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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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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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夜風習習,星月無光,時值早亥。

  天都城南一處早已荒廢,且在人們口中繪聲繪影鬼影幢幢的四合院裏,此時卻停有一輛馬車。

  一名男子鬼祟且迅速地將馬車內的箱子搬入其中一間破屋的隱蔽地窖中,另兩名男子則神色戒備地站在馬車旁竊竊私語。

  在墨色夜幕掩蓋下,一切看似無聲無息地悄悄進行著,但此時,卻有一個小小的黑色身影,雙腳勾住樹梢,倒掛在院旁那棵百年榆樹濃密的樹梢間。

  他的雙眸,冷冷注視著搬運者手中的箱子,雙耳則仔細聆聽著那隨著風聲,斷斷續續傳入的模糊、不連貫的字字句句──

  「八箱」、「買主」、「玉石散」……

  三炷香後,當院內三人終於如釋重負,小心翼翼地準備離去時,樹梢陰影後,黑衣人臉上唯一露出的那雙如夜星般,卻有些稚嫩的眼眸,突然閃起一簇小小的火花,而後,身形一動,快如閃電地飛離樹梢間。

  半刻後,濃煙突起,火光乍現。

  原本匆匆離去的三人,在發現身後的異狀時,猛地回頭一看,在發現自己的貨物在那陣短暫卻兇猛的火光下已然付之一炬後,卻古怪的沒有回身盤察,反倒急急向一旁矮樹叢間奔去,口中吐出的,是一連串氣急敗壞的咒駡聲──

  「該死、該死的!」

  「是夜破,一定又是夜破!」

  「除了他,還會有誰?但他到底是怎麼發現的?」

  「八萬兩的貨啊!又這麼沒了。」

  「不行,就算向來與其他人不對盤,但這回我們一定得密集眾人趕緊想辦法將他揪出來碎屍萬段,否則往後我們全得喝西北風了!」

  在那三人惡狠狠的咒駡聲中,黑衣人早好整以暇地隱沒在夜色之後,就算身後的咒駡再兇猛,也不曾回頭……

  ※※※

  而就在城南郊區密叢間開始主張號召小規模「撲殺夜破」會議的同時,天都城中最著名的私人教坊,也正上演著一出號稱由勒琅國第一戲班「芙蓉班」領銜主演的好戲。

  毫無疑問,此刻在臺上演出的演員自然全是一時之選,然而坐在台下的,也絕不是泛泛之輩。

  畢竟今日請到芙蓉班來做私人演出的,正是城中大富張元春,而受邀前來的幾位賓客,雖為數不多,卻也全是城中有頭有臉的富賈名流,這幾位富賈名流身旁圍坐著的,更全是天都城中各霸一方的名妓。

  「好!」

  臺上的刀馬旦唱念做打是毫不含糊,台下的叫好聲也是不斷,並還不時傳出那些鶯鶯燕燕呢喃軟語的勸酒之聲──

  「李爺,您再喝一杯吧!」

  「沈爺,您要不要再來點四色花果子?」

  然而,就在前場氣氛熱騰成一片時,戲班後場卻是亂成一片。

  因為這出戲最後的重頭戲,便是以刀馬旦力戰群雄後得勝回朝落幕,因此此刻戲班裏所有的閒雜人等,全得趕緊扮上充當「群雄」,所以這廂一群人擠著穿衣,那廂一群人搶著勾臉,整個是雜亂不堪。

  不過儘管雜亂失序,但眼尖的戲班班主依然望見了一個身影若無其事地快閃混入失序的人群中。

  「小風,你在磨蹭什麼?再不快些,戲都要散場了!我警告你,你下回要再這樣漫不經心,就直接給我滾遠點,再不必回來了!」班主沒好氣地開罵著。

  在班主連番的斥責聲中,就見這名少年一語不發地換上戲服,面無表情地在臉上塗上油彩,然後在前臺熟悉的鑼鼓點聲響起時,二話不說地擎起長矛,上臺遊走了一圈,並在被女主角一腳踢飛後,悶不吭聲地下場。

  是的,班主口中的小風──風一中,只是個戲班裏搬雜物兼跑龍套的小人物,也是加入班子兩年多時間裏,地位唯一沒有高升過的小龍套。

  但其實,風一中並不是「他」,而是「她」,且她的本名也不叫風一中,而是「曲風荷」。

  兩年多前,當初芙蓉班班主之所以收容了她,只因她帶了一封分量相當驚人的介紹信來,所以儘管對這名年輕、寡言、孤僻、面無表情,並且頰上還有巴掌大胎記,頸上還有一道傷痕的十三歲少女的背景一無所知,但班主還是勉為其難地安排了她在班裏擔當雜物工作,一直至今。

  「好!」

  臺上的戲,在眾人的叫好聲中順利落幕了,而芙蓉班的台柱未及換裝,便被請至了台下與眾富賈名流一一敬酒聊天,獨留那一臉油彩的曲風荷及其它兩名小成員在臺上收拾善後。

  儘管看似搬著東西進進出出於前臺與後臺間,但曲風荷卻總還是能眼觀四面、耳聽八方,畢竟許多的消息與秘密,都是在酒酣耳熱之時無意中透露出來的。

  雖然努力聆聽著四方聲響,可曲風荷的注意力最終還是不由自主地被台下的某一群人吸引住,因為那個地帶的喧鬧聲著實太大、太驚人。

  就見今日的主客──一名年約二十三、四歲,長相俊挺,衣著奢華的年輕男子,如今正被一群女人團團包圍住,那群女子一個個都使出了渾身解數,想方設法地想擠坐至他身旁,而舉在男子眼前的酒杯更是數不勝數。

  「沈爺,您多喝點嘛!」

  「沈爺,婉兒這杯酒您若是不喝,婉兒就不活了。」

  「有妳們這幾個美人兒在爺耳旁說這話,爺能不喝嗎?」

  聽著四周的鶯聲燕語,望著眼前那被一雙雙雪白小手舉著的酒杯,那名被稱為沈爺的男子嘴旁微微勾起一抹邪俊的笑容,並在似有若無意地輕撫過每一隻綿綿小手後,才接過酒杯,爽快地將酒傾入口中。

  「沈爺酒量真好!」

  「那可不?沈爺不僅人長得俊,連酒量都俊呢!」

  望著男子俊邪且曖昧至極的笑容及舉動,那群女子更是個個臉頰豔紅地鼓躁成一片。

  「對了,沈爺,我們想看看您的寶盆,行嗎?」

  「您就行行好,就當給我們幾個鄉下人開開眼了。」

  「妳們這幾個也醉了不成,那麼大個寶盆,沈爺怎麼可能隨身帶著呢?」在眾女子的胡鬧聲中,一名豔色的妖嬈女子幾乎將半裸的前胸都貼至了男子身前,然後抬起媚眼嬌笑著,「您說是吧?沈爺。」

  「聰明!」男子對妖嬈女子呵呵一笑後,又一回將她捧上的酒傾入口中,可在將酒杯送還回之時,那酒杯中竟不是空的,而是盈滿了一顆顆的雪白珍珠!

  「謝謝沈爺!」

  望著那如同夜光杯般,在火燭映照下閃閃發亮的一整杯珍珠,妖嬈女子笑得是渾身花枝亂顫,而其他人的目光中也全充滿了驚異與妒羨,只除了心突地一跳的曲風荷。

  寶盆?

  聽到了寶盆兩個字,曲風荷總算明白了,明白這名男子果真就是最近聲名大噪、異軍突起的浪蕩商賈沈惟明。

  傳聞他是貨郎兒出身,本是靠一張甜嘴與他人難以到手的奇貨遊走在各大宅府間的賣貨郎,但幾年前卻在北上導貨途間有了奇遇,更得到奇人贈送的一個聚寶盆。

  自此後,他脫離了賣貨郎的身分,由經營小買賣開始,繼而開起當鋪、錢莊,最後經營票號,然後在短短幾年內便擠身富賈之列。

  而這些日子來,人們都說他正野心勃勃地要將票號生意布向全勒琅國,因此才會特地前來天都,並在天都買下了一大片的土地及莊園。

  老實說,曲風荷壓根就不相信什麼奇遇、奇人、聚寶盆之類的鬼話,更懷疑那些深信之人腦子一定哪里有問題。

  畢竟那些所謂一夜致富之人,背後存在的,大都只是一些不為人知的醜惡與謊言,而她相信,就算沈惟明也不例外!

  根本就是個滿口鬼話連篇,搞不好還是變戲法出身的好色鬼……

  回想著那杯滿是雪白珍珠的酒杯,曲風荷忍不住在心中嘟囔著。

  其實關於沈惟明的傳奇事蹟,曲風荷早已聽聞,但當真正見到這位大名鼎鼎,以浪蕩與揮霍聞名的沈老闆後,唯一令曲風荷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他的年紀。

  是的,她真沒料到他如此年輕!

  因為再怎麼看,他了不起也只大她個七、八歲,但竟已在這年紀便坐擁多間票號,並還成為各達官貴人急欲交結的座上客,這樣的人,絕不會是個普通人,甚至搞不好還極可能是她必須密切注意的目標……

  悄悄瞄了坐在女人堆中,笑得那樣輕佻的沈惟明一眼,並將他的長相牢記在心後,曲風荷收回視線,一邊繼續手中的工作,一邊專注地聆聽著。

  「沈爺,聽說您寶盆裏其實養了五個鬼妾,天天幫您搬金載銀是嗎?」

  「她們的工作,可不僅僅是搬金載銀而已啊!她們真正的工作,才令人銷魂哪……」

  傳入曲風荷耳中沈惟明的嗓音,其實磁性而又慵懶,但那一點都不含蓄,並還那樣曖昧的回答,著實讓人想皺眉。

  「沈老闆。」

  而這回,依然不必抬頭,曲風荷便聽出這聲甜膩的「沈老闆」,絕對是出自自己戲班的台柱露凝香。

  看樣子,露凝香今晚的目標毫無疑問已鎖定在沈惟明身上了,就沈惟明親自將她拉至他身旁坐下的親昵舉動看來,今夜,露凝香想必會由眾多女子中脫穎而出,勢在必得了。

  果然想接近男人──特別是有權有勢的男人──還是得靠美色才行的……

  依然一語不發默默做著自己手邊的工作,正當曲風荷腦中浮現出這樣的想法,並擎起最後一把長矛及箱子緩緩向後臺走去時,不知為何,她的身子驀地一側,手中長矛疾飛而出──

  「哎呀!」

  「啊啊!」

  當曲風荷手中那把長矛像飛箭似的穿過沈惟明與露凝香之間,並直挺挺地射入他們身後的木頭牆面後,所有人全驚叫出聲。

  「小風,你做什麼?」望著曲風荷那嚇壞所有人的突兀之舉,班主一臉駭然地大叫出聲。

  「抱歉,手滑。」就見站在臺上的曲風荷面無表情地簡短回答過後,便提著箱子欲繼續向後臺走去。

  「手滑?」曲風荷的這個回答,令班主的臉整個抽搐了。

  「朱班主,這少年是……」

  眼見這詭異的情況,主人張元春也立即沉下臉開口,畢竟曲風荷的這個舉動,已幾近於暗殺了。

  「他只是我班裏一個小小跑龍套的,他……我……您若要處置他,我絕無二話……」望著張元春陰沉的神情,班主連聲音都顫抖了。

  「風一中,你、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此時,驚魂未定的露凝香更是尖叫出聲,「我知道你一直偷偷喜歡著我,可你也不該因為得不到我的青睞,便由妒生恨的來傷害我啊!」

  在眾人的怒恨與疑懼目光中,曲風荷依然繼續拎著箱子向裏走。

  「來人,立刻給我將他拿……」

  「各位,別緊張。」然而,就當張元春開口欲讓家丁將曲風荷拿下時,沈惟明懶洋洋的嗓音突然在大堂中響起,「我想這小兄弟真的只是手滑。」

  聽到這句話後,曲風荷的腳步停下了,眾人也一齊望向沈惟明。

  舉起酒杯,沈惟明笑望著張元春,「來、來、來,喝酒,這麼愉悅的夜晚,何必為了這樣一個小小的意外插曲弄得不愉快,您說是吧?張爺,更何況我還沒喝夠呢!張爺,陪我一杯?」

  本就欲與沈惟明結交的張元春聽到此話,自然也連忙陪起笑臉舉起酒杯,兩人一飲而盡。

  一時間,原本氣氛僵硬的大堂,在沈惟明的一句話後,又恢復了它原本的酒酣耳熱。

  望著臉色不再陰沉的張元春,班主終於松了一口氣,然後快步走至曲風荷身旁。

  「你傻愣著做什麼?還不快來向沈老闆跟露凝香賠個罪!」

  手中抱著箱子,曲風荷站在原地動也沒動一下。

  「你還想不想在班裏混了?」看著曲風荷漠然的反應,班主的話聲更嚴厲了。

  終於,在班主口中又迸出這句嚴厲話語後,曲風荷動了。

  但她卻是直接將手中的箱子放至地面,然後脫掉身上的戲服並折好後置於箱上。

  「嗯?」望著曲風荷怪異的舉動,班主愣了愣。

  「打擾了,謝謝您這兩年多來的照顧。」

  丟下這句話後,曲風荷對班主頷了頷首便向外走去,無論這一路上有多少人用古怪、警戒的目光注視著她,都沒有回頭。

  沒有道歉,只因為不想道歉。

  沒有解釋,只因為不想解釋。

  毅然決然的離開,只因她終於明白,再待在這戲班裏也沒用了,畢竟她當初之所以進入芙蓉班,只為了取得一個足以用以隱藏她真實身分,並方便她進入各地打探消息的身分。

  但待在戲班裏能打探到的消息終究有限,而她做到的,也遠遠還及不上她真正想做到的。

  下一步,究竟該如何走呢?

  在大多數人眼中古怪的、疏離的、極度不好相處的她,還能找尋什麼樣的方式,去完成她那就算用一生也必須努力達成的目標呢?

  是的,曲風荷其實明白,明白自己是古怪的、疏離的、極度不好相處的,但她不想改變,也無從改變起──

  因為自十三歲那年起,她就只有自己一個人。她一個人學習著長大,一個人學習著如何在幾乎人人都戴著虛偽面具的人世間生存。

  為了保護自己,她用少年的身分來隔絕掉所有可能的騷擾與傷害,為了保護自己,她用臉上的假胎痕來掩飾自己的真正面目,為了保護自己,她用冷漠來面對所有的一切,用那雙無動於衷的清澈雙眸,冷冷望著這世間所有的真實、虛假、醜惡與良善……

  但曲風荷其實更清楚,她用以保護自己的那份冷漠,其實有很大的原因是出於她實在擺平不了自己心中不時升起的荒謬感與違和感。

  她聽過許多人明明心裏不那麼想,可口裏卻說的跟真的似的,也見過許多人說的跟做的完全是兩回事,卻還能面不改色的繼續欺騙著別人及自己。

  那樣虛假的人生,是人生嗎?

  對自己、對他人都誠實以對的人,難道真的無法在這個人世間找到立足之地嗎?

  「不過那傢伙是天賦異稟還是怎樣啊……」在一個水塘前停下腳步,曲風荷彎下腰邊洗淨臉上勾勒的油彩,邊喃喃自語著,「那張笑臉竟像是畫在臉上都不會褪掉似的!」

  是的,那傢伙,沈惟明。

  老實說,曲風荷還真是有些佩服他,因為在她手中長矛射向他時,在眾人都尖叫、驚駭之時,只有他依然面不改色地笑著,並且笑容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勉強,坐姿更是瀟灑。

  不過她雖佩服他,卻不羡慕他,因為儘管他能笑得那樣自然、那樣持久、那般遊刃有餘,但是她卻不想變成他,更知道自己無法變成他。

  因為這種笑容背後的代價,絕對是她無法想像的。

  「是個狠角色啊……」

  小小的耳語,緩緩在夜風中飄散,發出那小小耳語聲的小小孤單身影,靜靜沒入荒煙蔓草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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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東洲大陸之西,有個懶懶散散的「勒琅國」,懶懶散散的勒琅國內,有座聳立於「飛來山」上的「天都」石城;天都城下入城必經官道的西西南角,有條彎彎曲曲的「八方古橋」,彎彎曲曲的八方橋東,有家小小的破舊茶坊。

  這家茶坊很小很小,但茶坊外的廣場卻很大很大。

  夜風有些微寒,可那南來北往的八方過客,與那東奔西遊的異國行旅卻不分你我的席地而坐,在昏暗的月色下,目光熱切注視著那間小小的破舊茶坊。

  因為他們都在等待著,等待著由一名老者的口中,聆聽那如今名揚五湖四海、四方臣服,創造出勒琅國百年盛世清明,卻曾經充滿著血與淚的勒琅國首都──「天都」城,那最最不可思議的古老傳奇──

  「天都」天都不思議,鐵血宰相書房去,懸題立解策立定。

  「天都」天都不思議,孤寒御醫藥單亮,閻羅令止鬼差離。

  「天都」天都不思議,傲嬌王爺管家怒,宮闈噤聲百姓寒。

  「天都」天都不思議,浪蕩鉅賈寶盆顯,金如花雨銀如瀑。

  「天都」天都不思議,慓悍船王令旗升,四海縱橫八方懼。

  「天都」天都不思議,幽靈貝勒馬車現,子時見喜醜見憂。

  「天都」天都不思議,冷面戰神盔甲掛,敵聞喪膽我聞狂。

  「天都」天都不思議,詭媚夫人戲班唱,盛世清明日日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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