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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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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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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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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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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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清晨六點半,臥房裡一片沉靜。

  曙光悄悄的從捲簾兩側鑽進房裡,為沉靜的空間帶來些許一日之計在於晨的生息。

  房裡床上的被窩微微的隆起,四散在床邊地板上的有翻到一半的流行雜誌和小說,有敷過的面膜,以及一瓶橫倒的透明護甲油。

  造型鬧鐘在床邊的小几桌上一分一秒的走,不慌不忙的發出輕微的滴答聲。

  床上的隆起在此刻突然微微的動了一下,一隻纖細的胳臂從被單裡伸了出來,輕壓在被單上,讓原本被覆蓋在被單裡熟睡的人兒因此而露出了臉蛋。

  那是一張……嗯,該怎麼形容呢?

  平凡,可愛,柔順……

  嗯,說真的是一點也不特別的一張臉,說好聽是可愛柔順,說得比較直接點就是平凡了。

  平凡的五官,平凡的膚色,平凡的髮質,就連微掀的領口所露出來若隱若現的春色,都平凡得讓人平心靜氣,一點血脈僨張的衝動感都沒有。

  她的名字叫做文苡安,現年二十六,長相平凡,身材是屬於纖細型的,沒什麼胸部。她的工作跟她的人一樣平凡,願望也很平凡,那就是結婚後希望能夠待在家裡相夫教子,做一個全職的主婦。

  她是一名業務助理,平常的工作不是打出貨單就是整理文件,要不然就是幫忙跑跑腿買買飲料、便當的。

  雖說她在工作上是沒什麼大作為,但是好相處的脾氣和整齊迅捷的工作能力倒是挺受到同事們歡迎的。尤其她所擁有的一手好廚藝更是讓人讚不絕口,所以同事們沒事總愛找名目辦同樂會,然後大伙出錢、出地方再由她出力當主廚,其頻率大概一個月至少辦個一、兩次。

  總而言之,她是一個二十六歲長相平凡,卻擁有一手好廚藝的女人,最大夢想就是能嫁給一個愛她的男人,然後為所愛之人待在家裡相夫教子,所以舉凡主婦該會做的家事,沒有一樣難得倒她。

  小几桌上鬧鐘的秒鐘一格一格的跳動著,時針走到七的位置,而分針則停在十二上頭,離鬧鐘響起的時刻還有十分鐘。

  臥房裡仍是一片沉靜,從窗外鑽進房裡的曙光卻比之前更加明亮了些。

  滴答滴答,秒針不斷的繞著圈走,而分針則盡責的緩慢記錄著秒鐘轉圈的次數,一格一格的以跳動的方式移位。

  分針終於慢慢的移到五的位置,離鬧鐘響起還有五分鐘的時間。

  突然之間,床上原本熟睡的人兒不知被什麼驚嚇到,在一瞬間霍然睜開了雙眼。

  那一雙又圓又亮又注滿靈氣的雙眼,讓原本平凡的臉瞬間加分了許多,變得有一點動人。當然,如果她此刻臉上露出的不是驚愕震懾的神情,她會看起來更美。

  文苡安疲憊的從床鋪上坐了起來,將滑到臉上長及肩膀的髮絲從臉上撥開,然後無力的長歎了一口氣。

  她又夢見他了,是這一年來的第……嗯,一百五十次吧?換句話也就是說,她幾乎每隔一天就會作夢預見他。

  他的名字叫梵騰,已經由她夢中的世界出現在她現實的世界中了。

  她第一次在預言夢中見到他的時候,地點是在中正國際機場裡,他面無表情的走在航站裡,眼神冷酷無情。

  當時的她當然不知道他是誰,更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雖然長得很帥又有Model般的好身材,但是渾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卻讓人不敢領教。

  接下來大概有三個月的時間,她就像一個控制不住自己的偷窺狂般,不斷的在預言夢中看著他在生活上所發生的點點滴滴,包括他的喜怒哀樂,包括他--如何計畫接近她。

  計畫接近她?

  是的,就在她連續在預言夢中夢見他三個月之後,他終於出現在她面前,並且以與她夢中所熟識的他判若兩人的姿態,熱情而狂野的對她一見鍾情,然後跌破眾人眼鏡的開始對她展開熱烈的追求。

  他擁有自己的貿易公司,雖然規模不大,但是卻相當的會賺錢,而且前途看好,使得她所上班任職的「威盛企業」這種擁有數百名員工的上市公司都想與他建立良好的關係。

  他的身價不僅不凡,而且逐日看漲。

  優越的身價再加上他優秀的外表,梵騰可說是熾手可熱的黃金單身漢,但他卻看中了外表長相平凡的她。

  就像大伙對她說的一樣,她應該要覺得高興,應該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抓住他這個不可多得的金龜婿才對。

  可是她所擁有的預見能力卻告訴她,他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歡她,接近她是別有居心的,而且還是為了要復仇,這叫她如何接受他?

  雖然她到現在還不知道他恨她的真正原因,但是他的確是有計畫的接近她、追求她,並且在獨自一個人的時候,陰森森的冷笑著舉杯慶祝自己又向目標邁進了一步。

  他恨她的事實早已在他獨處時的臉上表露無遺,這一點讓她每回作到類似的預言夢時,都難過到心痛不已。

  因為可悲的她竟然在明知道他根本不愛她,接近她、討好她、寵愛她的目的完全是為了要傷害她之後,還像飛蛾撲火般愚蠢的愛上他。

  她真的是很笨,不是嗎?

  然而一千次的自我咒怨也改變不了她已經深陷愛情桎梏的事實,她現在唯一能做的,除了期盼……或者該說是覬覦紅線彼端的事是確有其事之外,再也無力去想別的了。

  從喻婷到盛佐馭到瑾央,再到最近的雨婕,他們一個又一個的和被自己所預見的異性共結連理,其機率幾乎可以說是百分之百了,那麼也就是說她和梵騰還是有可能白頭偕老的,不是嗎?

  所以她決定賭一賭自己的未來,賭一賭那紅線彼端的命運--

  她決定答應他的求婚,嫁給他。

  「最近我們家族還真是喜事連連啊。」

  事隔不到三個月,文家幾個年近半百的姊妹們又再度為喜事聚首,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笑容,開心的笑瞇了眼。

  「對呀,沒想到雨婕才剛剛結婚而已,這回又換苡安要結婚了。這也難怪要說歲月催人老了,明明還記得他們小時候的樣子,沒想到轉眼間他們卻全都要結婚嫁人了,我們這些被叫姑姑、阿姨的人又怎麼能不老呢?」老大文靜惠歎道。

  「是呀,老嘍。」

  「不過老歸老,能看到這些小孩一個個的長大成人,步入禮堂結婚生子,也算是值得了啦。」老二文靜慈說。

  「是呀,只可惜心蘋沒這個福份,沒能親眼看見苡安穿著新娘禮服的樣子。」莊心蘋是文苡安的母親,十八年前死於車禍意外。

  「想來時間過得還真快,心蘋過世的時候苡安還是個小學生,韶鹹也才剛剛讀幼稚園而已,沒想到一轉眼間,苡安卻要結婚了。」

  「如果今天心蘋還在的話,這種場面她一定又會哭得淚流滿面。」

  「心蘋很容易被感動,即使看連續劇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也能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說到這一點,妳們不覺得奇怪嗎?」

  「哪裡奇怪?」

  「苡安和心蘋幾乎可以說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卻完全沒有遺傳到她愛哭這一點。就我記憶中苡安小時候幾乎跟心蘋一樣愛哭,可是這些年來我卻從沒見過她哭。」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小女孩長大了。」

  「……也對。」

  「好了,廚房就先交給妳們了,我上去看看我們的新娘子準備好沒?看這時間,男方家的人也快到了。」文靜慈拍拍手起身道。

  「二姊。」老四文靜宜倏然叫住她,「別忘了要交代苡安,待會兒套戒指的時候別忘了要把手指稍微的彎起來,別讓那戒指一套到底。」之前她嫁女兒喻婷的時候也這樣交代過,結果瞧現在,女婿對女兒可是又敬又愛的,一點大男人的態勢都沒有。

  文靜慈笑著點頭,然後轉身朝通往二樓的樓梯口走去。

  走到新娘的房間前,只見裡頭早已擠滿了小一輩的年輕人,吱吱喳喳的你一言我一語的熱鬧非凡。

  她站在房門口輕咳一聲吸引房裡眾人的注意力,然後微笑的開口,「湯圓煮好了,大家都下去吃湯圓吧。」

  眾人對她點頭應好,心照不宣的一一下樓去吃湯圓,將新娘留給她這個一看就知道有話要對新娘說的長輩。

  「雨婕,妳不下去吃湯圓?」文靜慈對在場除了新娘外唯一不動的女兒問道。

  「我剛才吃完早餐。」時雨婕微笑的對母親聳肩道,「況且我留下來也可以幫媽。」

  「幫我什麼?」

  「媽不是特地上來交代苡安姊一些有的沒有的嗎?我才剛當新娘不久,對媽的馭夫獨門秘訣還記得很清楚,待會兒妳若少說了哪一點,我還可以提醒您。」時雨婕一臉頑皮的笑道。

  「妳這孩子都結婚嫁人了還這麼頑皮,什麼馭夫獨門秘訣,真是沒大沒小。」

  文靜慈白了女兒一眼,然後拉了張椅子坐到文苡安面前,慈愛的伸手包裹住她的手。

  「苡安,妳今天真漂亮。」她柔聲道。

  「我媽的意思就是妳平常都很醜。」時雨婕在一旁亂翻譯。

  「雨婕。」文靜慈忍不住瞪了女兒一眼。

  時雨婕一臉無辜的對文苡安吐了吐舌頭,讓一個早上都心事重重的她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妳現在的樣子幾乎就跟當年妳媽媽嫁給妳爸爸的時候一模一樣。」文靜慈看著她美麗的笑臉感歎的柔聲道。

  「二姑姑?」文苡安輕怔了一下,慢慢的看向她。她已經好久沒聽到姑姑提起媽媽的事了,因為只要一提起媽媽,爸爸總是會傷心,所以大家不約而同的三緘其口。

  「妳真的長得很像妳媽媽,苡安。」文靜慈認真的凝望著她臉上的每一寸,啞聲說道。

  「二姑姑。」文苡安不由得也跟著紅了眼眶。

  「拜託,媽,您是來搞破壞的是不是?苡安姊臉上的妝才剛剛補好而已,您不要害她哭好不好?不然的話我可要趕您出去了喔。」時雨婕翻白眼,以誇張的語氣道。

  「妳這孩子真是沒大沒小的。」文靜慈再次朝女兒瞪眼。

  「今天辦的是喜事又不是喪事,本來就應該笑而不應該哭不是嗎?」時雨婕以理所當然的語氣聳肩道。

  「去去去,小孩子亂說話!」什麼喪事的。

  時雨婕挑了挑眉頭又扁了扁嘴,一副我亂說了什麼話的表情,現場微帶感傷的氣氛也因此在不知不覺中消散。

  稍微感性一下就被頑皮的女兒給破壞掉,文靜慈白了頑性不改的女兒一眼,只好言歸正傳。

  「苡安,姑姑之前交代妳準備的紅包妳都準備奸沒?」她問。

  文苡安點點頭,從身後的抽屜裡拿出一個白色的珠珠包,然後打開來給二姑姑看。

  文靜慈稍微檢查了一下珠珠包牢不牢固後,隨即又將珠珠包交還給文苡安。

  「妳要帶好,別弄丟了。」她交代道,在文苡安對她點頭後接著又說:「等會兒戴戒指的時候,妳要記得把手指彎起來,別讓梵騰將戒指直接套到底知道嗎?還有,待會兒姑姑會端一碗甜湯圓上來,妳要叫梵騰親自喂妳吃,而且一定要把它吃完知道嗎?」

  「這叫圓滿到底。」時雨婕在一旁補充道。

  「另外妳新房的床鋪千萬別讓人坐。」文靜慈繼續的說,「可惜我們親朋好友之中沒有小男生,如果有的話讓他到妳新床上跳一跳,那就再好不過了。」

  「媽,現在這個時代大家都嘛知道生女兒比生兒子好,沒有人會再堅持非要生兒子不可了啦。」時雨婕忍不住的插嘴。

  「這是做人媳婦的一個責任,媽咪之前不是已經跟妳說過了嗎?」文靜慈立刻又白了女兒一眼。

  「問題是就連我公公婆婆都希望我能生女兒呀。」她據理力爭。

  「那是因為妳大伯已經替他們連生了三個孫子,卻沒生半個孫女出來的關係。」

  「那既然我公公都已經有三個孫子可以替他傳宗接代了,將來不管我生男或生女都沒差了,不是嗎?」

  「妳這孩子……算了,媽咪若再跟妳辯論下去肯定會被妳氣死。」文靜慈搖著頭轉而面向弟弟的女兒文苡安,再度露出慈愛的神情。

  「苡安,雖然妳媽去世得早,但是姑姑們可全都當妳是親生女兒在疼,所以下管以後受了什麼委屈,千萬不要一個人全往肚裡吞。回家來,姑姑們會做妳的靠山,知道嗎?」她柔聲交代道。

  「媽,苡安姊婚都還沒結,妳就擔心她會遇上家暴呀?那要不要乾脆叫苡安別結這個婚好了?」時雨婕不甘被晾在一旁的再次插嘴。

  「時雨婕!」

  文靜慈這回是連名帶姓的朝她咬牙低吼出聲,可見她是真的要發火了。

  時雨婕立刻做出投降的動作,而就在這時,樓下突然傳來熱鬧的鞭炮聲,宣告男方的人馬到了。

  「別再亂說話了,妳在樓上陪苡安知道嗎?」文靜慈起身警告女兒,然後輕拍了侄女一下,隨即又匆匆的轉身下樓去幫忙。

  隨著母親的離開,時雨婕突然走到房門前伸手將房門關上,還落了鎖。

  「雨婕?」文苡安為她突如其來的舉動感到不解。

  「苡安姊,妳真的要結這個婚嗎?」時雨婕轉身直視著她的雙眼,突然緩聲問道。

  文苡安忍不住心驚了一下,不曉得她怎麼會突然這麼說,她不可能會知道她心底的那個秘密不是嗎?

  「妳在說什麼呀,雨婕?」她面不改色的微笑道。

  「苡安姊,妳並不快樂。」時雨婕沉默的看了她半晌,才緩緩的開口陳述一件她們倆都知道的事實。

  「妳怎麼會這樣說呢?」文苡安不動聲色的問。她的表現哪裡出了問題?

  「妳一直都在強顏歡笑,一整個早上都心事重重的。」

  「有這麼明顯嗎?不過這並不表示我不快樂,而是昨晚沒睡好的關係。」她笑著轉頭看了一眼梳妝台鏡面上的自己。

  時雨婕眉頭微擰,一臉擔憂的神情與她在鏡中相視著。

  「苡安姊,我還記得當我第一次帶寇浚回家的時候,妳在我家廁所前和我的對話。」她對著鏡中的她說。

  「什麼對話?」文苡安茫然的轉身面對著她。她有和她說過什麼嗎?她已經完全不記得了。

  「妳問我紅線彼端的事是否真有其事。」

  聽她這麼一說,文苡安隱約想起好像有這麼一回事,她的確是問過雨婕這件事,好像也告訴過她自己也擁有預見未來的能力,但是她不懂雨婕為何突然提起這件事?

  「當時妳說妳要賭一賭。」時雨婕目不轉睛的盯著她說,「妳跟我說妳要賭一賭未來。」

  文苡安瞬間呆愣住了。

  「當時我聽不懂妳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麼,也沒有想太多,但是現在我大概知道妳在說什麼了。苡安姊,梵騰該不會根本就不是妳紅線彼端的那個人吧?」時雨婕眉頭緊蹙的問道,臉上則帶著滿滿的不贊同與擔憂。

  文苡安呆愣了一會兒,突然輕笑了起來。

  「苡安姊,雖然沒有任何科學的證據可以證明紅線彼端這件事的真實性,但是事實證明……」

  「我沒說他不是。」文苡安忽然停下輕笑聲,開口道。

  時雨婕嘴巴微張的看著她,一時間完全忘了自己想說的話。

  「妳的意思是--他是?」她眨了眨眼問。

  「對,他是。」文苡安微笑的看著她點頭,但那笑容卻莫名其妙的染著一抹說不出口的悲哀。

  時雨婕靜靜的看著她,臉上擔憂的神情並沒有因為她這句肯定的回答而放鬆下來,反倒添增更多的不解與憂慮。

  「所以,妳之所以和他結婚只因為他是紅線彼端的那個人,其實妳根本就不愛他。而這就是妳所謂的賭一賭未來?」她問。

  文苡安無聲的輕笑了一下,然後對她搖了搖頭。

  「我愛他。」她對她說,聲音裡有一絲苦澀。

  時雨婕太過專注於思考而沒注意到這一點。

  「所以,那是他不愛妳嘍?」她問。

  文苡安輕扯出一抹苦笑。

  終於讓她找到問題所在了。時雨婕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既然梵騰不愛妳,那他為什麼會向妳求婚?苡安姊,我想會不會是妳想太多了,也許他是愛妳的,只是妳不知道而已。」她認真的說。

  她想像著各種可能,但是還是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畢竟沒有一個男人會莫名其妙的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吧?

  文苡安的臉上還是那抹苦笑。

  「總之如果他真是妳紅線彼端的命運,而且妳也已經愛上他的話,那就不會有問題了。妳要相信自己,苡安姊。」她再接再厲的繼續道,希望能改變她此刻的心情。

  做新娘就要開心才對,愁容滿面的哪裡像個新娘呀?

  「與其相信自己,我寧願選擇相信命運。」相信紅線彼端的命運。

  「相信命運也行,只要不胡思亂想就行了。」時雨婕點頭說。

  文苡安對她笑了笑,但笑容之中仍然有著揮之不去的苦楚。

  時雨婕終於無奈的輕歎了一口氣。

  「要不要我幫妳出面去找那個未來的表姊夫談一談?」她問。

  「不要!」文苡安回答得又急又快,一副受到莫大驚嚇的模樣。

  「苡安姊?」時雨婕被她劇烈的反應嚇了一跳。

  文苡安用力的吸了一口氣,然後迅速的說:「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更何況也許真像妳剛剛所說的,是我自己想得太多了,也許他是愛我的,只是我不知道而已。妳應該知道所謂的婚前症候群吧?也許這就是致使我在這裡胡思亂想的原因,我想只要過了今天,我所有的不安應該就能不藥而癒了。妳別將這一切當真而跑去找梵騰談這個問題,這樣我會很丟臉的。」

  文苡安說著一頓,不放心的緊盯著表妹。

  「雨婕,妳該不會真的跑去找梵騰吧?」她小心翼翼的探詢著。

  「只要妳幸福快樂,我絕不會多管閒事。」

  「如果紅線彼端的命運是真實的,我想我一定能夠幸福快樂的。」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

  「苡安姊,妳要幸福喔。」

  「我會幸福的。」她點頭,衷心的希望著。這也就是她為什麼甘願冒險賭它一賭的原因。

  因為她希望能得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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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聽說那是一個詛咒。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個非常美麗的壞女人羅蘭•米勒,她仗勢著自己美艷的外貌與財大氣粗的家世背景,驕縱傲慢、任性放縱的勾引所有被她看上限的男人,即使對方已有家室或女朋友也不在乎。

  但有道是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她終於在一次破壞別人的家庭之後,遭受自殺的婦人以極怨恨的死咒,詛咒她將會預言看見自己惡有惡報的悲慘未來,然後永遠生活在恐懼未來之中。

  從此,預見的能力從那時便緊緊跟隨著羅蘭•米勒的後代,一代接著一代。

  只不過隨著血緣的沖淡,以及羅蘭後代廣為積德行善的關係,這種受詛咒能預見可怕未來的能力倒是愈來愈少出現在羅蘭的後代身上,而且還有了些許的轉變。

  聽說最近一次遺傳有此能力的人,已不知道是羅蘭第幾代飄洋過海來的後代楊金蓮。

  當初在楊金蓮的預見裡,老是會出現同一個男人,事後證明該男人竟是她終身的伴侶。

  這樣的預見讓楊金蓮不可思議的津津樂道了幾十年,不僅街坊鄰居都知道這件事,她所孕育的六名子女也全都對父母神奇的戀情倒背如流,只可惜在她的六名子女中並沒有任何一人遺傳了此特殊能力,也因此對此事逐漸淡忘。

  時光飛逝,歲月如梭。

  楊金蓮都離世十數餘載了,而那不可思議的預見能力卻在她孫字輩的身上悄然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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