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亮《靈異妙絕配》[天生奇緣之二]


出版日期:2003-12-10

欸!欸!倒楣、倒楣、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
朱暖暖深夜騎著小綿羊回家,
竟然因好奇而成為兇殺案的目擊證人!
她發揮好國民應盡的義務,狂飆到警察局去報案,結果呢……
被重複了不知幾萬次地問案情不說,居然也不給她吃、給她睡,
她的耐心已經快瀕臨臨界點了!
就在此時,偵查隊長終於出現了!他……居然就是前天晚上,
被她以為是壞人、而緊扯人家衣服不放的那個大帥哥!
不過,好心還是有好報!
帥哥隊長居然為了要保護她,要她去住他那棟豪華的頂級大廈呢!
只是,邵允人為何老是要求要抱抱她呢……


番外篇

  「嗚……好寂寞……」

  「他為什麼要結婚……」

  「為什麼要娶那個胖胖的女人……」

  「抗議!抗議……」

  「難得有和我們這麼『對眼』的人……」

  「嗚……我不要……」

  「就是!就是……」

  「其實我很喜歡他的……」

  「就是啊!所以才每晚去『壓』他……」

  「嗚……以後找不到這麼對味的人了……」

  「叫他不要結婚啦……」

  「來不及了,今天他們已經結婚了,以後會每晚睡在一起……」

  「嗚……那我們以後就不能去壓他了……」

  「分房!分房!叫他們分房啦……」

  「你去說啊……」

  「不行!我不敢進去!那個女人在房裡,我不敢去……」

  「孬種!」

  「那你去啊!」

  「我……我不要……」

  「嗚……只要那個女人在,我們都沒法靠近他啦……好傷心……」

  唰!

  驀地,新房的落地窗窗簾被陰氣迫人的新郎突兀拉上,隔絕了一群擠

  在外頭碎碎念,鬼氣森森青光不斷朝房內瞄來的傷心陰魂的偷窺目

  光。

  「怎、怎麼了?」卸完妝、洗完澡,剛從浴室出來的圓臉女人被陰美男子突如其來的怪異舉動給嚇了一跳。

  「沒什麼!」搖搖頭,陰美男人回身抱起女人,笑著將她壓在柔軟大

  床上,心滿意足在白皙圓臉上細細落吻,大掌熱情地在豐腴身軀上游

  移愛撫,燃起一陣陣的激情火花。

  呵……他們今天結婚了!以後每天抱著她暖暖的身體睡覺,再也不用

  擔心被某些「東西」胡亂壓。

  被吻得有些酥茫,圓臉女人忍不住情意蕩漾地發出細細呻吟……

  「嗚嗚嗚……他不讓我們看……」

  「好小氣!雖然我死時未滿十八歲,但當遊魂的資歷也有二十年了,

  算起來,我也應該可以說成年了,限制級的畫面給人家看一下是會怎

  樣?」

  「伯伯我三十年不曾感受過那種銷魂滋味了,好懷念……」

  「就當中元普渡現場演出麻辣秀給我們好兄弟看是會怎樣?只顧著自

  己快樂,真吝嗇……」

  「就是嘛!看一下又不會少塊肉……」

  啪!

  隱隱地,陰美男人似乎可以聽到自己青筋爆裂的微響。

  「允……允人?」氣息微喘,圓臉女人神情迷濛瞅著他,不知他熱情

  的攻勢為何突然僵直不動。

  「沒事!」再次搖頭,陰美男人深呼吸幾口大氣,調整好心情後,決

  定充耳不聞,不再理會落地窗外的可惡碎碎念,盡情投入新婚之夜最

  該做的事。

  「嗚嗚……我想看……」

  「大家一起衝進去好了……」

  「好!一、二、三、衝啊!」

  「哇││不行!陽氣太強,衝不進去……」

  「老王、老王……你沒被傷著吧……」

  「我不甘心!再衝……」

  「哇││這次換誰被傷到了?」

  「老章、老章……你死過一次了,千萬別再死一次啊……」

  新婚之夜,某陰美男人在讓自己和新婚妻子「性福」的同時,耳邊則

  不斷聽到窗外傳來的的碎碎念吵鬧聲……

  該死!真的是……吵死人了!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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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會寫這種題材,乃是因為多年前曾看過某一篇文章,筆者天生有陰陽眼,親眼目睹有人的氣之旺盛到鬼魅皆會害怕,因而閃躲避開,於是那時湛姑娘我便悄悄埋下了寫這個故事的種子。

  可是真正讓我想動手寫的原因,乃是因為湛姑娘我很想寫故事中的某一個場景畫面,不過到底是哪個畫面呢?呵呵……我不說,大家去猜猜看吧!

  其實是個很不起眼的橋段,輕描淡寫幾句就過去了,可是它卻是讓我想將這個故事完成的主要原因。

  沒辦法啦!就是手癢。

  有時候只是想寫某一句話,或是想寫某一個晝面,然後那個故事只是為配合那句話或那個畫面而誕生。

  呵呵……很怪對不對?

  沒辦法啦!這就是湛姑娘我啦!

  接下來如果沒出差錯的話,應該會寫邵家老大的故事吧……呃……希望如此!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湛姑娘乾笑、冒冷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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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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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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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奇緣  3︰黃金好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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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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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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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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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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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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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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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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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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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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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本報訊:

  北市驚傳凶殺案,暗夜的小巷被人棄置一具女屍,心口被人以利刃劃開,心臟被挖,現場附近找不到那顆消失的心臟,研判是被凶手給帶走,案發現場找不到任何相關的跡證與指紋……

  「嗟!怎麼最近這麼多凶案……」翻看著今天各大報的頭條新聞,刑事警察辦公室裡,一名年輕但態度卻有些油條的便衣刑警哇哇大叫。

  「小沈,你甭叫,為了那案子,昨晚我就被人挖了起來,到現在還沒合眼呢!」另一名稍有年紀、有著啤酒肚的中年刑警大吐苦水。「你們偵查六隊有那陰森森的隊長,什麼狗屁倒灶,別人破不了的懸案,交到他手中還不是輕輕鬆鬆地就能查個水落石出,哪像我們追查半天還在原地繞圈子……」

  小沈聞言禁不住大笑。偵查六隊在局裡可是大大有名,甚至被戲稱為「靈異六隊」,原因就出在他們隊長身上。

  這偵查六隊的隊長在局裡可是人人皆知的陰沉孤僻,私下並不大與人往來。然而最令人嘖嘖稱奇、大呼邪門的是,任何極難破的凶殺懸案,只要由他接手,破案率幾乎高達百分之百。至於為什麼呢?據說他本人好像有能和死人溝通、詢問案情的本事。

  當然!這件事沒經過證實,他本人也沒承認,但只要晚上與他一起辦案的同事,總會被他突如其來的自言自語嚇得渾身發毛,隔天馬上就指證歷歷、大呼確有其事。有這麼個詭異隊長,他們「靈異六隊」的戲稱也就不脛而走了。

  「說真的,小沈你們那個隊長當真能日審陽、夜審陰?」長舌公開始八卦探問,此乃人之天性也。

  「這你可問倒我了,老大從沒承認過,我哪會清楚。」伸個大懶腰,小沈起身準備回自己六隊的辦公室去。來這裡哈拉夠久了,可別讓隊長抓到自己混水摸魚,不然被他那雙冷眼一瞪,準吃不完兜著走。

  知道問不出什麼來,中年刑警只是聳聳肩,並不在意,因為大夥兒都知道六隊的人口風都挺緊的。

  至於某個人是否真能日審陽、夜審陰?嘿嘿……這種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不用挑明講也知道啦!

  「滾開!別來煩我!」突兀的陰冷斥喝聲乍然響起,為這無人寂靜的街道增添一抹鬼魅色彩。

  邵允人不明白自己是哪條神經搭錯線了,在這深夜裡埋伏了許久,才剛逮到一名追蹤許久的通緝犯,讓隊員們將人犯扭送回警局後,他自己先搭計程車回住處。可卻沒依照慣例讓車送到家門口,反而在還離住家兩、三條街之處就下車,想一路散步,吹吹夜風走回去。

  如今可好了,還沒走兩步路,從小看到大的煩人東西就又來纏上他了,真令他煩不勝煩!

  呼--呼--詭異的寒風像在回應他似的,發出呼呼風響,依舊是圍繞在他周圍不散。

  「滾!」拐過一個轉角,邵允人沒注意另一頭迎面而來一條人影,依然冷叱。

  對面嬌小的人影聞言驚訝地抬起頭,朝四周看了看,確定除了自己與對方外,街道上實在沒半個鬼影子,不由得又低下頭疾速走著,只見兩片紅唇動了動,像在嘟囔些什麼?

  「叫你滾沒聽懂嗎?」再次叱喝,這回聲音中隱藏著狠戾。

  小小的人影驚怒地又抬起頭來,眼底火花亂竄。

  「Shit!再不滾,別怪我不客氣……」

  「你閉嘴啦!」朱暖暖氣紅了眼尖叫,她今天已經夠倒楣了,做了兩年的工作無緣無故被裁員,連遣散費也沒得拿,心情已經夠糟了,所以才去找朋友吐苦水,沒想到要回自己那破舊、租金便宜的小套房路上,竟又碰上一個不講道理的人渣。「馬路又不是你家開的,再說我又沒礙著你,你憑什麼叫我滾?」

  邵允人愣了下,這才發現眼前站著一名個兒嬌小、身高只及他胸口,有張圓嘟嘟的小臉,不是時下流行的骨感美人,而是擁有豐腴白嫩身材的女孩。

  「看什麼看?本姑娘今天已經很不爽了,你還來惹我!」不被他陰冷的氣質所駭著,朱暖暖踮起腳尖,揪住邵允人的領口往下一拉,讓兩人面對面、鼻尖對鼻尖,差距僅只兩公分的距離。「咦?長得還不賴嘛!」正面瞧清長相後,她有些訝異對方的俊美。

  一股溫暖氣流透過白嫩小手流往自己全身,這……這種感覺好熟悉……邵允人難得的恍神了。

  「算了!」見他不答話,神情有些古怪,朱暖暖這才想到深夜裡只有她與這個莫名其妙、不知是好是壞的男人在街上,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看、看你是個帥哥,就放你一馬吧!」

  話完,她忙不迭地放開他,急忙忙地走人,深怕自己一時的急怒莽撞而被什麼XX之狼盯上。這年頭治安不好,還是保護自己要緊。

  「妳……」對那感覺有種懷念,他才出聲喚人,卻見那女孩像是被鬼追趕似地拔腿狂奔,沒多久就不見蹤影了。

  邵允人苦笑,當然明白她怕些什麼,帶著悵然若失的心情,他悄然轉身離去,同時也赫然發覺方才緊纏著他的那縷孤魂已然消失,不知躲哪兒去了。

  「嗚……可可,人家好慘喔……」一聽就知作假的哀泣從枕頭內傳出。

  杜可人,綽號「可可」,身材高䠷、豔麗的女子此刻正伸出她修長、優美的五指,動作俐落、毫不留情、狠狠地將那個試圖要弄髒她雪白枕頭的小人一把揪起來。

  「朱暖暖,我警告妳,別把妳噁心的口水留在上面!」

  「嗚……可可,妳真沒良心,人家失業已經夠可憐了,妳還只顧著妳那無關緊要的枕頭……」朱暖暖見詭計不得逞,乾脆轉移目標,將圓圓的臉蛋一古腦兒地埋入對方「波濤洶湧」的胸前磨蹭。

  「要死了,妳這小色女!」被蹭得發癢,連忙笑著跳開。「老想吃我豆腐,我真懷疑妳到底是不是女人?」

  「有什麼關係!妳的豆腐我從高中就吃到現在了。」呵呵笑著,她抱著枕頭翻身坐起,打量房間四周,忍不住又嘆氣。「可可,妳家那口子對妳還真好,花下鉅資買了這間豪華公寓金屋藏嬌,妳幹麼不嫁他算了?」

  兩人從高中時便是死黨,好到考大學也填同一所學校,畢業後更是一起離鄉背井來到台北這個大都會工作,一同租屋而居、一同吃喝玩樂,直到一年前才因她與某個青年才俊陷入熱戀,在男友半哄半騙下搬出兩人共居的豬窩,在這兒雙宿雙飛。

  「我為什麼要嫁他?」斜瞅著她,杜可人笑嘻嘻。「現在這種生活挺好的啊!」

  好友多年,朱暖暖當然清楚她的不婚主義,不由得眨眼黠笑。「小心啊!妳家那口子可是上等肥肉,不趕緊吞下肚,光叼在嘴邊晃呀晃的,當心外邊的野狐狸見獵心喜,硬生生從妳嘴邊給搶走。」

  「沒關係!到時我再回去找妳,實現我們以前說過要組黃金女郎俱樂部的願望。」

  「嗟!」不屑冷嗤。「就怕妳到時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有什麼好哭的?失去我是那臭男人的損失!」挺狂傲的自信。

  「是、是、是!」懶得與她鬥嘴,朱暖暖有氣無力地回應。

  「怎麼了?」察覺出好友的意興闌珊,杜可人關心不已。

  苦著臉,朱暖暖好生頹喪。「人家這幾日去找工作卻連連碰壁,真讓我自尊心大受傷害……」論工作能力,她自認表現不差;論應徵面試,她也很得體,所以怎麼也想不通裁員名單有她一份,應徵工作卻沒下文。

  「哎呀!那些公司不用妳是他們的損失。」又是老話一句安慰。

  「那為什麼以前那間公司要裁掉我?」

  「那是因為妳笨!」說到這個,杜可人就想罵人。「妳啊妳,光只會埋頭苦幹,不懂得作表面功夫,辛苦努力當然沒人瞧見,功勞都讓那些嘴巴抹蜜,對上司甜言蜜語的人給搶光了。上頭的人沒瞧見妳有何貢獻,當然朝妳開刀。」

  「可是要我對人逢迎拍馬屁,倒不如叫我去死。」朱暖暖有些惱怒,知道自己個性上的缺點。

  「也不是要妳學人奉承上司,只不過妳得懂得適時表現自己,明白嗎?」輕點了下她潔白額頭,杜可人教訓道。

  「那種事我做不來啦!」她捶著枕頭出氣。「難道默默耕耘、腳踏實地的人也有錯?」

  「算了!算了!要妳這牛脾氣的人改性,除非天下紅雨。」掐住她白胖粉頰兩團肉,杜可人嘿嘿直笑。「不然我讓我家那口子幫妳在他的公司安插一份職位?」說真格的,她的阿娜答還真開了間不小的公司,要幫忙安排一份工作是輕而易舉的事。

  「痛、痛啊--」忙拍開兩隻魔爪,朱暖暖邊揉著白嫩雙頰邊呼叫。「我才不要!妳那口子見我就像見仇人,到他公司上班,怕不被他給折磨死!」

  杜可人聽了只是哈哈大笑。她那口子醋勁奇大,每回見她與暖暖泡在一起沒空理他,或是見暖暖抱著她吃豆腐,他就開始發飆,非要拆散兩人分隔十尺以上的距離不可。

  瞧她樂得很,朱暖暖撇嘴瞄了下手錶,這才驚呼。「啊--已經十二點了!」

  「這麼晚了?」杜可人驚訝。

  「就是啊!我得趕緊回去才行。」迅速抓起自己的小背包往門口衝。

  「等一下--」追著她來到門邊,杜可人有些擔心。「我看等震宇回來再開車送妳回去好了。」男友康震宇今晚恰巧有應酬,所以到現在還沒回來,兩人也才能聊到這麼晚。

  「不用了!」擺擺手,她開了雕花鐵門。「今晚我是騎著我那輛快壽終正寢的小綿羊來的,若讓姓康的送我回去,明天我還得搭計程車來取回車子,多麻煩!」

  「那、那妳路上小心點,最近治安不大好……」看她堅持,杜可人只好千叮萬囑,要她一路小心。

  「安啦!」朱暖暖倒很樂天,說財她沒財,說色也沒色,要劫財劫色也劫不到她頭上來。

  對於她滿不在乎的模樣,杜可人當真好氣又好笑。「反正謹慎點準沒錯,別真碰上了,才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行了,我走啦!」口上笑著敷衍,朱暖暖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幾日前的夜晚所碰到的那名男子。這件事可不能告訴可可,否則只怕她會罵自己沒長腦袋,也不知對方是好是壞,閃遠點就是了,何必衝上前去理論。

  「回到妳那豬窩時,記得打電話向我報平安。」

  「好啦!拜!」

  深夜十二點多,騎著小綿羊路經某處堆滿鋼筋水泥的工地時,朱暖暖突然瞄見成堆的鋼板後似乎有黑影在晃動。

  奇怪了!這麼晚還有人在施工嗎?

  她好奇地放慢速度,還瞇起眼、伸長脖子往裡頭瞧去。驀地,黑影竄出,此時後面一輛卡車正好駛來,前方大燈照亮了工地裡的一切,照亮了竄出的黑影,也照亮了她驚恐的臉……

  隨著卡車離去,一切又歸於黑暗。

  黑影亦發現了她的存在,咧開一口森冷白牙,伸出還淌著殷紅鮮血的大手,猙獰地朝她走去……

  「哇--」刺耳尖叫,油門一催,她以生平最快的速度飆離現場。

  黑影緩緩地來到工地前,望著那驚惶奔逃遠去的女人,唇邊扯出一抹陰惻惻的笑……

  本報訊:

  北市又驚見一女子棄屍,心口同樣被利刃劃開,心臟消失無蹤。同樣的犯案手法,十日內連續兩起,警方研判凶手為同一人。這個手段凶殘的台北開膛手已造成民眾人心惶惶,夜歸女子人人自危,到底警方有沒有把握將連續殺人犯逮捕到案……

  警局局長辦公室內,兩名男人正大眼瞪小眼。

  警察局長五十來歲,歷經大風大浪的剛毅臉龐有絲無奈。「允人,這個案子我希望由你接手。」

  瞄眼辦公桌上的資料,邵允人美得陰邪的臉,滿心不願意。「那案子一開始不是由三隊負責?」

  「話是沒錯!不過這個連續殺人犯做案手法非常漂亮,現場沒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你對這類棘手案件特別在行,我希望你能接手。因為照情況看來,凶手可能會繼續犯案下去。」

  邵允人面顯難色,接下這案子代表他往後得常常出夜差了,這實在是他最不願面對的事。

  「看在我與你爸爸是好友的分上,答應我這一回吧!」局長與他逝去多年的父親是至交好友,對他的情況知之甚詳。雖不勉強,但仍試圖動之以情。「再說這案子你若不接,破案的時間可能更久,恐怕會死更多無辜的女性,這樣你願意嗎?」

  沉吟良久,他終於點頭答應。

  「太好了!」局長欣慰微笑,將桌上所有蒐集到的資料交給他。「這些你好好研究,另外昨夜在工地裡發生的凶案,有個目擊證人,正在偵訊室等你去偵問。」

  「知道了!我馬上去。」點點頭,他轉身就要離開。

  「啊!對了--」局長連忙又叫住人。

  「什麼?」

  局長剛毅的臉頓時柔和,呵呵笑道:「你兩個哥哥老打電話給我,問我你的工作是不是真那麼忙,怎麼都不回大宅住些日子?他們還警告我別派那麼多案子給你,否則要找我算帳呢!有空就多回去看看他們,別老要人家催,知道嗎?」

  「嗯,我會回去的。」微微頷首,他開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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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沒有月光的陰森黑夜,山區某座細枝密佈的小樹林裡寒氣逼人,直竄人骨頭深處的寒風叫人懷疑這是暑熱的盛夏天,隨風搖擺的樹枝發出陣陣詭譎聲響,讓人聽了忍不住打心底發毛。若仔細側耳聆聽,甚至可以隱約聽到呼嘯陰風傳出不是人類能發出的淒厲哭號……

  林內某一隅小土堆上,一名年約八歲的小男孩渾身顫抖,蹲坐在土堆上,小頭顱埋藏在緊緊環抱的細瘦雙臂裡,只能從蜷縮成一團的肉球裡,隱隱約約地聽到因害怕而斷斷續續的嗚咽。

  「……嗚……別……別過來……走開……我好怕……走……」小男孩緊抱著自己,不敢睜開眼。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寒風像是有自己的意志般,聽了小男孩一番示弱的言語後,風勢更形增大,在他四周圍旋繞不休,惡意地要侵害他。

  「不……不要……」似乎能感受到那陣陰風的邪惡意念,小男孩顫聲抗議,小小的身子縮得更緊了。他知道那股邪氣正要侵入自己的身體內,想取代他所有的一切……

  「大哥哥,你在玩躲貓貓嗎?」忽地,一隻白白胖胖、肥肥嫩嫩的小手搭上他,小女孩童稚的聲音天真地問道。

  男孩一震,突然發現那令他驚恐的陰氣倏然消失,一股宛若煦陽的溫暖氣流正透過那小手緩緩地流往自己的全身。

  帶著猶疑不安,他抬起異常俊秀卻顯得太過陰美的臉龐,蒼白的臉頰淚痕未乾,驚惶雙目緩緩地睜開,映入眼底的就是一張特大號的蘋果臉特寫,憨憨的笑容非常可愛。

  「大哥哥,你為什麼在哭?」年約四歲小女孩一手拿著棒棒糖,一手抓著他的手搖晃,萬分不解。「你是不是沒糖吃,所以哭哭?不然……不然我的給你舔『一口』好了。」好心痛的將視若生命的棒棒糖貢獻出來,那「一口」的兩個字還特別加重音強調。

  「我……我才沒哭!誰要吃妳的棒棒糖!」被一個比自己小的女孩瞧見自己害怕哭泣的模樣,男孩霎時間自尊心嚴重受損,口氣不免凶惡幾分。

  不料會被他大聲凶回來,小女孩登時委屈大哭。「不吃就不吃,你幹麼對人家凶,我……我不理你了……」嗚……這個大哥哥好討厭,不要和他在一起了!

  哭叫著甩開他,小女孩邁開短短的小胖腿,就要往林子外走去。

  呼--呼--

  陰風再起,男孩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那股寒氣正以驚人的速度向他撲來……

  「等、等一下!」連想也不用想,他快速地跳下土堆,一把攫住小女孩。說也奇怪,就在他一碰觸女孩身體的瞬間,那股陰風再次瓦解無蹤。

  「你、你做什麼?走開,我討厭你……」小女孩被他猛然一抓,白胖的手臂痛得兩泡淚滾了下來。「嗚……好痛……你壞壞……」另一隻拿著棒棒糖的手開始朝他攻擊。

  「對……對不起!」知道自己弄痛她,男孩總算懂得放鬆手勁,可是說什麼就是不肯放手,不知為何,只要一碰到她,那令人害怕的東西就不敢近身來找他,只能在旁伺機而動,尋找機會。

  是的!他可以很清楚看到那可怕的東西正躲在不遠處的樹幹後,不懷好意地盯著自己,所以說什麼,他也不能放手!至少要等他走出這片林子,脫離那東西的勢力範圍才行。

  小女孩又哭了會兒,看他神色緊張蒼白,這才漸漸止了哭聲,抽噎問道:「大哥哥,我要回去找媽媽了,你放開我好不好?」

  「我和妳一起走!」小男孩哪有可能放開她,他正恨不得快快離開這片林子。

  「你不玩躲貓貓了嗎?」她很疑惑,一直以為他和自己一樣,是為了玩躲貓貓才跑進這林子裡的。

  「我沒玩躲貓貓。」拖著她拚命往外走,小男孩抿唇,神情有絲倔強,說不出口自己是被兩個哥哥以訓練膽量為由,將他硬拉進林內丟在這兒的。

  「這樣啊!那你在這裡做什麼?」再舔一口棒棒糖,嗯,好吃!

  「不關妳的事!」惱怒叫道,他只想快快離開這鬼地方,偏偏她人矮腿短,拖拖拉拉的,老是走不快。「喂!妳能不能快點?」真是的,只會吃吃吃!

  「那你揹我?」正好,反正她也走累了。

  「妳……」氣得想一腳踹開她,偏偏……算了!那如影隨形的寒氣叫他不得不低頭。「上來吧!」蹲下身子好讓她能爬上來。

  「耶!」小女孩樂得一躍而上,看不出胖嘟嘟的身體會有如此俐落的動作。「走吧!走吧!」雙手雙腳努力揮動著,還以為在玩騎馬打仗。

  「妳別動來動去……」

  「走!走!」

  「叫妳別動……」

  小男孩揹起人,三步併作兩步走,一方面盡自己最快的速度朝林外跑去,一方面又要維持兩人的平衡,腳下步伐顯得踉蹌。但他卻從沒停下腳步過,因為他知道唯有走出這片林子,自己才能安全。

  過不了多久,兩個小小的身影已漸漸脫離森冷的樹林,不遠處還可以瞧見幾處屋舍所透露出來的溫暖燈火,直至此時,再也感受不到那邪氣,小男孩知道自己安全了。

  「到了,妳可以下來了。」喘著氣,忙不迭地將她放下來。

  「喔。」白嫩嫩的臉蛋佈滿失望,還以為可以讓他揹更久一點呢!「大哥哥,你家到了嗎?」

  「嗯。」

  「在哪兒?」

  「那間就是。」

  順著他手指方向望去,小女孩睜大眼,欣羨不已。「哇!你家好大喔!好像公主住的地方,你一直住在那裡嗎?」

  不遠處,一幢有著佔地寬廣、外型如中古世紀城堡的別墅靜靜地聳立在黑夜裡,被高高的圍牆給護衛著。

  「沒有!那是我家的別墅,這幾天我爸爸帶我和哥哥們來這兒度假。」男孩面無表情說著,不覺得那房子有何特別。

  「喔。」輕應了聲,她踢踢小腿。「我要回去了,不然媽媽會擔心。」話完,她就要跑開。

  「等、等一下!」拉住她,小男孩有些彆扭。「妳明天來找我?」她是第一個讓他感覺很舒服、安心的人,他想再見到她。

  「好……」小女孩高興的正要滿口答應,但卻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頓了下,嘟起櫻紅小嘴。「不行啦!明天爸爸媽媽要帶我回家了。」

  「妳不是住這兒的嗎?」有些驚訝,更多的是失望。

  「不是啊!我們是來玩的,明天就要回去了……」舔著棒棒糖解釋,小女孩突然笑著轉身跑走,不時還回頭揮手叫笑。「大哥哥,再見了!以後別躲在那裡偷哭喔……」

  「我、我才沒哭!」小男孩脹紅臉辯駁,瞧著那漸跑漸遠的小小身影,心中有絲寂寞。

  一陣夏夜裡涼爽的夜風吹來,他靜靜地望著那道嬌小的黑影,直到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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