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兩個月後日本
一名臉色慘白的男人被救護車載送到急診室,全身上下都沾滿了令人觸目驚心的血漬。
急診室內的人員,頓時七手八腳地試圖扒開他的衣服,想要盡快為他做適當的治療。
「滾開!不要碰我!」身材高大的男子痛苦地低吟著,全身疼痛難當的他,本能地抗拒著這群陌生人的接近,卻又力不從心。
好……痛!傷痕纍纍的身子讓他連抬個手都很吃力,而且他受到撞擊的後腦更是疼痛難當。
可惡!他不是說不准碰他嗎?這些日本鬼子是聽不懂中文嗎?就算他們聽不懂,那總該聽得懂英文吧!?為何他們還是不理會他的抗議?
噢--該死!痛死他了!他們把他這個活生生的人當成死屍了嗎?
「Getout--」男子火爆地怒吼道。
驀地,急診室內多了一聲慘叫。「啊~~」
「怎麼了!」宮崎見頭也沒抬地問著身旁的麻醉師。
「宮崎醫師,我的針頭不小心扎到Miss三浦了……」他頂著苦瓜臉,看著一旁緩緩癱軟倒地的護士小姐。
「笨蛋!再打錯人,我就連你也扎一針!動作快點!」真是氣死人了,連個全身是傷的病人都應付不了,真是丟盡日本人的臉。
「是!」麻醉師見男子痛到臉色發白,沒力氣再罵人,連忙乘機把麻醉針對準目標、狠狠地刺入。
男人狠狠地瞪了他一記。「該死的你--」這一瞪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加上麻醉藥也適時發揮功效,強撐許久的疲累身子終於放鬆下來,意識也漸漸模糊起來。
「太好了!他總算安靜下來了!」急診室的醫護人員終於可以鬆口氣了。
這個病患可真是有夠不安分的,身上的傷勢這麼嚴重,竟然還可以保持意識清醒,而且還有力氣亂罵人!?若不是看到他身上傷痕纍纍,臉色又蒼白的嚇人,還以為他是裝肖 !
「不……可惡……」男人虛弱地抗議著,耳邊持續傳來人們模糊不清的交談聲,彷彿距離他非常遙遠似的。
頭好痛好昏!這日本醫院中的醫生護士怎麼都那麼粗魯,竟讓他痛得咬牙切齒,直想開口罵人。
欠扁的日本鬼醫院!等他清醒後,一定要宰了那些粗手粗腳的爛醫生和笨護士,好好和他們算算今天惡整他的這筆帳!
還來不及咒罵完,男子的意識就彷彿跌入一片合黑無際的時空之中,完全失去了知覺。
在一旁幫忙急救的護士,直到此刻才敢好奇地問值班醫師。「呃……宮崎醫生,剛才這個病患到底在吼些什麼啊?」從頭到尾沒人聽得懂這個帥哥究竟以中文吼了些什麼話,只好請教中日混血的值班醫師宮崎見。
「你……最好別知道。」宮崎醫生面無表情地檢視男子的傷勢,並不想翻譯那種沒啥營養又極欠扁的話。
「噢!」護士直覺那應該不會是什麼好話,也就打消追根究柢的念頭。
這個死小子,腳踩著日本的土地,性命也還操控在他手上,居然膽敢用中文亂罵日本人!?他以為日本人都聽不懂中文嗎?真是不想要命啦!
宮崎見銳眸一瞇。既然這小子如此不識相,那他也不用太客氣了!
治療病人,是醫生分內的工作。他,宮崎見,既然身為醫學院第一名畢業的醫師,絕不會有辱校譽和國家名譽,一定會好好的「照料」他、「治療」他……
呵呵呵!
銘銘銘
「你喪失記憶了。」宮崎見直視著病患的黑眸,下了一個結論。
被人突然告知自己喪失記憶,他這個當事人應該要有什麼反應呢?錯愕?震驚?還是惶恐?不安?
「哦……是嗎?」
喪失記憶的當事人--一個英俊到幾乎讓全醫院的女護士們大打出手的性感男人,聽起來既疲累又虛弱地應了聲,半坐地靠躺在病床上,非常鎮定的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他的臉色微微泛白,當他在昏迷四、五個小時,終於恢復意識的時候,竟然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誰,更不知道為什麼會來到語言不通的日本。
他什麼人也不認得、不記得,所以自稱是他秘書的男子,便立刻去請了他的主治醫生宮崎見過來,並且經過一連串的問答之後,答案終於揭曉了--
他的後腦在從高處跌下時,遭受到猛烈的撞擊,而他也因此很不幸地得到了一個紀念品--暫時性的失憶。
「不會吧!?」自稱是秘書的簡日析,臉色居然比當事人御南轅更慘白。
他本來是陪御副理來日本洽公的,想不到公事辦完後,副理大人心血來潮想滑雪,他這個小秘書當然不敢有異議,立即打點好一切,陪同副理直奔北海道的滑雪場。
想不到,才半天的光景,副理竟然為了救一名意外在雪崖上跌倒的小女孩,而不小心失足墜下雪崖,甚至還因為撞傷後腦而喪失記憶!
嗚……他沒有盡到保護副理的責任,還讓副理身受重傷躺在病床上,副理一家大小該不會因此怪罪於他吧!?
在御宇集團裡,副理大人的哥哥是總經理、爸爸是總裁、祖奶奶是董事長,這三個人中任何一個找他算帳,就足以叫他捲鋪蓋走路了!
宮崎見對於這個病患的鎮定感到有些意外,但很快的,他就恢復了一貫的面無表情。「你的家人目前正在從台灣趕過來的途中。」
雖然這個男人剛到醫院時的態度很差,但他可是個寬宏大量的好醫生,絕對不會去記恨或報復病人先前的惡劣行為。
嘖!瞧瞧這傢伙身上包得快跟木乃伊有得拚的一堆 帶,便是他最得意的全新作品;不用再化什麼妝,就可以直接以木乃伊的打扮參加化裝舞會了呢。
床上那名英俊又性感的男人微揚起眉,冷冷地嘲諷道:「我都不記得我自己是誰了,你怎麼確定他們就是我的家人?」這個醫生的笑容看了好生刺眼。
宮崎見微微一笑。「你的護照、簽證都在身上,而且又有你的秘書可以當證人,不會有錯。」他的家人正是他的秘書負責連絡的。
腦子一片空白的御南轅,淡然地掃了一眼站在旁邊那個臉色發青、據說是他秘書的陌生男子,面無表情地偏過臉。「我不認識他。」
「副理,你真的忘了我……」簡日析沮喪的苦著臉。
哎!真是傷腦筋!副理怎麼會喪失記憶嘛!他現在真的很想直接跳進阿寒湖,看看能不能也來個失憶症,那他就可以不用去面對御家人了……
「不管你認不認識他,反正,只要他認識你就夠了!」宮崎見一個挑眉,一點都不介意他不認得自己的秘書。
反正這傢伙根本不是日本人,有人願意「認領」一個喪失記憶的病患,也算是替他們醫院省了不少事,就算那個叫簡日析的男人說謊,那也不干他的事!
「不管來的人是誰,除非他們能說服我,讓我能相信他們是我的家人,我才會走。」御南轅黑眸一瞪,擺明了不甩醫師的話。
「咦!?」宮崎見和簡日析頓時 眼。
這個失憶男居然還這麼麻煩?有人要就不錯了,他還想挑?
就憑他那個已被撞成失憶的腦子,連自己姓啥名啥都不記得了,他要是會認得自己的親友團,那才真是見鬼了咧!
他的言下之意是不是表示,他要是不接受前來認屍……呃,是認人的家屬,他就打算賴在醫院裡白吃白住!?
這怎麼成!?宮崎見推推眼鏡,正想反駁,一道清朗又堅定的聲音適時介入--
「不用擔心,你絕對會乖乖跟我們回台灣。」語落的同時,門口出現了一個身穿白色西裝的絕色男人。
雙胞胎有一種特別的感應能力,從小到大,他們兩個之中只要有人發生大事,第一個知道的絕對是對方;所以當他中午感到不太對勁時,立即撥手機給南轅,而接電話的秘書告訴他二哥出意外了,他就立刻通知大哥一起飛來日本。
在絕色男人的身後,一個同樣出色卻器宇不凡的男子,踩著沉穩步伐踏入病房,犀冷的目光精準地鎖住病床上的男子,皺起的濃眉直到此時才稍稍放鬆。
他一得知南轅在北海道的滑雪場出事,就立刻和北轍趕來日本瞭解狀況;看他的樣子還不算太嚴重嘛!那麼遠在國外、正要趕回台灣的雙親和祖奶奶也都可以放心了。
「御總經理、御三少爺,你們終於來了!」簡日析一臉負荊請罪的表情,恭敬地迎向前。
御北轍好笑地看著二哥的秘書一臉惶恐樣。「你呀,不用自責,也不要太擔心了!我想,他除了腦子變笨、變呆外,應該沒什麼大礙。」
他們在從機場趕來醫院的途中,就接到御南轅失憶的消息了;得知他沒有生命危險的同時,他們也跟著鬆了一口氣,至少失憶總比摔斷脖子好吧!?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真的嗎?」簡日析一臉懷疑地瞥了眼幾乎全身都裡滿紗布的御南轅。
「嗯,還能逞口舌之快,可見他應該是死不了了。」御風行輕哼道。二弟的情況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樂觀,根本就不需要擔心。
「嗄?」簡日析皺著眉,不太明白他們對於「傷勢嚴重」的定義在哪。
御副理可是從滑雪場裡極高的雪崖上重重地摔落,才會全身都受了傷,腿也骨折了,就連腦子更是撞成失憶,但他們卻一點都不擔心,反倒嫌他太緊張了!?
御南轅聽著剛進門的兩個男人的對話,眉頭立即皺了起來。
哼!敢當著他的面罵他,真有種!而且還說他只是小傷而已!?希望這兩個礙眼的傢伙不是他任何一位「親朋好友」才好!否則,他可要考慮要不要相認了。
「你們……不會恰巧是我的家人吧!?」御南轅微擰著眉,視線由沉穩的御風行移向有著一張俊逸笑臉的御北轍--他並不記得眼前這個男人,但直覺卻讓他的視線停駐在他臉上。
「你真的沒印象?」北轍一股腦地坐在床緣,還是想再次確認他是否在裝蒜。
御南轅冷笑道:「有印象我就不會問你了。」總不會有人巴不得自己失憶吧!
「好,我老實告訴你,仔細聽了……」御北轍眼中閃過一抹笑意,開心地指著南轅的臉,朗聲說:「你,是我的兒子。」
嘻!難得有人乖乖躺著等他要,他不佔點便宜似乎說不過去。
站在一旁的簡日析,聽到這句話差點當場暈倒,下巴也差點掉到地上。
兒……子!?三少爺這回也未免太扯了吧!?都什麼時候了,還開這種玩笑?真是敗給他了!
御南轅惡狠狠地瞪著眼前那張欠扁至極的笑臉,繃緊著臉,咬著牙說:「你才幾歲!想生出我?等下輩子吧!」他只是失憶,還不至於摔成白癡好不好!
「憑你這張和我簡直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絕世面孔,就不用懷疑了。」御北轍丟了一面鏡子給親愛的二哥,只見他看著鏡子的表情不太自然。「如何?快,快叫一聲爸爸來聽聽。」
想佔他便宜,門都沒有!
御南轅將鏡子丟回,冷冷地應道:「說我們是雙胞胎,或許我還比較會相信些!」居然是和他一模一樣的臉!?想不到世界上真的有人和他擁有一張相同的臉,真是……有點噁心!
御北轍爽快的介面。「奸吧!既然被你拆穿了,我就坦白的告訴你,你是御南轅,在家排行老三,他是大哥御風行,我是你的二哥御北轍,就這樣。」
「我是老三?」濃眉質疑地挑了下。
「對!不用懷疑,我像是會說謊的人嗎?」御北轍擺出優雅無害的英俊笑容。
這傢伙的笑容很刺眼,一副欠扁樣,說的話絕對不能相信。他理所當然地微挑起眉。「像。有一句成語叫『南轅北轍 ,依照順序看來,我應該是排行老二吧!?」
御北轍眨眨眼,驚訝地偏頭對大哥抱怨著。「咦?他的腦子不像撞壞的樣子耶!」還轉得挺快的呢!連成語都記得,為何會忘了簡單的人名呢?真是奇怪!
「你還玩?」一臉嚴肅的御風行,眼角含笑微微斥責著。
南轅都躺在病床上了,北轍還不放過他,真不愧是擠在同一個娘胎十個月的親手足呀!虧他們還是雙胞胎,卻一點都不合,從小鬧到大,居然都不嫌煩。
不過,三弟先前的那番問話還真是令人絕倒!他竟然想拐騙二弟是他的兒子?真是敗給他了!
「哎!大哥,不好玩!他還是那麼難騙!」御北轍懊惱著自己的惡作劇沒有得逞。
明明都失憶了,還那麼精明,真是沒天理!他跟二哥的新仇舊恨都還沒算清楚,二哥就失憶了,他只不過想乘機好好回報一下二哥以前的「百般關照」,卻整不了二哥,真是氣人!
「好了!別鬧了!」御風行制止三弟的胡鬧,轉過頭對著躺在床上的南轅說:
「除了排行順序外,他說的都是真的,這點你應該可以由北轍的臉得到證實。」
雖然有人說,一個人在世上會有三張相同的臉,但是要真的遇見長得和自己五官一模一樣的人,機會很渺小:況且只有同卵雙胞胎互看時,才會產生像他此刻這般的異樣感覺,簡直就像看到自己的分身一樣!
雖然這是他失去記憶以來,第一次見到御北轍,但他卻莫名的對他有種很奇異的熟稔感,或許因為他們真的是同卵雙胞胎的關係吧!
「嗯。」御南轅很不情願地點頭。他這個剛見面的雙胞胎弟弟,似乎對他這個哥哥頗有意見,才會一直想佔他的便宜!看來他們的感情真是好到「無法言喻」的特殊境界了。
「身份確定了,接下來只剩你的記憶何時才可以恢復的問題了。」御風行望向一旁似乎聽得津津有味的宮崎醫生,以流利的日文問他南轅是否能立即搭機返台。
留在日本對於語言不通又喪失記憶的二弟而言,根本沒有益處,回到熟悉的台灣或許可以有助於恢復他的記憶。而且其他親人也都很擔心他的狀況,盡快回台灣是最好的對策。
「可以,但是有些檢查報告還沒出來,最快明天就可以離開。」宮崎見對於御北轍這個人感到特別有好感,因為他們有志一同地討厭床上那傢伙呢!
御風行明快地下了決定。「好,我們就留到明天中午再走。」
銘銘銘
隔天傍晚,一行人由日本搭機返台,並已抵達御家老宅。
御家龐大的親友團幾乎全部到齊,簡直快把御南轅的臥室兼病房的房門給擠破了。
他們的目的有二:一是把他當成動物園的「珍禽異獸」觀賞;二是順便來個認人大會,免得以後走在路上,被御南轅當成路人甲乙丙丁,或是阿貓阿狗。
嘖!之前聽說御南轅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還以為他不死也去了半條命,想不到他竟然只得了三項紀念品--失憶、全身擦傷及大腿骨折,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一般人早就摔斷脖子了吧!?哪像他那麼幸運,還可以平安歸國?
雖然是直的出去,坐著輪椅回來,但也真的是算他命大了!
長輩們個個面色凝重,留在客廳中商量著接下來該如何照料御南轅,由著眾親朋好友在樓上大玩認人的「我猜、我猜、我猜猜猜」遊戲。
御祖奶奶一看見寶貝金孫傷成這樣,整個人難過得要命,坐在沙發上唉聲歎氣;御氏夫婦擔憂歸擔憂,但在明瞭詳細情形後,也覺得慶幸。
「既然南轅喪失記憶了,還是把他留在老宅比較妥當。」御母臉色凝重地看著家人。
「嗯。」御父也點頭表示認同。
「那我想我還是不去加拿大,留在家裡順便照顧他好了。」祖奶奶不放心地看向二樓。
御北轍瞥了手錶一眼後,才挑眉看著祖奶奶問道:「祖奶奶,您不是要留在加拿大和老朋友們好好聚聚,順便打打一年一度的麻將大賽嗎?」
「南轅現在都躺在床上了,我哪有那個心情?不打了不打了。」祖奶奶揮揮手嚷著。
「我看還是讓祖奶奶回加拿大,我們留在國內好了。」御母出主意道。
御風行提醒著。「爸、媽,你們不是還得巡察世界各地分公司的營運狀況?」
「唉!延期好了!不然,我們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我放心不下南轅的情況。」御母搖搖頭。
「我也不放心。」御父皺眉沉吟道。
兒子出了這麼大的事,公事再忙,都得放下。
「你們都回去做自己的事吧!他是失憶,又不是短時間可以痊癒的傷,運氣不好的話,甚至有可能一輩子都忘了過去,你們不可能為他停留那麼久!他的傷嚴格來說並不嚴重,況且家庭醫生和護士都在,加上有我們兄弟盯著,他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御風行分析道。
「怎麼成!你們男生粗手粗腳的,怎麼照顧南轅?不行!」祖奶奶第一個反對。
「我還是不太放心!」御母附和道。
御父介面道:「我也是!」
御風行支著下巴說:「失憶究竟會不會好,也是個大問題,要是他一直沒記起,你們是不是也要天天和南轅大眼瞪小眼?」
「這……」祖奶奶眨眨眼,仔細一想,風行的這番話的確頗有道理。
御北轍再次瞥了手錶一眼。「雖然他現在失去記憶了,但我很懷疑他是不是真有那個耐性讓人『噓寒問暖 ?」那票親友團已經上去一個小時了,他很好奇失憶的南轅耐性好到什麼程度。
「呃……」御氏夫婦忽然有默契地互看一眼,隨即擔憂地望向二樓。
不愧是雙胞胎,料事如神,樓上果然傳出頭號病患的憤怒暴吼聲。「全都給我滾出去--」
一票人火速被人轟下樓,管家立刻拿出「謝絕會客」的牌子,掛在御南轅的房門上。
「哈!也該是時候了。」御北轍嘴角一揚,看著眾親朋好友們悻悻然地摸著鼻子離開。
他們之所以會特地趕來看御南轅,絕對不是為了幫助他恢復記憶,倒不如說他們把御南轅當成動物園的小無尾熊還差不多;畢竟這是家族中第一回有人患了失憶症,還挺新鮮的,不過來逛逛看看,似乎太「孤陋寡聞」、沒見過世面了。
祖奶奶和御氏夫婦看著那群被轟出門的親友團,頓時猶豫了起來:搞不好他們再多待幾天,下一次被轟出來的就是他們三個人。
沒辦法!失去記憶的人最大。現下,什麼祖奶奶、雙親都不管用,他一個也不認得,跟他講忠孝仁愛信義和平、百善孝為先,根本就是對牛彈琴。
不過,留下御南轅一個人待在老宅養病,實在教人不放心,畢竟風行和北轍也都還有自己的工作要處理,無法隨時都在這裡照顧南轅。
祖奶奶沉吟了一會兒,這才開口。「雖然有護士和醫生在照應,但我還是覺得不夠。好歹,也該找個人隨時看著他,好好照料他的傷勢,順便可以盯著他,免得萬一他出事了怎麼辦?」為了自己的顏面著想,她覺得回加拿大和好友們聚聚,的確是個不錯的主意。
「這樣也好!最好是找個女孩子,比較細心,如果是南轅和我們都認識的人,或許還可以幫助他恢復記憶呢!」御母也覺得祖奶奶的提議挺不錯的。
御北轍唇角忍不住偷偷上揚。
嘻!祖奶奶和母親大人可真會見風轉舵呢!
御父轉頭問著妻子。「那,要上哪兒找人呢?」
對呀!那個超級幸運兒,是誰呢?
當眾人陷入苦思時,二樓傳來一個驚呼。
「怎麼了?」祖奶奶急忙關心地詢問。
「我的腳好像扭傷了……」廚娘齊嫂臉冒冷汗地蹲在樓梯口。
哎!家裡第二號傷兵出現!御北轍偏著頭暗付,突然懷疑家中的風水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為何齊嫂和二哥同樣傷到了腳。
「金管家,快請醫生來,並把齊嫂扶到客房去。」御母反應極快地指揮著。
當眾人起身關心齊嫂的傷勢時,還安穩地坐在沙發上的御風行,腦海裡突然一個人影閃過,他一個彈指。「我有人選了。」
眾人頓時全都錯愕地回過頭,然後才想起先前所談論的事情。
「哦!是誰?」
「齊嫂的女兒--齊琪。」御風行一臉似笑非笑。
「齊琪?!」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太一樣。
御風行輕笑道:「憑她跟二弟平日的『好交情 ,我想,她應該可以勝任愉快。」
「齊琪那丫頭呀!」祖奶奶腦子左右晃著,很認真地考慮著。這丫頭是很窩心又討人喜歡,但會不會太年輕、太孩子氣了些?
「我覺得還不錯!」御母靈光一現,興沖沖地說。「齊琪跟南轅那麼熟,卻一直不來電,或許趁著這次照顧南轅的機會,他們可能有機會湊成一對佳偶呢!」
「嗯,也對。」祖奶奶一想到有機會添個孫媳婦,再多的疑慮也都忘得一乾二淨。這幾個金孫,都不肯照她的意思去討個老婆,要是可以乘機湊合南轅跟齊琪這兩個孩子也不錯。
御父倒是沒什麼意見,樂觀其成。
當場祖奶奶便決定「出賣」孫子了。「好,就這麼決定了。」
「依他們的好交情,我想,齊琪絕對會好好照顧他的。」御北轍輕咳一聲,眼中有抹戲謔的笑意。
「那,接下來就是等齊琪點頭了。」御風行雙手交握,心裡已有了對策。
齊琪出國兩個月了,算算日子也應該要回來了。
看來,以後的日子鐵定會熱鬧非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