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茉《情繫雲天》【刀門傳1】

本帖最後由 dada 於 2011-7-7 15:25 編輯

出版日期: 2011年1月6日

世人眼中,他們一個是邪魔歪道的大魔頭
一個是不守禮教的雜牌小姐,恰恰男盜女娼湊一對
只有她懂得他殘酷冷情下的磊落心志
亦只有他明瞭她複雜身世後的善良單純
明明該是兩情相悅、執手偕老
偏生命運弄人,小人作梗
為了保全雲家莊眾人之命和……他
雲若雪狠心揮劍斬情絲,決絕地與他一刀兩斷──

「從今爾後,刀戒天和雲若雪就如同此令──恩斷義絕!」
刀起刀落,令分兩半,感情的線自此斷開兩截

言猶在耳,他卻還是揮不去那一抹絕美出塵的盈盈身影
聽聞雲家賣女求榮,他不顧一切搶親攔轎
發覺她身中苖疆情蠱,即使毀她清白他也要保她周全
不能愛,那就恨吧!
就算被認定是輕薄之徒、趁人之危
只要她好好活著,用餘生來恨他,他亦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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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何必轰轰烈烈.平淡也是一种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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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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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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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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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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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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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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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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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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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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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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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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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官道上,兩名轎夫扛著一頂彩紅簾轎,而轎身的後方僅跟著一名家僕。

  若非轎子窗幔上貼著秀氣的喜字,這般少了鑼鼓喧天和眾人喝彩的抬轎小隊,著實看不出是支迎親的隊伍。

  轎內,新娘子纖纖玉手藏於寬袖內,安分地輕輕扣在腰腹前,一身大紅喜服包裹的窈窕身姿,直挺挺的端坐轎內。

  那昔日的如墨長髮,此時已盤在腦後以金墜鳳冠罩著,透過轎窗的紅紗幔,依稀看得透那藏在冠後的清麗容貌,而新嫁娘面容上仔細用胭脂妝點過的五官,更添明艷脫俗、天香國色。

  雲若雪靜坐轎內,微垂螓首,滿腹無奈只能化作嘴裡吁出的一聲歎息。

  她不知這究竟算不算一場婚禮?

  沒有說媒、沒有聘禮、沒有陪嫁、沒有八人抬轎、沒有招搖過市的喧騰迎親隊伍,更沒有人看好和祝福。

  她不過是個被男人看上眼,在對方略微施壓下,便被她那貪權嗜貴的繼父急忙趕著送出獻給對方當個沒名沒分姬妾的卑微女子。

  而那個看上她的男人,乃當朝皇帝的二皇子——皇剛天行。

  若非那日她外出到集市採買繡線,被皇剛天行瞧上,至少此刻的她,還能安然的躲在雲家一隅,在娘親留下的小屋織布度日,永遠不受紛擾,只除了……除了兩年前偶然出現在她生命裡的碩長身影。

  思緒倏地斷住,她不敢再多想。

  如今,她不過是出了狼口又進了虎口的待宰羔羊,身不由己啊!

  似乎冥冥中,她已走上和娘親同樣的宿命,一輩子受命運擺佈。

  娘親當年也是因被繼父相中,納作雲家偏房,卻在進了雲家才發現已有爹親的骨肉,當時繼父為討娘親歡心,對她們母女的照顧可謂無微不至,豈料娘親早逝,讓她這遺腹子的女兒,開始過著受盡欺凌的日子。

  她卑微的身份雖承皇子垂憐,卻也僅能以小轎暗自抬入王府。即便入了王府,她的身份恐怕只比青樓出身的姬妾好上一些,終究是名不正言不順。

  但這樣已經很好了,至少她遠離了那待她冷漠的雲家。

  她想,欠雲家的恩,就當是出賣自己給皇剛家來償還吧!

  反正她不在乎,也不痛了。

  雲若雪想起臨別前,與繼姐雲碧瑤在房內的一席談話。

  「姐姐知道咱們姐妹倆向來情淡,這十六年來,我這做姐姐的也沒好好照顧過你,可怎麼說你也算是我妹子,既然都要過門到二王爺那兒去了,這杯酒就當是替你送行,願你日後在皇剛家生活愜意,討得二王爺憐愛歡心。」

  「碧瑤姐,我、我不能喝……」

  「難道雪妹對姐姐還有怨?」

  「不是的,碧瑤姐莫猜疑,其實是若雪不勝酒力,喝不得的。」

  「放心,姐姐知道這點,特別拿來城內吉祥酒坊的梅果酒,這酒不烈,味道淡薄,就是有一點梅果味,雪妹就別再推托,飲下這杯,當是賣姐姐一個人情好不?」

  她從不喝酒,但碧瑤姐那番話或許真想祝福她也不一定,所以她還是飲下了。

  「若雪別怕,要勇敢,不管之後是好是壞,都會過去的。」纖指略微揪緊裙裾,雲若雪學著娘親的口吻安慰自己。

  突然間,她想起揣在腰間那半截青銅令牌。小心取出被齊刀斬去僅剩一半的令牌,她緊緊握在掌裡,彷彿要將令牌上的刻痕深深烙入掌裡,成為抹不去的紋。

  青銅令牌本刻著一個「刀」字,如今令牌被人以利刀削去一半,刀不成刀。

  「現在我只剩下你了,你會給我勇氣讓我撐下去的,對不對?」眷戀的指腹,撫過令牌上幾乎認不出字跡的斑駁字體,逕自端詳一會兒,她才仔細收起。

  不知是八月的艷陽正炙,還是因為喝下水酒的關係,加上穿戴繁縛和髮冠沉重,隨著轎身擺動的搖晃,這番折騰讓雲若雪跟著又悶又倦起來。

  體內一股散下去的熱氣直襲她的胸口,令她口乾舌燥,沒多久一陣犯暈,便靠著窗沉沉睡去。

  熱、好熱,她好難受……意識混沌不清,雲若雪感覺到轎身陡地失去重心的往前一頓,讓她稍稱清醒。

  她睜開美目,來不及反應,轎簾就被外頭的持刀大漢粗魯的掀開,跟著雪腕被漢子一扯,身子便被拽出轎外。

  身體的不適教雲若雪步伐不穩的踩著裙擺,一個踉蹌便撲跌在地,而發頂上的鳳冠也順勢滑落,散了一肩如墨長髮,將精緻五官襯得更加楚楚可憐。

  她強撐起身,迷濛雙眸緩緩掃過四周,赫然發現她不在前往王府的官道上。

  轎夫和家僕脖子皆被抹上一刀,倒臥轎旁,汨汨流出的鮮血看來怵目驚心。

  「你們是誰?要做什麼?」胸口的燥熱更甚,她難過的微喘著氣。

  「做什麼?待會兒就知道了,現下就讓爺兒我好好疼你,等會兒包準你爽快得欲仙欲死。」為首的惡徒咧開一嘴淫笑,猥瑣的眼神貪婪掃過女人玲瓏的身段。

  他眼色一使,示意兩名手下抓住雲若雪的手腳,接著迫不及待的解開褲帶。

  這宗生意的案主,可同樣是雲家人。早聞雲家容不下這外頭生的遺腹子女兒,想不到竟這般決絕,妄想斬草除根。

  而案主也說了,已喂美人喝下一點料,好讓他們先圖個快活,再侍候美人上路。

  「哈哈哈,老大,這貨色果真是難得一見的絕色美人,等會兒享用完了,可別忘了我們兄弟倆啊!」

  「是啊,老大,如此美色,小的也想嘗嘗。」

  兩名手下聽命上前,分別制伏住雲若雪掙扎的手腳,淫穢的表情盡顯猴急。

  「放心,通通有份啊,呵呵呵呵,小美人別怕,爺兒這就來了。」

  「不要!救命啊——救命啊——」

  雲若雪癱軟的四肢被惡徒緊按著,一身喜服也被強行撕開,露出貼身的紅兜,那胸前柔軟的隆起和盈白美背,刺激著惡徒更想放肆逞欲。

  不堪受辱的淚水已然決堤,四肢被縛的困境,令雲若雪聲嘶力竭的不斷哭喊。

  她不想這樣被凌辱糟蹋,她想掙扎、想逃開這宛如惡夢的一切。

  拜託!救她!誰能來救救她?

  直到裙裾被撕毀,雙腿被粗魯地架開,男人情慾勃發的龐大身軀擠入她雙腿之間,她絕望的合上眼。心灰意冷地等著承受接下來那恐怖的一切——刀戒天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想殺人!而且是以最狠戾的方式!

  他連夜趕下龍蟠山,天方亮便馬不停蹄地趕往雲家莊,依著熟悉的路徑,潛入雲家最偏僻的廂院,尋找記憶中的娉婷身影。

  未料無意間聽聞雲碧瑤和婢女談話,得知雲若雪早在辰時一到,便被用小轎送出莊外。更甚者,她已重金買下殺手,計劃半途攔轎劫殺。

  深怕再遲一步會來不及見她,他忙又追出莊,終於在莊外官道十里處趕上喜轎,卻被眼前欺凌的景象震怒——「你們該死!」

  他疾步上前,一手一個扯離趴在雲若雪身上試圖逞欲的禽獸,最後一個嘍囉更是被他扯住衣領拋出數丈之遠,頭顱直直撞上林木,霎時腦漿濺出,當場氣絕。

  「老、老三?」

  正準備大逞獸慾的帶頭漢子,褲子解了一半,光溜著下身被拋丟在地,眼前突來的景況讓他震愕得說不出話,而另一名手下也因跌落時折斷腿骨,躺在地上哀號。

  刀戒天忙脫下自身的黑衫外袍,輕覆上那衣不蔽體的裸露身軀,仔細包掩。

  「若雪!」激動地摟起她,他幽深的眸光,梭巡過那記憶中的麗顏。

  暌別兩年,這抹紅妝依舊是深烙他心,已不知出現在多少個午夜夢迴,那膚如賽雪、發如玄墨、唇不點而朱,和那雙清靈杏目,比記憶中的容貌更加鮮明。

  如今那麗色小臉爬滿淚痕,妝花了,發也散了,許是因掙扎哭喊過度,此刻濡濕的嬌顏還染上一層詭異的潮紅。

  刀戒天伸出手,輕拭去雲若雪臉上的珠淚和殘妝,順了順她凌亂的鬢髮,邊快速掃過她全身的狼狽。

  千鈞一髮之際,他終於救了她,但那一身凌亂殘破的衣裙,還是彌平不了他的憤怒。深怕自己再晚一步,她就會……想到這,他更收緊雙臂,緊摟著懷中幽香的身軀。

  「睜開眼,若雪,是我。」

  這聲音?是……歷經方纔的險惡,雲若雪猶顫著身,但此刻已感受到自己安全了,而包覆在身上的男衫,和男人寬闊溫軟的胸懷,有她記憶中熟悉的氣息。

  如扇的黑睫緩緩掀開,盈淚美眸迷茫地望進一雙擔憂的深瞳。

  「刀、刀大哥?」紅唇微張,她驚訝地吐出埋在記憶中兩年的名諱。

  兩年前,那不歡而散的離別,她以為和他不會再有交集,為何現在他會出現?

  「啊!」難耐的呻呤,不禁逸出口。體內的燥熱還沒散去,她難受地不斷喘氣,無暇思考,玲瓏有致的身軀不自覺地在他懷裡磨蹭。

  「若雪?」她不太對勁。懷裡的女人媚眼氤氖、面色如潮、紅唇吐氣如蘭,全身上下盡顯媚態,讓刀戒天心裡的狐疑更深。

  「唔,我好熱、好熱……好難受。」

  雲若雪整個人已貼在刀戒天胸前,原先拿來蔽體的黑衫,在挪動間敞開了襟口,此時的她,只著一件薄綢肚兜緊挨著他。

  她不知為何會這樣,只知道自己渾身燥熱難耐,卻又不知如何紓解。

  刀戒天略推開身,仔細審視她臉上的嫣紅,爾後伸手探向她的腕脈。

  這是——苗疆的逍遙散!

  「他們竟敢這般對你!我一定會要他們付出代價!」他咬牙道。

  逍遙散,為苗疆一帶慣用的情蠱,凡服下之人,必須在兩個時辰內找對象交合,借由男女合歡紆解蠱毒。看樣子,若雪必是在上轎前就被餵了毒。

  好個雲碧瑤,竟這般陰狠至極!

  莫怪若雪會有這樣的神態,那蠱毒怕是開始發作了,不出一個時辰她就會——思緒停頓,刀戒天沒再多想,只能兜緊她的衣衫,掩住那令人心蕩的春光。

  「啐!你是何人?敢壞本爺好事,活得不耐煩了嗎?」帶頭的賊子已套上褲子,亮刀站在刀戒天身後,好事被人打斷,又失去一名手下,著實讓他不快!

  「喔?我以為活得不耐煩的,是你們這些跳樑小丑。」放下意識不清的雲若雪,刀戒天反手抽出背上彎刀,陰驚的表情,有著風雨欲來之兆。

  他運勁提起彎刀,隨即俐落揮下,炫目的刀光倏閃,一波銳利如刀的刀氣伴隨刀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劃向惡徒的頸項——「啊!你——」字不成句,氣絕。

  那老大眼睜睜看著一波刀氣斬向自己,尚不及做出反應,刷的一聲,是刀氣劃過骨肉的聲音,爾後,身子抖抽幾下便頹軟倒下,身首分離。鮮血自切齊的頸冠噴出,而落地翻滾數圈的頭顱上,那一雙死不瞑目的眼,不偏不倚瞪向另一處的手下。

  「老、老大?哇啊啊——」

  老大血淋淋的頭顱就落在自個兒眼前,僅剩的一名惡徒又驚又慌,奮力又在地上挪行數寸,直到一雙繡著金騰花邊的墨色鞋履出現在眼前,血色陡地自他臉上抽離。

  他面如死灰,顫著聲不斷磕頭求饒「大爺,您行行好,小人、小人知錯了!求您就饒了小的吧!求求您了,我求您了,嗚嗚嗚——」

  情勢丕變,老大和老三才一眨眼就給斃了,他當然得快逃,保住小命要緊。

  刀戒天略微偏頭,居高臨下的睨著伏趴在腳邊、不斷磕頭求饒的鼠輩,冷漠黑瞳裡讀不出絲毫情緒。

  「任何傷她的人,我都不會放過,不過,看在你誠心求饒的份上——」語氣稍頓,倏地,他出奇不意的凌空出掌,打在惡徒的天靈蓋上,「我賞你一具全屍!」

  惡徒霎時仰躺倒地,整頭的血肉模糊,兩眼瞪如牛鈴,彷彿在控訴死前的不甘。

  一切,又歸於安靜沉寂,連蟲鳴鳥叫都被迫噤聲。

  「刀大哥……」似乎感受到空氣中不尋常的氣氛和陣陣散出的血腥味,意識混沌的人兒不安的低喃。

  「噓,別怕,我在這。」輕輕拍撫她的肩頭,他低聲安撫。

  突然,她腰間滑落的半截令牌,攫住他的視線。那是……瞪著令牌,頓時千頭萬緒齊湧心頭,替雲若雪收起那半截令牌,連同襟裡暗層的白絹,一起納進心口的位置。

  「不管如何,我一定會救你,就算你會更加怨我、恨我,亦在所不惜。」

  小心翼翼地抱起她輕盈的身子,踏拔身一躍,摟著她穿梭於綠林山水之間。

  巳時,遠處龍蟠山上層層堆疊的雲嵐,橫在無際的蒼穹之下,如一幅文人筆墨下的詩意山水畫,斷了兩年的情緒,在這片多事的山林又再度牽起。

  簡陋的茅草屋,景物依舊,人事全非。

  這是間廢棄多年的茅屋,因隱於龍蟠山下的紫竹林裡,礙於林後就是龍蟠山出入口的威嚇作用,少有人煙。更因此地偏僻,若不是那年刀戒天遭人暗算重傷,為找一處靜溢的療傷之地而無意發現,他也不會想到這地方。

  兩相權衡,他還是帶雲若雪回來了。

  屋內的擺設簡單,一張方木桌、兩張長木椅凳、一張床榻,而桌上則擱著他臨時找來點上的油燈、盛茶水湯藥的器皿。充飢用的乾糧等,當然,還有一條暖被和一套乾淨的換洗衣衫。

  入夜後,晚風徐徐吹入窗,擾得桌案上的油燈火光閃爍。忽明忽滅,而趴在男人赤裸胸膛上的女人,因體力耗盡,累得沉沉睡去。

  忽地,她身子感到畏寒地縮了縮,他見狀,體貼的替她拉高被褥,掩住那裸露在外的柔潤肩頭,擋卻風寒。

  銳利的黑眸,若有所思地凝睇著枕靠在自己肩窩、睡得極沉的柔美臉蛋,指腹輕輕摩挲過她臉上每一寸的光滑,捨不得放手,亦捨不得眨眼。

  他們終究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嗎?

  刀戒天心裡清楚,對她的情感始終藏在最隱晦之處不願正視,但確定的是,早在初見她時,情根已深種心田,她那絕美的容顏,已印在腦海太深,忘不去、抹不掉。

  一直以為無情的人是她,但她隨身帶著的那半截令牌,又是為了什麼?

  她當年的狠心決絕,讓他記恨不下,只能選擇不愛了,直到此刻情根死灰復燃,他才知道並非不愛,只是將那份情藏得更深而已。

  當年,他們在這裡相遇,也在這裡分開,而今,是否又是一次決絕的情斷義絕?

  不!這次他說什麼都不會再放手讓她錯身而過,無論要他賠上多少代價。

  「若雪,你會原諒我嗎?」輕問出聲的語調,含著藏在內心最深的苦澀。

  刀戒天在她額上落下一吻,原先斂眼而眠的女子,此刻終於悠悠醒轉。

  「唔。」羽睫先是微微顫著,接著迷濛美目茫然地睜開、合上、再睜開。

  感官的知覺逐漸復甦,映入眼簾的景物,雲若雪感覺似曾相識。

  「若雪?」被她壓著的偉岸身軀微僵,他試探地輕喚,等待她的反應。

  雲若雪後知後覺地感受到絲被下兩人赤裸緊貼的身子,所有的記憶漸漸回籠。

  她記起在官道上遇到惡徒的情景,然後是刀戒天的出現解圍,還有——腦海,閃過一幕幕男女交疊合歡、彼此貼身愛撫的畫面。

  天!她竟和刀大哥——她想起自己是如何在他身下承受一波波的歡愛浪潮,又是如何隨著他的律動而忘情擺動,那水乳交融的肌膚之親、那綿綿落下的細碎啄吻、那暖昧的女子吟哦和男子興奮的粗喘低吼,一切一切,感受是那麼強烈地襲擊她的心智。

  殘酷的事實,教雲若雪震驚的睜大眼眸,她慘白著臉,像具沒有靈魂的娃娃動也不動的趴在男人身上。眼裡凝聚的水霧,化作悔恨與羞愧的淚水,無聲落下。

  她該怎麼辦?她覺得自己好污穢、好淫蕩,她怎能做出這般淫穢之事?怎能?

  她沒有那顏面繼續苟活於世呀!想到這,淚水落得更凶了。

  「別哭,我不願見你這麼落淚。」她臉上滑落的淚,滴在心坎上,灼燙著他的心。

  雲若雪咬著唇不願哭出聲的委屈模樣,令刀戒天萬般心疼,抬手欲拭去她的淚,可她偏頭閃避的動作,讓他尷尬地收住。心,沒來由的一抽,無聲痛著。

  刀戒天翻身坐起,然後將被褥給了她蔽身,自己則抓起一旁的衣褲飛快套上。

  「來,先把衣裳穿上。」將新的衣裙放在她身側,他隨即背過身。

  雲若雪縮著身用被褥將自己緊緊包裹起來,揪著被褥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掩在雲發下的麗容已爬滿淚水,直到他遞來新的衣裙,才稍稍止住淚快速的穿上。

  穿戴好衣著的兩人,尷尬的分坐床板兩側。

  沉默,蔓延在兩人之間,獨有那壓抑的聲聲低啜像在指控男人的蠻橫,讓他痛恨起染指她清白的自己。

  片刻後,直到那聲音漸歇,刀戒天才起身走到桌旁斟了杯茶水,再回到床邊,手裡握著一隻杯子,「喝點水。」

  小心翼翼坐上她的身畔,卻沒勇氣碰她,他只得伸手將水杯遞到她面前,等著。

  雲若雪仍是垂首坐著,置若罔聞。他也不急著收手,繼續維持舉杯的姿勢。

  長久,哭紅眼的人兒,終因良心過意不去。抬睫瞇了一眼固執的男人,才伸手接過,而那杯早該冷涼的茶水,在男人以內力運熱下,一樣的溫感潤喉。

  「你現在的身子還很虛弱,喝些水會讓你舒服點。」見她小口啜飲著茶水,刀戒天放軟臉上的神情。她很快就喝完,看了一眼她圈在手中的空杯,他又問:「還要嗎?」

  雲若雪仍舊低頭不語,眼神空洞的迷惘神情,讓刀戒天莫名的不安與害怕。忽地,他伸手撫上她的面頰,突來的舉動,讓雲若雪駭然地抬起眼,與他對視。

  「若雪,看著我好嗎?」深怕她又垂首不語,他兩掌托著她的臉,緩緩欺近,讓兩人的臉靠得更近,感受彼此的氣息。

  「我知道這麼做對你很殘忍,你又何其無辜,根本不必去承受這一切。也許你現在心裡有怨、有恨,但不管如何,答應我。永遠都別傷了自己好嗎?倘若真要恨,就好好的活著來恨我。」

  一席話,讓雲若雪稍止的淚水再次溢出。

  為何他要這麼說?他豈會不知現在的她,活著的每一時每一刻都是種凌遲!

  「嗚——」她遏止不住地輕泣出聲,滿頰的淚濕了他的掌。

  「若雪,我讓你恨。」如果恨他,是對她最好的彌補,那麼他會很甘願。

  「不!」她想搖頭,卻被他牢牢定著,只能美眸含淚,氣憤地瞪他。

  他憑什麼這麼決定?她承受不起啊!他為何還是如兩年前一樣,非要霸道地逼著她承受這些超載的情感?

  這樣的情太沉重,她的身份和立場,要不起也還不起。

  「我知道沒有資格求得你原諒,但我永遠不會後悔這麼做。」他繼續說著。

  而她索性瞥開眼,睇向別處,試圖忽略他身上的侵略氣息。

  「若雪,看著我,聽我說完好嗎?」輕喚她芳名的語氣,飽含只給她的寵溺。

  極富磁性的低沉嗓音,和那溫柔的語調,又牽回雲若雪專注的目光。

  「我刀戒天活至今日,我行我素慣了,也從未求過人,在江湖人眼裡,我或許是獨善其身的魔頭,但在心愛的女人面前,我只是個什麼都不是的平凡男人,現下,我唯有一個請求,也只有這一個請求。」

  他開口說了——他、他說愛著她呀!他難道不恨她嗎?

  突來的直白愛語,讓雲若雪驚愕地怔愣了,然後,在他錯愕的注視下,他覆上她的唇,愛憐地反覆輾轉,汲取她口中的甜蜜。

  爾後,他放開她,貼著她的唇,說出藏在心底最深的渴望——「求你做我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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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沅帝七年當朝天子天沅因病弱,數月無法上朝,身邊后妃皇子趁隙作亂奪權,暗中培養不少武林能士並納入門下,以待他朝宮變,眾多門下能為己效忠。

  朝廷局勢動盪,也牽動中原武林的派系林立和爭擾不休。

  加上朝廷各方煽動,凡忤逆不歸順者即以異教論之,於是江湖邪教傳言四起,以訛傳訛,久之,武林漸分出四界所謂的邪派勢力,分別為東界滄海的神龍島、南界朱鳳山的南鳳宮、西界龍蟠山的刀門山莊、北界天山的天雙城。

  傳言四界專收朝廷叛徒或特立獨行之江湖俠亡,可四界又各自坐鎮一方,亦不互相連橫,他們自始至終抗衡的目標只有一個——當今朝廷!

  龍蟠山刀門山莊位居正方樓宇的議事殿內,刀門的武三護衛,龐大虎軀閒懶地坐在太師椅上,摸著桌上的糕點閒嗑,賊溜地打量佇立在窗口、不知是第幾回睹物思人思到神遊太虛的黑衣男子身上。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怎麼前幾個才收到雲家莊賣女求榮的消息,這兩天他們刀門門主就是一副魂不附體的怪模怪樣?

  武大狼收回視線,搔著銀灰色的蓬鬆亂髮,心裡忖度著該何時「叫魂」恰當,豈知才分神,塞了滿口的糕點餅層嗆入咽喉,引發一陣嗆咳。

  「咳咳咳——咳咳——」

  有意無意的囂張嗆咳,終是引來黑衣男子不快的凌厲眼色,「大狼?」

  「咳,頭兒,我沒事,就、就糕餅層兒不留神哽入喉……」語末,不忘送上一臉無辜。武大狼抄來案上的茶水,仰頭灌飲幾大口。

  被打斷思緒的黑衣男子再度斂回眼眸,染滿幽思的黑瞳睇著手中白絹,倏地,他收掌抓緊,心裡似乎做出什麼決定。

  「莊內先交給你和蓮笙,我要下山一趟去處理一些事。」黑衣男子小心翼翼地摺妥白絹,慎重的納入衣領內的暗層,貼身收藏。

  他有兩年不曾再出現在那人面前,即使他們已恩斷義絕,但雲家莊這事卻始終盤踞心頭惹他心煩,剪不斷理還亂。

  「頭兒下山是為了哪樁?還是雲家莊送女給皇剛天行當妾的事?」

  抑或,二者皆是?

  雖說做人小的,還是多做事、少廢話,但好歹自家老大還是得關心,尤其是鎮守龍蟠山的龍頭、堪稱一方霸主的刀門門主刀戒天要親自出關,這事可非同小可。

  依他看,八成,喔不,是十成十就是那手絹搞的鬼!

  不過,那條娘兒們的手絹是啥時出現的?一年前?還是兩年前?

  「得了,這事你無須知道。」黑衣男子語氣不疾不徐。

  刀門四大護衛——龍天陽、無歡、武大狼、商蓮笙,現在只剩大狼和蓮笙在莊內。

  稍早他已收到飛鴿傳書,得知天陽和無歡他們正在回山的路上。莊裡內務是不勞他操心,現在他只想下山一趟,再會一會那殘忍心絕的人。

  「是,好好好。」武大狼舉起三指,佯裝起誓,可免不了還是抱怨:「我說頭兒,莊裡事務可謂悶得緊,好在你還留了個蓮笙給我,不然我遲早悶死。」

  「放心吧,明日天陽和無歡就回來,我最遲也不超過三日即回,你就免去一副我苛待你的可憐相。」說著,黑衣男子已持來長彎刀,連刀帶鞘的繫上項背,接著旋身往殿外走去,「這二天沒事少來煩我。」

  語畢,他足下一蹬,施展輕功飛躍離去,徒留一臉錯愕的灰髮男人。

  「嘎?就這樣?哇哇哇,這什麼跟什麼啊?頭兒、頭兒——」

  原本坐沒坐相、癱坐椅上的大塊頭,急忙彈身追出門外,卻僅能瞪著那身背長彎刀、沒入漫天霞海的黑衫身影。

  武大狼煩躁的扒了扒發,懊惱地瞪著滿佈彩霞的昏黃天際,半響,他洩氣地垂下肩頭,無奈地歎了口氣,「唉,罷了,下山也好,也好……」

  那手絹的主人必然在頭兒心中佔了很大的份量,是頭兒當年中毒回莊後一直鬱鬱寡歡的原因。

  不管如何,失常兩年的男人也該是去修理修理的時候了——對症,就得下藥,心病,還得心藥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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