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棠《請君入窩》


出版日期:2012-07-19

她叫窩窩,是蒼哥哥幫她取的。她的娘是兔精,愛上了爹生下她。
她沒什麼特別能力,就只是長不大,長了好久還是個小丫頭,
所以一個地方頂多能待兩、三年,娘走後就剩她一人流浪。
直到她喜歡上蒼哥哥,每一世她會來到他身邊,陪他兩、三年,
然後百年後,她再找到他,跟他一起……就這麼過了好幾世。
但這一世卻不一樣,傷心地離開他後,她睡了好長一覺,
醒來後,她竟長大了,變成個姑娘,還被他家的人綁了回去,
說是要給病弱的他當媳婦,幫他沖沖喜,以後長命百歲……
她就這麼莫名其妙成了他的妻子,洞房花燭夜被他給“吃”了,
她發現他根本沒病,娶她進門似乎也是出自於他的詭計……


後記

    能夠有這本書,首先我要感謝我的爸爸媽媽,因為他們把我生下來,而且盡心盡力撫養我長大,我才能夠有今天。

    然後還要感謝狗屋的編輯大人們,給我機會跟肯定,我真的很感激他們每一個人。

    還要感謝所有支持我的朋友、我的喜餅姊姊、我家的寵物、曾經教過我的老師,還要感謝哇啦哇啦哇啦哇啦……

    族繁不及備載。

    重點是,我最最要感謝的,是正在看這本書的你!

    沒錯,不要回頭看別人,就是你!

    哈哈哈哈哈,雖然有點帶著搞笑的成分,不過剛剛那些話真的都是我的肺腑之言。啊!

    能夠在這邊跟大家見面,我真的感覺很開心又很茉幸,畢竟狗屋這個大家庭真的是有權威跟指標性的啊!

    到現在為止,我都還是覺得那通接到要出書的電話,對我來說好像作夢一樣喔。

    不免俗的,就來說說這本書吧!

    畢竟它可是我的第一個孩子,一定要好好來介紹一下。

    不過,簡單來說,這本書就是——

    《犬夜叉》的姊妹作(被揍飛)。

    我要承認,我真的是在看犬夜叉的時候突然覺得他半妖的身分好吸引人,應該可以寫成一個故事,不過,我也幾乎就在當下,決定半妖的角色必須從男主角換成女主角,畢竟……如果還是要以男主角當半妖的話,那我們大家手牽手一起看犬夜叉就可以了嘛。

    不過,想歸想啊,我也不過是繼續一邊看看《犬夜叉》,一邊吃看零食,完全沒有要付諸行動的意思,因為我這個常常“女神卡卡”的人,最常做的就是寫到一半大卡童,想到我那本寫滿滿的筆記本,還有電腦裡一大堆支離破碎的故事,我覺得,還是把寫小說出書這件事放在心裡就好,不用太認真。

    殊不知,當靈感來的時候你是真的擋也擋不住啊!

    不知道為什麼,故事的架構一個接一個的跳進我腦中,不論是洗澡的時候、看電視的時侯、上班的時候還是要睡的時候,所有的情節都好合理的在我腦中自動排好隊,逼得我不得不把它們一一寫下來。

    最後,當我寫到“全書完”這三個字的時候,我幾乎就要痛哭流涕了。

    因為——這是我這麼多年來,第一份寫完成的作品。

    真是太感動了!

    所以,我在這裡還要額外感謝《犬夜叉》的漫畫家——高橋留美子小姐。要不是有你,我也不會有今天啊啊啊——

    最近似乎天氣多變化,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萬事如意,也希望我家的孩子能帶給大家快樂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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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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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好睇 https://happyfunnyland.com 好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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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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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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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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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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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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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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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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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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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是的,她是妖怪。

    從那天起,她就知道了。

    身為兔精的娘,在好幾年前愛上了她的爹親,幾次相好後,娘親就懷了她。但爹親是人類,身為妖怪的娘親知道繼續跟爹親生活在一起,不老的容顏總有一天會揭穿她的身分,所以娘親便離開了爹親,一個人將她養大。

    雖然身上只有一半的兔精血統,但她終究還是妖怪,所以數十年過去,她還是一副孩童的模樣。

    “我也不知道你會什麼時候開始成長,但也幸虧你有一半人類的血統,你才能以人的樣子長大。”

    娘親說她自己是因為經過數百年的修行,才得以幻化成人形的。

    所以從那天起,她也不再有疑問。娘親說什麼她都乖乖做,也儘量跟山腳下的小孩們保持距離,甚至,她會自己算時間,主動將自己的包袱打包好。

    “娘親,我們應該再換地方了。”

    第一次對娘親這樣說,娘親抱著她哭了好久,一直不斷地對她說:“對不起,都是為娘害了你。”

    不過,其實她不怪娘親的,因為身為妖怪的她,可以活好久好久,久到,她可以一直等他出現——

    “嘿,又是你!”披著黑髮的少年,將窗櫺打開,方便嬌小的女孩翻進來。

    “是啊,看看我帶了什麼給你。”小布包打開,裡面塞滿著熱騰騰的包子,還有用油紙包的油蔥大餅。

    “哇,真棒!”少年毫不客氣,一手豆沙包子,一手油蔥大餅,也不怕燙的直往嘴裡塞。

    “吃慢點,包子又不會長腳跑了。”小腿咚咚咚地跑到桌前倒了一杯茶,又咚咚咚地跑回床邊,想讓少年潤潤塞滿食物的嘴。

    “午哇嗚嗚午物物無瓦嗚……咳咳咳!”

    “看看,我就說吧,喝茶啦!”拿掉包子跟大餅改塞了茶,小手輕輕地拍著因為劇咳激烈起伏的背。

    “呼,差點提早去見閻羅了。”要是因為這樣死掉,他的爹娘一定覺得哭笑不得吧。

    啪!

    小手轉移陣地,一手揮上黑髮腦袋。

    “做什麼啦窩窩,會痛耶!”揉了揉後腦,看她手小小的,勁道卻這麼大。

    “你再胡說八道,我就再也不來找你了!”說著,她將大半堆的食物包了起來,作勢要往剛爬進來的窗戶走去。

    “窩窩,我錯了,拜託你不要走。”他的包子跟大餅啊……

    “哼,你是真捨不得包子還是捨不得我?”看他兩眼發直的瞅著她手上的布包,想也知道他那顆腦袋在想什麼。

    “嘿嘿,都有都有。”沒有窩窩就沒有包子,所以他兩個都捨不得。

    將窩窩牽回床邊坐,他再自動自發地打開布包享用未完的食物,不過有了剛剛的教訓,他這次選擇了細嚼慢嚥。

    “唉,這一世的你,跟上一世差好多。”一個沉穩一個莽撞,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他?

    就拿頭髮這件事來說好了,明明早就到了束髮的年紀,他卻任由一頭黑髮披散在腦後,連用繩子綁起也不肯;跟蒼哥哥完全不一樣,印象中,每次看到蒼哥哥,總是一身的清爽乾淨。

    “你說什麼?”少了過多的填塞,這次他說起話來清楚多了。

    “沒、沒什麼。”也拿了一個豆沙包,她秀氣地先剝一半,才放入軟嫩的小嘴。

    “不過,為什麼你要叫窩窩,這名字,老實說有點怪。”喝了口茶解膩,方便他進攻下一個。

    “有點怪嗎……”她悶笑在心裡。

    如果他知道,這個名字是他的前前前世取的,他還會說這名字有點怪嗎?

    她還記得好清楚——

    “你叫什麼名字?”溫和的笑,很配他俊雅的臉龐。

    “我……我沒有名字。”娘親都喚她女兒,而以前的同伴都是叫她“喂”或“欸”。

    “這樣啊……不然,從今兒個起,我叫你窩窩。”

    “為、為什麼?”窩窩,聽起來有點怪。

    “因為你笑起來,臉頰旁就有兩個好可愛的小酒窩,我很喜歡。”食指點了點她的粉頰,正中一笑就深陷的窩心。

    “真的?”喜歡她?

    “真的。”有酒窩。

    就這樣,她有了名字,是他取的名字,屬於他們的名字。

    每一世,當她再度找到他,開口的第一句話絕對是——“你好,我的名字叫窩窩!”

    “窩窩,你一個人在傻笑什麼?”

    “我哪有在傻笑!倒是你,我已經聽到你家小婢正端著藥準備過來嘍。”

    雖然她身上流有一半兔精的血液,但除了長生不老之外,她並不會精怪的半點法術。不過或許就是因為她是半隻兔子,所以她的聽覺跟嗅覺比人類來得靈敏。

    像現在她就聽到,小婢關上灶房門板的聲音,也聞到了她手上端的藥汁正飄出濃濃苦味兒。

    “你說什麼?!”一聽到每日照三餐的苦刑要來到,不管三七二十一,急急忙忙要將布包裡的食物全部吞下。

    “就跟你說吃慢一點,小心又噎到了,蒼……”話還沒說完,小手就趕緊捂住差點闖禍的嘴。

    “呼,好飽。”少年拍拍鼓脹的肚皮,還打了一個心滿意足的飽嗝。

    窩窩收拾起只剩熱氣的布包。“好啦,那我也該走了。”

    “你要走了?”怎麼覺得,今天他們相處的時間好短暫。

    “是呀,你家小婢就要來了,要是讓她看見我在這裡,去跟你爹娘碎嘴怎麼辦?”他可是丞相家唯一的兒子,先不提他孱弱的身子,光是他的身分,就不容許他跟村野的孩子玩耍在一塊兒。

    更何況,她還是個妖怪。

    “那……你明天早些來!”霸道地下指示,也不管人家樂不樂意。

    因為窩窩總會帶好吃的東西給他吃,也會跟他說外面世界有什麼有趣的事,偶爾還會做些小玩意兒給他。哪像府裡那些笨蛋下人,只會遵照爹娘說的去做,整天防他像防賊一樣,無聊透了。

    他最喜歡窩窩這個朋友。

    “好啦,我會早些來,不過你今天該喝的藥可不准少喝一滴,不然我就半個月不來找你!”短短的手指指著少年鼻尖,雖然她還是一臉稚嫩的娃娃樣,但說出的恫嚇聽起來讓人不得不信服。

    “會啦,絕不食言。”他也不想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嗯,好乖。”圓滾滾的大眼睛,只有在笑的時候會彎成一條線。

    熟門熟路的往方才翻進來的窗櫺走去,短小的身子有著看不出來的俐落。

    “欸,窩窩!”少年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急匆匆地從窗櫺探出半個身子,朝不遠處的小身影喊。“我的名字是莫湛風,不是什麼蒼的啦!”

    她當然知道,他的名字是莫湛風。

    這是他這一世的名字。

    第一世遇見他,他叫左衣蒼;第二世找到他,他叫白軒奕;第三世再找到他,他叫李問;而這是他的第四世,叫莫湛風。

    “可是,目前為止的四個他,就數蒼哥哥對我最好,而且我的名字,也是蒼哥哥為我取的。”蜷在炕上的窩窩,身上披蓋著暖呼呼的獸裘,遠遠一看,還真是像極了一隻雜色毛的小兔子。

    窩窩嘴角噙著甜滋滋的笑,墜入夢中——

    “你為什麼總是躲在草叢中偷看我們呢?”溫溫的笑容一直都掛在他的臉上,窩窩從來沒看過他有另外的表情。

    “我……”咬著粉嫩的下唇,窩窩的懊惱全寫在臉上。

    怎麼會被人發現呢?她以為她躲藏得很好。

    “你真像一隻小兔子。”

    “你怎麼知道……”捂住大張的嘴兒,她不敢相信,他竟會知道她的真實身分是半隻兔精。

    “兔子最喜歡躲在草叢中,用圓滾滾的眼睛偷看周遭的一舉一動,耳朵則一刻不閑的聽著四面八方的動靜。”更不用提她剛剛外露的兩顆大門牙,她現下的模樣活脫脫像只飽受驚嚇的小兔子。

    “哪有啊,你少取笑人。”呼,她還以為自己的大秘密被發現了。

    “不想我取笑你,就別這樣偷偷摸摸的偷瞧別人。”呵,鼓脹臉頰的她也好像兔子。

    “我……我知道了啦,明兒個起我不會再來偷看你們的!”小氣鬼,借看幾眼又不會少他幾兩肉。

    “等等,我話還沒說完呢!”長臂一伸,他輕而易舉抓住她細瘦的臂膀。

    “做啥啦,我已經說了我不會再來了……”該不會,他還想將她抓起來懲處一頓?!

    看不出來他臉上總是笑笑的心裡卻是這般歹毒!

    “我是想跟你說,不要再這樣偷看我們了,明兒個起跟我們一起玩吧。”怎麼看,她都好像一隻小獸,喜怒哀樂全寫在臉上,半點不隱藏。

    方才還一副齜牙咧嘴的模樣,只差沒對他咆哮兩聲,卻在聽完他的話之後笑顏逐開,圓滾的眼兒盡是滿滿歡喜。

    “真的真的嗎?我當真可以跟你們一塊兒玩耍?”天,她已經好久不敢跟“純”人類的小孩子一起玩了,自從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後。

    但是她觀察他們這群孩子好久了,她發現他們真不是一等一的……笨!

    不會放紙鳶、不會打陀螺、不會踢鞠球、不會鬥蛐蛐兒……連最簡單、最不需要用腦子的扮家家酒都不會!

    她好受不了他們的笨,有好幾次都差點要衝出躲藏的草叢,好好地跟他們“曉以大義”一番。

    “當然是真的,我相信其他人一定也很歡迎你的。你應該也知道,我們……對遊戲不太在行。”她都已經觀察這麼多天了,沒道理不發現他們的窘況。

    “哈,那是當然。不是我在說,你們幾個的技巧真的差到姥姥家了!

    “總是逆著風,紙鳶怎麼可能飛得起來;雖然說是‘打’陀螺,但也沒有必要把陀螺往死裡打吧;踢鞠球踢到球都不見蹤影了,還在那裡互相踢著對方的腳,我看你們根本就是借機報仇;最後,我真的不得不說,所謂鬥蛐蛐兒顧名思義,就是要拿蛐蛐兒來互相比鬥,你們抓那麼多蜚蠊(注:蟑螂)到底是想做什麼?!”扳著指頭一項一項數著,越說小巧的眉心越是緊擰。

    而且要說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狀況發生……泰半都是眼前這個堆滿著笑的呆子惹出來的。

    也不知道為何,那群跟他一起玩耍的孩子都以他馬首是瞻,他說了一沒人敢吭聲二,偏偏他又是全部人裡面最沒腦子的一個,所以會有這樣的結果,她倒是一點也不意外。

    “我們……”被一個小他半顆頭的女孩數落還真是頭一遭,不過她說的的確句句屬實,他也就沒有理由反駁。

    “好吧,明兒個起我就好好教導一下你們,什麼叫真正的玩遊戲!”哼,可不是她在吹噓,她都已經當了快五十載的孩子,一般的鐵杵早就磨成粉了,更何況區區的這些小玩意兒?

    “那我先謝謝你了。對了,我叫左衣蒼。”伸出手來,他喜歡她這爽朗的性子。

    “嗯……呃,不客氣。”真討厭,她不喜歡人家問她的名字。

    “你叫什麼名字?”左衣蒼溫和的笑,很配他俊雅的臉龐。

    “我……我沒有名字。”娘親都喚她女兒,而以前的同伴都是叫她“喂”或“欸”。

    “這樣啊……不然,從今兒個起,我叫你窩窩。”

    “為、為什麼?”窩窩,聽起來有點怪。

    “因為,你笑起來,臉頰旁就有兩個好可愛的小酒窩,我很喜歡。”食指點了點她的粉頰,正中一笑就深陷的窩心。

    “真的?”喜歡她?

    “真的。”有酒窩。

    從那天之後,窩窩儼然就成了那群孩子的小霸王……呃,應該是軍師。

    她不僅教會了他們放紙鳶、打陀螺、踢鞠球、鬥蛐蛐兒,甚至還有更進階的小遊戲。例如——

    敲了人家的房門就跑,躲在一邊偷看應門的人傻乎乎的蠢樣;披著白色的布單,在黃昏時分嚇嚇經過樹林小徑的旅人;在茶館裡大聲嚷嚷外邊正有戲子搭台唱戲,卻在茶館客人都往外跑後將桌上未吃完的點心搜刮一空。

    諸如此類的小遊戲,雖然事後總免不了挨一頓責駡,不過孩子們還是樂此不疲,跟著他們的新頭頭玩得不亦樂乎。

    “哈哈,蒼哥哥,你有沒有看到剛剛阿三叔的臉,說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一陣青的再一陣白的,眉啊眼啊鼻啊嘴的全皺成一團像顆包子,還彷佛剛出爐似的,耳朵邊還隱隱冒著氣呢!

    “窩窩,別玩過頭了。”小心樂極生悲。

    “我知道啦,我會很克制的。”她也是懂得什麼叫見好就收。

    拉了拉左衣蒼沾了墨的指。“好快喔,蒼哥哥,我們一起玩也都快兩年了呢!”

    說是一起玩啦,但其實……從她加入開始,蒼哥哥總是笑笑的跟他們待在一塊兒,但不會跟他們一起玩。偶爾他會看看自己帶來的書,偶爾他會拿著本子在那兒塗塗寫寫的。

    後來她發現,原來蒼哥哥對玩遊戲這件事其實一點興趣也沒有,她還沒加入之前,只是因為他是所有人裡面最年長的,其他人才覺得應該聽從他的指導。

    “是啊,不過窩窩,我看你這兩年怎麼都沒怎麼長大?是不是你太挑嘴了沒好好吃飯?”拍拍她的頭,明明兩年前他還只高她一個頭呢,現在的窩窩卻只到他的胸前。害他都懷疑,是自己長過頭,還是窩窩倒縮回去了。

    每次看窩窩跟其他人玩在一塊兒,他都覺得她快被人海給淹沒了。

    “哪、哪是啊,我只是……長得慢一點而已!哼,再過兩年你就知道,我會長到天上去的!”嘴裡說著壯志淩雲的話,可一雙圓滾滾的眼卻騙不了人,明顯洩漏她心裡的不安。

    他們能相處的時間……就快要結束了嗎?

    “好好好,我等著看你長到天上去的那一天。”呵,每次窩窩一生氣,就會把雙頰鼓得飽脹,真像只兔子。

    “對了,窩窩……”用手絹輕輕擦去染上窩窩手指的墨漬,確定都擦乾淨了,才轉回擦自己的手。

    “什麼事?”蒼哥哥真的……好溫柔呢!

    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待她,除了娘親之外。以前的同伴都覺得她就是跟他們一起玩耍的野孩子,從來都不把她當女孩兒看待;只有蒼哥哥,會人前人後的叮囑她別受傷別弄髒。

    她傷了,蒼哥哥就幫她上藥;她髒了,蒼哥哥就幫她打理乾淨。

    所以,這是她生平第一次,這麼不想離開一個人。

    “從下個月起,我不會再跟你們一起玩耍了。”輕歎一聲,他知道自己應當結束現在這種無憂無慮的日子了。

    “為、為什麼?!”怎麼會,怎麼會是他先結束他們的關係呢?

    怎麼可以……

    “窩窩,我已屆弱冠之年,其實近來我都是跟著家裡的帳房先生學習,但我大了,也是時候去學堂讀書習字了。”因為上有兩個兄長,所以父母才會對他的教育比較放鬆,不然早在兩年前,他就應該跟著哥哥們上學堂去了,哪能這麼消遙自在的跟村裡的孩子一起嬉鬧。

    “可是可是,學堂不能偶爾才去嗎?五天去一次……不,三天去一次應該也成吧。”她不想要看不到他,她的心……第一次這麼的難受。

    “別說傻話,學堂又不是玩耍的地方,哪能這樣說來就來的。”況且,他其實心裡是非常想要快點進學堂學習讀書的。

    “可是……”她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心底卻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反駁。

    這樣也好,反正總有一天,是要離開的。

    “窩窩,別皺著一張臉,以後下了學堂,我會順道繞過來看看你們的。”他可不是這麼無情的人,兩年多的情誼不能說斷就斷。

    “嗯……”是啊,這樣也好。

    她這個身體,不可能陪蒼哥哥一輩子。已經兩年了,這個身體的模樣眼看也要到極限了,何不就……放手。

    “那,蒼哥哥,我們來拉勾。”掃去心裡的陰霾,窩窩將圓滾滾的眼彎成一條線,假裝開心。

    “拉什麼呢?”看來,窩窩是個懂事的孩子。

    “既然你下個月就不會跟我們一起玩了,那你剩下的日子,天天都要跟我們玩耍!先說好了,是‘跟’我們玩,不是‘陪’我們玩,明白嗎?”少在那邊拿那些書本筆墨的橫在中間,看了它們就討厭!要不是她不愛吃書,她一定用她白淨俐落的門牙一口一書的把它們碎屍萬段。

    “這……”不是強人所難嗎?她明知道自己不擅長這些。

    “我不管不管不管不管不管——”憤憤的跺著腳,她只差沒在地上躺平耍賴了。

    “好啦,我答應你便是。”才剛想她懂事,現下卻又馬上像個孩童般鬧脾氣。

    “說好的喔!”扯開一個大大的笑,兩個深深的酒窩清清楚楚印在白嫩的臉蛋上。

    說好的……不會再見面了。

    蒼哥哥去學堂後,她也就不再出現了。

    因為,當初會留在那裡的理由,已經沒有了。

    不過,偶爾,她會躲遠遠的,偷看他們一起玩耍的小空地,因為蒼哥哥偶爾會出現在那裡,露出失望的表情。

    是不是因為少了她呢?她沒有勇氣問。

    不過她想,如果蒼哥哥給她的答案是肯定的話,她一定會丟下那些破堅持,毫無節操的飛奔到他身邊的。

    漸漸地,蒼哥哥也不再出現了。

    可是她卻好清楚他不在空地的時候,發生的所有事情。

    他考取了秀才,沒幾年又進京考取榜眼,同一年,他的爹娘給他找了一戶門當戶對的好人家,他娶了一個身上飄著芍藥香的美姑娘,不到兩年,芍藥姑娘給他生了一對雙生子,他還升了官,又隔兩年,芍藥姑娘給他生了一對雙生女,他又升了官。

    就這樣,他幫左家添了名利及香火,最終享壽八十有七。

    “嘿,要不是有我這好鼻子,茫茫人海中,我怎麼找得到蒼哥哥呢?”摸了摸挺俏的鼻樑,她最自豪的就是她過人的嗅覺!

    蒼哥哥去世的幾年後,她在另一座城裡嗅到了蒼哥哥的味道,她知道,是蒼哥哥又投胎來了。

    從那刻起,她不再傷心了,因為她明瞭,雖然她都只能陪伴蒼哥哥的童年,但卻能參與他的每一世!

    “這一世的蒼哥哥,是個調皮搗蛋的孩子呢!”唉,怎麼每一世,他的性格都會變呢?

    第一世的蒼哥哥沉穩又溫柔;第二世的蒼哥哥叫白軒奕,木訥古板;第三世的蒼哥哥叫李問,則是粗魯又少根筋。

    到底什麼時候,那個愛笑又溫柔的蒼哥哥會再回來呢?

    “窩窩,你很奇怪耶,今天一整天都在自言自語的。”他不喜歡!他不喜歡窩窩沒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我只是在想一些事……莫湛風,你的藥還沒喝完!”以為把藥碗藏到床底下就沒事了嗎?那濃濃的苦藥味兒根本就逃不過她的鼻子。

    “嘖,怎麼又被你發現了。”心不甘情不願的從床底下摸出涼透的藥汁,莫湛風還想打馬虎眼。“那個……窩窩藥都涼了,可不可以……”

    “不行!”這個蒼哥哥,他還沒脫褲子她就知道他要放什麼屁!“藥是你自個兒弄涼的,自己想辦法喝下去!”

    誰叫他這一世的身子要這麼差,從小他就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所以莫湛風可以說是用藥喂大的,也因為他喝了太多藥,害她差點沒法辨認出屬於蒼哥哥的氣味。

    雖說這幾年經過數位名醫的調養,他的身子已不像過去那般孱弱,但是畢竟他是唯一能傳莫家香火的人,讓莫家兩老根本放不下心。強身的藥是早一盅晚一盅、健體的藥是照三餐伺候,更別提這中間的點心時間用藥丸藥膏來餵養,要說神農嘗百草那根本不稀奇,因為莫湛風喝過的吃過的洗過的搽過的藥草,別說上百,就是上千也有可能。

    其實光用她靈敏的鼻子聞那藥味就覺得很受不了,更遑論將它吞下腹,但她也跟莫家兩老一樣,有著自己的私心。

    希望這一世的蒼哥哥,能長命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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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你,是妖怪!”

    從她有記憶以來,娘親總是這麼對她說。

    “可是,娘親,我跟其他小孩明明都長一個模樣呀。”皺著眉,她不懂為什麼娘親總要這樣說她。

    “可是女兒,你是妖怪。”摸了摸白淨的小臉蛋,她又何嘗不希望自己的女兒能跟其他孩子“完全”一個模樣。

    “難不成,其他小孩也是妖怪?”原來,妖怪都是長這樣的。

    “不是的,女兒,只有你是。”

    “那為什麼……”

    每當問到這兒,娘親就會擰著好看的眉,對她搖搖頭,再也不說一句話。

    她心裡的疑惑一直解不開,而娘親也一直不給她答案,她也就不放在心上,繼續跟山腳下的孩子們玩成一片。

    但是,漸漸地她發現……

    其他的孩子隨著日子過去,他們也一天天長大。身量長了、臉成熟了,在外觀上益發像個大人,可就只有她,身材還是這般的矮小,臉龐也是這般的稚嫩。

    時間,彷佛在她八歲這年就凍結了。

    過沒多久,娘親就帶著她住到了另一邊的山上,沒怎麼多想,她也開開心心地跟另一群山腳下的孩子玩成一片。

    一天過一天,一年過一年,她已經數不清她跟娘親換過幾次家,認識多少不同的孩子。

    “娘親,我們又要換地方了嗎?”依舊矮小的身子讓她只能扯住娘親的衣角,眼裡含著淚,她多不希望再一次離開已經相處三年的同伴。

    “嗯。”將女兒新添購的衣裙一件一件折好,再用已經破舊的布巾密密包起。

    “為什麼,為什麼又要換地方呢?娘親,我好喜歡小七跟阿秀他們,這次可不可以不要走呢?”豆大的淚珠滾下白嫩的臉,她真的不懂這一切是為了什麼。

    “不行。”收拾好女兒的行囊,她開始將自己老舊的衣物也打包起來。

    “娘親,是不是因為我都一直長不大呢?那從今兒個我天天吃三碗飯,我也會乖乖吃魚吃肉。娘親,這樣我是不是就會長大了呢?”一定是她吃得不夠多,她才長不大,聽十年前認識的青子說他一天都吃五碗飯呢!

    而且她天生不愛吃魚、肉,不知怎的她總覺得魚跟肉都有一股腥臭味,有時娘親特別攢錢買的肉她才吃一口就全吐光了。

    看著女兒抽抽噎噎哭得好不傷心,她歎了一口氣,將女兒擁進懷裡。“女兒,即便你這樣做,你還是長不大的。”

    “可是、可是為什麼呢?娘親,為什麼我總是長不大呢?”之前她曾在市集中遇見過好幾年前的玩伴,可那個玩伴已經當娘了,手上牽著的孩童看起來都跟現在的她一般大。

    明明之前,她們都還一起玩耍的呀!

    “所以,娘親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抹了抹女兒臉上的淚水跟鼻涕,她又歎了一口氣——

    “因為你……是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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