媄娮《魂縈染娘淚》


出版日期: 2009年9月28日

看著眼前那只寬大左手掌心上的小小黑痣,
趙盼盼的心撲通撲通的狂跳起來,想起了算命仙的那句話──
「掌中有痣者乃是妳的前世戀人,相約要在今生再續前緣……」
只是,望著自己右手掌心上的朱砂痣,
趙盼盼的眼被淚霧占滿了,因為算命仙的話再度盤旋腦海──
「可惜姑娘的福德不夠深厚,遵守前世約定,只會害死他……」
既然無法回應淩常風對她的癡情,對她的狂癲,
她只能狠心推開命定的良人,選擇改嫁……
只是,當他戰死沙場的噩耗傳來,當十三王爺堅持迎娶,
她只能用鳳簪割過腕脈,讓鮮血染紅花轎,以表心跡,
期盼來世再續今生情……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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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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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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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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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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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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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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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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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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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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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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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鳳天三年——

曬布場裏,數米高的架子上,挂着随風飛舞的各色布匹綢緞,在暖陽中發出飒飒飒的聲音。

趙盼盼一手拿竹竿,動作熟練的翻撥色布,在完成晾布的動作後,她将竹竿放到一邊,看了眼自己的右手,想起前兩日送布到鎮上繡坊,回程時遇見的那位算命仙所說的話。

“姑娘,你可知你右手這掌中痣代表何意?”那位算命仙一手撚胡,看到她茫然搖頭的樣子,便微微一笑。

“掌中有痣者乃是前世與人有約定,要在今生再續前緣,為了遵守前世的約定,也為了在今生能夠找到對方,就以彼此掌心的痣作為相認的記號。如果你能找到一個男人,左手的掌心有着跟你相同的痣,那個人就是你前世有過約定的戀人。”

“約定?戀人?”趙盼盼看着右手掌心的紅痣,低喃。

“嗯,我看姑娘面色泛桃,代表紅鸾星已動,想來該是福合緣至,但……”語至此,算命仙卻将目光放在她顴骨上的一顆小痣,眉頭略皺。

本聽到算命仙說她紅鸾星動時,趙盼盼心頭雀喜了下,可是又見算命仙瞅着自己皺眉,她不由得心情跟着起伏跌宕,蠕蠕唇才想開口詢問,算命仙卻已先伸出手阻止她,然後才謹慎而徐緩地說了下去。

“就老夫所見,姑娘的運勢雖然是貴而益夫,具有旺夫之命,只可惜姑娘的福德不夠深厚,所以容我給姑娘提個建議,姑娘最好舍棄命定的良人,改嫁他人,這樣對姑娘而言,或許會比較好。”

“這是什麽意思?”一下子叫她嫁命中注定的前世戀人,一下子又叫她改嫁他人,這根本就是存心耍人嘛!

面對詢問,算命仙皺了皺眉,看着趙盼盼殷切詢問的小臉,想了好久,終于面帶難色的說出答案。

“請恕老夫鐵口直斷,如果今生你選擇與前世的他相愛,那麽最終的下場,也許他會輸的很慘。”為愛癡迷、為愛瘋狂,典型的為愛犧牲奉獻型的人。

“輸?什麽意思?”一個大男人怎麽會輸給她?未免太不合情理了!

“所謂的輸,就是他可能會死。”算命仙不再打謎猜,直接宣布答案,果不其然,就看到趙盼盼臉色瞬間慘白。

也因為算命仙的這席話,不斷的在趙盼盼的心海裏打轉,所以連帶的讓她整個人都心不在焉的,她的這副模樣,就連弟弟趙晏祈也看不下去了。

知道趙盼盼打從在街肆,被秀苗拉着一道去算命後,趙盼盼的魂就好像丢在外面一樣魂不守舍的。

就像現在,他正忙着将浸染好顏色的布匹攤晾開來,趙盼盼卻站在一旁發呆,眼看架上曬幹的茜紅色布匹都快飛走了,他急忙揚聲叫喚:“姊,你發什麽呆?布要飛走了。”

“咦?什麽布?”猛然間被趙晏祈這麽一喚,發呆中的趙盼盼,眨了眨眼,還未搞清楚狀況,眼前就看到一條紅色的布匹往她頭上罩來,柔軟的布料輕輕地撫過她的臉頰,她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撈住布,可是一陣往上疾吹的風,卻将那條茜紅色布匹,卷得更高。

“啊——布!”趙盼盼伸長了手、踮起了腳尖想抓,卻只是徒勞無功而已。

“你發什麽愣?快去追啊!”趙晏祈見她還發怔着,氣急敗壞的提醒她。

“喔!好……”對于自己失神而讓布從眼前飛走,趙盼盼只覺又氣又惱,她旋移腳步,很快的往布飛離的方向追去。

而趙晏祈望了一下她跑離的方向,想起那個方向好像有個深坳,他皺了皺眉,心中忍不住祈禱,他這個少根筋的姊姊,可別連自家附近的地形都搞不清楚。

搖了搖頭,他繼續手上未完的工作。

而另一邊的趙盼盼,看着那塊被風吹跑的布,一下子卷上樹頭,一下子又飄往小溪邊,趙盼盼一邊追,心口也跟着抽緊起來。

老天保佑,千萬別讓它勾了紗!

這附近品質良好的茜草,因為今年天候問題,生長的數目銳減,所有能摘采的茜草,已在這次的染布過程中用罄,若是這塊布勾了紗,她要怎麽對繡坊的老板娘交待?

“啊!拜托,不要再飛了!”趙盼盼邊跑邊喊着,一張略顯圓潤的小臉,這會兒看起來倒是紅潤的宛似彩霞掠嬌容,紅撲撲的很是美麗可愛。

當她看見那塊布,果真如她所願,乖乖的掉落在臨深坳處的一株樹杈上時,趙盼盼真的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布在上頭是一定要拿的,可是問題就出在她不會爬樹啊!

低頭看了身上的衣裝。

為了工作的需要,所以她上半身是着輕便的窄袖上衣,腰間束着深色的腰帶,而下半身則着深褐色的長裙,這樣的穿法,在工作上尚稱方便,但如果是想爬樹,就有些困難了。

擡頭看了眼随風飄蕩的茜紅色布,她咬了咬牙,挽起袖子,決定豁出去了。

她小心翼翼的爬上樹,那笨拙的姿勢,如果被趙晏祈看到,準會笑到跌在地上滾。

“真讨厭,我怎麽會碰上這種事?”趙盼盼邊爬邊嘟嚷着,将自己的身體挂在樹幹的中間喘氣,擡眼看了下就近在她眼前的目标物,她深吸口氣,将自己的身體盡量的往前,卻發現她的手仍距離那塊布還有一指的距離。

“最好這塊布不要給我勾到紗,不然我這麽努力的爬上來,如果還做白工,那就太沒天理了!”趙盼盼邊抱怨,還是認命的挪移身體,好讓手能構到布。

“拜托,配合一點吧!”好不容易終于碰到目标物了,可是她試着扯了扯,布仍穩穩的勾在枝杈上。

趙盼盼知道自己還得再讓身體往前一些才行,但目光不經意的往下看去,可把她的膽子給吓沒了。

“我的天啊!這麽深,如果跌下去不死也會摔斷腿吧……”

此刻的趙盼盼,整個身子已經橫越在粗樹幹上,下方就是深坳,看着深坳底下的黃土亂石斜坡,知道她如果不小心摔下去的話,別說是摔斷腿了,可能連命都會沒了吧!

“喔!老天,我只是想撿塊布,應該不會倒黴到讓我賠上一條命吧?”趙盼盼皺着小臉,在做心理準備的同時,她已經閉上眼睛,學狗爬,匍匐前進,努力伸出胖墩墩的手指,順利的将茜紅色布,牢牢的抓在手裏。

“太好了!”趙盼盼正在感動賣命的付出總算有了代價的同時,耳邊忽然一聲“啪”的脆響,她所緊攀不放的粗幹,居然硬生生的從她重量集中的後方斷裂,趙盼盼只來得及尖叫一聲,接着整個人就以重力加速度,連人帶折斷的粗幹一起往下墜落。

“我的天啊!”意識到自己正在急速墜落的趙盼盼,眼眶含着兩泡淚,一手緊抓着布不放,另一手還不忘伸手亂抓,企圖想為自己目前的處境,掙得最後的生機。

最後,她的祈禱生效了!她在落下時,身上的腰帶恰好被坳溝旁的老樹根給勾住,當她發現自己既沒有跌下深溝,可是卻也沒有得到可靠能脫身的憑借時,趙盼盼的心裏,真不知該為此刻的處境,高興還是悲傷?

“救命啊!有沒有人可以來救救我?”明知道她所跌下的這個地方,平常并不會有什麽人靠近,可是既然還有一絲希望,她怎麽能不為自己的小命努力?

“拜托,有誰聽到我的聲音嗎?快來救我啊!”趙盼盼對于腳不着地,還有風不斷從腳底下往上灌的感覺十分驚恐,她一邊嗚咽着喊救命,眼淚也不忘滴滴答答的作陪襯,就在她快要絕望的時候,忽然間有一只手,從她的頭頂往下伸了出來。

“抓住我的手。”男人的聲音渾厚低沉,趙盼盼起先還疑心是否為妖狐鬼神之類的,因為那個男人靠近的腳步聲,她完全沒有聽到。

輕輕地眨了下眼,趙盼盼不敢冒然擡起臉去看聲音主人的模樣,不是害怕對方長的橫眉豎目,而是害怕自己亂動,支撐她重量的那根救命樹根會折斷。

看着伸到她面前的那只寬大的左手,掌中心居然有一顆小小的黑痣,趙盼盼心頭抽動了下,心髒也跟着撲通撲通狂跳起來,她怯怯的,帶着緊張與期待的心情,緩緩地将一張小臉仰高,擡頭望向手掌的主人。

刺眼的陽光照眯了她的眼睛,同時也模糊了那個男人的臉,趙盼盼僅由擡眼上望的視線中得知,那個男人是趴俯在臨深坳處的地方,将他的手遞給她的。

而相較于趙盼盼的逆光,淩常風下望她的視線就清楚多了。

他看到她有着一張略顯豐潤的臉,白白的臉蛋上,嵌着動人明燦的水眸;小巧的唇瓣上,漾着水亮的嫣紅,輕抿微勾的唇角,襯了彎彎的眼,勾勒出一張似笑非笑卻柔和平靜的臉。這樣子的她,感覺上是一個很純真樂天的女孩,但冷酷的黑眸将那滴淌在她臉頰上的淚滴攝入眼眸,眉心又不悅的攏了起來。

她為什麽會掉到這個深坳裏?是尋短?還是……

正當他的思緒還來不及理清,一陣碎石松動的聲音,喚回他的注意力,他連忙加重語氣喊着:“快點抓住我的手!”

“呃……”乍聞男人兇惡的語調,趙盼盼情不自禁的抖動了下身體,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一聲輕脆的樹木折斷聲,又再次在她的耳邊清晰地響起。

“啊——!”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又再次往下墜落,趙盼盼不顧形象的放聲大叫。

眼看要救的女人,居然在他眼前往下掉落,淩常風眉頭皺起,腦子裏還沒有思考到該不該救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出自本能的伸手抓住一旁的樹根藤蔓,随意的在手腕處圈了兩下,便縱身躍下深坳。

呼嘯的風聲在耳邊回響,趙盼盼只要想到跌下去,恐怕會死的很難看,心裏湧起的恐懼,讓她只能無意識的發出尖叫,完全沒注意到有一只強健有力的手臂,已牢牢的抓住她的左手,等她發現自己神奇的沒有跌死,而是晃啊晃的被剛才的那個男人所抓住時,她簡直想流下感動的淚水,但——鼻尖觸及陌生男子的頸側青筋,一股莫生的感覺在心裏成型,她愣了下,癡癡地呆看着他,眼淚懸在睫邊。

“不要再叫了,再叫我就要松手了。”淩常風沒料到自己居然發神經,跟在她後頭跳下來,心裏那莫名其妙的自惱,讓他不自禁對被救的她板起臉。

“唔……”聽到“恩人”居然說想狠心的松手,她瞠大雙目,以不可置信的眸光看着他,本想反駁些什麽,可是唇瓣僅蠕動了下,眸光又接觸到他森冷的目光,她連忙咬住舌尖,什麽話也不敢吭出聲。

成功的以言語恫吓,換得耳根清淨的淩常風,刻意漠視趙盼盼委屈忍淚的眸子,他将注意力放在他們目前的處境上。

感覺到手中緊抓的樹根藤蔓,因為有些承受不住他們兩人的重量,而有松崩的趨勢,零星的碎石塵砂,自樹的根部崩散,落到他們身上。

估量情況後,淩常風才以嚴肅的口吻對她說:“現在我們要準備上去了,你要抓緊我。”他估計目前他們所處的高度,應該還不至于難倒他。

聽到男人的交待,趙盼盼二話不說,連忙伸出懸在身側的右手,就連雙腳都用上,幾乎是整個人都攀在淩常風的身上,就怕他會突然狠心撇下她不理。

“你動作不要太大,很危險。”沒料到她這麽“死命”的緊抓住他,擔心樹根藤蔓承受不起她激烈的動作,他趕忙阻止,但似乎又晚了一步,一陣啪啪啪的脆響,瞬時進入趙盼盼與淩常風的耳裏。

幸好淩常風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他在手中的藤蔓失去支撐力的前一刻,主動将之放棄,他氣運丹田,提住真氣,在亂石崩落之前,藉勢尋找可借力的踩點。

為了避免再被冒失的陌生女子拖累,淩常風選擇在落下的瞬間,二話不說,單臂一展,摟住她的腰,不顧她的臉撞上他胸口些微的悶痛,他旋移身形,提氣往上飛縱。

“啊——”趙盼盼眼見黃土碎石漫天罩下,她不由自住的攥緊陌生男子的衣襟,将一張被吓到慘白的小臉,深埋進他的胸口裏。

“喂!姑娘你別——”淩常風被她如此大膽的舉動給吓住,正想開口喝斥時,卻在低眸一瞥間,撞見她面頰上淌着的清淚,還有深深的恐懼。見狀,淩常風将到嘴的斥罵咽回胸腔裏。

還未脫險,又因為他那霎時的分神,一道火辣辣的疼痛立時麻痹他身體的某一處,他心下一凜,就見腕口粗的斷枝尾端劃過他的左手臂,汨汨的鮮紅血液,瞬間毫不客氣的暈染他左半邊的衣袖,他低咒一聲,在幾個起伏縱落後,在确認丢下手裏的麻煩,不至出人命的情況下,淩常風選擇讓趙盼盼以屁股落地的姿勢,回到深坳之上。

“好痛……”趙盼盼跌到屁股開花,她捂着臀痛到眼冒淚花,正想抗議他的粗魯行徑時,卻見到眼前的陌生男子左手臂的慘狀。

“啊!你受傷了……”看到他手臂上鮮血淋漓的壯觀畫面,趙盼盼倒抽一口涼氣,這才內疚的咬唇,心裏想着,原來他不是故意要摔她下來,而是因為手受傷吃不住疼啊!

淩常風沒有搭理她,在落地時,他僅用眼角餘光瞥了眼趙盼盼,确定她“平安落地”之後,便皺着眉瞪向他鮮血狂冒的左手,他先以指快速的在臂上點了穴道止血,然後笨拙的以單手扯着外衫,準備替自己做急救包紮。

看到恩人的動作,趙盼盼心口一動,她很快地自地上站起,跑到他面前,然後以滿懷歉意的眼神與口氣說:“恩人,我來幫你……”話說完,也不等淩常風的反應,她一雙水眸轉了轉,才想着該怎麽幫他止血時,一擡手就看見攥在手心裏的茜紅色布。

布料很軟也夠長,很适合拿來包紮,可是這是要交給繡坊的色布……輕斂眉,趙盼盼不再猶豫,抓起淩常風的傷臂,以茜紅色布纏繞在他的傷處。

趙盼盼的舉動,讓淩常風原本煩躁的心情稍稍平複了些,任由眼前的女人為他包紮,他以一雙銳利的深眸睇着她。

這個女人看起來年紀應小他幾歲,清秀而白皙的臉蛋上,因為急促的呼吸而漾着粉嫩的紅色,長長的眼睫上,還凝着微微閃動的光,淩常風緊盯着她濕了的睫,突然有種想伸出手揩拭的沖動,但他忍住了。

移開她臉上的目光,眸略低,看見一雙忙碌的小手在自己身上游移,他的目光冷不防又教她那雙手給吸引去。

剛才在握住她的手時,他只覺得她的手握起來很小,誰知仔細一瞧,那雙手因勞動而染紅,皮膚粗糙且幹裂,看到這樣的手,一股心疼的情緒猛地揪住他的心房,擡起冷眸正想開口說些什麽時,卻意外的看見她居然抓着他的手掌,不知道在打量些什麽。

“姑娘……”他疑惑地擡眉,卻沒有換來反應。

“咦?這位置真的跟我一樣耶!難道那個算命仙說的都是真的?”趙盼盼在包紮完畢之後,想起他手掌心的那顆痣,便很自然的抓起他的手跟自己的手作比對。

看了半天,她愈瞧心愈涼,還懷疑她是不是眼花,或者……很用力的伸出手指去摳了他的掌心上的痣,一下、兩下、三下……

長年握慣兵器操練的淩常風,手掌心上布滿大小不一的薄繭,照道理來說,一個尋常姑娘家,就算再怎麽使力想徒手弄疼他的機率根本很小,但是不怕痛,卻不表示他不怕癢。

“姑娘……”淩常風皺眉喊道,順便還使力将自己的手給抽回來,冷酷的俊顏上隐藏不顯見的躁熱。

剛才是沒聽清楚她嘴裏咕哝些什麽,只是她這麽搔人又是怎麽回事?

他以無禮的眼神瞪視,代替內心那因她而莫名竄起的騷動起伏。

“呃……對不起,我只是想确定那是不是真的是顆痣。”趙盼盼又繼續以含魯蛋的口吻說話,見他收回手,心裏懊惱着……完蛋了,那真的是痣,不是髒東西黏在上面。

趙盼盼的腦海裏開始回響着那位算命仙說的話。

如果今生你選擇與前世的他相愛,那麽最終的下場,也許他會輸的很慘。

想到這裏,趙盼盼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愛上他就會害死他嗎?不不不!也許她命中該遇見的男人不是他,這天底下哪有這麽巧合的事?她自我安慰加說服,卻怎麽也擺脫不了這驚恐的巧合。

“姑娘,你怎麽了?”看她的表情,有點像是見鬼了。

“沒……沒什麽……”她看着他,眼神飄忽,完全不敢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要在茫茫人海裏,遇見手掌心跟她一樣有痣且位置相同的人,有這麽簡單嗎?她認為這個機率會比被雷劈中還要低呢!

被趙盼盼的反應給攪得一頭霧水的淩常風,蹙眉凝視她畏怯的舉止,心裏思索着她到底是為了什麽覺得恐懼,難道……是因為剛才的意外?

“姑娘,你住在哪裏?我送你回去。”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既然都已經救了她一命,也不差再把人安全送回去這段路。

“我……我住哪裏?送我回家?不、不用了。”聽到他說要送她回家,趙盼盼心口縮緊了下,她連忙搖頭,卻緊張的一時無法分辨自己是身處何方?

看到她心魂不定的模樣,淩常風冷峻的眉頭折出痕跡。

慘了,她是不是被吓傻了?心念才起,他馬上朝她往前跨出一步,沒料到卻換來趙盼盼顫抖着唇,一副蒼白驚厥的臉。

“不……真的不用了,我……我可以自己回家,不用麻……啊!”她邊說邊退,卻驚見眼前的男人,随着她的話,臉色愈來愈陰沉,最後他甚至直接伸出手,一雙手臂攔腰将她摟進懷中。

“啊——你想做什麽?”趙盼盼被吓到花容失色,不停掙紮,只求從魔爪中求生。

“不準再動,否則這次我可是會真的把你給丢下去。”淩常風及時在她将要再度跌下深坳前,伸手将她給攔住,一雙鐵臂緊緊的扣住她的腰身,不讓她再往後退一步,并且不忘惡狠狠的揚聲放話。

該死!這個女人到底想尋死幾次?

他瞪着她,黑眸裏透着冷冷的寒光。

沒有一個人的脾氣可以好到容許另一個人以怨報德兼無理取鬧,她憑什麽看到他像見鬼似的害怕?他們……曾經相識嗎?

看着懷中嬌小,行徑卻莫明的女人,淩常風的眼神中,透着深深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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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一個深沉的夜晚。

天空有月光,卻看不到月亮,烏雲将夜空整個吞沒,只餘下一絲暈光微微泛着銀光。

月夜下有兩條人影,步履維艱相扶走在空曠的山林間。

“……我……我不行了,我沒辦法再走了,風,你走吧!不要讓我連累了你。”虞情因為急促的喘息,連話都說的勉強,此刻她正因氣虛乏力撲跌在地,一臉絕望的神情仰頭望着她的男人——江風。

他是她最愛的男人。

這場無情的戰火,逼着他們被迫面對最殘酷的死亡。

江風彎腰将她抱在懷裏,讓她躺在自己的臂彎內,眼眶內擠滿了熱淚,“情兒,你要撐住,過了這個山頭,我一定會幫你找到大夫的……”

其實就算找到了大夫,他又能如何?他們身上所有能用的盤纏全用罄了,他們真的還能有未來嗎?

“風,忘了我……”虞情氣若游絲,打從戰火燒起,他們跟随多數人逃難開始沒多久,她就生病了,之所以能一直拖到現在,一切全是靠江風。

“你不能死……”他眼底的熱淚再也擋不住,臉上布滿悲凄。

“風,今生能愛上你,我真的很幸福。”她由衷的說,熱淚滾出眼眶,滴落在他左手的手心裏。

“情兒,我們說好要永遠在一起的。”他哽咽着,激動的将懷裏的她,擁摟的更緊了。

“是啊,直到我走到人生的盡頭,我們都要一直在一起,不是嗎?”她愛憐的用手撫觸他布滿胡髭的下颚、瘦削的臉,他看起來好憔悴。

一路上他将所有能拿到最好的全給了她,對江風而言,只要能擁有她就夠了。

“不!不夠,我不願意我們就這樣結束了……不要!”江風在哭喊中嘶吼,失去了她,他活着還有什麽意義?

“風,我好愛你……好愛好愛……”在他的懷裏,她感覺無比的溫暖,眼睫緩緩地合上,唇角漾着一抹淺淺的微笑。

“情兒,你別走……你不能走……”搖晃着懷中的她,他的眼淚止不住的掉了下來,他感覺懷中的她已漸漸冰冷。

半晌後,他的情緒稍穩,看見她失去血色的唇角上,凝着一抹笑,他知道,她是帶着幸福離開的。

“情兒,我們說過要永遠在一起的誓言,我不會忘記,你放心,你永遠都不會孤單……”他将她的手貼在他的臉上,細心地、溫柔地為她抹去她臉上殘留的淚痕。

對他而言,他心目中的虞情,永遠都是最完美無瑕的,眼淚于她顯得悲情。此時此刻,他的世界僅剩眼前的她,就連遠處傳來異族的擂鼓鳴金聲,他也充耳不聞。

“你是誰?是奸細嗎?”身穿銀盔铠甲的兵卒們,見到他們才剛占領的土地中,居然出現了穿着敵國衣飾的一對男女,就在兩軍殺紅眼的當下,在屍橫遍野的黃土上,在滿是血腥氣味的空氣中……

江風沒有說話,更正确一點的說法是,對他而言,當他認清虞情已然離開人世的事實,就算這個世界在他眼前崩塌,也與他無關了。

“看!他懷裏抱着的是一具屍身,人都已經死了,他還想做什麽?”兵卒群中,有人這麽說。

“把他帶回營裏當奴隸。”冷眼一瞥江風那高壯的身形,身為将官的慕黑這麽下指示。

兵卒們得到命令後,便紛紛趨前靠近江風,想将虞情跟他分開,可是他們的手還沒來得及碰到她,江風就像發了狂的野獸,猛然搶下一名兵卒的配刀,揚刀就将靠近他的數名兵士斬殺。

“不準碰我的情兒!”江風的雙眼布滿血絲,眼裏有着生死無法撼動的決然。

慕黑眼見部下被殺,他銳眼一眯,“殺了他!”

話才出,兵卒們蜂湧而出,或拿刀或拿戟,才眨眼之間,江風身上已經多了數不清的血窟窿,卻仍是不肯放下手裏搶來的刀,還有虞情。

在一旁冷眼旁觀的慕黑,見江風用自己的身體,保護懷裏的她不受傷害,他那一向冷情的心緒,莫名地一熱,揚手喊停。

江風的雙唇間溢滿着鮮血,雙腳跪在地上,審視懷中的虞情,發現到她的臉上濺了些許血花,他伸手動了動,想幫她揩拭,只可惜他已力不從心。

江風費盡力氣,以他此刻已然模糊的視線,盯牢懷中的美麗嬌顏。

“情兒……你別走太遠,我……我來陪你了……”話說完,他唇角往上微扯,緊抱住她的雙臂緩緩垂下。

在他與懷中的虞情同時倒下的那一瞬間,一滴鮮血無聲的落在虞情攤開的右掌心上,再無聲息。

見到江風一動也不動,有兵卒想要再補他一劍,可是這時忽然吹起了一陣疾風,這陣風攪動了烏雲,月亮瞬時露了臉,透着溫柔的微光照射在江風還有虞情身上。也因為這奇異的風,兵卒們紛紛被莫名的情緒給震懾着。

身為将領的慕黑,看着眼前的這一幕,黑眸定在那死去的男女臉上所挂着的淺淡笑意,他的內心被不知名的情緒狠狠的撞擊着。

“把他們兩個合葬了。”出乎意料的,他竟然下了這樣的指示,然後轉身就離開。

雖然不明白慕黑的用意,可是兵卒們還是依言照做了。

風輕拂,溫柔缱绻。

淡淡的銀輝之下,輕輕地埋葬了屬于戰亂下的悲劇,但另一個深情的故事才正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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