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妮《小老婆家規》【新鮮家庭2】

芳妮《小老婆家規》【新鮮家庭2】

他有缺胳臂斷腿?沒有;他有醜到難以見人?沒有!
事實上,每個女人見到他,個個都想爬上他的床,
而她,曾是他飯店的小小員工,還和他有過一夜激情,
卻急著和他斷得一乾二淨?!
他堂堂總裁可不是白混的,主動關心和不時問候,
終於逮到機會讓她欠他一份恩情,
在知道帶著小孩的她是「單身」,而她明明對他也有好感,
他當下要求兩人正式交往,最好她能嫁他為妻,
但她卻拒絕了,勉強同意當他的小老婆,還列了一大堆規定,
不准公開他們的關係!不准再給她金錢援助!
而且不准他接近她的小孩!
沒關係,這些不平等條約他全接受,但她得接受他的寵愛,
雖然明著答應她,暗地裡仍偷偷跑去和她小孩培養感情……


【出版日期】 2009年05月06日
許卿長安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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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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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許卿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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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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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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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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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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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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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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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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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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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卿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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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Lisa,告訴所有一級主管明天早上八點準時開會。”低沉的聲音在寬敞華麗的客廳中揚起,充滿著威嚴感。

  “是,總裁。”秘書Lisa必恭必敬的回應,一雙眼睛卻忍不住老往坐在沙發上的老闆身上溜轉。

  眼前的伊介均有張俊美帥氣的臉龐,濃密的雙眉下方是一雙銳利炯亮的黑眸,深幽幽的見不到底,所有情緒都隱藏在那兩扇卷密的長睫毛之下。

  他是伊氏集團的總裁,也是伊氏家族這一代唯一的繼承人,從小就在家族的刻意培養下成長,不但外表出色,氣質非凡,而且身材挺拔一除了那微跛的右腳,他幾乎是找不到一絲缺點的完美男人。

  更重要的是,他完全沒有豪門世家子弟幾乎都會有的風流習性。

  從她跟著他做事以來,還沒看過他跟哪個女人傳過緋聞或談過戀愛。

  每天他的生活除了工作還是工作。

  真是教人幾乎要懷疑他會不會是……Gay啊?不不不,她怎樣都不願意想到這方面去,否則還真是暴殄天物,可惜呀!

  “還有,取消我後天的行程一不,這個星期所有的行程都取消,幫我訂明天到上海的機票。”伊介均繼續道。

  “呃,好、好的。”Lisa趕緊收回飛馳的心緒,認真記錄老闆的交代,可隨即覺得不對,小心詢問:“請問總裁,這個星期的約會都取消嗎?”

  “有什麼問題?”他挑眉反問。

  “伊老先生指示後天有個飯局絕對要出席。”她怯怯的覷著老闆。

  果然。伊介均的眉頭擰起,聲音也更沉了些,“照樣取消。”

  “可是——”Lisa的下文在他的瞪視下又咽了回去。

  “就這樣,你先回公司吧。”他淡淡的道,站起身子往吧台走去。

  “那我先回去了,再見。”Lisa微微欠了欠身,快步離開。

  伊介均拿起瓶紅酒仰頭灌了口,深鎖的眉頭才稍稍舒展了些。

  “喂,紅酒不是這樣喝的吧。”帶著笑意的聲音自門口傳來,跟著走進來一個較為矮壯的男人。

  “你來啦?”伊介均睇了好友一眼,又灌了口酒。

  “怎麼了?心情不佳?”喬至高好奇的挑起眉,走上前自他手中取走了酒瓶,悠哉的將酒倒入酒杯,搖晃了下才輕囁。

  “老頭不知道在異想天開什麼,突然要我參加什麼相親派對。”伊介均悶聲回道。

  “這有什麼好訝異的,伯父伯母想要你結婚已經想很久了,偏偏你都三十歲了,卻連個女朋友都不交,也難怪他們心急了。”喬至髙分析。

  “我沒時間。”他淡淡地道。

  “拜託,只要你願意,哪可能會沒時間交女朋友?”真是個爛藉口。

  “我很忙。”伊介均走向沙發坐下,打開電視看著財經新聞。

  “我真搞不懂,憑你伊介均,要怎樣的女人沒有?怎麼你偏偏就是一個都看不上眼呢?”喬至高跟著走到客廳,坐在單人椅,蹺起了二郎腿,“像鄉園金控千金柳芳蘭,人長得美,個性也不差,跟你們伊家也算門當戶對,你偏偏不給人家好臉色,真是造孽喔。”

  他扯扯唇,不置可否的道:“她是很好,但是不適合我。”

  “不適合?我真懷疑有哪個女人你會覺得適合的。”喬至高翻翻白眼調侃。

  哪個女人啊……

  忽地,一個模樣清秀俏麗的女子容貌閃過伊介均的腦海,來得這樣莫名,讓他情不自禁的眨了眨雙眼,試圖想“看”清楚那浮現在腦中的容顏,但才眨眼卻又消失於無形,只留下一片漆黑。

  他怔怔的愣在原地。

  這張臉已經不是第一次竄出思緒浮現眼前,讓他驚愕了。

  有時是在夢裡,有時是在行走間,有時又是在談話進食時,無聲無息的飄然而來,又飄然而去。

  她是誰?為什麼彷佛在他腦中生了根似的,三不五時就冒出來霸佔他的思緒?

  又為什麼每次一想到她,他的心就一陣酸楚擰痛,久久無法自己?“你幹麼?突然發起呆來不講話?”喬至高皺眉,擔心的間:“是車禍的後遺症又作祟了嗎?”他指的是好友的頭痛。

  “沒事。”伊介均搖搖頭,一臉狐疑的道:“我只是又看到‘她’了。”

  “‘她’?你是指你的夢中人嗎?”他馬上領悟。

  “何止夢中,簡直就要如影隨形了。”伊介均不禁自嘲。

  “會不會在你車禍之前,曾經認識過這樣的女人?”喬至高側頭猜測,畢竟他跟伊介均的交情是在他車禍後到美國修養才開始的,所以對於車禍前的伊介均,他並不是十分瞭解。

  他只知道五年前那場車禍讓伊介均整整在醫院住了大半年才出院,除了身體上大大小小的疤痕,還有那只微跛的右腳之外,什麼都沒有留下一包括他的記憶。

  “我身邊沒有這樣的朋友,如果有,我想應該會有些蛛絲馬跡。”

  依照她出現的頻率來判斷,他們似乎交情不淺,但是在他的生活中,卻沒有任何關於那個女人的絲毫痕跡。

  “我想是我撞壞腦袋了吧。”伊介均自嘲的淺笑。這也算是事實,否則他就不會失去記憶,又常犯頭痛了。

  “最好是這樣,我還沒看過一個腦袋壞掉的人可以管理這麼龐大的企業集團,而且還日進鬥金的呢。”喬至高打趣道:“我倒覺得那個女人說不定是你上輩子的情人,這一撞,倒把前世的記憶給撞出來了。”

  “是嗎?那我想我前世跟她應該是一場苦戀吧。”他苦笑,否則那雙剪剪雙眸怎麼會讓他揪心得難受。

  “怎麼說?”喬至髙不禁好奇提問。

  他搖搖頭,轉移話題道:“對了,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找我有事?”

  “找你打高爾夫算不算有事?”喬至高哈哈笑道。

  “你的話應該還沒說完吧?”伊介均咧了咧嘴。

  “哈哈,找你打高爾夫球,順便談談澎湖那塊地的事情。”喬至髙的眼中閃爍著生意人的光芒。

  “我就知道沒這麼簡單。”他站起身,撫平衣服上的摺痕,“好吧,你若是打得贏我,我就把那塊地讓給你。”

  “喂,你這樣擺明是不留情面嘛。”誰都知道伊介均雖然右腳略微不良於行,但是打高爾夫靠手畢竟比靠腳多,所以他的球技高超是眾所皆知的。

  伊介均微微扯唇,正想開口時,電話鈴聲卻響了起來,他隨手接起電話,才應了聲,英俊的臉上馬上浮現滿滿的無奈。

  “怎麼了?”喬至高在他掛上電話時好奇的問。

  “看來我們今天的球局得延後,我得去我爸媽家聽訓了。”處理公事向來果決的伊介均也不禁長籲了口氣。

  禿禿的樹枝上己然冒出點點嫩芽,陽光偶爾自雲層後探頭而出,照得人渾身發暖,但是沒有陽光之處,空氣卻依然冷冽,凍得人直發顫。

  而此刻坐落在半山腰的華麗別墅,大廳裡的氣氛也一樣處於低溫中。

  “你再說一次!”伊和風沉下聲音道。

  “我對結婚沒興趣。”伊介均平靜的回父親。

  “介均,你都三十歲了,又是伊家的單傳,怎麼能說對結婚沒興趣這種胡言亂語呢?”夏茵如憂心忡忡的看著兒子,真擔心父子倆又起衝突。

  “媽,我‘才’三十歲,現在只想好好的在事業上衝刺,不希望有任何事情讓我分心。”這番話說的合情合理。

  “混帳!”伊和風大掌朝桌面一拍,“你以前怎麼不這樣講?”

  “老公!”夏茵如警告的瞪了丈夫一眼。

  “什麼意思?”伊介均沒忽略父親的話,詢問的凝望向他。

  “哎呀,還不是你車禍前整天只知道玩樂,我們一直要你到公司幫忙你都不肯,沒想到出車禍後,反而顛倒過來。”夏茵如趕緊插嘴,扯謊掩飾。

  伊介均微微蹙起眉頭,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卻又說不上來是什麼。

  清了清喉嚨,伊和風板著臉道;“總而言之,星期三的飯局不參加也可以,週末的Party你一定要給我出席!”

  “我要去上海。”他淡淡地道。

  “去上海幹麼?”

  “公事。”不過主要當然是為了躲避父母這陣子安排的一連串相親。

  “叫下頭的人去辦就好,你現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給我趕快娶妻生子。”伊和風正色下令。

  “是啊,你這個總裁也得下放點權力給部屬做,否則什麼都攬在身上,這樣身子會累壞的,媽媽曾差點失去你,絕對承受不了你再有任何狀況發生。”想到五年前那場驚心動魄的車禍,夏茵如眼眶一紅,聲音微哽。

  伊介均的心一動,愧疚的道:“媽,對不起,讓你們操心了。”

  “不想讓我們操心,你就答應媽去參加Party好嗎?只要一次就好,如果這次你還是找不到喜歡的女孩,以後我們都不會再逼你相親了。”夏茵如佯裝抽噎的委屈哀求。

  “真的嗎?”伊介均望向父親,不太相信頑固的父親會這麼輕易鬆手。

  “當然是真的。”夏茵如趕緊朝丈夫使了個眼色,“老公,對吧?”

  搞不清楚妻子的打算,伊如風猶豫了半晌才悶聲道:“你媽說了算。”

  痛苦一次換得往後的安寧,這的確是個滿值得交易的生意……伊介均暗忖了幾秒,咧嘴道:“成交。”

  “那太好了,不過……”夏茵如盯著兒子認真道:“還有個條件。”

  “媽,我們剛剛已經交換過條件了。”伊介均出聲抗議。

  “媽只是想確認你不是敷衍我,所以你至少要約一個你最喜歡的女孩吃個飯或喝喝下午茶之類的,確認你們之後真的沒有可能。”夏茵如閃爍著跟兒子一樣瑩亮的黑眸道:“你也知道一見鍾情是很難的,二見鍾情卻不是不可能。”

  果然知子莫若母,竟然想得到他去現身個幾秒就消失的打算。

  為了往後的安寧,他無奈的籲口氣,“我知道了,我會照做的,不過,你們也要遵守約定。”

  “那當然,我們做父母的怎麼可能會說話不算話?”夏茵如莞爾道。

  “那我先回公司了,下午還得開會。”得到保證,伊介均輕鬆的起身告辭。

  “去吧、去吧,有空多回來坐坐。還有,時間到了就要吃飯,不要累壞自個的身子。”夏茵如招呼兒子出門,仍不斷殷殷囑咐。

  “我知道,爸媽,再見。”他朝父母微微一笑,轉身走出門外。

  看著兒子挺拔偉岸,卻行動不便的背影,夏茵如的心頭就一陣酸楚。

  車禍前,他可是個運動健將,什麼競技都難不倒他,可現在……唉,誰會想到,那時在車內聽到的轟然巨響竟是兒子出車禍。

  想到在醫院時看到渾身是血、插滿管子急救的兒子,到現在她還餘悸猶存。

  原本以為他們母子倆將要陰陽永隔,就此斷了母子情緣,沒想到他竟然奇蹟似的活了下來,並且喪失了所有的記憶——包括跟那個女人的一切過去。

  這幾年靠著照片跟一些過去的東西逐漸喚起他從前的回憶,慶倖的是,那個叫做楊巧樂的女孩並沒有隨著記憶恢復而回到他的腦海中。

  但是車禍卻還是奪走了些什麼,除了右腳的跛行跟一身疤痕之外,還有他談戀愛跟結婚的念頭。

  “這孩子,難道就真的那麼愛那個賭鬼的女兒嗎?”夏茵如歎了聲。當年若不是她強行介入,兒子就不會落到今天這樣的狀況。

  “還提起那個女人幹麼?要不是她,介均哪會出車禍?”伊和風完全把罪過歸咎在楊巧樂身上。

  “雖然介均忘記了她,但是說不準潛意識還是想著她,所以才會不談戀愛也不結婚,鎮日只知道埋首在工作之中。”夏茵如憂心的道出自己的看法。

  “真是沒出息,為了一個女人搞成這樣,唉!”伊和風搖頭歎氣,“不過你剛剛怎麼把我們的後路給截斷了,說什麼以後都不會再逼他相親?若是他真的就這樣不婚下去,我們伊家就要斷了香火了。”

  夏茵如倒是老神在在的彎起唇角,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放心,這次Party我已經把所有名單上的千金名媛全都請了去,非要兒子在這場相親宴會中挑出一個來不可。”

  伊和風楞了下,隨即呵呵笑道:“果然還是得你出馬才行,不過,”他又攏起眉頭,“要是兒子還是一個都不喜歡怎麼辦?”

  “我都安排好了,就算他不主動,自然會有人主動,你等著瞧吧。”夏茵如又是一笑,胸有成竹。

  入冬以來的第一波冷鋒在週末報到,原本暫時收起的厚外套又紛紛被拿出來禦寒,甚至連圍巾帽子都出動了。

  路上的行人彎身疾走,蜷縮著身子試著抵擋寒風。

  可當場景換到了位於信義計畫區的五星級飯店時,卻有了截然不同的景象。

  高級轎車陸續停靠在飯店門口,一個個豐姿綽約、打扮時尚的美女不是露胸就是露背,毫不畏懼寒風刺骨的跨下車,朝著飯店走了進去。

  “哇,果然是有錢人的相親Party,每個上門的女生都打扮得有夠亮麗的啦,看她們穿金戴銀的,想必來頭不小呢。”莫翠芬看著一個個步入會場的女人,充滿羨慕的讚歎著。

  “翠芬,每桌的擺設都有再確認過了嗎?”楊巧樂根本無暇去觀賞那些美女,她只專注在工作上。

  “放心,都擺好了,沒問題啦。”莫翠芬拉著她道:“你幹麼這麼認真,多做又不會加薪。”

  “但是少做會被減薪或解雇。”楊巧樂苦笑以對,她太需要工作了,絕不能讓這種情形發生。

  莫翠芬瞭解她家的狀況,同情的瞅著她,“真是辛苦你了,全家都靠你一個人撐著。”

  她淺淺笑道:“我很快樂。”還有什麼比全家人可以平安健康的在一起更幸福的事呢?

  “唉!說起來我們的長相模樣也不比這些千金小姐差啊,命卻是這樣不同,她們只需裝扮得美美的準備跟同樣有錢的男人相親,我們卻必須勞心勞力的幫他們佈置會場。”莫翠芬心裡有點不平衡的道。

  “每個人的命本來就各不相同,人比人只會氣死人。”楊巧樂輕聲勸說,回想起五年前那段受辱的回憶,她早知道這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

  “要是能夠釣個金龜婿就好了,”,說不定喔,說不定上帝派我們負責這次的相親宴會會場,就是給我們機會啊。”莫翠芬突然異想天開的作起夢來,“很多麻雀變鳳凰的書不都是這樣寫的嗎?難保今天不會有富家公子看上我們。”

  “有錢人家的飯碗不是這麼容易捧的。”楊巧樂淡淡的道,黑眸中閃過愁緒。

  莫翠芬好奇的望向她,正想說什麼時,她又繼續幽幽的開口一“而且,就算你們再怎樣真心相愛,門不當戶不對的原罪還是可以輕易的羞辱你,讓你無法繼續這段感情……”

  “巧樂,你說得好像你曾經遭遇過這樣的痛苦一樣。”莫翠芬狐疑的觀察著她突然黯淡的神情。

  “呃,怎、怎麼可能,我哪有機會認識什麼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我光工作賺錢都沒時間了。”她連忙收回思緒否認,笑著轉移話題,“別聊了,我去跟主辦單位確認所有程式。”

  不等莫翠芬回應,她一個轉身已經離開會場,努力讓自己因為回憶而激蕩的情緒平復下來。

  五年前,那段讓她刻骨銘心的愛情,到現在還依然讓她悸動與心痛。

  當初為了父親的賭債,她背叛了愛情,接受了那筆讓她備受屈辱的金錢,也註定了這段戀情只能悲劇收場。

  原本以為他至少會找她興師問罪,或許她在期待他可以問出她不得不做出那麼痛苦決定的緣由,甚至原諒她的背叛。

  但是五年過去了,他從沒找過她,就像他們從來沒有相識過一樣,她的生命中不再有他的足跡。

  他一定很恨她吧!想到曾經對自己百般呵護、深情款款的男人,此刻心中充滿對她的輕蔑和憤怒,就讓她的心宛若刀割似的,痛得幾乎直不起身。

  “怎麼了?胃痛嗎?”突然,一個關心的聲音自她身後傳來,讓她連忙振作起精神,回身朝他一笑。

  “我沒事。”她微笑搖頭。

  “我看是這個相親派對讓你太忙了,又要確認菜單,又要佈置會場的。”總經理范錫昆瞅著她道。

  “大家都忙,不只我一個人。”楊巧樂一向不喜歡邀功。

  “只有你一個人老是加班仔細的撿查所有的細節。”他就是要誇獎她。

  “總經理,我只是做我份內的工作。”她禮貌恭敬的道。

  “很好,要是每個員工都跟你一樣,那我們飯店就不怕不景氣了。”范錫昆滿意的點頭。

  “總經理過獎了。”她微微欠身,“我先去忙了。”

  “巧樂,”範錫昆喊住她,“那邊的事先不要管了,你先跟我來一下。”

  “可是,我還得去跟主辦單位確認一些事情……”

  “沒關係,我會派人去幫你跟進的,有問題叫他們找我。”範錫昆不由分說的轉身便走。

  楊巧樂為難的頓了頓,最後只能無奈的跟去,畢竟她只是小小員工,得罪不起總經理。

  上了電梯到達七樓,範錫昆逕自走向了701房,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她停在房門口,遲疑著該不該進去。

  “進來啊,站在那邊幹麼?我有些事情要跟你商量商量。”範錫昆朝她喊道。

  進去,孤男寡女在房間談公事實在奇怪;不進去,總經理一向對她照顧有加,似乎又很不給他面子。

  她還在猶豫時,範錫昆已經走上前拉她進房,笑嘻嘻的將門關上。

  “總經理?”楊巧樂一驚,詫異的看向他,佯自鎮定道:“請問您有什麼事情要說?我怕翠芬會找我,所以不能耽擱太久。”

  “別急,你過來看看,我一直覺得床頭燈的造型不是很典雅,你覺得呢?”他逕自走向床邊,一臉專注的打量著床頭燈。

  楊巧樂警戒的走到床的另一邊,平靜的道:“總經理,這部分並不是我的工作範圍。”她隸屬活動企畫部,飯店內部的擺置根本與她無關。

  “我知道,但是我看你對會場的設計跟佈置都有獨到之處,所以才想問問你,但說無妨。”范錫昆一臉正經的道。

  “嗯……我們飯店每個等級的房間各有不同風格特色,的確不太適合用相同的裝潢,像這床頭燈就過於華麗,不太符合這間偏日式禪風的房間,我想若能改用簡單點線條的桌燈,也許更適合。”楊巧樂見他似乎真的要談公事,稍稍松了口氣,將自己的看法說了出來。

  “嗯嗯,不錯不錯,的確,這燈太華麗了些,雖然貴氣,卻不搭軋。”範錫昆笑著讚賞,一邊走到她身旁道:“那你再看看這床單的顏色跟材質怎樣?”

  楊巧樂才側頭就發現他已經走到她身旁,心一凜,邊說邊想找機會拉開距離,“這我就不太清楚了,等我去問問其它同事的意見再向您回報。”

  “等等。”範錫昆攫住她的手腕,不讓她離開,“公事說完了,我們來聊聊私事。”

  “總、總經理?!”她錯愕的看他,掙扎著想要擺脫他的桎梏,“請你放手。”

  “我聽說你父親愛賭、母親病重,單身還帶著一個兒子,經濟負擔很重。”他換了個神色,一臉笑得詭異。

  “請你自重,若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喊了。”冷汗自楊巧樂的額頭涔涔冒出,恐懼竄入她的每一根神經一因為她竟無法掙脫他的束縛。

  “其實從你一進公司我就注意你了,每次看你工作得那麼辛苦,我就覺得心疼。”範錫昆朝她逼近,“雖然我已經結婚,但是如果你願意的話,就讓我照顧你好嗎?”

  “總經理,請你放手,我會當這件事情沒發生過。”她喝道。

  “你就不要拒絕了,我知道你很需要錢,若是你願意答應我的話,以後就不用為錢傷腦筋,不過若是你拒絕,我可不能擔保你這份工作還能做多久,畢竟以後我們還是要見面的對吧?”他威脅兼利誘的脅迫她。

  他的話讓她聯想到五年前伊家逼她離開時的嘴臉,不正都是欺負她是個生活困頓的可憐人,自以為高人一等的羞辱她。

  沒想到五年後她自食其力的工作,也得面對這種不堪。

  她臉色一凜,不客氣的道:“總經理,請你讓開,我寧願沒了工作,也不會答應當你的情婦!”

  “怎麼說得這麼難聽,小老婆也算是老婆的一種啊。”範錫昆哪可能放手,仗著自己肥壯的身軀就將她往床上壓。

  “不要,放開我——”楊巧樂左右閃躲他朝自己湊近的厚唇,雙腳用力的踢著,可體型力氣的懸殊卻只是讓她白費力氣。

  “你就乖乖的聽話吧,我不會虧待你的,來,讓我親一下。”他淫笑著將唇往她臉上貼去。

  一種噁心黏膩的感覺讓楊巧樂恨不得拿把刀將被他碰到的地方給剮掉。

  “放手,你不要碰我!”她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

  “女人說不要就是要,我很清楚的。”好不容易逮到這個機會,他哪肯放過,貪心的想要覆住她的唇瓣。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房門突然被打開。

  宛如黑暗中乍見一絲曙光,趁著範錫昆錯諤之際,楊巧樂望向站在門前的高大身影,正準備開口呼救,卻在看到那張記憶中的英俊臉龐時震懾住,一時之間聲音竟然梗在喉頭,只記得張著眼貪戀的望向他一她這輩子深愛卻又背叛的男人——伊介均。
許卿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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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這裡是五百萬,你拿了就走吧。”

  厚厚的公文袋被推到了咖啡桌另一邊的年輕女子面前,那伴隨而起的細柔嗓音充滿了輕蔑不屑,就像利刃一樣的刺進她的心窩。

  “怎麼?嫌太少嗎?”這次的聲音中除了不屑,還增添了更多的嫌惡。

  年輕女子被話中的惡意寒徹了心扉,羞憤的搖頭。

  “那是怎樣?你是啞巴嗎?不會出聲嗎?”嘖,那種小家子氣的樣子真是討人厭。

  “我——我跟學長交往為的不是錢。”年輕女子這才顫抖著聲音辯解。

  “哼!”中年婦人一派的雍容華貴,自鼻子哼了口氣,“每個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女人都是這樣講。”

  “是真的,我們是真心相愛的。”年輕女子蒼白著臉,纖細的手指關節在雙腿上扭絞得泛白。

  “愛?你用什麼身分來跟我們攀關係?你以為單憑愛情就可以嫁入豪門當少奶奶嗎?我問你,有錢人家的飯碗是你這種低下階級的人可以捧得起的嗎?”中年婦人越說越刻薄,差點沒叫她灑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夠不夠格。

  年輕女子被這話奚落得渾身輕顫,一股又酸又熱的氣猛往腦門湧上,讓她原本蒼白的臉龐因為羞憤反而泛起淡淡的紅暈。

  “我從來沒有想過當什麼少奶奶。”她咬緊牙關,忍住屈辱回應。

  “說的真好聽,真沒想過,就不會這樣給臉不要臉了。”中年婦人嗤笑了聲。

  “噯,不要說了。”忽地,坐在中年婦人旁邊,大約五十出頭的女人開了口。

  “大姊,我說的都是實話啊。”她不以為然的道。

  “我叫你住口!”

  被這一喝,中年婦人才訕訕的閉上嘴。

  “安樂,我知道你是真心的,我也很喜歡你,但是,你知道我們伊家是個大家族,要娶誰嫁誰都不是自己說了算,總得整個家族都接納才可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夏茵如彷佛真心感到惋惜的歎了口氣。

  這也只是轉了個彎說她不配罷了,楊巧樂很明白。

  “我兒子我很清楚,他一向愛玩沒定性,你也知道,有錢人家的小孩難免這樣,就只是圖個新鮮,久了就膩了、煩了,”夏茵如微微扯唇,“我看你也是個好女孩,自然不希望你哪天受傷害而哭訴無門,這也是伯母我的一片苦心啊。”

  “伯母,你不用再說了,我不希望你為了勸我離開而貶低介均,他絕對不是你口中那種無情無義的男人。”楊巧樂聲音雖發顫著,但是墨黑的雙眸炯炯發亮,反而讓夏茵如有點不敢直視。

  “喂,大姊,我們幹麼在這邊浪費時間?”夏美鳳蹙起眉尖,把公文袋又朝前推了推,“你要就拿,不拿拉倒,反正你這輩子是別想嫁入伊家了。”

  “安樂,我知道你家現在有點困難,若是你爸爸籌不到錢還債,坐牢事小,丟命事大。”夏茵如故意頓了頓,望著女孩刷白了的清麗臉龐,“為了我們兩家好,你該知道怎樣的選擇是最正確的,對嗎?”

  夏茵如輕聲的詢問就像顆沉重的石頭直壓上她的胸口,沉甸甸的,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據我所知,你父親欠地下錢莊的錢已經不是第一次,他鎮日遊手好閒,除了嫖之外,什麼都沾上,你母親也因為操勞家計病倒,幾乎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夏茵如同情的瞅著她,“這筆錢你就拿去吧,我估計過了,還掉債務後還能有個百來萬,雖然不多,不過也夠你們喘口氣了。”

  “不,我不能拿……”此刻的楊巧樂唇瓣毫無血色,螓首低垂,波濤似的情緒在體內翻滾著。

  “難不成你想跟介均要?”撩不住性子的夏美鳳不客氣的問。

  “不一我從來沒這樣想!”楊巧樂猛地搖頭,抬起的黑眸中有種受辱的委屈。

  “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女孩,但是,你家的狀況如此,你又是家裡的獨生女,有些事情也是很難說的。”夏茵如淡淡的道,大家心知肚明,這“有些事情”指的就是想要依靠伊家的家產。

  楊巧樂的貝齒緊緊咬著下唇,夏茵如雖然話說得婉轉,卻句句傷人,但更讓她難過的是,自己竟然無法反駁。

  在她跟伊介均交往的過程中,也的確曾經受過他的幫助,雖然都只是些小錢,但,還是印證了她所說的“有些事情”這句話。

  “你到底還要我們把話說得多明?總而言之,伊家是絕對不可能娶你這樣的女人進門的!”夏美鳳沉不住氣道。

  話說到此,夏茵如也不想再多花時間了,直言,“介均他爸已經安排他出國,短時間之內不會讓他回來,你若拿了這五百萬離開,不但可以救你爸爸一命,也可以讓我對他爸有個交代,對我們兩家都好;可是,若你執意要跟介均在一起,就別怪我醜話說在前頭,他爸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屆時就怕你家無有安寧之日了。”

  “夠了!”楊巧樂猛地開口喝斥.,傷心淚水己在眼眶中打轉,“我有事要先走了,對不起,再見。”她倏地起身,想要趕緊逃離這難堪。

  “等等。”夏茵如出聲叫住她,“你的錢沒拿。”

  “大姊,她不拿就算了。”夏美鳳不屑冷哼。

  她瞪了妹妹一眼,和緩著聲音道:“拿去吧,你拿了我就當你答應了我,你們以後毫無瓜葛,各走各路。”

  楊巧樂僵直著身子,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

  “安樂,你也不想看你爸走投無路對嗎?這是我唯一能幫你的了。”見她遲疑腳步,夏茵如再加把勁,誘哄的勸道。

  沒錯,她大可有骨氣的轉身就走,但是,家裡眼下的難關卻怎麼也過不了。

  這筆錢雖然羞辱她,但是有了這筆錢,所有的難題馬上迎刃而解,媽媽也有餘錢看病……

  她從來不知道“煎熬”這兩個字原來竟是這麼苦澀難嚐。

  “怎樣?明明就想拿嘛,幹麼裝清高啊。”夏美鳳嘲諷的眄了頓住腳步的楊巧樂一眼,還想再開口多說幾句風涼話時,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沒好氣的拿起手機,才應了幾句話,她臉色就發青了。

  “怎麼了?”夏茵如忍不住問。

  她朝姊姊使了眼色,“家裡在催了,問我們什麼時候回家。”

  “這樣啊,那我們走吧。”夏茵如拿起名牌包包,優雅的站起身,拿起裝錢的公文袋塞入女孩的手中。

  僵硬的拿著厚厚的公文袋,楊巧樂心頭五味雜陳,竟沒力氣再反駁。

  想解救父親和母親的慾望戰勝了一切,只能無奈的出賣靈魂。

  見她沒反應,夏茵如的唇角冷冷的揚起,心中暗想“這女孩也不過如此”,挽著妹妹的手往外走。

  “伯母。”楊巧樂忽地開口。

  夏茵如姊妹止住腳步回頭望向她。

  “我叫楊巧樂,巧樂,不是安樂。”她咬咬牙,說出自己早就想糾正的話。

  夏茵如怔了怔,不置可否的扯扯唇,那神情就像是在說,楊巧樂或楊安樂對她來說一點都不重要也沒差別。

  “大姊,別管她了,我們快走,介均問出地點趕來了。”夏美鳳扯著姊姊往外走,低聲告訴她方才從電話得知的消息。

  “什麼?”夏茵如蹙眉,“是誰這麼碎嘴?”她加快腳步,出了咖啡廳往早停在一旁等候的車子走去。

  “是啊,回去得好好教訓教訓那些口風不緊的下人。”夏美鳳附和,邊說邊跟著姊姊上了車,準備離開。

  “嘰一砰——”劇烈的撞擊聲音劃破街頭的喧鬧,吊高了每個人的心臟。

  “車禍,好慘啊!”

  談論的聲音自半敞的車窗鑽入了車內。

  “原來是車禍啊,真是嚇死人了,這麼大聲,我看人應該是凶多吉少了。”夏美鳳好奇的朝窗外張望。

  “阿彌陀佛,走吧。”夏茵如輕念了聲,車子隨即緩緩的駛開。

  而才走出咖啡廳的楊巧樂,緊緊握著手中的公文袋,整個腦子空蕩蕩的,什麼都無法思考,更完全沒感覺到一旁馬路上吵吵鬧鬧的淒慘景象。

  她的靈魂彷佛被抽空似的,只能感受手中那疊厚重的包裹,彷佛烈焰似的灼燒著她的每一寸肌膚,是地獄之火,是她一輩子都無法逃離的背叛之魘……
許卿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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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楓葉紅了

  很神奇吧,在臺灣竟然看得到滿滿的楓紅,更稀奇的是,竟然還是在三、四月之際的漫天楓紅。

  芳妮可不是蓋大家的喔,這個奇妙的地點就在陽明山上,可能已經有人大概猜到是哪裡了,就讓芳妮給大家出個功課——上網查查臺北楓紅之處,或許你們會發現原來臺北後花園還有這麼美的地方可以出遊喔。

  聽說在賞楓季時,就連平常日也是人滿為患,想要佔有個“一席之地”也是很難的咧。

  乍然發現臺灣竟然有個三、四月可以賞楓的地方,真的讓芳妮感到很意外。

  但人生不就是一連串的意外組成的嗎?

  想想去年這個時候,芳妮還在嘻嘻哈哈度日,跟家人討論母親節該去哪邊吃飯,但沒想到就在母親節前夕,芳妮發現了患有惡疾,接著就是一連串的治療,直到現在才稍微可以喘口氣。

  對芳妮來說,這又何嘗不是人生中的一個意外?

  我相信每個人的人生多多少少一定都會有意外,只是這個意外是危機?還是轉機?端看個人面對意外的心境與態每個人都不知道未來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當生活順遂時,人們總是忘記無常其實早就在周遭虎視眈眈的環伺所以每個人都應該要活在當下、把握當下,快樂的過每一分每一秒,因為沒人知道明天先到還是無常先到。

  不管今天你有多鬱悶、有多不順心、有多煩惱,都把它放在上一刻,愉悅的拿起芳妮的書,開心的享受此刻吧。

  芳妮祝福全天下所有的人,都能健健康康,能吃能睡、能喝能拉——

  這可是人生最大的福氣喔。

  咱們下回見嘍。
許卿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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