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話  開始的那些事

  近幾年天災變得非常多。

  看著熾熱的太陽,站在沙灘上的女性想起照理來說這個季節不應該這麼熱,但是從冬天開始,世界各處像是反常一樣,不斷出現奇怪的現象。

  「大姐,你在看風景啊!]不遠處的同伴向她揮手,「c公司旅遊耶,不快點把握時間玩就浪費了啦!]

  她笑了笑,朝對方揮手,踏著沙快步與同伴會合。

  就在女性離開之後,原本安靜的沙地突然慢慢起了圈紋,像是被風帶動著震起了漣漪。

  在女性與她的同伴看不見之處,爆起的沙粒接住了從空間中摔出的異族,紫藍色的血液噴灑在灼燙的沙灘上,冒起了幾乎看不見的細煙。

  「花陽殿下。]層層翻動的沙浪中站起了一名少女,她伸出手,引動沙群阻擋接下來出現的人,然後轉向了闖入沙族領地的花系王族,[請盡快到沙族躲避。]

  落在沙上的青年顫著身體,勉強捂住不斷冒血的傷口,驚慌地看著後面的追兵,「請快點……通知……敵人逼近海族……]

  站在沙灘的另一端,是白色神族,不帶任何情感的三名隊員,僅各自攜帶著一種兵器。

  看著青年的樣子,沙族少女知道剛才雙方一定經歷了場惡戰,但是追來的神族卻一點損傷也沒有。花系也是綠色種族之一,實力不遜於小種族,但竟然被損傷到這種地步,少女一點也不敢對闖入的追殺者掉以輕心。

  所有的種族都知道最近出現了一群神系部隊,但是神族強力否認那是神族所出,那隊部隊甚至連神族都攻擊,他們來路不明,所交手的種族全都慘敗,短短時間內已經橫掃了不少地方。

  調動了沙地,庇護闖入的青年,少女慢慢的後退。

  「退下!]就在少女想賭上已身力量擋住追殺者時,另一道聲音阻止了她的行動,「你,還太嫩呢,這些我來剛好。]

  看著出現在自己身後的人,少女連忙迎了上去,「安潔拉小姐,這裡讓我們處理……」

  「少囉唆,退下。]揮退了並不是戰鬥系的沙族少女,安潔拉吹了個響哨,沙地上開始站起了她麾下的常岩族其他攻擊士,接著她抽出了棒棒糖,像往常一樣叼在嘴裡,[沙族與我族是一體雙生同系種族,你們攻擊力少還要附體麻煩……何況我和神族有很有帳要算。]她可不會永遠都被壓著打。

  少女想了想,點點頭,沉回沙地當中 。

  同一時間,義大利的夜半。

  已經被毀壞的教堂起了細小的騷動,不遠處的村莊仍舊寂靜的安睡著,在黑夜的召喚中陷入沉甜的夢境。

  『又來了嗎? 』

  踏在人類的小屋,跳動了幾次後,守護者站到的煙囪之上,如同蛇般的尾巴豎起了鱗片,不善的監視著村外的爭鬥,『看來最擔心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早說過如果不能合作,就應該殺掉才不會影響如此大。 』他們在這裡,看著那些已經開始往守護的區域影響。

  在守護者之後,一名女性悄然出現,輕輕的站在屋頂邊緣,「再過幾天可能也會翻覆此地,此世界目前多處區域發生災變,有許多人類喪命。]但是種族們並不顧慮這些,爭鬥一次比一次還要嚴重。

  新的神族部隊出現讓種族們對立更加嚴重,也開始爭取更大的力量與領地,多數種族都選擇了合作對象,讓原本和平的表象瞬間破裂。

  他們都相信勝利的那方在解除大合約後,能獲得永遠的強大。

  『嘖……』

  守護者並不特別想保護人類,而是維持著自己的驕傲與信念,跟在他後面的其他守護者們也是如此。

  種族將會變成如何?

  ***

  艾西亞放下了手上的茶盤。

  就在司曙開口詢問之後,室內變得一片死寂。

  從床上爬下來的邱隸再也沒開口,低著頭、握著手,似乎正在掙扎著什麼,臉色也變得蒼白難看,和先前完全不同。

  看著另外名年輕的學生,艾西亞有點吃驚。

  如果司曙沒有點破,他真的不曾察覺到這個人竟然不是人類,而是一個世界種族,直到現在自己還是探查不出來對方的來細,看上去完完全全是個人類,並沒什麼不對勁之處。

  或許是因為正在變換種族力量,所以司曙才會這麼敏銳,就像無法吃食一樣。

  邱隸瞄了眼放在自己旁邊,正冒著絲絲熱氣的茶水,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才打破了僵持的空氣:[阿書,你會相信我是真的沒有那個意思要說謊嗎?]

  看著自己的朋友,司曙緩緩地搖了搖頭。

  他已經不知道要怎樣去相信了。

  這些人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他都不知道。

  邱隸苦笑了下,雖然不知道對方發生什麼事情,但也可以看得出來這次回來的朋友已經不太一樣了,並不是以前隨便扯幾句就可以矇混過去的,以前多乾脆啊,頂多就是被揍……[我是黑夜種族,影子、月與夜形成的型態。但是我並不是純種族,只有四分之一的混血,我外婆才是純正的種族,她是夜族的貴族中較為旁系的,不參與內務的。]

  「所以您母親有一半的血統。]艾西亞立即了解為什麼會察覺不到對方的氣息了。如果只有四分之一,又壓抑力量常年混在人類當中,的確難以察覺。看來公爵應該也沒有注意到這個存在性。

  「嗯啊……]邱隸搔搔頭,想了想又補充,「我只有一點點種族力量,但是不曾待在種族裡,而是在人類這邊生活的,跟我媽媽和爸爸。]

  聽著朋友的話,司曙閉上眼,咽下喉嚨苦澀的感覺,才緩緩開口:「但是,你在監視我。]現在想起來,邱隸的確一直在監視他,不管上門的探訪,還是那些關心的電話,全都是為了查探他的動向,那些已經遠遠超過屬於朋友的關心。

  「等等、等等,你先不要生氣,我承認外婆和我媽的確有要我監視你,順便看有沒有可能將你拉到我們這邊,我也的確做過,但是後來是真的擔心。]邱隸連忙抓住對方冰涼的手腕,開始緊張了,[我是真的很擔心你,因為你一直在受傷,我沒有辦法相信那些護衛,所以才會這樣做。]

  司曙偏著頭,看著腕上溫暖的手,然後慢慢的抽開,「……我真的無話可說了……請你回去,讓我自己安靜一下。]其實他的腦袋一片空白,追究什麼的完全無法思考,眼前的人一下子變得陌生,讓他不想再看到。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生活算什麼,就連朋友之間的相處都帶有目的。(可憐…… )

  「阿書……]不安的看著昔日的朋友,邱隸遲疑了。

  「請您先離開吧。]站在一邊的艾西亞低聲勸道,「阿書先生需要靜養,請別讓??他的傷勢更嚴重。]

  看了眼艾西亞,邱隸又轉回去看著友人,最後確定了對方真的不想再講下去後,只好小聲的說了對不起,便轉身離開房間。

  等到艾西亞也離開房間後,司曙聽見了外面有一號詢問講話的聲音,接著小步地跑離,所有人的氣息逐漸聚集到了一樓,將樓上的空間完全留給他。

  他已經沒什麼好想,也沒什麼好講。

  到了這種地步,他還有資格去說什麼?因為他本來就只是個外人,原來那種不自然感,就是源於自己。

  司曙搖搖頭,發現自己突然無意識笑了。

  然後他轉過頭,看著空無一物的墻壁,「你為什麼要跟回來?]他都已經如此的不重要了,又何必特意追來?

  在他開口之後,墻面慢慢的出現了形體,白色的身與發。

  接著是應該在海族的白色護衛出現在他的面前。

  司曙醒來之後便注意到還有另一個存在,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我的任務是確保司曙的安全。]

  浮在半空中,紙侍依舊給予一樣的回答:「以司曙為第一考量,其他的事情不在我的範圍中。]慢慢的降低了高度,紫色的眼睛半斂著。因為房子的術法和他有連結,他當然知道艾西亞等人進入的事情,也知道自己要護衛的人回到這裡的事情。

  但是因為司曙不希望被知道,他並沒有告訴任何人,而單獨追了上來。

  「現在我也不是使者,也不是曦的容器……保護我沒有意義。]司曙淡淡微笑著,看著眼前的人偶護衛。恐怕連他原本都是被設定來保護曦的吧?

  「我的任務並不是保護曦·羅雷亞。]看著眼前的人類,紙侍抬起了袖子,也不了解自己的舉動,他似乎只是想單純安慰人類,但是好像又無意義,所以就將手放下了,[以司曙為第一考量……我……]

  看著白色護衛罕見的似乎陷入思考,本來不太想理他的司曙也有點疑惑了。

  他總覺得紙侍好像有點不太一樣,但是又說不上來。

  停頓了半晌的紙侍並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轉頭看著窗外,「司平安傳來訊息,要求得知你的位置。]

  「叫他去吃屎。]司曙直接倒下去,翻過了身,拉起了棉被。

  他現在不想看到那些人了。

  ***

  艾西亞看見紙侍出現時,並沒有很驚訝。

  應該說他大概猜到白色護衛會跟過來,畢竟籠罩著房子的術法出自於紙侍之手,就算他們設置了新術法,依舊不可能瞞過原主人。

  「啊啦,紙侍也回來了。]坐在椅子上咬著冰棒的一號瞪大眼睛,看著無聲無息就出現的第二護衛。

  坐在旁邊的二號只是看了對方一眼,沒說什麼。

  「你應該會需要這些。]艾西亞將屋子裡成堆的廢紙類都放到桌面上,也幫自己泡了壺茶,[艾爾菲殿下與公爵呢?]

  紙侍也不怎麼客氣地坐下來吞掉紙張,紙侍環顧了屋子裡另外三個人,評估了信任度後,才開口:[羅德應該正返回海族,他似乎認為阿書會回到那裡。]至少自己放在對方身上的追蹤術法是這樣顯示。

  紙侍知道吸血鬼並沒有追上那個神族,不死心地又追隨了一陣子後,才折返回白花之屋,停下不久,就直接往海族區域而去。

  「艾爾菲呢?]比較關心前者的一號連忙將冰和棍子都咬碎吞掉,跳下椅子追問。

  「目前正在海族接受治療,雖然不像在極地圈,但海族由水系構成,也能替他修復些傷勢,只是效果比較緩慢。而且綠色種族也會前去,即使需要很多時間,不過應該構不成問題。紙侍這樣想著,那名帝王也已經進入海族,肯定不會讓他的王子再受到委屈吧,[依利陛下已經與艾爾菲殿下會合。]

  一聽到帝王到了海族,一號楞一愣,連罕有表情的二號也出現少見的錯愕。

  「呀……海族還在嗎?]過了幾秒,一號吞了吞口水才吶吶開口,「依利陛下常常嚷著要把海族給滅了……]不過回頭又念著那是伊瑟斯殿下的鍾愛之地不能下手……所以自己跟自己僵持了很久。但是現在竟然去了海族,這讓一號、二號同時擔憂起海族的安危。

  「還在。]淡淡地回答了兩個小護衛的疑惑,紙侍想想他離開時海族的確還在,不過離開之後不能保證就是。

  聽到回覆後,一號和二號同時松了口氣。

  他們極地圈的帝王個性非常直接,直接到當下會見神殺神、見佛殺佛,先砸爛他人後轉頭再去想要怎樣補償這個問題。

  所以那瞬間一號與二號真的很擔心整個海族會遭到冰封。

  「極地圈的帝王有如此能力嗎?]聽著他們的對話,艾西亞也有點好奇。他對極地圈帝王並不了解,因為帝王長期封鎖整個極地圈,很少和其他種族往來交流,所以後期的他們對這個冰系帝王並無太多的情報。

  但是海族是相當古老強大的種族,並不是嚷嚷就會被撼動的才是。

  「有,絕對有。]一號連忙點頭。

  歷代的帝王他不曉得,可是現任帝王就是有那種能力所以他們才會緊張,要一路殺神斬佛也是要有基本能力,聽說帝王年輕時就是這樣過來的,所以實力相當的高……而且在這世界大合約限制下,他發揮的力量還不到全部才是最可怕之處!

  半信半疑地聽著極地圈狐狸保證,艾西亞還是有點疑惑,但沒有再繼續發問。他認為羅德的實力也非常強,只要補充血液,就能抗衡吸血鬼王,那位極地圈帝王就不知道是不是也有這樣的力量了。

  不再去比較能力的問題,艾西亞重新看向了幾乎將紙類都塞完的白色護衛,「那麼,請問你知道為什麼公爵的黑刀會殺傷阿書嗎?]他非常介意這個問題,那把黑刀是羅德傾力鍛鑄出來的,為什麼會是傷害人類的凶器?

  「……阿書的傷是黑刀造成的?]紙侍微微的眯起眼眸。

  「是的,我比對過傷痕,應該是非常近距離的傷害,那種距離不是一般陌生人可以接近的才對。]一開始就評估過,不認為會有人如此貼近、正面的殺傷樓上的少年。雖然他之前只是個人類,和會保護自己的種族不同,但這種傷看起來不像曾抵抗過的樣子。

  不管是不是種族,通常都不會讓陌生人貼自己這麼近。

  「刀給我。]紙侍伸出了袖子,接過艾西亞暫時代為保管的短刃,很快地分辨了殘餘再上面的另一股力量,[曦?羅雷亞……]

  「嗯?為什麼那個神族會殺傷阿書?]經由司曙的反應,他也有猜過這個可能性,但是一經證實,艾西亞還是難掩驚訝。

  紙侍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收起了黑刀,默默地思考了片刻後站起身,「排除曦·羅雷亞的信任度,非可信任者,具高危險性的傷害者。]

  就在白色護衛獨自說話同時,艾西亞突然感覺到某股力量感從護衛周圍散髮而出,和他平常的感覺不同,而是另一種獨立的封印術法。

  拉著想接近的極地圈護衛向後退開,他注意到這種封印術法和阿書身上的感覺相當類似,應該是同一個人製作的……司平安?

  是了,紙侍似乎有提過他只有在該知道的時候才會獲得資訊,看樣子不只在阿書身上有術法,紙侍身上應該也有引導性的術法,隨著他們的行動而運作,這麼說來,紙侍有時後似乎好像知道些什麼卻又並未告知,應該也是這個原因吧。

  繞出了幾個六角形圖形後,被包圍在其中的白色護衛再度加強了語氣,「強制排除曦·羅雷亞的認定與原主人之設定。]

  注意到張開的術法陣加強了反彈力量,二號掙開了艾西亞的手,取出了透明葉子放在掌心,然後翻手對向正在破壞自身封咒的白色護衛,[幫忙。]

  「啊啦,好久沒動手了。]同樣離開了艾西亞,一號牽住了二號的另一隻手,接著做出相同的動作,兩人身邊立刻凝出大量冰霧,繪出了輔助型破解陣術。

  看了眼極地圈的小護衛們,紙侍並沒有拒絕外在的協助,反而是將自己正要破壞封咒的力量調整成和他們相對應。

  直覺紙侍的幫助還不足,艾西亞也同時出手協助他掙破那些封咒。

  就在所有人僵持相當久的時間,也感覺到各自的力量快要不足而疲累時,封咒突然發出了破碎的聲音。

  不待其他人閃避,紙侍騰出手,甩出了隔絕術法將自己完全獨立開來。

  同時間,那幾個六角陣就在隔絕範圍之內爆炸,發出了巨大的轟隆聲響,但是並未影響到房子任何一處,只在裡面爆開。

  紛紛收回各自的力量後,艾西亞有點擔心的看著獨立空間裡被炸成碎片的白色護衛。

  他的擔心並沒有很久,那些碎片在爆裂後很快的又重新聚集,凝合出第二護衛的軀體,一點也不漏的重新回歸。

  「解除了。]紙侍撤回術法,淡淡說了句。

  在其他人還沒反應回來之前,匆匆的下樓聲先傳來,接著是某個因為對爆炸聲起了反應的重傷患跪倒在樓梯處,一臉無力。

  「你們真是夠了!」]

  給不給人哀傷和休息的時間啊!

  ***

  「夭壽!]

  盤坐在寧靜的瞭望台上,原本正在休息的依利聽見旁邊突然傳來的聲音,皺著眉睜開了銀色的眼睛,冷冷瞪向發出噪音的某前使者。

  司平安甩著手,看著手臂上被反向術法切開的傷痕,「要命,紙侍怎麼會強制解除掉老人家的封咒。]

  「哼,反抗時間到了。]依利冷笑了聲,看著年輕人,完全沒有可憐對方的打算,「報應]

  「唉唉,別再挖苦老人家了,老人家現在很擔心阿孫的狀況,那個孩子從小到大都很倔強,不太會和人家講心事、也不會哭給別人看,現在受那麼重的傷,老人家真的很怕會出什麼事情。]所以他剛跨出去要追曦就驚覺不對,回頭要找時人已經不見了,透過依利的術法也知道在海族的紙侍消失。因為是自己設定的,所以司平安知道紙侍必定是追著司曙離開,嘗試想要連結上時卻收到對方叫他去吃屎這樣的訊息,現在更乾脆了,直接把他這個原主人切的一干二淨。他可沒有教過紙侍這樣的事情啊——

  「你真的不知道嗎?]看著愁眉苦臉的年輕人,依利不輕不重的問著,「那孩子會回去的地方並不多。]所以,真的有必要透過白色護衛去尋找嗎?

  司平安望向那張美人臉,再度嘆了口氣。

  「老人家這次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跟阿孫講了。]他抱著腦袋,無限後悔,「沒想到曦居然已經清醒,老人家還以為快成年了,應該也融合的差不多了,竟然會在這種時候脫離……]更糟糕的是他還沒跟阿書講清楚這件事。靈魂剝離是很痛的,而且那時候阿書好像也有受傷,他只想著不能讓剛復甦的曦逃掉才追上去。現在想想,根本沒臉去見他兒子了。

  阿書不會問太多,也不會說太多,只會放在心裡。

  因為是自己拉拔大的,所以司平安知道自己的舉動真的搞砸了。

  先不說阿書不見,跑掉的曦竟然還帶了那些早該死光的過往奪取者開始與所有種族為敵,光想都頭痛。

  依利別開頭,看著廣大的海洋,上面還飄浮著細小的冰塊……看來深海都市已經解凍的差不多了,哼!

  就在瞭望台陷入死寂時,從下方傳來細微的聲響,「父親?]接著出現的是這幾日休息得差不多的極光。

  「你傷還沒好。]依利皺起眉,一看見幼子,心情又差了起來。為什麼每次他的兒子受傷時都會在這片海域?他是欠海族的嗎!

  「承蒙植草族的幫助與父親的治療,迪洛隆陛下也送來了許多寒系的海晶石,目前已經恢復很多了,移動並不造成影響]極光微笑著安撫自己的父親,柔著聲音道: [所以請不要再對海族出手,畢竟伊瑟斯不會希望見到海族居民們的恐慌。]

  先前見過幾次面的阿青偷偷來拜託過他,請帝王一定要高抬貴手,他才曉得父親果然把深海都市給冰結了,難怪治療時會看見很多海族居民緊張的來來去去。

  「如果不是因為伊瑟斯,我早就剿滅這個鬼地方!]一提到他的長子,依利又一肚子火氣直衝上腦,他這幾千百年的願望,就是滅了這個見鬼的海族,把所有的海水都變成冰塊,看他們是多會內戰!

  「是的,所以請愛護這個伊瑟斯所守護的區域吧。]一點也沒有被突如其來的冰冷怒氣影響,極光還是微笑的再度說了次。

  「哼!]因為會越說會火大,依利乾脆停止令人不悅的話題。

  「迪洛隆陛下相當緊急的集合所有人,似乎是優萊殿下帶回了些什麼,陛下認為有必要讓相關人等都曉得這件事情。]傳達著剛剛阿青送來的訊息,讓對方先離開後,極光也趁著機會出來走走。

  「唉?看來應該是很重要,咱們走吧。]拍了下還在悶火的極地圈帝王,司平安走了兩步,才發現對方似乎沒有移動的打算,[依利?]

  「你們先過去,有入侵者。]看著瞭望台外,感受到圍繞在附近的不善氣息,極地圈帝王冷笑了聲:[看來似乎是被帶走的那些白花奪取者,只有三名,一般海族不是對手。]

  「這樣哦,那這次就拜託你了。]司平安想了想,也知道那些全都是過往的奪取者,雖然完成度不像曦和暮那麼高,但基本能力就是能夠奪走他人力量,一般的種族的確無法抵抗,否則當初伊瑟斯就不會戰得那麼辛苦。

  ——雖然伊瑟斯也是因為遇到完成度很高的奪取者啦。

  「父親……]極光有點猶豫地看著帝王,似乎想提出和對方一起過去,但是才剛開口就被一旁的前任使者阻止,也只好作罷。

  「你復原之後就給我回極地圈,沒有通令不準再離開!]伊利狠狠地看向自己的孩子,劈頭就一句:[否則我、我就繼續找那兩隻狐狸的晦氣!]

  「您除了將兒子關起來、找護衛們的麻煩,以及將整個極地圈與世隔絕外,還有其他方式嗎?]極光繼續微笑著,直直地看著眼前的帝王。

  「哇喔。]司平安小小地驚呼了聲,他沒想到據說很溫和的極地圈二王子會如此尖銳地與帝王槓上。

  這該怎麼說呢……伊瑟斯好像也做過類似的事吧?

  依利瞪大了眼睛,沒想到竟然會被小兒子反駁,一下子也沒反應過來。

  「父親,在你自己涉險為朋友做些什麼時,我們也會這樣想,我們也會有想要付出的事物。冰系種族會對珍愛的東西永遠守護與不變,但這不代表我們就必須永遠待在您的冰封裡。]很認真地看著自己的父親,極光認為也到了敞開來談的時候,他並不想丟下對巫女的承諾,也不想放著阿書的事情就這樣順從地回到極地圈。

  他希望能得到帝王的認同與支持。

  錯愕地看著小兒子半響,依利倒退了兩步,臉上突然面無表情,立即轉身跳下瞭望台就消失了。

  「父親……]看著多出來的空間,極光淡淡地嘆了口氣。

  站在他身後的人類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啦,依利那個反應不是生氣或失望。]司平安抬頭看著遠方突然爆出整面冰霧,這樣告訴王子。

  「我曉得。]勾了勾脣,和自己父親活很久的極光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他不知道該這麼回應,又不想把怒氣發泄在這邊。]

  該怎麼說呢……與其說是生氣,不如說是落荒而逃,然後再把怒氣都發在別人身上,非常一貫的反應。

  看著冰爆不斷持續,司平安突然嘆口氣,暗暗覺得被攻擊的對方有點可憐,然後又想到自己兒子的問題,[我也突然很想去找阿書啊,好好地把事情告訴他……]不過他大概會超生氣的吧,因為那是他先選擇去抓曦,沒先幫他療傷……

  說到這件事,極光立即轉過頭,看著之前自己曾經非常崇敬的前任使者,「翡翠殿下將這些事情告訴了我,請問真的有必要做到如此嗎?]

  他知道阿書和曦被融在一起的事,那令人悲傷的事實。

  大地巫女懷有子嗣……基本上不管這個孩子是不是混血,都將繼承巫女之職,成為卡比獸未來的主人。但是因為要讓那名神族重回世界,他們選擇了將自己的孩子作為封印,以最尊貴的血脈去換取一名奪取者的未來。

  再怎麼想,極光都覺得這樣太不值得。

  即使那名神族可能動搖世界,但是應該還有其他選擇。

  如果不是這種狀況,依照司曙的出身與血脈,其實他應該與自己一樣,使用有同等地位的尊貴存在,而不是渺小的人類,必須極其辛苦地求生存。一想到這些,極光內心百感交集,再也無法純粹地敬昂眼前的使者。

  更何況他們相處的時日並不短……真的不短,已經足夠讓他將司曙當做自己信任的朋友。

  他真想代替對方問一句為什麼。

  看著極地圈的年輕王子,司平安微笑地搖了搖頭,她也知道對方心裡的想法,「唉,算了,老人家覺得悠萊也是要將這些事,我們先下深海都市吧,一切事情都會讓你知道的。]

  「好的。]極光並沒有為難對方,而是做出了尊請對方先行的行動。

  「極光啊……]走了兩步,司平安回過頭,有點複雜地看著和他父親完全不同的美人臉,[等討論結束後,你陪老人家一起去找阿書如何?]他老子只會一直落井下石,感覺眼前這個兒子比較有幫組。

  「好的。]極光微笑著回覆對方,然後在前任使者松了口氣之後,再補上一句——

  「但是我絕對不會幫您說好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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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無理的世界

  兒子們的逆襲,

  大人們,請小心應對呀!

  你追我跑,熱鬧滾滾的跨界終極躲貓貓。

  就算是謊言,我也想再相信一次,

  不然,就真的再也無法相信其他人了。

  相關人員齊聚,過去的故事娓娓道出後,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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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獲得力量的阿書與重新締結血誓的紙侍,正暗中計畫著什麼?

  中央方內亂,吸血鬼帝國在王族的帶領下乘機反攻。

  羅德公爵終於獲得和過去做了結的機會,

  然而,吸血鬼王的絕對預言,卻令極光生起陣陣懼意。

  歷史墓地中的說明會得出讓人無法相信的事實,

  羅納安?羅雷亞?其實真正的奪取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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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話紅與白之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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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話一與二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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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話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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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話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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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話帶領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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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話敵方與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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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話復活的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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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話復甦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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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shek 於 2012-10-20 21:23 編輯


第二話強行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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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遺棄的……

第一話隱藏的真實

『你的孩子,與奪取者在神界區域。」

『極光和羅德他們也要前往神族的地域吧。』

他們在世界種族察覺不到的地方中,靜靜的看著那些正在發生的事。

『巴邦和火族帝王接觸了,大概也知道部分事實了。』傾聽著時間帶來的情報,年輕人知道該來的總是會到。

雖然他希望的是另一種發生的方式,但命運總無法順利的按照人們所想的模樣進行。

他們的心願啊……

『阿斯瓦還是沒有清醒,真的很久哪!』

『即使是如此,也已經到了不出手不行的地步了,不是嗎?」跟著望去,還有個依舊沉睡的靈魂。

因為遭受了強烈的攻擊,所以至今尚未清醒,就算能製作暫時的容器,但是靈魂本身無法清醒、接受,一切都只是空談。

『老人家比較希望跟老戰友一起行動啊。』年輕人搖頭嘆氣,他家的老戰友越來越不行了,果然人年紀大了還是有差,以前這種攻及根本只是小菜一碟,現在花了那麼久竟然還不能復元。

看著杵在上方的年輕人,他突然有點疑惑。

『你……是真的愛你的孩子吧?』他從協助至今,一直懷抱著這個疑問。

不使用任何力量的使者獨自撫養了十幾年的孩子,實際上是與他有血緣的親生兒子,這一點只要有基本力量的種族都可以看得出來。

擁有相同血液脈動的生命並不是這麼難以分辨。

難的是在另外那半的血緣,十多年來都被封印住,讓所有種族都認為那只是平凡無奇的人類血脈,是年輕人僅為了傳宗接代,和人類所生的孩子而已。

但他是卡碧斯之子。

這麼一來,牽扯的層面就相當廣大。

他雖然早就知道翡翠和眼前的年輕人擁有這個孩子,但是也不得不為現在正在外面奔波的新一代感到疑惑,「除了翡翠,或許我是和他較有淵源的人。只是為了那個人,真的有必要犧牲掉你們的孩子嗎?」

看著發出問題的友人,年輕人勾出了淡淡的笑容,『老人家啊,是真心在疼阿書的,你看我在養他時候巴不得綁在褲頭上就知道了……而且阿書不會被犧牲的,雖然現在和老人家的計畫有誤差,但是只要順利的話,誰也不會被犧牲的。』

「如果,無法順利呢?」

『唉……船到橋頭自然直?』

「--司平安!」

『呦呦,別這麼火大,容易老得快喔。不過老人家還真沒有想到不順利怎麼辦,只能說不確定因素太多了,老人家也沒料到印記會轉移,還有阿書竟然會轉繼承了那種力量。』這一切都不在他們規劃中。

當初真的小看了那些力量。

「那麼,紙侍怎麼辦?」他順了順火氣,提出了另一個介意的問題,「到時候,那個孩子應該怎麼辦?」

『這就……』


***


他聽著沉重的喘息聲。

已經分不清楚是自己還是身邊的夥伴發出來的,也或者可能是包圍在四周那些令人厭惡的黑色種族所有。

「快點走!」

推著一旁一樣疲憊的極地圈王子,羅德不耐的催促著。

吸血鬼王后的殺令下達後,那些平常看他很不順眼的傢伙幾乎是個個卯足了勁要來誅殺他們,不過因為懼畏於王后,對他多少還是手下留情了些。

當然完全不留手的羅德看著通道後頭的追兵,再度揮出了黑色火焰阻隔他們的腳步。

被推在前面的極光有點困難的點點頭,抱著活動力還沒完全恢復的第二護衛,快速的往通道的另外一端移動。

他可以感覺到空氣中濃膩的血腥氣息,沉重的像是要將人永遠困在這裡似的,和極地圈乾淨的風完全不相同;而這股味道不斷的拖慢他的速度,連體力也一點一滴的快速流失。

但是殿後的吸血鬼肯定也不比自己好到哪去。極光知道他現在的力量是用植草族提供的藥物來維持的,而且並沒有恢復多少,要應付上百個強悍吸血鬼非常困難,所以自己絕對不能夠在這種時候成為絆腳石。

「快到了。」環著他的紙侍看著手上的小微光,這是法術指向,讓他們可以用最短的時間找到他們需要的空間通道,「前面轉角。」

順著指示,極光在廊道叉口一轉,猛地看見了張猙獰的面空撲來,他幾乎是毫無猶豫的揮出了手,將突然襲擊而來的吸血鬼直接凍成冰霜,擦身而過的瞬間,凝結的吸血鬼應聲而碎,直接成了滿地的冰屑。

他已經疲累得無法手下留情,而且這種情勢也不容許他思考不傷人的方法。

幸好在轉過岔口後,極光就開始感覺到微弱的空間術法感出現在不遠處。

「到了。」過了一小段路之後,紙侍開口停下了所有人的腳步。

「白毛,你確定在這邊?」羅德又加了道火焰隔絕走廊,懷疑的踏步跟上。

他們停下來的地方是一塊不算大但也不太小的空間,看起來大概是以前建造要來當遊戲間之類的地方,但是現在整個空盪蕩的,什麼也沒有,而且還位於在人來人往的走廊邊,怎樣看怎樣不可能。

「不然你找。」看著連自己家都不熟的吸血鬼,紙侍非常鄙視的瞪過去。

「……在哪裡?」四周再怎樣看都是很空,只知道部分通道的羅德原本是打算抓幾個吸血鬼王族過來打一頓,逼他們把通往神族的道路打開,然後直接闖出去就行了。

和一般平常使用的空間通道不同,這種重要的通道只有幾個王族和王會知道,通常還會被加上好幾道法術,以免另外一端的種族發現異樣循線追來,或是將通道毀壞。

「這請讓我來就行了。」極光稍微休息了半晌,打起精神微笑了下,「紙侍的形體還未完全固定,盡量避免活動比較好。」

「那就快點,本公爵沒什麼耐心等你們磨蹭!」尤其後面追兵還不少。羅德煩躁的又加上一層黑火,開始感覺到吃力了。

「快點吧,在左前方的斜下角,沒耐性的吸血鬼快擋不住人了。」紙侍指出了正確位置,這樣說著。

「白毛!你是想在這邊被本公爵拆掉嗎!」到底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個假人形在和小鬼分道之後嘴巴變得越來越尖,讓他想掐爛了對方。

紙侍看了吸血鬼一眼,朝一旁嘆了口氣。

「嘆什麼氣!該嘆氣的是我吧!你個渾蛋--」居然用種像在看白痴的表情嘆氣!

「請你們兩位稍等一下吧。」極光放下了紙侍,張開手,從空氣中握出了凝冰的法杖,四周帶毒的空氣瞬間就被冰霜壓製。

極光輕輕的收緊了手指,感覺著熟悉安心的溫度,慢慢的和法杖的力量同步,尋找著隱藏在空間當中接連神族的最近通道。

羅德收回視線,盯著開始結冰的墻壁,打量了那個自從進來之後精神似乎就一直很不好的極地圈,不知怎樣,覺得有點怪異,「唉,你的臉色很糟耶,該不會又中暑了吧?」之前就說要幫他刮還不給刮,他可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治療這種鳥癥狀。

沒回答吸血鬼的問題,極地圈王子似乎非常專心,幾秒之後突然晃動了那根冰杖,接著左側的空間收縮扭曲了下,瞬間整個空氣被切開來,出現了一條白色走道。

「應該是這個了。」極光轉動了下法杖,張開手掌將之收回,然後看向第二護衛,後者點點頭表示無誤。

「那就別浪費時間了。」羅德一把抓起放在地上的白色護衛,完全不想再這種地方多留一分一秒,他大步走進去通道裡,沒有絲毫遲疑。

看著匆忙到很像喉頭有什麼東西在追的吸血鬼,極光呼了口氣,連忙也跟著進了通道。

他們都不確定最後會走到神族的何處。

總之,進去就會有辦法的。



***


黑色火焰猛然被震破。

「他們打開了王族的通道!」

晚了一步追上的吸血鬼貴族們發出嘶吼,還未完全關閉的白色通道傳來了陣陣令人厭惡的氣息,也讓他們知道了對方的去處。

「羅德公爵在幾百年前勾結神族之後,現在又想將神族引到帝國來。」

「這是嚴重背叛的行為,即使是王后也不能永遠掩蓋他的罪行。」

貴族們看著飄浮著乾淨氣息的通道,竊竊私語著,但是並沒有人想真正追上已逃遠的幾個人。

這次違逆王后,還擅自打開神族通道,光這兩件事就足夠讓王族出手制裁這個從來沒有真正順從過他們帝國的礙眼者。

他們等著看好戲。

幾個人一轉過身,正想回去報告這消息時,突然看見了無聲無息出現在走廊處的另外一個人。

「公爵已經離開了嗎?」看著開始粉碎的白色通道,被留下來的艾西亞輕聲的詢問著。

「是啊,那個背叛者,早就說過他絕對會將帝國的所在出賣給神族。」吸血鬼貴族冷冷的竊笑,帶著看好戲的神情圍繞在這個異族的身邊,「你也趁早和羅德那傢伙脫離關係比較好,帝王遲早會對他感到不耐,脫離那個背叛者,帝國中多的是歡迎你的家族。」

羅德到現在還能保有身分,除了帝王和王后的影響外,他們當然知道周旋在所有吸血鬼中的艾西亞,除去那非吸血鬼的種族不說,他的能力確實是讓許多人都相當的看好。

「……或許會有機會吧。」艾西亞淡淡的勾起微笑,看著眼前的幾個吸血鬼貴族,「只有你們幾位追到這邊?」

「哼!不過就是區區的黑火,竟然有人不敢通過!」看著殘餘的黑色火焰還在吞噬著走廊外墻,吸血鬼貴族冷哼了聲。

「那麼,也只有你們確實看見公爵使用通道了。」

「你什麼意思--」

猛然一轉頭,還沒問清楚對方的吸血鬼只覺得某種異物感穿透了額頭的感覺,冰冷的血液順著鼻骨緩緩的往下滴落。

「我不希望有人危害公爵。」艾西亞緩慢的抽出了插在貴族額上的長劍,看著再也吐不出話語的吸血鬼瞬間散成灰燼,消失在空氣當中。

「你竟然敢對貴族動手!」幾個吸血鬼貴族懼畏的看著那把包含著光芒的長劍,連忙向後退,「光明種族的劍,你竟然在吸血鬼帝國裡私藏這種東西!」比起銀,燃燒的光芒才是能夠完全毀滅他們的東西。

「正確的說,我是將它保管在我個人的空間當中,並未私藏在帝國裡面。」因為不是黑色種族,既使握著光,艾西亞也不會感覺到一點痛楚,「我想,保管著自己被毀滅的部族遺物,並不是什麼特別奇怪的事情。」

被崇拜的神使一族原本就有祭器,包含著光芒的長劍在人類毀滅他們之後就不再被使用。

只有這種時候,艾西亞才深深覺得,擁有光明種族的身分並不是壞事。

即使他再怎樣渴望能夠成為吸血鬼一族輔助公爵,但是隱藏的光芒是無法被抹滅,刺眼的光一直是他憎恨的東西。

羅德不會咬自己,也不會讓自己變成和他一樣的種族。

艾西亞握著長劍,取下了第二個貴族的性命,在他們一哄而散想逃走時,射出了刀刃,釘上了第三人的身體。

他是這麼渴望可以成為這個種族,但卻只能獵殺他們。

抽出長劍時,黑色的羽毛靜靜的飄落在他的劍刃上,無聲無息的被鋒利的邊緣切為兩段。

最後一個想逃走的貴族發出了絕望又憤怒的慘叫聲。他想逃離的出口被封住,數以千計的黑羽毛底的擋住了走廊的通道,將其完全隔絕。

艾西亞慢慢的走上前,將劍尖送進了最後一個貴族的喉嚨當中,止住了刺耳的尖叫聲,然後看著黑灰崩落。

「唉呀,我可不曉得帝國中鼎鼎有名的周旋人艾西亞竟然下手這麼毒辣。」

艾西亞循著聲音,抬起頭,正好看見黑色的鳥妖坐在柱子的浮雕上。

華遙由上俯瞰下方,相當有興趣的偏著頭,黑色的大翅膀裹著身體,一點也不想被屍體的黑灰沾染到,「但是真悲哀啊,你看起來一點都不高興,為你的公爵斷後、繼續替他爭取後路,不就是你最想做的事情嗎?」

沒有回答對方的話,艾西亞抬起手,鬆開了掌,看著長劍消失在空間當中。

「因為被否決而難過?你早就應該換個立場看看了,一直這麼固執不好呢。」很早之前就告訴過公爵要妥善處理這件事情,華遙搖搖頭,看著始終還是想不開的人,「我的鳥妖們回報,你待在那個人類家時候,不是非常愉快嗎?」

透過監視的鳥妖記憶,可以看見艾西亞在打理人類和吸血鬼的那些事物時顯得輕鬆很多。不管是表情還是心情,與在帝國中的戒慎恐懼是不同的。

他不懂,這個異族為什麼一直執意非在這裡不可。

「……我不知道。」看著前方只剩下淡淡輪廓的白色通道,艾西亞也迷惘了,「我已經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去哪裡了。」

公爵否認他所有的心血、他的努力,也不想要他再繼續活下去。

所以艾西亞真的不曉得自己為什麼站在這裡。

他殺掉那些貴族,是不想他們對公爵造成威脅,但是說到底,就如同公爵之前所表示的--他完全不需要。就連自己剛剛自以為是的舉動都是多餘的,對公爵來說,只是又一次的多管閒事而已吧。

於是,他真的不知道,連自己站在這裡都已經是沒有意義的了。

「你啊……」

華遙無奈的看了看相當接近的天花板,然後又轉回去看著非常沮喪的異族。如果真的放著不管,或許他就會這樣自己死掉吧。

鳥妖其實只是一個喜歡看熱鬧的黑色種族,所以習慣站在旁觀者的立場,頂多為人傳遞訊息,其他多餘的事情不太會去攪和。

「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們!」

連鳥都看不下去了。


***


「先告訴你,通往復甦之門的地方真的很危險。」

暮拉出了自己平常穿的衣物,放在了人類的手上,「雖然說哥哥要保護弟弟,但是你一定要乖乖的合作,不然會從很危險變成非常危險。」

「喔。」司曙點點頭,攤開了對方遞來的衣物,清一色都是一樣火紅的大衣和內搭,質料也完全一樣。只是他摸不出來是什麼材質,之前發現還可以防火,可見八成不是人類使用的普通的材料,不然說不定可以大量製造賣給高危險工作群,光那個技術賺都賺死了。

「復甦之門那邊可能會有很多羅雷亞,另外我想用天火直接移動,所以阿書你穿我的衣服,等等我幫你改一下,可以偽裝成羅納安比較不會被懷疑。」奪取者看著對方試套,興致勃勃的睜大眼睛,對有人在這個房子裡試衣服感到很有意思,「好棒喔,原來兄弟住在一起真的很好玩。」

「慢著,並沒有跟你住在一起!」這個噴火渾蛋是又妄想到哪裡去了啊!

簡直想把衣服摔回對方臉上的司曙馬上就戳破他的幻想。

「我以前想看他,都只能在他睡著時過去。父母們不準我在他醒著時候進入羅雷亞的地區,所以他好像都不曾睜開眼睛看過我。」暮直接無視人類的抗議,有點懷念的說著:「不過,這次辦完事情後,他就可以真的看我了,而我不用再住在神族領域,可以去我自己喜歡的地方,還會帶上阿書一起去。」

「……你說的人該不會是曦吧?」司曙記得他之前搶花球的狠勁,多少也猜得出來那個「他」是誰。

「是啊。」暮露出笑容,有點高興的告訴對方:「他好像之前做了讓父母們非常不高興的事情,所以被囚禁了,身體被那個吸血鬼帶走。父母們承諾過我,只要我把所有的印記力量和能量石都拿到手,殺掉阻礙的使者們,把這些事都做好之後,我就可以把他帶走了。」

離開這片紅色區域之後,他知道世界非常大,各種種族多姿多彩,那個人絕對會很喜歡的。

「他們要讓你帶走曦?」司曙不自覺的聲音高八度,突然覺得眼皮直跳,整個腦子都充滿不可能和不對勁。

「嗯,父母們說他的靈魂被安置在神族的牢獄裡,只要我可以辦完他做不到的事情,我就可以帶人走。」暮重申了一次自己剛剛講過的事情,勾起笑容,「而且我有追加條件,阿書也要一起帶走,所以最後你只要把印記力量讓給我就行了,我不會殺掉你。畢竟阿書是弟弟,也要一起走的,就不用留在這邊了。你們不喜歡的事情我都可以做完,這樣大家可以離開這裡,不用再背負自己的責任了。」

不對勁。

真的非常不對勁。

早先時候才遇到「他」的提點,司曙怎樣都不覺得那個是在牢獄裡面的樣子,而且之前大家都說他已經死了、找不到,怎麼又突然出現在神族的牢裡?

如果只是在牢裡,他阿公怎麼會不知道?

雖然還不曉得自己的阿公到底是有什麼地位,但是不挖到最後絕不罷休這點司曙是很清楚的。

因為他阿公曾經為了這個堅持,差點把整個垃圾場都翻了。

--那真是個深刻的噩夢啊。

所以暮講的事情真的有問題。

「羅雷亞跟羅納安的責任我會一次都解決的。」暮望著正在思考的人類,雖然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還是輕輕拍拍他的肩膀,「殺光那些使者之後,我們就可以自由了。」

不對,真的不對,事情不是這樣。

心底某個聲音強力的反駁暮所說的那些事情,但是司曙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哪裡有問題。


他們在說謊。

奪取者是……不可能會自由的。

「看起來阿書你真的要多吃點東西,我的衣服竟然還大了一號。我看看,應該可以先用別針別起來吧,整個尺寸修改我可沒辦法。」暮拿著試套過過的衣服,有點頭痛的攤在桌上,不知道從哪裡弄出來一盒安全別針,上面還有小白兔的塑膠圖樣。

「針線拿來。」司曙看他還真的想要把整件衣服上別針,無力的伸出手,「單身住宿就要會自己修補衣服,最基本的生活技能要學會啊!」



如果這裡有針車更好,他可以馬上把衣服整個改掉。這可是回收再利用的必備技能,還可以幫同學縫扣子改衣服還是修褲管裙擺,額外收入的利潤也很不錯呢。

除了這些,他以前還兼過理髮,幫教官理違規頭一次也可以收個幾十塊的外快,幫同學修頭髮也有,最好賺的時段是在朝會服裝儀容檢查的早上到校時,幾個下來,晚上都可以加菜了。

這樣說起來,好像做個家庭美容院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反正現在房子這麼空,一樓擺開來用似乎也不是不可行。

「阿書你好厲害。」奪取者瞪大眼睛站在旁邊看他快速熟稔改衣服的,好像看到什麼了不起的驚人天技。

「……你們這些傢伙什麼都不會才厲害吧。」竟然可以如此揮霍。

「對啊,我真的很厲害,不過被阿書稱讚就覺得更厲害耶。」暮沒想到竟然會得到稱讚,馬上在人類對面坐了下來,一臉很期待的希望他可以多講兩句。

「我並不是在稱讚你。」

這些人連溝通都有困難!


***

好不容易修改好衣服,大概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了。

攤開衣服,因為只能用手工改,成果也還算滿意,司曙揉著肩膀看向那個從頭到尾都興致勃勃盯著他看的奪取者。

「再看當心我戳瞎你。」說不定現在就可以捅下去了。

「阿書戳不到的啦,雖然我不會對你動手,不過你的力量還傷不到我。」

看著盡然還理所當然回答他的紅毛傢伙,司曙現在是真的想認真插瞎他了。「......衣服弄好了,可以出發了吧。」再和他繼續鬧下去會沒完沒了。

「走吧。」

暮也相當乾脆,點了點頭,隨手揮了下,一旁立即卷起了熊熊燃燒的金色火焰,連站在旁邊的司曙都可以感覺到那幾乎可以將骨頭燒成灰的高溫。

注意到人類皺起了眉,正想連起通道的暮笑了一下,「不用擔心,這個天火完全依照我的意志使用,我不會讓他傷害你,只是不習慣的人會稍微有點熱。」

那已經不是稍微,是非常熱。

之前曾被包過一次的司曙相當想這樣吐槽回去,但又不想陪他抬扛,「你該不會有什麼火族基因之類的吧?聽說天火好像是很了不得的東西。」雖然他不是很懂,不過之前聽其他人講,也知道這種火焰不是尋常的火,而是很強力量存在,與羅德得黑火大概是對立的存在。

「沒呀,大家都有不同的能力。我記得桑達就有操縱的力量,之前似乎也有羅納安會使用天雷,可是他很快就死掉了,因為不夠強。」暮聳聳肩,用很不以為然的口氣回答了對方的疑問,這樣說著:「好像也有出現會用水的羅納安,而且還去攻打過海族。」

「等等,你說有奪取者攻打過海族?」正好也才聽說過這件事的司曙睜大了眼,「那是什麼狀況?」

暮有點疑惑地看了他半響,似乎有點奇怪他突然熱衷起來的態度,不過還是有問必答:「聽說非常久了,應該是前幾代的羅納安,因為父母們擁有海族的協助,羅納安才穩定下來。不過那時候海族好像有派系分裂,似乎是什麼守舊派的樣子我也不太清楚,所以海族尋求父母們的協助;於是父母們就讓羅納安前去了。剛開始好像都打贏吧,羅納安打贏是應該的,可是後來因為海族自己不爭氣,就輸掉了。」

海族的純正派系之戰。

司曙曾聽過阿青的敘述,極光從未見過的哥哥伊瑟斯就是死在那場爭鬥裡,只留下蘭塞亞不斷的為海族祈禱著。

但是他記得阿青說過,那是敵對的海族派系是與黑暗種族合作,這裡怎麼看都像是神族,為什麼會是黑暗種族?

「那個用水的羅納安很強,父母們常常說羅納安除了我之外,就是他最強,真想知道誰比較厲害;不過我肯定他應該比我還弱,因為他已經死了嘛。」沒注意到人類的若有所思,暮把玩著金色火焰,「只要死掉就是弱者,活下來的才是最強的,所以那個羅納安也不怎麼樣。」

「......所以海族一直跟你的父母們那類的鬼東西持續合作?」既然黑暗種族指的是這邊的話,司曙渾身一冷,開始不安了。

他說羅納安、也就是奪取者是靠海族穩定下來的,現在暮還活跳跳地在這裡,那是不是指迪洛隆他們現在和這些鬼東西有所聯繫?

如果迪洛隆有,那麼他到海族所遭遇的那些事情,可能都比全然如此單純了。

包括海族帝王的話,他都不能相信了。

所幸,暮並沒有說出他最擔心的話,「沒有,那次戰爭之後,和父母們合作的海族都死光了,另一方的派系掌握整片大海之後就和父母們完全斷絕、沒有往來了。所以父母們打算把使者消滅光後,也要一併吧海族殲滅,不夠這就不關我的事了。」他的責任只有殺死所有的使者呢。

司曙不自覺地松了口氣,才發現自己的手掌都在發抖。

幸好迪洛隆他們沒有說謊......

不過,他現在非常在意那個派系戰爭的問題。

輔佐敵對海族穩定的羅納安到底涉入有多廣?廣到可以派出奪取者消滅另一派?他一路聽來,奪取者都只是到處攻擊人和拿走力量,現在也證實奪取者曾參與戰爭,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其他事情沒被挖出來。

「算了,說弱者好無聊,我們先去拿阿書你要的東西吧。」暮對話題失去興趣,一把抓住人類,火焰直接圍繞著他們,掀起了灼熱的氣流。

「我們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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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話 各自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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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隱藏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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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話 失去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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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話 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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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話 分歧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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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話  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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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話 背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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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話 巫女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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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者

第一話  三方之事


最初是怎樣開始的,已經沒有人在意了。
因為等到大家意識到時,就是如此的狀況,連起源都無從追溯。


站在正義的一方,認為世界之禍已經危害到所有種族,應該重啟一切被封印之力,回覆到渾沌之後所有種族到來時的力量,使世界重回歸回平衡,對所有種族來說才是最好。

站在規則的一方,認為所有種族都應該遵守大合約所規範,不允許力量干涉世界,任世界發展,即使天空不再晴朗、風不再流動,都應該維護與服從最初的約定。

站在中立的一方,認為中央方不該偏向任何一邊,一開始他們的成立只是為了監視種族們的失衡力量與平息鬥爭,不是左右任何情勢發展的存在,於是默默的執行著原本該做的事情。
『這就是目前中央方的情勢。 』 

坐在冷硬的雕飾上,青年興致怏然的望著下麵忙碌的人,『其實老人家跟阿斯瓦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但是使者不插手內部,他們的任務是在世界上游走跟保存與鑰匙相關的一切。 』

『你說的一切是在世界各地毆打別人的吧。』冷冷的看著上面已經吵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鬼,他繼續手上的工作,『有一陣子使者的名聲非常不好,真是多謝你們兩個的拳頭。』當時名聲都已經壞得某些領地一聽到使者就想吐口水的地步了呢。

『唉呦,年少輕狂咩,老人家也是看不慣那些芭樂的壞人才會動手,誰有那個美國時間先呈報、然後再等決議要怎樣做,當然是先幹了再說。 』青年揮舞著揍歪過很多人嘴臉的手,用很懷念的熱血語氣回答:『不過,有了小孩跟家室之後就收斂很多了,人有了根之後果然就會完全不一樣,所以你看你啊……』 

『再繼續講下去,信不信我把你連根拔起。』一提到上次讓人火冒三丈的話題,原本正在翻閱紀錄的手差點把它給撕了。 

『唉唉,別記恨、別記恨,老人家不講你就是。 』青年支著下顎,聰明的立刻停止戳對方的痛處。

『……前往綠色種族的艾爾菲,會轉而見到大地種族的巫女吧,沒關係嗎?』看著與大地種族很有淵源的青年,他如此問到:『唯一讓司平安承認的伴侶,鎖在永恆禁地的烙罪巫女,這件事情只有幾個人知曉。』

『阿書遲早會知道的,這事牽連很大,老人家認為讓極光先曉得也好,極光也是個好孩子啊。 』想著以前見過幾次面的小王子,青年又開始懷念起那許久以前的當年,『而且總覺得有點壞不好的預感,隱隱覺得不快點去,翡翠那邊再來說不定會很難見到了。 』 

『如果對象是大地種族,即使奪取者或中央方想聯手襲擊,成功的機率應該仍是微乎其微吧。』不知道青年為什麼會突然表現出很擔憂,實際上看起來,說不定大地巫女是所有人中最安全的一位。

『唉,你誤會了,當年不小心拐了翡翠,大地的帝王到現在還很賭爛老人家,我是覺得這次見了翡翠,以後帝王就會直接禁止所有相關人士出入啊。 』青年抓著下巴,很瞭解大地大地帝王的脾氣,當年和巫女夜夜逃一段時間後,現在的帝王可能看見他就想掐,更別說是和他有關係的阿書了,真是困難重重啊。

不過他不曾告訴把阿書和翡翠關係的告訴過帝王就是了,不曉得帝王知道了會怎樣?

啊啊,說不定屍體燒掉是件好事,起碼可以放心不會被鞭屍。

看著上面哀聲歎氣的青年,正要闔上記錄本的人開始覺得,其實新任使者之所以會遇上這麼多絆腳石和難關,追根究底有八成都是來自於上面的渾蛋吧。 

『對了,老人家的新宿體啥時可以用? 』

『隨時。』淡淡的回答疑問,順便在對方歡呼時候說了第二句話:『但是現在出去一被察覺,絕對會被殺。新宿體目前的機能只有你全盛時期的一半……』

『很夠用了,老人家後期連五分之一都沒有啊。 』青年興致勃勃的說著:『果然交給你就沒錯,老人家就知道你最夠意思了,這麼細心的好夥伴天底下哪里有得找啊。 』
聽著對方的話,勾起了幾乎罕見的淡淡微笑,但眨眼又拉平了唇部線條,『別高興得太早,那是因為有其他人的出力,如果你再忍耐一段時間,我能夠增進到最少七成。』

『唔……阿斯瓦也還沒復蘇,那我還是再忍幾天好了。 』

『但是宿體只是暫時性的,一開始使用即會逐漸崩毀,你已經做好再死一次的準備嗎?』照理來說,青年與另一名使者的時間應該已經到了盡頭,使用這種方式復蘇基本上是違反自然運行,所以不能留太久,『再次死亡是非常痛苦的事情。』

這點所有人都知道。


『我們早就準備好了。 』


***

『然後呢?』

司曙支著下顎,將最後一塊麵包塞進嘴裏。

在莫希賣了半天關子,說出正義派系是神族之後,不知道為什麼,他一點都不驚訝,很可能是因為看過太多邱隸借他的漫畫小說,梗都差不多,有點麻木了;尤其最近遇到更多怪事情,所以已經沒什麼好被嚇到的。

莫希愣了三秒,『唉唉唉!阿書小兔子你怎麼可以不驚訝!』虧他還很期待可以受到訝異的注視,一旁的人或多或少都有投來,結果反而是人類沒啥表示,讓他很受傷。

難道這個年頭,人類都已經很習慣有問題多是出自神族嗎?

神族都悲傷了吧!

『嗯,不驚訝啊。』司曙很認真的點點頭,馬上肯定了這些人大概平常都不太看娛樂書籍,『中央方如果多數都被汰換成神族,那麼現在出這麼多事中央方都沒有出手,就跟正義派系的脫不了關係吧。』

如同莫希自己所說,如此一來,最近的事情多少都明白了,說不定種族們的騷動也都和這個有關。

他其實是局外人,到現在還不是很清楚這些世界到底是以什麼為基礎在運行,不過多少可以抓到那個問題點就是了。

『那個奪取者果然是神族的人。』羅德嘖了聲。

『其實我們也是這樣想的啦,但是很可惜,他並不是喔,而且也不像是現有的其他種族,所以還是以奪取者稱呼。』莫希聳聳肩,把自己這方瞭解告訴吸血鬼,『不管是剖開還是挖開,都沒有神族的特徵跟影子。』

『……你切過?」司曙看向詭異的南方使者,他很認真覺得說不定對方真的有切過。 

『當然——沒有,我可是鍛鑄者,可以很簡單看穿本質咩。』放開手上的麵包,莫希往後一跳,很高興的在眾人注目中一把抓住了背心,然後被旁邊的紙侍拍掉手,『噴火小兔兔沒有神族的特質,不過,是塊好材料。』

『下次他再出現,歡迎你把他打成鍋碗瓢盆。』司曙懶懶的看了眼南方使者,盤算著到現在所有知道的事情。

『巴邦正在調查中央方。』一邊的阿汗冷冷的丟過來這句。

『艾爾菲也在調查奪取者。』二號突然開口,一樣也很冷淡的看著其他使者的護衛,『一號跟二號可以互相聯繫,他們即將前往大地種族。』

『真好,大家都是勞碌命啊——』莫希接收著四面八方投射過來的兇狠瞪視,非常無謂的彎臂肌,『身為後勤補給站,幫大家加油打氣,真讓人開心啊。』

『你並不是補給站啊。』司曙冰涼的潑了桶冷水過去,完全不覺得對方有在補給什麼,冷淡的說著:『聽說我們如果碰到第一部隊跟第三部隊會很危險,看起來應該就跟你說的一些事情脫不了關係吧。』

『是啊,第一部隊的隊長是神族喔,可以肯定是正義派系的,不過科羅林不能肯定喔,我一直認為他是中立者耶。』莫希戳著大儀、小儀,聽著空間中發出舒服聲響,再度坐回位置上,『科羅林其實是個好人,而且超認真,每次把我趕出去中央方總部的就是他啊!真是懷念後面兇惡視線的時光,因為很專心在趕我,所以吸收到不少力量呢。』而且因為抓不到他,會更卯起勁來追,可以吸取加倍力量真是有趣。 

司曙莫名得突然覺得那個在追他們的小隊長有點可憐。

難怪之前叫他按時薪給付他還可以忍,原來是有更超過的例子在他前面。

『但是他已經有幾次對我們不利。』站在一邊的艾西亞連忙開口打岔,『目前無法回到住處,也是因為先前被逼迫的關係。』

『喔,你們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所以才把他搞生氣了?」莫希看著眼前的一行人,有點好奇的開口,『雖然那傢伙腦筋很硬、脾氣很硬、頭殼很死,不過應該還不到不講道理的地步,你看他也沒把我劈了,所以肯定是他判斷有啥強烈危險,或是你們幹了什麼讓他覺得紅色警戒的事情,才會這樣喔——』

仔細想想,司曙覺得好像後面真的是有一點,而且對方老說他們殺死神女……應該說紙侍殺死神女,不然之前砸房子都還會賠錢的,不像是想逼他們上絕路,『紙侍,你曾經殺過中央方的神族嗎?』既然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決定一次問清楚。

隱隱約約,他總覺得答案是肯定。

『嗯。』紙侍非常乾脆的承認了,『神使阿緹妮絲。』

『……就是那朵白花嗎?』當時在他家玩的那朵花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司曙按著自己的額頭,開始覺得有點煩燥了。 

『嗯,不過不是死亡,是假死的封印狀態。』看著人類不自覺的露出很困擾的神色,原本不想解釋太多的紙侍想了想,還是告訴對方兩者區別,『只要我想,隨時可以釋放她。』

『假死?』開口的是羅德,皺起眉的看著白色護衛,『白毛,你不是宰掉神族嗎?神族死掉才會變成那種花不是嗎?』 

除了司曙外,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神系種族死後不會留下軀殼般的屍體,而是花。越高等純淨的神族綻放的越美,像羅德那顆球中的花朵;相對的,越是污穢的神族,死後的花朵則是腐臭敗壞。

所以那時候他們在人類家裏看到花,才會驚覺不對。

『小貓貓的意思應該是,他把對方打到快死了,然後用禁錮法術方強制封鎖對方的靈魂,讓身體呈現死亡狀態。撤掉術法後,你們說的那個神使應該馬上可以復蘇成原來樣子。』莫希很熱心的幫不是很想再解釋的護衛開了口:『不過這種方式很少人會用耶,我只知道巴邦和阿斯瓦幹過,沒想到白色小貓貓也有這一手。』

『很簡單。』紙侍輕輕地回了句。

『既然這樣,那只要跟科羅林講清楚就行了吧……如果他是因為這個問題才對我們有意見的話。』也不知道為何紙侍沒有跟對方溝通的打算,司曙多少還是松了口氣。至少知道那個神女不是真的死掉,紙侍也沒有他想的那麼不近人情。 

『花放在家裏。』白色護衛提醒他這件事。

『沒差,想要再叫他自己去領回去,前提是他們不要再跑來我家砸東西。』一想到每次他出現在自己家裏,房子每次都會被爆,司曙就有點牙癢。

聽到人類提起家裏,羅德才想起來之前本來要問問所有人回去的事情,但是現在好像又不適合說這個話題,只好又將話給吞回去。

『對了,反正阿書小兔子你們也沒有趕著要去哪里嘛,那就多待兩天吧,修理好小烏鴉的武器後,可以幫你們整備一下喔。』不給其他人反對同意的時間,莫希很愉快地說著:『就這樣決定了。其實除了武器之外,我也可以做一些服裝類的東西,剛好大儀小儀在那個島上也幫我找到特殊材料,可以幫阿書小兔子製作基本配備,不然你的包包看起來好像快爛了。』

隨著南方使者的視線看去,司曙看見的是自己隨身的包包,本來就很舊了,這陣子又接連東奔西跑,其實已經破損的很嚴重,但是其實上還不到要替換的地步,修補一下就可以繼續使用了。 『不用猶豫啦,又不收費,就這樣決定了。』告訴所有人連夜趕工的畫大概三天后能夠把所有東西完成,莫希才換了件事說,『另外,我也想看看阿書小兔子你身上的大狐狸石頭,雖然你們說是從墓地拿來的,但是我總覺得石頭上的原主人氣息還很濃,大狐狸感覺不太像已經死掉了,所以我想順便探查一下石頭的訊息。』

『咦?狐狸大仙沒死嗎?』偷偷瞄了一眼似乎不為所動的阿汗,司曙連忙追問著:『可是墓地的人說他已經……』

『所以我才覺得奇怪呀!』莫希伸出手指,喲呵呵的戳了旁邊的阿汗一下,『小烏鴉,難道你都不好奇大狐狸的事情嘛嗎?一點反應都沒--』還沒說完,他赫然地的把手指收回來,殘影剛好被一抹冷亮給切過,就只差零點幾秒短刀就可以截斷那根手指了。

『快點把刀修好。』阿汗冷冷的丟下幾個字,將短刀收回身上,轉頭就往外面走去,完全沒有再留下來討論的意思。

『嘖嘖,好不友善喔。』

看著抓著手指正在慶倖的南方使者,室內陷入一片靜默。

艾西亞望向外面清澈的天空。 

這裏非常乾淨,結界都佈置的非常完善,但是…… 

他勾起微笑。  

***

『決定先啟程了嗎?』 

在海族,海上都市一如往常,充滿了熱絡的氣息,行走在水石上的不同種族最終聚集在市集裏,穿梭其間的是同樣打扮的警備隊,負責著海上的治安。 

提供給旅人的住處不斷有人出出入入,像是一刻也安靜不下來。

看著和極地完全不同的城市,極光回過頭,朝著植草族的使者點點頭,『是的,海族未解讀完的部份,優萊殿下與阿青會將那些整理起來……還是讓他們來會更快些。』微笑著,他這樣告訴對方。 

『這樣也好啦,不然等你把整個海族之書都讀完,我大概也都可以長成棵大樹了。』張著綠色帶有細小葉片的手指,莉菈呼了口氣,讓窗外映進來的陽光將柔軟的葉子映得翠綠發亮,『這裏的水氣黏黏的呢,跟我的分系不合啊,果然還是清爽的風比較好。』

『一號喜歡冰冰的風。』從床上跳下來的一號小步的蹦了過來,『都收拾好了,二號那邊說還要一、兩天才會離開喔。』

『你們應該可以在大地會合吧,我想直接引薦你們去大地種族,原本想先去綠色種族,但是現在的狀況似乎先進入大地種族比較好,大地種族與陸地近九成種族都有聯繫,如果能夠得到大地帝王的允許,或許你能夠很快拿到所有相關的資料呢。』看著透光的綠葉,莉菈轉過身來,『另外你們也想見大地巫女不是嗎?所以這樣的路線也剛好。』 

『大地巫女真的是司平安的伴侶嗎?』雖然說是私事,但是蠻崇敬上任使者的極光還是不自覺的發問了。 

『唔……這你可要問過本人才知道是不是了,要見到大地巫女其實不太容易,但我想帝王應該會讓你們見面的。』把玩著身邊的葉蔓,不等對方再次詢問,便自行開口:『大地巫女身在永恆禁地,就連大地種族的族人都不能靠近的地方,只有帝王與特定人士才能進入喔。』

聽著少女的話,極光皺起眉。 

雖然不常與外界往來,但是他也知道大地種族的永恆禁地是怎樣的地方,就像極地圈也會擁有嚴冷之冰一樣,那是種非常極端的地方;與外界隔離、沒有其他人,幾乎是以靜默為枷鎖囚困著自由身軀之地。 

『大地巫女是囚禁之身嗎?』極光淡淡的提出了問題,卻不知道為什麼象徵大地種族的高貴之人會被囚。

莉菈看著他,突然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也算是,實際上你們談過就知道為什麼了。』

『……我想,大地巫女應該早就做好接見我們的準備了吧,不一定是阿書,而是跟他相關的人。她有必需要讓我們知道的事情,奪取者之外的事情。』聽著植草族的話,極光相信自己的判斷沒錯,而對方加深的笑意讓他更加肯定這點。

『既然大家都有共識,那麼就啟程吧。』

植草族使者不想再解釋什麼,心中似乎有著某些未告知的計畫,她伸出手,下方立刻綻開一片片綠葉,環繞著綠色的光廊。因為和海族帝王有打過招呼了,所以莉菈在這邊可以自由的使用通道,不用特地轉到外面再出發。 

這點比剛進來海族時,必須等待傳喚與確認身分方便很多。

極光知道通道的那一方是大地種族。 

雖然莉菈一開始想帶他們進入綠色種族,但是那是在『使者』還在時的決定,綠色種族也需要邀請新任的印記使者前往駐地,目前阿書因有事情先行離去,所以他們進不進綠色種族反而不這麼重要了;而顯然綠色使者也有不同計畫的備案,來因應可能發生的事情。

極光的目標是確認奪取者相關的事項,從裏面找出點資訊出來。

就結論來說,去大地種族在搜集情報的選項上反而比綠色種族好很多,畢竟只要是無水的地方就會有大地種族的存在,但是綠色種族卻不一定遍佈大地。

莉菈一定也是知道這點,才會在阿書等人出發後,臨時改變目的地為大地種族,而且就目前情況看來,顯然她與大地種族也有某些默契,才能直接帶他們去找大地巫女。 

他日前已經與使者的事情牽連在一起,但是隱隱有種感覺,似乎在見過大地巫女後,自己馬上就會進入風暴中心了。

到目前為止的情況都還不算什麼。

『如果極地圈的王子想抽身,現在也不是來不及呦。』莉菈似乎看出了他在思索什麼,勾起有趣的笑容,『等到見了大地巫女後,想要撇清都沒辦法了。』

『你知道大地巫女想說什麼?』極光有點訝異,至少到剛剛為止,莉菈表現出來的似乎是知道巫女掌握了什麼,但是從說話與行動看來又不像有深入聯繫。

『不曉得,這是很久之前司平安所說的。他說如果事情有變,必須找大地巫女翡翠時,就要這樣這樣告訴你們。現在只有你跟小一號,所以當然就是先說給你們聽囉。』綠色的女孩微笑著伸展身上的枝葉,然後撥弄通道術法所散出的微光,『如果你不怕回不去的話,就去見翡翠吧,之後的事情由你自己決定。』

『不是已經決定好了嗎。』極光漾出淡淡的笑,柔美的弧度也讓莉菈呆了下,『我以能協助使者而自豪,就像伊瑟斯能選擇為神女拋棄一切。雖然不是護衛,但我也希望能儘量為新任使者與過去的使者盡己全力。』

一開始他只是弔祭司平安,對司平安的故事有所憧憬,但現在是他自己的決定。

他希望能像伊瑟斯一樣選擇自己的路。

『一號會一直跟在艾爾菲旁邊,也是早就決定好了!』舉起手,一號很大聲的說到。

『這樣呀,那就走吧。』

莉菈指向那條綠色道路。

***

他對大地種族並不瞭解。

應該說,他真正踏上大地種族區域的時間其實很少,因為極地圈帝王的排外態度,所以他打從出身就生活在冰面上,除了種族交涉需要以外,幾乎不會出門,就算出門也被嚴格規定不能隨便與人打交道。

會去司平安的喪禮,是出於打從心裏的景仰。

十位使者中,司平安是最出名的,不單單是目無法紀這點,還因為他的能力之高,幾乎不曾動用過印記力量,單憑自身之力即能讓種族折服,同時也創立了許多傳說。

他不明白為什麼這樣的使者會在意外的時間點死亡,所以才違背帝王的希望開始接觸這一切,就算後來遭到了強硬軟禁也無法阻止他的行動。

從想知道一切,開始變成了想要和其他人一起行動這樣的心情。

身為新任使者的人類的脾氣很不好,但是在他看來就像小孩成為大人時的那段過渡期。說真的,極光本身有陣子也感到困惑,因為人類不像是跟隨的好物件,不過慢慢地可以理解到,在那彆扭的外表下,其實有著很單純的個性。

大概是不容易生活的環境造成他適度的自我武裝、極度不信任他人,不過對於不解的事卻很好奇——雖然人類一開始極力壓抑這個心情表現,但現在漸漸地也不再否認這點了。

他很愛錢,但是不要非法之財,而是用自己的腦袋努力構想如何得到該得的報酬,確定自己的生後無慮。

極光知道人類在這種年紀要單獨生活很不容易,雖然在以往的年代,很多人類小孩不到成年就可以自立,但是在自然物資都銳減的現代看來稍微困難了點。所以他認為人類幫自己未來打算和節省並沒有什麼,而且隨著人口變多,他的攢錢計畫也跟著越來越多,發現浪費是也很容易發脾氣,這是下意識要將其他人一起生活的花費計畫都計算進去的意思,只是他本人似乎也沒有發現這一點。

這些都讓他感到很有趣,而且也很喜歡,感覺人類已經認為大家會一直在一起。
雖然從自己的世界帶來足夠的花費是輕而易舉的事,但他認為讓人類去煩惱所有人的開銷,是件很有意思的是,而且重點是,其實到了現在,人類也不太需要要為開銷多做打算,只是他還是很頑固地要存錢,毅力堅定得讓人不好意思打斷他。

就這點來說,極光心想其他人也都是這麼覺得吧。

莉拉的聲音打斷了他短暫地出神綿延的綠色通道在盡頭開始出現另一種色彩,而且帶著微微悶熱的風吹拂過來。

不管呆多久,極光還是無法完全習慣這種溫度,因為天生體質就慣於冰上世界,只要離開極地圈,升高的溫度就讓人無所適從。

顯然一號、二號也這樣覺得,前些時候還看過一兩次一號把毛剃掉,所以那陣子化成人形的衣服都短短的。踏出通道後,迎面而來的的是令極地種族窒息的熱風。

極光在自己和一號身邊放了幾個降溫的法術,不過還是感到很熱。

吹著微風的陸地是一整片綠色的空曠土地,遠遠一端似乎是大片的黃色沙漠,踩在腳下的地面細小的綠褐色植物糾結纏繞著,但分佈不太廣,到處都是裸露的地表。

在遠端,隱約可見某種大型拱門,那建了幾座巨大得連遠處都可以看見的石刻雕像。查看之下會以為是用某種石頭建成的,但是看久了便會發現那些雕像映著光閃閃發亮,應該是某種寶石。

『大地種族——卡碧斯部落,管理永恆禁地的入口。』莉拉這樣介紹著。

但是極光訝異地盯著拱門上懸掛的旗幟,比起部落之名,他更為旗幟上的圖案訝異,之前在阿書手上有個連他都看不出來的的第四印記,一模一樣的圖案就出現在上面。『原來大地種族也是印記種族。』因為管理大地的區域圖案是另一種,所以他才沒有把他們聯想在一塊兒。
原來是禁地的圖案。

但是為什麼大地種族會以禁地圖案當做使者印記?

想不出解答,所以極光乾脆地跟著綠色使者一同走入那座部落。

因為一開始就知道這是禁地,所以沒有所謂的人口數,部落裏全都是保護禁地的警衛隊,穿著黃色的印記斗篷,身材比極光還要大上一倍。另外有一大半是土地形成的巨人,就散佈在部落四周,像是雕刻版固定在原處,沒有任何動作。

極地圈也有冰之巨人,不過平常是在冰面下,有威脅才會挺身作戰,所以他認為土地巨人應該也是一樣的作用。

『我是植草族的莉拉,帶訪客來的。』對一個像是隊長的人報備之後,莉拉回過頭看著極光:『再來我就不能一起進去羅,我會先去大地種族的王殿等你們,等到巫女這邊結束,卡碧斯的隊長會帶你們過來的。』他也順便介紹了從隊伍中走出,名喚埃米歐的巨大隊長。

『好的,非常謝謝你。』向對方正式行禮答謝之後,極光才好奇地打量卡碧斯的護衛隊長,高大到需要昂頭才可以對看。

『翡翠大人已經等很久了。』

使用著種族通用語,埃米歐這樣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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