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光《狀元爬牆來》[他的重生不可說之一]


出版日期:2018-05-25

上一世,溫子然無勇無謀的舉動害死了自己,也害死青梅竹馬應歡歡,
幸好老天開恩給他重來一次的機會,他當然要好好把握,
憑藉家傳的造船宗師系統,他從死讀書的文弱書生成長為造船大家,
不過要說他真正厲害的地方,大概是對感情方面太過遲鈍吧,
應歡歡喜歡他很久了,但他總是沒察覺到她的心意,鬧出不少笑話,
像是看他鍛鍊的滿身傷,她嬌羞替他上藥,他卻嫌她下手太重弄疼他,
還有她送來給他吃的糕點滿含心意,結果他只想多吃幾塊才會飽,
其中最蠢的便是他明明把她放在心上卻不敢承認,重重傷了她的心,
等他這顆榆木腦袋想通,決定抱著必死的決心挽回她時,
居然聽聞他的對手派人提親,打算跟他搶娘子……
該死,甭管什麼君子之道了,他要直接爬牆去她家訴衷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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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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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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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重生不可說    1︰    狀元爬牆來 ~ 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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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重生不可說    2︰     偷來的小媳婦 ~ 香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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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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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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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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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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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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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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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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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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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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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呻吟了一聲,溫子然幽幽轉醒,感受著後腦杓的疼痛,他有些迷糊,自己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當迷濛的眼終於能看清四周時,他發現自己坐在一張乾淨柔軟、還帶著些許芳香的床鋪上,被褥的花樣似曾相識,似乎不久前才看過。

        他慢慢地抬起頭,發現窗前那抹窈窕的背影,正踮著腳尖不知在張望什麼,而耳邊傳來的仍是嘩啦啦的雨聲,只是雨勢漸緩,聽起來沒有先前那般駭人了……

        等等,這是怎麼回事?!

        溫子然驚疑不定,他記得自己執意回家救人,遇到了那個自稱北海海盜王的刀疤臉大漢,害得應歡歡身亡,而自己也因一時意氣想報復,自不量力的死在了海盜王手上……

        溫子然顧不得自己身上的不適,直衝到應歡歡身旁,抓住她的手臂,有些驚訝地道:「妳沒死?」

        應歡歡想遍了千百句他醒過來後可能會說的話,就是沒料到這一句,傻眼之餘,柳眉不由皺了起來。「死你的頭!你很希望我死嗎?」

        「妳不是被那個什麼海盜王一刀殺了……」他的目光順勢下移,卻見她只是衣服有些濕,身上卻沒有任何刀傷。

        他又猛然想起自己應該渾身是傷,胸口也該有致命的一刀才是,怎麼除了後腦勺有點痛之外,全身上下並沒有什麼不適?

        「……我怎麼了?」溫子然震驚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事,只能傻傻地問。

        應歡歡有些歉疚地道:「有匪徒闖入你家,因為你太固執,我只好打暈你將你救出來,我家的護衛已經過去幫忙了,也已經報官,應該很快就有結果了……」

        溫子然心頭一沉,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難道他莫名其妙地回到了應歡歡將他打昏之後,甦醒的那一刻?

        也就是說,時間倒流讓他撿回了一條命?

        他相信之前與海盜經歷的那些搏鬥都是真的,絕不會是南柯一夢,因為那種痛楚是那麼尖銳,被殺死的憤怒及恐懼是那麼真實。

        但是這怎麼可能呢?溫子然腦袋一片混亂,有些慌地看著應歡歡,可是眼前的一切告訴他,他的的確確才剛醒來,甚至應歡歡還不著痕跡地站到了門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書呆子,你千萬不要衝動地跑回去。我知道你很擔心溫伯父,但是你去也只是送死而已……」應歡歡一臉難過地勸著他,不著痕跡地站到了門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要是重生前,溫子然一定會粗魯的推開她,無論如何都要回去,但經歷了一次死亡,知道魯莽行事會有什麼下場,他很快冷靜下來。

        他可以死,可是只要他再去送死,她同樣會陪著他犧牲,他絕對不要再看到她死在自己面前。

        「我不會衝動的,妳放心。」溫子然神情凝重地望向窗外,任自責與愧疚鞭笞自己。

        他讀了許多聖賢書,書中教他各種忠孝節義,教他現在應該不顧一切去救父親,他照著做了,結果呢?他不會再傻了。

        溫子然異常冷靜地說道:「來襲的是海盜,他們要的是我父親,並不會傷害他,但我們過去可就死定了,自然得留著自己的性命,才能想辦法救我爹。」

        應歡歡好像看到了另外一個人似的,訝異地望著他。「這真不像你會說的話,我還想著如果你硬要回去,大不了我陪你過去拚一拚。」

         溫子然本來的心情十分凝重,卻因為她這句話而平復了不少,雖然他仍是笑不出來。

        「不過你怎麼知道那些匪徒是海盜?」應歡歡眨眨眼,她只知道有人闖入溫家,卻不知道對方的身分呢!

        溫子然不語,他心中有八成的把握,自己是從那個悲慘的結局重生了,這次他絕對不會辜負上天給他的機會,一定會救出父親!

        才這麼想著,他突然發現一樣東西由胸袋中掉了出來,他低頭一看,竟是他們溫家的祖宗牌位。

        溫子然的心中一緊,現在他肯定自己是重生了,祖宗牌位一向擺在溫家正廳的供桌上,不可能會出現在他身上,而他重生前最後的印象,就是自己不慎撞到供桌,牌位掉到他的身上……

        應歡歡看著溫家的祖宗牌位,不由驚嘆地說道:「書呆子,你也未免太飲水思源了?你平時都隨身攜帶祖宗牌位的嗎?這簡直是防身自衛最佳利器,突然砍你一刀都不會死,看來我砸你的頭還真是砸對了,不然怎麼撂得倒你……」

        這要他怎麼解釋?溫子然連苦笑的力氣都沒有了,他俯下身欲拾起,卻在碰到牌位時,腦子裡瞬間被灌入了大量的訊息,令他一陣昏厥,差點連站都站不穩,幸好一旁的應歡歡連忙拉住他。

        「書呆子,你怎麼了?該不會腦子被我砸壞了吧?」她緊張地問。

        「沒有。」溫子然搖了搖頭,微閉上眼緩和一下方才的衝擊,卻赫然發現自己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名叫「造船宗師系統」的東西。

        什麼叫系統他並沒有聽過,但造船宗師他就明白了,那是他爹努力了大半輩子也達不到的境界。

        當他將注意力放在那個造船宗師系統上時,系統居然主動向他說起話來,讓他當下明白自己無意間由祖宗牌位之中獲得的,究竟是多麼重要的東西—

        「造船宗師系統由溫家代代相傳,只有具造船天賦者方可啟動。本系統分為六個階段,階段越高難度越深,依次學習精進造船手藝,只有在該階段達到了大成,才能開啟下個階段,學到更高深的技術傳承,最終成為造船宗師!」

        溫子然眼睛一亮,也就是說,只要他努力學習,便有成為造船宗師的一天?

        他方才還在思索,那群海盜擄走父親,為的應該就是父親的造船手藝,所以父親的生命暫時無礙,可他該用什麼方法才能救回父親?而這個造船宗師系統就是解決一切問題的答案。

        在這一刻,溫子然下定了決心,他要接下溫家的祖業,他要用自己的技術打垮那些海盜,助父親脫困,更要讓父親以他為榮!

        過去十幾個年頭對於求取功名的堅持變得一點也不重要了,他想通了,想替父親爭一口氣,不一定要由讀書這一點切入,年年應試被打壓,他也該看清這是條死胡同了。

        如果他能撐起家業並發揚光大,讓那些傲氣十足的文官不得不因他的技藝而對他低頭,那才是父親最大的安慰。

        於是他更專注在這個造船系統上,發現這個系統的第一階段已經無條件開啟了,裡頭是教他如何使用造船工具,包含了槌、刨、鑿、鉆、錐、釘、斧、尺、繩……等等,用這些工具如何榫接?如何打洞?如何釘合?如何密封?各種手藝令他目不暇給。

        他這才發現,自己先前真的小看了造船這門技術,以前看父親在家裡敲敲打打,他總覺得那是粗俗人的工作,現在才知道那些動作一個個都是智慧與經驗累積起來的,自己外行看內行,無異於坐井觀天,自以為是。

        但即使是如此複雜與困難,溫子然的意志也沒有被打垮,反而更堅決了信心。以前他為了求取功名,可以十幾年埋首苦讀,他如今立志鑽研造船技藝,也絕對不會輕言放棄。

        於是他一臉沉著地轉向了應歡歡。

        「歡歡,我決定接下家業,我發誓一定要救回父親!」

*             *             *

        在風停雨歇的那一刻,溫家的變故也隨之平息,溫子然與應歡歡來到了被砸得亂七八糟的正廳裡,默然不語。

        由於溫家並不是什麼沒沒無聞的小戶,溫重光被擄走也不是小事,所以知府立刻追查,並派了師爺來到溫家解釋一切。

        「據本府查證,擄走溫大師的是北海的海盜。他們趁著雨夜,運河無船時,盜了你們家所造的船駛入港內……依著昨夜的狂風暴雨,也只有溫家的船還開得了。據聞北海的海盜似乎有意擴展地盤,擄走溫大師應該是想依賴溫大師的手藝,替他們改造海盜船……」

        經過師爺的解說,確認溫重光的安危便如溫子然先前判斷的那樣暫時無虞,溫子然真正鬆了口氣,謝過師爺之後送走官府的人。

        應歡歡一直看著溫子然沉著的與官府的人應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好像有點不一樣了?」她在他身邊轉來轉去,左看右看。

        依照這傢伙過去的性情,應該跟衙門的人據理力爭,然後搬出所有相關的律法,追究衙門卸責及夜巡不力的責任才對,他卻表現得如此冷靜,倒有些令她刮目相看。

        溫子然搖了搖頭,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什麼不能鎮定的?

        「這個結果我早就知道了,我接下來應該把力氣放在怎麼救出我的父親,而不是無謂的意氣上。」

        說到這個,應歡歡更是狐疑了。「你都還沒告訴我,你到底怎麼知道來襲的是海盜?」

        「推測的。」溫子然隨口搪塞,總不能承認是自己被宰掉前聽對方親口說的吧?「我讀了那麼多書,不是讀假的。」

        「這你都能推測得出來?」不是應歡歡要鄙夷他,這書呆子讀的都是死書,從不知活用。「我還比較相信你是腦子被我打壞,莫名其妙開竅了。」

        其實若沒有她那麼一敲,後面的事情也不會發生,他還真不會重生開竅。溫子然苦笑著想。

        「總之,我決定接下家業,用祖傳的技術救出我的父親。我要整個溫家,以後都以我為榮!」

        他發下豪語,雙目放光,讓應歡歡看得心頭小鹿亂撞,心動不已。然而她認識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大話好說,可是他真的做得到嗎?

        「那你要從哪裡開始?」她忍不住問。

        「呃……我也不知道。」溫子然腦子裡有著許多造船系統第一階段的知識,但需要時間吸收,所以一時之間也是一籌莫展。

        「你曾經跟著溫伯父造過船嗎?」

        「沒有。」

        「你懂多少造船的技術?」

        「完全不懂。」

        「你對自家的造船廠了解多少?」

        「一點都不了解。」

        應歡歡幾乎是瞪他了。「那你知不知道你家的造船廠在哪裡?」

        溫子然一愣,最後搖了搖頭。「不知道。」

        應歡歡傻眼,居然對家裡的祖業一無所知,她還真服了他。

        「我要是你父親,一定很想宰了你。」應歡歡瞇著眼,老實說道。

        「如果可以的話,我倒希望他能出現在我面前宰了我。」溫子然嘆了口氣,直視著她。「妳或許認為我在吹牛,但事關我父親的性命,我不可能再像以前嚷嚷說要考狀元般那麼幼稚,這一次,我是認真的,我不僅要救出父親,還要成為造船宗師!」

        你哪一次不是認真的?說要考個狀元還認真了十幾年呢!應歡歡很想駁斥他,但見他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及堅決,令她把這番潑冷水的話全吞回了肚子裡。

        「你果然是腦子被我打壞了,我不想負責都不行。」應歡歡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先一步走出溫家的大廳。「走吧!」

        「去哪裡?」溫子然不解。

        應歡歡回過頭,朝著他嫣然一笑。「帶你去溫家造船廠啊,你這未來的造船宗師!」

        她的笑容令溫子然心頭不由一跳,本能的隨著她出了門,神魂都被勾了去。

        這丫頭雖然每次都對他很不客氣,愛管閒事又兇巴巴,但他必須老實說,她真的很夠朋友、很講義氣。

        他……真的很慶幸有她陪在身旁。

*             *             *

        雖然溫家的造船廠毫髮無傷,但溫重光被擄,受到衝擊是免不了的。按理說,溫子然身為溫重光的兒子,第一時間來安撫那些工匠是應該的,如果情勢運用的好,說不定還能得到同仇敵愾的效果,可惜情況似乎不是那樣。

        當溫子然與應歡歡來到造船廠,廠裡早就接到了消息,不出意料的陷入了混亂,而這種混亂在溫子然說出來意時達到了極點—

        「憑什麼他這位大少爺說想接下家業,咱們就得聽他的?平時也沒見他管過事,現在溫大師不見,就巴巴兒的來撿好處了?」

        「聽說這傢伙一心想求取功名不是嗎?那去讀書就好啦!瞧不起咱們這種低三下四的做工人,還踏進造船廠裡做什麼?」

        「就是嘛!老子寧可不幹了,也不受這種蠢材指揮,傳出去豈不笑掉別人的大牙,到時老子還要不要在造船界混?」

        尖銳的批評從四面八方灌進了溫子然的耳中,要是以前的他,早就拿著書中的道理與他們辯個分明了,然而現在他知道了自己當初的無理及幼稚,如今招致批評也是自找的,怨不得人。

        溫家造船廠在少了溫重光後,負責撐住場面的是一名老師傅,眾人都尊稱他一聲胡老,胡老做事認真負責,手藝也算精湛,是除了溫重光之外造船廠裡的第二把交椅,他在聽到溫子然的說辭後也不由得慍怒。

        「小子,你說你想接下家業,我只問你憑什麼?」即使是老友之子,胡老說話也毫不客氣。「憑你是老溫的兒子?我告訴你,會進來溫家造船廠做事的都是仰慕老溫的手藝,可不是貪圖你溫家什麼,你要拿溫重光的兒子這個名頭來壓人,我老胡告訴你,門都沒有!」

        胡老很清楚溫重光是多麼憤慨又無奈自家兒子不願接棒,寧可去作那不切實際的狀元夢,原本胡老也勸過溫重光,兒孫自有兒孫福,但在溫子然屢試不第,又不肯聽勸後,他也看不下去了,覺得溫子然冥頑不靈。

        這回溫子然的出現無疑是踩著胡老的底線,令胡老把對溫子然的不滿一次全都發洩出來。

        溫子然怎會不知道造船廠裡的人是如何看他?在來之前,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這些辱罵都被他視為一種磨鍊,如果連這都撐不過,還遑論什麼成功?

        「胡老,我所謂的接下家業,並不是想藉著溫重光兒子的名頭來作威作福、拿取好處,我唯一的目的就是想救出我爹。」溫子然語重心長地道出他的目的。

        「救出你爹?」胡老一聽,原本嚴厲的語氣微微放緩。

        「是。」溫子然知道廠裡的人都認為這是官府的事,但海盜在海上行蹤不定,要捉拿簡直難如登天,不如靠自己。「海盜要的就是我爹的造船手藝。只要我能青出於藍,造出更好的船,一定能打垮那些海盜的船隊,救出我爹!」

        每個人聽了都不由翻個白眼,其中一位名叫小白的新進工匠一向崇拜溫重光,對不尊重、不珍惜溫大師手藝的溫子然十分瞧不起,所說的話自然最不中聽。

        「果然是個傻蛋,以為造船那麼容易嗎?」

        其他人也附和起小白—

        「就是,用說的誰不會?我也可以說我如果能擊退南蠻,明天就變成征南大將軍啊!」

        「沒錯沒錯,也不秤秤自己幾斤幾兩重。」

        溫子然沒有在意那些譏誚之語,他只是堅定地望著胡老。

        「胡老,我知道我以前的所做所為讓人很瞧不起。不過亡羊補牢猶未晚矣,如今我希望能在廠裡學習,和大家一起努力,好早日救出我父親,為了這個目的,什麼我都可以忍,什麼苦我都可以吃,請您幫我!請大家幫我!」他退了一步,向所有人行禮。

        不管是什麼樣的嘲諷,什麼樣的咒罵,他一概承受,只要能讓他學習造船,他便有自信能夠達成夢想。

        他的底氣來自於腦海裡那個祖傳的造船宗師系統,有了這如同作弊一般的系統,再加上父親的造船廠,以及一班有經驗的老手,他要再不成功,那乾脆一頭撞死算了。

        而他的誠意終於讓那些一直抱著看好戲心態的工匠們閉上了嘴。換成是他們,受到這麼大的侮辱早就掉頭走人了,況且說到底這座造船廠是溫家的,溫子然若真的要接管造船廠,他們除了咒罵幾句,還真不能做什麼。

        但是這些惡言惡語溫子然都忍了下來,如果不是真的很想學習、很有決心,那何必忍?何必問?

        「這大少爺好像玩真的?」其中一名工匠搔著下巴,戲謔的神情收斂了許多。

        「胡老,你決定吧。」

        此話一出,所有人看向了胡老。

        胡老深深地望著溫子然,心忖自己的好友如果看到兒子終於開竅了,應該也會非常欣慰吧?只是他還有機會看到嗎?

        懷著滿心的感慨,胡老半試探地道:「小子,你若是真的想通了,我只能說至少老溫心裡不那麼遺憾了,但這不代表你就真的能接下老溫的重擔,甚至……青出於藍。要知道你的父親在咱們這行可是大師級的人物,要超越他太難太難了。」

        「我知道,他是我父親,我如何不知道他的高明?」溫子然苦笑了一下,眼神中的堅定沒有絲毫改變。「即使如此,我也不會放棄。就像你們覺得我求取功名太傻,但沒試過就放棄不是我的風格,所以我努力了十幾年。可惜我今日終於清楚自己不是那塊料。而造船這一行我沒試過,困難度也不會比求取功名來得低,但我一定要試,一定要努力,就算失敗,就算再怎麼努力也比不上父親,至少我對得起溫家的列祖列宗,可以抬著頭說,我盡力了。」

        這一席話說服了所有人,站在他身邊的應歡歡看著他的目光更是帶著某種不明的情感,只是溫子然一心撲在造船廠上,一點都沒注意到。

        胡老有感於他的認真,在心頭掙扎了一番後,終是幽幽嘆了口氣,說道:「好吧!我就給你一個機會。這一行手藝固然重要,但天賦也是不可或缺,現下在這裡的每個人都對你有成見,你想要說服他們,就得要證明你有天賦。我給你一個考驗,你必須靠自己,在半年內造出一艘可以在河上航行的小船,記得,我要的是船,不是筏也不是浮木,你若隨便拿一塊木頭在河上漂來交差,那麼你永遠也上不了檯面,更別說想在造船這一行出人頭地!」

       「好!胡老,我答應你,半年後,我會讓你看到我的成績!」溫子然大喜。對他而言,怕的不是條件太難,而是沒有機會。

        應歡歡也替他高興,方才溫子然被一群人諷刺嘲笑時,她很想替他出頭,費了好大的勁才忍下來。「太好了!書呆子,我會站在你這邊的,需要什麼儘管告訴我,我一定要看這些人驚得下巴都掉下來的樣子。」

        相較於其他人,小白仍是心有不甘,不酸個兩句總覺得渾身不舒服。「哼哼,半年內造出一艘船?還以為自己真的是天才呢,我小白進造船廠一年都還造不出一艘像樣的船,我看你是辦不到的……」

        應歡歡白了他一眼,惡狠狠地道:「你這傢伙叫小白是吧?我跟你打個賭,半年後,溫子然一定能造出一艘可以航行的船!你敢跟我賭嗎?」

        「有什麼不敢的?」小白嗤笑。

        「好,若溫子然成功了,你就必須在他身邊當一年的跟班,你敢不敢?」應歡歡目光直勾勾瞪視著小白,不讓他有逃避的機會。

        小白一聽這賭注,頓時有點遲疑,但眾目睽睽之下,礙於男人的面子,他只能硬著頭皮答道:「……賭了!」

        在被賦予了一場考驗,還加掛一個賭注的情況下,溫子然與應歡歡離開了溫家造船廠。

        溫子然看著喜孜孜的應歡歡,不由心有所感,這丫頭雖然老愛黏著他,不過該派上用場的時候,倒是一點都不含糊。

        「歡歡,雖然我不知道妳對我的信心從何而來,不過謝了。」如果沒有她,他連造船廠在哪裡都不知道,既然承了她的情,總是要表達感謝。

        「欸,咱們都幾年的朋友了,那麼見外做什麼?」應歡歡拍了他一下,內心卻因為他的話而喜悅。

        溫子然話鋒一轉,提起了一件他一直納悶不已的事。「這可是牽扯到了妳和小白的賭注,若是妳贏了,小白在我身邊當一年的跟班自然沒話說,但是妳有沒有想過,若是我半年內沒有造出一艘船,到時妳怎麼辦?」

        「有什麼好怎麼辦的?你如果贏了,小白當你一年跟班,若是你輸了,當然是你在他身邊當一年的跟班啊!」應歡歡笑了起來,賊兮兮地瞥了他一眼,她可沒那麼傻,打個賭還把自己繞進去。

        「……」溫子然頓時啞口無言。

        「這也是一種激勵嘛,放心,我對你很有信心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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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津城,是最靠近出海口的城鎮,從城中最熱鬧的梧桐巷往右拐,再走個一刻鐘,便可看到貫穿津城的大運河。這條運河出了津城後,北行順流入海,往南則是通過京城,連結至南方各城鎮,因此津城是朝廷海外貿易的樞紐,也是入京的重要路線之一,運河旁大大小小的造船廠林立,百家爭鳴。

        兩排的楊柳搖曳,風光明媚,但今日穿梭於運河上的船隻並不多,走在路上的行人也稀稀落落,一向在這裡擺攤的商販們也一個都不見,對比平時的繁榮無比,是少有的景觀。

        而這全因為斜掛天邊,那一抹紅得妖異的殘陽。

        這裡的人都知道,天現紅日是暴風雨的徵兆,雖說有時候不是那麼準確,但沒人想和老天爺去賭運氣。

        不一會兒,拂過河面的輕風開始變強,一些還留在外頭的人紛紛加快了腳步,想趕在天氣變得更糟之前快快回家。

        在夕陽落下前的最後一刻,一聲驚天之雷響起,接著天上乾脆的潑下了一大桶水,讓整個津城的空氣在這瞬間變得凝重沉悶起來,那嘩啦不絕的雨聲更是擾人心扉。

         天,很快的暗了。

        然而在黑漆漆的運河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突兀地出現了一艘船,在狂風暴雨中平穩地航行著,明明不大的船身,卻給人大氣磅礡之感,像是雨中的霸主。

        若有懂門道的人見到了這艘船,必然會瞬間明瞭為什麼此船可以在如此惡劣的天氣中安全航行。

        因為這艘船出自津城裡堪稱造船大師溫重光的手。

        溫家是造船世家,在津城裡擁有最大的造船工廠,數百年來的家傳技術原就名聞遐邇,到了這一代家主溫重光手上更是發揚光大,所造之船堅固耐用,因此五湖四海都有人來請溫重光造船。

        如果溫家的手藝能這麼持續下去,總有一天會成為造船界的傳奇,每個人也都相信未來的造船宗師必定出自溫家,可惜溫重光的獨子溫子然卻對家業毫無興趣,反而熱中讀書求取功名。

        但凡看過溫子然的人,第一印象都是風度翩翩、溫文儒雅……等等的讚美。他外貌俊雅,又十分注重儀態,身上永遠是一襲白色士子服,手上一把摺扇將他文質彬彬的氣質表露無遺,可是再多打聽一些關於他的傳聞,那些驚嘆往往都會化為同情,甚至是有些質疑。

        溫子然放著造船的家傳手藝不學,固執地天天抱著書本猛啃,如果真讓他考上功名倒也罷了,偏偏他屢試不第,到今年都二十五歲了,大好時光全蹉跎在之乎者也上。

        他之所以這般堅持,乃是因為其父溫重光曾在多年前蒙受皇帝召見,卻被一眾文官給瞧不起,溫重光不滿,當場與那些人發生了爭執,最後憤而離宮,再也不提入京一事。

        當時年紀還小的溫子然作為繼承人跟著父親一同進宮,將這一幕深深的印在了心裡,他決定要考取功名,讓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傢伙知道厲害,替父親出口氣。自此開始了他長達十餘年的苦讀生涯,不管什麼樣的勸誡辱罵到了他耳中,都會自動轉化為讀書的動力。

        或許有人會認為有志向是好事,但熬了這麼多年都沒考上,可見溫子然才能不足,其實不然。

        當年那些譏笑溫重光的文官如今都已是手握大權的朝廷重臣,他們輾轉得知溫子然的想法,於是利用自己的權力,硬是剝奪了溫子然及第的資格,藉此挫挫他的銳氣,不過溫子然不放棄,溫重光不知道罵了他多少次,親朋好友勸得喉嚨都乾了,他仍義無反顧地一頭扎進書本中。

        這一夜他依舊手不釋卷,在微弱的燈光下孜孜不倦,因為他怕吵,他的書房獨立出來,遠遠的設在後門旁。

        若在平時,溫子然肯定很享受伴著雨聲讀書的詩情畫意,但他今晚總覺得心神不寧,嘩啦啦的雨聲惹人心煩。

        突然,他的房門被人粗魯的踢開。

        「書呆子!還看什麼書,快跟我走!」

        那是個二八年華、面容嬌俏的少女,若不是渾身淋得半濕,頭髮貼在臉上遮去了大半個臉,必能看出她靈動的雙眼及那嬌嫩的臉蛋。

        「應歡歡,妳又發什麼瘋?」溫子然無奈地用眼角餘光瞥了她一眼,努力想專注到手上的書卷之中。

        應歡歡是溫子然的青梅竹馬,她的父親應仁蔚是工部水部司派任津城的主事,管的正是船政方面的業務,雖然只有正六品,不算什麼位極人臣的大官,但應歡歡好歹也是官家女兒,溫子然對她的態度按理說十分不恰當。

        然而因為溫重光在造船界的地位很高,應仁蔚對其相當禮遇,兩家僅僅一牆之隔,雙方兒女從小一起長大,彼此之間自然熟稔到不行,也就沒有什麼好客氣的了。

        但今天應歡歡顯然沒心情和他抬槓,她只是一股腦衝了進來,抓著他的手便要往外走,後頭還跟著兩個神情緊張的護衛。「你家都出大事了,你還躲在這裡讀書?快跟我走!」

        「妳在說什麼?」溫子然聽得一頭霧水。

        「你……你家遭人打劫了,那些匪徒與你家的護院正在前院纏鬥著呢!我爹已經讓我們府上的護衛過去支援了,你快跟我走,到我家躲一躲。」應歡歡硬是拉著他,若非她今日恰巧送點心過來給溫子然,還不知道溫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由於雨勢太大,前院的聲響傳不到後門這裡,她連忙回府向父親求救,並派人通報官府,再喚來自家護衛,隨她從後門一道過來溫子然的書房,至少先護著他離開。

        溫子然的母親早逝,溫重光並未再娶,偌大的溫家只有溫家父子及一些奴僕,就算是護院也只有小貓兩三隻,也不知道那些匪徒圖的是什麼。

        聞言,溫子然臉色大變,立刻想去看看,卻被應歡歡拉住不放。

        「你別過去,前面很危險!」

        「妳放開我!如果真的有人闖進來,說明我父親遭遇危險……」

        「官兵很快就來了,你又不會武功,就不要去添亂了……」應歡歡苦口婆心地勸道。

        她的話還沒說完,只見前院的方向冒出熊熊火光,滂沱大雨也無法澆熄。

        「我一定要過去—」溫子然話音剛落,就覺得後腦勺一痛,眼前一黑,整個人昏了過去。

        應歡歡將手上破了一半的花瓶扔到一旁,臉色凝重地吩咐兩個護衛,「快幫我將他拖回府裡!」

*             *             *

        溫子然醒了過來,他皺了皺眉頭,坐起身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乾淨柔軟的床鋪上,身上的衣服還濕著,而應歡歡則是背對著他站在窗口,不時的踮腳張望,不知道在看什麼。

        感受著後腦勺的痛楚,溫子然赫然想起自己似乎是被應歡歡打昏的,而她打昏自己的原因……

        他猛地站起身,腦袋不由一陣暈眩,但他管不了那麼多,一個箭步往門口衝,接著奪門而出。

        應歡歡沒料到他一下子就醒了,嚇了一大跳,愣了一會兒才拔腿追了上去。「書呆子,你別跑!你家還鬧騰著呢……」

        然而就在這轉瞬間,溫子然早就衝出了老遠,她只能追在他後頭,絲毫沒有想到這樣做等於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當溫子然回到府裡,衝進大廳,就見一群兇神惡煞的黑衣人正在與自家及應家的護衛廝殺,而他父親溫重光被其中一人扛在肩上,生死不知。

        「爹!」溫子然大叫一聲,二話不說衝了過去,徒手就想救下人來。「放開我爹!」

        那名扛著溫重光的黑衣人見到了溫子然,猙獰地笑了起來。「原來溫重光的兒子是個白痴,居然自己跑來送死?」

        他邊說邊一腳踢了過去,溫子然立刻被踢飛,滾到了一旁,恰好被後面追上的應歡歡扶住。

        「書呆子,你快走!這裡很危險!」應歡歡拉著他的衣服。

        「我要救我爹!」溫子然揮開了她的手。     

        被溫子然推開的應歡歡被門檻一絆,跌出了門外,溫子然不怕死的又衝向了扛著溫重光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自然是又給他來了一記,似乎覺得很好玩似的,將溫子然像球一般踢來踢去,還戲謔地笑著。

        溫子然一次一次的衝上去,卻一次一次的被踢得滿頭包,整個人鼻青臉腫,身上沾滿了血,就在他又一次被踢飛,撞到樑柱滑了下來,掙扎著想起身時,抬起頭卻見到一張帶著刀疤的臉冰冷地看著他。

        「玩夠了,也該辦正事了。」刀疤臉說完,突然舉起了手,手上拎著的赫然是一臉痛楚的應歡歡。

        「這女孩兒陪你一起來送死,也算是有情有義了。」刀疤臉冷冷地笑了起來,那笑容既殘酷又兇狠。

        「溫子然……快走……」應歡歡脖子被緊緊掐住,呼吸都不順暢了,仍一心擔憂溫子然的生死。

        在這一瞬間,溫子然猛然醒悟自己做錯了,因為他的衝動,他連累了應歡歡一同落入險境!

        「你放開她!」溫子然悲憤地叫著,看著應歡歡痛苦的表情,心無端的痛了起來,可憐他渾身癱軟在地,再也沒有力氣爬起來。

        「我本來也不想多造殺孽,我要的只有溫重光一人。可是你這蠢蛋自己送上門來也就算了,還帶著一個女孩兒,不殺個人還真對不起你。」刀疤男笑得更歡暢了,有了溫子然這個人質,他能更方便地控制溫重光。

        於是,他將應歡歡丟到溫子然的旁邊,接著在溫子然目眥盡裂的神情下,一刀捅入應歡歡那纖細嬌柔的身子。   

        應歡歡悶哼一聲,只覺得一陣劇痛,像是有什麼被抽離了身體,她眼前一片模糊,卻還努力地轉過頭看向溫子然。

        她……她偷偷的愛了他那麼多年……即使他是個書呆子,即使他笨得不知道她的情意,但她就是放不下他……

        「書呆子……快逃……」氣若游絲地吐出最後一句話,應歡歡閉上眼,香消玉殞。

        「不!」溫子然簡直快瘋了,不敢相信應歡歡就這麼死了。

        他還記得她的一顰一笑,記得她老愛兇巴巴的管東管西,可是只要有好東西,一定會第一個拿過來與他分享,甚至不久前還拚命的想救他……

        他不知道自己胸口那種像是心臟被絞碎的痛是什麼,他屢試不第,夢想一次次被摧毀時心都沒有這麼疼,他受不了這種痛,真的快受不了了……

        突然間,溫子然不知道哪裡生出來的力氣,居然奇蹟般地站了起來,順手撿起地上的刀,就向刀疤男衝了過去。

        刀疤男雖沒料到他還有餘力,但反應卻一點也不慢,本能的奪下了溫子然手上的刀,反手一送。

        溫子然雙眼暴睜,軟綿綿地倒了下去,正巧撞倒了供桌,祖宗牌位就這麼落在了他身上,染上了他的鮮血。

        在他彌留之際,只聽到那刀疤男冰冷地說道:「本來沒有想殺你的,留著你還能用來威脅溫重光,可既然你一心求死,老子就送你上路!記住,殺你的是北海的海盜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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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寫作的過程 風光

  《狀元爬牆來》這個故事,說真的,風光寫得很頭痛。

  因為造船是一門很專業的技術,真要探討起來十本書都寫不完,再加上這是一個系統升級文,還要讓男女主角在裡頭談戀愛,一本書裡要塞進太多的東西,簡直想破了風光的腦袋。

  幸好他們還是有驚無險的把這個故事給走完了,萬幸,萬幸。

  故事裡的女主角應歡歡是有點任性的官家大小姐,風光很努力地讓她的任性變得可愛一點,才不會成為被人嫌棄的性格,而她那種敢愛敢恨的個性,也是屬於應歡歡個人的魅力及特色。

  不過這樣的性格在現實生活中是很吃虧的,只能說幸好她遇到的男人有情有義,否則依照這個故事的走向,只要男主角稍微無情一點她就死定了,所以風光下筆時膽戰心驚,都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至於溫子然,明明是個天才般的工匠大師,風光卻給了他呆頭鵝的性格。這種性格用來談戀愛並不討喜,所以風光也努力地讓他的呆頭鵝屬性變得詼諧,期待大家能接納這樣的他。

  不過這個男人也是有優點的,風光給了他百折不撓的性格,他認為對的就會一路堅持下去,所以他到後來即使與女主角有諸多誤會,都不曾改變自己的心意,堅決地愛著一個人。

  然後,配角要塞在哪裡呢?主角都不夠寫了還要塞配角,這也是很考驗風光的一個大難關。

  風光必須承認,原本春花也是有故事的,而且原本的設定是她與小白有些曖昧,不過礙於篇幅緣故,只好讓這對隱性情侶無緣再聚了。

  還有,系統要怎麼分配?要有多少級?如何升級才能配合整個故事?原本風光想寫個十級,但看看故事內容——我的老天鵝啊,再想下去,整個故事光升級就好了,還談什麼戀愛啊!

  綜合以上所述,這個故事有好多的眉眉角角,考據好多、內容好多、升級好多,讓風光寫得頭很大,一直修改,寫了又刪、刪了又寫,才讓故事能夠完整的呈現給大家。

  最後,希望大家會喜歡這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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