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碧波樓」內所有的日常開銷所需全是由蘇容容及她所撫養的女孩們一起繪圖、製衣,然後由蘇容容拿至外頭兜售賺取的,然後她再以所得的銀兩採買所需的用品回樓,讓眾人衣食無缺。

  這樣的生活方式在傅鈺敏及顏清秋出樓後也不曾改變,她們仍然依賴著蘇容容過活。

  直到今日,蘇琴愫才知過於依賴的嚴重性。

  她來到玉雲霓的房間,想把自己擔憂的事告訴她。

  聽到門開的聲音,玉雲霓猜想是蘇琴愫,因為,如果是容姨,她早就開口喚她了。

  「愫兒,有事嗎?」玉雲霓轉身面對門口。

  看了她的唇形,蘇琴愫知道她說了什麼話。

  她走到玉雲霓身旁,抓起她的手,飛快地在她的手心寫下——

  廚房的米沒了!

  「跟容姨說了嗎?」

  她感到很奇怪,這出樓採買的事全交給了容姨,為何愫兒是來跟她說而非去告知容姨?

  沒有!容姨今早人就不舒服,我讓她在房裡休息。我怕告訴她後,她會勉強拖著身子出樓去買米,所以,我不敢告訴她,直接來找你商量。

  瞭解蘇琴愫的意思後,玉雲霓也開始煩惱起來。

  她們一向依賴容姨,從沒踏出這碧波樓過,今日既然容姨身體欠安,她們不應再麻煩她,該讓她好好休養。

  「我們出樓吧!」想了好久,玉雲霓終於下了一個?定。

  我也是這麼想,由我們倆去買個米應該是不難。

  蘇琴愫很有信心能完成這件事。

  她和玉雲霓是互補的,一個有口不能言、一個有眼無法視,這回出門,可以由她帶路,由玉雲霓開口說話。

  「那我們準備一下,別驚動容姨,偷偷地出樓。」

  就這樣,兩人在萬不得已之下,踏出了生平從未越過的門檻……

  ???

  蘇琴愫扶著玉雲霓,緩慢地在人潮擁擠的街上行走。

  街上是不是很熱鬧?玉雲霓在蘇琴愫的手上寫下她想說的話。

  雖然看不到,但是,聽見此起彼落的吆喝聲,玉雲霓猜想街上的人應該不少。

  有很多的商家、攤販,也有很多的人,其的很熱鬧。蘇琴愫飛快地寫下她所看見的情景。

  看不見的景像一經由蘇琴愫的描述,頓時活生生地浮上腦海。

  自從眼瞎了之後,她就沒有到過外頭,今日既然有此機會,她想多感受一下熱鬧的氣氛再回樓。

  我們先去逛一逛吧!

  好啊!蘇琴愫喜孜孜地贊成她的提議。

  於是,兩道美麗動人的身影就開始穿梭在人群裡。

  她們在眾多的人群中還是那麼引人注目,街道上的人們只看得見她們本身出俗的容貌,忽略了玉雲霓手上突兀的竹杖,根本沒有人會將她們和殘疾之人聯想在一起。

  注意她們的人之中,不乏有人帶著愛慕的眼神,但也有臉帶淫慾之人。

  正熱衷於逛市集的兩人,完全忽略了跟隨在她們身後的人。

  當她們遠離人群,轉進了個小胡同,打算進行她們的探險時,忽然被一群人擋住去向。

  「姑娘,你們要去哪裡啊?」為首的大漢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詢問。

  蘇琴愫看著眼前的陣仗,感到大事不妙,於是,她趕緊在玉雲霓的手心寫下現前的危險狀?。

  那該怎麼辦?玉雲霓寫下她的擔憂。

  你先逃!

  不行,那你怎麼辦?

  我的眼睛看得見,我會找機會脫逃。

  打定了主意,蘇琴愫決定要多拖延些時間,讓玉雲霓有時間逃遠一點。

  各位大爺,不知擋下我們的路有什麼事嗎?蘇琴愫拿起掛在身上的石板,寫下這段話。

  看到她沒有開口說話,淨是寫字,他們感到相當好奇。

  「大哥,難不成她是啞子?」

  「這有意思,我還沒玩過啞巴呢!」

  為首的大漢意有所指的話引起了眾人的大笑。

  玉雲霓聽到他們的話即怒不可遏,他們真是下流。

  他們的唇形讓蘇琴愫知道他們的目的,她趕緊又在玉雲霓的手上寫字。

  快走!

  玉雲霓也知道自己會成了她的負擔,但是,她無法丟下她獨自逃命,如此一來她的良心將會一輩子不安。

  不!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你能開口說話,你邊逃邊呼救,找人來救我。如果我們一起逃的話,逃不遠就會被他們再逮到,兩人都不能平安脫逃。

  細想她的話頗有道理,玉雲霓決心聽從她的指示。

  「姑娘們,我們兄弟絕對會好好疼愛你們,你們就跟著我們吧!」他們步步逼近。

  蘇琴愫扶著玉雲霓後退。

  走!

  蘇琴愫在玉雲霓的手上寫下這個字之後,將她往身後推,給了她一個方向,讓她能無誤地逃離。

  玉雲霓拼了命地往回跑,完全不怕自己會跌倒。

  「大哥,她跑了。」

  「追!」他指示幾個手下去追。

  為了要阻止他們,情急之下,蘇琴愫扯下了掛於身上的石板丟向追玉雲霓的人。

  「哎喲!」被石板砸到的人痛得叫出聲來。「臭娘們!」

  「你們別追了,將她給我捉回去。」

  ?首的大漢發覺自己低估了這個啞巴,他寧願放棄逃離的那人而專注於眼前的啞女。

  一聽到命令,眾人將蘇琴愫團團圍住。

  微微側首望向玉雲霓逃離的方向,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蘇琴愫這才放下心,完全忽略了眼前的危機。

  「上!」

  為首的大漢話一落,眼尾一勾,手下就會意地出手想捉住蘇琴愫。

  看到靠近她身子的手,蘇琴愫像是發了狂般地亂打、亂咬,讓那人束手無策。

  「飯桶!」為首的大漢咒罵那個連個女人也擺不平的手下。

  一個女人再怎麼拚命抵抗,也敵不過男人天生的力量及優勢,他絕對要將她擺平帶回家。

  蘇琴愫知道自己身在一群男人之中有如羊入虎口,逃脫的機會相當渺茫。但是她不能放棄,她若是放?逃離,她的清白就會葬送在這群男人的手裡。

  她環視四周,想看看是否有人在這附近,好向人求救。

  忽然,她發覺了她一直忽略的前方正停了輛馬車,她知道那是她逃脫的唯一生機。

  「嗚、嗚……」她拼了命想呼救,但發出的卻是沙啞的低鳴。

  「哈哈哈,原來啞子叫的聲音是這樣啊!」聽到她的聲音,眾人仰頭恥笑。

  「大哥,就不知她在你身下時是否也是這樣的叫聲?」

  「等會兒我上了她時,你們不就可以知道了嗎?」他淫笑地說。

  眾人也跟著他大笑。

  「啊、啊——」她更用力地大叫,然她的叫聲卻淹沒在他們的笑聲中,仍是徒勞無功。

  那馬車上是不是沒人?否則,怎麼她喊了那麼久都沒有人下來相救?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她以為自己那麼用力叫應該是很大聲,卻不知她的聲音有如蚊鳴,根本傳不到胡同口的馬車上。

  怕她的叫聲會引來人群,為首的大漢打算速戰速決。

  看到又有人伸出手來,蘇琴愫不管是誰,在對方的手背上先狠狠一咬。

  「喔!」他吃痛地縮回手。

  「大哥!」眾人上前關心他的傷勢。

  蘇琴愫見他們分心,立即穿過他們,想奔到馬車旁求救。

  「啊——啊——」她邊跑邊呼救。

  這個娘兒們實在夠嗆,但是,他仍有辦法讓她服服帖帖的。

  只見大漢一個箭步追上了蘇琴愫。

  她拼了命想逃脫,卻忽略了背後的危險,後頸被人重重一擊,頓時昏了過去,往後倒的身子正好倒在大漢的懷裡……

  ???

  席福端坐在馬車前座馭馬的位置上等著在客棧收拾細軟的席緣,頻頻回頭望向客棧的大門口。

  席緣的動作真是慢,大半天了還不出來,他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忽地,一陣細小的聲音不真切地傳進他的耳朵。

  這是什麼聲音?

  他好奇地站起身向四處張望。

  當他看到胡同裡有數名男子圍著一名女子時,他立刻瞭解那兒發生了什麼事,不外乎是他們想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

  他很想跳下馬車去解救那名女子,但是,一想到馬車裡的主子一向不愛插手管閒事,他的?就像粘住了一般,沒有移動分毫。

  他如果自作主張出手救人,主子一定會怪罪於他。

  為了不得罪主子以求自保,他只好又乖乖坐下,假裝沒看到那件事。不過,見死不救讓他的良心有些許不安,他一直探頭張望,擔心著那名女子的下場。

  哎呀!乾脆問一問主子要不要出手相救,說不定他會反常地大發慈悲允許他救那名可憐的女子。

  「爺,旁邊的胡同裡有人強搶民女,我……」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馬車裡的人給打斷。

  「別多事!」車裡的男子冷冷地開口。

  「可是,我們要是不救她,她的一生不就毀了?」明知主子就是這麼冷漠,席福還是盡力想改變他的決定。

  「她會怎麼樣不關我們的事!」他依然無動於衷。

  「爺……」席福仍然不死心地想再勸他。

  冷冷的聲音又再一次打斷了席福的話。

  「你去看看席緣是否收拾好了。」他支使席福去做別的事,讓他的注意力不再集中在胡同裡的事。

  跟了主子這麼多年,他早該明白主子的個性是不可能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他剛剛說了那麼多也只是浪費口水罷了。

  姑娘,不是我不救你,是你自己運氣差,遇到了我家主子,我就是想幫你也無能為力。

  「是。」席福應聲後就跳下馬車進到了客棧中,將方纔看見的事拋諸腦後。

  ???

  為首的大漢將被打昏的蘇琴愫扛在肩上,怕會遇到方才逃走的女人帶救兵回來,一行人大搖大擺地走向另一頭,正好發現胡同口停了一輛馬車,卻沒看到駕馬車的人。

  「大哥,有馬車!」

  看著空無一人的馬車,大漢考慮著是否要順手牽走。

  他扛著一名昏厥的女人,這樣穿過街市似乎不妥,如遇到正義感豐富的人,怕會多生事端。倒不如盜了這輛馬車,將人藏在車中,如此一來便能輕而易舉地將她帶回他的巢穴。

  「上馬車!」他考慮清楚後就下命令。

  一得令,立即有人先躍上馬車,將車門開啟,好讓他扛著人直接進入。

  「你是誰?」一進馬車內,發現有一名男子閉眼假寐,大漢開口大聲質問。

  那名男子緩緩地睜開眼,不悅地掃視這群不速之客。

  「上了我的馬車還問我是誰,你不覺得你的思維過於奇怪嗎?」馬車的主人冷著聲開口。

  他不想惹事,偏偏有人不識相地上門惹他。

  「你!」被他一激,大漢說不出話來。

  「快下去我就饒了你一條狗命!」趁他的心情還很好時,他還肯給他們逃命的機會,若惹火了他,可就沒那麼容易善了。

  大漢聽完他的話,看馬車上這人的氣勢雖然淩厲,但外表卻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再加上他又是一個人,憑他身後有這麼多的弟兄,還怕他有登天的本領嗎?他就不信他奈何得了他。

  「給我殺了他!」大漢虛張聲勢地大喊。

  一聽他的命令,眾人跳上了馬車,打算將馬車上的人給解決,讓他身首異處。

  「無知小輩!」他不屑地輕哼。

  給他們生路,他們偏要往死路走,那就怨不了他了。

  他雙手一個翻轉,將氣聚在手心上,使力地往前一推,他們全被震飛半丈遠,落下了馬車。

  「啊……」頓時,慘叫聲響起。

  「你……」想不到他竟深藏不露,輕而易舉地就以高深內力震退了他的手下。

  「換你了。」他怒氣逼人地掃向楞在一旁的大漢,寒著聲音開口。

  看這情形不利於他,他立即躍下馬車,緊扛著蘇琴愫奔離,不管躺在地上哀號的手下,逃命要緊。

  「想逃?沒那麼容易!」惹火了他就想走人,天底下沒有這麼便宜的事。

  他一個箭步地踏出了馬車,腳一蹬、輕功一使,追上前去。瞬間,他已來到大漢身邊。

  大漢見他追來,將蘇琴愫拋向他,打算藉此拖延。

  他並不是要救這名女人,而是想要教訓惹火他的笨蛋,所以,當大漢將人拋向他時,他沒有任何遲疑地身形一閃,閃開了飛過來的女人,讓她直直地掉落在地上。

  沒料到他會如此冷血,竟然沒有出手救人。

  「你往哪裡走?」他往前一躍就擋住了大漢的去路,一個翻手後出掌。

  挨了一掌,大漢立即吐血倒地,他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全都移了位。

  他閃過由大漢口中噴出的血,不讓他的血弄髒了他的衣衫。

  「你是……誰?」大漢沒想到今天會栽在這人的手上,他相信自己尚有半條命是因他未使出全力出掌,否則,他早就一命嗚呼。

  「席尚錦!」他清清楚楚地告訴他,讓他死得明明白白。

  席尚錦!不就是名震北方的「木蓮山莊」的莊主。他認了,就算今日會死在他的手裡他也認了,誰教他有眼無珠,惹上了他。

  「動手吧!」他閉上眼睛,等著致命的一掌落下。

  想不到他竟會要求他動手,而不是沒有骨氣地討饒,席尚錦遲遲沒有出掌,反而哈哈大笑。

  「你笑什麼?」他不解地問。

  席尚錦沒有回答,仍然笑個不停。

  「爺!」

  兩個臉孔、身材相似的人飛快地來到了席尚錦身邊,緊張地喚人,生怕自己的主子遭遇危險。

  「你這條命我現在還不想取,先記著了,改天我想起來時會前來取你性命的。記得,你這條命是我的,包括你自己都沒有奪了它的權利。」

  最殘忍的不是一刀斃命,而是讓人時時刻刻提心吊膽,就連睡覺也睡不安穩。

  席尚錦轉身回馬車,席福和席緣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還是跟上了主子的?步。

  走到了倒在地上的蘇琴愫身旁時,席福認出她就是方才在胡同裡遭人強擄的女子。

  「爺,她要怎麼處理?」席福指著地上的女子。

  席尚錦瞥了她一眼,發覺這名女子長得還不錯,正好可以讓他湊足八美。

  帶她回去可以讓家中那七個煩人的小妾安分一點,讓她們以為他南下時戀上了別的女子,而將注意力轉到她的身上不來吵他。

  這個方法不錯,他至少有一段時間能得到清靜。

  「帶回去!」他頭也不回地下令。

  席福和席緣合力將蘇琴愫抬上馬車,一行人往長安的木蓮山莊而去,一刻也沒有多加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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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一名血流滿面的女子,身形搖搖晃晃地走在大街上,看見的人全嚇得自動讓開一條路讓她通行。

  無視於路人的眼光,蘇容容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為了他,她以簪子在無瑕的臉上劃下一道又一道的傷口,她以為自毀面容後就能脫離送往迎來的日子與他雙宿雙飛。誰知——他不但不多看她一眼,甚至還出口羞辱她。

  她永遠忘不了他說過的話。

  我王家是有頭有臉的人,我怎麼可能娶你這種青樓女子為妻,我可不能壞了我家的門風。以前的你是個花魁,和你在一起有面子多了,現在你的面容已毀,我還要你做什麼?現在的你只是讓我厭惡罷了!

  原來,除了她那張漂亮的面皮之外,她沒有任何值得他人留戀的地方,失去了外表,她一無是處。

  什麼山盟海誓?什麼至死不渝?一遇到家世、外貌就全然無用。

  他要娶的是有頭有臉的閨女,她一個青樓女子又算什麼?

  她的真情就此付諸流水,她擁有的只是世人奇特的眼光注視、只存這張疤痕纍纍的臉及一顆殘破不堪的心。

  她已是個身帶殘疾的人,無法再回到青樓以賣笑、賣身過日子。

  從前她的風光全是由她的面容帶來的,現在,那張美麗的臉孔換成猙獰的面目,沒有男人會願意再為她一擲千金。

  她恨!更將對負心人的恨意轉至全天下男人身上。

  天下男人全是一個模樣,只要正常、美麗的女人,她偏不如他們所願。

  他們不要有殘疾的女人,她偏要讓他們愛上身有殘疾的女人,讓他們一輩子甘心為她們付出、守候。

  ???

  離開青樓後的蘇容容不知該在何處落腳,她漫無目的地走到了名聞江南的西湖,望著一池湖水興歎。

  天下之大,竟無自己容身之處!是否這湖水是她最後的依歸?

  如果那時她能夠認命地當個青樓女子,也許,她今日的下場就不會這麼淒慘。她自嘲地想著。

  昔日的繁華情景浮現在她的腦海中,對於過往的一切,她只有厭惡而無懷念,從不後悔自己的?定。

  既然脫離送往迎來的生活是自己的願望,如今她做到了,她該更加珍惜這以毀容得來的自由,好好地活下去。

  就在她想通、打算離去之際,她發現距離她十丈遠的湖畔,有個幼兒獨自坐在那兒。

  這個幼兒的父母也真是粗心大意,竟把孩子單獨留在湖邊,若是孩子跌落這深不可測的湖中,只怕要喪了小命。

  她無法對此視而不見,快速地奔到幼童的身邊。

  見這孩童約四、五歲,大概會說話了吧?於是,蘇容容蹲下身,打算和他說話。

  「孩子,你爹娘呢?他們怎麼把你丟在這兒?」

  對方看到蘇容容恐怖的臉孔後,哇的一聲地嚎啕大哭。

  「別哭啊!」不知他為何哭泣,蘇容容只好抱起他,一邊哄著他,一邊等著這孩子的父母來尋孩子。

  滿天紅霞,眼看將要日落西山,仍不見有人來尋兒,在她懷中的幼童早已因哭累而沉沉睡去。她不知該如何是好,最後,她抱著這名熟睡中的孩兒至客棧投宿,打算明日繼續等。

  過了好幾日,她才發覺這孩兒是個女童,最讓人感到奇怪的是——她沒開口說過一句話,更不曾哭著喊爹娘。

  某日,她趁著女童背對著她在床上玩耍時做出敲打桌椅、拍掌、大聲叫喊、摔破茶杯等動作,可不管她發出多大的聲響,女童都沒有任何反應,像是沒聽見一般。

  她終於知道為何沒有人來尋兒,有可能是她的父母知道她是個聾子而將她惡意遺棄。

  蘇容容一方面痛恨這對殘忍拋棄幼兒的父母,一方面又覺得她是上天賜給她的禮物,讓她不至於一生孤寡。

  這名幼兒的出現,讓她決定在西湖落腳。

  以身上的銀兩買下看得見西湖湖水的樓宇,命名為「碧波樓」,更讓她拾到的女童跟她姓,取名為——蘇琴愫。

  蘇容容不嫌棄蘇琴愫身上的殘疾,將她視如己出地撫養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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