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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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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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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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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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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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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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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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早上又地震了,林可葳躺在床上,連睜眼都覺得無力。  

  經過一晚上的嗆咳之後,她的聲音變得一節節的,活像在嘴裏放了一個木制響板,字句全如喀啦喀啦的水頭聲所組合而成。  

  真是可怕,一開口,她自已都嚇壞了。  

  躺在床上呆滯了好久,腦袋裏空成一片,幾分鐘後,她掙紮著爬到電話旁,按了幾個號碼––  

  「喂,我是變態,把內褲交出來––」  

  喀啦喀啦的,啊……這次聽來變得像是鴨子……  

  「葳葳,你感冒又變嚴重啦?」白雪清靈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了出來!帶著好笑的語音。  

  唉,真是不好玩。  

  瞪著墻上那幅幾千片的舊金山大橋拼圓,她又連續咳了好一陣子。  

  「你還好吧?去看醫生了嗎?」  

  「唉。」虛弱的應了一聲,葳葳全身無力的翻了個身,攤平在床上。  

  「唉是有還是沒有?」  

  「看過了。」低啞的聲音震顫過喉嚨,如老舊的卡車費力發動的引擎。  

  「天,你的聲音真是可怕。」白雪輕笑出聲,再問:「邢磊呢?還沒回來嗎?」  

  「嗯。」抱著他的枕頭,她出氣似的用力咳了兩聲,才道:「他去香港了,過兩天才會回來。」  

  「要不要我送來西給你吃?」  

  「我吃不下。」  

  「那等我打烊再帶過去,如果你還不想吃就先放著。」  

  「好。」  

  「OK,你好好睡一下。」  

  「嗯,Bye。」她本要掛上電話,臨時想起,又道:「對了,小雲,我人在隔壁喔。」  

  「你又跑去人家房裏睡啦?」白雲好笑的問。  

  「他的床比較大嘛。」她辯解似的說著。  

  「是是是,我沒能不行啊。呵呵。好了,你好好休息,我晚點就過去,Bye。」  

  聽著白雲調侃似的笑語,葳葳的臉莫名臊紅,悻悻掛上電話,她整個人縮回暖被中,咕噥道:「這床本來就比較大啊……咳咳咳……」  

  該死,她真是討厭感冒,偏偏她是那種平常不生病,一病起來就會要人命的人,一個小小的感冒,就把她癱瘓在這裏,幸好最近比較沒那麼忙,不然要她抱病去現場,她一定會在化粧間昏––哈啾!  

  猛地又一個大大的噴嚏打斷了她腦海中的思緒。  

  從床頭抽了兩張面紙擤了擤鼻涕,她看著他在電話旁的便條紙上留的緊急聯絡電話,莫名紅了眼眶。  

  討厭,她好想叫他立刻回來。  

  盯著電話發呆了半晌,她默默的躺回床上,知道這樣子的念頭也只能想想而已。她又不是他的誰,叫他為了一個好友小小的感冒取消通告趕回臺灣,實在是太扯了。  

  輕嘆了口氣,她重新抱著殘留他味道的枕頭,閉上了眼,試著重新進人夢鄉。  

  嘟!嘟––嘟  

  無人接聽的電話,教邢磊蹙起了眉。身後笑語喧嘩,他聽而不聞,試著再重撥了一次她的手機號碼,但卻是關機狀態。  

  「怎麼,電話還是沒人接嗎?」小汪見他又撥了另一個號碼,忍不住靠過來問:「會不會是出去和人約會了?」  

  他伸手將小汪湊過來的臉扳開,電話在這時通了。  

  「喂,白雲咖啡。」  

  「白雲嗎?」  

  「邢磊?」聽聞那久久未現的聲音,白雲有些驚訝。  

  「對。葳葳在你哪嗎?」他二度將小汪的臉扳開,側過身問。  

  「沒啊,你等等。小姐,咖啡一百五,謝謝。」白雲邊找客人錢,邊道:「她不是在家嗎?」  

  「她家電話沒人接。」  

  「啊,對了,我忘了,她跑到你家睡了。」她微微一笑,拎著括筒道:「她說你的床比較大。」  

  他挑起一眉,「我剛打過了,沒人接。」  

  「可能睡著了吧。我下午還接到她電話,我晚上會送吃的過去。」  

  「她感冒好點了嗎?」一手抵在墻上,邢磊眉頭深鎖,默默擔心起來,那女人一向淺眠,從來不會睡到不接電話的。  

  「她有去看醫生,不過聲音變得很可怕,像鴨子一樣。」  

  「你和她一起去的嗎?」  

  「沒,她自己去的。」  

  緊抿著唇,他瞪著墻壁,知道那女人一定沒去。  

  「OK,謝朝,沒事了,等我回去有空請你吃飯,Bye。」  

  「不客氣,Bye。」  

  按掉通括健,一回頭他就看見小汪一臉好奇的小狗臉。  

  「怎麼樣?她跑哪去了?約會嗎?」  

  冷冷瞪他一眼,邢磊饒過老愛瞎起哄的小汪,回到位子穿上外套,和經紀人交代了一下,便轉身出了PUB。  

  見他出了門,小汪愣了一下,忙跑到經紀人身旁罔:「喂,張哥,阿磊怎麼走了?」  

  「他說他家有事,要提回臺灣。」張哥措手招來服務生,「再來一打啤酒。」  

  「他孤家寡人一個,家裏會有什麼事,你傻啦?」小汪瞪大了眼提醒。  

  「對喔。」張哥聞言愣了一下,才幹笑兩聲道:「哈哈……反正我們本來也是明天要回去,他早一天走也好,省得到時機場又擠成一團。」  

  「是喔,那明天的記者會怎麼辦?你怎麼和那些記者交代?」小汪一屁股坐到椅上,蹺著二郎腿涼涼的道。  

  「呃……照實說啊。」張哥笑了笑。  

  「是喔,說他女朋友重感冒,所以他才趕回臺灣嗎?」  

  「你不要命啦!」張哥伸手敲了他一腦袋,道:「當然是說他有急事趕回臺灣,你再在這裏胡說八道,哪天要是讓狗仔隊聽去,鬧得滿城風雨,小心你被阿磊踹到天邊去。」  

  「哇卡,很痛耶,我又沒銳錯。」小汪一臉無辜的撫著額,「全天下都知道他們兩個是男女朋友,就他自己不知道,真是的,他要是再不及早醒悟,我看總有一天葳葳一定會被人給追走的。」  

  「那也等那」天到了再都,在那之前,你的嘴巴最好給我––」張哥用力在嘴邊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  

  「閉嘴是吧。」小汪嘻嘻一笑,行了個童子軍禮,接過服務生送來的啤酒。「瞭解,收到,我不說,我喝酒行了吧?」  

  「行,只要閉上你的尊口,你要喝啥都行。」一旁阿成湊了過來,笑著拍了拍張哥的背,起哄道:「反正張哥請客,對吧?」  

  「是是是,我請客。」張哥認命的笑應。  

  聞言,四周的人口哨四起,一時之間叫酒的叫酒,叫小菜的叫小菜,大夥在PUB裏直鬧到三更半夜才罷休。  

  趕最後一班飛機回來,再多機場回到位於淡水的大廈,當邢磊回到自家住宅,早已將近午夜。  

  掏了鑰匙開了門,進屋放下行李脫下外套,他走進臥房裏,果然在床上看到隆起一團的暖被。  

  他走上前,只旯她整個人縮在被窩裏,只有額頭和俏麗的短鬢露在外面。  

  他在床邊坐下,將暖被往下拉到她的脖子,就瞧見她滿頭大汗,小臉紅通通的,活像悶在三溫暖裏幾個小時似的。  

  真是的,這女人就是不會照顧自己。  

  伸手輕觸她額頭,只覺一片熱燙,他蹙起眉,到浴室拿了條溼毛巾,替她擦去一頭一臉的汗。  

  葳葳在睡夢中輕嘆了一口氣,緊繃的小臉也因此放鬆下來。  

  他回到浴室洗毛巾,再出來時,見到桌上放著感冒成蔡,他打開來看,她已經吃了兩顆。  

  他就知道她一定沒去看醫生。  

  斜瞄仍在昏睡中的葳葳一眼,他突在很想將她叫起來念一頓。  

  笨女人。  

  緊抿著唇將整包藥丟進垃圾桶裏,他轉身走到隔壁拿鑰匙開了她家的門,在她房子裏翻找了半天,才找到她的健保卡和身分證。  

  幫她鎖門時,電梯門突然開了。  

  「咦?邢磊,你不是過兩天才回來嗎?」白雲一出電梯就看見他,愣了一下。  

  「香港的通告已經上完了,我懶得和人應酬就先回來了。」他輕描淡離的帶過,看見她手上提著的保溫盒,眉頭又皺了起來,「她還沒吃?」  

  見他一臉不悅,白雲笑了笑,“嗯,都是吃不下。我想我送來先放著,等她想吃熱一熱就行了。」  

  「給我就行了,你回去休息吧。」邢磊伸手拿遇保溫盒,轉身就走進門去。  

  看著他自動自覺的勤作,白雪愣在當場,你上出現黑線條。這家夥真是的,都已經三十了還半黠禮貌都不懂,也不前請她進去坐一下,好歹她也是來探病的,讓她看一下葳葳是基本的吧?  

  就在她在心裏默默叨念時,他突然又回身問:「你怎麼來的?」  

  「開車。」她沒好氣的回道。  

  「那好,再旯。」說完他作勢就要關門。  

  白雲見狀,急忙伸手擋明,僵笑道:「對不起,我可以看一下葳葳嗎?」  

  「她在睡覺。」他面無表情的說。  

  白雲眨了眨眼,不解。  

  他瞪著動也不動的她,解釋道:「會醒。」  

  喔……原來如此。  

  白雪恍然大悟。  

  「懂了?OK,慢走。」說完他又要關門。  

  白雲運下可真是傻了,還沒來得及反應,又見他關門,本來以為他終於開了竅,誰知他卻說:「到家的時候,打個電話過來。」  

  「為什麼?」  

  「很晚了。」他一臉冷酷。  

  「啥?」她呆呆的看著他,腦袋完全跟不上這家夥的思緒。  

  「報個平安。」他邊說邊重新關上門,之後又隔著鐵門補了一句:「葳葳會擔心。」  

  白雲愣在首場,看著關上的門,聽著他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她久久才回退神來,轉身走進電梯,直到電梯門合上,她終放忍不住輕笑出聲。  

  天啊,她現在終放知道葳葳為什麼合喜歡上他了。  

  他表面上看起來冷漠,實際上卻紳士得很,結果搞了半天,他問她怎麼來的是怕她一個女孩子太晚回家不安全,所以打算送她回家。  

  不過他關心人的表情還真是冷,要是不知情的人,搞不好還以為他會做這些事是被逼的咧。  

  睜開眼,身旁有個溫暖的身影。  

  夢嗎?  

  大概吧。  

  她偎進他懷裏,心裏有種淡淡的幸福感。  

  再度合上眼,她夢見和他初相見的那一天……  

  臺北的冬天,寒風刺骨,那一天,維得太陽露了臉,她卻因為昨夜看書看太晚睡遲了,雖然她已經盡量趕過來,但當她氣喘吁吁的背著化粧箱匆匆跑進電視臺峙,一進化粧門還是挨了許姊的刮。  

  「現在都幾點了你才來,人都已經上場了,你還來幹嘛?看戲的嗎?我告訴你,這地方少你一個沒少,多你一個沒多,你要是不想做就早點說,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她臉色蒼白的低頭道歉。  

  「許姊,好了,別罵了,小葳不是故意的,她才第一次,你念念就算了吧。」旁邊的女演員見狀不忍,忙過來勸說。  

  「這種事有一就有二,現在不罵,她搞不好以為沒關係,以後就會越來越晚!我們這些人哪個不是一大早爬起來上工,她不過一個小小的化粧師助理竟然比主角還晚到,要是每個人都像她一樣,那這戲還要不要拍?」  

  「好了好了,你罵也罵了,我想她也知道錯了,你先喝口茶、消消氣。等會兒換場時,大家還要補粧呢。」  

  許姊見第一場戲快拍完了,也不好再罵,冷哼一聲,便轉身準備東西。  

  葳葳僵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還愣著幹嘛,不快過來來幫忙!」她回頭又衝了一句。  

  葳葳見狀,忙放下化粧箱將東西拿出來準備好。  

  結果那一天,許姊氣都沒消,氣氛一直僵持著,她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中午休息吃飯時,她只簡單買了個紅豆麵包和牛奶,便躲到少有人的樓梯間去吃。  

  靠在窗臺邊,看著附近層層交錯的高樓,她有一口、沒一口的咬著紅豆麵包,心情默默的鬱悶。早上被許姊罵時,有一瞬,她真想衝口說她不幹了,但最後還是忍了下來,畢竟當初說要走這行的是她,要是被人罵罵就不幹了,教她怎麼回去面對當初力挺她來做這行的老媽?更別提老爸一定又會跑去找羅蘭她媽拜託人家幫她說媒了。  

  她才二十歲耶,二十歲就要她嫁人,有沒有搞錯啊?  

  有特候她真不懂老爸在急什麼,現在都什麼時代了,他那古董腦袋的古董觀念卻還是轉不過來。  

  不過,如果她要是在這幾年還混不出個名堂來,鐵定還是難逃相親魔掌。  

  唉……真煩……  

  悶悶的喝著牛奶,她默默的在心底嘆了口氣。  

  吃掉了最後一口紅豆麵包,她將垃圾收好,本想要回去上工,誰知卻聽見樓上傳來吉他聲。  

  誰呀?  

  監到門口的腳又縮了回來,她忍不住從樓梯扶手虛往上探看。  

  沒看到人影,好像是在頂樓的樣子。  

  旋律在這時一轉,由輕柔的指法部分轉到激昂的和絃。  

  哇,還滿好聽的耶,不知道是誰?  

  低頭看了看表,休息時間造有二十級分鐘,她見時間還早,壓不住滿心好奇,便往上走去。  

  推開通往天臺的門,冬天的暖陽透了送來,驅走了樓梯間裏的陰涼。  

  剛踏出險暗的樓梯間時葳葳藏有一瞬只看見一個背光的身影,漲雙眼適應了室外的光亮後,她才看清那彈吉他的家夥竟然坐在圍墻上。  

  激昂的和絃變奏換調,從低音向上攀到高音,她只看到他的手在吉他弦上飛躍,快到她看不清他的手指是如何變換的,就在她目不轉睛看得嘆為觀止時,他吉他的弦突然斷了。  

  樂音戛然而止!  

  斷掉的吉他弦向上彈起,他側過臉閃開,但那條鋼弦還是割過他的臉頰,他痛得低咒了一句。  

  「你沒事吧?」她嚇了一跳,下意識走上前去。  

  他猛地抬頭,像是沒想到這時這裏會有人來。  

  「糟糕,你流血了,等等,我記得我有帶面紙。」她低頭搜口袋,抽了兩張面紙給他,指指他的臉頰,「拿去,擦一擦。」  

  有些疑惑她的存在,但他還是接過面紙,擦去臉上滲出的血絲。  

  吉他彈得不錯,你是來參加節目錄影的嗎?」  

  瞥了她一眼,他默默的擦著臉上的血痕,沒答話。  

  哇,耍酷啊,真沒禮貌!  

  見他不理她,葳葳皺起眉,覺得有些自討沒趣,對這人的印象大打折扣。看他自顧自的開始弄他那條斷掉的吉他弦,她也不再說括,悻悻轉身就離開天臺,回去上工。  

  本以為這只是一段沒什麼大不了的小插曲,誰知道晚上好不容易忙完要下班回家時,經過正準備錄綜藝節目的二棚化粧室,卻聽到裏頭傳來爭吵的聲音。  

  「不過是個三流新人,你以為你有什麼了不起!告訴你,本小姐不幹了!」  

  她好奇的探頭,卻差點被氣衝衝跑出來的小美給撞倒。  

  看著小美匆匆跑走,敞開的門內只見幾個男人一臉苦瓜的聚在一起。  

  她認出其中一個是某家唱片公司的宣傅,大家都叫他小齊,他人還不錯,上回還請她吃過飯。「小齊,怎麼回事?」  

  「葳葳?太好了!」小齊一看到她雙眼一亮,立刻衝過來將她拉了進去。「你來得正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拜託你幫幫忙,邢磊把小美氣跑了,你可不可以幫他化一下粧?」  

  「氣跑?」她有些踉蹌地被拉進門,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坐在椅子上那一臉臭黑的男人,她愣了一下,「咦,是你呀!」  

  「有什麼好化的––」邢磊聞言衝口就是一句,結果回頭一看,被小齊拖選來的救兵竟是中午那幫了他的女人,他接下來的話反倒不好再罵下去,迅即閉上了嘴,不過神色還是很難看。  

  「太好了,你們認識嗎?葳葳,那他就拜託你了。好了好了,快快,阿成、小汪,你們先跟我來,我們先過去。阿磊,你等葳葳幫你弄好了之後再過來。」小齊邊說邊帶著另外兩人匆匆離開。  

  「喂,小齊、小齊,搞什麼呀!」她追出去,可他們早已頭也不回的跑了。  

  葳葳皺著眉回過頭來,只見那家夥仍然一臉臭黑的坐在椅子上瞪著她看,左頰上那一條傷痕微微浮腫著。  

  「好了,現在到底是怎樣?」她叉腰看著他,沒好氛的瞪回去。  

  「不用怎樣,我這樣上就行了。」他倏地站起身來,拿起一旁的吉他就走。  

  「站住!」她見狀擋在他面前,一把將他給推回椅子上,罵道:「你給我坐下!臉上一條紅紅的想去哪裏?就已經長得不怎麼樣了,還要帶傷上電視,你以為觀眾那麼好騙啊!」  

  冷不防被她推回椅上,邢磊眼中閃過火光,作勢就要再站起來。  

  「不準起來!」她一聲斥喝,雙臂在胸前交叉,冷聲道:「我不知道阿美和你是有什麼齷齪,但小齊拜託了我,你要是這個樣子去上節目,到時候讓上頭主管看到,我會脫不了責任。你上節目是要打歌對吧?!既然是要打歌,就要表現出最好的一面給人家看,同意?」  

  他抿著唇看她,半晌才道:「不要撲粉。」  

  她挑起一眉,道:「我會盡量。」  

  雖是不怎麼甘願,不過他還是點了頭。  

  她見狀打開吃飯的家夥,拿出和他膚色差不多的遮暇膏,開始替他掩蓋掉他臉上的那條紅痕,再快速的替他上了極淡的粧,吹好了頭發,本來她還想幫他修掉有點過長的鬢,不過他堅決抗議,她只好放棄。  

  幾分鐘後,他還算順利的進棚錄了他第一次的綜藝節目。  

  葳葳因為無聊,便站在旁邊看,只覺得他僵硬得要命。  

  本來她一直挺好奇他相貌普普,為什麼還有唱片公司要幫他出唱片,雖然說他吉他是彈得不錯,但彈得不錯的人多得很,也不差他一個。  

  不過當他在節目中開口唱歌時,她真的嚇了一跳,而且顯然不只是她嚇到而已,因為從他一開始唱歌到結束,所有的人都不自覺的安靜了下來。  

  他唱的是一首情歌,當時她已經聽得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但是等認識他更久之後,親眼看到他站在舞臺上現場的搖滾樂,她才曉得這男人是天生的超級巨星。  

  不過在他們倆都二十歲的那年,並沒有太多人這樣認為,因為那是一個外表比內在更重要的時代,加上他年少氣盛,個性十分糟糕,所以他第一張唱片和第二張唱片,隔了整整五年。  

  在那五年中,她和他從只是認識,到交情不錯,直演變成無話不談的好友。  

  那是一段有點窮、有點累、有些辛苦、有些快樂,又十分令人懷念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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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月事來了,肚子悶悶的痛。  

  蜷縮在被窩裏,林可葳蹙著眉,忍不住伸出手指用指甲刮著身旁熟睡男人的臉。  

  他還是沉睡著,沒醒;她的手即不由得在他臉上放平。  

  「醜男人……」她低喃著,撫著他臉的手卻十分輕柔。  

  認識他,是在剛入行的時候,那時,他不過是個被電視臺封殺卻傲氣不減的搖滾歌手;而她,也只不過是一名小小的化粧師助理。  

  他其實不帥,相貌平平,一張四方臉,一個不怎麼挺的鼻,一雙沒有什麼精神的眼睛,她奇怪這家夥的自信到底哪跑來的,之後一次在PUB看到在舞臺上的他,才曉得他為何如此自信。  

  這男人風靡了全場,那一次她才知道什麼叫做熱血沸騰,也才曉得什麼叫做舞臺魅力。  

  很難想像一把電吉他一支麥克風,竟然就能讓人改變如此之多;但他就是這樣的男人,平常沉默寡言教人不知他是害羞還是冷漠,但一站上臺,那渾然天成的狂野、無與倫比的氣勢,那一舉手一投足,都教人為之迷醉。  

  打從那一天起,她便知道自己在這人的生命中,只會是一部分,也只能是一部分。  

  因為在舞臺下,他著迷於創作音樂,在舞臺上,他則讓人著迷;無論是哪一部分,她都無法擁有他的全部,只有在這樣夜深人靜時,在他躺在她身邊時,她才會覺得他是她的。  

  她的男人……  

  一個在平常生活上少根筋的男人。  

  她從不說他帥也不說他酷,即使這幾年經過她的巧手照顧,他那張臉皮已經差堪能看,當年視他這張普普相貌為畏途的媒體輿大眾也早拜倒在他的音樂下,將他稱之為搖滾天王大肆吹捧,說他有多酷、多的、多有魅力。即使如此,除了很久很久以前她曾說過那麼一次,這些年,她那沒再說過,反而一天到晚叫他是醜男人,他也不在乎,每次聽到只是扯扯嘴角,她懷疑他到底知不知道她為什麼老愛故意這麼叫他……  

  她的手輕撫過他的額角,然後插入他濃密的黑發裏,將他的腦袋瓜扳過來些,在他唇邊印上一吻。  

  他那麼少根筋,想來一定不知道,搞不好到現在還以為那是她的劣根性。  

  真是……教人生氣……  

  忍不住咬了他薄唇一口,他終放醒了,習慣性的回吻著她。  

  「又睡不著?」雨眼仍未睜,他一手攬著她的後腦勺,貼著她的唇,聲音帶著濃濃的睏意。  

  她不語,小手探進他敞開的襯衫裏,撫弄著他的胸膛,然後往下,再往下。  

  他規律的呼吸突然變得粗重,她整個人像只小貓一樣地貼著他磨蹭著,直到他終於睜開了眼,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俯首啃著她的雪頸。  

  她嬌喘著輕笑出聲,推著他的肩頭,「不行……」  

  「為什麼?」他雙瞳沉暗,聲音粗嘎。  

  「我月事來了。」她嘟噥。  

  他停下動作,擰眉,抵著她秀挺的鼻,惡聲惡氣的,「那你還撩撥我!」  

  「誰教你叫不醒。」她揚眉,一副「你活該」的表情。  

  「妖女。」他說。  

  「醜男人。」她皺著鼻子回敬。  

  他俯下身捧著她的臉吻她,直到她全身都忍不住因渴望而顫抖,他才猛地放開了她,  

  雙眼晶亮得喘著氣,像是才剛下舞臺的模樣。  

  「惡劣。」她輕喘著嗔他一眼。  

  「和你學的。」他嘴角噙著笑,以拇指輕撫她被吻腫的唇,跟著才一挑眉滿意的翻身下床,到廚房幫她端水拿藥。  

  吃藥時,她兩眼睨著他,看著他坐在床邊,手裏拿著那杯開水,嘴裏卻忍不住打著呵欠,不覺伸手摸摸他的臉。  

  「你很累?」  

  「還好。」  

  「巡邊演唱會不是辦完了嗎?」不信他的回答,她蹙眉輕問。  

  「那是國內,接下來要去東南亞和香港。」他遞開水給她。  

  「真忙。」她接過手,喝了一口,將藥吞下。  

  「唉。」他應了一聲,扯扯嘴角。  

  要去很久嗎?  

  本想問,但那問題即卡在喉嚨,她繼續喝水,什麼都沒說。  

  他的去處及動向,不是她能同的,因為她不是他的女友,也不是他的老婆,只是一個認識十年的好友;和普通朋友的差別在於,他們倆偶爾會上上床。  

  奇怪的關係嗎?也許。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情況會變成這樣,一開始只是一次酒後亂性,既然是意外,兩人又還想繼續當朋友,所以便有了共識,當沒那回事。可不知從何時起,她和他的關係就變成這樣了。  

  她起初真的不是很在意,男人和女人嘛,總是會有生理需要的,既然他們倆在這方而出乎意料的合,於是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漸漸就演變成現在這種奇怪的關係,兩人雖沒說清楚講明白,但也都瞭解道只是為求方便,各自還是有交男女朋友的權利。  

  這幾年,她也曾交遇幾位男友,他同樣也和不少女人交往過,但不知為何,總是沒多久就分手。  

  於是,他們這種關係就這樣斷斷續續的延續著,直到半年前被好友白雪問起感情生活,她猛然發現自己已經三四年沒交過男朋友,仔細一回想,她才察覺情況有些脫序,才發現她似乎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他的存在,而且––愛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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