靈必定會護佑她。

    一路行來,她遇上了很多好心人,她深信那是因為父親的護佑。可她沒想到卻在最後一段路遇上兩名披著羊皮的惡狼——

    「大哥,真是太好了……」弟弟邪笑說著,便撲向求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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