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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zoe92130 於 2011-3-5 00:42 編輯

第一章

  日本  「誘色」酒吧

  炫爛的燈光在黑暗的舞池內閃爍,眾人隨著震耳欲聾的音樂嬉鬧狂歡。

  吧檯邊,男男女女拿著酒一杯接一杯盡情豪飲。明明是個瘋狂熱鬧的地區慡慲慔慣,卻有一個男人不為所動。

  「先生,你好酷哦!你叫什麼名字?能不能做個朋友?」一個女人擺弄著性感的身軀朝他走來粼粿粽粻,一雙塗滿蔻丹的長指,似有若無地搭在男人的肩上暗示性地撫動。

  段奇垂下眼萒蓑蒜菞,冷眼盯著落於肩頭的長指,緩緩喝了一口酒。

  「先生緇綝綟綖,別不說話嘛!看你這麼帥,我可以讓你請我喝一杯酒!」女人輕撥身後的長髮,豐腴的胸口緩緩低下,胸前春光頓時一覽無遺。

  段奇充耳未聞身旁女人的暗示,他的目光由始至終全鎖在坐於遠處的一個女人身上。

  她有一頭十分俏麗的短髮,但它此刻卻顯得有些凌亂;她有一雙十分迷人、黑白分明的晶亮大眼,但它們此刻卻恍惚無神;她有一張白皙晶透的鵝蛋臉,可惜它此刻紅通通得像個猴屁股;她有一張小小的、粉嫩的紅唇,可惜那上面沾染著帶有色素的唇膏。

  他一進入酒吧就開始注意她了……

  因為,當他落坐在吧檯旁,正好聽見一旁的三人組正在討論如何把某個酒醉的女人拐上床,又要如何地輪流玩弄、如何騙她一塊同行,他也跟著好奇起他們所說的對象到底是誰。

  於是他的目光追隨著三個人離開吧檯,走至後方跟某個女人進行搭訕,自此之後,他的視線就不曾轉移。

  原本他並不想理會那三個男人的行徑,可他卻發現他們招惹的對象是一個帶有純正中文口音的台灣女人,心中莫名的怒火開始悄悄上演。

  看著那名身處危險之中卻仍未察覺的女人一臉醉醺醺,連站都站不穩竟然還妄想爬上桌面大跳鋼管舞,段奇緩緩輕酌一口手上的酒,俊眉忍不住皺起。

  「帥哥,你為什麼不說話?人家我可是這間酒吧的名招牌,多少男人想請我喝上一杯都要排隊,你可別不給面子哦!」女人嬌滴滴地嘟著像被火烤過的海馬嘴。

  段奇瞧也不瞧她一眼,目光又移到遠方站在桌面上的女人身上。

  很好,她開始發酒瘋了。望著遠方的女人,他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因為她正拉著鋼管狂繞圈。

  「喂!臭男人,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被冷落在一旁的女人發火了,想她可是酒吧界的皇後,這男人竟然不給她面子,和他說了這麼多的話,他連理也不理。

  段奇還是把女人的存在當隱形人,不過他的神情越來越難看。看到那三個男人賊頭賊腦、不懷好意地將加料的酒交到女人的手上,他那雙平淡無波的雙目瞬間散發危險氣焰。

  「喂!你這男人該不會對女人沒興趣吧?」身邊女人仍嘰嘰喳喳地在他身旁叫個不停。

  被吵煩了,段奇終於轉過頭,將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他的舉動讓女人嚇了一跳,忍不住收口。

      「呃……我是……」女人擺出最嬌豔的姿態,極盡挑逗撫媚。

  「自己拿去喝。」段奇冷淡站起身,從口袋內掏出五張萬元日圓紙鈔擺放在吧檯上。

  在女人錯愕而無法反應的同時,他逕自從她身旁離開。

  * * *

  「不!不能,我不能再喝,再喝就要醉了。」梁小舞跪坐在桌面上,一手拉著鋼管、一手在半空中猛揮舞動,對著面前三名陌生男人用力搖著頭。

  老天!她的頭好昏,世界為什麼搖來搖去?打了個酒嗝,她揚起燦爛又甜美的無意義笑靨。

  「醉了沒關係,哥哥會帶妳回家。」身著黑襯衫的男人不懷好意地朝朋友竊笑。

  「哥哥?」梁小舞彷彿聽見了某句熟悉的字眼,努力睜大雙眼盯著前方。

  「對啊!哥哥……該死!妳在做什麼?」男人話沒說完,冷不防被她一記左勾拳揮中,正好跌了個狗吃屎。

  「該死的男人!你竟然為了區區一百萬,就把我丟進黑社會大本營,要我自生自滅,要不是本小姐我福大命大,怎麼能從危險的賊窩逃出來?」梁小舞惡狠狠地瞪著地上的男人,氣憤大吼。

  穿著黑襯衫的男人一臉錯愕,搞不清狀況。

  另一名身著紅色緊身衣的男人見著,順手接過他手上的酒,帶著慈善無害的面容伸手摟向梁小舞的肩。

      「來來來,別理會妳哥哥。聽弟弟的話,把這杯酒喝了,保證妳快樂地飛上……他媽的,妳幹嘛打我?」

  紅衣男子氣極敗壞地大聲嘶吼,他也被揮了一記右勾拳。

  「虧你還記得我是你姊姊?沒良心的傢伙,難道你不知道我那個有三百萬的戶頭是緊急狀況時才能用的嗎?竟然敢給我拿去拉斯維加斯全敗光,你這王八蛋!現在還有臉敢來見我?」梁小舞用力揪著他的胸口,猙獰地將口水吐往他臉上。

  啊?兩個男人面面相覷,反應不過來。

  「你們這兩個笨蛋,直接把酒灌進她嘴裡就好,幹嘛和她扯這麼多?」三人組中身著金光閃閃緞面襯衫的男人,氣極敗壞地搶過酒杯,打算以強硬的手段讓她喝下酒。

  他一把揪住梁小舞的短髮,另一手將酒杯抵在她的唇上。

      「喝!給我喝下去!」

  這裡吵得像菜市場,燈光暗得連五指都難以看清,老實說,就算他們打算直接強壓這女人離開,肯定也沒人會注意。

  「幹什麼?你誰啊你!」梁小舞掙扎著扭動頭顱,酒醉的神智不清加上昏暗的燈光,老實說,她實在不知道自己為何被人強抓著。

  「我?我是妳的親親男友。」男人露出淫穢笑容,看著她白嫩嫩的通紅臉蛋,心中邪惡污穢的念頭不斷竄出。

  「親親男友……」梁小舞困頓地說了這麼一句。

  下一秒,男人吃痛地弓起身子,手上的酒杯安然無誤地落在桌面上,他忙著摀住自己的鼠蹊部,皺緊的臉孔看起來像是受了極大的傷害。

  梁小舞瞇著眼,滿意地點點頭。

      「死男人,知道痛了吧?你這個只會用不半身思考的獸性動物,我都跟著你三年了,沒想到你竟然敢給我偷吃,吃完還不懂得擦嘴。」話一說完,她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她接著又說:「還沒良心地帶著其它女人,把我僅存的三十萬美金全帶走,我今天不打爆你的命根子,我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心懷不軌的三人聽了她的怒聲責斥,忍不住替她悲慘的人生感到同情。

      又是被哥哥出賣、又是被弟弟利用,連男朋友都帶著別的女人跑了,唉!她真是可憐到家了。

  不過,她的人生到此還不算最悲慘,因為等會還有更慘絕人寰的衰事即將要發生──

  三人有志一同地看著她手上那杯喝得精光的酒,心中忍不住竊笑又歡呼。

      算她倒霉,誰要她長得這麼可愛,一進門就被酒吧之狼三人組給盯上,想必過了今天之後,她可悲的人生將再多添加一筆不幸。

  「頭好昏,為什麼這裡一直轉……」感到身子不適的梁小舞搖搖晃晃地想起身,無奈心有餘而力不足。

  「真倒霉……不過、不過是想找個地方躲,誰知道這附近儘是一些酒館……」喉間引發痛苦的噁心感,那種難受程度,彷彿只要她輕輕一動即蔓延全身。

  「我們來扶妳吧!」強忍方才拜她之賜而得到的疼痛,三個猴急的男人伸出手打算把她帶離酒吧,好好蹂躪、享用一番。

  當他們的手正要碰觸到她的身子時,一個男人毫無預警地插入其中,一把將她抱離桌面,擁在胸口前。

  「妳怎麼跑到這來,連手機也沒帶?」段奇以日文低聲說道,他望著懷中的女人,平淡無波的臉色略顯不悅。

  「啊?你……你……」梁小舞字句破碎地出聲,腦中滿是混沌,睜著茫然的大眼凝望面前的男人。

  「快走吧!大家都在等妳。」段奇沉穩平靜地命令著,落於她肩頭的大掌略略收緊,似有若無地對她發出暗示及警告。

  可惜他的好心,梁小舞感受不到。

      「你是誰?」

  她的問題,同時也是一旁三個男人心中想問的。

  「對啊!你是誰?」被踹了鼠蹊部的男人一臉不爽地粗聲質問。

  段奇睜著冷眸緩緩轉過身瞪向三人,目光銳利得讓人看了直打冷顫。

      「你們就是半夜三更打電話約我妻子出門玩樂的朋友?」他的聲音充滿懾人氣勢,臉色森冷陰沉,渾身散發幽暗詭異的氣息。

  被揮了一記右勾拳的紅衣男人死命搖頭,膽顫心驚地吞了一口口水,緩緩退了一步。

  就在方才,他發現眼前的男人外套下的腰間竟然浮現奇怪的鼓起物,想也不用想,他馬上就聯想到那是什麼。

  「不是你?那就是你囉!」段奇的冷眸浮現令人驚駭的殺意,盯向被揮了一記左勾拳的男人。

  「不……不是我。」穿著黑襯衫的男人也發現情況不對勁。

  「也不是你?那就是你了。」段奇故作瞭然,微微冷笑地望著一身金光閃閃的男人,用力扭動頸子,發出喀喀聲響。

  「聽說你愛慕我妻子很久了?你就是她偷養,結果又偷走她存摺的那個小白臉?」段奇謎起眼,尖銳的目光毫不猶豫地在他身上發射無數支利箭。

  「我?我……我不是。」下半身受創的男人經過朋友的提醒,終於後知後覺地知道自己處於危險之中。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他雙手舉高,做出發誓舉動。

  「喂!你是誰啊你?」梁小舞探出小小的頭顱,滿口酒氣地問。

  「我是誰?我是妳丈夫!」段奇用五個人聽得見的音量低沉地說。

  「丈夫~」梁小舞用力搖著頭,試圖讓自己清醒。

  奇怪,她剛才是喝了什麼酒啊?為什麼胸口冒出一把無名的熱火?

  沒有做出任何舉動的她,讓在場三個男人以為段奇說的是事實。

  「丈夫……」梁小舞輕語低喃,她怎麼不記得自己有個像大熊一樣身材魁梧的丈夫?

  想問他,但腦中的思緒全變成漿糊、亂七八糟一片,別說開口了,她全身虛軟得像團麻糬,熱呼呼的體溫像剛被烤過,只能緊緊靠在他身上借點支撐。

  她胡亂地用力點頭,看在眾人眼中就像是默認這男人和她之間的關係。

  段奇抬起頭,冷冽的目光在三個男人間流連。

      「既然你們不是我妻子的朋友,請問你們站在這裡做什麼?」

  「我、我們……」三個男人艱困地吞著唾沫,想著該如何留住小命盡速逃離。

  「你們剛才給她吃了什麼嗎?」段奇尖銳地又問了一句,這一次他伸出一手撫上自己腰間。

  「不!不!我們什麼也沒做,只是看她站在桌上很危險,好心想把她帶下來而已。」紅衣男人反應比其它兩人快了些,渾身顫抖心虛地睜大雙眼說瞎話。

  「是嗎?」偏著頭,段奇一雙眼朝另外兩個男人掃去。

  兩個男人頭皮發麻,有志一同地點頭如搗蒜。

  「那真是謝謝你們了。」段奇似有若無地冷笑一聲,用力架起懷中的女人。

  「走了。」他低聲在梁小舞耳旁輕語。

  「走?走去哪?」梁小舞還是一臉茫然。

  「回家。」不等她回答,段奇逕自將她帶離。

  「回、回家?」她沒有家啊……更貼切地說,她不能回家,只要一回家,她的小命就沒了。

  被留下的三個男人,直到段奇和梁小舞的身影消失,才終於鬆了一口氣,窩要地跪坐在地上喘氣。

  「好可怕,那個男人帶著一把槍耶!」紅衣男人的雙腳還不受控制地在發抖。

      「他的眼神好可怕,好像想殺了我們。」

  想到段奇的眼神,他仍然心有餘悸。

  「還說咧!我剛才差點被他嚇得連尿都要噴出來了。」一身金光閃閃的男人心跳還撲通撲通狂跳著。

  「要是他發現他的妻子被我們下藥,會不會回來找我們算帳?」

  「何止來找我們算帳,他剛才不也懷疑我們是她的情夫?」

  「那男人看起來不是泛泛之輩……」心中打著冷顫,不好預感直竄心頭。

  思考不到兩秒鐘,酒吧之狼三人組連滾帶爬地衝出門外。

      * * *

  熱……好熱……

  熱得全身發燙,熱得即將被燃燒殆盡……好熱……

  梁小舞緊閉著雙眼,口中溢出痛苦的低吟,渾身上下冒出的無名火氣讓她額上佈滿汗水,煩躁的氣息在她體內四處奔騰,明明痛苦,卻又有種莫名的渴望。

  「水……」她只覺口乾舌燥,彷彿輕輕的一個動作也能令人汗水直流。

  躺在圓形大床上,她像隻停不了蠕動的草履蟲,東扭扭、西蹭蹭,彷彿這樣的動作能減緩她身上的燥熱。

  段奇不發一語,森冷的目光猶如一月寒冬,殘忍地靠在牆角邊看她可憐兮兮地呻吟著。

  活該!心中鄙夷一哼!

  這女人現在所承受的痛苦,全是她自己罪有應得,怪不了任何人!

      他雙手交叉在胸前,淡漠的臉孔略帶一絲絲的嘲笑,腦中想的是如何閃人離開。

  「水……」梁小舞又是一句呻吟,接著開始拉扯著身上的洋裝。

  空氣中透著清涼的冷氣,不過這對她而言並沒有多大的幫助,短暫的涼意過後,反倒令她體內的熾熱越演越烈。

  「熱……快熱死了……」她無助地低喃,細緻的柳眉揪成一團,緊閉的雙眼因痛苦而浮現水痕。她快被陌生的痛苦給折磨死了!誰要幫她打一一九求救?

  「熱死?」段奇無視她的求救聲,僅以看好戲的態度等著看她痛苦。

  從他在她身上找到的護照,他終於確定這愚蠢的笨女人果然來自台灣。

  身為一個笨到極點又沒大腦的女人,他很難對她保有任何的同情心。

      一個正常的好女人,不該獨自一人待在國外時,還不顧安危地跑到那種危險又混亂的場所。所以她很痛苦?快熱死了?這些都是她該得的教訓!

  梁小舞仍在床上扭來扭去,臉上不正常的紅潮、口中難熬的哀求低吟,在在顯示正因體內藥效的發作而苦不堪言。

  活該!在心中響起不下數十次的嘲笑,段奇依然維待進門時的動作,不願出手相救。

  出手相救?!一想到這事,他的眼中浮現陌生的疑慮和不解。

      他為什麼要救這個搞不清楚狀況的女人?他該一走了之,為何救了她,又把她帶來這間旅館休息?

  思及自己反常的舉動,段奇馬上替自己找了個理由──他絕對不是一時心軟或善心難得浮現,才做出這種輕率的善舉。

  而是這個全身軟綿綿得像團年糕的女人離開酒吧後,一下子就變成吸力超強的八爪章魚,纏得他動彈不得,他只好非常勉強地找個地方安置她。

  「所以我才討厭喝醉的女人。」段奇擰緊眉頭看著床上的笨女人,眼中浮現一絲的厭惡。

  想他堂堂朱翼堂堂主,竟然帶了一個酒鬼來開房間,這要是讓其它人知道,肯定笑掉他們的大牙!說不定還會在地上滾來滾去,三天三夜也笑不停。

  「熱……」床上笨蛋還在呻吟,臉色一下紅、一下白,看來再過不久就要變成青綠色,然後爆慾而亡。

  「熱死最好!看妳以後還敢不敢到那種場所去鬼混。」忍不住指責,段奇莫名其妙地發現自己的語氣竟然像個心生不滿的丈夫。

  然後──明天的晚報將出現一則聳動的社會事件,標題取為:女人欲求不滿,橫死旅館。

  他是招誰惹誰了?段奇困擾地揉揉額頭,無名的怒火在他胸口間竄燒,煩得他直想發出怒吼。

  怒吼?不,活了整整三十個年頭,在眾人印象中,他是個平板無趣,連點笑容都不會展露的無趣男,要他怒吼……等天塌了再說!

  「嗚嗚嗚……好難受。」身上衣服被她脫落,滑下肩頭,露出白皙肌膚。

  老實說,如果她沒有像隻蟲一樣只會不停蠕動,看起來真的容易引人遐想,而且令人血脈僨張。

  「嗚嗚嗚……為什麼要把我賣了?為什麼要偷我的錢?為什麼要偷腥?媽媽,妳為什麼要這麼早就死了?死老爸,你到底要躲到什麼時候?每次欠了一堆債都只會丟給我,自己跑去快活,為什麼身體這麼難受、這麼熱?為什麼口好渴?」

  連跑路也被追,她怎麼會這麼倒霉?為什麼大家都要欺負她?一連串哀怨的呻吟,梁小舞忍不住地流淚。

  段奇鬆開胸前的雙手,冷硬的臉部線條有了一絲絲軟化。

  從進門到現在,他已經清楚聽完她過去悲慘至極的可悲人生和劫難,想想她還真是很可憐,年紀輕輕就經歷了無數次親人的背叛……

  聽著她時而低喃、時而低泣地描述她過往的人生種種,他反倒有種與其救了她,不如幫她一刀結束生命的想法。

  但說她可憐,不如說最倒霉的還是他。難得偷得空閒來到日本散心,他偏偏選了這一間酒吧,又倒霉地遇到她,為什麼這個笨女人明明活該,他還救了她?

  為什麼她明明獲救了還纏著他,逼他得帶她到這裡來?為什麼他必須重複聽她講了數十次的悲慘人生?

      為什麼他想把她丟在這裡,讓她自生自滅,偏偏雙腿動不了,只能在門口罰站?

  更該死的是,為什麼他少有的同情心在這時發酵?

  是的,同情心。段奇無法否認地閉上眼,心中難得浮現咒罵自己活該的字眼。

  他是同情她,看著她那可憐兮兮又無辜哀傷的神情、脆弱無助的茫然目光,他心中竟不由得升起一抹同情和不捨。

  他是鬼上身了吧?否則怎麼對個不相干的女人感到不捨?他……

  「我快死了……快死了啦!」梁小舞嗚嗚咽咽地輕泣,長長睫毛沾染濕意,身子上下被萬隻蟻群侵襲,難過得快休克了。

  她僵硬在床上幾乎無法動作,可憐兮兮的聲音令段奇再也無法思考。

  他臉上浮現百年來不曾有過的掙扎和挫敗,一分鐘過後,他無奈地嘆了一口長氣,終於踏出進來旅館三個小時後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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