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曦《弄蝶》

茉曦 - 弄蝶

虞蝶飛----  一個無父無母的賞金刺客,
誰給她錢,她便為誰賣命。  
一次失敗的意外,讓她失了記憶,也開了心房。  
在他設下的情咒下,她漸漸沉淪,無怨無悔地付出一切;  
怎知,他只把她當作爭權奪利的犧牲品而已……  
巽禎----  邪肆的他,漫不經心的眸光,從不曾真正在乎過誰。  
好心收留她,只因自己太無聊;一再逗弄她,只因她的反應太好玩。  
可這小妮子竟想離開他!不,他不准,游戲還未結束呢!


【出版日期】1999-10-00
許卿長安

后記

  几乎,每個讀者大人都喜歡我的古代故事。

  但對我而言,古代、現代可說無甚分別。我在乎的是每本書給我的感覺,只要信手拈來,能讓我看了情緒波動便足夠了。各位不也是因為這原因,才喜歡我的書嗎?

  我愛《懺情狂君》的古代凄美結局;

  我愛《冰戀》中男、女主角的個性;

  我愛《戲戀》里的溫柔情境;

  我愛《胭脂淚》里女主角苦戀的心情。

  也許,當你們拿到書時,便迫不及待地想趕快看完,而忽略了作者刻意經營的詞句、情境及氣氛。如果真是如此,你們鐵定會嫌《胭脂淚》沉悶,《戲戀》不夠味。但如能慢慢感受、細細体會,有一天,當你已忘了所有的劇情,但仍會有些悸動留在心底的。

  我曾問自己,我每一字每一句都再三琢磨、推敲,寫得很辛苦,但讀者大人們是否真有注意到我的用心?

  所以這次,我決定改變筆法,不再刻意去描繪雕琢,改用較平實的文句來表現,希望你們看了,能給我一些比較意見!
許卿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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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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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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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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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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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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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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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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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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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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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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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眼前的路,不斷地向前延伸,天上的星,一顆隱沒又一顆浮現,風中,一輛錦麗豪華的四驅馬車,搖搖擺擺地前進。

  輕風揚起了馬車上的小簾,銀白的月光趁隙灑了進去,貪戀地拂照在虞蝶飛絕色的臉龐上。

  一根修長的指沿著月光的邊緣,輕撫在柔細的肌膚上,虞蝶飛合上的眼睫仍舊沉睡,只有眉間微微地輕擰起,顯示不歡迎任何的打擾。

  闇黑的馬車內,一對比銀月還晶亮的黑眸凝著虞蝶飛,帶著笑意的薄唇優雅地彎起一道弧。

  巽禎收回惡意侵略的長指,身子低俯,挺直的鼻尖輕搔著虞蝶飛的頰骨,深嗅著她的發香。

  他不否認,第一眼瞧見虞蝶飛時,自己的確非常驚訝,她的臉龐和表妹扶搖相似得令人難以辨識。

  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柔荑,指尖磨蹭著那長年握劍的粗繭,這些年,在江湖上闖蕩,當個為錢賣命的賞金獵人想必不好過吧!手都被劍給磨粗了,不知她的心是否也因江湖險惡而給磨得剛烈,他慵懶地托起腮,銳利的目光化為漫不經心的笑謔。

  呵,兩張相似的容顏下,卻藏著截然不同的性子。

  扶搖柔順卻又聰穎得像只貓,而她呢?是只隨時戒備的小獸。

  在她刺殺應君崴時,臉龐上的殺意像朵美艷卻又噬血的芙蓉,炫亮了他的眼,挑動了他的心,勾起了他征服的欲望;所以,他要她,要她把臉上的殺意全化為對他的愛意,心甘情願地臣服于他。

  幸好她行刺未成,幸好她失去記憶,他才能不費力氣地捉到她這只不馴的小獸。不過,這應兄著實不懂憐香惜玉,廢了她武功后,竟還毫不猶豫地出掌狙殺;幸好,他及時的出現,救了她一條命,否則這人世間,豈不又失去了一個絕色的紅顏!

  沉睡中的虞蝶飛,倔傲的眉間還殘留著些微的殺氣,但這股殺氣無法掩藏她絕艷的姿容,反使她更增一絲別的女人所未有的魅惑。

  如果真讓她一輩子當個賞金獵人,就真的太可惜了,活生生的辜負了一張比花還妍麗的臉龐!

  巽禎笑笑地看著懷中的美人儿,這般美艷的女人本就應該鎖在男人的懷里,任男人呵護寵愛才是,他決定將她納為自己的女人──為了滿足自己獨占的私欲,為了馴服這野生翩飛的蝴蝶!

  俊美異常的臉龐上,散逸著魅惑的氣息,比之正氣凜然的節士,他是邪惡的、墮落的,長期的養尊處優及祖蔭讓他不需汲汲追求于名利權祿;他學不來衛道人士的正義,也硬不下心腸如應兄般,只好自己去尋找些刺激,否則他平淡的日子還真難熬,巽禎自嘲地笑忖。

  不過,以后他的生活應是精采万分!她失了記憶,但眼底卻總閃著一股倔强及不服輸的光芒。就是這性格深深地吸引了他,讓他有了征服的意願。

  對著虞蝶飛的芙蓉臉,他輕佻地吹了口氣,想來,他無聊枯槁的生活將因她的加入而變得有趣些。

  雨,忽然打了下來,天上的星被烏云所掩蓋,雨打在馬車頂上,發出了叮叮咚咚的聲音。

  虞蝶飛被這突來的雨聲所驚醒,睜開了睡意蒙眬的大眼,不意,卻對上一雙帶笑的黑眸。

  她怔然地眨著眼,只覺得眼前的男子有些面熟,卻恍惚地記不得他是誰?“你是誰?”虞蝶飛的眉心輕擰,開始在男子的懷中掙扎。

  “蝶,你怎可忘了我?”巽禎執起她的手,無比傷心地問道,憂傷的黑眸下邪肆正伺機而動。

  “巽禎!”虞蝶飛咬著牙說出這個日夜糾纏著她的名字,她怎忘得了!自他倆在應府相見后,眼前這個男人無論何時何地,一再提醒她,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是他的女人,只要她否認,就拿一雙受傷的眸子望著她,活似她辜負了他的一番情意。

  就如同此刻!虞蝶飛惱怒地抽回自己的手,別開眼,不理會他受傷的眸光。

  她雖失憶,可並不表示她會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她要真是他的女人,何以他的靠近,帶給自己的是全然的陌生感覺?眼前的男人太危險,太懂得掌握她的情緒,她已好多次被他溫柔的表象所蒙騙,而柔順地靠在他懷中,直到清醒時,才恍然自己曾有的迷惑。

  “你終于記起我了?”巽禎怎會不懂她內心的曲折,這些天的相處,她的性子,他已掌握了八分,何時該收該放,他應付由若。

  “忘得了嗎?你一再提醒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是你的……”衝口而出的話猛然停住,她的大眼瞪著他,差點落入他設下的圈套。

  “怎麼不繼續說下去,承認你是我的女人,真有這麼難嗎?”他的黑眸轉為黯淡,一副憂郁心傷的樣子。

  為何每次望見他痛苦的眸子時,她總會出現難以否認的心亂,虞蝶飛無法解釋自己的心情,她想假裝無動于衷,卻發現她做不到。

  “你別再說了。”虞蝶飛別過頭,逃避他的視線,她將手伸到馬車外,想藉著雨水衝散在体內奔竄的煩躁。

  “蝶,我不惱你對我的冷漠,都怪我沒及時救你,讓你受了那惡人一掌,失了記憶,你才會記不住我們曾有的一切。”巽禎幽幽地嘆了口氣,哀傷的長睫遮住了漂亮的黑眸。

  應兄,稱呼你這堂堂的大將軍為惡人真是失禮了!巽禎隱藏在陰影下的黑眸閃過一絲笑謔。

  聽見他受傷自責的語氣,虞蝶飛懸在馬車外的手緊擰成拳,就像她的心一樣地緊繃。

  “我……我又沒說我不承認,只是我真的記不得了。”虞蝶飛攢著眉,對他的哀兵政策,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張開掌心,接著隨風而來的雨水,殊不知早已悄悄打開的心房也接著他釋出的万般情意。

  “沒關系,只要你不急著否認,我一定可以讓你完完全全地記起我。”巽禎拉回她懸在車外的手,用衣袖輕輕擦干虞蝶飛手中的雨水。

  他的舉止輕柔,他的態度憐惜,虞蝶飛怔怔地任他擦著手掌,即便她失了所有的記憶,也能感受到他指間傳來的情意。

  這一切是真的嗎?眼前的這個男人真愛著她,他們真是一對愛侶嗎?無數的疑點,讓她不能全然相信他的話,可這時,她的心底卻隱約傳來一個聲音,就當做是真的,又何妨?真有一個愛自己至深的男人,難道你不想要嗎?為何要急著否認,給他,也給自己一次機會吧!

  所以,虞蝶飛屈服了,再一次地沉溺在巽禎灑下的情咒中,荒蕪的心中存進了首次的記憶,開出了第一朵紅花,那是一個男子,一個有著邪魅氣質的男子所灑下的種子。

  暗沉沉的房內,虞蝶飛臥躺在錦緞的大床上,夜晚的寒意從未闔上的窗欞間滑入,她愈加瑟縮著身子,像只受凍的小動物,想減少拂上身体的涼意。

  突然之間,靈動的美眸倏然張開,不安的驚惶取代身体上的寒冷,隱在体內的警戒慣性地繃緊,虞蝶飛仔細地環顧黑暗的四周,卻不知身在何處。

  無邊的黑暗包圍著空洞的房內,窗外昏暗的月光,恍若是天地間唯一的光明,虞蝶飛像是一抹孤影,陷在黑暗的泥濘中,無法逃出,她心一凜,狠狠地咬住下唇,不露出絲毫的怯懦。

  不再留戀錦床上的暖被馨香,虞蝶飛纖足一伸,便欲下床。
突然,清亮的女音響起,霎時室內的燭火迅速地驅走黑暗。

  “虞姑娘您醒了,您已經睡了整整一天了。”

  乍放的光明讓虞蝶飛的瞳孔緊縮,她眯起眼望向來人。

  “來,這是姜湯,你先喝下。”杏儿手拿著托盤,圓臉上的黑眼目不轉睛地看著虞蝶飛。

  “這是哪里?”虞蝶飛戒備地望著她,防御的心不曾稍作松懈。

  “這里是巽禎爺的府邸。”杏儿端起姜湯遞向虞蝶飛,圓圓的眼仍是牢牢地盯著她。

  巽禎?一雙邪魅的黑眼猛地閃入虞蝶飛的腦際,她擰起眉,憶起了那凝笑卻灼熱的視線。

  陌生不熟悉的戰栗隨著奔放的血液流竄到虞蝶飛的四肢百骸,她擰緊拳,想趕走腦中那俊美至極的男性臉龐,卻反被那睨笑的黑眼纏得更緊、更無力。

  “虞姑娘,您怎麼了?”杏儿不解地看著她潮紅的臉龐。

  虞蝶飛搖頭,由杏儿手上接過姜湯,布在手上的一層寒意立即被暖烘烘的瓷杯給化去,她把瓷杯偎近頰邊,心滿意足地嘆了一口氣。

  盡管虞蝶飛舒服地微眯起眼,警覺的性子仍是不忘打量著房間四周,在風中跳動的燭火,閃爍地映出窗外橫橫條條的樹影,她的眼緩緩移向屋中一張極大的檀木椅上,再移到她床上的錦被,這房內布置得麗雅高貴,在在顯示這儿絕非一般的尋常人家,這項認知讓她蹙起眉頭。

  “好像……真的長得好像……”杏儿不由自主地將腦中浮現的女人身影,與眼前的女人相疊,難怪,剛剛一進門就覺得虞姑娘似曾相識,原來如此……

  “什麼?你說什麼?”沉浸在自個儿思緒中的虞蝶飛,沒有聽清楚杏儿的話。

  杏儿這才驚覺自己竟將腦中的想法說出,她捂住口搖搖頭,掩飾地露出個微笑。“沒什麼,只是杏儿自言自語罷了,虞姑娘,不知您還有什麼吩咐?”

  她搖搖頭,喝了一口姜湯,辣燙的汁液暖了下腹部。

  虞蝶飛將喝完的瓷杯遞給杏儿,整個人縮回暖被中。

  昨夜的雨水好冷,坐在轎子里的她仍被冰沁的涼意透入涼薄的衣裳,就在她四肢凍得麻痹之際,一雙溫暖的臂膀適時地圈抱住自己,她的身子不由得偎近身后的 熱源,直到她几要融化之際,蒙眬的眉眼在瞥見身后那對睨笑的邪眸時……虞蝶飛微閉的大眼霍地圓睜,她身上的衣服不是自己的!

  “這衣服?”她扯著身上寬松的男子服飾。

  “巽禎爺的,昨天爺帶回你后,你全身凍得跟冰棍似的,在大夫來看診前,爺先替你換上的。”杏儿說明道。

  “他人呢?”虞蝶飛口氣不善地問道。

  “爺出去了,還沒回……”回廊的腳步聲,讓杏儿口中的話停頓下來。

  “爺回來了。”杏儿小聲地朝虞蝶飛說道。

  巽禎長腳跨進了門檻,被風吹揚起的長發,不馴的拂貼在他的臉頰上,為他增添狂野的邪魅氣息。即使早已見過他,但虞蝶飛仍是被他泓亮眼底的幽幽冷光給震懾住,她順眼而下,來到他挺直的鼻梁、薄削的唇,虞蝶飛凝住呼吸,長睫瞬也不瞬。

  她仿佛看到了最俊美的神祇降臨到面前。

  巽禎高大的身軀突地晃了下,杏儿忙不迭地上前扶住他。

  他醉了,虞蝶飛意識到。

  扶著爺的杏儿可以感受到爺披散的長發拂上她的肩頭,她的臉臊紅得像熟透的紅茄,扶住他的手臂不禁微微顫抖著。

  走了几步,巽禎的腳步踉蹌了下,偉碩的軀体整個往床上仆倒。

  虞蝶飛來不及躲開,結結實實地被他的身軀壓個正著。

  杏儿著急地趕忙要扶起他。“爺,您摔著了沒?”

  身下的軟馥讓巽禎舍不得移開身体,他咕噥一聲,合上的星眸沒有睜開的打算。

  “熄火。”巽禎抬起手擋住刺眼的光。

  杏儿聞言,立即趨前滅了燭火。

  幽闇的黑暗忙不迭地取代光明,只剩窗外的一輪明月提供著微弱的黃暈光澤。

  虞蝶飛的四肢都被他鋼鐵般的身子給覆住,從沒和男子的軀体如此親密接觸過的她,慌亂得想擺脫身上的重量,可無論她如何使力,巽禎仍未曾移動分毫,她肺里的空氣都快被他擠壓出來了。

  “爺,我去煮醒酒茶,給您解酒,您稍等。”杏儿站起身,急急的小碎步移向門口。

  “不用了,你下去吧!”巽禎低沉卻不容拂逆的語音飄向杏儿的耳際。

  杏儿在門邊停住。“是。”緩緩地拉上門。

  虞蝶飛怔怔地看著杏儿離去的背影,喉頭倏地發緊,幽靜的房間內只剩下她和趴伏在她身上的男人,暈黃的月光破窗,照拂著兩人糾纏不清的身子。

  曖昧的氣氛激起她体內女性的自覺,虞蝶飛不知所措,只得將迷惑化為惱怒。“移開你的身子,你壓得我好難過,我快不能呼吸了!”她掙扎地抽出被他壓制的手臂,皺眉地推著巽禎的寬肩。

  “唔,不能呼吸?我可以給你新鮮的空氣。”巽禎邪肆的黑眼鎖住她,帶著酒味的男性氣息縷縷地噴向她,輕佻地將冰涼的薄唇印上她的。

  虞蝶飛全身頓時陷入一片火熱中,迷離的思緒隨著他的唇瓣搖擺不定。

  他變了,昨日眉宇攏著一層心傷的男人不見了,轉化成一個侵略危險的狂徒,到底哪個才是他,虞蝶飛看不清,也認不出。

  或許,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邪魅而危險,玩弄她的情緒,掌握著她的一切。

  她掙扎,在狂風巨浪的火熱激情中掙扎,在他蠱惑的眸光中煎熬,他不放,一直到他心滿意足,肆意掠奪后才結束了唇舌纏綿的一吻。

  巽禎滿意地看著虞蝶飛腫脹的紅唇,他挑起她精致的下巴。“還要空氣嗎?”

  炫目的火焰霍地被冷水澆熄,虞蝶飛臉頰酡紅地揮開他放肆的手,一雙晶瑩明亮的大眼不瞬地和他對望。

  “你說過不再否認我們的關系的。”巽禎支起頤,身子慵懶地側躺在她身旁,不羈的長發垂落在床上,薄唇抿著性感的笑意。

  虞蝶飛孤挺的眉睫擰起。“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她質疑道,怒潮開始在眼中蔓延。

  這一路上,他不斷地提醒她是他的女人,是她的救命恩人,難道這具身子才是他的最終目的,他那雙邪魅的眼,唇邊可惡的笑痕,仿佛在昭告自己逃不出他掌心似的,她真的受夠了!

  盡管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但他帶笑的眼終于成功地惹惱她,原先的感激被憤怒和失望所侵占。

  哼,所有男人的最終意圖,全在侵占女人的身子,男人的劣根性永遠藏匿在內心深處,只要有機會,便會張牙舞爪的破浪而出。虞蝶飛潛藏在心中的惡劣印記絲毫不隨失去的記憶而流失,她燃著怒焰的眸子不屑地顯露她對男人的看法。

  “怎麼,對我失望啦?!”巽禎似笑非笑地瞟著她。

  “沒有期望,哪來的失望。”虞蝶飛極力忽視殘留在口中的那股混著酒味的男性氣息,倔傲地說道。

  “忘恩負義的小騙子!”巽禎罩上一層酒意的黑眼譏笑她的强自鎮定。

  “我沒有求你救我!”受不了他嘲諷的目光,虞蝶飛倔强地喊道,她雖忘了所有的事,可她根本不相信自己曾對眼前的男子開口哀求過。

  “可我已經救了,這該如何是好?”他逗著她,像戲耍一只毛皮豎立的怒貓。

  “那只好委屈你這次做白工了!”灼亮的怒焰几乎要噴出她的眼瞳,虞蝶飛冷哼一聲,細致的足踝伸下床鋪。
  
  “等等。”巽禎墨漬的眼眸閃過一道邪光,就像流星划過天空般的迅速,來不及捕捉便消逝無蹤。

  虞蝶飛不耐煩地偏過頭。“還有何貴事?”

  巽禎定定地瞧著她的臉龐,焦灼的目光几要將她烙進眼瞳,忽爾,他嘆了口氣,長密的睫毛垂下,覆住了他的眼。

  虞蝶飛沒有遺漏他眸底的悲哀,她的心被他臉上不經意顯露的悲傷給愣住了,那股淡淡的哀愁定住了她的身軀。

  他怎麼了?為何剛才還不可一世的男人,瞬息間,挺拔的眉宇竟籠著一層無助。

  是什麼緣故讓他這種傲視群倫、邪魅俊美的男人蒙上一層不該屬于他的悲傷?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力量?虞蝶飛發現自己的心正被嫉妒劇烈拉扯著。

  “你沒事吧?”虞蝶飛無法再正視他臉上的凄迷,她的貝齒咬紅了下唇。

  怯怯伸出的纖手輕觸到他臂膀的剎那間,巽禎的大手准確地擒住她的柔荑,雄健的雙臂立刻將她拉入懷里。

  他醉了,鼻間的酒味讓虞蝶飛腦中警訊大響,理智告欣她要推開身前這個危險的男人,可當她的手一抵上他寬厚的肩,力氣卻怎麼也使不出來。

  “讓我抱一下,一下就好。”察覺懷中人儿的輕微抵抗,巽禎溫柔地低語安撫,他輕柔地擁住虞蝶飛,仿佛擁住的是他最寶貴的東西般。

  虞蝶飛停止了掙扎,她靜靜地靠在巽禎的懷里,他話里的懇求,讓她狠不下心推開他。

  巽禎的唇再次俯下,他輕憐蜜意地吮著她的紅唇,强健的身子將她困在身下。

  虞蝶飛無助地抓緊身下的錦被,迷亂的眼看著巽禎渴求的唇逼近了她的頸項,留下灼熱的記號。

  虞蝶飛半醉的星眸,對上巽禎濃烈的眼光,他黑潭雙眼里不顧一切的狂烈深深吸附住她,她的心被那股熊熊的火焰給燒毀了。

  從窗子泄進來的月光灑在他俊美的側臉上,她著魔似地伸手俯上他的臉龐,巽禎偏過頭,性感的唇含住她的指,深吮舔舐,激烈的顫麻迅速引爆一觸即發的熱焰。

  醉了,醉了,他醉了,她也醉了,他醉在濃郁的酒中,而她卻醉在他不經意泄漏的柔情里。

  兩人肌膚上都滲出了細微的汗珠,巽禎再也無法忍住身下的灼痛,他悶哼一聲,迅速褪去了兩人不整的衣袍,滾灼的昂然刺穿了她。

  一波又一波的强烈衝刺,她的身体仿佛要被貫穿一般。

  歡愉喜悅几近臨界點,兩人骨頭里的骨髓似乎都融化了,强烈的歡愉迅速攀上巔峰。

  虞蝶飛疲憊卻又無比愛戀地摟緊身旁熟睡的男人,她不知道自己的情感竟來得如此洶涌濃烈。是渴求溫暖的緣故嗎?還是壓抑已久的情感,一決堤,就將自己淹至滅頂?

  她累了,不願再去想那些煩人的事,臉龐偎近了那片寬闊的胸膛,虞蝶飛漸漸沉淪在他給予的溫暖中。

  此刻的虞蝶飛是幸福的,因為她不知道,今日所有的一切,全是巽禎的游戲。酒,從來不能驅策他的意志,不經意的溫柔及語中泄漏的悲哀,說穿了,全都只是為了掠奪她純潔的身子及心甘情願的順服。

  呵,被男人蒙蔽的女人是最幸福的。
許卿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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