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話 開始的那些事
近幾年天災變得非常多。
看著熾熱的太陽,站在沙灘上的女性想起照理來說這個季節不應該這麼熱,但是從冬天開始,世界各處像是反常一樣,不斷出現奇怪的現象。
「大姐,你在看風景啊!]不遠處的同伴向她揮手,「c公司旅遊耶,不快點把握時間玩就浪費了啦!]
她笑了笑,朝對方揮手,踏著沙快步與同伴會合。
就在女性離開之後,原本安靜的沙地突然慢慢起了圈紋,像是被風帶動著震起了漣漪。
在女性與她的同伴看不見之處,爆起的沙粒接住了從空間中摔出的異族,紫藍色的血液噴灑在灼燙的沙灘上,冒起了幾乎看不見的細煙。
「花陽殿下。]層層翻動的沙浪中站起了一名少女,她伸出手,引動沙群阻擋接下來出現的人,然後轉向了闖入沙族領地的花系王族,[請盡快到沙族躲避。]
落在沙上的青年顫著身體,勉強捂住不斷冒血的傷口,驚慌地看著後面的追兵,「請快點……通知……敵人逼近海族……]
站在沙灘的另一端,是白色神族,不帶任何情感的三名隊員,僅各自攜帶著一種兵器。
看著青年的樣子,沙族少女知道剛才雙方一定經歷了場惡戰,但是追來的神族卻一點損傷也沒有。花系也是綠色種族之一,實力不遜於小種族,但竟然被損傷到這種地步,少女一點也不敢對闖入的追殺者掉以輕心。
所有的種族都知道最近出現了一群神系部隊,但是神族強力否認那是神族所出,那隊部隊甚至連神族都攻擊,他們來路不明,所交手的種族全都慘敗,短短時間內已經橫掃了不少地方。
調動了沙地,庇護闖入的青年,少女慢慢的後退。
「退下!]就在少女想賭上已身力量擋住追殺者時,另一道聲音阻止了她的行動,「你,還太嫩呢,這些我來剛好。]
看著出現在自己身後的人,少女連忙迎了上去,「安潔拉小姐,這裡讓我們處理……」
「少囉唆,退下。]揮退了並不是戰鬥系的沙族少女,安潔拉吹了個響哨,沙地上開始站起了她麾下的常岩族其他攻擊士,接著她抽出了棒棒糖,像往常一樣叼在嘴裡,[沙族與我族是一體雙生同系種族,你們攻擊力少還要附體麻煩……何況我和神族有很有帳要算。]她可不會永遠都被壓著打。
少女想了想,點點頭,沉回沙地當中 。
同一時間,義大利的夜半。
已經被毀壞的教堂起了細小的騷動,不遠處的村莊仍舊寂靜的安睡著,在黑夜的召喚中陷入沉甜的夢境。
『又來了嗎? 』
踏在人類的小屋,跳動了幾次後,守護者站到的煙囪之上,如同蛇般的尾巴豎起了鱗片,不善的監視著村外的爭鬥,『看來最擔心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早說過如果不能合作,就應該殺掉才不會影響如此大。 』他們在這裡,看著那些已經開始往守護的區域影響。
在守護者之後,一名女性悄然出現,輕輕的站在屋頂邊緣,「再過幾天可能也會翻覆此地,此世界目前多處區域發生災變,有許多人類喪命。]但是種族們並不顧慮這些,爭鬥一次比一次還要嚴重。
新的神族部隊出現讓種族們對立更加嚴重,也開始爭取更大的力量與領地,多數種族都選擇了合作對象,讓原本和平的表象瞬間破裂。
他們都相信勝利的那方在解除大合約後,能獲得永遠的強大。
『嘖……』
守護者並不特別想保護人類,而是維持著自己的驕傲與信念,跟在他後面的其他守護者們也是如此。
種族將會變成如何?
***
艾西亞放下了手上的茶盤。
就在司曙開口詢問之後,室內變得一片死寂。
從床上爬下來的邱隸再也沒開口,低著頭、握著手,似乎正在掙扎著什麼,臉色也變得蒼白難看,和先前完全不同。
看著另外名年輕的學生,艾西亞有點吃驚。
如果司曙沒有點破,他真的不曾察覺到這個人竟然不是人類,而是一個世界種族,直到現在自己還是探查不出來對方的來細,看上去完完全全是個人類,並沒什麼不對勁之處。
或許是因為正在變換種族力量,所以司曙才會這麼敏銳,就像無法吃食一樣。
邱隸瞄了眼放在自己旁邊,正冒著絲絲熱氣的茶水,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才打破了僵持的空氣:[阿書,你會相信我是真的沒有那個意思要說謊嗎?]
看著自己的朋友,司曙緩緩地搖了搖頭。
他已經不知道要怎樣去相信了。
這些人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他都不知道。
邱隸苦笑了下,雖然不知道對方發生什麼事情,但也可以看得出來這次回來的朋友已經不太一樣了,並不是以前隨便扯幾句就可以矇混過去的,以前多乾脆啊,頂多就是被揍……[我是黑夜種族,影子、月與夜形成的型態。但是我並不是純種族,只有四分之一的混血,我外婆才是純正的種族,她是夜族的貴族中較為旁系的,不參與內務的。]
「所以您母親有一半的血統。]艾西亞立即了解為什麼會察覺不到對方的氣息了。如果只有四分之一,又壓抑力量常年混在人類當中,的確難以察覺。看來公爵應該也沒有注意到這個存在性。
「嗯啊……]邱隸搔搔頭,想了想又補充,「我只有一點點種族力量,但是不曾待在種族裡,而是在人類這邊生活的,跟我媽媽和爸爸。]
聽著朋友的話,司曙閉上眼,咽下喉嚨苦澀的感覺,才緩緩開口:「但是,你在監視我。]現在想起來,邱隸的確一直在監視他,不管上門的探訪,還是那些關心的電話,全都是為了查探他的動向,那些已經遠遠超過屬於朋友的關心。
「等等、等等,你先不要生氣,我承認外婆和我媽的確有要我監視你,順便看有沒有可能將你拉到我們這邊,我也的確做過,但是後來是真的擔心。]邱隸連忙抓住對方冰涼的手腕,開始緊張了,[我是真的很擔心你,因為你一直在受傷,我沒有辦法相信那些護衛,所以才會這樣做。]
司曙偏著頭,看著腕上溫暖的手,然後慢慢的抽開,「……我真的無話可說了……請你回去,讓我自己安靜一下。]其實他的腦袋一片空白,追究什麼的完全無法思考,眼前的人一下子變得陌生,讓他不想再看到。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生活算什麼,就連朋友之間的相處都帶有目的。(可憐…… )
「阿書……]不安的看著昔日的朋友,邱隸遲疑了。
「請您先離開吧。]站在一邊的艾西亞低聲勸道,「阿書先生需要靜養,請別讓??他的傷勢更嚴重。]
看了眼艾西亞,邱隸又轉回去看著友人,最後確定了對方真的不想再講下去後,只好小聲的說了對不起,便轉身離開房間。
等到艾西亞也離開房間後,司曙聽見了外面有一號詢問講話的聲音,接著小步地跑離,所有人的氣息逐漸聚集到了一樓,將樓上的空間完全留給他。
他已經沒什麼好想,也沒什麼好講。
到了這種地步,他還有資格去說什麼?因為他本來就只是個外人,原來那種不自然感,就是源於自己。
司曙搖搖頭,發現自己突然無意識笑了。
然後他轉過頭,看著空無一物的墻壁,「你為什麼要跟回來?]他都已經如此的不重要了,又何必特意追來?
在他開口之後,墻面慢慢的出現了形體,白色的身與發。
接著是應該在海族的白色護衛出現在他的面前。
司曙醒來之後便注意到還有另一個存在,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我的任務是確保司曙的安全。]
浮在半空中,紙侍依舊給予一樣的回答:「以司曙為第一考量,其他的事情不在我的範圍中。]慢慢的降低了高度,紫色的眼睛半斂著。因為房子的術法和他有連結,他當然知道艾西亞等人進入的事情,也知道自己要護衛的人回到這裡的事情。
但是因為司曙不希望被知道,他並沒有告訴任何人,而單獨追了上來。
「現在我也不是使者,也不是曦的容器……保護我沒有意義。]司曙淡淡微笑著,看著眼前的人偶護衛。恐怕連他原本都是被設定來保護曦的吧?
「我的任務並不是保護曦·羅雷亞。]看著眼前的人類,紙侍抬起了袖子,也不了解自己的舉動,他似乎只是想單純安慰人類,但是好像又無意義,所以就將手放下了,[以司曙為第一考量……我……]
看著白色護衛罕見的似乎陷入思考,本來不太想理他的司曙也有點疑惑了。
他總覺得紙侍好像有點不太一樣,但是又說不上來。
停頓了半晌的紙侍並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轉頭看著窗外,「司平安傳來訊息,要求得知你的位置。]
「叫他去吃屎。]司曙直接倒下去,翻過了身,拉起了棉被。
他現在不想看到那些人了。
***
艾西亞看見紙侍出現時,並沒有很驚訝。
應該說他大概猜到白色護衛會跟過來,畢竟籠罩著房子的術法出自於紙侍之手,就算他們設置了新術法,依舊不可能瞞過原主人。
「啊啦,紙侍也回來了。]坐在椅子上咬著冰棒的一號瞪大眼睛,看著無聲無息就出現的第二護衛。
坐在旁邊的二號只是看了對方一眼,沒說什麼。
「你應該會需要這些。]艾西亞將屋子裡成堆的廢紙類都放到桌面上,也幫自己泡了壺茶,[艾爾菲殿下與公爵呢?]
紙侍也不怎麼客氣地坐下來吞掉紙張,紙侍環顧了屋子裡另外三個人,評估了信任度後,才開口:[羅德應該正返回海族,他似乎認為阿書會回到那裡。]至少自己放在對方身上的追蹤術法是這樣顯示。
紙侍知道吸血鬼並沒有追上那個神族,不死心地又追隨了一陣子後,才折返回白花之屋,停下不久,就直接往海族區域而去。
「艾爾菲呢?]比較關心前者的一號連忙將冰和棍子都咬碎吞掉,跳下椅子追問。
「目前正在海族接受治療,雖然不像在極地圈,但海族由水系構成,也能替他修復些傷勢,只是效果比較緩慢。而且綠色種族也會前去,即使需要很多時間,不過應該構不成問題。紙侍這樣想著,那名帝王也已經進入海族,肯定不會讓他的王子再受到委屈吧,[依利陛下已經與艾爾菲殿下會合。]
一聽到帝王到了海族,一號楞一愣,連罕有表情的二號也出現少見的錯愕。
「呀……海族還在嗎?]過了幾秒,一號吞了吞口水才吶吶開口,「依利陛下常常嚷著要把海族給滅了……]不過回頭又念著那是伊瑟斯殿下的鍾愛之地不能下手……所以自己跟自己僵持了很久。但是現在竟然去了海族,這讓一號、二號同時擔憂起海族的安危。
「還在。]淡淡地回答了兩個小護衛的疑惑,紙侍想想他離開時海族的確還在,不過離開之後不能保證就是。
聽到回覆後,一號和二號同時松了口氣。
他們極地圈的帝王個性非常直接,直接到當下會見神殺神、見佛殺佛,先砸爛他人後轉頭再去想要怎樣補償這個問題。
所以那瞬間一號與二號真的很擔心整個海族會遭到冰封。
「極地圈的帝王有如此能力嗎?]聽著他們的對話,艾西亞也有點好奇。他對極地圈帝王並不了解,因為帝王長期封鎖整個極地圈,很少和其他種族往來交流,所以後期的他們對這個冰系帝王並無太多的情報。
但是海族是相當古老強大的種族,並不是嚷嚷就會被撼動的才是。
「有,絕對有。]一號連忙點頭。
歷代的帝王他不曉得,可是現任帝王就是有那種能力所以他們才會緊張,要一路殺神斬佛也是要有基本能力,聽說帝王年輕時就是這樣過來的,所以實力相當的高……而且在這世界大合約限制下,他發揮的力量還不到全部才是最可怕之處!
半信半疑地聽著極地圈狐狸保證,艾西亞還是有點疑惑,但沒有再繼續發問。他認為羅德的實力也非常強,只要補充血液,就能抗衡吸血鬼王,那位極地圈帝王就不知道是不是也有這樣的力量了。
不再去比較能力的問題,艾西亞重新看向了幾乎將紙類都塞完的白色護衛,「那麼,請問你知道為什麼公爵的黑刀會殺傷阿書嗎?]他非常介意這個問題,那把黑刀是羅德傾力鍛鑄出來的,為什麼會是傷害人類的凶器?
「……阿書的傷是黑刀造成的?]紙侍微微的眯起眼眸。
「是的,我比對過傷痕,應該是非常近距離的傷害,那種距離不是一般陌生人可以接近的才對。]一開始就評估過,不認為會有人如此貼近、正面的殺傷樓上的少年。雖然他之前只是個人類,和會保護自己的種族不同,但這種傷看起來不像曾抵抗過的樣子。
不管是不是種族,通常都不會讓陌生人貼自己這麼近。
「刀給我。]紙侍伸出了袖子,接過艾西亞暫時代為保管的短刃,很快地分辨了殘餘再上面的另一股力量,[曦?羅雷亞……]
「嗯?為什麼那個神族會殺傷阿書?]經由司曙的反應,他也有猜過這個可能性,但是一經證實,艾西亞還是難掩驚訝。
紙侍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收起了黑刀,默默地思考了片刻後站起身,「排除曦·羅雷亞的信任度,非可信任者,具高危險性的傷害者。]
就在白色護衛獨自說話同時,艾西亞突然感覺到某股力量感從護衛周圍散髮而出,和他平常的感覺不同,而是另一種獨立的封印術法。
拉著想接近的極地圈護衛向後退開,他注意到這種封印術法和阿書身上的感覺相當類似,應該是同一個人製作的……司平安?
是了,紙侍似乎有提過他只有在該知道的時候才會獲得資訊,看樣子不只在阿書身上有術法,紙侍身上應該也有引導性的術法,隨著他們的行動而運作,這麼說來,紙侍有時後似乎好像知道些什麼卻又並未告知,應該也是這個原因吧。
繞出了幾個六角形圖形後,被包圍在其中的白色護衛再度加強了語氣,「強制排除曦·羅雷亞的認定與原主人之設定。]
注意到張開的術法陣加強了反彈力量,二號掙開了艾西亞的手,取出了透明葉子放在掌心,然後翻手對向正在破壞自身封咒的白色護衛,[幫忙。]
「啊啦,好久沒動手了。]同樣離開了艾西亞,一號牽住了二號的另一隻手,接著做出相同的動作,兩人身邊立刻凝出大量冰霧,繪出了輔助型破解陣術。
看了眼極地圈的小護衛們,紙侍並沒有拒絕外在的協助,反而是將自己正要破壞封咒的力量調整成和他們相對應。
直覺紙侍的幫助還不足,艾西亞也同時出手協助他掙破那些封咒。
就在所有人僵持相當久的時間,也感覺到各自的力量快要不足而疲累時,封咒突然發出了破碎的聲音。
不待其他人閃避,紙侍騰出手,甩出了隔絕術法將自己完全獨立開來。
同時間,那幾個六角陣就在隔絕範圍之內爆炸,發出了巨大的轟隆聲響,但是並未影響到房子任何一處,只在裡面爆開。
紛紛收回各自的力量後,艾西亞有點擔心的看著獨立空間裡被炸成碎片的白色護衛。
他的擔心並沒有很久,那些碎片在爆裂後很快的又重新聚集,凝合出第二護衛的軀體,一點也不漏的重新回歸。
「解除了。]紙侍撤回術法,淡淡說了句。
在其他人還沒反應回來之前,匆匆的下樓聲先傳來,接著是某個因為對爆炸聲起了反應的重傷患跪倒在樓梯處,一臉無力。
「你們真是夠了!」]
給不給人哀傷和休息的時間啊!
***
「夭壽!]
盤坐在寧靜的瞭望台上,原本正在休息的依利聽見旁邊突然傳來的聲音,皺著眉睜開了銀色的眼睛,冷冷瞪向發出噪音的某前使者。
司平安甩著手,看著手臂上被反向術法切開的傷痕,「要命,紙侍怎麼會強制解除掉老人家的封咒。]
「哼,反抗時間到了。]依利冷笑了聲,看著年輕人,完全沒有可憐對方的打算,「報應]
「唉唉,別再挖苦老人家了,老人家現在很擔心阿孫的狀況,那個孩子從小到大都很倔強,不太會和人家講心事、也不會哭給別人看,現在受那麼重的傷,老人家真的很怕會出什麼事情。]所以他剛跨出去要追曦就驚覺不對,回頭要找時人已經不見了,透過依利的術法也知道在海族的紙侍消失。因為是自己設定的,所以司平安知道紙侍必定是追著司曙離開,嘗試想要連結上時卻收到對方叫他去吃屎這樣的訊息,現在更乾脆了,直接把他這個原主人切的一干二淨。他可沒有教過紙侍這樣的事情啊——
「你真的不知道嗎?]看著愁眉苦臉的年輕人,依利不輕不重的問著,「那孩子會回去的地方並不多。]所以,真的有必要透過白色護衛去尋找嗎?
司平安望向那張美人臉,再度嘆了口氣。
「老人家這次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跟阿孫講了。]他抱著腦袋,無限後悔,「沒想到曦居然已經清醒,老人家還以為快成年了,應該也融合的差不多了,竟然會在這種時候脫離……]更糟糕的是他還沒跟阿書講清楚這件事。靈魂剝離是很痛的,而且那時候阿書好像也有受傷,他只想著不能讓剛復甦的曦逃掉才追上去。現在想想,根本沒臉去見他兒子了。
阿書不會問太多,也不會說太多,只會放在心裡。
因為是自己拉拔大的,所以司平安知道自己的舉動真的搞砸了。
先不說阿書不見,跑掉的曦竟然還帶了那些早該死光的過往奪取者開始與所有種族為敵,光想都頭痛。
依利別開頭,看著廣大的海洋,上面還飄浮著細小的冰塊……看來深海都市已經解凍的差不多了,哼!
就在瞭望台陷入死寂時,從下方傳來細微的聲響,「父親?]接著出現的是這幾日休息得差不多的極光。
「你傷還沒好。]依利皺起眉,一看見幼子,心情又差了起來。為什麼每次他的兒子受傷時都會在這片海域?他是欠海族的嗎!
「承蒙植草族的幫助與父親的治療,迪洛隆陛下也送來了許多寒系的海晶石,目前已經恢復很多了,移動並不造成影響]極光微笑著安撫自己的父親,柔著聲音道: [所以請不要再對海族出手,畢竟伊瑟斯不會希望見到海族居民們的恐慌。]
先前見過幾次面的阿青偷偷來拜託過他,請帝王一定要高抬貴手,他才曉得父親果然把深海都市給冰結了,難怪治療時會看見很多海族居民緊張的來來去去。
「如果不是因為伊瑟斯,我早就剿滅這個鬼地方!]一提到他的長子,依利又一肚子火氣直衝上腦,他這幾千百年的願望,就是滅了這個見鬼的海族,把所有的海水都變成冰塊,看他們是多會內戰!
「是的,所以請愛護這個伊瑟斯所守護的區域吧。]一點也沒有被突如其來的冰冷怒氣影響,極光還是微笑的再度說了次。
「哼!]因為會越說會火大,依利乾脆停止令人不悅的話題。
「迪洛隆陛下相當緊急的集合所有人,似乎是優萊殿下帶回了些什麼,陛下認為有必要讓相關人等都曉得這件事情。]傳達著剛剛阿青送來的訊息,讓對方先離開後,極光也趁著機會出來走走。
「唉?看來應該是很重要,咱們走吧。]拍了下還在悶火的極地圈帝王,司平安走了兩步,才發現對方似乎沒有移動的打算,[依利?]
「你們先過去,有入侵者。]看著瞭望台外,感受到圍繞在附近的不善氣息,極地圈帝王冷笑了聲:[看來似乎是被帶走的那些白花奪取者,只有三名,一般海族不是對手。]
「這樣哦,那這次就拜託你了。]司平安想了想,也知道那些全都是過往的奪取者,雖然完成度不像曦和暮那麼高,但基本能力就是能夠奪走他人力量,一般的種族的確無法抵抗,否則當初伊瑟斯就不會戰得那麼辛苦。
——雖然伊瑟斯也是因為遇到完成度很高的奪取者啦。
「父親……]極光有點猶豫地看著帝王,似乎想提出和對方一起過去,但是才剛開口就被一旁的前任使者阻止,也只好作罷。
「你復原之後就給我回極地圈,沒有通令不準再離開!]伊利狠狠地看向自己的孩子,劈頭就一句:[否則我、我就繼續找那兩隻狐狸的晦氣!]
「您除了將兒子關起來、找護衛們的麻煩,以及將整個極地圈與世隔絕外,還有其他方式嗎?]極光繼續微笑著,直直地看著眼前的帝王。
「哇喔。]司平安小小地驚呼了聲,他沒想到據說很溫和的極地圈二王子會如此尖銳地與帝王槓上。
這該怎麼說呢……伊瑟斯好像也做過類似的事吧?
依利瞪大了眼睛,沒想到竟然會被小兒子反駁,一下子也沒反應過來。
「父親,在你自己涉險為朋友做些什麼時,我們也會這樣想,我們也會有想要付出的事物。冰系種族會對珍愛的東西永遠守護與不變,但這不代表我們就必須永遠待在您的冰封裡。]很認真地看著自己的父親,極光認為也到了敞開來談的時候,他並不想丟下對巫女的承諾,也不想放著阿書的事情就這樣順從地回到極地圈。
他希望能得到帝王的認同與支持。
錯愕地看著小兒子半響,依利倒退了兩步,臉上突然面無表情,立即轉身跳下瞭望台就消失了。
「父親……]看著多出來的空間,極光淡淡地嘆了口氣。
站在他身後的人類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啦,依利那個反應不是生氣或失望。]司平安抬頭看著遠方突然爆出整面冰霧,這樣告訴王子。
「我曉得。]勾了勾脣,和自己父親活很久的極光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他不知道該這麼回應,又不想把怒氣發泄在這邊。]
該怎麼說呢……與其說是生氣,不如說是落荒而逃,然後再把怒氣都發在別人身上,非常一貫的反應。
看著冰爆不斷持續,司平安突然嘆口氣,暗暗覺得被攻擊的對方有點可憐,然後又想到自己兒子的問題,[我也突然很想去找阿書啊,好好地把事情告訴他……]不過他大概會超生氣的吧,因為那是他先選擇去抓曦,沒先幫他療傷……
說到這件事,極光立即轉過頭,看著之前自己曾經非常崇敬的前任使者,「翡翠殿下將這些事情告訴了我,請問真的有必要做到如此嗎?]
他知道阿書和曦被融在一起的事,那令人悲傷的事實。
大地巫女懷有子嗣……基本上不管這個孩子是不是混血,都將繼承巫女之職,成為卡比獸未來的主人。但是因為要讓那名神族重回世界,他們選擇了將自己的孩子作為封印,以最尊貴的血脈去換取一名奪取者的未來。
再怎麼想,極光都覺得這樣太不值得。
即使那名神族可能動搖世界,但是應該還有其他選擇。
如果不是這種狀況,依照司曙的出身與血脈,其實他應該與自己一樣,使用有同等地位的尊貴存在,而不是渺小的人類,必須極其辛苦地求生存。一想到這些,極光內心百感交集,再也無法純粹地敬昂眼前的使者。
更何況他們相處的時日並不短……真的不短,已經足夠讓他將司曙當做自己信任的朋友。
他真想代替對方問一句為什麼。
看著極地圈的年輕王子,司平安微笑地搖了搖頭,她也知道對方心裡的想法,「唉,算了,老人家覺得悠萊也是要將這些事,我們先下深海都市吧,一切事情都會讓你知道的。]
「好的。]極光並沒有為難對方,而是做出了尊請對方先行的行動。
「極光啊……]走了兩步,司平安回過頭,有點複雜地看著和他父親完全不同的美人臉,[等討論結束後,你陪老人家一起去找阿書如何?]他老子只會一直落井下石,感覺眼前這個兒子比較有幫組。
「好的。]極光微笑著回覆對方,然後在前任使者松了口氣之後,再補上一句——
「但是我絕對不會幫您說好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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