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撈則撈,該繳則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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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出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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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財有道,巧立名目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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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借皇帝斂巨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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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如何作官妙法—和珅的為官之道
  近水樓台先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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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中「人情」賣不完
       
  在朝為官,重要是能消息靈通,尤其是職位較低不能接近權力核心的官員,能否從大官口中得到瞬息萬變的內部信息,決定著他們的前途和命運,為了這些信息,總有人不惜花費巨額財富打通關節,所以歷史上才多見官員巴結、勾結太臨之類的人物,為人就是能從皇帝身邊的人口中得到朝廷上一點一滴的風吹草動,好見機行事,和珅的地位無疑也是追逐者的首先目標,和珅任憑朝廷的「內部消息」就可以大發其財,每次「人情」的代價,積累起來就可使他為「百萬富翁」。
  乾隆在五次南巡之後,另經眾大臣以皇上南巡,勞民傷財,各省督撫趁隨皇上出巡,勒索屬員,百姓疲弊不堪等理由勸阻,他還是一意孤行的開始了第六次南巡的準備,就在這時,遠在揚州的兩淮鹽政汪如龍收到了和珅的快馬秘信,和珅隨信寄去了「香妃」的圖形,告訴汪如龍可以按圖形中的樣子為皇上找尋美女,如若辦成這件事,定會有好處。原來,乾隆後宮中原有一名貴妃,深得乾隆喜愛,被封為容妃,因她不僅天生麗質,美貌絕倫,而且天生體內有異香,所以人稱「香妃」。容妃原是穆罕默德後裔,當年回疆的和卓一部向清廷稱臣納貢,向乾隆進獻美女,容妃就是回疆進獻來的美女。後來回疆突變,大小和卓部起兵叛亂,乾隆派出大軍鎮壓,雖然這些事情起初都瞞著容妃,後來還是被她知道了,當下牽怒乾隆,怪罪起皇上來,乾隆對因她是叛邦之女,不好厚施恩寵,心中儘管不捨,可還是不得不日漸疏遠,在中南海的瀛台之南,建造了一座樓,名為寶月樓,並親筆撰寫了《寶月樓記》記中寫道:「樓之義無窮,獨名之曰寶月者,池與月適當其前,抑有肖乎廣寒之庭也。」將寶月樓比做月宮,那樓中的容妃,豈不就是幽居廣寒宮的嫦娥了嗎,不捨之情,人人可見,和珅正是感覺到了這一點,才命汪如龍尋遍江南,一定要找出一個形容酷似容妃的女子,以解皇上的憂煩。
  這條消息對汪如龍來說,不啻天降福星,他一直欲尋找點什麼來博取皇上歡心,卻一直有得其門而入,正苦於無計可施,和珅秘信的到來,無異於給他打開了通往財富和權力之路的大門,乾隆南巡駕臨揚州,果然對汪如龍找到的這個女子非常珍愛,從她那裡,年邁的乾隆回想起已飄零遠逝的青春,感到很久未有的溫暖和幸福,汪如龍因進獻有功被乾隆大加我讚賞,官職立刻提升,而和珅自己也從中得到了不少好處,汪如龍因這條消息深特地送來了二十萬兩白銀,乾隆對他也陡然憑添了知已之感,更加信任和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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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里為官只為財
         
  和伸最初為官之初也很清廉,以清官自居,任外地處理案子的時候,百姓還曾跪送,久居官場則變得貪得無厭,他不僅愛財,更善於斂財,他能在20多年裡積累起那樣巨額的財富,同地善於理財和斂財分不開的,可謂」和伸愛財,取之有道「,本章揭示了和伸斂財的十二條行之有效的方法。 
  1、做官情,不得升--竹槓敲得梆梆響 
  行賄受賄歷來是官場中的通例,無阻的通行證,像和伸這樣的寵臣手眼通天,向他行賄有人多得不可勝數,而和伸也毫不手軟,經常直接向大大小小的官員索要賄賂。 
  和伸總是陪伴在乾隆身旁,御駕所經之處,即是他向各地官員勒索錢財的大好時機,乾隆四十五年,皇上第五次南巡,沿途經過直隸、山東、浙江等省,一路上,和伸橫加勒索,把竹槓敲得梆梆響。御駕行經揚州,乾隆見揚州街景繁華,民生富足,心中大喜,重生賞賜了揚州當地的官員,並賜宴眾鹽商,因為,揚州行宮是鹽商們捐銀建造的。宴罷和伸將兩淮鹽政征瑞叫到面前,向他提起了一樁舊案,是乾隆三十三年時的事情。後來自乾隆十一年玉三十三年,兩淮只能預先提取鹽行四百九十餘萬兩,共得合銀一千餘萬兩,然而,歷界的鹽政將這筆資財均未奏請充公。後來,於乾隆三十三年案發,兩淮鹽政及各地與此牽連的官吏都遭到了嚴懲,可是接任的鹽政,仍然尋找種種借口上繳極少,直到乾隆四十四年的十幾年間,總共償還國庫只有六百餘萬兩,仍欠內務府五百多萬兩,當年和伸就是見兩淮鹽政是個獲利頗豐的職位,才以上述的理由,將前任兩淮鹽政彈劾丟官,安排上了向他行賄的征瑞,此次,和伸陪同乾隆南巡,親臨揚州,見此他如此繁華,鹽商眾多,生活奢靡,不禁開始覺得平日征瑞給自己的進獻有些寒酸了,心中頗為不滿,於是便藉機向他提起舊事,再敲他一筆竹槓,和伸說完舊事,不陰不陽的數他道:」你也應該想之清楚,你所欠的一千多萬兩銀子,還了多少?是難幫你減免的,你心裡清楚,你到底從中收了多少銀子,你清楚我也清楚,皇上若問起這件事來,定會勃然大怒我可不一定能保你了「征瑞如何不懂,他的兩淮鹽政本來就是靠著和伸才得來,倘若和伸變臉,自己的發財夢也就破滅了,那源源不斷的銀兩只能眼睜睜看著流入別人的腰包。 
  征瑞只有唯唯諾諾的不住低頭你是說道:」小的每年向上交納十萬兩,其他的節日也斷斷不曾少過,希望大從能體諒下官的難處,小人這就回去籌復銀兩,請大從儘管放心。「 
  和伸見征瑞明白了自己的用意,而且表現的如此真實,就放緩了口氣說道,其實,你也不必過於緊張了,你若實在還不上內務府的銀兩,皇上還能逼你跳江不成,皇上此南巡,你接應周全,使得龍顏大悅,比前幾次都要高興,對你不也是大加讚賞嗎?這不是,不賞賜你頂戴花翎。征瑞這才稍稍平靜下來,叫來了和伸下心腹的鹽商,籌措銀兩,又給和伸送去了十萬零花銀,然而即便如此,征瑞的兩淮鹽政的肥缺不久還是被和伸」賜「給了揚州鹽商汪如龍,原因是汪如龍給他送去的是白銀二十萬兩,征瑞被無端免官,心中不平,等到他得知內情之後,卻也無話可說了,只好悻悻的離去,後悔不迭了。 
  朝廷中每隔幾年,就會命各地的大臣回京述職,以檢查全國各地的治理情況,地方上的大臣進京都會攜帶一些珍惜之物,作為貢品進獻皇上。乾隆五十四年六月,兩個總督降士毅從安南前線回京述職,總督被稱做」封疆大吏「掌管一省或幾省的行政,是朝廷中的大官,一般都是皇帝極其信任之人。在朝中的地位頗為尊崇,一般的官員對他們都敬畏非常,唯獨和伸恃寵放縱,連孫士毅的東西也不放過,孫士毅前往金鑾殿面君在宮門之外偶遇和伸,和伸一眼就看到他手中拿著一個什麼東西,就向他要來一看,原來是一個用的珠做成的鼻煙壺,大如雀卵,雕刻精巧。鼎瑩剔透和伸一見,便愛不釋手,口中連連稱讚,把玩了一會,就對孫士毅說:」孫大人不棄,這件玩物肯贈與下官否?「孫士毅見和伸竟然當面索要,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如實說道:」此物原為進獻皇上,而且下官下已經向皇上奏明瞭,和大人喜愛,本當贈給和大人,不過下官不好向上皇上交化了,望和大人見諒。「 和伸沒想到孫士毅沒想到孫士毅竟然拒絕,覺得很沒面子,只好掩飾說:」我只不過是一句玩笑罷了。「孫士毅以為這件事就這樣被塞過去了,誰料幾天之後,孫士毅又軍機處見到和伸,和伸手拿一個鼻煙壺對他說:」孫大人,我也請你看一個鼻煙壺,比你那個如何「孫士毅一見大驚,和伸手中所拿的鼻煙壺正是他進獻給皇上的那個,和伸得意的笑道:」孫大人不必驚呀,此物乃是皇上所賜的。「孫士毅經由此事明白了和伸在朝中的地位與權勢,從此以後,對和伸再不敢有半點不敬。 
  和伸貪得無厭在朝中飛揚跋扈,四處勒索,成為他萬貫家資的一個重要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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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有千萬種 委婉最動聽
         
  俗話說:「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然而,即便如此,還是沒有多少人樂意聽到逆耳的話語,尤其是像乾隆這樣的一國之君,心高氣傲,整日圍在身邊的都是歌功頌,德的句子,思量再三,總是能將話說的委婉動聽,一句違逆聖意的話,聽起來會顯得愈發刺耳。和珅於此更是一格外小心,出言謹慎林爽文在台灣興兵起義之事,朝廷中的大小決策,很多就是在和珅的委婉語句中決定的,台灣起義之後,和珅舉薦前去鎮壓的常青部隊,屢屢受挫,常青無奈,只得向朝廷如實匯報,乾隆讀罷公文,心中有禁有些擔憂起來,不知道何年何日才能平鎮起義,讓天下復歸太平。和珅靜靜的站在一旁,看出乾隆憂心重重的表情,就不等乾隆問話,走上前說:「皇止,奴才之見,林爽文之徒不過是一個尋常的販吏走率,能有多大的本領,一定是孤注一擲,想拼幾個人與他陪葬,朝廷大兵一到,他正與有不敗之理,皇上必過於憂慮了。」乾隆雖然明白和珅所言只不過是寬慰自己的話,可聽起來還是感覺舒暢了很多,和珅繼續說道:「常青所為也有失體統,林爽文小小的叛匪,不值一提,他怎麼能鬧的鄰近諸省都人心惶惶呢,怎麼能派兩路提督去懲治這伙小小的匪賊,都是奴才平日教導不夠,他和如此捕風捉影,尊木皆兵哪還有一點總督的氣度?」官兵「剿匪」屢戰屢敗,常青即使派去了兩路提督,仍然是毫無戰果,這才鬧得鄰近諸省人心思動,惶惶不安,可這樣的事實到了和珅口中,竟全都是因為常青個人氣度不夠,小提大作了,一句話就把前方的困境化於無形之中,乾隆聽了,心也稍稍放鬆了一些,打消了要繼續派兵增援的念頭,命常青率現有軍隊,奮力殺敵。
  不久以後,前方的戰報依然,不容樂觀,乾隆在早朝之上,向群臣詢問良策,表示要御駕親征。和珅一聽驚出了一身冷汗,他何嘗不知台灣戰局的實情,林爽文之徒雖然人數不眾,但多驍勇善戰,拚死一搏,再加上佔有地利的優勢與大陸渡海參前往的官兵巧妙周旋幾致於不幾致於不敗之地,乾隆親征無異於表明朝廷竟奈何他們不得全國人心必然更加不安,後果不堪設想,然而勸阻乾隆卻不能把實情直說的確不些為難,和珅要找出一堂而皇之的理由,阻止乾隆親征,他起出朝臣的隊列,上前上步說:「萬歲爺,此事萬不可出此下策,依奴才愚見,台灣戰事不佳處有其深刻的原因,皇上治國,中正仁和,輕徭薄賊,愛民如子,料想台灣的百姓未曾被及聖恩,這才心思造反,責任在於地方官員沒能將萬歲爺的仁愛之心示之於民,一旦官員警醒,施以仁政,百姓必會人心思歸,前方戰事,除繼續用兵外,奴才以為,還可頒佈告示,攻心為上,分割賊匪與普通百姓,從內部攻破,這樣一來,外有大兵壓境,內有人心背離,賊匪不日可破。」 和珅在朝廷上侃侃而談,一番話,既稱頌了乾隆的仁政,又指出了破敵的方略,言明破敵的容易,殺雞焉用御刀,御駕親征,自是不需要的了,乾隆被和珅說的飄飄然的,也覺得自己有些過慮,遂打消了親征的念頭。委婉的言辭可以令人懲一時之快,對於戰事卻沒有多少增益,台灣的起義軍依然聲勢不減,最後還是身經百戰的福康安率軍渡海,艱苦作戰一年有餘才平定下來。
  和珅的巧言善辯,在乾隆退位之時表現的最為淋漓盡致,八十五歲的乾隆御宇六十年整,準備讓出皇位,歸政太子,先把消息告知了和珅,和珅本意極不願乾隆退位。因為新帝即位,他的前途就不可預料了。萬一新帝不信自己,自己的萬貫家資,權傾朝野豈不 要會諸東流,可是這樣的話如何說得出口,和珅忙修書一本,奏道:「吾皇萬歲,內禪大禮,合乎仁義,昭乎日月,前史之中雖有多所聞,然未見有多少榮譽,惟堯禪位於舜,舜禪位於禹,方算日千古盛典,但考究堯傳舜之時,幾在位七十三載,帝舜三十征庸,三十在位,又三十餘載方行禪位之兒,當令我主,精神瞿鑠,威風不減,定壽比堯舜,如此一、二十哉之後,再傳位太子,也不為遲,況且四海之內,視萬歲如父母,人心齊仰,如日昭昭,皇上御宇一日,四海即一仁被一日,百性感恩一日,奴才等近沐恩慈,尤願皇上永護。」
  這一番說得甚是圓滿,他先說做太上皇也並無多少榮耀,這部分程度上擊中了乾隆的弱點,乾隆準備禪位,一部分原因是為了讓自己的一生動德圓滿,以禪讓結束統治完成仁君的形象。然而,和珅此話不能不讓乾隆想起歷史上的幾位太上皇的經歷唐「玄武門」之變,唐太祖李淵不得不傳位李世民,誅殺韋後之後,唐睿宗不得不傳位治唐玄宗,唐肅宗在靈武即位後,遠在蜀地的玄宗又不得不做太上皇,被剝奪了實權,到了宋朝,金兵南下,宋徽宗不得已才傳位於太子。諸如此類,沒有一個的禪位能夠名揚青史,光被後世,和珅說這些,是希望乾隆以此為鑒,知難而退,但說得又毫不刺身,讓人聽來,還覺得為自己想的周到,其次,和珅以堯舜為例,力勸乾隆,乾隆回來以仁君自居,最喜歡別人把他比做堯舜,和珅說堯舜在位的時間都遠在超過了六十年,乾隆又何必拘據於六十年之限呢!最後,又重重的拍了一下馬屁說不僅是自己不希望皇上不要退位,繼續執政,天下的百姓也都深感聖恩,擁戴皇上,乾隆繼續在位是順乎天意,合乎民心之舉,定會四海昇平,寰宇安定。
  和珅的話滿足了乾隆的虛榮,委婉的道出了自己的目的,可謂是一篇滴水不漏的好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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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睜肯 慢說話 總會有辦法
        
  人生在世,難免會遇到困境,尤其是身處瞬息萬變翻雲覆雨的場,重要的是能夠,臨危有亂,沉著應對,才有可能扭轉不利的局面,渡過險境,多年的宦海生涯,讓和伸練就了一身緊睜眼,慢說話的功夫,多次化險為夷,安然無恙,其中最凶險的一次,大概是錢灃查國泰一案。 
  錢灃,字東注,又字約甫,號南園,雲南昆明人,生於乾隆五年(公元1740年),畢於乾隆六十年(公元1795年),乾隆三十六年(公元1771年)的世士,改庶吉士曾歷任江南道監察御史,太常李少卿,通政司制使,戶部主事和湖廣道監察御史等職,他一生以教書法聞名於世,出生於平民寒素之家,從小養成不媚時俗,不畏權貴的品格,為官清廉,剛直不阿,身為御史,一心效忠朝廷,勇於彈劾,不情官員,敢為他人所不敢為,言他人所敢言,乾隆四十七年(公元1782年)錢灃上書彈劾,正在山東做巡撫的國泰,貪縱營 私,索賄舞敝,使舉朝上下為之震驚,本來,御史的職責就是監察官員,上書言事。可是,自從乾隆御史,王蓋,邏暹春先後因為彈劾大臣被皇帝治罪以來,御史們已經不怎麼敢彈劾大臣了,何況,他彈劾的乃是和伸的親信呢,錢灃對大臣們為了苟全性命,三箴其口深為反感,他曾說:「國家設立諫官,原欲拾遺補闕,令諸臣皆素餐尹位,致使豺狼遍野而上下不知,安用諫官為哉?」說國家之所以要設立諫官這一職位,就是為了能夠彌補吏治中的缺陷,可是現在的各位大臣全部尹位素餐,不能履行職責,使得豺狼遍野,朝廷設立諫官還有什麼用呢,正因為如此,他才甘冒危險,毅然上收彈劾國泰。 
  乾隆看罷錢灃的奏折,命和伸和劉墉與錢灃一起前往山東調查此案錢灃怕和伸又會預先做好安排,暗中動手腳,就與劉墉商議,他一個人微服先行,由劉墉穩住和伸。和伸豈能不明白,他立刻命人飛馬先知了國泰命他小心謹慎,安排好府庫。和伸在府中等著國泰的覆信,才好與劉墉動身,誰料國泰的覆信被微服私訪的錢灃查獲,和伸自然是等不到了。劉墉不住的在乾隆面前催促他出發,說他拖延不行一定有什麼隱情。和伸向乾隆托辭說:「他之所以屢屢借口不行,是為了現在甘肅各級官府重建。官吏考選,正是緊要關頭,他身為吏部尚書,這個時候正是勞累的時候,即使拖延幾天再去山東,又有什麼關係呢,怎麼能因此就說他存有私心呢?這番話說的胡理有據,乾隆聽了也覺有理,就命他二人不要再爭執,和伸也是為了國家,忠收一片,他二人立即出發也就是了。 
  等到劉墉,和伸趕到山東,錢灃已經把國泰挪用庫銀,橫徵暴斂,魚肉百姓的劣跡查得清清楚楚,和伸眼前無法擺脫,無可奈何,只好捨棄國泰了,當下不等劉墉立刻命人逮捕了國泰和市政使於行簡。然後搶在劉墉之前,急奏乾隆他已查明歷城縣虧空庫兩數萬兩,山東巡撫國泰與他的關係推的一乾二淨,向乾隆表明自己與國泰之間絕沒有什麼私情。 
  經查、國泰剛一到任,濟南知府馮挺就向下屬勤索八萬兩白銀借他揮霍,知行史,呂爾冒則挪用了十萬兩庫銀為他購置府第,此後,動用庫銀的事層出不窮,致使山東各為縣的倉庫,共虧空200多萬兩白銀,乾隆立即下紹,處國泰死刑。 
  劉墉,錢灃為了能夠趁此時機扳倒和伸,為國除害,就把激獲的國泰寫給和伸的密信交於乾隆,等到他們三人回京覆命,面見皇止的時候,乾隆突然斷喝一聲:」和伸,你可知罪嗎?「 和伸從未見過皇上對自己如此嚴厲慌了手腳,撲通跑倒在地說:」皇上明察,臣此去山東,小心謹慎,秉公辦案,深恐有負皇恩,就皇上明鑒。「一面說,一面在收裡思量著究竟什麼地方出了差錯,乾隆手中究竟掌握了什麼證據,自己萬不能慌了陣腳冒然認罪,且等一等,瞭解清楚再說。 
  乾隆將錢灃承認的密信交與和伸,看他如何反應,和伸一見密信,心中猛的一驚,表面上卻不動聲色。裝作不知就裡,緩緩的打開信,一字一句細細讀著,盡量的爭取時間,好想出應對的言辭,他確是機智過人,心思一轉就鎮定下來,裝出一副義正辭嚴的樣子對乾隆說:」臣沒有接到這封密信,倘若接到,臣一定會更加嚴懲國泰。「話一出口,不利於和伸的局面馬上有所好轉,乾隆的語氣也和緩下來,轉而問劉墉和錢灃,辦理國泰一案時,和伸是否曾經從中作梗,阻撓辦案,由於和伸為了以防萬一,早就留好了退路辦案過程中,很少插手,劉墉只得據實稟報,說和大人嚴詞拘訊,並沒有私情,乾隆頓時高興時高興起來,說國泰蛤是一廂情願,和伸國之大臣,料也不會作出這種,不軌之不來,一場風波,就因為和伸的沉著機智轉危為安,倘若和伸被乾隆一問就亂了陣腳,無言以對,料想一定不會逃脫嚴懲了。 
  和伸回到京城,面見乾隆,未等乾隆開口,即跪倒清罪說到:」奴才有辱聖命,奴才該死。「乾隆心平氣和訊問和伸,阿桂奏報甘肅經日大雨,大軍停滯不前,皆像此,可是實情,和伸此刻再不敢說謊,一一承認,乾隆勃然大怒,斷喝道:」和伸罪不容赦「 和伸心中一驚。渾身戰慄起來,只聽乾隆說:」朕前次接到奏報,說甘肅旱災,急需捐糧之事,定是虛妄,你豈不是有欺君之罪。「 
  和伸一顆彷彿落入冰窟,一邊叩頭,一邊說到,」奴才到甘肅之後,確定仔細查看他庫,核對帳日,未見到虛假不實之處,奴才該死,奴才該死,此時想來,奴才心是受了貪官蒙蔽。「只此一句話,和伸已將自己開脫出來,欺君之罪自然談不上了,至多是辦事不利,受一番訓斥罷了,誰知,乾隆竟接著問到:」你難道沒有敢受賄賂嗎?「 和伸更是緊張,他究竟在甘肅一事上收取了多少財富,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這件事,無論如何不能承認下來,否則,和伸性命難保,和伸又想到了推脫手段,於是說:」奴才確實是收了甘肅巡撫送來的四顆西域寶石,只困奴才想起公主,那寶石戴在公主身上定會相應生輝,奴才才收下,現正在公主處,皇上可明察,「 和伸既然把公主拉進了這件事乾隆也就不好再細細追究,而且,乾隆也確從公主那裡知道和伸送來西域寶石四顆,公主喜愛非常乾隆竟心有不妨起來,已經認定和伸所言都是實情了,想必地方官吏狡猾多作,捉並瞞騙了他,是可能,當下轉用好言相勸,這件事不管實情如何,你要補以為我日後不再犯,也就是了,朕會命阿桂繼續查辦此事,你就不用管了,和伸聽完乾隆這番話,才敢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甘肅官吏送來的大量珠寶,現在正在他的府中,乾隆稍加盤查,就能水落石出,實在是危險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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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花轎子人抬人
         
  圍聚在和伸身邊的人,全部是趨嚴附勢,貪慕錢財的小人,要想把他們拉寵住,和伸必須能夠讓他們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然後,這種建立在互相利用基礎之上的關係才有可能長期的維持下去。 
  因為巴結和伸才當上兵部、戶部和工部侍郎的蘇凌阿,為人懦弱無能,只知愛財,朝中早已聲名狼藉,他不惜每年向和伸進獻數十萬兩的白銀,決不只是為了自己的權力慾,希望為官,而是他知道,手中的權力就意味著金錢,他向和伸進獻的豐厚「禮金」 和伸的一句話,就可以為他十倍,幾十倍的賺回來。 
  蘇凌阿雖然身為兵部侍郎手握大權,卻並不稱心,因為在朝中為官遠不像做個地方上的總督巡撫那樣容易搾取錢財。便又向和伸送了一份重禮求和伸為他覓個總督的職位坐。和伸也果然沒有令他失望,奏明瞭乾隆皇帝,說蘇凌阿為宮如何清廉,辦事如何精明幹練,足明擔當一方大任,乾隆對和伸的話幾乎是言聽計從,心中還暗暗的讚許和伸為國家社稷操勞,時刻不忘薦賢舉能,不久就委任年邁無能的蘇凌阿為兩江總督,範例凌阿心滿意足到了任上,當地的提督學政,市政使,按察使等官員一齊前來拜見這位新任的總督,蘇凌阿奪取顏無恥,對每位前來拜見他的屬員,見面第一句話就是:「皇上厚恩,命余覓棺材木來了」當面向屬下索要錢財,身為下屬的官員們自然不敢怠慢,一封封的白銀就這樣流入了蘇凌阿的腰包。 
  蘇凌阿仍不知足,竟然為了錢則一手製造了一起生大冤案。 
  江浙一帶、地處沿海自明中葉以來,就常有日本來的倭寇進犯,搶掠沿海漁民的財產,更有當地的海盜與倭寇勾結,魚肉鄉里,無惡不作,所以海盜之患一直令百姓們怨聲載道兩江總督府偏將楊天相,為人耿介,一心國為民除害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捕獲了匪首李元龍,將他押解到總督府,交與蘇凌阿懲處,李元龍狡詐多變,據不承認自己是海盜,只說自己是安順良民,因多有家產,為海盜覬覦良久,多次圖謀不成就勾結偏將楊天相欲置自己於死地。暗地時,李元龍命手下給蘇凌阿送去了五手兩白銀,十幾顆珍珠,和一株罕見的珊瑚。視財如命的蘇凌阿面對如此豐厚的賄賂,早已將是非黑白拋之腦後,一口認定楊天相勾結海盜,楊陷良民冒領軍功,判楊天相通匪,論為生辟,公文馳報朝廷,朝野上下一版對之聲,唯有和伸辦主蘇凌阿原判,頒下命令,楊天相終於命表黃泉,成為一大冤延,,而匪首李元龍則繼續逍遙法外,為非作歹。在楊天相正法這天,人們仍是憤憤不平,昭才連在他的《嘯系雜錄》中說:「六營合祭,哭聲震天,幾至激變。」同一本書中還描述了蘇凌阿後來被和伸舉薦入內閣任大學士後,「龍鍾目睡,至不能辯認戚友,舉動賴人扶掖,瑤華主人弘蛑嘗笑謂余曰』此捨傀儡對也。『」就是這樣一個人,後來竟在和伸的鼎力保舉做上了宰相。 
  一方面是因為和伸位高權重,只用遮天,另一方面就是因為他謹守投之以桃,報之以李的原則,向和伸行賄,只要能讓他滿意,行賄的人大多可以實現自己的目的。所以,舉國上下幾乎所有大大小小的官員都巴望著能找個時會,向和伸表明自己的誠意,每到節慶的時候,和府門前,手執禮單,翹首而忘望的人總是排成了長隊,各地送來的禮物,應有盡有,令人目不暇接,除了白花花的銀兩,更多的是奇珍異寶,珍惜古玩,以以致嘉慶帝查抄和伸家產的時候,查出的有許多竟然比皇宮所藏還要罕見,即使是這要,還是有人沒有機會向和伸大獻慇勤,所以當和伸的夫人馮氏,為他又生下第二個兒子的時候,各地官中聞風而動,送禮的車隊從四面八方湧向京城。 
  果然,和伸的小兒子百日之後,朝廷上下,從中內到地方就來了一次大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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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釣魚先要準備好誘餌
         
  要想釣到大魚,一定要事行準備好誘餌,做事也是一樣,一定要事先作好鋪墊。小的事情需要小的鋪墊,大事情需要有大鋪墊,然後才會實現自己的目的。和伸在官場中暢通無阻,也多得益於這一經驗。 
  和伸在乾隆一朝,對朝政的最大改革也許就是設立了議罪銀製度,犯罪的官員據此可能通過交納一定的銀兩來代替懲罰,依舊高官得坐,駿馬得騎,甚至有些巴結討好的官員,即使沒有犯錯,也會先交上幾萬兩銀子,為日後未雨綢繆,這一制度深為乾隆欣賞,為他帶來了無數的白銀供他揮霍,不消說,和伸自然也從中得到了極大的益處。然而,竟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對這一制度提出了異意,這個人就是禮部侍郎尹壯圖。 
  尹壯圖字楚珍,雲南昆明人,於乾隆三十一年考中進士,官授庶吉士,後被遷為禮部主事。乾隆三十九年入閣任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乾隆五十五年,他上書,向皇帝直言議罪銀製為朝廷帶來的不利,關於這件事,《清史稿》中有詳細的記載:」高宗季年,督撫坐譴,或令繳罰項貸罪,壯圖,以為非政體,五十五年(公元1790年)上疏言:』督撫自蹈愆尤,聖恩不即罷斥,罰銀若干萬充公,亦有督撫自請認罰,若千萬者,在桀驁者借口以其饕餮之私,即清廉者不得不望屬員之傾助,日後遇有虧空營私重案,不容不曲為庇護,是罰銀雖嚴,不惟無以動其愧懼之心,且潛望玩具之愈,請永停此例,奴才具平常者,或即罷斥,或用親職,毋須再膺外任。『他上書說:』各省督撫大員犯了過失之後,蒙皇恩浩蕩,不立即革去他們的官職,只罰他們若干銀兩,以示懲罰,也有一些官員自願交納罰金,對於那些多行不法的官員來說,這無異於為他們的行為找到了借口,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繼續胡作非為。即使那些清正的官員,也因為得到了下屬交納的銀兩,如果遇到有府庫虧空等案件,也不得不為下屬包庇惡行。所以,罰銀的制度雖然很嚴格,卻非但不能令官員們羞愧,反而容易滋生他們的不軌之心,請求皇上永遠廢除這一制度。『「 
  乾隆接到奏折後,大為不悅,下詔書說:」壯圖既為此奏,自必確有見聞,今指實覆奏。「讓尹壯圖指出他們所說的事實何在。《清史稿》中同樣收錄了尹壯圖回復上諭的奏折:」各督撫聲名狼藉,吏治廢弛。臣經過地方,體察官吏賢否,商民培養皆蹙額興歎,各省風氣,大抵皆然,請旨簡派滿洲大臣同往各省察查望。「這實際上是對和伸執掌大權十多年以來,貪污營私,貪贓枉法,造成全國各省銀庫虧空的指出,請求皇上能否派出大臣下去調查清楚。乾隆看以後更加氣惱了,尤其是尹壯圖在奏折中提出,調查的官員要秘密查訪,讓和伸也是憤恨不已,和伸對乾隆說:」尹壯圖所謂的密訪實在是不成提統,不能任由他身為朝廷命官任意查訪,必須給他指出範圍,也不致攪的各地百姓不得安寧。乾隆感到和伸言之有理,又下令尹壯圖每查一地之前,要用快馬通知地方的官員,這樣一來,和伸已經可以高枕無憂了,想那些府庫虧空的前縣,在尹壯圖到來之前就接到通知,怎會不想辦法暫且充塞過去,尹壯圖還能查出什麼來。不過,和伸對這件事不敢絲毫大意,他又加了一層保險,向乾隆推薦向來忠心依附於他的慶成陪同尹壯圖查訪,乾隆也首肯了。下詔命尹壯圖與慶一起去各省調查府庫,每到一處必會五百里快馬通知各地,不使地方驚慌,而且二人必須尊重地方上的官員,不得以欽差的身份壓人,尹壯圖要聽從慶成的安排,助慶成行事。 
  在尹壯圖還未出發之前,和伸已然做好了鋪墊,將事情籌備的萬無一失,等待著尹壯圖的什麼,也就可想而知了。 
  和伸在臨行前召見了慶成,向了面授機宜,他已經派人通知了沿途各省作好安排,慶成要做的是要嚴格控制尹壯圖的行動,不讓他與地方官接觸,以免橫生事端。必要的時候,甚至不惜用下令約束他。 
  經過這一番周密的安排,尹壯圖還被蒙在鼓裡就同慶成一起出發了。 
  他們第一站來到了山西大同,大同知府是和伸的舅舅明保,此人為人貪婪無度,靠著巴結和伸,才做到了知府,他接到和伸的密報後,把戶部銅廠,錫廠裡的白銀拿來挪到大同的官庫之中,做出了整整齊齊,不缺分毫的樣子。等到慶成與尹壯圖來了,明保對尹壯圖恭恭敬敬,就是在接待上卻是精茶淡飯,不對尹壯圖說他為官一向節儉,請大人不要見怪,尹壯圖不明就裡,反而對明保甚是欽佩。等到將尹壯圖送回驛館之後,明保才把慶成邀到家中,預備下奢侈的宴席加以款待,燈火酒綠,宴飲無度,席間他們不停的嘲笑被欺騙的尹壯圖。查驗府庫自然一無所獲,尹、慶一行繼續前行,以後所到之地,官員的所作所為更令尹壯圖不堪忍受,他們對慶成熱切地接待,有說有笑,卻好像根本沒有看見尹壯圖一般,把他冷落一旁,一到晚上,就有人把慶成邀去赴宴,而尹壯圖則一個人留在館驛之中,連飯食也沒有人預備,幾處地方走下來,尹壯圖也漸漸明白了和伸的意途。滿心憤懣,卻無可奈何,只有仰天長歎,向皇上寫奏折,承認自己誇大其辭,實是捕風捉影了,沒有真實憑據,調查中也未發現有什麼破綻,請求來調查回京請罪。 
  乾隆在這種情況下,多次下旨,歷數尹壯圖的奏折乃是:「希榮卑鄙,飾詞謊奏。」史書上記載乾隆「案諭壯圖,問途中見商氏蹙額興歎壯否,壯圖覆奏,言目見商民樂業,絕無蹙額興歎情事。」在這種情勢下,尹壯圖只好說:「沿途絕沒有見到商人,百姓有什麼不滿情緒,全都安居樂業,其樂融融了。等到尹壯圖回到京城後,就被刑部以」比挾詐欺公,妄生異議律,關進了大獄,判處砍刑。後來,乾隆寬大為懷,免去了他的死罪,貶官為內閣待續。不久,尹壯圖就稱故辭官回鄉了,直到嘉慶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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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他人的力量
         
  常言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和珅為官也頗為懂得如何借他人的威勢以成自己之實。
  乾隆五十一年七月,身為左副都御史的竇光鼐,字元調,山東諸誠人,乾隆七年考中進士。後遷至內閣學士,乾隆二十年被授予左副都御史,督浙江學政,他在浙江任上的時候,見浙江各縣府庫虧空,官吏們胡作非為,多有不軌,對百姓橫徵暴斂,便上書乾隆,奏明此事,他在奏折中說:「臣聞嘉尖、海鹽、平陽諸縣虧數逾十萬,為察覆分別定擬。」乾隆準其奏,特命尚書曹文植、侍郎姜晟前往浙江盤察。然而,調查的結果卻與他所奏的不符,和珅聞知此事,忙向乾隆進言:「浙江吏治腐敗,前往調查的諸位大臣,所奏各各不一,其中定有虛假,皇上須派一位德高望重的大臣親任探察,方能知曉實情,臣以為唯軍機大臣阿桂可堪此重任。阿桂此去,必能查清此案。」然後,和珅又要求乾隆派自己弟弟和琳同阿桂一起去浙江辦案。
  和珅的高明也即在此,他的弟弟和琳此時只是一個筆帖士,一向沒有什麼功勞,而憑他多年的為官經驗,竇光鼐所參奏的浙江府庫虧空,怎會有假,阿桂此去,定能查個水落石出,和琳跟隨阿桂,什麼都不用做,回京即可享一個大大的功勞,可以借阿桂之實,使和琳得以陞官。因此,和琳臨行之前,和珅對他面授機宜,他只要秉公辦事,凡事不要事先出頭,只要跟著阿桂的動向即可。
  果然,阿桂調查浙江一案,雖然其中多有波折,阿桂也因辦案不力,袒護下屬被乾隆斥責,和琳卻憑空拾了個大便宜,案件結束後,已升為戶部侍郎的和珅黨羽蘇凌阿,便向乾隆為和琳邀功:「和琳雖官卑職小,但此次查案,甚為公正,且頗幹練,終使案情大白於天下,顯聖上持政整肅清正,和琳實應嘉獎。」乾隆於是將杭州織造的肥缺賞給了和琳,後不久又升為湖廣道御史,從此飛黃騰達起來。
  福康安,字瑤林,號敬齋,富察氏,滿州鑲黃旗人,他的父親傅恆是乾隆的大學士,曾被乾隆封為郡王忠勇公,是乾隆一朝的名臣,他的姑母即是乾隆皇帝的孝賢皇后,福康安初為去騎尉,後累遷三等侍衛,啟部侍郎,鑲黃旗副都統。吉林、盛京將軍,雲貴總督,四川總督、兩廣總督、閩浙總督、成都將軍、御前大臣、工部尚書、後部尚書,並被加封太子太保,等嘉勇忠銳公和郡王貝子。深得乾隆信任,一朝之中,大概除了年高德勳的阿桂,能和和珅抗衡的只有福康安了,和珅屢次想要排擠打擊福康安,卻終未成功,他們之間也因此交惡,據當時的乾隆使臣記載,福康安「稍欲歧貳於和珅,頗自矜持,收拾人老,而寵權相埒,勢不兩立。」
  而台灣之亂,則由來已久。台灣島素來以美麗富有著稱,大批大陸的民眾遷移而來,由閩、廣、浙沿海一帶遷徙而來的客家人逐漸與台灣的土著民形成了相互對立的兩方。經常發生衝突,所以,由大陸來台灣謀生的漢族百姓,迫切要求同處在異地他鄉的民眾按原有的籍貫結成幫派,彼此互相幫助,聯合力量,以便求得生存和發展,由此,台灣出現了很多秘密組織,如鐵鞭會、小刀會、鐵尺會等。天地會是其中一個影響比較大的秘密會社,首領為林爽文。
  乾隆五十一年七月,林爽文帶領的天地會與台灣的另一集團雷公會發生矛盾,群體械鬥,台灣總兵大紀,帶兵鎮壓,捉拿了天地會會員張烈,林爽文率眾會員劫走張烈,與官兵交戰激戰中,還一箭射死了官兵的一個把總。大紀追剿天地會,林爽文不得不率眾起義。自稱大師,椎牛血,製造軍器,樹起大旗,連夜進攻清軍營地,大敗清軍。林爽文乘勝追擊,一鼓作氣,攻下了彰化縣城,殺死了城中的大小官員,在彰化以「順知監王」的稱號發佈告示:「照得文監王因斌貪污,剝民膏脂,所以本監主順天行道。共舉義旗,剿除貪污,拯救萬民,以快民心。」清軍此後多次攻打,又全部被起義軍殺退,處於嚴重被動挨打的局面。
  這時,軍機處向乾隆轉呈了閩浙總督常青的急報:台灣彰化縣賊匪林爽文結黨設會,嚴重危害島內安全,聚眾滋事,大有愈演愈烈之勢,十一月二十七日,彰化縣俞峻在大墩拿賊時,縣城也被賊眾佔據。……等等,將台灣的複雜局勢報告給乾隆。乾隆看罷,大為惱火,和珅立刻推薦自己的門生常青前去鎮壓,希望能夠一舉平定台灣,常青得以立功,誰知,常青更是酒囊飯袋,按兵不動,不敢出擊,使乾隆遷怒於和珅。
  和珅思來想去,想到了福康安,他明白乾隆對福康安的器重,在這樣的危急時刻,乾隆也一定想到了他,自己何不就保薦他去台灣鎮壓叛亂,如果福康安能夠得勝回朝,自己可坐享舉薦之功,即使他敗了,也可用這一機會挫一挫他的鋒芒,況且,乾隆知道,和珅與福康安平日不和,如果這一次和珅能不計前嫌的向乾隆舉薦他是有百利而無一害。於是,和珅就像乾隆進言說:「常青年少無能,當務之急,是要派一位真正能征善戰的將軍,只有陝甘總督福康安是最適合的人選,他足智多謀,身經百戰,相他除他之外,再沒有別人足以當此重任了。這一席話果然說中了乾隆的心思,不禁暗自誇獎起和珅來,想和珅必竟不同於一般的大臣,他能不計前嫌,心地寬廣,實在是難能可貴呀!於是,當即准和珅所奏,命福康安征台。和珅進而又向乾隆進言,派去增援的軍人在精而不在多,台灣現有近十萬大軍,林爽文之徒不過是烏合之眾,況且,大軍過多,所需糧餉勢必也會猛增,更加會滋擾地方,造成民眾不滿之情。
  乾隆對和珅的建議一一採納,下詔命協辦大學士、陝甘總督福康安前往台灣替代常青,督辦軍務,又諭令海蘭察為參贊大臣,護軍統領舒亮,普爾普為領隊大臣,各帶內宮侍衛等二十人前往台灣,調湖南、湖北、貴州等地綠營兵各二千人,以及四川兵二千人,增援台灣。
  福康安,接到這一命令,不免大為不安,台灣與大陸隔海相望,賊匪眾多,地勢不熟,實是一場惡仗,再加上增援的大軍統共不過六千人,怎能指望平定叛亂,然而,君命難違,只好率軍一戰。福康安在台灣憋之爭戰一年有餘,才終於在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初五,捕獲了林爽文,將他押解京師,在乾隆五十三年三月初十,林爽文被處以極刑,梟首示眾。台灣之役才宣告結束。
  福康安此次大功得來不易,他在台灣多次遇險,出生入死一年有餘才得此嘉獎,而和珅只不過安居朝中,就被封為:「三等忠襄伯」,實在是得益於他善於借助別人之實的本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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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場波詭譎,小心地雷
        
  和伸在朝為官,難免要遭遇險情。有幾次險些翻船,皆因他巧妙善辯,應對及時也得以應付過去。 
  御史曹錫寶寫了本章參劾和伸的管家列全,說他建造的府第深宅大院,早已超出了應有的住房規格,平時出行的穿戴及所用與輿也是超出限制,想借此來扳倒和伸。消息被吳省欽得知之時,和伸正陪同乾隆在熱河行宮,吳省欽立刻回到府中,命家人對來訪的客人一律稱病不見,自己不帶一名隨叢,騎一騎快馬趕到熱河,通報和伸。 
  和伸急忙命人傳見劉全,要他風雨無阻,入下手頭的一切事務,火速到熱河見他。劉全起點到後,和伸把御史曹寶錫參奏他「持勢考私、衣服、車馬、居室皆逾制」的事告訴他,然後命他火速回去,迅速拆掉愈制房屋,燒掉超過規格的車輿,把不該穿戴的東西統統消毀,不留一絲痕跡。等到曹錫寶乘車來到熱河,面見乾隆,呈遞奏折的時候,劉全家中一切愈制的東西已經蕩然無存了。 
  乾隆立刻召見滿朝文武,質問和伸,和伸說道:「啟奏皇上,奴才蒙皇上器重,官是一宰輔,焉能不知自重,臣對家中人等也一向嚴加管束,深恐有負皇上深恩,今御史曹錫寶彈劾劉全,臣也不敢庇護,臣多年跟隨皇上身邊,手下人等趁臣不知,做了些不軌之事也有可能,可命人即刻拘捕劉全,嚴加審問,若果如曹御史所言,臣定當領罪。」 和伸的這一番言辭,有理有據,說得乾隆心中的怒氣已然消掉了大半,當下詢問百官,以為和伸所言如何,百官中有不少已是和伸的黨羽,自然連連應和,說和中堂所言極是,乾隆立即命人將劉全抓到熱河,短短兩、三日之內,劉全已是二進熱河了。 
  和伸力請皇上在金殿親自審問劉全,以正視聽。乾隆端坐在金殿之上,命人帶過劉全,問他:「曹御史彈劾你衣服、車馬、居室皆超出祖制,可是屬實嗎?」劉全誠惶誠恐的說到:「相爺一向對小人嚴加官束,奴才絕不敢招惹是非,奴才們的衣物全都是粗布衣衫,怎麼可能有逾制的東西,奴才們的生活實是清苦非常。」說著,竟裝出了一付飽受清苦的樣子,哭了起來,和伸趁機說道:「據奴才所知,劉全平素為人樸素老實,安分守己,決不至做出違禮的行為,依臣之見,曹御史的彈劾,應是聽信了不知何處的謠言,乃一面之辭,實是不是為信,請皇上明察。」 
  乾隆原本就存著偏袒和伸之心,加上他們看上去情真意切的一唱一合,早就忘記了派人細查曹錫寶所奏到底是不是真實的事,站到了和伸一邊,此刻,即使是實有此事,乾隆也一定會覺得情有可原了。他在御旨中說:「和伸家人全兒,久在崇文門代伊主辦理稅務每年,其例有應得之頃,稍有積蓄亦屬事理之舉。」「至於蓋房屋數十間居信,亦屬人情之常,天下各處關榷其管理人員不能不派婁家人分管稅口,自不免皆有羨餘。既吏胥等亦藉余潤,其服用居室,稍有潤稀,亦若事理所有。」這就是說,即使劉全靠主人和伸,積蓄了點錢財,蓋了房子,也是人之常情,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呢?乾隆接著把矛頭指向了曹錫寶,懷疑起他彈劾劉全的動機來,御旨中接著寫到:「若伊(劉全)倚藉之勢,實有招搖、撞騙或於額稅之外,擅自加增,以肥私囊,或如富禮善歐斃人命項凶各情節亦未可知,應令曹錫寶遂條指實,如有以上情節,即在面從嚴審辦,一面據實具奏,或曹錫寶及伊親友有應過稅之物,全幾多索稅銀,或兵伊不肯免稅之嫌,架詞聳聽,尚為情理所有。若曹錫寶竟無指實,不過摭拾浮博建白三名,亦難以無根之談,處人罪之理,況曹錫寶與和伸之家人何能熟識,伊于何處深知詳細,亦應詳問實在,方成信讞。」乾隆咄咄逼人的要曹錫寶把劉全的罪狀一條條指實,他不但不認為曹錫寶的彈劾是真憑實據,反而認為曹錫寶彈劾劉全是因為自己親友攜帶的東西被劉全課以重稅,或者是他要求劉全免稅而不可得,才陡起私憤,公報私仇,甚至,乾隆進而懷疑,曹錫寶是為了搞誇和伸才有此所為,上諭中說:「故以家人為由,隱約其詞,旁敲側擊,以為將一波及地步。」滿朝的官員都聽明白了,分明是乾隆有意偏袒和伸,再也無人敢出面聲援曹錫寶,反而都暗暗為他擔心起來,乾隆命步軍統領郡王錦圖恩、都察院大學士梁國治同曹錫寶一起至劉全家查驗。和伸已經命劉全將一切安排妥當,當然查不出什麼來。調查的結果報告給乾隆,乾隆又召見曹錫寶,斥責他本無真憑實據,憑空捏造。彈劾家人劉全是假,藉機打擊和伸是真,完全是公報私仇、圖謀報復,曹錫寶眼見證據皆無,乾隆顯然又偏向和伸,自己這次的彈劾早就一敗塗地,只好改口說,自己是為了防微杜漸,給和中堂預先提示,讓他約束好家人,免得等到惹出亂了,自己為家人所累,總之是自己這次參奏失諸冒昧,措詞欠當,該當受罰。 
  最後乾隆頒下手諭云:「朕平日用人聽政,不肯存逆作不信之見,今御史曹錫寶以書生迂見,據一時無根之談,托為正言,斷不許有此事,姑且寬其刑罰,革職留任,曹錫寶冒著危險彈劾和伸,不但沒有扳倒和伸,反而自己被罰,終於鬱鬱而終,在乾隆五十七年病逝。和伸的崇文門稅監的職位被乾隆給了他的兒子豐紳殷德,也算是對他稍加懲處了。 
  和伸一生為官,仕途中屢屢遇險,像這樣的事情還有很多,若不是他沉著冷靜的小心應對,恐怕早就身首異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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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年陞遷有靠山
       
  封建社會中,政府官員絕不能像今天的民主社會,雖然也會由此帶來種種可以預期的特權和便利,但更大程度上還是一種職業的前途,在作為整體的社會裡,有很多諸如財富、等價值與官職的價值相抗衡,做官不是社會中唯一值得期望的價值目標,然而,封建社會的一切特權,幾乎都是官職聯繫在一起的,有了權力,就意味著有了一切。所以,社會中的絕大多數人夢寐以求的就是踏上仕途,取得烏紗。為此不擇手段,無所不為。如果能夠巴結上朝中的大官,經由「他」的提攜一路陞遷。無疑是最便捷的途徑。和伸以其在朝廷中的威勢,在乾隆那裡的寵信,成為很多人競相追逐的目標。他們最後也終於如願以償,連年陞遷。這正應了那句老話:「年年陞遷有靠山,朝中無人難做官。」 
  身為紈褲子弟的國泰,不學無術,且性情暴躁,根本就不具備為官的素質,清人洪亮在他的《更生齋文甲集》中說:其人「性暴戾,妻子僕隸皆若一日不可等 。」就是這樣一個人,因為用心良苦的巴結和伸,成為和伸的爪牙,一路陞遷,先是伍陽縣令,後又被遷任刑部至事,而後,謀求外放,任山東按察吏,後升為布政使,後來竟在乾隆四十二年(公元1777年)的時候,升任山東巡撫,成為權傾一方的封疆大吏,他上任之後,就夥同山東布政使於易簡,貪贓枉法,挪用庫銀,造成山東下屬各府衙的國庫虧空,官場烏煙瘴氣。監察御史錢津在乾隆四十七年(公元1782年)上書彈劾國泰,向乾隆奏明瞭國泰的種種惡行,乾隆立刻派時任大學士兼吏部尚書的和伸同劉墉一起審理此案。和伸在趕往山東的途中,一路上百般刁難、阻礙辦案,險些就令國泰逃脫。如果不是和伸,國泰根本不可能做到山東巡撫的職位。如果他上任後貪贓枉法的惡行稍事收斂,也許就會在巡撫任上,在和伸的庇護安然無恙的呆下去,很有可能還會繼續高昇。 
  假如說國泰的行徑令人不恥,那麼吳省欽、吳省蘭兄弟這樣的讀書人的所作所為,就更加可恥了。他們兄弟兩人從小刻苦攻讀、博聞強記,在乾隆初年,吳省欽、吳省蘭年紀輕輕就遊學京師,以他們豐厚的學識博得了人們的推崇。經過眾人的舉薦,他們竟出任了鹹安宮官學的老師,此時的和伸正在鹹宮官學裡一心進學,所以,他們是和伸的老師。等到和伸為極人臣,權頃朝野的時候,他們就想通過和伸的關係陞官發財,做出了許多令讀書人顏面盡失的事情。 
  與和伸同朝的有一位御史,曹錫寶,是江南人氏,乾隆初年,以舉人的身份考中內閣中書,出任軍機處章機,後來又參加了乾隆二十二年的科舉,考中進士。屢經輾轉,被乾隆授為陝西道的監察御史,御史一職的責任就是監督、省察各地的官員,遇有不軌,立即向皇帝上書言事。所以,充任御史的大多上一些清正廉明的官員,朝廷希望通過他們來監督官吏的行為。曹錫寶身兼重任,就想要參奏和伸,因為他深深的感到和伸是朝中貪污腐化的源頭,只有把他去除,才有可能改變朝廷的局面,但是,參奏和伸,他不得不慎之又慎,不僅朝中遍佈他的黨羽,就連皇帝也是偏袒於他的,曹錫寶經過一番調查,準備從和伸的官家劉全入手,彈劾他的各種吃穿用度早已超出一個官家所應有的規格,有 越之罪。他寫好的奏折,又恐怕言辭上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就想找個人商量潤色一下,可舉眼望去,這樣的事,究竟能找誰商量呢?他想來想去,就想到了與他同鄉,又曾有過同窗之誼的吳省欽,吳省欽正愁沒有機會向和伸示好,立刻把消息通報了和伸,和伸作了周密的安排,才安然度過這一次險情。 
  吳省欽、吳省蘭兄弟也想通過科舉一進身,因為他們是鹹安宮官學的老師,所以就在順天府參加鄉試,順天府鄉試的考題由皇帝親自擬定,在《四書》範圍內出,一般是由內閣向皇帝呈上一部《四書》。由皇上據《四書》中的句子命題。然後,再加以密封,交給內閣。吳省欽、吳省蘭聽說和伸是當年的主考官,就雙雙登門去拜見和伸。一見面就雙膝跪倒,稱和伸為先生,自稱弟子,和伸大為驚訝,不知道自己的兩位老師這是為何,吳省欽辯說道。和伸身為鄉試的主考官,而他們兄弟參加鄉試,考試的人稱主考官為老師是自古以來的傳統,和伸當之無愧,就這樣吳省欽、吳省蘭兄弟搖身一變,由老師變做了和伸的門生,既然是門生,鄉試中自然要多多照應,和伸就把他猜到的試題告訴了他們。 
  原來,乾隆把題目擬好之後,交給身邊的太監,由太監捧著密封的題目交給內閣,早就等在路上,攔住他,問他皇上命題時的情況,太監說皇上翻閱《論語》第一本,等到快翻完的時候,才面露微笑,奮筆直書。和伸由此推斷,考試的題目一定在《論語》「氣醯」一章中,「氣醯」中嵌著「乙酉」兩個字,而鄉試之年恰好是乙酉年,憑他對乾隆的瞭解,皇上一定是以此為題目。 
  和伸當下就讓吳氏兄弟多多留心《論語》「氣醯」章,自然不會有錯,吳省欽、吳省蘭大喜過望,對和伸更是「先生」、「先生」不離口了。鄉試過後,題目果然不出和伸所料,他們二人都考中了舉人。自從,就成為和伸的死黨,在和伸面前奴顏婢膝。而他們也因為靠上了和伸這棵大樹,自然官運亨通,無可限量了,直到和伸倒台之後,他們才被罷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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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作官妙法
         
  和珅少年貧困失意,歷經坎坷,為什麼後來官越升越高,竟至「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同他善於總結髮現官場的經驗與規律分不開,本章通過他為官的十五條原則,揭開他能夠在波淘雲湧的清朝官場中縱橫捭閡,青雲直上的奧秘。
  1.抓住機會施展自己的權威
  自古以來,大部分讀過書的人,便從來沒有自己的人格,他們總是屈從於權威,你越有權威,便越正確。就越崇高,你越沒權勢,便渾身都是錯。權威一方面來自君王,另一方面是自己顯示出來的。
  和珅自得乾隆賞識之後,朝中的大臣有很多對他已經不敢輕慢,執禮甚恭。可是,也有一部分科舉出身的讀書人,因嫌棄和珅出身發跡不由正途,只是靠了討好君王才得以榮顯,實在是看來是不足為道的。中國文化中向來有「道」比「勢」尊的傳統,讀書人自以為是「道」的繼承者、宏揚者,可以根據「道」與人君的「勢」相抗衡。對於和珅自然是不放在眼裡了,與和珅相處的時候,言語中常帶諷刺,經以弄臣視之,和珅對此大為惱火,盤算著如何能殺下這些人的氣焰,顯示出自己的權威。
  和珅準備由乾隆時盛行的文字獄入手,徹底打擊一下讀書人。抓到手的是王錫侯所著的《字貫》。王錫侯本名王侯,因怕自己的名字犯忌諱遂改名錫侯。三十八歲中舉,後屢次會試都名落孫山。於是杜絕了入仕之心,發奮著書,在乾隆四十年,王錫侯所著的《字貫》刊行面世。這是他花費了十七年心血,著就的一本書,分為天、地、人、物四類,是一部簡明的字典,他在序中說:「天下字貫穿極難,侍韻不下萬字,學者尚多識而不知用,全《康熙字典》所級數增加到四萬六千多字,學者查此遺彼,舉一漏十,每每苦於經篇掩卷而茫然」他著這部書就是為了能夠將天下這了貫通聯繫使學者能夠舉一反三,便於查找。
  書刊出之後,被王錫侯的同鄉將此書以誣蔑貶低聖祖康熙帝的名義上報朝延,乾隆閱過,並未在意,逐將此事暫時擱在一邊。書輾轉落到和珅手中,他在《字貫》第十一本第十頁的「凡例」中看到聖祖,世宗的廟諱及乾隆的御名字樣同其他的字同樣悉數開列出來,不禁大喜,立即向乾隆呈遞了奏折,參奏這本書,乾隆對江浙的文人向來比較重視,一聽說書中竟釘如此大逆不道,對皇帝的名字不加避諱。勃然大怒,下令把王錫侯處以極刑,以中國法,和珅輕而易舉的就把王錫侯送上了斷頭台,給天下的讀書人施了一個下馬威,不久,又一樁更大的文字獄,落到了和珅手裡。
  揚州府東台縣原有書生名叫徐述(),原名庚雅,字孝文,乾隆三年的舉人,曾任過知縣,此人自恃才高,加上讀了一此呂留良等明未遺民的著作經常對清朝流露出不滿的情緒整日吟詩,表達自己對逝去的明朝生活的嚮往,詩中有「江北久無乾淨土」「舊日天心原夢之,近來世事並非之」等樣的句子。他在世之時,幸好這些詩句流播不廣,才沒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及至他去逝之後,他的兒子徐懷祖把他的詩作集成《一柱樓詩》刊印發行。
  徐懷祖與於乾隆四十二年病故,他的兩個兒子徐食田,徐食書在與他人進行田地買賣的時候發生糾紛,被人以揭發《一柱樓詩》相要挾。徐食田、徐食書竟然想到與其被別人揭發出來,不如自己去官府自首,也許可以免罪,於是兩人把刊印發行的《一柱樓詩》,和祖父的手稿全都獻出交到了縣衙,正值劉墉出任江蘇學政,得知這件事後,就為詩中確實有大逆不道成分,急忙給皇上寫了奏折,乾隆看罷,把詩集遞與和珅,和珅既想把這功勞從劉墉手中搶奪過來,又想藉機再給朝中的進士出身的官員一點威懾,於是仔細的翻閱這本詩集,終於找到了「大明天子重相見,且把壺兒擱半邊」「明朝期振翮,一舉去清都」的句子,就向乾隆啟奏道:「大明天子重相見,且把壺兒擱半邊,」其意甚明,是誣蔑清朝的統治者是胡兒要迎回大明天子,推翻清朝有統治,「明朝期振翮,一舉去清都」說的是同樣的意思,期望明王朝能振翅高飛,一舉推翻滿清的都城。
  和珅嘗到了甜頭,終日留心新書、新詩,由查書發展到了毀書,他取承奏章說低毀影射本朝的詩集書籍應當著力查繳,搜集銷毀,另外的一些詞典、劇本也應該加以刪改或者銷毀,不久,乾隆發下上諭說:「前令各省將違礙字句書籍,自力查繳,解除銷毀、現據各督撫等陸續解列者甚多,因思演戲曲本內,亦未必無違礙者,如明查圍初之事,有關涉本朝字句,自當一體,飭查,至南寧與金朝關涉詞曲,外間劇本,往往扮演過當,以政失實者,流傳久遠,無識之徒,或至轉以劇本為真,殊有關係,亦當一體,飭查此等劇本,大約聚於蘇揚等處,著傳諭伊齡阿,全德留心查察,有應刪改及抽撤者,務為斟酌妥辦。並將查出原本暨刪改抽轍之篇,一併粘簽解京呈覽,但須不動聲色,不可消涉張皇。」
  乾隆嚴苛的詔書須下不久,人國掀起了查禁的風潮,據史書記載,乾隆朝共禁毀書籍三千一百多種,十五萬一千多部,銷毀書報八萬塊以上民間對文字獄聞喪膽,草木皆兵,人都不敢輕常著書,而和珅正是這次浩劫的推波助瀾之人。
  和珅大開文字獄的行為,為他在朝樹立了嚴酷、殘暴的形象,朝中進士出身的官員再也無人敢輕視他,文人都有寫詩吟唱的習慣,不知哪天自己的詩作會落在和珅手中招來滅頂之災,所以整天惶惶不可終日,再也不敢對和珅說三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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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滿了戒備       
  和伸曾經在陞官之初就遭遇了一次彈劾,險些性命不保,千鈞一髮之際。和伸參與保帥,才安然渡過危機,即使如此,仍然受到了降二級備用的處分,這件事令和伸對朝中的每個人都充滿了戒備,決不再輕信,而對自己的瓜牙,心腸也變得更冷,遇有危險,立刻棄之若弊履,全不顧曾有過的交情,一切都要以保全自己為前提,處處留心,步步謹慎。 
  事情由戶部中的一個司務安明引起,戶部掌管天下錢糧賦稅,主持一國財政,是國家的要害部門,安明在戶部任司務,貪戀職務之便帶來的實惠,不思陞遷,只求能在這一職位上長久的坐下去,所以,為了保住這一位置,儘管尚書侍郎幾年中幾易其人,安明都一樣細心巴結,使他得以久據司務的職位。 
  然而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即至戶部又換了一名新尚書之時,安明因為不明利害,交惡與尚書原來部中的左右侍郎欺尚書新到,想要架空他,不予他實權,便勾結下屬的緒多司務官員,在尚書面前敷衍了事,對他的命令陽奉陰違,安明本與侍郎過從甚密,自然也從中輕漫尚書,新任尚書,見眾人如此,表面上不動生色,安之若素,私下裡卻分別聯繫部中官員且以提升來誘惑他們,有很多官員禁不住引誘,就紛紛向新任尚書表明忠心,揭露起侍郎的罪行來,尚書待到握有了真憑實據,便向皇上起奏一本,輕而易舉的便把兩位待郎清除出戶部,安明因此而被升職為筆帖士。 
  筆帖士一職不比司務,手中沒有實權,只是一個閒職,各省再沒有用得著安明的地方,便不再給他送禮,安明整日坐立不安,朝思暮想著要尋回司務的職位,他再次向尚書付好巴結,甚至,巴結尚書的兒子和親人,無奈尚書對他憎惡至深,一點不為所動,正在此時,皇上命和伸出任吏部侍郎,安明頓時看到了希望,安明見和伸一無軍功,二無政績,如此年輕便作了軍機大臣,一定不是靠正途發跡的,既然如此,就容易親近,借他實現自己的目標。 
  從此,和伸每次到戶部,總能看到一個人對他執禮甚恭,有時在路中相遇,他還會行跪拜大禮,久而久之,和伸就與他相熟起來,安明常到和伸府上走動每次帶去的禮物,總能切中和伸心思,令和伸大為滿意,安明知道和伸準備擴建居寶,就將置買材料的事情一口應承下來,拿出了自己多年的積蓄,盡數花在和伸身上,使和伸省下了一大筆錢,和伸大喜,安明趁機向他訴說苦衷,希望和伸能幫他付回原職,和伸身他承諾等來年京察之時,一定向尚書保舉他。 
  果然,京察來臨之際,和伸向尚書保舉安明做事勤勉,可為司務,尚書心知和伸是皇帝的寵臣,不敢開罪於他,安明順利的官復原職,自此甘習依附和伸。哪知,安明剛剛升任司務之時,就傳來了他父親病故的消息,按清明禮制,官員父母逝世,稱為丁憂要離官回家守喪三年,這三年之中,絕不許為官,安明好不容易才官復原職,一旦離官回鄉,三年之中,風雲變換,等他回朝之時,恐怕早已是物事人非的,他兩年來的苦心經營必然蕩然無存的,安明不忍心就此做罷,就把父親去逝的消息隱瞞下來,密不報喪,但這種事情如何能瞞得住。 
  戶部尚書得知安明把父親喪亡的事匿而不報之後,就有心借此整掉和伸,他將此事密報於吏部侍郎永貴,因為滿朝文武之中,惟有阿桂和永貴才有可能彈劾得了和伸,阿桂此時正征戰在外,只有求助於永貴了,永貴初為浙江巡撫,即以清廉著稱於世,原又屯田新疆,多次平定叛亂,近些年才回到朝中任職出任吏部尚書,值軍機處,與阿桂齊名人稱」二桂「乾隆曾多次褒獎他說:」天開朕(),讓朕悉知永貴忠心。「永貴接到密報,細心查訪幾日,弄清確有此事,便寫了奉折,向皇上奉明安明父死不報,大逆不道的事實,同時彈劾和伸說和伸在京察時竟然沒有發現安明的行經,反而保舉他任官,實是同他沅()一氣,其罪難逃,如果,此本彈劾成功,必然會對和伸造成重創,即使不能將他從朝中徹底剷除,也只以阻斷他的飛昇之路了。 
  在此危急時刻,和伸從永貴的兒子那裡得到了自己被彈劾的消息,大驚失色,立刻尋思對策,事到如今,只有捨棄安明,才能保障自己的前途和安全了,和伸連夜修好一本帶在身上,第二天上朝面君,早朝之時,永貴將彈劾和伸的奏折承與皇上,並奏道:」現在有御史及戶部司員屬吏聯名呈報,戶部司務廳司務安明,本為降職司員,留為筆帖式,此人大逆不道,父死而匿不報,前次京察,戶部待郎,軍機大臣和伸竟然仍保舉此人為官。「乾隆對這等事歷來極為看重,當下勃然大怒,質問和伸是否屬實。和伸忙將寫就的奏折呈上,並說確有此事,他本來早已寫好奏折,要向皇奏明此事,請求皇上給他的不察之罪,不料,永貴大人竟先他奏明瞭這件事。 
  永貴聽完和伸的話大吃一驚,忙向皇上奏到:」和伸徇私舞弊昭然若揭,皇上萬不能被他的巧計所迷惑。安明父死不報的事戶部盡人皆知,和伸又豈能被蒙在鼓裡,如若和伸心知此事仍保薦安明。實在是戕害人倫大義,豈是一個小小的不察之罪就能帶過的。朝臣中此時也有多人相繼站出附和永貴的的察詞,向皇上申明這必是和伸徇私枉法的行為。和伸沒想到朝中竟有這麼多人與他為敵,心中頗為忐忑,只好聽憑乾隆處置。乾隆說道,據朕看來,和伸應是受安明蒙蔽,如果是存心要徇私枉法,又豈能親自奏本彈劾他,如果說他事先知道消息,加以遮掩,他的奏折又怎能與你們同時呈上,但是和伸在此事上自然難辭其咎,給他降二級的處分,留用查看,至於安明,則被處以凌遲處死全家籍沒。 
  和伸雖然處到了處分,但是,乾隆對他的寵愛絲毫沒有削減,彷彿根本沒有發生過什麼,可是和伸心中卻知道了朝中有這麼多的人想要推倒自己。對這群人,表面上同往常一樣,應敷衍,內心裡卻在處處提防,且盡力尋找機會置他們於死地。 
  和伸一生之中,類似的事情,經歷了不知有多少,他的性情也在這爾虞我詐中大為改觀變的乖戾、多疑、冷酷無情。 
  也許是和伸命運多舛的少年經歷,使他早就洞悉了身處其中的社會的真面目,一個人如果想要在實際的人生中實現自己的理想,而不是退居到世界的某一個角落「獨善其身」,就必須接受社會的遊戲規則。這就好像對弈,只有按規則出招的人,才有可能贏得勝利,否則,只會被人踢出局。 
  這恰恰是中國傳統的文人修養中缺少的一環。奉經典為皋涅的文人們,在受教育的時候大多生活在先賢們建構的烏托邦式的理想國度中,他們理所當然的認為可以把書中的理想付諸實踐,可以「致君堯舜上」等到他們真正踏入仕途,冷酷的現實立刻會把他們的夢幻擊的粉碎,所以,中國的文人們普遍的缺乏一種從政的彈性與韌性,這也許就是為什麼歷史的迴廊中總是被文人們的歎息充滿的原因。 
  和伸在自己的親身體驗中,感覺到了儒家傳統這種軟弱,如果他曾經在官學中讀過《韓非子》的話,他一定會被其中直面現實語句打動、會心的一笑,雖然這笑容中會包含著幾分不可示人的東西。 
  鹹安宮官學裡的同窗都是些驕橫跋扈的八旗子弟,和伸在他們中間感受不到半點溫情。他明白,他們畢竟還沒有針鋒相對的利益衝突,他將要步入的仕途,只會比官學中更加黑暗、凶險。於是,他有意的在他們中間訓練自己的涵養和忍耐。對無端的欺侮和挑釁視而不見,喜怒也漸漸不形於色,臉上始終保持著溫和的表情,沒有人知道,他的溫和下面究竟在想些什麼。 
  他還細心的觀察著老師們的一言一行,在他們面前試驗自己的洞察力和諂媚討好的手段。他努力從老師們的舉手投足中去發掘他們內心的隱密。不久,他就發現。這些表面上道貌岸然、才高八斗、翰林骨子裡卻一樣畏瑣、狹隘。他們互相瞧不起。常常會幸災樂禍,曲意逢迎,金錢和權力在這裡同樣是暢道無阻的保證。 
  當和伸20歲那年,即乾隆三十四年(公元1769年),由官學中畢業,承襲了三等輕車都尉世職,他不只是具備了成功所需要的學識,更是擁有了在漫漫仕途中〔刃有餘了成熟和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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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佳婿
       
  清朝把隨清軍入關的滿人分為八旗,其中,和伸屬正紅旗,在注重門第的清朝社會中,已屬平常,他的父親常保官職不高,僅因為堂叔啊哈頓色跟隨康熙皇帝出征准葛爾時,英勇陣亡,常保才得以承襲一等雲騎尉的世職。常保至乾隆是出任福建都統,多年戍守在外,官職低微,家資也不豐厚,等到他在福建任上病故的時候,和伸一家立刻失去了所有的經濟來源,變的困窘不堪。和伸兄弟四處舉債,才能夠進入當時最好的學校鹹安宮官學讀書。所以以和伸的出身,如果不是他善於把握機遇的話,很有可能會平凡的終此一生。 
  和伸生命中的第一次重要的機遇出現在他在官學中最為艱苦的時期,他的出色引起了英廉的注意。英廉字什六,號夢堂。原姓馮,內務府包衣籍漢軍鑲黃旗人。雍正十年中舉,最初為筆帖式,後來作過內務府主事,內務府正黃旗護軍統領,內務府大臣,戶部侍郎,刑部尚書,正黃旗滿洲都統,協辦大學士,直隸總督,東閣大學士加太子太保,並擔任過《四庫全書》正總裁等重要官職,在乾隆一朝,他是頗得重用的大臣。在他乾隆四十八年(公元1783年)逝世的時候,乾隆還特賜銀5000銀作為他的喪葬費用。《清史稿》中有他的傳,並且說他」先陟外合,考歷著聲績「。即是說他在同僚中頗有威望,作出一定的政績。 
  英廉的兒子和兒媳很早就先後去逝了,只留下一個女兒。英廉對這個孫女疼愛有加,精心培養,並且頗費苦心的為她選擇佳婿。經過一番長期、細緻的考察,才將目光鎖定在當時身為宮學生員的和伸身上。 
  在他眼中,和伸是理想的人選。他天資聰穎,才華出眾,還是一個一表人才的英俊青年。而且,沒有一般八旗子弟的少年輕狂,很早就顯示出了成熟與幹練。英廉料定,這樣的一個青年日後一定會飛黃騰達,前途不可限量,所以,有心把自己心愛的孫女許配給他。 
  從此,鹹安宮官學中不時可以看到英廉的身影,他總是詳細詢問學校的情況,對每個學生的學習成績直至日常起居都極關心。起初,官學的老師們對英廉此舉十分不解,兩年後才恍然大悟,不禁驚異於英廉的眼光。 
  英廉為了 進一步考察和伸的才華,特命人將他叫到家中,讓他為自己提寫匾額,和伸不明其意,心中隱隱覺得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決定不讓它溜走。他細心在英廉面前彬彬有禮的應對,苦心思索,為他撰寫了幾幅文才斐然的楹聯,讓英廉大為滿意,終於下定決心要把自己的孫女嫁給和伸。 
  英廉自此讓和伸在宮學中安心讀書,對他多方觀照。從此,和伸在也不用為生計發愁,得以安心讀書,順利完成學業,為他以後的發達,打下堅實的基礎。 
  等到和伸成年之後,他18歲的時候,英廉預備了豐厚的嫁資,親自主持操辦了和伸與馮氏的婚事。 
  和伸的兒子豐紳殷德在他的詩集《延禧堂詩鈔》中說:」嘗聞先外祖母下世時,太夫人尚幼,最蒙曾外祖憐愛,自教養以及聘嫁,曾外祖為之經理「。 
  和伸的妻子馮氏不僅秀美絕倫,而且知書達禮,全沒有一般官宦人家小姐的種種劣習。英廉的悉心教導使她成為一個貞慧賢淑的女人,和伸夫妻成婚以後,相親相愛,感情頗好。即使是和伸後來官高爵顯,風流無度的時候,他還是保存了對馮氏的真情實意,對馮氏關懷備之。馮氏也一心一意的關心照料著和伸,特別是他們的兒子出生後,更是恩愛有加。 
  這一個機會給了和伸發跡的根基,如果沒有英廉的關照,不知道和伸還會不會成為中國歷史上最大的貪官。 
  一個人的才華,唯有顯現出來,為人所知,才有可能成就事業,然而古人云:」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才華的展示,往往會招來平庸之輩的嫉妒與摧折,機遇與風險並存,想要把握機遇,必須勇於承擔由此要能帶來的風險,放開膽子,一往無前,畏手畏腳的人只會看著大好時機在眼前溜走,時機只會青睞那些勇敢的人。 
  和伸在他23歲時,被授為三等待衛,後來以被挑選進入黏竿處,黏竿處又稱為上虞備用處,即是皇家的儀仗隊,皇帝的出巡等一切儀仗事宜都由上虞備用處負責,和伸由此得以經常有機會在皇上身邊,一般的侍衛都安於現狀,不思進取,加上」伴君如伴虎「的古訓,整日唯唯諾諾、小心謹慎、唯恐一時差錯,招來殺身之禍,更別說敢在皇帝面前直陳已見了,而這正是和伸等待的機會。 
  清人陳康祺在《郎潛記聞》中記錄了和伸發跡的過程:」一日警蹕出宮,上偶於輿中閱邊報,有奏要犯脫逃者,上微思,諞《論語》虎兕出於押語。扈從諸校尉及期門羽林之屬,鹹愕眙,互詢天子雲何。和伸獨曰:』爺謂典守者不能辭其責耳『。上為霽顏問:』汝讀《論語》乎?『對曰:』然『。又問家世年歲,奏對皆稱旨,自是恩禮日隆。「 
  可以看出,當皇上發怒,眾人驚愕,皇恐不安的時候,和伸敢於挺身而出,勇於應答,才把握住了這一稍縱即逝的時機,只要我們想想,和伸面對的是一言九鼎的封建帝王,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身首異處,就不得不佩服他過人的膽識了。 
  和伸自從被乾隆發現以後,就憑著自己的才思敏捷,精明幹練,一次次在乾隆面前加以展示,使乾隆對他的良好印象愈來愈鞏固,對他到了堅信不疑的地步,這種幾十年如一日的努力,就絕非一般的弄臣之流可及的了。 
  和伸對乾隆的脾氣、愛好、生活習慣都瞭如指掌,可以想乾隆之所想,為乾隆之所欲為。甚至乾隆尚未想到的,他也可以預先想到,據朝鮮使臣的記載:乾隆每問和伸一件事。和伸不但能立即回答的有條有理,而且還能把事情的前後經過,來龍去脈說的一清二楚,怎能不讓皇帝喜歡呢。乾隆因此就逐漸養成了任何事情都要詢問和伸的習慣,對他的話不會有絲毫疑心,遠遠勝過朝中其他的大臣。 
  乾隆皇帝還愛誇耀自己的文采,喜歡吟詩作賦,和伸早年便已對乾隆的詩作下過一番功夫,對他作詩的風格,用典、喜用的詞句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偶爾會在乾隆面前表現一下自己對詩文的偏愛,甚至閒瑕時以」騷人「自居,與和伸同時代的錢泳曾評價他的詩說:他的詩偶有佳句,很通詩律,和伸的詩作統統合乎乾隆的審美趣味,乾隆閱後,怎能不喜,很多時候就命和伸即景賦詩,以代替自己親為了。在和伸的詩集《嘉樂堂詩集》中就有很多首是奉乾隆皇帝的命令所為,如《奉敕敬題射鹿圖•御寶匣戊申》一首: 
  木蘭較獵乘秋令,平野合圍呦鹿競。 
  霜葉平鋪青嶂紅,角方曉挾寒風勁。 
  圖來制匣寶裝成,貯就天章玉彩瑩。 
  文修戒備雙含美,猶日孜孜體健行。 
  乾隆皇帝喜好虛榮,貪圖享樂,講究排場,和伸便投其所好,百般逢迎。乾隆每次巡幸江南,木蘭秋彌,東巡祭祖,祭陵等出行,和伸總是盡力陪侍在側,鞍前馬後,不辭勞苦,出巡的費用,和伸想出了種種辦法廣開財路,減輕了內務府的負擔,盡量少用國庫的銀兩,令乾隆非常高興。他還抓住乾隆講究排場的心理,積極籌劃為他擴建圓明園,避暑山莊,修繕皇宮內殿,等等皇家宮院,使乾隆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視和伸為心腹。 
  和伸知道乾隆喜愛收藏古玩、字畫、對於文物有著特殊的偏愛。於是便挖空心思四處搜羅奇珍異寶,向乾隆進獻,天長日久,向和伸行賄的人也都知道」和相「性喜收藏,一件珍稀的古玩在和伸眼裡往往可以勝過萬兩黃金,於是,全國各地的珍玩迅速的聚攏到和伸手中,和伸得以從容的從中擇選出精品,進獻乾隆。乾隆四十五年,朝鮮來訪的使臣就曾記下了他見到和伸向皇帝進獻金佛的過程:」京城內有佛鋪子,互相賣買,朝臣用此做為貢獻,皇帝亦以賞賜貴臣。於秋節晨朝,有進貢覆黃帕架子,盛以金佛一座,長可數尺許,舁入闕中,聞戶部尚書和伸所獻。「 
  由此種種,和伸得到了乾隆空前的信任真可謂是」用而不疑,疑而不用。「對滿朝大臣對和伸的不滿,彈劾和伸的奉章視而不見,置若罔聞,甚至對彈劾之人加以打擊、壓制。每每這種時候,乾隆首先想到的是某人嫉妒和伸的精明能幹,嫉妒自己對他的寵信要拆散他的左膀右臂。絕不會想到和伸的所作所為有什麼不當之處,和伸在他眼中儼然一位忠心耿耿遂招致同僚不滿的忠臣。時間一久朝中逐漸很少有人再敢參奏和伸了。和伸更加專橫跋扈,地位甚至超過了親王、皇子。正如在乾隆晚年來使的英國人馬戛爾尼所見:」(皇帝)剛燥之性,仍不以此少減,即如現在所有皇子,僅止四人,而此四人之中,乃無一人能略握政柄。寧舉全國政柄,界諸相國和中堂一人,而絕不計將來承繼問題,其意見如何,頗非他人所能揣測,然論者每謂現有之皇子四人,均為皇帝所不喜之。「由此可見,乾隆皇帝對和伸的依賴和信任。遠遠超過了他對他自己的兒子。 
  和伸最終能形成這樣的聲勢,全憑他每日小心謹慎,時刻注意維護自己的形象,及至和伸當政以後,乾隆仍然有意把他留在自己身邊,簡直是形影不離,他長期主管戶部和內務府,這些國家財政的要害部門,掌握著大宗錢財,乾隆對他從不計不疑,經常會把成千上萬兩的銀子直接交給他,由他注意支配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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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最好的貴族學校
         
  曲意逢迎,阿諛諂媚自然是和伸少不了的致勝法寶,但是,倘若沒在真才實學的積澱,他也不能博得乾隆的如此信任。將國家大權玩弄於股掌之中。 
  這一點,和伸早在進入咸寧宮官學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咸寧宮官學對學生的要求極益嚴格。讀書諸生清晨入學,日暮散歸。如果遇到天氣不好,經過請求,學生可以留宿在學內學校沒管理大臣,協理事務大臣,另外還有滿漢總裁兩名,必須是翰林才能擔任,學內的散師也大多是翰林,極少數不是翰林的,也是享有盛名的飽學之士。 
  和伸在這裡如魚得水,不知疲倦的吸取知識。他整日沉浸在傳統的經、史、子、集之中對儒家的經典諳熟於胸。而且仔還學習了許多人都不勝其煩的滿、蒙、藏等各種語言。除此之外,他還給自己加了兩門功課:搜集乾隆的詩作文章,刻苦橫仿乾隆的字體。他生業就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沒過多久,乾隆所有的御制詩文無不熟透,終日細細的揣摩。 
  機會只親睞那些有準備的人,和伸在鹹安宮官學裡刻苦攻讀為他以後的飛皇騰達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只等待機會的來臨了,只要有機會,和伸是無論如何不會放過的。 
  乾隆四十年,二十六歲的和伸憑著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御前侍衛的職銜。他等的機會就要到來了。 
  一天,乾隆正坐在車輿中游賞春光。忽然,一名待衛急勿勿的走到駕前,奏道:「雲南急呈奏本,緬甸要犯逃脫。」乾隆接過奏章,細細讀過後,眉頭一皺,龍顏大怒,怒道:「虎兕出於押,龜玉毀於櫝中,是誰之過?」眾待衛一見,慌忙跪倒。 
  乾隆一連問了幾聲,眾侍衛們根本不知皇上所言為何,只剩下了驚慌失措,誰敢開口。這時,傳來一個聲音說:「是典守者不能辭其責耳。」乾隆不料有人應聲答話,就說:「哪人說話,站起身來。」和伸這才從人群中站起,請求皇上怒罪。 
  乾隆見到和伸,不禁問道:「想你一個儀衛差役,卻也知道《論語》你念過書嗎?」和伸忝忝敬敬的回復皇上,說自己是鹹安宮官學的學生。乾隆一聽大喜,眼見和伸不僅長得一表人材,而且還是官學的學生,有心考他一考,就說:「你且說說《季氏將伐顓臾》一章的意思?」 
  這正是和珅夢寐以求的進身之階,他平日的攻讀,此刻終將派上用場了。於是,他不慌不忙的說道:「重教化,修文德以懷人,不起則都分崩離析,禍起蕭牆,此後聖人之見也。然,世易時移,如今之世,遠方多頑固不化之人,僅以教化化之,不示之以威勢,則反易生妾心。如此,於國於都,應首重教化,修文德以服人,使遠者來之,來者安之,且加之以威力,防微在漸,不然,就真正是『虎兕出於押,龜玉毀於櫝中了。」 
  一日,乾隆在圓明園的水榭上讀書,和珅隨待在側。不知不重中,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乾隆不久清手中的《孟子》上朱熹的註解了。因為朱注是用小字排在《孟子》的原文之下的。乾隆就對和伸說:「和伸,去拿燈來,這行字,朕看不清了。」和伸躬身道:「不知皇上看的是哪一句?」乾隆續道:「人之道也,飲食暖衣,逸居而無教,則近了禽獸。聖人有憂之使契為司徒,教以人倫。」 
  和伸不假思索,朗聲背道:「吉水土平,然後得以教稼穡;衣食足,然後得以施教化。後稷。樹,亦種也。藝,殖也。契,音薜,亦舜臣名也。司徒,官名也。」人之有道,言其皆有秉彝之性也,然無教,則亦放逸怠情而失之。故聖人設官而教以人倫,亦因其固有者而道之耳。《書》曰:「天敘有典,敕我王典到哉!」世之謂也。和珅一口氣將朱子的註疏背了下來。 
  乾隆等他背完,說:「不知愛卿竟有如此的造詣。」於是,乾隆背文,和伸背注,君臣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背了許久。 
  過了沒幾天,和珅就被乾隆升為戶部右待郎。 
  和珅的博聞記在中國的封建社會中也許並不罕見。由唐朝開始的科舉制度,到了清朝已經日臻完善,也更加僵化。不只是儒家傳統的典籍,朱熹的注也一樣成為經典,所以,續書人將朱子的註解一同背誦下來的,也有很多。和伸在經典上的才學比起與他同朝的劉墉,紀曉嵐來,未免還是差的很多。 
  但是和珅自有他的過人之處。要想在人材濟濟,競爭激烈的朝廷中出類拔萃,就必須有別人所沒有的才能,必須赴到,別人無法取代的作用。 
  乾隆一朝民藏、蒙關係密切,經常有文書往來,然而朝臣中卻少有人懂得這兩種文字。和伸在鹹安宮官字中,不畏艱深努力研修精通漢、滿、蒙、藏四種文字,往往在緊要關頭,挺身而出,令人刮目相看。 
  乾隆七十壽誕之時,朝廷上下都在緊張的安排祝壽典儀。恰在此時,西藏六世班禪飛騎呈來一份文書。乾隆接過文書,卻是藏文,隨行的眾位官員無一人懂得。乾隆立刻威到了和伸的重要,派人火速傳他前來。 
  和伸到來後,拿起信,隨即念道:「小僧自動仰承文殊菩薩大皇帝豢養之思,不勝盡數,非他人所能比。小僧乃一出家人,無以極稱,雖然每日祝禱文殊菩薩大皇帝金蓮座億萬年牢固,並讓眾喇叭等唪經祈禱,但仍時時企望見文殊菩薩大皇帝。庚子年為大皇帝七旬萬萬壽,欲往稱祝,特致書皇帝膝前,以達敝意。 
  乾隆聽罷大喜。人生七十古來稀,七十大壽若有班禪額班誦經,宣揚佛教,會見蒙藏王公貴族,一人來朝而萬眾歸心,必然會使祝壽活動大放異彩。當即命和伸擬紹。和伸用滿、藏、漢三種文字擬好了詔求。乾隆見了更是高興,又命和伸全權負責在墊河修建廟宇,偌班禪進京時居住。 
  為了獎勵和伸卓越的上交才能,乾隆任命和伸為理藩院尚書,管理蒙、疆、藏事務及外交上的一切事宜。 
  這幾件事情,都不是不字無術三輩能夠做得出的,由此,可見,和伸的成功也是靠了才學的幫助。當時名滿天下的表枚就曾稱讚和伸兄弟說」少小聞待禮,通候及冠軍,彎弓朱雁落,健筆李摩雲。「在他筆下,和伸儼然是一具文武全才。 
  和伸能夠在窘迫,貧寒的家境中脫穎而出,成為權傾朝野,富可致國的巨貪。與他很早就立下志向是分不開的。 
  和伸生於乾隆十五年,他的父親常保曾經是乾隆時期的福建都統。常保為官清廉,而且多年征戰戍守在外,所以,沒留下多少家產。等他乾隆二十五年病逝在福建任上時,和伸的家境立刻窘迫起來。 
  和伸的親母生下他的弟弟和琳之後不久就病逝了。繼母對待他們兄弟二人極其苛刻。這些都使和伸從小就飽嘗了人間冷暖,受盡了別人的白眼。然而這些並沒有讓和伸就此消沉下去,反而激起了他出人頭地的強烈慾望。 
  乾隆二十四年,和伸和弟弟和琳一起被遠入威安官官學。這是京城最好的學校,入讀的大多是家境殷實的八旗子弟或是內務府子弟。這些人倚仗著父祖的富有和權力,寶馬輕工業裘,驕橫拔扈。貧寒好學的和伸兄弟,雖然天資聰穎,才智過人,卻屢屢遭人歧視、侮辱。 
  有一次,一位大員的兒子寫了一首嘲諷老師的詩,卻說是和伸作的。惱羞成怒的教師不容和伸分辯就抄起戒尺一通亂打。和伸知道,向這樣的教師只敢在他這等學生身上發洩自己的怒火,卻無論如何不敢招惹大員的兒子。戒尺一下下打在和伸的身上,漸漸打碎了他心中的良知。 
  和伸知道,在這樣的社會中,最重要的就是權力和金錢。只有有了這二樣,才會得到別人的尊重,才能盡情的享受人生,才能要那些勢利的人們屈從奉承自己。 
  從此,權力和金錢就成了和伸生命中最重要的目標。為了得到權力,他刻苦攻讀,處心機慮,想盡一切辦法去接近皇帝,放棄了做人的人格和尊嚴,不惜一切的阿諛奉承,曲意逢迎付得了乾隆的歡心,以罕見的速度一路攀升,終於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他幾乎把握過大清帝國所有有實權的職位,國家的人事權、財權、軍權,文化教育大權,民族事務及外交大權都直接的控制在他的手裡,以改於朝鮮使者和英國使者都把當成二皇帝。 
  對於金錢,和伸更是顯示出了絕無僅有的貪婪,他對金錢的執著幾乎是變態的。他被嘉慶帝查抄時的財產,相當於他執政二十年間整個大清帝國財政收入總和的一半還要我多。堪稱當時的世界首富。 
  縱觀和伸的一生,他從來對自己少年時立下的志向有過一絲一毫的動搖,也可以說得上是矢志不渝了。這也許是人對權力和金錢的追求因為慾望的驅使更容易持守,但和伸為此而作的種種努力與忍耐,付出的種種艱辛,對我們或許也不無教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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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少年砥身勵志之法
        
  古人云:「艱難困苦、玉汝於成。」人的一生中,難免要經歷諸多的風雨。許多人會在厄運來臨的時候,經受不起,淒風苦雨中消沉下去,毀了自己。但是,身處安逸,一帆風順,也會讓人變的不思進取,目光短淺,自斷前程。大凡有志向想成就一番大事業的人,必須要經受住磨難的考驗才行。
  幼年的和珅,涉世不久,就不得不面對生命中的第一次巨大的考驗。和珅原名善保,字致齋,生於乾隆十五年(公元1750年)是滿洲正紅旗二甲喇人。甲喇為滿語,漢譯為「世」「代」等意,是八旗組織中的第二級,八旗規制,五屯錄編為一甲喇,五甲喇為一旗,他的五世祖牙哈納巴圖魯,屢屢戰功,為後世子孫掙得了三等輕車都尉的世職,其父為常保,承襲世職。由於常保堂叔啊哈頓色在跟隨康熙皇帝出征準噶爾時英勇陣亡,所以特賜常保為一等雲騎尉。到乾隆之時,常保出任福建都統。所以,和珅出身並不是太卑微,乃是將門之後,原本有可靠的保證,可以令他過上悠閒、舒適的生活。也許這樣就沒有做為滿清歷史上最大貪官的和珅了。然而,和珅出世不久,家中就陡發變故,將他一下推到了人生的危境之中。
  和珅的父親常保,史書上對他的生平記述不多,僅可以知道他為人中正平和,做官清正廉明。因身為福建都統,所以很少留在京城,多年戌守在外。從不顧及為子孫後世留下多少家產。因此,和珅的家中很少有額外的收入,全憑常保一人薪俸過活,雖然衣食無憂,卻為日後的窘境埋下了隱患。乾隆二十五年,常保在福建任上突然病逝。全家人唯一的生活來源驟然斷絕,和珅的生活立刻窘迫起來,和珅的生母在生下他的弟弟和琳之後不久就病逝了。繼母對待他們兄弟苛刻暴戾,根本無溫情可言,和珅兄弟每日在繼母的白眼中過活,甚是淒苦。
  換做別人,這樣的生活出許早就令稚嫩的雙肩不堪重負,消沉落沒了,然而對於和珅,這些只是更加激發了他奮發向上的勇氣,經歷過幼年的這一切坎坷,和珅鍛煉出了極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使他逐漸變的頑強堅忍,就像一株幼苗,人世的風雨沒能阻斷他的生長,反而令他更加強壯,充滿了無盡的生機。
  所以,生命中的憂患絕非僅是不幸,它也是一個人成功必須經歷的鍛煉,中國古代的哲人孟子曾說人生是「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的「天將降大任於其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然後才能「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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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如何與皇帝相處 
  隨著乾隆的昏庸和和伸的專權,這張網越鋪越開,越撒越大,幾乎無孔不入,在乾隆後期的貪污案中,幾乎每一起都跟和伸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結網天下,建立貪污體系 
  不惜血本,收買人心 
  對待小人,要恩威並施 
  場面作大,才能翻雲覆雨 
  為屬下謀發展使人效忠 
  瞭解人性的弱點 
  對異己者表面應付 
  搶在對手前徹底打跨 
  恩威並施,收異已為同黨 
  利用皇帝好惡實行打擊報復 
  整劉墉、整嘉慶老師朱圭 
  令敵手陷於政事,無暇他顧 
  學會相安無事、周舟共濟也是緣 
  總攬大權,獨霸軍機處 
  幫忙奴力與幫閒文人 
  皇帝的理財高手 
  出色的民族事務家和翻譯家 
  語言魅力大師 
  御前奉和詩人 
  插手多種文化事業 


  第五章 人生的變局 
  和伸一生中,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千古奇書《紅樓夢》的完成,出版。流傳竟然與他有著莫大的關係,可以這樣說,如果沒有和伸的發現,我們實在有理由擔心《紅樓夢》能否流傳至今,成為中國文字史上的一朵奇葩,永遠放射著奪目的光華。 
  慧眼識《紅樓》美文傳天下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極盡能事,力討小妾歡心 
  兄弟手足,守望相助 
  愛子情深 
  大興土木 裝修宅第顯豪華 
  奢侈生活 
  豐紳殷德與和孝公主 
  和伸的後世 
  花未全開酒將微醉 
  人不可能一輩子聰明 
  一朝天子一朝臣 
  挾太上皇以令皇上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即使擁有整個世界 
  死後無知萬事空 
  絕命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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