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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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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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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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十一年後
  葉展影翻當砌月,花開香散入簾風。
  六月蓮花當令,每年當蓮花盛開之時,無論雷厲身在何處,都必定會在六月十六這日抽空趕回京城,進入雷府祠堂祭拜,只因為這一日,正是他母親的忌日。
  而每年的這一天,秋小桃也必定會躲在祠堂附近的一座小亭裡,等待他的出現。
  好不容易當日頭來到了蒼穹中央,思慕許久的高大身影終於出現在祠堂的大門外。
  小臉掠過激動,她挽著竹籃迅速躲到亭柱後方,藉由亭柱的遮掩,遠遠眺望那魁梧剽悍的身影,暖風挾著淡淡蓮香薰撩著她的長發衣袂,艷陽燦燦照亮她嬌顏上的濃濃戀慕,同時卻也照亮了她眼底的絲絲惆悵。
  自從十一年前大夫人去世後,大少爺便頭也不回地離開雷府,徹底與雷府的一切斬斷關係,唯有大夫人忌日這天才會再踏入雷府。
  也唯有這天,她才能一解心中的戀慕之渴。
  身為卑微的丫鬟,她卻偏偏在四年前戀上了高高在上的少爺,她明白這分愛戀絕不可能會開花結果,因此每年這天她只能偷偷躲在這個地方,凝望一年比一年還要出色成熟的大少爺,凝望他一年比一年還要剽悍魁梧的身影,卻始終不敢靠近。
  她的戀慕彷彿水面上那一圈又一圈的漣漪,無論多麽渴望奔向他,卻永遠無法劃上岸。
  自她愛上他的那日起,西方小亭與東方祠堂便注定成為她與他之間永恆的距離。

  盈盈秋眸含著戀慕,須臾不離地看著心愛的那個人,依戀地凝望他的一舉一動,直到日光一點一滴西移,雷厲結束祭拜後頭也不回地離去,她才惆悵不已地挽著竹籃回到祠堂,看著這雷厲曾經駐足過的地方。
  她是多麽渴盼他的 ​​出現、多麽盼望那一年只出現一次的身影,然而當他轉身離去後,苦澀的思念和惆悵又將繼續折磨她一年,而她的思念和情感他永遠都不會知道。
  就如同,他永遠不會知道她的存在……
  「大夫人,您開心嗎?大少爺今年也回來看您了呢。」她隱藏滿腔惆悵,將竹籃裡的紫色蓮花插到桌上一隻青瓷裡,對著桌上牌位露出美麗的微笑。
  「小桃也來看您了,還帶了您最愛的紫色蓮花,今年府裡的蓮花依然開得好美好美,有白的、有粉的,每當風兒一吹,遠遠的就能嗅到蓮香,即便到了夜裡,也依稀可以嗅到淡淡的蓮花香……」
  一如這十一年來的每一天,她總是虔誠地跪在供桌前,與大夫人聊天談心。
  軟軟的嗓音嬌嫩好聽,語氣略帶點撒嬌,彷彿一個愛纏著母親的孩子,每日必定要與母親聊上幾句。
  她是窮苦人家的孩子,自六歲就被賣入雷府當丫鬟,因為年紀小所以老是笨手笨腳受到責罰,只有大夫人不介意她的笨拙,特地將她調來服侍她。
  大夫人溫柔又慈祥,是她在雷府唯一的依靠,在這人心冷漠複雜的雷府,她只敢對大夫人敞開心房,也只願與大夫人分享心裡的秘密,然而大夫人去世後,她卻再也沒有傾吐的對象,不僅處處受到二夫人的刁難,也受到其他下人們的排擠,所幸後來老爺將她改派
  到祠堂,她這才能繼續伺候大夫人。
  祠堂是供奉牌位的地方,地處雷府最偏僻的一角,氣氛陰涼,平常少有人願意靠近,久而久之再也沒人大費周章地過來刁難她,她也才敢跪在這兒與大夫人說悄悄話。
  她從府裡的夏日風光閒聊到府裡的一些瑣碎小事,再從府裡的瑣碎小事慢慢聊到心中不為人知的秘密,她說得出神,因而完全沒有發現祠堂窗外藏著一道身影,早在她進入祠堂的那刻起,便將她說的每一句話都聽入了耳裡。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去而復返的雷厲。
  「大夫人,今年已經是第十一年了呢……」沒有察覺雷厲的存在,她依舊低聲說著心事,只是美麗的笑顏卻忽然一變,成了依戀不捨的淚眼婆娑。「明明就過了十一年,為什麽小桃心中的思念卻沒有絲毫減退,反而更加想念您了呢?」話還沒說完,晶瑩淚水便溢
  出眼眶,順著精緻的容顏淌下,登時落成兩串淚簾。
  往事歷歷在目,每當想起大夫人還在世時的情景,她總是倍感難過。
  幼時不懂情愛,然而當她愛上大少爺的那日起,關於大夫人想愛卻不能愛、與老爺間那咫尺天涯的絕望與哀傷,她通通都懂了。
  因為懂了,所以更加感同身受,也更加絕望。
  因為絕望,所以她寧願一輩子將這份戀慕藏在心底,連大夫人都不說,直到心死的那一天……
  想起可望而不可及的雷厲,她垂下濃密長睫,任由淚水滾落得更兇,卻渾然不覺窗外的雷厲因為她突如其來的淚水,迅速 ​​繃起下顎。
  盯著她梨花帶雨的小臉,嚴峻臉上掠過無奈、惱怒,同時也掠過不自覺的心疼。
  自從十一年前她為母親哭得肝腸寸斷的那天起,她的身影便在他的心頭烙下深刻的痕跡,每年祭拜後他總會暗中等著她出現,也知道專門打掃祠堂的她必定會出現。
  也許是因為她與他擁有相同的情感與思念,每年的這天他就是想看看她,聽她用那軟軟撒嬌的嗓音跟母親述說各種小秘密。
  他知道暗中偷聽人說話這行為不可取,偏偏卻戒不掉這個壞習慣。
  除了 ​​祭拜母親,她是他每年歸來的第二個理由。
  在這令人憎厭的雷府裡,只有她是唯一的美好,然而這個小丫頭什麽都好,可惜就是愛哭,每年的這一天總會哭成淚人兒,十一年來一點長進也沒有,讓人看了實在是——實在是——
  雷厲說不出充斥在心中的那股煩躁是怎麽回事,只曉得這些年來,只要那小丫頭癟嘴一哭,這股煩躁就會油然而生,像根魚刺似的鯁在他心口,讓他總想衝入祠堂抹去她臉上的淚。
  只是當年他早已發誓與雷府恩斷義絕,再也不願與雷府的一切有任何關係,何況她從來不知道他在窗外看著她,他若是貿然衝入祠堂,恐怕只會嚇壞她。
  正當雷厲雙手環胸,強忍衝入祠堂的衝動時,祠堂外卻有另一道身影迫不及待地跨過門檻,迅速 ​​將哭成淚人兒的小桃抱入懷裡。
  「啊!」沒料到會遭人自身後摟抱,秋小桃瞬間嚇得花容失色,連哭都忘了,只能本能地掙扎。「誰?快放開我放開我!」
  「誰?當然是本少爺雷龐,你這女人最好別出聲,乖乖地讓本少爺上一次,事後本少爺絕不會虧待你的!」雷龐哈哈大笑,使勁將柔弱的小桃按壓到地上,猴急又粗暴地撕扛著她身上的衣裳,連她的臉都沒看,顯然早就知道她是誰。
  這座祠堂偏僻陰森,他從來沒興趣接近,若不是今早遠遠的看到她在池塘邊剪蓮花,他也不會知道府裡原來還有她這般標致的美人。
  他特地問了下人,才知道她是專門打掃祠堂的丫鬟。
  這丫鬟明眸皓齒、娉婷纖柔,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我見猶憐的荏弱氣息,他不過遠遠看了一眼就心癢難耐得受不了,所以才會潛來這兒。
  「不要!救命——」
  「該死的混帳!」
  宛若平地驚雷的嘶吼聲無預警自門外響起,瞬間蓋過小桃的呼救,接著她只聽見一聲可怕巨響,壓在身上的粗暴力量便消失得無影無踪。
  她不明白髮生了什麽事,更不明白那聲怒吼從何而來,只害怕雷龐會再次抓住自己,因此捉著衣裳連忙鑽過眼前素白色的桌巾,躲到狹窄的供桌底下藏了起來,美麗小臉上滿是驚恐的淚水,整個人抖個不停。
  不要!不要!不要!
  為什麽二少爺對她做那種事?她不要,死都不要!
  可是……可是二少爺是雷府的主子,她只是個丫鬟,她究竟該怎麽辦?誰來救救她……
  「大夫人……嗎嗎……大夫人……」她恐懼地將自己縮成了一團,本能地在最無助的時候鑽到了供桌底下,躲到距離大夫人最近的地方,因為雷府中她只有大夫人這個依靠,也只能依靠大夫人,但是一雙水眸卻始終不敢離開眼前的素白桌巾,就怕下一瞬間雷龐會
  掀開桌巾,再次伸手捉她。
  「竟然躲到桌子底下,你是笨蛋嗎?」
  隨著一道低沈嗓音靠近,一抹黑影忽然出現在桌巾外的地板上,掀動那壓根兒沒有半點防禦功能的桌巾。
  心幾乎就要跳出胸口,她嚇得眼淚直落,整個人猶如驚弓之鳥般緊緊揪住衣擺,幾乎就要尖叫了,然而當桌巾被人徹底掀開後,映入眼簾的身影卻讓她瞬間狠狠呆住——
  「過來。」
  蹲在桌腳邊的男人面無表情地盯著她,朝她緩緩伸出大掌。
  他有一張嚴峻的臉龐,輪廓深刻,五官深邃猶如刀鑿,每一道線條都顯得剛毅冷酷,然而那雙深邃黑眸卻隱約藏著某種柔軟的情緒,熠閃著一種令人安心的溫暖光芒,讓她感覺他並非真是個冷酷之人。
  那人不是二少爺。
  是大少爺。
  她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依舊哭個不停,晶瑩淚水不斷自眼裡滾落,在驚懼小臉上畫出一條又一條的淚痕,讓她看起來就像被豺狼逼到角落的小羊,無助地顫抖。
  「過來。」下顎繃得更緊,他卻有耐性地重複相同的話,大掌始終懸在她眼前,等著她全心全意的信賴。「別怕,我不會傷害你。」他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嗓音低沈,語氣泛著溫柔。
  因為這分溫柔,她終於掀開紅唇吐出一連串抽噎,整個人依舊細細顫抖,卻不再如先前那般緊繃倉皇。
  她淚眼婆娑地仰望那剽悍的身影,不明白自己怎麽會在這個時候產生幻覺。
  大少爺明明走了。
  一如過去的每一年,沒有發現她的存在就離開了祠堂。
  她是親眼看著大少爺離去的,他怎麽可能會出現在她的眼前,又怎麽可能會靠她這麽近?
  眼前的人影一定是幻覺。
  可即便是幻覺,此時此刻她卻多麽希望他是真的,她不敢奢求其他,只希望有人可以保護她,可以救救她……
  在溫柔目光的注視下,她終於顫抖地伸出小手,將冰冷指尖擱在那粗糙的蒲葉大掌上。
  「很好。」雷厲勾起嘴角,瞬間緊緊握住她的小手,將她自供桌底下拉出,然後把自己的外裳披在她身上,替她遮掩一身的殘破淩亂。
  過大的衣裳留有他熱燙的體溫,宛如夏日艷陽瞬間將她籠罩包圍,暖和了她所有的冰冷與顫抖。
  她不禁仰起頭茫然地凝望那張嚴峻臉龐,不明白幻覺怎能如此真實?
  他不只對她笑了,還將她自供桌底下捉了出來,剽悍魁梧的身軀充滿力勁和溫度,就像……真的一樣。
  「走。」他一臉緊繃,沒有任何遲疑猶豫,牽著她往門外走去。
  他要帶她離開這個地方,離開所有傷害她的人事物,現在、立即、馬上!
  她沒有反抗,任由他拉著自己,含淚的目光依舊緊緊黏在他的身上,彷彿三魂七魄全被他吸走一般。
  雖然依然恐懼,可眼前的幻影佔據了她更多心神,因為她從來沒有體會過如此真實的幻覺,雖然她早明白大少爺身形高大剽悍,然而當距離不再存在,當他的身影清楚出現在自己眼前時,他那身懾人的魄力威嚴更加令人難以招架,不怒而威的霸氣,更是讓人一眼望了就心生畏怯。
  然而神奇的是她一點也不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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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夜,死寂。
  十九歲的雷厲僵立在一口 ​​棺木旁,面無表情低頭凝望躺在裡頭的女人,幽暗深邃的黑眸裡看不出哀傷,刀鑿似剛俊的臉龐瞧不出悲痛,唯有那對始終緊握、青筋畢露的拳頭,洩漏出他的哀慟。
  棺裡的女人是他的母親,京城專做藥材生意的雷府大夫人。
  然而環視偌大廳堂只見一片空蕩,除了雪白喪簾隨夜風靜靜飄逸,幾對白燭無言垂淚,竟看不見任何至親哭喪、奴僕守靈,有的只是一口棺、一隻香爐,一個他,和一片的死寂絕望。
  結褵二十年,孤獨二十年,早在最初父親的心就不在母親身上,雷府大夫人只是個虛名,不過是門當戶對下的犧牲品,而那出身青樓的小妾才是父親的真心所愛。
  仗著受寵,那小妾暗地裡不知欺壓過母親幾回,而父親總是視若無睹,任由母親妻子身分名存實亡,母親卻始終傻傻期盼父親的垂愛,直到病死,才盼到父親至靈堂前的匆匆一瞥,多麽悲哀諷刺?
  而他又是何等天真,竟然期盼父親能念著一絲情分,陪著母親走完最後一程,可惜他的期盼終究是落空了。
  心也徹底絕望了。
  事實證明,父親對母親壓根兒沒有任何情分,即使面對他的懇求也無動於衷,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做他的父親,這個家再也不值得留戀!
  「你說這是你的選擇,要我別恨父親,我答應你,但從今日起我與他徹底恩斷義絕,這裡再也不是我的家,雷府的一切再也與我無關,除了你的忌日,我不會再踏入這裡一步!」緊握的拳頭終於鬆開,雷厲啪的一聲重重跪到棺木旁,伸手輕撫棺裡那冰冷的容顏,
  用顫抖的雙手將母親的輪廓牢牢記入心裡,永遠不忘。

  然而就在此時,廳堂外忽然傳來輕淺的腳步聲,在午夜時分顯得格外鬼祟。
  他敏銳地迅速起身,無聲掀開身後披掛的白簾,發現平常專門伺候母親、年僅七歲的小丫頭正偷偷摸摸地拾階而上,懷裡抱著一團灰布,一路上不時回頭察看,唯恐教人發現的模樣。
  喪簾適巧遮住他,沒讓她發現他的存在。
  小女孩跨過門檻後便連忙將門板闔上,然後垂頭靠在門板上,一身濕淋狼狽,衣裳上污泥斑斑,也不知是遇上了什麽事,好一會兒後才將懷裡的灰布小心攤開,自裡頭捧起一朵美麗的紫色蓮花,和一隻雕繪著蓮花的銀簪。
  他迅速瞪大眼,瞬間就認出那隻銀簪是母親的東西。
  那是父親唯一送給母親的首飾,也是母親這一生中最珍愛的寶物,這小丫頭竟敢盜取母親的銀簪?
  深冷黑眸瞬間冒出熊熊怒火,雷厲憤怒得差點就要衝出喪簾,不料小女孩忽然屈膝跪下,對著靈堂重重叩首。
  一頭叩下又是重重一叩,每次叩首,案上燭火就會清楚照亮她眼裡的淚水,一串接著一串,宛若小雨畫過稚氣的小臉,滴落在磚紅的地板上。
  因為父親的冰冷無情,因為二娘的眸氣勢力,母親過世後府裡沒有一個下人敢來祭拜娘,她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跪在靈堂前哭泣的人。
  那悲愴的神情瞬間澆滅他的怒氣,讓他全身僵直得發不出聲音。
  哀莫大於心死,母親死後他只覺得一顆心被掏空,整個人麻木無感,絕望得哭不出半滴淚,她卻哭得唏哩嘩啦,眼淚鼻涕全混雜在一起,又醜又髒,偏偏卻——
  卻震撼了他的心。
  淚水雖是落在地板上,彷彿像落在他的心頭上,一滴接著一滴,輕易燙傷他荒蕪的心,無聲刺痛他麻木的情感,讓他繃緊的下顎微微顫抖。
  一室死寂與滿心絕望,忽然在這一瞬間無預警地被叩碎了。
  長時間被封印在心底深處的悲慟,因為那如雨紛紛的淚水而潰了堤……
  「大夫人,請您原諒……小桃僭越無禮,可是小桃……小桃真的好想見您……您讓小桃看看您好不好……嗎嗎……」小女孩泣不成聲,捧著蓮花簪子軟軟起身,一臉悲淒地直朝著棺木走來。
  大掌再次握緊成拳,眼看小女孩愈靠愈近,熱淚盈眶的雷厲只能迅速鬆開喪簾,越過棺木藏身到另一道喪簾後方,拒絕讓任何人瞧見他的脆弱。
  小女孩毫無所覺地掀開喪簾,靠至棺木邊,踮起腳尖將手中的蓮花和銀簪恭敬地擱到棺木里。
  「大夫人,這是您最愛的紫色……蓮花,都怪……怪小桃笨手笨腳,在池塘邊找了……好久好久,才找到這朵還開著的蓮花……嗎嗎……」她抽抽噎噎地說道,臉上的淚水始終沒斷過,一雙小手雖然不停在臉上抹著,卻怎樣也抹不盡那傷心的淚水。
  「還有您最愛……的銀簪,小桃聽見……聽見二夫人要人明日清理您的住所,小桃擔心二夫人她會……她會……所以就擅自動了您的東西,請您不要生氣,不要怪小桃不乖……」
  小女孩愈說愈難過、愈說癒傷心,可棺裡的人始終毫無動靜,再也無法像從前那般起身對她溫柔微笑,伸手為她拭去傷心的淚水,更不能張開雙手擁抱她,那如母親般慈祥,此刻卻顯得蒼白冰冷的美麗容顏狠狠擰碎了她的心,讓她再也控制不住,激動地拉起那冰
  冷的手掌,貼在自己濡濕的小臉上。
  「大夫人……大夫人您不要走……您可不可以再睜開眼看看小桃,您回來好不好?回來好不好?嗎……哇!」小女孩太過悲傷,竟然忘了人死不能複生的道理,任性喊出心底的祈求。
  哽咽的童言童語聽似可笑,卻硬生生貫穿雷厲的耳膜,瞬間刺痛他的心,讓他無法再保持冷靜,健壯的身子因為強忍哀慟而不禁劇烈顫抖。
  人死不能複生,只是被留下來的他究竟該怎麽辦?
  他的依戀、他的不捨、他的心碎該何去何從?偌大雷府沒有他的容身之處,除了母親,這裡沒有他的依歸,更沒有愛他的人。
  身為雷府大少爺,他竟是一無所有,甚至連保護母親、送母親一路好走的能力都沒有,只能任由母親孤單遺憾地離去……
  隱忍許久的傷痛再也壓抑不住,他迅速抬起大掌蓋在雙眼上,仍然阻止不了滾燙的淚水潰堤氾濫。
  一道喪簾隔著他和她,卻隔不開彼此的悲傷。
  原來她一身濕淋污泥,是為了替母親摘取最愛的紫色蓮花,原來她偷拿銀簪也是為了替母親保留唯一的美好回憶。
  母親等了一輩子,始終等不到最愛的那個人,可至少等到了一顆真心。
  這個小女孩擁有與他相同的痛苦悲傷、與他同樣的絕望不捨,只因為他們同時都失去了心中最重要的那個人……
  以及最摯愛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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