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野櫻《豪商小主母》


出版日期: 2020-10-23

他一擲千金買下她報仇,「破壞」她的方式卻是「寵壞」她?!

為了拯救瀕臨破產的家業,她被兄長賣給富可敵國的豪商馬鎮方,
這男人突然出現在刺桐,隨手就買下大量商鋪,還能與洋商做交易,
堅持娶她為妻的理由卻只是為了「破壞」她,
可他的「破壞」方式也太別出心裁──
她出入有小廝丫鬟侍候,雖然是他安排的耳目,但她指哪打哪很是听話,
她想開商鋪做生意,他大方同意,解決阻撓她的廢物兄長不說,
還幫她救下險些被燒的布,悄悄對她的布制手作品下大訂單並到處推廣,
听說她為拯救被擄女童遭人販子推落海,更是急得拋下一切去找她,
如此嘴硬心軟又把她捧在掌心上疼的男人,她怎能不愛?
她努力想與他兩情相悅,可他身上竟藏了個黑暗的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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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
許卿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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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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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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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解開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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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開誠布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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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終于洞房花燭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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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宴席中的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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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上門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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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衣衫底下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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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落海事故見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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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可能會愛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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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廢布變為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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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提出交換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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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回門訓兄長

  佈置得紅通通的新房裡,趙宇慶定定地、靜靜地坐在床邊。

  原該是一片喜氣的房裡此時卻死氣沉沉,房裡除了她,就只有陪嫁的丫鬟玉桂,主僕倆人悄然無語。

  馬、趙兩家聯姻,是刺桐的大事。

  這樁婚事裡有兩個「橫」,第一橫為馬鎮方乃橫空出世般的巨賈,半年裡蠶食鯨吞刺桐不少商行店鋪;另一橫便是——趙宇慶是他橫刀奪愛搶來的新娘。

  趙宇慶年已十六,未及十七,是慶隆記老闆趙毓秀最珍愛的掌上明珠,十五歲那年與刺桐永新造船謝家的二公子謝明潔定了親,原想著在她生辰後便把婚事辦了,沒想到卻殺出程咬金。

  一整晚,前院都鬧哄哄地。

  趙毓秀臥病在床,與宴的是趙宇慶的兄長趙宇佐跟嫂子江挺秀。夫妻倆代表女方出席,本也是要緊的人物,但一整晚,他們夫妻倆都鐵青著臉,食不下嚥。

  原因無他,只因今天受邀赴宴的除了刺桐的政商名流,竟還有逍遙樓跟富春閣的十多名紅倌。

  馬鎮方邀請平日往來的紅倌與宴,不只讓賓客瞠目結舌,也教趙家人顏面無光。

  可趙宇佐敢怒不敢言,只望著這一切趕快結束。

  拜堂時,趙宇慶就聽見旁人提及那十幾位紅倌,她知道這是馬鎮方想羞辱她趙家,但她完全找不到理由,她對這一切的感受不多,只知道坐了一晚上,外面終於傳來聲音——

  「新郎官到!恭喜馬爺,賀——」

  「行了。」一聲低沉冷漠的聲音打斷了喜婆的話,「你們都退下吧!」

  原來屋外有人,只是沒人開談。

  「馬爺,這不還沒坐福撒帳呢?」喜婆說道。

  「都拜過堂了不是?」馬鎮方的聲音冷得沒一絲的喜悅,「我說都退下!」

  「……是。」

  守在院子裡的人魚貫離開後,馬鎮方推開門颳風似的走了進來。

  玉桂急忙彎腰欠身,「老爺……」

  馬鎮方目光冷冽,「你也出去。」

  玉桂心頭一驚,「老爺,我……」

  「難道你想留下來看戲?」馬鎮方聲線一沉,「出去。」

  玉桂看著坐在床邊文風不動的趙宇慶,瞬間紅了眼眶。她雖不精明,但也感覺到這氣氛著實不對勁。

  她是趙家的家生子,奶娘滿福的小女兒,從小便跟在趙宇慶身邊,兩人相處了那麼多年,主僕情誼深厚,如今眼看著小姐迫于無奈嫁給馬鎮方,心裡實在難受。

  這時,她瞥見蓋著紅蓋頭的趙宇慶暗暗對她揮了一下手,示意她離開,她轉過身,抹去湧出眼眶的淚水,步出新房並掩上了房門。

  馬鎮方看著床邊動也不動的趙宇慶,須臾,一個大步上前單手掀掉她的紅蓋頭。

  高大的身影在她面前如山般,有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感。他渾身酒氣卻不讓人感到厭惡,甚至還有一股迷離甜香。

  趙宇慶想,那是因為他身上沾染著那些紅倌的氣味。她不是第一次見到他,在今天之前她已在趙家遠遠見過他一面。

  此時,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張冷峻好看的臉,他臉上的每一條線條跟角度都像是老天爺完美的造物,鼻樑高挺,眼眸深邃而霸氣,緊抿又微微上揚的唇角顯現出他的不可一世。

  他目光睥睨,冷冷地注視著她,突然兩根手指捏住她的臉。

  她顫了一下,又無畏地看著他。

  他的眼神像是在看著一個熟悉又陌生的人,她只在他親自上門提親時遠遠看了他兩眼,他應該不曾見過她。

  馬鎮方唇角輕輕一勾。「不哭了?」

  聞言,她一怔。不哭了?這沒頭沒尾的話是什麼意思?

  還沒理出半點頭緒,捏著她臉的手略一使勁,放開,轉身走了出去。

  門外,馬鎮方的隨侍文成見他走出新房,愣了一下。

  「備馬,我今晚要夜宿逍遙樓。」

  趙宇慶自鏡中瞥著身後哭喪著臉的玉桂,皺起了眉頭,「玉桂,你那臉是怎麼了?」

  「小姐……」玉桂抹去眼角的淚花,「人家……人家心疼您……」

  「心疼我什麼?」

  「心疼您被姑爺糟蹋……」玉桂恨恨地道:「昨兒拜堂時姑爺竟邀請那些逍遙樓跟富春閣的姑娘觀禮,他……他簡直是把咱們趙家的臉面都踩在地上了……」

  趙宇慶忖了一下,淡淡地道:「那是,何止是踩在腳下,還磨了一臉血呢。」

  「就是!」玉桂氣憤地繼續道:「昨晚是洞房花燭夜,姑爺不只沒按禮數來,還丟下小姐獨守空房,這……這……」

  「這是好事。」趙宇慶對著她咧嘴一笑。

  玉桂一怔,「什……」

  「我可是松了一口氣呢。」

  這話不假,說真格地,直到他進新房之前,她都還在尋思一個拒絕跟他上床的可能。不管他是基於什麼理由不碰她,都正中她的下懷呀!

  「小姐說得是。」玉桂想起昨晚那些紅倌,氣呼呼地,「姑爺碰著那些不乾不淨的女人,最好是別來糟污了您,只是……一想起從小讓老爺捧在手心上養大的小姐,如今卻受到這樣的委屈跟糟踐,我就不甘心。」

  「嫁他的是我,怎麼你比我還……」趙宇慶笑視著眼前這忠心耿耿的婢女。

  「小姐還一派輕鬆呢!」玉桂嗔著,「要是老爺知道這事,不知道會有多痛心。」

  「所以千萬別讓我爹知道。」想起如今還臥病在床的父親,她不禁皺起秀眉。

  「昨晚的事,少爺一定會跟老爺說的……」玉桂道:「小姐都沒看見少爺跟少夫人昨兒的臉色有多難看。」

  提起趙宇佐跟江挺秀,趙宇慶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他們不是自找的嗎?這門親事,是他們做的主。」

  趙宇慶這門親事是趙宇佐在父親病倒之時做主的,他不顧妹妹的反對,硬是跟馬鎮方談了條件,把妹妹「賣」給了馬鎮方。

  半年前,馬鎮方橫空出世,突然出現在刺桐城,並在刺桐商界掀起旋風。短短幾個月內,他蠶食鯨吞了許多勢弱的商號店家,還買下石獅塘附近的幾塊地建造倉庫。

  他出手狠厲,謀策精明,入侵刺桐之勢儼如一頭巨獸,無人可敵。

  對於這樣的他,有人讚揚崇拜,當然也有人恨之入骨,視如惡鬼,也因此他得到了「刺桐之鬼」這個不知是褒是貶的稱號。

  馬鎮方精通日語、葡語,在官家實施海禁之時,多數海商的買賣都受到限縮,唯獨他一枝獨秀,大殺四方。

  趙家的慶隆記先前就因為海難折損人員及貨物,而後又因為馬鎮方的出現受到不小的影響,但真正重挫趙家的是那場火——

  因為舊船小且老舊,運送的貨物跟人員有限不說,還經常因為海象不佳而出事或折返。為求長遠,趙毓秀向准親家「永新造船」訂制了一艘大型的戎克船。

  永新謝家看在趙家是准親家的分上,還寬限趙家三分之二的尾款半年後再付。

  沒想到嶄新的戎克船在下水儀式後的當晚竟付之一炬,縱火的居然是慶隆記的船工。那些船工聲稱有其他碼頭工人告訴他們,趙家在新船下水後便會解雇他們,另外聘雇一批新人,因為擔心生計不保,他們才縱火燒了新船。

  趙毓秀受到打擊一病不起,從前總因為父親頂著一片天,他便當個閒散少爺的趙宇佐對慶隆記所面臨的困境也一籌莫展。

  此時,馬鎮方出現了。

  他向趙宇佐提出以結親換金援的要求,無力扛起重擔的趙宇佐猶如見著救世主般一口答應,並要趙宇慶為趙家犧牲奉獻,以此回報父親對她的萬千寵愛。

  趙宇慶一心嫁給謝明潔,又聽聞馬鎮方是個私德卑劣,在那些勾欄瓦舍、秦樓楚館裡廝混的男人,怎肯就範?就在趙宇佐代替臥床的父親向謝家退還婚書的當晚,她以死明志,把自己吊死在房裡……

  是的,趙宇慶在那天晚上就已經死了,如今宿在她這副身軀裡的是來自現代,年已三十,在外商公司擔任主管職的高惠心。

  高惠心只記得那晚她在公司加班,突然一陣頭痛欲裂,她勉強站起,想走到辦公室外求救,可走了沒幾步路就眼前一黑的倒下……

  她猜想,自己是腦血管爆了。這大概是遺傳,她母親也是中風倒下的。

  總之她在趙宇慶身上醒來時已經躺在床上,貼身丫鬟玉桂則在一旁哭,趙宇佐劈里啪啦地罵了她一頓,讓所有人將這件事瞞著,不能讓趙毓秀知道。

  她很快就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心理素質強大的她,也沒太多掙扎就接受了這個全新的命運,這大概是因為她跟趙宇慶有著相似的遭遇吧。

  她的原生家庭本也是富足的,父親繼承了祖輩的田地房產,還開了汽車零件工廠,從小她跟兄姊就是在衣食無憂的家庭中長大。她與兄姊的年紀相差了十歲以上,父母對她這個意外懷上的小女兒也十分寵愛。

  父親車禍過世後,一直在丈夫呵護下過著無憂無慮生活的母親亂了方寸,手足無措。她的兄姊欺負母親天真,連手訛騙母親,變賣了父親留下的田地及老家給建商,過著揮霍無度的生活。

  母親知情後憂憤成疾,中風病倒,只半年時間便在贍養院過世。當時她還在外地讀大學,渾然不知也無力回天。在那之後她與兄姊斷絕關係,決意老死不相往來。

  看著如今的趙毓秀,她便想起自己的母親,慶隆記是趙毓秀跟死去的拜把兄弟一起創立的,這塊招牌代表的不只是成就,更多的是他對故友的承諾。

  想起當年房子被賣,母親在祖宗及父親靈前痛哭磕頭,歉疚自己未能保住田地及老家時的那一幕,她至今揪心。

  當年她眼睜睜看著兄姊將一個家拆到四分五裂,眼睜睜看著母親痛徹心扉……而今,她決定扛了趙宇慶這只火燙的鍋,她要拯救慶隆記,拯救趙毓秀。

  這不只是為了趙家,也為了救贖她自己那顆遺憾、懊悔又受傷的心。

  「惠心,做人要甘願,凡事來了就面對、解決及接受,苦的要吃成甜的,眼淚要流進微笑的嘴角。」

  這些話是她父親告訴她的,她一直記在心上。

  橫豎她就是撞上了,所以就算是註定悲慘的人生,她也要用盡全力活成喜劇大結局。

  嫁人嘛,也沒什麼難的,該怎麼過就怎麼過,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一切……順其自然,相信也能水到渠成。

  只不過馬鎮方為何要這樣折辱她、折辱趙家呢?這門親是他硬從謝家手上搶來的,本該珍貴,卻為何如此輕賤?

  「不哭了?」

  這三個字彷佛又在她耳邊響起,那是什麼意思呢?還是……什麼意思都沒有?

  連著三天,馬鎮方都沒回府,放著趙宇慶獨守空閨。

  旁人對她同情憐憫,可她自己卻是怡然自得,舒心得很。

  馬鎮方上無高堂,旁無兄弟姊妹,這後院裡也沒有妾室通房,也就是說……她沒有公爹婆母得晨昏定省,也沒有大伯小叔大姑子小姑子要應付,更沒有勾心鬥角的對手,這偌大的宅子裡,馬鎮方底下就數她最大了。

  雖說是這馬府的女主子,但主持中饋的大權不在她手上。不過不管事倒好,她每天想睡就睡、想吃就吃,逍遙自在得很。

  第三天回門,馬鎮方人雖不在,卻早早著人給她備了五箱白銀、布帛五十匹、上好白酒三十壇等厚禮,其中還有罕見的洋燈跟東洋來的金箔屏風一套。

  接著,他給她發派了幾輛馬車,讓她風光地回娘家探望父親。

  婚宴上駁了她的臉面,今天卻讓她風光回門?喔,她明白了,婚宴那天洗的是她趙家的臉,今兒添的可是他馬家的光彩。

  他就是要人看見他馬家出手大方闊綽,給的是謝家給不起的,然後讓人覺得趙家毀了跟謝家的婚約,轉而與他結親是聰明且無誤的決定吧?

  返回趙府,大堆人已經等著,看到那幾輛馬車的陣仗,再瞧見車上的回門禮,無不驚呼議論。

  趙宇佐跟江挺秀夫妻倆本是板著臉的,但看見那五箱白銀時四隻眼睛瞬間放光,想是已經忘了那天婚宴上馬鎮方是如何羞辱趙家的吧?她也懶得應付他們夫妻倆,寒暄幾句便去探望仍然臥床的父親。

  趙毓秀的房裡,老僕張四正在侍候著湯藥,聽見外邊的人喊著「小姐回門了」,趙毓秀虛弱地搖搖頭,要張四先將湯藥拿開。

  「爹,女兒回來探望您了。」趙宇慶一進屋就快步朝床邊走去。

  「扶……扶我起身。」趙毓秀喚著身邊的張四。

  「老爺,您還是躺著休息吧?」張四勸著他。

  趙宇慶來到床邊,看著依舊十分虛弱的父親,心裡有幾分酸楚。想到她媽媽生命中的最後半年也是這麼躺著的,她就……

  見她紅了眼眶,張四低聲道:「小姐,老爺最聽您的,您勸勸他吧。」

  趙宇慶眉心一皺,「我爹也不是癱了,何苦讓他一直躺著?」說著,她伸手扶起父親。摸著他的背,熱熱悶悶的,眉頭一皺。

  「我之前就說了,別總讓我爹躺著,時不時把他扶起來坐坐,若腿腳還行就讓他下床,就算在房裡繞著桌子走兩圈也行,這麼一直躺著,沒事都躺出事來了。」

  張四聽著,點了點頭。他家小姐向來不是個說話如此有魄力又能拿主意的姑娘,可自從前些日子定了這門婚事後,好像突然之間……長大了。

  不過,這是好事,嫁人了是該長大的。

  「爹,」她看著父親,神情愉悅,「女兒幫您揉揉腳,可好?」

  趙毓秀頷首,「好……好啊。」說著,他眼眶紅了。

  趙宇慶悉心揉捏著父親那雙因為臥床兩個多月而肌肉萎縮的腿,臉上盡是不舍。

  「慶兒……」這時,趙毓秀濕著眼眶,聲線裡帶著深深的歉疚跟不舍,「爹對不住你,讓你受委屈了……」

  她猜想三天前在婚宴上發生的事情,趙宇佐已經告訴他了,真是個不知輕重的公子哥,明知父親臥床虛弱,居然還把這種事告訴他老人家?

  「爹,女兒沒受什麼委屈。」她一派輕鬆。

  一旁的張四眼底有著憐惜,「小姐,聽說婚宴當天,姑爺邀了那些……」

  「張叔,」她打斷了張四,「不管他邀請誰,都是客人,我才是主角不是嗎?」

  張四微頓,有點驚疑。之前還因為馬家來提親而尋死尋活的人,怎麼如今……雖說這是好事,但她的變化實在讓人驚訝。

  「慶兒……」趙毓秀難掩悲傷,語帶自責,「要不是為了趙家,你就……爹知道你一心嫁給明潔那孩子的。」

  「我與他沒有緣分吧。」她勾唇一笑,「老天爺自有安排。」

  「可是……」趙毓秀想起那天趙宇佐回來之後跟他說的那些事,又一陣心痛難受,「他答應我會好好待你的,卻又……爹是不是害了你?」

  那艘新船沒了之後,慶隆記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原本就積勞成疾的他就這麼病倒了。他臥病在床,有半個月的時間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什麼事都不知道。

  待他稍稍緩過來,趙宇佐就告知他為了讓趙家度過難關,已向謝家退了婚書,並轉與馬鎮方定下婚約。可宇慶那孩子貼心,竟說她願意為了趙家嫁給馬鎮方。

  婚書已退還謝家,他在無奈之下也只能要求馬鎮方親自送來婚書向他下聘,並要馬鎮方當著他的面承諾會善待宇慶。

  宇慶是他們夫妻倆盼了多年才又懷上的,可他妻子余氏卻在生下她半年後便去世了。

  她還不懂得認人就失去了母親,他對她格外疼惜寵溺,從小到大沒讓她受過半點苦,吃過半點委屈,如今卻為了拯救慶隆記,將她「賣」給馬鎮方。

  馬鎮方在那些秦樓楚館裡的風流韻事無人不知,將女兒嫁給他,那與將女兒送進虎口無異,做為父親,他真是痛心且愧疚不已。

  那馬鎮方猶如神兵降世般來到刺桐,橫掃千軍,萬夫莫敵,許多小規模的商家店號都被他吞噬,又因他財雄勢大,有足夠的資本跟其他商家玩價格戰,就這麼活生生擠壓了其他商家的生存空間,包括慶隆記。

  雖說做生意本就是各憑本事,誰的拳頭大誰就能講話大聲,可他不留餘地的行事作風還是頗受爭議。

  說來慶隆記跟馬鎮方的「萬海號」並無生意上的往來,但因為同屬刺桐會館的一員,他曾在四個多月前的年會上跟馬鎮方有過一面之緣。

  馬鎮方身形高挑偉岸,相貌堂堂,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王者般的霸氣,讓人難以忽視他的存在。在那之前,他從沒見過馬鎮方,卻又莫名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

  想想,這事也是奇,宇慶她……終究嫁給了姓「馬」的。

  憶及十六年前死去的故友馬斌,以及他們一家三口人悲慘的命運,他仍感心痛。

  於公,他們是一起創業的夥伴;於私,他們是說定兩家孩子結親的知己。

  他與馬斌齊心合力創辦慶隆記,他負責陸上的商務,馬斌則是負責海上的船務,兩人分工,從不曾生出半點嫌隙。

  宇慶出生後的那一年,可說是他人生中最糟的一年。先是妻子余氏過世,幾個月後馬斌又為了搶救船員死在著火的船上,壞事接連而來,毫不留情……

  在馬斌出事的當晚,他的妻子勞氏與獨子馬安海竟也因家中慘遭祝融而葬身火海。

  勞氏有個遠房表弟在馬斌手底下辦事,可那個人就像個模糊的影子,從來都不清晰,而他也不曾在意過這件事。

  直到辦完馬家後事的某天,他在書房的案上發現一隻被被卷宗賬本壓住的小匣子,那是不屬於他的物品,卻不知什麼時候擱在他案上。

  打開匣子,他驚覺到那是馬斌留下的,馬斌出事那一天的下午曾經來訪,匣子大抵就是當時留下的。

  匣子裡有一封信,信中提到妻子的遠房表弟高福生利用慶隆記的船走私人口,若自己遭遇不測,定與高福生脫不了關係,請他代為照顧妻兒並報官查辦此事。

  這匣子他發現得太晚,錯失了拯救馬斌妻兒的先機,為此他自責又懊悔。他雖隨即報官,可高福生早已不知去向。

  馬斌發現高福生的事並沒有讓妻子知道,也沒馬上報官,想是念在親戚一場,不想妻子心裡難受,才會……一時的仁慈寬宥,就這樣葬送了一家三口的性命。

  報官之後,趙毓秀卻驚覺官府對於此事不甚在意,甚至多次敷衍,加上當時官府實施彈性海禁,多次暗示他明哲保身,以免慶隆記跟趙家遭殃……

  為了家人跟他與馬斌一起創辦的慶隆記,他只能噤聲,可每當午夜夢回想起過去的種種,他仍忍不住悲憤痛心及懊悔愧疚。

  一年一年過去,慶隆記穩定了,孩子也長大了。七年前,在龍溪發跡的謝家來到刺桐,兩家因為生意往來漸漸走近,謝夫人的親大哥是刺桐的把總,也因著其關係及人脈在海務上給了趙家不少的方便。

  一年前謝家主動上門說媒,他覺得謝家二公子也是一表人才,便同意了這門親事。

  「如果你嫁了明潔那孩子,他……他一定會善待你的。」趙毓秀說著,又紅了眼眶。

  那馬鎮方,明擺著是頭狼啊!

  「爹,沒發生的事誰又知曉呢?」她一派輕鬆,語帶促狹,「說不準,我一入謝家門才發現他是個院裡塞滿通房的混賬呢。」

  「可馬鎮方他、他在婚宴上就……」

  「爹,」她打斷了他,臉上不帶一絲悲哀,「您真的不必擔心女兒,馬鎮方在外面或許是有一窩的鶯鶯燕燕,可後院清靜得很。他無父無母,也無兄弟姊妹,我在馬家吃好睡好,日上三竿才下床也沒人管,不知道有多舒心逍遙呢!」

  看她面帶笑意說著這些話,趙毓秀忍不住跟張四互看了一眼。

  「慶兒,你……你這是為了不讓爹擔心,才如此強顏歡笑吧?」他問。

  「絕對不是。」趙宇慶抿唇一笑,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女兒是真的覺得嫁給他挺省心的,爹想想……明潔哥哥上頭除了雙親,還有兩位老祖宗呢!都不說他還有哥哥嫂嫂跟弟弟妹妹,光是要侍候座上那四尊大佛就夠我受的,沒嫁成那真是阿彌陀佛。」說著,她合掌呼了聲佛號。

  趙毓秀跟張四看著她,都愣了好一會兒。

  「老爺,」張四看她不像是在強顏歡笑,便勸慰著主人,「兒孫自有兒孫福,這麼看著,咱小姐是沒委屈。」

  「是沒委屈,你們別瞎操心了。」說著,她笑瞇了眼。

  「對了,爹……」她忽地想起一事要問:「您與馬鎮方過往曾在生意上交過手嗎?」

  趙毓秀搖頭,「不曾。」

  「那除了已經過世的馬世伯,您還認識其他姓馬的人家?」她問。

  馬家遇難時原主未滿周歲,關於馬家的事情全都是從父親那兒聽來的,她對馬家人一點記憶跟印象,甚至是感覺都沒有。

  她的問題讓趙毓秀不自覺地皺了眉頭,「怎麼問這個?」

  「呃……沒什麼。」

  她曾經懷疑馬鎮方這樣羞辱她及趙家是因為跟趙家結過梁子,可這麼聽來,她爹跟馬鎮方及萬海號一點干係都沒有呀!莫非……跟他結仇的是她哥趙宇佐?也不像,趙宇佐的程度不足以跟馬鎮方結下什麼新仇舊恨。

  她還不懂得認人就失去了母親,他對她格外疼惜寵溺,從小到大沒讓她受過半點苦,吃過半點委屈,如今卻為了拯救慶隆記,將她「賣」給馬鎮方。

  馬鎮方在那些秦樓楚館裡的風流韻事無人不知,將女兒嫁給他,那與將女兒送進虎口無異,做為父親,他真是痛心且愧疚不已。

  那馬鎮方猶如神兵降世般來到刺桐,橫掃千軍,萬夫莫敵,許多小規模的商家店號都被他吞噬,又因他財雄勢大,有足夠的資本跟其他商家玩價格戰,就這麼活生生擠壓了其他商家的生存空間,包括慶隆記。

  雖說做生意本就是各憑本事,誰的拳頭大誰就能講話大聲,可他不留餘地的行事作風還是頗受爭議。

  說來慶隆記跟馬鎮方的「萬海號」並無生意上的往來,但因為同屬刺桐會館的一員,他曾在四個多月前的年會上跟馬鎮方有過一面之緣。

  馬鎮方身形高挑偉岸,相貌堂堂,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王者般的霸氣,讓人難以忽視他的存在。在那之前,他從沒見過馬鎮方,卻又莫名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

  想想,這事也是奇,宇慶她……終究嫁給了姓「馬」的。

  憶及十六年前死去的故友馬斌,以及他們一家三口人悲慘的命運,他仍感心痛。

  於公,他們是一起創業的夥伴;於私,他們是說定兩家孩子結親的知己。

  他與馬斌齊心合力創辦慶隆記,他負責陸上的商務,馬斌則是負責海上的船務,兩人分工,從不曾生出半點嫌隙。

  宇慶出生後的那一年,可說是他人生中最糟的一年。先是妻子余氏過世,幾個月後馬斌又為了搶救船員死在著火的船上,壞事接連而來,毫不留情……

  在馬斌出事的當晚,他的妻子勞氏與獨子馬安海竟也因家中慘遭祝融而葬身火海。

  勞氏有個遠房表弟在馬斌手底下辦事,可那個人就像個模糊的影子,從來都不清晰,而他也不曾在意過這件事。

  直到辦完馬家後事的某天,他在書房的案上發現一隻被被卷宗賬本壓住的小匣子,那是不屬於他的物品,卻不知什麼時候擱在他案上。

  打開匣子,他驚覺到那是馬斌留下的,馬斌出事那一天的下午曾經來訪,匣子大抵就是當時留下的。

  匣子裡有一封信,信中提到妻子的遠房表弟高福生利用慶隆記的船走私人口,若自己遭遇不測,定與高福生脫不了關係,請他代為照顧妻兒並報官查辦此事。

  這匣子他發現得太晚,錯失了拯救馬斌妻兒的先機,為此他自責又懊悔。他雖隨即報官,可高福生早已不知去向。

  馬斌發現高福生的事並沒有讓妻子知道,也沒馬上報官,想是念在親戚一場,不想妻子心裡難受,才會……一時的仁慈寬宥,就這樣葬送了一家三口的性命。

  報官之後,趙毓秀卻驚覺官府對於此事不甚在意,甚至多次敷衍,加上當時官府實施彈性海禁,多次暗示他明哲保身,以免慶隆記跟趙家遭殃……

  為了家人跟他與馬斌一起創辦的慶隆記,他只能噤聲,可每當午夜夢回想起過去的種種,他仍忍不住悲憤痛心及懊悔愧疚。

  一年一年過去,慶隆記穩定了,孩子也長大了。七年前,在龍溪發跡的謝家來到刺桐,兩家因為生意往來漸漸走近,謝夫人的親大哥是刺桐的把總,也因著其關係及人脈在海務上給了趙家不少的方便。

  一年前謝家主動上門說媒,他覺得謝家二公子也是一表人才,便同意了這門親事。

  「如果你嫁了明潔那孩子,他……他一定會善待你的。」趙毓秀說著,又紅了眼眶。

  那馬鎮方,明擺著是頭狼啊!

  「爹,沒發生的事誰又知曉呢?」她一派輕鬆,語帶促狹,「說不準,我一入謝家門才發現他是個院裡塞滿通房的混賬呢。」

  「可馬鎮方他、他在婚宴上就……」

  「爹,」她打斷了他,臉上不帶一絲悲哀,「您真的不必擔心女兒,馬鎮方在外面或許是有一窩的鶯鶯燕燕,可後院清靜得很。他無父無母,也無兄弟姊妹,我在馬家吃好睡好,日上三竿才下床也沒人管,不知道有多舒心逍遙呢!」

  看她面帶笑意說著這些話,趙毓秀忍不住跟張四互看了一眼。

  「慶兒,你……你這是為了不讓爹擔心,才如此強顏歡笑吧?」他問。

  「絕對不是。」趙宇慶抿唇一笑,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女兒是真的覺得嫁給他挺省心的,爹想想……明潔哥哥上頭除了雙親,還有兩位老祖宗呢!都不說他還有哥哥嫂嫂跟弟弟妹妹,光是要侍候座上那四尊大佛就夠我受的,沒嫁成那真是阿彌陀佛。」說著,她合掌呼了聲佛號。

  趙毓秀跟張四看著她,都愣了好一會兒。

  「老爺,」張四看她不像是在強顏歡笑,便勸慰著主人,「兒孫自有兒孫福,這麼看著,咱小姐是沒委屈。」

  「是沒委屈,你們別瞎操心了。」說著,她笑瞇了眼。

  「對了,爹……」她忽地想起一事要問:「您與馬鎮方過往曾在生意上交過手嗎?」

  趙毓秀搖頭,「不曾。」

  「那除了已經過世的馬世伯,您還認識其他姓馬的人家?」她問。

  馬家遇難時原主未滿周歲,關於馬家的事情全都是從父親那兒聽來的,她對馬家人一點記憶跟印象,甚至是感覺都沒有。

  她的問題讓趙毓秀不自覺地皺了眉頭,「怎麼問這個?」

  「呃……沒什麼。」

  她曾經懷疑馬鎮方這樣羞辱她及趙家是因為跟趙家結過梁子,可這麼聽來,她爹跟馬鎮方及萬海號一點干係都沒有呀!莫非……跟他結仇的是她哥趙宇佐?也不像,趙宇佐的程度不足以跟馬鎮方結下什麼新仇舊恨。

  「我剛才聽見你跟方掌櫃的談話了。」她義正詞嚴,「你是當家的,卻把決策權丟給方掌櫃,這不是信任他,是你怠惰。」

  聞言,趙宇佐整個人跳了起來,「你都已經是馬家人了,誰准你在這兒指指點點?」

  「要我犧牲的時候,就說我是趙家的女兒,現在倒是撇得乾淨。」她不以為然。

  趙宇佐跟江挺秀被眼前的她嚇得一怔,過往趙宇慶是父親捧在手心上養著的珍珠,當然也有一些小性子小脾氣,不是個能輕易拿捏的姑娘,可現在在他們眼前的她,不只是不易拿捏,那氣勢根本能吃人了。

  「小姑子,你怎麼這麼說話呢?咱……」

  「嫂子,我跟大哥說著正事呢!」她毫不客氣地打斷了江挺秀,然後又直視著趙宇佐,「大哥,以往慶隆記跟這個家有爹扛著,咱們都閒散輕鬆慣了,可如今趙家是什麼處境,大哥的皮還能不繃著點?」

  「你……」

  「慶隆記這塊招牌是爹好不容易安上去的,大哥可別當那個把它卸下來的罪人。」她霸氣地道:「言盡於此,希望大哥你深切反省。」語罷旋身便走。

  「你……你!」趙宇佐未料她會突然給他這麼一頓排頭,一時也沒了主意,只是惱羞成怒地指著背身離去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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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結下娃娃親

  馬安海捱在搖籃旁看著小女嬰,閉著眼睛的小女嬰扁了小嘴哇地哭了起來。

  「唉呀,馬少爺您可別又弄哭了咱家小姐呀!」奶娘滿福趕緊湊過來,伸手輕輕安撫著搖籃裡的趙家小姐。

  馬安海露出困惑的眼神,看著在滿福安撫下慢慢歇了哭聲的小女嬰。

  這是他今天第三次「弄」哭她了,說是「弄」,他其實沒碰她一根頭髮,就只是捱在搖籃邊看著她,她便哇哇大哭。第一次第二次還能說是湊巧,可他好奇地再試一次,她還是哭了,大人們還說她是個乖巧的小娃兒,好吃好睡很少哭呢!

  「安海沒有弟弟妹妹,很是好奇呢!」說話的是馬斌的妻子勞氏,馬安海的母親。

  「小妹妹是不是不喜歡我?老哭。」馬安海退後幾步,遠遠看著搖籃裡的趙家新成員。

  「若是這樣,你以後可得對她好一點,她才會喜歡你。」勞氏語帶促狹。

  今日,刺桐趙府正在歡慶著小千金的滿月之喜。

  這女娃兒是趙毓秀的妻子余氏痛了三天,險些沒了性命才生下的,距離上次她生產已經過了七年。餘氏身子虛弱,每次懷孩子總是千辛萬苦,生孩子更是九死一生,雖然經過一個月的調養,還是體虛氣弱,難得下床。

  趙府有弄瓦之慶,拜把兄弟馬斌當然領著妻兒前來與宴。

  勞氏一直想有個女兒的,可惜生下馬安海後就一直未能懷孕。她起身看著搖籃裡的小女嬰,臉上有著慈愛的神情,「這孩子長得真好,以後必然是個小美人。」

  聽著勞氏的讚美,趙毓秀跟餘氏一臉開心。

  「對了,」勞氏像是想起什麼,問道:「咱兩家之前說的還算數吧?」

  她這一提,馬斌也記起來了,「是呀,趙弟可還記得我們之前提過的事?」

  趙毓秀當然記得他們之前說了什麼,可……真的要?

  餘氏疑怯地問:「這娃兒跟安海足足差了十歲,怕是要誤了安海的終身大事……」

  餘氏懷胎不易,在生下長子趙宇佐之後也曾經沒了兩胎,所以懷上這胎時內心十分忐忑。

  當時為了給大家一個念想跟希望,馬斌便對趙毓秀提議若是生下兒子,就讓他們結為異姓金蘭;若是女兒,便結為同心夫妻。

  趙毓秀跟馬斌是知心的拜把兄弟,若兩家能親上加親自然再好不過,但擔心誤了馬家香火,女兒出生後趙毓秀也不敢提起。

  「怎麼會誤了?」馬斌爽朗地笑了,「這小娃兒長到十五、六就能嫁人,那時安海也不過才二十五、六,正是成家之時。」

  「是呀。」勞氏一笑,續道:「這媳婦……我可是要先定了!」

  「既然如此,那麼咱們就先交換信物吧?」趙毓秀說著,取出隨身的白玉同心結,「這是我隨身之物,就交給安海吧。」話罷,他將白玉同心結遞給馬安海。

  馬安海看著父親,像是在徵詢他似的。

  馬斌頷首一笑,「安海收下吧,你可得好好保存,將來若想娶得美嬌娘就得靠它了。」

  十歲的馬安海接下趙毓秀的白玉同心結,妥當地塞進自己的腰間暗袋。此時的他對於成家這件事是半點心思都沒有的,只尋思著小女嬰為何獨獨在他靠近時會哇哇大哭。

  勞氏也取出自己隨身帶著的雙鵲戲雲玉扣輕放在小女嬰的胸前,柔聲說道:「這是我出嫁時娘親交給我的隨身之物,是件吉祥的老東西,就當是我給准媳婦的見面禮吧。」說著,眼神溫柔地看著繈褓中的女嬰,笑說:「丫頭,你是我們馬家的媳婦囉!」

  定下兩家的婚約,四人相視而笑,臉上滿溢喜樂。

  「對了,」趙毓秀以徵詢的眼神看著馬斌,「大哥,這娃兒還沒起名呢,大嫂出身書香門第,知書達禮,不知是否願意為她起個好名?」

  聞言,馬斌又驚又喜,「賢弟若不嫌棄,自然是好。」

  「大嫂,有勞了。」趙毓秀拱手一揖。

  勞氏端詳著繈褓中的娃兒,思索了一下,「弟妹千辛萬苦、九死一生,總算生下了這漂亮的娃兒,祈望往後否極泰來,家有餘慶……如今趙家這輩是為『宇』字輩,那麼就為她取名為宇慶,如何?」

  「宇慶,趙宇慶……」趙毓秀念了念,覺得順口又吉祥,甚是滿意,「那就為她取名宇慶吧,謝過大嫂!」

  勞氏看著一旁的餘氏,「弟妹覺得如何?」她是孩子的親娘,總得她喜歡這個名字那才行。

  「這名字甚好,謝謝大嫂。」余氏是性情溫順的女子,以夫為天,丈夫說定的事她都沒有異議。

  勞氏笑視著小宇慶,逗著她,「宇慶,我可愛的兒媳婦……」

  或許是餓了、尿了,渴了,也或許是屋裡人多吵雜,小宇慶突然五官一揪小嘴一噘,哇地哭了起來。

  「唉呀,哭了,該不是餓了吧?」滿福湊了過來,試著哄她哄,可這回連滿福也不靈了。她將小宇慶從搖籃裡抱起,搖啊晃地哄著。

  馬安海看她哭個不停,突然安心了。

  啊,看來不是他的問題,她不是因為他靠近才哭的呢!

  他再度好奇靠近,看著那張漲紅包子似的小臉蛋,下意識伸手去碰觸她的小手。

  突然,小宇慶不哭了,用那小小的、可愛的小手抓著他一根手指頭,像是抓住浮木似的安心了。

  「咦?」餘氏笑道:「咱們宇慶不哭了呢!」

  「可不是?」滿福笑視著馬安海,「許是知道馬少爺是她未來的夫君,安心了呢!」

  「唷!這麼看來……」勞氏一笑,「敢情這夫君,小宇慶可滿意了。」說罷,她輕搭著馬安海的肩膀,慎重其事地道:「安海,你以後可不能虧待小宇慶呀!」

  馬安海看看母親,再看著緊握著自己一根手指頭的小宇慶,臉上漾著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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