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映徽《公子變千金》[神啊!救救我之一]


出版日期:2012-05-24



身為富商之女的牧雲兒,自幼是個備受呵護的千金小姐,
然而,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讓她失去了摯愛的親人,
遭逢打擊的她,決定前去尋找傳說中能起死回生的神女,
在人煙罕至猛獸卻多的山林中,她遇見名叫駱斯的男子,
他是目前唯一的依靠,儘管不熟,她也只能賴著他了??
因她的莽撞,兩人互換身體,他堂堂男子漢竟成了女人!
為了換回自己的身體,駱斯別無選擇地繼續和她同行,
一路上,看著動不動就淚眼汪汪的「自己」,他好想死!
不過他這才知道姑娘家是如此的嬌弱,也對她漸生情愫,
但他們倆這樣男女分不清,日後光要洞房就很有問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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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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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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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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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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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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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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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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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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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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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柔和的天光自高處灑落,鬱鬱蒼蒼的森林深處,除了隱約的蟲嗎之外,沒有任何的聲響。

  在這裡,一切顯得如此寧靜,時間在此處像是完全停止不動。

  過了不知多久,某種鳥禽的啼叫聲突地響起,那怪異而高亢的聲音,不僅劃破了靜謐,也將牧雲兒從昏迷中擾醒。

  她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茫然地仰望眼前的景物。

  望著清亮的日光從層層疊疊的葉片間篩落,最後親吻似地輕輕灑在自己身上,她恍恍惚惚地有種置身夢境的錯覺。

  好美呀!但……這是哪裡?她怎麼會在這兒呢?

  牧雲兒有些虛弱地眨了眨眼,完全不知身在何處。

  她的腦子像是突然陷入泥漿之中,好半晌不能運轉,甚至就連身子也宛如一尊無法動彈的人偶,就這麼一動也不動地躺在原地。

  過了一會兒,駭人的畫面恍如驚雷般劈進腦海,終於讓她記起自己乘坐的轎子從山崖翻落一事!

  憶起那驚悚的情景,牧雲兒的心狠狠揪緊,臉色也變得蒼白,彷彿自己又重新經歷一遍那可怕的遭遇。

  她……應該已經死了吧?

  眼前所見的一切,實在靜謐、美麗得太不真實了,應該是人死了之後魂魄所歸之處吧?  對,沒錯,她肯定是已經死了。從那麼高的山崖摔下來,再怎麼強壯的人也必死無疑,她又怎麼可能還僥倖活著呢?

  但是話說回來,倘若她真的死了,這渾身的疼痛又該作何解釋?人死了之後怎麼還會感到痛楚?

  莫非……

  “我沒死?!”

  牧雲兒疑惑地試著動了動身子,一陣更猛烈的疼痛立刻宛如狂風驟雨般襲向她的四肢百骸,那痛楚讓她明白自己真的還活著,但……

  “這怎麼可能呢?”她愕然低語。

  懷著難以置信的驚異,牧雲兒更仔細地打量自己所處的環境。

  她發現附近長著許多她從沒見過的巨木,樹幹雖然高壯參天,樹枝卻十分纖細,並且有著巨大而茂密的大葉子。

  目光一轉,就見在她周圍的地上,散落著大量巨木的斷枝殘葉,那些枝葉堆疊起來幾乎快有半個人那麼高,該是它們無辜承受了她墜落的力道,在被她撞斷的同時,也大大減緩了她下墜的勢子。

  但,光是這樣,就足以保住她的一條小命嗎?

  正感到疑惑之際,牧雲兒瞥見離她最近的一截樹枝上,高掛著一塊破布。定楮一看,那布料瞧起來竟十分眼熟。

  “咦……那不是……”

  那不是她身上穿著的衣裳嗎?

  牧雲兒低頭朝自己身上張望,果然發現自己的衣袖破了一大截,白皙的手臂暴露出來,上頭不僅青青紫紫的,還有著好幾道深淺不一的血痕。

  想來,該是她的衣裳正巧被樹枝勾住,又幫她多撐住身子一會兒,最後才摔在這片長草叢上的吧!

  牧雲兒的注意力接著又轉移到自己所躺著的地方,發現這片長草叢不僅相當半茂柔細,就連壓在身下的泥地感覺起來也異常綿軟。

  肯定是先前下了好幾個時辰的滂沱大雨,讓這兒的土質變得宛如泥沼般鬆軟,再加上那些巨木枝葉的幫助、以及最後僥倖被樹枝勾住了衣裳,才讓她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還能大難不死。

  “我還真是命大哪……”

  牧雲兒深深慶幸自己的好運,然而當她試著起身時,全身的骨頭卻像是快要散掉似的痛楚不已,眼淚也差點奪眶而出。

  她咬著唇,忍疼審視自己一身的狼狽,發現不僅左腳踝有些扭傷,身上也有多處的傷痕。

  “這也難怪。”牧雲兒的紅唇逸出一絲苦笑。

  從這麼高的山崖摔下,沒死已經是奇蹟了,又怎麼可能毫髮無傷呢?事實上,她沒有缺條胳膊、斷條腿,就已經是上天垂憐了。

  牧雲兒忍住淚水,知道現在不是哭泣的時候。她強撐著虛弱的身子,隨手撿起一根樹枝充當拐杖,一拐一拐地走著。

  “芷靈?芷靈?”她開口大喊。“有沒有人在啊?芷靈?”

  一連喊了好幾聲,都沒有聽見半點回音,那讓牧雲兒愈喊愈心慌,也愈來愈徬徨不安。

  慘了!芷靈肯定以為她已經摔死了,就算是有意找回她的“屍首”,恐怕也找不到前往這裡的路。

  這麼說來……她豈不是一個人被遺留在這深山里了?

  一股極度的無助感朝她襲來,牧雲兒終於忍不住扔下樹枝拐杖,蹲在一株大樹下,掩面哭泣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對我……”她的淚水宛如斷了線的珍珠,怎麼也止不住。

  一夕之間,她失去了摯愛的家人,懷著一絲希望想去尋求神女的幫助,卻又在途中發生這樣的意外。

  不是都說天無絕人之路嗎?可為什麼一樁樁的意外接連發生在她身上,逼得她走投無路?

  絕望而悲痛的淚水,不斷地自她的美眸湧出,然而哭了好一會兒之後,她驀地想起了摯愛的親人、想起了傳說中可以起死回生的神女。

  “不,不行,我不能這麼絕望。”牧雲兒努力振作起來,伸手抹去俏臉上的斑斑淚痕。

  既然從這麼高的山崖上摔落都沒死,肯定是老天爺為了讓她能夠去救她的親人,才為她保住性命的。

  “不管怎麼樣,我得想法子先離開這座山林才行。”

  牧雲兒重新拾起樹枝拐杖,忍著渾身的疼痛,憑著直覺挑了個方向,一拐一拐地前進,就算沒能自己脫困,希望至少也能夠找到人來幫助她。

  夜色漸深,月光雖然瑩潔,卻難以照進森林的深處。

  在一片幽幽暗暗中,偶爾傳來幾聲古怪的啼叫,為夜晚的山林增添幾許詭魅的氣息。

  牧雲兒害怕極了,美麗的眸子盈滿不安,纖細的身軀瑟瑟發抖,情緒緊繃得宛如拉滿的弓,隨時有可能會繃斷。

  長這麼大,她從來就沒有這麼孤單無助過,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走了多遠,只知道自己似乎走錯了方向,不但沒能離開林子,沒有遇見任何人,反而愈來愈往山林的深處走。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沒有碰上兇禽猛獸的攻擊,然而這並不足以讓她放鬆,因為在這一路上,她除了驚見幾條又粗又長的蛇盤繞在樹上之外,還曾在一些樹幹上瞧見幾道爪印。

  她不知道那是什麼動物留下的痕跡,也許是豹子、也許是巨熊,但無論是什麼,從留在樹幹上深刻的抓痕來看,那一爪倘若是揮在她的腦袋上,肯定會立刻要了她的命!

  懼怕的淚水在牧雲兒的眼眶中打轉,而此刻的她既虛弱又疲憊,幾乎已經沒有力氣再走下去了。

  “我該怎麼力才好……”她無助地問著自己。

  想要在短時間內離開這座山林,顯然是不可能的了,或許她該趕緊找個可以棲身之處度過這一晚。

  可問題是,究竟哪兒才安全呢?

  沙沙……沙沙……

  正當牧雲兒茫然無措之際,忽然聽見右方傳來可疑的沙沙聲響,聽起來像是某種動物正在接近的聲音!

  她驚駭地掩住嘴兒,制止自己發出尖叫,美眸害怕地瞪向聲音的來源,卻只看見一片漆黑。

  沙沙……沙沙……

  老天!那到底是什麼聲音?會不會是兇禽猛獸?

  萬一是的話,她該怎麼力?既不會武功又筋疲力盡的她,肯定只能成為尖牙利爪下的犧牲品呀!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她必須快點找個地方躲藏起來,說不定還能夠僥倖地逃過一劫。

  牧雲兒試圖在附近找個藏身之處,卻因為太過於慌亂,不小心被自己手中的樹枝拐杖給絆倒。

  她重重地摔在地面,雖然勉強忍住了痛呼,但卻發出了不小的聲響,而這麼一摔之後,她連爬起來的力氣也沒了。

  沙沙……沙沙沙……

  聽見那古怪的聲響已近得像是就在她的身後,牧雲兒嚇白了一張俏臉,頓時像是有人扼住她的頸子似的,頓時無法呼息。

  她驚惶地回頭看,就見幽暗的月光下,一抹黑影已來到面前。那黑影十分龐大,像是一張巨網朝她迎面襲來。

  慘了!肯定是一頭巨熊!

  “不!不要過來--”

  牧雲兒終於忍不住失聲驚叫,那恐懼的尖叫聲劃破了夜的寧靜,驚擾了休憩中的禽鳥。

  一陣陣振翅而飛的聲音驟然響起,伴隨著抗議似的巨大啼叫聲,更是讓牧雲兒嚇得蜷縮成一團。

  “救……救命……”她淚眼汪汪地低語,卻絕望地知道在這種地方根本不可能有人能來救她。

  “這裡竟然有人?!”

  一個帶著驚訝的低沈嗓音驀地響起,讓原本以為自己即將成為巨熊爪下亡魂的牧雲兒僵住了。

  她驚魂未定地抬頭,然而月光實在太過昏暗,她瞧不清楚對方的模樣,只見那高大的輪廓真的很像一頭巨大的野熊。

  “你……你是人?”她顫巍巍地開口。

  “我看起來不像人嗎?或者該說,除了人之外,還有什麼是會說話的嗎?”這一回,那低沈的嗓音帶著一絲揶揄,但聽起來並沒有惡意。

  牧雲兒大大鬆了一口氣,能在這種地方遇見人,她真是激動得一塌糊塗。

  “太好了!我本來還以為是一頭大熊呢!”

  “大熊?”駱斯聞言不禁挑起眉梢,隨即聳了聳肩,自嘲似地說道:“好吧,大熊也總比你以為見鬼了好。 ”

  今年二十四歲的他,住在距離此處約莫五日路程的一座山上,和從小扶養他長大的師父一同生活。

  說起他的師父,那可是個不得了的人物,不僅武藝高強、醫術精湛,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又精通卜卦的算命師。

  這些年來,他從師父那裡習得了一身好武藝,對醫術也略有涉獵,唯獨對卜卦算命毫無興趣,幸好師父也沒有勉強他非學不可。

  這一回,他受師父之託,要先到這一帶的深山中尋找一種極為罕見的靈藥,再將靈藥送去給師父的友人。

  據說那種靈藥只在夜裡開花,而他必須在花開的短短兩個時辰之內將它採擷下來,才不會損及藥性。

  為此,他已經連續兩晚在這座人煙罕至的山林裡尋找,終於在剛才找著了師父所說的靈藥,順利地採摘下來。

  就在他打算離開時,想不到竟會在這裡遇見人,而且還是個姑娘!

  “你怎麼會在這裡?你還好吧?跌倒了?受傷了嗎?”

  見她似乎沒有力法站起,駱斯便在她的身邊蹲下,藉由微弱的光線仔細地打量她的模樣。

  “乖乖,你可真夠狼狽的,究竟是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的?”

  她的髮絲凌亂、衣袖破裂,瞧起來似乎傷痕累累,幸好她看上去應該沒有受到什麼致命傷,至少,剛才她那聲尖叫還挺大聲的呢!

  正當駱斯在打量她的時候,牧雲兒也惴惴不安地瞅著他。

  儘管他背著月光,實在無法看清楚他的五官輪廓,可他的一雙瞳眸卻在黑暗中熠熠發亮,宛如黑夜中的明星,那般的燦亮奪目。

  不知為何,望著這麼一雙深邃幽黑的眸子,她的心底忽然升起一股想要將他看個分明的衝動。

  “我叫駱斯,你是什麼人?怎麼會自己一個人出現在這裡?”駱斯問道,對於在這種地方遇見這麼一位姑娘實在是感到太不可思議了。

  “我……我是……”牧雲兒一開口,就因為想起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種種不幸遭遇而哽咽了起來。

  “等等等等!”駱斯忙道:“要是說了會哭的話,那就別 ​​說了!”他最受不了姑娘家哭哭啼啼的了。

  牧雲兒連忙忍住淚意,簡短地解釋道:“我叫牧雲兒,是從山崖上摔下來的。”

  “什麼?!從山崖摔下來還能活著,你可真是命大呀!”駱斯嘖嘖稱奇之後,問道:“但你肯定受了不少傷吧?我來幫你瞧瞧。”

  語畢,也不等牧雲兒開口回答,駱斯就已伸手輕輕拉起她的手臂,東摸摸、西碰碰的。

  他自幼就是個直率隨興的孩子,長大之後也一樣的灑脫不羈、不拘小節。對他來說,受了傷就是要好好地檢 ​​視、治療,根本沒有多想,但牧雲兒卻被他的舉動嚇了一大跳。

  她猶豫地輕咬著唇兒,思緒陷入一片混亂,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阻止他,畢竟男女授受不親,他這樣隨意地觸碰她,實在有違禮教。

  然而,他的動作是這麼的自然,態度也沒有半點輕浮的意味,而此刻的她又確實需要救助,因此她終究還是沒有掙扎反抗。

  “嗯……你身上大多是一些皮肉傷,幸好看起來並沒有摔斷骨頭,不過內傷恐怕是免不了的。”駱斯一邊說著,一邊取出一粒褐色的丹藥。“來,你先把這藥給服了,它對內傷極有療效,可以助你活絡氣血,同時修復五臟六腑的損傷。”

  精通醫術的師父,經常煉製各式各樣的靈丹妙藥,平時總嚇囑他要隨身帶著一些以備不時之需,這會兒正好派上了用場。

  牧雲兒猶豫了片刻後,乖乖地服下那粒丹藥。

  她心想,以自己此刻的情況,倘若他有意要加害於她,根本是件輕而易舉的事,又何須使計拐騙她呢?

  見她服下丹藥後,駱斯接著又問:“除了身上的皮肉傷之外,你還有沒有感覺什麼地方特別疼痛?”

  “我的左腳很疼,腳踝的地方。”牧雲兒老實地回答。

  “是嗎?我幫你看看。”駱斯的動作很快,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褪除了她左腳的鞋林。

  牧雲兒驚訝地低呼一聲,不知所措地僵住了。

  她的裸足被他輕輕地握住,大掌的溫熱透過細嫩的肌膚傳遞過來,讓她的雙頰也跟著微微發熱。

  從小到大,她從不曾與任何男人有過這樣親暱的接觸,那讓她心慌意亂,不知道該不該任由他繼續這麼做。

  駱斯低著頭,藉由微弱的月光仔細地幫她檢查了下。

  “你的左腳扭傷了,不過別擔心,腫脹的情況不算太嚴重。”他的話才剛說完,就忽然毫無預警地使勁扭動她的左腳踝。

  “啊--”牧雲兒痛呼一聲,不僅臉色變得蒼白,淚珠也立刻在她的美眸中打轉。

  她想要縮回自己的腳,無奈纖足被他牢牢地握在掌中,而隨著他專注的推拿,淚水也控制不住地溢出她的眼眶。

  就在這時,陣陣清風拂動樹梢,一束柔亮的月光透過枝葉的縫隙映照在她的臉上。

  駱斯幫她推拿完之後不經意地抬眼一看,正好瞧見她淚眼汪汪的模樣。

  剛才四周昏暗,他沒能將她的五官看個分明,此刻仔細一瞧,就見她有著比他過去所見過的任何一個姑娘還要嬌俏美麗的容顏。

  那細緻無瑕的五官,無疑是上天得意的傑作,然而這麼一張姣美的臉蛋,此刻卻是柳眉蹙起、美眸含淚。

  坦白說,他一向最怕哭哭啼啼的女孩子了,那隻會讓他感到頭疼。除此之外,由於自己的性情不喜受到羈絆,所以儘管偶爾進城時,常有姑娘們對他送秋波,他卻總是對她們敬而遠之,就怕一旦被纏上,往後可就有著無窮無盡的麻煩了。

  這會兒他之所以會幫助眼前這個名叫牧雲兒的姑娘,純粹只是基於道義,畢竟在這種人煙罕至的深山里遇見落難的人,教他怎麼能視若無睹地一個人離開?這種冷血無情的事情,他可做不出來。

  然而,此刻望著她那帶著淚痕、楚楚可憐的神情,他竟沒感到一絲一毫的排斥與抗拒,甚至胸口還像是被什麼東西給重重撞擊了一下,掀起了異樣的騷動。

  他不知不覺地多看了牧雲兒幾眼,好半晌才回過神。

  拉回心思之後,駱斯從身上取出一罐瓷瓶,將瓶中的藥油輕輕倒在她的腳踝處,開始輕緩地揉捏。

  相較於剛才為她治療推拿的力道,這回他的動作相當溫和,只不過就算他已經盡可能輕柔了,仍免不了帶來些許痛楚。

  牧雲兒咬著唇兒,努力忍著疼,直到約莫一刻鐘之後他停下了動作,她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好了,你腳踝的扭傷我已經幫你處理過了,只要接下來小心一點,別再加重它的傷勢,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我的醫術雖然不如師父,可倒也不輸給一般懸壺的大夫。”駱斯的語氣充滿了自信。像這種跌打扭傷,對他來說簡直像是小菜一碟,容易得很。

  牧雲兒試著輕輕轉動一下腳踝,真的感覺好多了。

  “多謝駱公子。”

  “別客氣,不過話說回來,在這種地方遇上我,你還真是好運。”

  駱斯半開玩笑地說著,接著又從身上取出另一隻藥罐。

  “這傷藥是我師父親自調配的,藥效比一般的金創藥更好,你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痕,只要趕緊塗上它,不久就能結痂癒合,日後也不用擔心會留下難看的疤痕。”

  見他似乎打算繼續為她效勞,牧雲兒的俏臉一熱,趕緊道:“我……我自己來就行了。”

  駱斯也沒堅持,爽快地將藥罐交給她。

  見她開始動手為自己上藥,駱斯也開始思忖著接下來該怎麼做。

  “既然在這種地方碰上你,我也不能丟下你不管,不過我還有要事在身,沒力法耽擱太久。我就送你離開這座山林,到附近的城鎮去,你再自個兒想力法聯絡你的家人,這樣可好?”

  在他出發前,師父曾經嚇囑過,待他摘採到靈藥之後,必須在三日內送到師父的友人之手。倘若在路上耽擱太久,藥效會大受影響,那可就白費功夫了。

  “多謝駱公子,這樣我就很感激了。”牧雲兒由衷地說道。

  “不過,這會兒夜已經深了,要離開這座山林至少也得要一個多時辰,你現在的狀況又不適合趕路,我看,不如先找個地方歇一晚吧?”

  牧雲兒毫無異議地點了點頭。“好,就照駱公子說的吧!”

  儘管與一名陌生男子在荒郊野外共度一晚實在不太合宜,但她真的沒有力氣再走一個多時辰的路了。

  見她已上好了藥,駱斯收回藥罐,輕輕扶起她。

  “來吧!在過去一點的地方有個山洞,我們今晚就在那裡休息吧!”由於已連續兩晚在這座山林裡搜尋靈藥,他對這附近的地形已有一定的熟悉。

  牧雲兒重新拾起樹枝充當拐杖,跟在駱斯的後頭。

  望著漆黑的林子,聽著偶爾傳來的古怪聲響,她忍不住問道:“這座山林裡,是不是有野獸呀?”

  “當然有,我在這裡兩個晚上,已經擊敗了一頭豹子、兩隻山狗,嚇退了一頭大熊,還見過四、五條巨蟒呢!”

  他的語氣輕鬆,彷彿只是在描述今天吃了什麼菜餚似的,卻讓牧雲兒的心狠狠揪緊,臉色也驀地刷白。

  豹子?山狗?大熊?巨蟒?

  老天!她能活到現在,還真是命大!

  想著說不定會有一頭兇猛的豹子突然從樹叢竄出,張牙咬斷她的頸子,牧雲兒就害怕得忍不住加快腳步,緊跟著駱斯。

  駱斯又繼續走了一會兒後,正想告訴她山洞就在前方不遠處,結果才一轉身,來不及止住步伐的她就這麼撞進他的懷裡。

  他趕緊伸手扶住她纖細的身子,說道:“小心點,要是又傷了腳踝,那可就麻煩了。”

  “對……對不起……”

  牧雲兒尷尬極了,正想要退開,他卻突然說了句--“真香。”

  “呃?什麼?”她愣了愣。

  林子裡忽然飄來什麼氣味嗎?她怎麼沒有察覺?

  “我說,你的身上真香。”

  由於她就在他的懷裡,兩個人靠得極近。儘管她渾身狼狽,身上卻散發出淡淡的香氣,像是空谷幽蘭一般芬芳。

  過去他大多時間都和師父住在山上,即便偶爾到城裡去採買些東西,也不會和任何一個姑娘靠得如此接近。

  姑娘家都這麼香、這麼好聞嗎?

  駱斯一邊想著,一邊下意識地更靠近她一些,像是想確定什麼似的,又多嗅聞了下她身上那淡淡的幽香。

  他靠得那麼近,近得讓牧雲兒能強烈地感受到自己被他陽剛的氣息包圍起來,那讓她驀地感到微微的暈眩,俏臉也變得更加熱燙。

  她甚至不需要照鏡子,也能肯定自己的雙頰早已佈滿紅暈。幸好此刻十分昏暗,他該是瞧不見她臉上的緋紅。

  說也奇怪,明明他的舉動十分唐突,可她卻一點兒也沒有被冒犯的不快,只感覺到自己的心兒在胸口劇烈的怦動。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陌生了,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牧雲兒心慌意亂地退後一步,想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然而下一刻,她卻驀地發出一聲惶恐的驚叫,不但再度躲進駱斯寬闊的懷抱裡,甚至還伸出雙手,緊緊地揪住他的衣襟。

  駱斯怔了怔,玲瓏纖細的身軀就緊貼著自己的胸膛,這會兒不光是聞到她身上的香氣,還感受到她身子的溫軟,讓他有一瞬間的失神。

  回過神後,他問道:“怎麼了?”

  “旁邊的樹上有蛇!”牧雲兒嗓音微顫地說。

  駱斯朝身旁的大樹投去一瞥,隨即忍俊不禁地失笑。

  “別怕,只不過是藤蔓罷了。”

  那根又粗又長的樹藤垂掛在樹枝上,瞧上去確實有幾分像是一條巨蟒,也難怪她會被嚇著了。

  只是……藤蔓?聽見駱斯的話,牧雲兒的心裡仍半信半疑。她勉強鼓起勇氣轉頭瞧個仔細,就見那果真只是一條藤蔓。

  牧雲兒大大鬆了一口氣,而一想到自己剛才的反應過度,她就不禁脹紅了臉,覺得糗極了。

  駱斯並沒有開口取笑她,畢竟對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家來說,這座潛伏著不少猛獸的山林確實是太可怕了些。

  “別擔心,在離開這座山林之前,我會負責保護你的安危,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的。”

  聽著駱斯的保證,牧雲兒的心底升起一股感動,心中原先的懼怕與不安也奇異地消去不少。

  儘管此刻只知道他的姓名,對於其他的一切全然不知,但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卻打從心底相信只要跟他在一起,自己就會是安全的。

  駱斯帶著牧雲兒,來到他所說的那個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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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一場傾盆大雨足足下了三個多時辰,盡避午後這場大雨終於停歇,但天色依舊陰霾。烏雲層層疊疊地堆在天邊,看起來像是隨時可能會再下起暴雨。

  四名奴僕扛著一頂轎子,走在曲折的山路上,一旁還亦步亦趨地跟著一名丫鬟打扮的姑娘。

  由於先前那場大雨的緣故,山路變得十分泥濘難行,盡避奴僕們已努力試著保持平穩,轎子仍免 ​​不了頻頻地晃動。

  轎中,坐著一名約莫十七、八歲的姑娘。

  她有著姣好的容貌、白皙的肌膚、精緻的五官,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兒,而在轎子行進間,她發上的金步搖也隨著轎身的晃動劇烈地擺蕩起來。

  這一路上,她那對細緻的柳眉始終緊蹙著,不過這並非是對轎子不停的晃動感到慍惱,而是因為她心情的悲淒。

  想起十多天前,發生在她摯愛爹娘身上的慘事,牧雲兒的眼眶就不禁泛紅,真希望那一切只是一場惡夢。

  牧雲兒閉上眼楮,沉浸在悲痛的情緒之中,忽然聽見丫鬟芷靈的聲音從轎子外傳來--

  “小姐,前方不遠處有株大樹,咱們要不要在那兒歇一會兒?”

  牧雲兒猶豫了會兒,原本她一心只想趕路,但是想到這一路上丫鬟和轎夫們都辛苦了,便改變了主意。

  “好吧,就稍微歇一會兒。”

  奴僕們聞言,便將轎子停放在前方的大樹下。由於外頭一地泥濘,牧雲兒只在轎中歇息,並沒有下轎。

  丫鬟芷靈趨前掀開轎子的布簾,關心地問道:“小姐,要不要喝一點水、吃一些東西?”

  “不了,我沒有胃口。”牧雲兒搖頭拒絕。

  芷靈聞言勸道:“小姐,這幾天您幾乎都沒吃什麼東西,身子怎麼承受得了?芷靈知道小姐還在為老爺和夫人的死而傷心難過,可小姐也得多多注意自己的身子呀!”

  一聽見丫鬟提起爹娘,牧雲兒眼底的悲痛更深了。

  她爹牧亭 ​​安是一名玉石商人,在東北一帶小有名氣。盡避平時忙於生意,可每年爹總會特別排出一段時間,偕同家人一塊兒出遊。

  十多天前,他們一家三口帶著數名丫鬟和奴僕同行,到了蘇州湖畔的別館,打算好好地遊山玩水幾日。

  原本他們還開開心心地計劃要乘畫舫去遊湖,甚至還想著要去附近的寺廟上香祈福,想不到卻……

  還記得出事的那日午後,由於娘的生辰快到了,她想要給娘一個驚喜,於是便佯稱要午睡,瞞著爹娘及其他人,悄悄溜到別館附近的一條小溪旁,去摘採一種只開在江南一帶的藍色花兒。

  聽娘說,由於娘的閨名中有個“藍”字,當初爹在追求娘時,就曾親手摘了滿滿一大木箱的藍色花兒送給娘。

  爹的心意和美麗的花兒打動了娘的芳心,而從那時候起,那種花兒在娘的心裡也有了特殊的意義,因此,她相信娘收到花兒之後,肯定會十分開心的。

  當時,她花了半個多時辰,采了滿滿一竹簍的花兒,開開心心地踏上歸途,想不到卻驚見別館陷入火海之中!

  震驚又焦急的她,不顧一切地想要闖進去找她的爹娘,卻被發現失火而趕來幫忙的附近村民們阻止了。

  在大夥兒的幫助下,火勢約莫兩刻多鐘之後被撲滅, ​​但卻已救不回她摯愛的雙親--盡避大火併未燒到爹娘的寢房,可他們卻早已遭到惡人的殺害,甚至就連好幾名奴僕也慘遭毒手。

  據倖存下來的奴僕說,當時忽然有幾名兇惡的蒙面匪徒闖進別館,要爹娘交出值錢的財寶,爹娘反抗不從,匪徒便心狠手辣地將他們殺了。

  奴僕們嚇得倉皇逃跑,那些蒙面惡徒卻殺紅了眼,沒打算放過任何一人,甚至還在離去前縱火焚屋。那時,芷靈和另外四名奴僕分別躲在隱蔽的假山和樹叢之後,才僥倖逃過一死。

  這個不幸的意外,讓牧雲兒傷心欲絕,哭得肝腸寸斷,而在悲痛之餘,她忽然想起了傳說中有著起死回生本事的“玄天神女”--薩蓉蓉。

  雖然她從來就不曾見過那位神女,卻聽了不少關於神女的事蹟。

  據說,當年神女出世時,渾身沐浴在聖潔的佛光之中,是受到神佛祝福而生的,不僅如此,她還聽說神女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神能,能使枯死的花朵重新綻放,能讓乾涸的死井再度湧出甘泉。

  盡避那些事蹟都只是傳說,但仍讓牧雲兒的心底升起一絲希望--倘若那位神女真的擁有起死回生的本事,那麼或許能夠救活她的爹娘。

  為此,她收拾起悲痛欲絕的心情,強迫自己努力堅強振作起來,先拜託當地與爹有著深厚交情的友人,請他代為設法將爹娘的屍首存放於冰窖之中避免腐壞,再帶著芷靈和奴僕們一同前去尋訪那位神女。

  “好了,咱們差不多該繼續上路了。”牧雲兒開口道,她已迫不及待想要快點找到神女了。

  “小姐不再多歇息一會兒嗎?”芷靈問道。“咱們下人是無妨,可這一路顛簸,小姐的身子可承受得了?”

  芷靈的這番關懷好意,讓牧雲兒的心底一暖。

  這個貼心的丫鬟比她年長一歲,在她剛滿周歲的時候就已經來到家中,是爹買來陪伴她一塊兒長大的丫鬟。

  由於兩人年紀相仿,自幼玩在一塊兒,因此感情十分融洽,就像一對親姊妹似的,而她也由衷喜歡這個既貼心又很照顧自己的好姊姊。

  “我的身子無妨,繼續趕路要緊。據說'玄天神女'就住在終年雲霧繚繞的那座高山上,距離此處約莫只剩下三天的路程了,我希望能夠儘早見到她。”牧雲兒的神情和語氣都充滿了期待。

  “既然小姐這麼說,那咱們就繼續上路吧!”

  放下轎子的布簾,奴僕們扛起轎子,繼續前進。

  又走了一段路之後,她聽見芷靈對奴僕們叮嚀道--

  “才剛下過大雨,地上泥濘濕滑,一旁又是山崖,這路可不好走,你們千萬要當心哪!”

  牧雲兒微微彎起嘴角,臉上浮現一絲帶著憂傷的微笑。

  原本她是備受爹娘寵愛的千金小姐,無時無刻受到眾人的呵護與照料,每日都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但是突然之間遭逢這麼大的打擊,她就像被逼著在一夕之間長大似的,努力地學習面對殘酷的現實。

  幸好她的身邊有芷靈這麼窩心的丫鬟陪伴著,否則說不定她根本沒辦法振作起來了……

  一憶起摯愛的爹娘不幸陳屍於寢房的畫面,牧雲兒悲傷地閉上眼,一顆心再度痛不可遏。

  正當她沉浸在哀慟之中,轎子突然毫無預警地劇烈晃動。她整個人無法控制地往右側狠狠摔撞去,接著是一陣猛烈的天旋地轉。

  牧雲兒驚愕得腦中一片混亂,耳畔傳來芷靈和轎夫的驚叫聲,而她纖細的身子隨著轎身的翻騰,不斷地滾動碰撞。

  當她意識到大概是奴僕因天雨路滑絆了一跤,不小心失去了平衡,使她所乘坐的轎子從山崖翻落時,纖細的身子已從轎子摔飛出去。

  劇烈的痛楚很快地奪去了她的意識,而芷靈焦急的喊叫聲迴盪在山谷,成了她最後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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