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臨近下班時間,幻海總部大樓內依然十分忙碌,但平時加班最為勤奮的營銷部眾人,此時卻都像事先說好一樣,陸續離開了。
有趣的是在那些離開的人裡,有一大半都是正值妙齡的年輕女子,而且個個姿色中上、身材姣好。
「怪了,這些都是營銷部的?」剛入公司的新人被鶯鶯燕燕閃花了眼,驚訝地問旁邊的前輩,「哇,這些美女完全可以去公關部應聘啊。」 他才剛去公關部送過東西,正好碰上這些美女來總部開會,一個個豐胸長腿的靚麗美女,看得他真恨不得自己能留在公關部。
前輩給了他一個少見多怪的白眼,不屑地說:「公關部有什麼好的,頂頭上司不受器重,發薪水又小氣,沒什麼實權,最重要的是經理是個秀頂老頭。」
「禿……禿頂老頭子?」新人被弄糊塗了,老頭和部門的不好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嗎?
「這個是秘密,你待久一點就懂啦,走啦走啦,早點幹完早下班。」
跟在兩人身後,借助厚厚一疊資料的遮擋,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的中年女子輕輕地歎了口氣,身為營銷部年資最長的秘書,陳穎對部門裡女孩子們的心思最為瞭解,沒辦法,誰教他們的經理韓天宇是韓家長子,幻海集團最受矚目的繼承人呢。
在競爭激烈的韓家,想脫穎而出必須要有真才實幹,韓天宇早在大學時代就組建起小型投資團隊,在股市裡殺得風生水起,賺得第一桶金。
偏偏老天爺覺得這些還不夠刺激女性纖細的神經,又賜予他俊朗的面孔和頎長健碩的體魄,這樣完美的男人放在哪裡,都會吸引來女性愛慕 的目光。
不過奇怪的是,韓天宇直到現在也不曾與什麼人傳過緋聞,他對女性的態度與其說彬彬有禮,不如說冷淡疏離更合適。
陳穎甚至覺得,在他眼裡所有女人大概都長得差不多,因為無論什麼樣的美女刻意討好他,他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真是委屈公司的女 孩子們每天大費周章地打扮,韓天宇八成連她們的臉都記不住。
好不容易回到營銷部,陳穎正想喊人幫忙,卻發現半個樓層都空了,所有漂亮的女員工全部准點下班,看來她們連一分鐘都沒有多停留。 她又好氣又好笑,就算今天經理不在,也不用齊刷刷全跑掉吧,正想著,手機玲聲響起,還是經理專用的鈴聲。
剛剛腹誹了一下,不會就遭到報應了吧?陳穎發現自己這幾天帶新人,似乎也感染上傻氣了,她不慌不忙放好東西,按下接聽鍵。
「幫我查一下離我住所最近的寵物醫院。」手機另一頭傳來的男聲低沉而冷靜,充滿成熟男性的魅力。
「寵物醫院?」陳穎以為自己聽錯了,經理找寵物醫院做什麼?不過她是個極為專業的秘書,不該她問的事情從來不問,對頂頭上司也絕不犯花癡,這才是她能在營銷部站得最穩的原因。
確認了一遍韓天宇的確是要尋找寵物醫院,她忙打開電腦檢索後,將地址傳給韓天宇。
回想起下午經理接了個電話就急匆匆地衝出辦公室的樣子,難道他真養了什麼寵物?
想想辦公室那幾盆名貴蘭花的下場,陳穎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那幾盆可憐的蘭花,據說還是韓老先生親手培育的,經理竟然用茶水去澆,
哎,不管是什麼寵物,好歹是條命,老天保佑它吧。
「嗯,這樣……再這樣……」
蘇魚低著頭,照著書本上的樣子,一針針認真地縫著手裡的東西,雖然她已經快把全身力氣都集中在這枚小小的針上了,但縫出來的針腳依 然歪歪扭扭,揪成一團。
「你在做什麼?」
從手術室出來,程峰就看到蘇魚蜷縮在休息室的沙發裡,一開始他還以為她累了在休息,仔細一看卻發現她手裡抓著什麼東西,細緻的小臉 憋得通紅,貝齒咬著下唇,連瀏海從髮夾裡散落並擋住了眼睛,都顧不上整理。
「程醫生。」蘇魚苦惱地舉起手裡的東西給他看,「我想幫豆丁做個領結,但是怎麼也縫不好。」
程峰忍不住失笑。
在心願寵物醫院裡,每個人都是真心喜爰動物的,但如果要在這裡面找個最喜歡動物的人,一定非蘇魚莫屬。
她來到店裡不過兩個多月,周圍的流浪貓就都寄住醫院裡,有個每天帶食物給它們的人,每到下班時間,醫院附近總會聚集起一小群流浪 貓,等著蘇魚搬出大大的食盆。
而她嘴裡的豆丁則是她自幼養大的老貓,已經有十七歲高齡,最近據說快到它的十八歲生日,蘇魚想親手做一套小禮服給它,可是平時在工 作上十分機靈的蘇魚,在針線上實在沒什麼天分。
「相信只要你認真做,豆丁就能體會到你的心意啦。」程峰拍拍蘇魚的肩膀以示鼓勵,「先休息一下吧,到時間去餵貓嘍。」程峰看外面的 貓咪們焦急的樣子,大概是餓壞了。
「已經這麼晚了。」蘇魚抬頭看看窗外,幾隻急性子的貓咪正在窗台上往裡窺視,她忙放下領結去拿食盆,還不忘抱怨一句,「明明都是縫 起來,縫布怎麼比縫皮還難?」
「哈哈哈,相信我,雖然縫皮不難,但是等你縫心血管的時候就寧可去縫布了。」程峰笑著搖搖頭,目送蘇魚翹翹的馬尾辮消失在門口。
蘇魚端著食盆放在醫院門口,不用她招呼,等在周圍的貓咪們全都動作迅速地聚攏過來。
趁著貓咪們吃飯的時候,她一個一個檢查它們的健康狀況。
「竹筍,你又去打架了吧,這次是跟誰?」
被稱為竹筍的貓動了動耳朵,又裝作沒聽見一樣繼續啃吃貓糧,可惜耳朵上凝固的血塊就是鐵證,再怎麼裝也沒用。
「哼,別以為我查不出來。」蘇魚嘟囔著,開始在貓咪中翻找,竹筍最愛咬的位置是前肢,而最愛咬耳朵的是……目標鎖定在一隻前腿帶傷的貓咪身上,「可樂,我就知道是你,你們倆不打架會死呀?」
雖然嘴上凶著它們,蘇魚卻迅速跑回屋拿來消毒水和紗布,揪住不樂意的兩隻貓咪,小心翼翼地替它們消毒。
流浪貓有很多是因為傷口感染而死去的,她可不希望這種悲慘的情況發生在竹筍和可樂身上。
蘇魚喜歡動物,尤其喜歡貓咪。
以前在她那間小小的公寓裡收養著七隻流浪貓,後來新來的一隻小貓帶來了貓瘟,導致幾隻沒有接種過疫苗的貓咪死亡。
再後來公寓拆掉,新租的房子不准養動物,她就只好在醫院門口養育這些流浪貓。
她有個夢想,如果能有間大一點的房子,就可以收養一些貓咪,給它們穩定的生話。
她曾經在流浪動物收容所做過義工,那裡動物們的慘狀讓她心疼不已,她無法制止那些人丟棄曾經陪伴自己的寵物,只能盡量幫助它們生活得好一點。
正在幫貓咪們的傷口消毒毒時,最淘氣的黑炭突然像被什麼吸引到,三兩步竄出去。
蘇魚大吃一驚,她看得清清楚楚,正有一輛車朝黑炭的方向開來。
糟了!蘇魚不顧一切地衝過去抱起黑炭。
那輛車其實開得不算快,她想跑走躲開,但面對越來越近的車子,她的身體完全不聽從大腦的支配,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好像一個現實版的惡夢,無論心裡如何想逃,身體仍動彈不得。
要被撞了!蘇魚有些絕望地閉上眼睛,等著衝撞的到來。
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來臨,蘇魚只聽到一聲剎車的聲音,身子被一股巨力帶倒在地,然後一個低沉性感但明顯帶著怒氣的男聲問:「你想找死嗎?」
整個過程其實只有幾秒鐘,蘇魚卻覺得漫長得可怕,直到聽到男人的聲音,她才確切地意識到自己沒死。
蘇魚猛然瞪大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輛銀灰色的車子,雖然她不瞭解這車的品牌,但光從車子優雅的外觀就能感覺到,這一定是輛貴得要死的名車,這下慘了,她不會把人家的車子刮花了吧?
蘇魚咬著下唇,不知所措地想,她沒有錢賠償啊。
顧不上搭理男人的問話,她跳起來,先把車子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尤其是距離她比較近的位置,為了保險起見,她甚至伸手去摸。
仔細檢查完,蘇魚終於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車子看起來完好無損,大概不會牽扯到修理費的問題了。
開車的人正是韓天宇,問完秘書地址後,他一刻也沒耽誤,直接開車前往寵物醫院,沒想到連醫院的門都沒進去就差點出了車禍,如果不是他反應迅速踩下剎車,槁不好明天報紙頭條就會變成……幻海繼承人飆車導致一女子身亡。
但是這個差點害他被動謀殺的女人卻一點自覺都沒有,還關注他的車大過於他本人,有沒有搞錯?
好不容易等她看完,韓天宇冷著聲音問:「小姐,看夠了嗎?」
蘇魚一直低著頭盤算怎麼道歉,還有給多少賠償金合適,被他一叫才從自己的思索中驚醒,陪著笑說:「這位先生,對不起……」
藉著車燈的光亮,映入韓天宇視線中的是張嬌艷動人的小臉,韓天宇心中一跳,竟沒聽清楚她後面說的話。
這個女孩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大大的眼睛裡藏著驚嚇和慌張,本應該是粉嫩的臉蛋,此刻顯得有些蒼白,看來剛才的經歷對她來說刺激不小。
最可愛的是她的唇瓣,雖然看起來沒有任何修飾,卻柔嫩得像是初開的花瓣,讓人禁不住想一親芳澤。
「呃,先生?」蘇魚被他鷹一樣的目光瞪得毛骨悚然。
車子沒有刮花呀,他怎麼還這麼生氣?不過這個人好帥,個子也好高,輪廓深刻得有些不像東方人,當然如果他不這麼凶的話,應該會更好 看些。
韓天宇這才驚覺自己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對著一個初次見面的小女人進行兒童不宜的遐想,拜託,他已經三十多歲了,這種乳臭未乾的黃毛頭丫怎麼可能讓他有想法,肯定是安全帶勒得他缺氧了。
韓天宇調整一下情緒,冷淡地說:「如果不想早死,就不要突然衝到別人車子前,下次你不一定這麼好命,能碰到像我一樣反應這麼快的 人。」
「對不起,但是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為了救它。」蘇魚委屈地舉起手裡的黑炭,「天色晚了,它又是黑色的,你肯定沒有看到……」
韓天宇良好的涵養和控制力差點被她氣得破功,他還沒見過傻成這樣的女人,如果他真的撞上去了,槁不好連她帶貓一起魂歸天國。
他剛想說什麼,忽然發現她的手上有一道鮮紅的痕跡,「別動!」
韓天宇知道剛才的碰撞還是傷到了她,一想到那細嫩的皮膚上會留下傷痕,就覺得那抹紅色分外礙眼,「把手舉起來,不要動。」
蘇魚反射性地舉起手,驚慌失錯地說:「我……我沒帶武器……」
天啊,他不會要做掉自己吧?看他一臉陰沉的樣子,她不會這麼倒霉,惹到什麼不該惹的人了吧……
韓天宇差點被她氣得笑出來,他有這麼可怕嗎?在他的印象中,明明只要他微微點點頭,多的是絕色美女自動送上門來,偏偏她畏懼他如虎,而他只不過是擔心她手上的傷口,要她抬起手以便止血。
看著韓天宇幾步走到自己面前,蘇魚以為他要毆打自己,嚇得心臟都要停止了。
她可憐兮兮地求饒,「先、先生,我、我會賠償你的損失的,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韓天宇終於明白,她似乎產生了什麼不得了的聯想,看著她幾乎快哭出來的小臉,他體內惡劣的整人因子不知為何蠢蠢欲動,他開始盤算怎 麼把她真的嚇哭,誰教她居然敢這麼猜測他。
「你說我該怎麼處罰你?」韓天宇湊到她耳邊,壓低嗓音問,順便抓住她抖個不停的手。
只是擦撞了一下,怎麼會流了這麼多血?他皺眉,這女人真是像水晶一樣脆弱。
「我……我真的會賠償你的……」蘇魚顫抖著聲音,看都不敢看向那個人。
蘇魚覺得左手落入一隻火熱的大手中,她想掙扎,卻被他牢牢鉗制住,蘇魚委屈得想哭,眼中的霧氣弄得她什麼也看不清楚,她只能憑感覺判斷他的動作。
韓天宇湊近才發現她的睫毛長得誇張,看她撲閃著長長的睫毛,努力忍耐著不讓淚水滑落,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舉動有夠愚蠢無聊。
韓天宇不悅地放開她的手,跟她拉開一段距離,恢復自己正常的姿態,淡淡地說:「小姐,你的手在流血,最好還是去醫院包紮一下。」
咦?蘇魚愣了愣,轉過手背一看,血已經流到手肘附近,她這才感覺到火辣辣的疼痛,而手背的傷口上此刻正覆蓋著一塊雪白的手帕,原來他剛才抓住她的手是在替她處理傷口……這個念頭隨即被她自己否定,怎麼可能,這個人看起來那麼可怕,不過看來她應該不會挨打了。
一旦放鬆下來,蘇魚只覺得頭腦中一陣迷糊,奇怪,這是怎麼了?
她想說什麼,卻只是張了張嘴,感覺身體完全不受控制地撲向大地,完了,這下要摔慘了……她模模糊糊地想,這也是她最後的意識了。 韓天宇站得離她有點遠,當他反應過來她是暈倒了,再衝過去時,只來得及擋在她身下做肉墊,她小小的腦袋更是毫無緩衝地撞在他鼻子
上。
見鬼!韓天宇心裡暗罵,這女人不會被撞得更傻吧?
罵歸罵,他很清楚衝撞會對大腦產生的影響,他不能隨便移動傷者,只好半抱著她,艱難地伸手抓出手機,撥通私人醫生的號碼。
「喂,許醫生嗎?我是天宇……」
掛斷電話,一聲微弱的嗚咽從車裡傳來,韓天宇這才想起他來寵物醫院的正事,他還有一隻上吐下瀉的狗等著醫生診治。
從狗的嗚咽中就能聽出它現在十分難受,韓天宇不禁有些惱火,醫院近在眼前,他卻抱著個又傻又脆弱的女人不敢撒手。
真是麻煩,麻煩的狗、麻煩的女人、麻煩的正在度假的私人醫生!
他這輩子都沒遇到過這麼莫名其妙的事情。
同樣的想法也在蘇魚清醒後,在她的腦海中浮現,她這輩子也沒遇到過這麼莫名其妙的事啊。
無論她怎麼和醫生解釋她只是低血糠,不是被撞到頭,醫生就像沒聽到一樣,依然強制安排她進行各種檢查。
不僅如此,那些護士不但完全不理解她的痛苦,還用一種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眼神看著她,似乎她不做檢查是多麼大的罪過。
甚至有護士一臉羨慕地說:「真好,我也好想被韓先生撞到。」
什麼莫名其妙的先生嘛,蘇魚覺得不是她瘋了,就是這個世界瘋了。
好啦,她現在知道他不是壞人了,但是可不可以讓她自生自滅就好?她真的很討厭醫院啊……
等她終於從醫院被釋放出來,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
蘇魚把能想到的借口全都用上,醫生還是不肯放行,直到等檢查結果出來,證明她健康得很,除了貧血和血糠有點低外,什麼毛病都沒有, 醫生才讓她離開。
蘇魚一邊想著全勤獎泡湯了,一邊匆匆忙忙地往寵物醫院跑。
「咦,小魚,你不是被車撞傷了嗎,怎麼不好好休息?」程峰見到她,吃驚地問。
昨天他注意到蘇魚很久沒回來,後來卻接到醫院的電話,他當時嚇了一跳,好在沒什麼事,韓先生還是很負責的,有些有錢人八成會直接把蘇魚丟在那裡。
「只是很小很小的傷口啦。」蘇魚苦笑著吐吐舌頭,舉起手給他看。
傷口縫了三針,醫生說傷口比較整齊,應該不會留下太難看的疤痕,其實她自己一點都沒有在意疤痕,反而是醫生抓著她的手研究半天,連縫合都特意選了特殊的線。
「那就好,咋天嚇了我一跳。」程峰也放下心來,笑著說:「正好,今天你也不要工作了,幫我把它送去給它的主人吧。」
一隻大狗從後面走出來,像是應和程峰的話一般,響亮的「汪」了 一聲。
「哇!哪裡來的這麼漂亮的羅滅納?」蘇魚小小地驚呼一聲,開心地蹲下身子,抱著碩大的狗頭撫摸著,狗狗舒服地仰著脖子在她身上蹭來蹭去。
很多喜歡貓的人不喜歡狗,但蘇魚不是,狗狗的忠誠和懂事一向也是她喜愛的,她一直覺得,把貓和狗兩種性格完全不同的動物放在一起比較,是很不公平的事情。
「就是送你去醫院的恩人的狗呀。」程峰打趣,「喏,狗狗的資料卡你帶好,和病歷一起交給他,資料卡上面有地址,你坐醫院的車過去就好。」
蘇魚嘟囔著,「什麼救命恩人,明明是他撞我……」
她可忘不了他惡劣地嚇唬她的行為,還強迫她做那麼多的檢查,抽血很痛的耶,醫生和護士還都那麼古怪,害她差點以為被送進了什麼奇怪的地方。
資料卡上的資訊顯示,這條大狗叫蘭迪諾,而狗的主人叫韓天宇。
「韓天宇,這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欸。」
程峰聽到她的自語,接口說:「幻海集團知不知道?韓家知不知道?」蘇魚對人名的記憶一向不怎麼樣,他就知道她根本想不起來這個名字代表著什麼。
「嗯,知道,那個電子業巨頭的韓家嘛。」
「韓天宇就是那個韓家的長子,前幾天新聞還提到他呢。」
原來是他,蘇魚這下明白為什麼他會有那種驚人的氣魄了,不過據說這個韓天宇是冰一樣冷淡的性子,和他咋晚故意嚇唬她的行為完全不符合嘛。
蘇魚癟癟嘴,想到昨天她險些被他嚇哭,就覺得又生氣又委屈。
「吶,東西帶好。」程峰細心地替她準備好要帶的東西,主要是給狗的一些藥物,想了想又說:「小魚,你最好問問他要不要寵物陪護。」
寵物陪護是他們醫院特有的服務之一,一般只針對那些臨時離開家,又不放心把寵物自己留在家的客人。
以前會有客人將寵物寄養在醫院,但是醫院地方狹小,更換環境對敏感的寵物來說又很痛苦,所以寵物陪護一經推出立刻大受好評。
不只是客人喜歡這個服務,陪護員也非常喜歡,這個工作輕鬆而且薪水好,唯一特殊的要求就是,陪護員必須很討寵物喜歡,原因也很簡 單,讓寵物不喜歡的人照顧它們,對寵物來說是很糟糕的事情,甚至會有性情怯懦的動物因此壓力過大而得上胃漬瘍。
「為什麼?」蘇魚覺得很奇怪,「他不是應該有很多傭人伺候他嗎,如果自己沒時間的話,讓他隨便找一個人去照顧狗狗就好了。」
其實他只要去昨天那個醫院晃一圈,然後說一句他需要人幫他照顧狗狗,絕對會有很多護士搶破頭地搶著做。
「這個……」程峰有些為難地說:「蘭迪諾是因為腸胃不適才留院觀察一晚的。」
「嗯,純種狗多半腸胃嬌貴,我知道。」蘇魚偏偏頭,有些不理解程峰到底想說什麼,程峰一向不會拐彎說話,今天這是怎麼了?
「我感覺這位韓先生或者韓先生家裡的人,似乎不太瞭解該怎麼餵養狗……」程峰思索著該用什麼語句來表達,「他好像餵狗吃了很多不該 吃的東西,大概是剩菜之類的。」
什麼爛人嘛!蘇魚頓時對韓天宇產生了極大的厭惡感。
她討厭自己有錢,卻不肯好好對脊寵物的人了,明明只要花很少的錢就可以買到專門的狗糧,為什麼要用剩菜來打發狗狗呢?她摸著蘭迪
諾光亮的筆焱,下定誤心奏會它分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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