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婧《冰魄娃娃》[死財門之四]


出版日期:2003-02-00

什麼叫天命不可違?荒謬!
若不是那只莽撞的野豹誤闖禁地,
他根本不知道那神奇的天山冰魄玉石里,
竟長年冰封著一個無瑕美艷的少女!
而今,如謎樣般的她讓他起了惻隱之心,
違背師令、放火燒屋、劈開玉石,
他帶著這冰魄娃娃不顧一切離開鬼墓山!
每日他為著仍在沉睡中的她沐浴包衣,
雖然知道她遲早會醒來,
可卻沒想到這日來得讓他如此措手不及!
而讓他不解的是,外貌心靈仍如少女的她,
在提及自個的名字及稱號時卻心存抗拒,
似乎不願回想起過去……

th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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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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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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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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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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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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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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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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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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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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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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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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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朱昭漓,明景帝朱祁鈺之女。

  土木堡之役,邸王朱祁鈺取代兄長英宗朱祁鎮坐上皇位,之後的“奪門之變”朱祈鎮再度奪回大權,朱祁鈺失權數日後驟逝,他的死因,眾說紛雲。

  他究竟是病死?還是被人給害死的?

  誰也沒膽也沒那立場去查個究竟。

  曾有傳言,朱祁鎮為了防止再度生變,是令太監蔣安用帛勒死景帝的。

  朱祁鈺死時年僅三十歲,那一年,朱祁鎮將景泰八年改為天順元年。

  朱祁鉉曾生有一子朱見濟,那孩子卻福薄早夭,至於朱昭漓,出生於景泰三年,正當父親朱祁鈺在位之際,她誕生時,天空出現異象,星象家卜言走告,這女娃兒命格太硬,天命有皇脈,若為男兒身,該是真命天子!

  可卻偏偏,為女兒身。

  朱祁鈺抱著甫出世的女兒痛心疾首,怎會是個女娃不是男孩呢?

  難道天命已定,由他傳下之皇脈難保?

  果不其然,五年後,奪門之變,朱祁鈺不僅失權還喪了命,朱祁鎮重掌大權,除卻兄弟私怨,他對朱祁鈺遺下之嬪妃倒還禮遇,至於年僅五歲的朱昭漓,亦未革除其已被誥封的公主之位。

  不動朱昭漓,一方面朱祁鎮念著兄弟舊情,另方面,她自小生得粉雕玉琢,深受祖母孫太後疼寵,手心手背都是肉,朱祁鎮、朱祁鈺都是孫太後所生,兩兒子為了奪權一事已惹得老人家痛心,這會兒,朱昭漓成了孤女,她自是更將這嬌柔的孫女兒護在掌心。

  朱祈鎮重新掌權後卻也只活了八年,他死後,接任的是憲宗朱見深。

  這一年,憲宗成化三年,昭漓公主,芳華十六。

  深宮內苑,閒雜人等不得進出,寅夜裏,朱見深生母周太後所居靈安宮裏卻傳出了低低人語。

  “皇上!皇城中幾個年高德助術士都算出了相同卦象,分分明明,事到如今您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出聲的是周太後,她蹙著眉心睇著眼前身著龍袍的兒子——二十一歲的青年皇帝朱見深。

  “那丫頭不過是個前朝公主,難不成一條命還比您這天子的安危要緊?”

  “皇兒不是這意思,只是……”朱見深鎖著眉觀向廳中另一女子,“堂嫂,這事兒您怎看?”

  他口中所喊之堂嫂湛碧落乃前彰榮王朱見齊發妻,朱見齊生父朱祁誠乃朱祁鎮手足,同出於孫太後,朱見齊、朱見深兩堂兄弟自幼交好,連帶地,朱見深對這堂嫂始終敬重,並未因著堂兄已逝有所疏離。

  就連今兒這檔極機密的事情,他還是找上了她來共商事宜。

  湛碧落環顧眾人,遲疑地啟了口,“皇上,老實說,天命卦象這種事情我也不懂,是以這才特意央人千山萬水找到了江湖中人最生敬重的佔卜奇士——死財門門主老不死居士,這會兒先同您和太後引見一下這位……”

  她指了指立於身後淡漠著臉龐的俊美男子。

  “這位華少俠是老居士的三徒兒,老居士是化外奇人,不喜搭理塵事,是以,我是托人將皇上及昭漓生辰八字及命盤送去請他佔測的,華少俠,是來幫居士回送結果的。”

  “結果……”朱見深朝那姓華的男子緊張問出聲。

  “天命相克!”男人淡淡吐語,“這時節雙方命格尚未直衝,時辰尚未成熟……”他眼底起了渺茫,語氣卻是十足十肯定。“此女十七歲生辰之期當為閣下斷魂之日!”

  簡單一句話凝止了廳中所有的聲音及思維。

  “換言之,”周太後咬著牙,“這丫頭是個禍患絕不可再留!”她環視在座幾人。

  “恰好那整日維護著丫頭的太皇太後日前甫逝,這事兒也不用再聽誰的意見了,就這麼著,”周太後眸中是冷光,“就說太皇太後生前極寵昭漓公主,撒手時捨不得,留了遺命讓昭漓做陪葬!”

  “陪……”湛碧落險些擠不出話,“葬?!”

  心底浮起那嬌美清靈,柔弱動人的少女,湛碧落心底慨然,常聽人說女子生得太美不是福氣,紅顏注定薄命,昭漓的美世間難尋,難道冥冥中注定了她早夭的命?”

  “一定得這麼做嗎?”

  朱見深起了猶豫,昭漓是個好姑娘,是與他極為親昵的小堂妹,難道就為“天命”兩字,便硬要活生生將她誅滅?

  朱見深和朱昭漓還不同樣是一條命嗎?

  “皇上呀,”周太後怒發衝衝,“都什麼時候了,您竟還存有此等婦人之仁?您一條命可不僅係著自己存亡,而是係著大明朝江山千萬百姓的福祉……”

  “成了!”

  周太後立起身,手勢一壓不想再談。

  “此事毋庸再議,明兒早我下道懿旨就說是太皇太後死後的遺願,想必丫頭會認命的。”她拂拂袖袍表明了送客,卻突然,那寒漠男子嗓音響起——

  “如果在下能有方法既不用殺昭漓公主,又不會讓她留在世上礙著皇上命脈,那麼,她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死了?”

  “什麼方法?”朱見深和湛碧落同時驚問出聲。

  “如果,她十七歲時會命克聖駕,那麼……”男子面無表情。“我們就讓她永遠活在十六歲。”

  “永遠……十六歲?”驚訝的嗓音已分不出是誰發出的了。

  “將她的軀體凍結在寒玉冰魄裏,抑止她的所有年歲增長,”男子氣定神閒。

  “凍結?”湛碧落吞咽口水。

  “你確定這樣子她不會死。”

  “我自有辦法延著她的命!”男子目中是玄思,“我會凍著她直到皇上命終之後才放她自由。”

  “你當真有把握不傷著她?”是朱見深的問句。

  “九成!”男子觀著他。“之前曾用過動物試驗,這是首回我試圖用在活人身上,可畢竟……”

  雖是漠然的神情,他眸中有著玄思。

  “若她已注定要因此而死,那還不如留著條命讓我試試。”

  “如果真沒別的辦法,”朱見深點點頭,“這倒是個兩全其美的法子,閣下先幫昭漓延著命待我逝後再讓她活轉過來。”

  周太後冷哼,“皇上!您當真要為那丫頭冒此等奇險?”

  “昭漓是無辜的,”朱見深很堅持,“兒也不想見她因我而死。”

  周太後嘆口長氣,看出兒子的堅決,她睇向那姓華的男子。

  “華少俠!既然皇上信任你,一意要將此事交由你處理,我也不再多語,可今兒個,當著眾人面前,我要你立下毒誓……”她頓了頓。“倘若這項計畫出了任何閃失,如果朱昭漓自冰中脫困,我要你答應我,毫不猶豫——立即殺了她!”

  男子不吭氣,半晌才出了聲,“此事牽連甚廣,在下理會。”

  “不單單是理會而己,”周太後用著尖刻嗓音起身迫近他。“你若不願立下重誓,那丫頭我即刻便遣人給殺了,以絕後患!”

  男子沉默良久,在眾人目視裏舉高了手掌。

  “我華延壽今日起誓,絕不在當今聖駕尚在人世時讓朱昭漓脫離冰魄命途,如有違誓……”他停了停,“五雷轟頂,絕子絕孫!”

  “換言之,”周太後冷著嗓,“若果朱昭漓不服安排,你會幫哀家殺了她?”

  華延壽緩緩點了頭。

  當時的他並不知曉這項決定不單只改變了朱昭漓的未來——

  卻也在同時改變了他的。

  可在當時,除了幫這無辜姑娘取得開赦延命外,他似乎已然沒了選擇。

  就這樣,一場深夜密會,決定了個十六歲少女將囚置於冰牢中的未來。

  ★☆★☆★

  “一曲新詞酒一杯,
  去年天氣舊亭臺,
  夕陽西下幾時回。
  無可奈何花落去,
  似曾相識燕歸來,
  小園香徑獨徘徊。”

  馬背上男人無語睇著前方那穿梭在桃花叢間,輕輕吟唱著小曲兒的少女。

  男人向來冷漠的神色裏出現了絲不自覺的溫柔,一種只當屬於情人之間的眷戀眸採。

  “華大哥!”

  那穿梭在花間的精靈朝他笑盈盈奔了過來,自小生長於深宮,鮮少有奔跑的機會,不過是幾步路便跑得她氣喘吁吁酡了腮,少女舉高了手上的桃花枝,圓睜的眸子是稚氣的。

  “怎麼你們外頭的花都比我們宮裏的還要開得大呢?”

  “因為外頭有自由的空氣,”華延壽斂下半天移不開的眸採,試圖漠著嗓,她只是他的任務,他卻得時時提醒著自己。“和自由的雨水。”

  “那就難怪了,”朱昭漓閉著眼舒展著胸,“這幾天我總覺得特別開心,原來,是因為嗅著了自由的空氣,華大哥!”

  她再度提出問題。

  “可無論宮裏宮外,咱們頭頂就只有同個日頭吧?”她笑得嬌柔,比手上的桃花還要絢麗奪目。

  “陽光是公平的,一個人活著若見不著外頭的陽光,”她喟然起了憐心,“那可就真是生不如死了。”

  華延壽不出聲將馬踱遠,人雖是活著卻無緣得見天日山川。

  她可知,再過幾天,這卻將是她的未來!

  “這一路上你都還沒教我醫術呢!”朱昭漓跟緊著,眼底滿是認真。“自從那天堂嫂跟我說讓我同你一塊兒去習醫術時,我就一直雀躍著,雖貴為公主,但這一生我還從不曾認認真真想過自己未來的人生。”

  她眸中綻著興奮的光彩,“若我當真能夠濟世行醫,過自己想過的生活,那就不用再理會太後老想把我指給哪位公卿貴爵的婚事了,”雖微噘高了嘴,她的神情卻依舊是柔美動人的,“我才十六,壓根沒想過嫁人,更沒想過讓別人左右自己的一生!”

  “不讓別人左右一生?”華延壽淡睇著她,在柔弱外表下,發現她與外表並不相符的性子。“難不成,你有把握可以自己決定一生?”

  “沒把握,”她紅紅臉說得老實,“可總得試試呀!”

  “喏!欠你的十兩銀子。”她塞了銀子到他手裏。

  “你還記得?”

  “當然記得,”她稚氣地笑著,“我早說過我是不欠人的,不過,我一直很好奇,那次在街上咱們是頭回見面—可你卻倣佛知道我?”

  “江湖上有個傳言,”華延壽別開視線眺著遠方,“前景帝遺下幼女,誥封昭漓,是當世最美麗的女子!”

  朱昭漓酡紅著瞼沒出聲,只聽他淡淡然續語——

  “所以,我聽過你的名字並不為奇。”

  她沒再吭聲,由著他一把將她拉上馬坐至身前。

  “咱們上哪兒去?”

  “鬼墓山!”

  “好陰森的名。”

  “死財門人住鬼墓山巔,”他並不在意,“相得益彰。”

  “到那裏之後,我就會展開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人生了嗎?”她一瞼殷盼,孩子似地。

  他不作聲,在朱昭漓眼底,讀到了全然的信任與依賴。

  夕陽燦目,襯著落日餘暉下的她美傃得不可方物。

  他再度同乍見她時一樣失了魂,險險忘卻了呼吸!

  可最終,他還是記起了自己的任務。

  換言之,他是無論如何都要背棄她的信任的。

  數日後,華延壽帶著朱昭漓抵達了鬼墓山,在她飲下迷藥後,將陷入昏迷的她抱到了靈樞屋。

  意識不清的她在軟倒至他懷中時聽見了幽幽然,屬於他的嗓音——

  “如果你不是朱昭漓,這故事,勢必改寫!”

  靈樞屋的下層穴室裏,貯藏著天下冰凍至寶寒玉冰魄石。

  那些冰魄玉石永遠不會溶解,需常年保持著比尋常冰霜風雪還要更低的溫度,在這樣的溫度下,任何生命跡象都會暫停了運作,起了凝固。

  冰魄玉石中心,華延壽已鑿了個足以容下朱昭漓身長的洞窟,他輕輕將她放人,再在她身上鋪滿了零散的冰魄玉石,玉石遇人體熱度緩緩凝結,片刻後,在她身上身下連成一氣,自成一座透明棺槨。

  這只玉石制的棺槨裏,一位當世最美麗的少女就此長眠在冰封的歲月裏。

  在她躺入玉石剎那,華延壽突覺心口狠狠抽疼,那時,他才猛然驚覺初時對她懷有的愧意與憐惜早變了質,成了鍾愛。

  可悲的是,這份情愛尚不及開始卻已注定了落幕。

  他必須謹守住他所許下的承諾。

  守著她,不能讓她清醒。

  冰魄玉石有形地囚禁了她。

  卻同樣地,也囚進了他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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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明憲宗成化三年

  春日的燕京城。

  大明首邑,人來人往,眾商雲集,大街道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攤販,一聲接著一聲吆喝著生意。

  “我說這位小爺兒。”

  一個額頭生了顆大黑痣的老頭兒,望著蹲伏在他攤前足足玩了約莫半個時辰的男童,再也奈不住性子了。

  “你瞧得也夠久啦,我老魯的雞仔、兔仔都快讓你給玩死了,你到底買是不買?不買,行行好讓個路,別阻著我招攬生意,今兒個過了一晌午,老頭兒連坨雞屎都還沒能買得出去。”

  “怎麼,老爺爺您也賣雞屎的嗎?”

  男童壓根沒在意對方嫌惡的臉色,凈是笑嘻嘻回了句。

  六歲男童一身尊貴服飾,看得出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少爺,這也是老魯會肯讓他在攤邊盤桓的緣故,但男童杵得太久卻沒有掏錢動作,才使得這個勢利的老頭兒按捺不住。

  男童身邊沒跟著半個大人,臉上凈是泥漬條斑,只那對盈著笑的黑瞳可以容人覷個分明。

  沒得說,小家夥許是蹺家出來的,若真如此,那肯定是搾不出油水的。

  “去!去!去!”

  老魯惱了火,動手驅趕男童。

  “我就算賣雞屎也好過被你玩死家當。”

  “老爺爺莫惱!生意差不打緊,我來幫您……”男童嘻嘻笑,左右開弓各捏了只雞仔,“這樣吧!讓我來幫你擠出些雞屎賣!”

  兩只雞仔被男童捏得臉紅脖子粗,用力拍打著翅膀嘎叫掙扎,沒半晌,還真被嚇出了一長串穢物。

  “快放手,快放手,這是打哪來的潑孩兒,玩死了我的雞,你可賠不起,”老魯伸長手惡狠狠想奪下他手上的苦命雞仔。

  “賠不起?!”男童哼了哼,閃躲中依舊嘻笑的眸裏亮起挑釁,不但不還,還兩腳開弓,右邊踢翻了老魯的貓籠,左邊踹開了兔籠。

  一時間幼貓、小兔仔四處蹦跳竄逃。

  “老天爺呀!”

  老魯抱頭哀嚎,路人來來往往卻只是瞧熱鬧,許是這老頭兒向來人緣不好,竟也沒人想動手幫他,老魯一邊怕路人踩死家當,另一邊又得手忙腳亂捉貓擒兔,一時之間雙手忙得不可開交。

  “不錯嘛!老爺爺年紀雖不小,手腳卻還挺利落的嘛!”男童扔下雞仔,雙掌霍霍便要去打開那裝了赤腹鬃鼠的鐵籠。

  “住手!小祖宗!你……你……快住手!”又急又怒,老魯結結巴巴連話都說不全了。

  這鬃鼠生性狡猾動作又迅捷,難捉得很,若真能溜了,想捉可難。

  急歸急,男童離他太遠,壓根不及阻止對方動作。

  “小祖宗?”男童冷笑,“你我非親非故,少來攀親帶戚認祖宗!要我住手?”他嘿嘿笑,“我朱佑壬是你指使得了的嗎?你叫我住手便住手,那不顯得小爺沒主見?”

  他的手正當要使壞時卻突然讓身後一雙柔荑給按止住了,伴隨著蔥玉般纖手,是個好聽至及的女孩兒嗓音——

  “壬兒,別為難老人家了。”

  “小堂姑!”

  朱佑壬轉過身,笑嘻嘻看著眼前貌似天仙,韻如菟絲,聲如春鸝的十六歲豆蔻少女。

  少女蹲身用手絹兒細細將他臉上污泥拭凈。

  “是你央著小堂姑帶你出來的,”她無可奈何嘆口長氣,“一出來就鑽得沒了影,弄成這副德行,待會兒讓小堂姑回去怎生向你娘交代?”

  “交代不過去,索性,就不回去了嘛!”他笑得一臉耍賴。

  “不回去?”少女睜著瞳,“那咱們怎麼過日子?”

  “不怕,”他抬高胸膛,“你先養我,等我長大了定有本事養你。”

  “養我?”她失笑用纖指點著他額心,“這麼好心?”

  “當然呀!堂姑是大美人!誰不想在家裏供個美人兒瞧呢?”

  朱佑壬一臉甜笑,小小年紀竟已懂得貪看美人兒了。

  “這麼瞧得起堂姑?”少女輕哼,“只可惜,等你長大,堂姑也要變老了。”

  驀然間,一個早已被遺忘的聲音插入兩堂姑侄。

  “這下可好,看來潑孩兒是有人管的了。”

  老魯將家當歸位妥當後,朝著少女伸長了手掌,“這孩子險些捏爆我兩只雞,方才又逃走了只兔仔,連同我被踢歪了的竹籠和捉回家當所耗的時間,你總共得賠我十兩銀子!”

  “十兩?”朱佑壬不屑哼笑,“老爺爺您詐騙的本事比賣雞的本業還強,您也別擺攤了,索性去搶吧!”

  “閒話莫說,今兒個不交出銀子來,老魯就揪著潑孩兒見官。”老魯是個行家,一眼便看出眼前少女和男童出身不低,是以大刺刺想狠敲一單,雖被男童一語道破,卻連臉都沒紅,更沒打算讓步。

  “老人家別生氣,壬兒小,不懂事……”少女自手腕取下一枚玉鐲,“咱們出來得匆忙,身上沒帶銀兩……”

  她將玉鐲遞給老魯,“這鐲子也不知值多少?不如,給老人家抵了帳。”

  他瞪大眼瞧清了那通體碧綠的嫩玉鐲子,就算再不識貨也看得出這東西價值不菲,眼前姑娘美則美矣,可那稚嫩眼神一看就知少見世面,才會將個可值千兩白銀的玉鐲當十兩來抵債。

  “算了,這回看在姑娘的面子上就饒了娃兒吧,”老魯扮出一臉委屈,“大事化小,隨隨便便就收了這鐲子了帳了吧!”

  他正要去接玉鐲,手卻被人在半空中給硬生生塞入了十兩銀子。

  “閣下……”老魯傻了眼,瞪著眼前那年約二十五,高大俊朗,卻一臉冷漠神情的男人,“這是什麼意思?”

  “十兩銀。”男人漠著瞳,沒有別的表情,“尊駕開的價的,不是嗎?”

  “原先是十兩沒錯,可後來,我已同這姑娘說定改以玉鐲抵帳……”

  “不用抵,我幫她給,反正……”他冷笑,“依閣下說法,這只玉鐲也不過就只值十兩銀罷了,不是嗎?”

  老魯開了嗓卻在男人冰肅眸光底消失聲音,他努努嘴一臉委屈。

  “算了,算了,咱們做生意的以和為貴,懶得與你們計較。”

  少女手上還捉著玉鐲,見此結局只得訥訥將它套回手腕,側過身,她望向眼前那生得俊逸出塵卻冰冷著神情的男人。

  “多謝少俠幫忙!”

  天光底,眼前少女年紀雖輕,模樣兒雖還稚嫩,卻已微現絕代風華,連那向來鮮少將女子看入眼裏的男人也不禁微微失了神。

  “請問少俠如何稱呼?這十兩銀又該如何歸還?”

  “華延壽!”他淡然吐語,斂回了神旋身舉足,“歸還?”他冰哼,“為十兩銀跑趟鬼墓山?太傷了吧。”

  “閣下請留步!”少女急追而去硬生生擋在他面前,瞼上滿是固執。

  “對閣下,這或許只是區區十兩銀,可對我,卻是負了人債,”她的稚氣瞼龐中滿是認真,“我朱昭漓向來是不欠人的。”

  “朱昭漓?!”他瞇緊了眸,明顯對這三字起了反應。“你是朱昭漓?”

  “你知道我?”她臉上滿是驚訝。

  “不!”華延壽漠然,斂去眼底神秘玄影,轉過身,他拋下話,“別擔心十兩銀,你很快就有機會還了。”

  他踱遠,這邊廂,一個嫩嫩童音喚回了朱昭漓的注意力。

  “別瞧了,人都走遠了,”朱佑壬笑嘻嘻,“那好看的大哥哥既說你有機會還,自然,會和你有緣再見的。”

  “小鬼頭,你——”朱昭漓的嗓音斷在訝異裏,她再次蹲身,瞇著略帶威脅的眼神睇著他及他手上的紅傃物事。

  “這糖葫蘆,哪來的?”兩人身無分文,難不成,小家夥當了賊?

  “趁你和人說話時得來的!”他一臉得意。

  “用騙?”她秀氣的眉頭緊了緊,“還是用偷?”

  “別小看人了,小堂姑,不過是根糖葫蘆嘛,需要用騙用偷?”朱佑壬笑嘻嘻,“我有分寸,自然是請君入甕、甘心情願。”

  “請君入甕?”她一臉迷惑,“甘心情願?”

  “方才一個女娃兒打我面前經過,我不過是湊上前伸長舌頭舔了她的糖葫蘆一口,她就哭哭啼啼將東西扔給我跑了,天賜的禮,不收可惜。”

  他一邊笑一邊認真出聲,這會兒你該相信壬兒真有本事了吧?”

  “信!”朱昭漓邊嘆息邊伸手把玩他的嫩發,“堂姑早知你本事。”

  “那咱們就這麼說定了喔!”朱佑壬勾玩著她的手指頭做出約定,“二十年,等我二十年,如果到時候姑姑還沒嫁人,那就讓壬兒來照顧你吧!”

  二十年?!

  美麗的朱昭漓淺盈著笑和他打了勾。

  二十年後,她都快四十了,這孩子,肯定早就忘了今日的約定。

  當時的她卻沒想到,不久後,她的生命出現了巨大的轉變。

  一切暫止,歷經多年不曾前進。

  以十六歲的樣貌沉睡於冰冷的世界裏。

  成了個——冰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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