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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何必轰轰烈烈.平淡也是一种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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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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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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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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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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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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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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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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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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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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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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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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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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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惡名遠揚的三皇子在眾人眼中,簡直比瘟疫還要可怕,就連至高無上的皇帝見了這個兒子,也是能閃多遠就躲多遠。

  唯恐天下不亂是他的本性,有他在的地方必定雞犬不寧,而他幾次在朝堂之上掀起的腥風血雨,更令人為他居然能生存在這世間感到膽戰心驚。

  董飛霞瞧見三皇子那張臉的瞬間就嚇呆了,甚至無力阻止壓抑許久的淚水奪眶而出。

  「看看!」面對董飛霞淚眼矇矓的可憐模樣,應治並未展現出憐香惜玉的高雅品德,反倒是舉起手,將印了個模糊鞋印的手掌放到董飛霞眼前,提醒她,「踩到爺了。」

  「對、對不起……」董飛霞忙不迭賠禮,帶著哭聲的破碎嗓音,緊張無助的脆弱表情,悲慘得足以教聞者傷心、見者悲泣。

  可應治卻板著俊臉,沒好氣道:「爺無緣無故讓妳踩髒了手都沒哭,妳哭啥?」

  「不……不是……」她胡亂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力道一分分加強,整張臉被她摩擦得紅通通的,無奈眼淚怎麼都止不住,愈擦臉愈濕。

  此時,走廊上又傳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

  董飛霞趕緊屏住呼吸,茫然的看著應治,不知身為客人的他怎會坐在花叢邊?

  明知她該馬上轉移陣地,然而全身的力氣似乎消失殆盡,她連站起身的力量都沒有。

  「去哪裡找少夫人呀?」

  走廊上,丫鬟們的交談聲飄來,落到茂密的花叢邊。
  
  「客人這麼多,她這個時候是跑哪去了?」

  「一定是心裡不舒服,躲起來,眼不見為淨。」

  「聽說少爺帶公主回來,當天晚上少夫人哭了一整夜,是不是真的啊?」

  「是真的呢!少爺也有點無情了,回來至今都沒去找過少夫人,一直和那位公主住在一起;少夫人等他那麼多年,等到這種下場,實在太可憐了!」

  董飛霞低頭,淚水益加洶湧,聽著丫鬟們的腳步聲漸漸離去,四周再度陷入沉寂,她萬般隱忍的細碎哽咽與哀鳴才慢慢的從唇縫中洩漏出來。

  「王寶釧等薛平貴等了十八年,妳才等三年,又是衣食無憂,有什麼可難過的?」一句淡淡的風涼話從耳邊經過。

  董飛霞抬眼,透過矇矓的眼波,仍清楚的看見應治臉上的嘲弄之色,她很想回嘴,大喊一聲——與你無關,但她的教養不允許她做出失禮的事。

  於是她只能辛苦的撐起顫巍巍的身子,邁步離開這個危險的皇子,然而她才走出一步,後方忽有一股力道襲來,擊中她的腳踝,害她狼狽的跌回地上。

  董飛霞吃驚的回頭一看——

  應治正慢條斯理的收回偷襲的腳,對上她含慍的目光也毫不在意,反而舉起被她無意踩過的手掌,彷彿是在說:一人一腳才公平。

  董飛霞羞怒交加,「我已經道歉了!」

  「道歉有用,還要官府做什麼?」應治像在趕蒼蠅似的,朝她揮了揮手,「無知的女人。」

  這麼討厭的男人怎會來家裡作客呢?董飛霞遭受到連番打擊的心原本就已經瀕臨破碎邊緣,如今再被應治這麼一羞辱,她更加的崩潰!

  一張嘴咬出血絲,忍無可忍的她當著外人的面,再次掩面痛哭。

  應治眉心微蹙,破天荒的反省起自己的行為是不是稍微有點不恰當?他用著施予恩惠的口吻問:「除了哭,妳不會別的嗎?」

  董飛霞哭出聲音,不再掩飾她的悲傷和委屈──心愛的丈夫背叛了她,她沒辦法;高貴的皇子欺辱她,她也無能為力。

  除了哭泣,她不知道有誰能幫助她脫離困境?

  「喂,妳再這麼哭下去,若是被別人瞧見了,會以為是爺欺負了妳。」應治不是沒見過處境悽慘的人,比她更倒楣的這世上也多的是,可他對於弱者還是有一點同情心的,尤其是這麼無能的女人。

  「嗚——」她愈哭愈大聲。

  傷心成這樣,絕對是丈夫移情別戀害的,剛好這事被他遇見了,他若冷眼旁觀不幫她,豈不是顯得他太冷酷無情了?

  應治心弦一動,「不然妳說說想怎樣,爺大發慈悲幫妳一把,如何?」

  這人怎麼還不滾——董飛霞難以忍受他的騷擾,瞪了應治一眼,這是她所能做的最無禮的事了。

  在應治看來,她這一記火辣辣的目光卻是充滿了渴求,是那麼的熱烈、富有朝氣,猶如枯萎的花朵在剎那間恢復生機、重新綻放、光芒四溢……種種表現都意味著對他個人能力的認可和期許。

  這個女人需要他伸出援手來拯救──應治點點頭,虛榮心得到了滿足,滿足感又開啟了一道使命,使他躊躇滿志。


  於是應治拍拍董飛霞的肩膀,很有魄力道:「瞧妳這麼可憐,難得爺今天有空閒,就為妳做主,擺平了這事。」

  「什麼?」董飛霞因他莫名其妙的態度感到驚詫不已,一時竟忘了哭泣。

  應治轉身看向一旁,不知看見了什麼,他的臉色變得更加傲慢。

  董飛霞回過神,順著他的視線一看,走廊邊不知何時出現了好幾個下人,像是被她的哭聲給引來的,正戒慎的打量著她與應治。

  「少夫人……」一個小丫鬟走向董飛霞,臉上驚疑不定,想靠近董飛霞,又不敢接近應治。

  眾目睽睽之下,他們孤男寡女的躲在花叢邊做什麼呢?

  董飛霞愣住了,竟不知該說什麼話來化解此刻詭異的氣氛,眼看著服侍自己的小丫鬟腳跟一轉,飛也似的跑開了,她仍是說不出一字半句。

  這真是禍不單行!

  丈夫移情別戀,她找個地方哭都不行,還遇上個落井下石的傲慢皇子,現在又被下人見到她與傲慢皇子站在一起……

  出嫁的婦人和未成親的男子私下相處,哪怕只有一時半刻也會遭人非議,因為她與應治不是親戚。

  董飛霞開始覺得頭痛比心痛更強烈了,看看下人們的臉色,她無法確定人家是不是誤會了她與應治有什麼瓜葛?

  「你們看見了?」這時,一道傲慢的質問聲從她的耳邊掠過。

  董飛霞傻傻的抬頭,望著發問的應治。

  他一動,高大的身影立即將她擋在後方,阻隔了眾人刺探的目光。

  下人們面對傲慢的三皇子,話都不敢回一句,紛紛搖頭,逃難般的作鳥獸散。

  董飛霞聽著紛亂的腳步聲,心思隨之紊亂,暈頭轉向的不曉得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走?

  去面對婆家的人,當個賢慧體貼的好媳婦……她不願意;但若逃避,她又能逃到何處去?

  應治回頭打量她淚痕漸乾的臉蛋,玩味道:「不哭了?」

  他那種紈絝子弟用來調戲良家婦女的口吻,讓董飛霞忍不住皺起秀眉。「你……」思索著她該說什麼話來回應?

  應治高傲的瞥她一眼,取出一把摺扇慢慢打開,在胸前瀟灑的搧了兩下,糾正道:「三爺。」

  一股檀香之氣撲鼻而來,董飛霞看著價值不菲的扇子,眼中一片茫然。

  「叫三爺!」握著扇子的手動了一下,像是想敲她,最後又忍住了。

  「……三爺。」她知道應治在皇子中排行第三,她聽說過他是無事生非、小事化大,興風作浪的高手。

  與這種危險人物待在一起不太安全,董飛霞正想找藉口離開,走廊另一頭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她望了過去,驚見貼身小丫鬟居然急急忙忙的將公婆和丈夫都請來了。

  董飛霞傾身,剛要走過去,卻又見到丈夫身後亦步亦趨的女子——那個身分高貴的蒙古公主。

  霎時,她不由自主的退縮,回到應治的身後。

  她還是沒辦法面對那位高貴的公主──即使她也是明媒正娶的,即使對方比她晚進門,即使她和丈夫之間擁有青梅竹馬最純真的愛戀,可那個女人出現了,她所擁有美好的一切也如夢醒後隨之破滅。

  「三爺,您也來了。」

  「有失遠迎、有失遠迎,三爺怎麼不到裡面坐呢?」

  應治冷漠的看著殷勤招呼他的人,手中的扇子指向董飛霞,「爺來找她。」

  什麼?!董飛霞聞言震驚了,張大眼睛,四下梭巡,除了應治,每個人都呆住了。

  她的丈夫劉順堯首先清醒過來,客氣的問應治,「三爺和內人相識嗎?」

  「你不在家的時候。」應治故意說得模稜兩可、曖昧不清。

  董飛霞顧不得失禮,扯住應治的衣袖,希望他能閉嘴。

  應治回頭,不耐煩道:「別急,我在解決了,站一邊看著,少插嘴。」

  他的態度雖然不太好,但說話的語氣卻很隨意——像是對待「自己人」那樣的隨意。

  當下,劉家一家大小的面色全變了。

  一道道猜疑的眼光打在董飛霞身上,看得她頭皮發麻;瞧見丈夫身後的女子有點驚訝又幸災樂禍的樣子,她又感到麻木,像是萬念俱灰似的,忽然就不在乎別人用什麼眼光看她了。
 
  反正她已失去雙親的支持、丈夫的愛、公婆的心……她還有什麼可在意的?

  「今天,你們看見了也好,省得爺再找機會跟你們說明。」應治神色自然,牽起董飛霞的手,大方的告訴劉家眾人,「沒錯,就如你們親眼所見,她和爺在一起,很久了。」

  「什麼?!」第一個喊出聲的人反倒是蒙古公主,她吃驚的望著董飛霞,眼中閃閃發亮。

  劉順堯鐵青著臉,看看新、舊兩位妻子,嘴巴動了動卻說不出話。

  「三爺……您、您說的是什麼話啊?」劉家兩老簡直是難以置信──董飛霞這些年都與他們在一起,哪會有空閒的時間去偷人?

  若說今天剛好和上門作客的三皇子發生什麼違背禮教的事,那有可能;但像三皇子所說的,暗中來往很久了,絕對不可能!

  「人話,聽不懂嗎?」應治手一抬,攬住董飛霞的腰。

  董飛霞如遭雷擊,火力十足的有如五雷轟頂,轟得她嘴唇發顫,久久吐不出半個字。

  她是有預料到扯上應治會沒好事,卻萬萬沒料到,堂堂皇子會瘋狂到將兩人的名節一起敗壞。

  「三爺,別忘了您的身分,做出愧對皇族,有損帝王顏面之事!」劉順堯總算是找回了聲音。

  「你不就是忘了為人夫婿的身分,在外面拈花惹草,兒子都帶回來給正妻當禮物了,果然沒有愧對家族,這方面爺真不如你,去打仗還能打出妻兒,若是每個士兵都像你這樣,下回開戰,全國男子肯定各個都爭著上戰場去為國爭光。」應治損人不帶髒字,還做出自嘆不如的樣子,一手依然在搖著扇子。

  氣氛忽然冷凝起來,劉家人尷尬得再次失聲。

  突然,噗哧一聲,不知是誰沒輕沒重的居然笑了出來,眾人循聲一看——

  董飛霞靜立在應治身旁,一手掩嘴,可眉目間卻盈滿了笑意。

  她為了丈夫歸來後所發生的一切,傷痛得心都快碎了,怎麼想也不能理解,明明是去保衛國土的丈夫,怎麼就保衛到與別的女人生兒子去了?

  她以為這件事是她一生中永遠無法釋懷的傷痛,然而經應治嘲弄的口吻一說,她又覺得這整件事簡直是荒唐、可笑到了極點。

  「這一切都是真的嗎?」劉順堯怒視著董飛霞。「妳不守婦道,爬牆偷人?」

  董飛霞完全不解釋,含笑凝視著她的丈夫,在他氣憤的眼裡,她找不到往日的情意。

  「妳……賤婦,沒想到妳是這種人!」得不到解釋的劉順堯將妻子的沉默視為默認,怒火高漲。

  蒙古公主趕緊安撫他,「別氣了,你還有我。」

  董飛霞聞言,忍不住又笑了。

  這一次,連公婆都沉下臉,一起聲討董飛霞,「笑什麼?發生這種事,妳不解釋,還有臉笑?妳沒廉恥了嗎?快把事情說清楚啊!」

  董飛霞不得不笑──只因她已沒眼淚可流了。

  董家地位比劉家高貴,想娶她的青年才俊多得是,不乏優秀過劉順堯的,但她與丈夫從小認識,以為彼此情深意重,不會變卦。

  她拒絕了許多比他更好的男人嫁進劉家,她勤儉的侍奉公婆,為他管理家業,三年來的思念與心血,換來的卻是今天這樣不堪的結果。

  她不想解釋,尤其不想在高貴的蒙古公主面前替自己辯白。

  三年來對公婆盡心盡力的服侍,根本比不過一個「公主媳婦」這樣的身分,還有那「公主生的孫子」更是劉家上下最珍貴的寶貝。

  在這樣的婆家,她還有什麼好爭取、好在意的呢?

  「各位火氣別這麼大,此事不難解決。」等劉家人開罵了,應治又開始發話,扇子這下指向劉順堯,「你出去玩了三年,玩出妻兒,本來就是你的不對。」

  「三爺!下官出征是保衛國土,並不是在玩樂;與公主相知相愛,那是偶然,並非下官有意在外尋花問柳。但是您和內人暗通款曲卻是不可饒恕的姦淫大罪,下官絕不能容忍這種醜事在家裡發生!」

  應治輕聲一笑,看待螞蟻似的看了劉順堯一眼,語調輕飄飄道:「都說了這事好解決,用不著小題大作;聽爺的話,你們友好離緣,到官府記錄一下,分開之後男再婚、女再嫁也各不相干,這不是很簡單嗎?」

  「妄想!」劉順堯怒瞪著眼前的姦夫淫婦,氣到不在乎應治的身分是不是能得罪的,更不去思考董飛霞的人品是否值得信賴,一心只想狠狠懲治這對背著他偷情的狗男女,他絕不輕易干休!

  「離了之後,讓公主當正室,你不願意嗎?」應治的視線轉向劉順堯身後的女子,話一出口,眾人頓時又沉默了。

  劉順堯臉上閃過的動搖之色,將董飛霞心中殘存的最後一點愛戀徹底的摧毀,於是她忍不住再次笑了。

  她笑得那麼絕望,秀麗的容顏顯露出淒厲的美,應治低眼凝視董飛霞,無意間竟看入迷了,別不開眼。

  忽然,他覺得他能理解這陌生女子的感受,她的傷心、她的悲痛、她的失望……

  那些情緒在這一刻全都湧進了應治的體內,讓他無法繼續高高在上的評估她,而是切切實實的為她而動容。

  「夠了,不許笑!」劉順堯朝董飛霞怒吼。

  應治趕緊收回自己迷亂的心神。

  「董飛霞,我真是看錯人了!」劉順堯只覺得激動不已。

  一個出征打仗的男人,回家時帶了妻兒,讓髮妻顏面無存,劉順堯原本是感到有點理虧的,但董飛霞出牆與應治偷情的醜事,恰好抵銷了他的那點虧欠。

  如今,他與高貴美麗的蒙古公主戀情正熱,捨不得讓對方受委屈,趁此機會休了董飛霞,將正妻的身分給予公主,不僅能討公主開心,讓兒子未來的地位更有保障,說不定對兩國的邦交也有助益。

  一下子,劉順堯就做好了決定。

  「我們草原上的人最直率、最坦白,假如你們真心相愛,我也會真誠的祝福你們。」蒙古公主適時插了一句話,笑得特別明媚。

  這不是變相支持董飛霞與應治偷情嗎?劉家人各個臉色難看的望著說話不看場合的蒙古公主,卻礙於公主的身分不好反駁。

  劉順堯看了看兩個妻子,一顆心徹底偏向新人。

  「飛霞,最後給妳一次機會,妳說清楚為什麼要做出如此齷齪、下流之事,若是情有可原,妳可以解釋……」劉順堯對從小一起長大的原配還是有感情的,只是如今他有了更愛的人,不得不犧牲董飛霞。

  況且男人有多少個女人都是正常的,而女人絕對不該背叛她的男人!

  他已決定拋棄不守婦道的董飛霞,不過表面上的工夫還得做一做,顯示他的明理和寬大,再證實拋棄她不是他的錯。

  「妳說話啊!」逼著董飛霞開口,心中早已做好了準備反駁她可能說出口的解釋,並該如何加重她的罪行。

  董飛霞抬眼,眼中清澈,看著丈夫的手臂被公主挽住,與公婆站成一線,他們是密不可分的家庭,一家四口是那麼的和諧,完全沒有她插足的餘地。

  她又低下頭看著腳尖,認清了自己在他們的陣線之外。

  楚河漢界,涇渭分明,她無話可說。

  「飛霞?」公婆也出聲,催促著要她表態。
 
  董飛霞依然保持沉默──

  從小一起長大的丈夫,沒為她說話;三年來朝夕相處的公婆,沒為她解釋;難道認識這麼久,他們還不了解她的為人嗎?

  她明白只要自己開口解釋,宣誓、哭泣、懇求,為自己的清白做保證,劉家人也許會相信她,但她已沒有這種力氣。「我們離了吧……」

  心如死灰,董飛霞甚至不再看向丈夫,逐漸冰冷的目光掃過依偎著劉順堯的女子和臉色不佳的公婆,她想不出還有什麼好說的?

  她現在只想找個無人的角落,徹底拋開大家閨秀的束縛和賢淑婦女的枷鎖,對著冷清清的牆壁大哭、大鬧一場,也好過在刺人的目光下逼迫自己堅強。

  喜事變醜事!

  劉家宴請賓客,慶祝兒子從戰場上平安歸來,還娶了高貴的蒙古公主,又添了個孫兒,本是喜上加喜,是難得的好事。

  誰知眾人沒慶祝夠,也沒高興完,竟發現了——劉家規規矩矩的媳婦和史上最難纏的三皇子有姦情!

  這驚天動地的變故,差點嚇死了前來作客的官員們。
  
  其中,感到最驚駭的人,就是董飛霞的雙親了!

  一聽到消息就趕到案發當場,親耳聽到女兒要與劉順堯離緣,董家夫婦大感震撼、疑惑,甚至難以相信,顧不得與破口大罵的劉家人爭吵,夫婦倆忙不迭拉過女兒,帶回家盤問──

  「這是真的嗎?是真的嗎?妳和三皇子怎麼可能扯上關係?」

  「老爺,我們自己的女兒,您還不了解嗎?飛霞這麼乖巧懂事,怎會紅杏出牆呢?肯定是劉家人想扶正那個蒙古來的公主,故意誣陷我們的乖女兒,想把她踢出家門,讓那個番邦蠻女當正室啊!」

  「沒錯,就是這樣!」董父認定了妻子的說法,心中只覺得忿忿不平,還遷怒董飛霞,「早就告訴過妳劉家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妳偏偏要嫁給劉順堯,結果呢?妳看看,今天不但被辜負,還讓人誣陷,妳真是讓我們董家丟臉啊!」

  董飛霞麻木的任由父親責罵,載著一家三口的馬車迅速駛回董家。

  「老爺,出了這種事,您就別責怪女兒了,她遇人不淑也不全是她的錯,要怪就該怪劉順堯那小子太絕情!」

  「沒錯,就是這樣!這事絕不能這麼算了!」
  
  「算了。」董飛霞臉色蒼白,語調虛弱。

  董父見她的模樣十分可憐,心裡也很難受,怒火更加高漲,「不行!欺負我女兒,就是欺負我!」

  董母眼眶泛紅,握著女兒的手悲傷道:「妳這麼乖,就算劉家小子再娶多少個妻妾,妳也不會計較的,他怎能那麼狠心的誣陷妳,一點往日情分都不顧及,好歹我們兩家以前還是鄰居……」

  董飛霞心煩意亂,不想聽父母再說起往日情懷,疲倦的解釋道:「他沒有誣陷我,是三皇子胡說八道,讓他誤會了。」

  父母倆聞言愣了愣,又想起那個不該存在,偏偏又不容忽略的三皇子。

  「那煞星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呀!我們和三皇子又沒什麼來往,他怎會來招惹妳?」

  父母倆追問不休,董飛霞出於無奈,只得將事情經過簡單的說了一遍。

  她也不明白,應治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這麼說,三皇子才是罪魁禍首?」聽了女兒的說明,董父若有所思。

  董母的想法更多,「說不定他是看女兒委屈,想替她出頭,結果劉家人借題發揮,瞧見有機會栽贓就順水推舟,誣陷飛霞。」

  「沒錯,就是這樣!誰不知道我們女兒又賢慧、又有禮,怎麼可能去跟沒見過幾次面的三皇子偷情?更何況她出嫁後很少出門,要怎麼偷人?劉家人心裡肯定清楚,卻為了討好番邦蠻女,故意犧牲飛霞的名節,無恥!」

  「我可憐的女兒,出了這種事,今後要怎麼辦啊?」

  董家夫婦愈說愈憤怒,對劉順堯這個女婿,他們其實並不滿意。

  尤其是董父,身為皇上寵信的朝廷大臣,兼任多職,官階之高、權勢之大,根本不是劉家能比的。

  無奈女兒對劉順堯情有獨鍾,兩家又曾是鄰居,身分、地位雖有差別,但也差得不算太懸殊。

  為了滿足女兒的願望,董家夫婦只好委屈自己,和他們看不上眼的劉家當親家。

  沒想到劉家小子卻不珍惜,打仗回來還帶了妻兒,彷彿在說——娶你們女兒算什麼,連公主都能娶到手!

  這大大的掃了董家的顏面,但男人多妻、多妾又沒錯,董家也不能說什麼,只能忍下這口氣,裝得很明理。

  可是三皇子一插手,這下平地起波瀾,小事化大了。

  董家想忍下這口氣已是不可能!

  片刻後,馬車抵達董家大門。

  「妳們先進去,我去討個公道!」董父讓妻子、女兒下馬車,自己則坐著不動。

  「老爺,您要去哪裡?」

  「進宮,找能做主的人出面,這事絕不能隨便處理!」

  董飛霞一聽,不禁心生焦慮。「爹,您想怎麼做呢?」

  「爹這就是要去請示萬歲,看皇上要讓三皇子怎麼做、讓劉家怎麼做!」

  「爹,別這樣……」

  「事關妳一生的幸福,和我們家的名節,爹不得不這樣!」

  「爹,等一下,我們再商量商量……爹!」董飛霞忙不迭的阻止,奈何鐵了心的父親完全不聽任何勸告,話也不說就將她推開,關上馬車大門,一聲令下,馬車轟然駛向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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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本來,這是一件喜事──在成親當天,領到皇命出征打仗的新郎,離開了來不及洞房的新娘,奉旨前往邊疆,一去三年,書信漸少。
  
  董飛霞憂愁了三年、擔心了三年、煎熬了三年,好不容易勝利的消息傳來、好不容易戰後的佈置妥當、好不容易大軍班師回朝,她的丈夫終於平安歸來,階晉升,闔家歡喜。

  她也該高興才是。

  她確實高興過,在她一無所知的時候。
  
  如果她的丈夫回來時沒帶著另一個女人和剛滿週歲的孩子一起回來,她一定會開心到作夢也歡笑。

  可是……

  「飛霞,娘知道妳不高興,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妳要懂事點,笑一笑,別垂頭喪氣的,會讓人嘲笑妳沒風度。」母親坐到董飛霞身邊握住她的手,悄聲勸告她的同時,目光盯著熱鬧的大廳仔細梭巡,擔心周圍的賓客們會注意到她們母女不自然的神色。
  
  董飛霞低頭不語──丈夫征戰歸來,不僅娶了妻,連孩子都生出來了,她強忍著不哭已是萬分艱難,又怎麼做得到強顏歡笑?
  
  然而她所悲哀的事,對夫家來說,卻是喜事。
  
  夫家的每一個人都在與宴請的賓客們談笑風生,慶祝她的丈夫順利回家,還娶了個地位頗高的女子,連孩子都有了,這不值得歡樂嗎?

  至少表面上,大家都為此而高興。

  董飛霞的雙親也被邀請上門作客,此時此刻,他們也笑得很快樂,同樣口口聲聲為她的夫家祝賀。

  董飛霞受過嚴格的教育,知道自己該大方、得體、寬容,該和所有人一起歡笑,但她做不到!

  「娘……」再抬頭,看著四周喜氣洋洋的景象,董飛霞眼底一片冰涼。「對不起,女兒笑不出來。」

  丈夫回來後,和那個女人住在一起,他們緊閉的房中不時傳出孩童的哭笑聲;而她這個原配只能獨自居住,待在死寂三年的寢室,聽著不屬於她的一家和樂之聲。
  
  何其可悲?

  一時間,她在夫家的地位一落千丈,變得像個格格不入的外人,以前疼愛她的公婆也因為孩子的關係疏遠她,反而去親近那個女人。

  偏偏那還不是一般的女人,而是身分比她更高貴的公主。

  「對不起,娘,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董飛霞哀求的望著母親,希望家人能在她最痛苦無助之時幫她一把。

  「那又能怎樣?」母親心疼她,卻也無可奈何。

  「我想回家……」

  「別說什麼傻話了!」母親趕緊瞪她一眼,隨即又笑著四下打量是否有人在觀察她們。「妳已經嫁進劉家,再苦、再難也得撐下去,他就算這次不帶人回來,早晚也會納妾,男人都是這樣,妳得習慣。」

  董飛霞閉上眼,起身離開座位。「對不起。」

  母親試圖挽留,又怕動作太大會惹來關注,以致攔不住董飛霞;眼看女兒偽裝平靜的僵硬容顏顯現出淒然之色,落寞的避開人群走出大廳,當娘的除了偷偷心疼、暗暗嘆氣外,別無辦法。

  大廳外,走過曲折的迴廊,連家中僕人都不敢接近的董飛霞腳步凌亂,找不到方向。

  她想要找個安靜的地方躲藏,獨自排解心中的痛楚,卻發現這個家裡沒有一處是她可以用來安心「療傷」的,彷彿到處都有眼睛在注視著她的言行舉止,把她放聲大哭一場的勇氣也剝奪。

  此時,前方有幾道身影走來,交談聲清晰可聞——

  「劉兄真有福氣,那位公主雖是蒙古來的,相貌倒比京城裡的女子更有風情,董家那姑娘也生得秀美動人,他豔福不淺啊!」

  「我看未必,齊人之福不是人人都能享受的,你看董家姑娘等了劉兄三年,據說還沒洞房,好不容易把丈夫盼回來,丈夫卻在外面又娶又生的,連兒子都為她準備好了,她能不鬧事嗎?」

  董飛霞面色慘白,發現步步逼近的人群正是丈夫的友人;深怕自己失魂落魄的樣子被瞧見,她心慌意亂,越過走廊邊的圍欄,選了花草最茂密的花叢,低下身子就要將自己藏起。

  無意間,腳下不知踩中了什麼東西,那東西一動,嚇得她摔倒在地。

  董飛霞驚慌的坐起身,一抬頭,驚見一名男子正坐在花叢邊,手裡還拿著一隻鞋……鞋子似乎有些破損。

  她急忙掩住嘴,吞下慌亂與摔倒後造成的疼痛,圓瞠的眸子對上了那名男子閃亮的眸光。

  三皇子應治撥了撥胸前的長髮,劍眉星目,外表極為俊朗。他放下鞋子,看了看被董飛霞踩到的手背,像是在評估什麼似的。

  另一側,路過走廊的人仍在蜚短流長,講個沒完,花叢邊那些細微的聲響並未引起他們的注意。

  應治不發一語,等人群走遠了,目光一動,正視董飛霞的臉,隨即認出了她的身分,玩味的打量著她眼眶的淚水,壞笑道——

  「妳就是那個苦等三年被丈夫爬牆,還沒洞房就先當後娘的董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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