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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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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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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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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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昨天開會的結果怎麽樣了?”單眼皮女生一進公司,還無心享用熱騰騰的早餐,連忙打探最新消息。

  “還不是一樣,全部駁回重來!”瘦高男一臉無精打采,忍不住萌生另謀高就的念頭。

  “是喔?那‘歐兜賣’不是氣死了?”已經耗了一個多月的企劃案,經曆第N次駁回,又再次被打槍,單眼皮女生想到就覺得頭皮發麻。

  “廢話!她那顆包包頭,好像随時會爆炸一樣,還好你昨天請假,你都沒看見昨天的情況,我們大家都被她刮得體無完膚!”另一名圓臉女生,恨恨地咬一口手中的三明治,仿佛咬下的就是那個難搞上司的肉。

  “我完全可以想像!”一雙單眼皮微微顫抖,她進公司這半年來,哪次開會沒被“歐兜賣”電得金閃閃的?不知道自己哪時才能練就一身刀槍不入、銅皮鐵骨的功夫!“她是不是更年期提早來報到?感覺她越來越難伺候了!”

  “她每天把自己打扮成那副德性,我看她不是更年期報到,根本就是内分泌失調、外加腦子有病、心理變态吧!”又一名同事剛進公司,他光聽那形容,便立刻知曉大夥兒讨論的對象。

  很毒的評論!就一個成年男人來說,用這樣的字句謾罵女性,未免也太“嘴賤”,但一幹同事也實在找不到反駁他的理由,同一艘船上的大家,都能明白他的心情。

  “大家快各就各位,‘歐兜賣’來了!‘歐兜賣’來了!”

  一票人忙着碎嘴,還自以爲是地發洩不滿,沒空注意是哪個好心同事發出的一級警戒,随即回到位置上裝忙,立刻進入備戰狀态。

  當安韶荭踏入辦公室的時候,辦公室内,同事們呈現各忙各的景象。

  腳踩一雙黑色低跟包鞋,她視若無睹,照着一貫的步調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那張未施脂粉的臉上,永遠表情嚴肅,像是被人倒會一樣,梳理得整齊的道姑包包頭,和一副黑框大眼鏡,徹底顯露一絲不苟的形象;說寬不寬、說窄不窄,看不出身材曲線的及膝裙,是她數年如一日的打扮,而那件尺寸大一号、極不合身的鐵灰色西裝外套,更是她個人最大的特色。

  她無意和衆人打招呼,也知道沒人會真心回應,反正她最讨厭敷衍客套的場面話。

  放下公事包,拿出已經檢視過好幾遍的企劃案進度編排,作最後确認,她一度懷疑,自己可能得了強迫症,才會吹毛求疵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不過,就算是強迫症又怎樣?日子還不是這樣過;令人發指又怎樣?太在乎别人的眼光,隻會把人生搞得更疲累。

  習慣了機械化的生活,把自我保護在别人看不到的内心最深處,很安全,也很自在……

  “早安。”

  安韶荭反射性擡頭,看見沈孝培笑盈盈地站在門邊,她也跟着露出真心的微笑,“早安。”

  沈孝培是個好人,身爲公司經理的他,對新舊同仁都照顧有加,她進公司以來,好在有他的指教,她才能慢慢爬到今日副理一職。

  “你一定又沒吃早餐了吧?離早晨會報還有一點時間,一起去吃早餐好嗎?”就算是一般同事,一句再普通不過的邀約,沈孝培黝黑的臉上,還是隐隐透着微紅。

  “還是我去買回來好了,你想吃什麽?”她神情一派自然地婉拒,邊說邊從手提包裏拿出零錢包。

  “對吼!我忘了你不喜歡在早餐店裏吃早餐,不然我去買好了!”沈孝培滿心懊惱,都怪迫在眉睫的廣告案占去他太多心思,否則怎會一時忘記安韶荭的習慣呢?

  他記得她說過,把在早餐店裏悠哉用餐的時間省下來,可以完成更多正事,而若是正和時間賽跑的人,更沒資格在早餐店裏浪費時間,雖然他認爲“吃飯皇帝大”,用餐就該享受放松,不過他也尊重她的想法。

  “沒關系啦!你不是說要請你朋友來支援這次的廣告嗎?他們今天會到吧?你去準備一下,我随便買、你随便吃羅!”不理會沈孝培還在苦思,如何把握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安韶荭立刻拍闆定案,拿着零錢包便走出辦公室。

  她知道沈孝培對每個人都很好,對她更格外的好,她不是傻瓜,他幾次有意無意的暗示,她都清楚明白,唯獨不懂的是……他眼睛哪裏有問題?

  她這副打扮,男人看了“倒彈”、女人看了反胃,她機車龜毛到幾乎人神共憤的性格,其他同事暗地裏給她取的綽号,連她本人都覺得貼切,絲毫不想動怒反駁;而他相貌不差,人品條件也在中上,是很多女人心中的理想對象,同事多年,她了解他的老實,絕對相信他不是故意開她玩笑,或是拿她當作遊戲。

  他到底是看上她哪一點?她真的不明白,但她無意追根究底,以免他懷抱更多希望。

  她想保持辦公室裏這難得的友誼,對于沈孝培的示好,她隻能裝傻到底,因爲就算她心底沒有壓抑沉重的過去,也不可能對沈孝培動心,無關他好或不好,他之于她,就真的隻是一個好人、一個好上司、一個好朋友。

  又或者是,她的心早在五年前就麻痹死去,從此爾後,都是無意義地跳動着?

  

  看着早餐店的菜單,安韶荭沒有太多猶豫,就點了兩份火腿蛋三明治和奶茶,會選擇火腿蛋,是因爲她擡頭看菜單,第一眼就看見火腿蛋,所以随便決定,至于奶茶……

  早餐搭配果汁、豆漿,或是别的飲料,她不習慣,紅茶則是她打死都不再碰的飲料,和她不喜歡在早餐店裏用餐的真正原因一樣,因爲不想回憶起過去的愚蠢事迹。

  讀書時,忘了是誰以訛傳訛,說紅茶可以提升戀愛運,她這個大白癡居然傻傻相信,連續好幾年每天喝紅茶,現在想想,她真是無可救藥的蠢!

  該死!公司附近這麽多早餐店,她選生意最冷清的這間,就是不想花太多時間等待,偏偏今天不知吹什麽風,她才剛點好餐,店裏的生意一下子就熱鬧起來,老闆夫妻是新手,看那生澀慌亂的模樣,想來她是有得等了。

  不喜歡等待,并非她沒有耐心,是她不喜歡等待的過程中,忽然不知該做什麽才好的感覺,她讨厭放空、讨厭沒事做的時候,會不小心開始回想、幻想、胡思亂想。

  她拒絕回想無法改變的過去、幻想虛構的未來,她隻想安份過完每一個今天的每一秒就好,在不得不等待的時刻,她會環顧四周環境,在心裏默念看到的招牌或文字,借此轉移注意力。

  這也是強迫症或什麽症的一種嗎?無所謂,她不在乎,反正有效就好。

  “荭荭?”

  在安韶荭默念完所有漢堡口味的同時,身側一道帶着不确定的女聲,打斷正欲接着默念三明治總類的她。

  是在叫她嗎?可是除了爸、媽和芊芊寶貝之外,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叫她了,這聲音好熟?

  她循着聲音一望,然後愣在當場。

  縱使是多了幾分動人成熟,仍然依稀可見當年的溫柔純真,先不論曾經患難與共的好交情,就是那隐約和某人相似的五官輪廓,她永遠都不可能忘記。

  “凰凰……”安韶荭喃喃輕喊。

  “荭荭,真的是你?”路薇凰又驚又喜,忍不住鼻酸,“這五年多來,你跑到哪裏去了?”

  安韶荭啞然無語,這問題她實在不曉得該如何回答,在她決定,不再一心繞着那個男人的身邊跑之後,她一直拒絕去想自己現在停在哪裏。

  “你這幾年好嗎?”路薇凰忍不住關心。

  “我很好,你呢?”她勉強擠出一抹笑,再見到路薇凰,她也是開心的,可惜的是,腦海中不自覺翻尋太多過去,影響她的心情。

  路薇凰其實也看得出來,安韶荭過得有多糟,剛才她認了好久,才半信半疑把眼前這個女人,和記憶中那個笑容燦爛、熱情的好姐妹重疊。

  “我們大家都好想你,你怎麽忍心丢下我們虹彩姐妹幫?”重逢曾以爲永遠不會再有聯系的好友,路薇凰不想讓氣氛太過低落,于是故作輕松。

  “你們大家還有聯絡?”

  “對呀!我們五個原班人馬都在等你,少了你,‘虹彩姐妹幫’永遠都不完整。”有點孩子氣的抱怨,縱然經曆過不少磨練、心酸,在曾經情同姐妹的安韶荭面前,她不想費心表現成熟。

  “虹彩姐妹幫”……俗又有力的團體名,真像是上一個世紀的事了!安韶荭眼底有淺淺笑意,也有淡淡惆怅;本來以爲出了社會後,在自己的軌道上,各忙各的,什麽無堅不摧的友誼,會漸漸疏離……不曉得這些年,她錯過其他好姐妹多少生活點滴?

  “大家都好嗎?”

  “說好不算太好,說壞也不算多糟糕,有好有壞吧!”她最氣小綠了,明明自己也很想荭荭,卻不肯利用自家偵探社的資源,說什麽要尊重荭荭的意願,等荭荭想通了,自然就會和她們連絡,對了!還有紫央,通靈占蔔尋人不是也很快嗎?她小姐竟然說強求不得,等時機到了,荭荭就會回來,說話那麽有禅意,真搞不懂那女人到底是靈媒,還是尼姑!

  安韶荭不覺想笑,有等于無的回答,不過這回答也是中肯,這年頭,日子怎樣算好、怎樣算壞?還過得下去就不算糟,過一天、算一天,周而複始的生活,還是令人無力的,從路薇凰的談話中感覺得出來,這幾年,她可能也經曆了不少事吧!

  “荭荭,你電話給我,找個時間,大家一起出來吃飯好不好?”路薇凰滿心期待地拿出手機。

  很自然就要脫口而出的手機号碼,到了唇邊,又讓安韶荭硬生生吞下,她面露爲難,“還是你把号碼給我,我再打給你?”她問,看見路薇凰的笑容頓時僵在唇邊,她心裏也很不好受。

  就像被當頭澆了一頭冷水,路薇凰有點尴尬,不過她明白安韶荭的防備,畢竟她和那個人有無法斬斷的關系,再說,如果她當年沒有自作聰明,荭荭也許不會被傷得這麽重,這麽多年來,她心疼好友,也很自責抱歉。

  假裝若無其事的報上手機号碼,路薇凰不忘探頭确認,安韶荭有沒有真的輸入在手機裏,“你不會做做假動作,轉個身就把号碼給删了吧?”

  “我是這種人嗎?”她不會删掉号碼,但她可能都不會撥出去吧!

  路薇凰眯起好看的眼,“那你也不會隻是存着好看,都不打給我吧?”

  真不虧是好友一場,還真了解她!安韶荭不由得心虛,“好,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和你連絡。”

  如果,有天她徹底放下了,可能就會立刻打給曾情同姐妹的好友們也說不定,就像從前一樣,抱着電話和她們天南地北的熱線長舌,如果的話……


誰來告訴她,這是一場夢?不然就是幹脆誰來一棒把她打暈好了!

  安韶荭臉色蒼白,衣服底下,左邊背脊仿佛在狠狠灼燒,穿透心髒的疼,痛不死人卻難以忽略的痛楚,最折磨人。

  沒想到還沒過一小時,她和路薇凰又見面了!她更想不到的是,她發過誓這輩子再也不想見的人,也出現了!

  有那麽一下子,她想落荒而逃,回過神來問問自己,她沒有錯,幹嘛要逃?

  努力到今天,就是不想讓那男人以爲,她離開他就會活不下去,不管是真有骨氣還是在逞強,她都不能表現脆弱。

  “這位是我們公司的副理,安韶荭,這位是享譽國際的創意總監,路宙翼,和一流設計師,路薇凰。”才剛開完晨會,立刻迎接義氣相挺的好友,沈孝培感覺如虎添翼,對于新廣告的開始,顯得信心滿滿,“有這樣的黃金組合,我們這次分集的劇情廣告,一定會再締最優秀記錄!”

  “呃……其實我和荭荭從高中就認識了。”這份巧合,令人訝異又驚喜,至少,對于路薇凰來說是這樣沒錯,但從那一張蒼白僵硬的表情,她完全能想像安韶荭有多驚吓。

  “真的假的?太巧了吧!”沈孝培絲毫不覺安韶荭的異樣,對于路薇凰親昵的稱呼,他羨慕不已,不知他何時也能親密稱呼一聲“荭荭”?“那宙翼和韶荭應該也不陌生吧?”

  “我們不熟!”安韶荭下意識脫口說出一句反駁,可是又想不到理由解釋自己的反應過度,她緊抿着唇,以免多說多錯、越描越黑。

  沈孝培有些錯愕,不解她忽然的激動,當事人路宙翼面無表情,眼底卻隐隐有抹不易察覺的火光在跳動。

  路薇凰一臉尴尬,連忙跳出來打圓場,“既然彼此都認識,相信大家會合作愉快的!”

  “嗯!一定會的。”老實的沈孝培,馬上被帶離方才冷凍的氛圍,“對了,你們吃過早餐了嗎?今天韶荭買的早餐很好吃,還是我請你們去吃早餐?”

  “她……幫你買早餐?”路宙翼挑起濃黑的劍眉,問的是沈孝培,灼灼目光緊盯着的是安韶荭,“你這家夥好樣的!偷偷交女朋友都不用通知的喔?”

  沈孝培漲紅了臉,忙不叠搖手否認,雖然這是他心裏一直盼望的,可是八字還沒有一撇,他不希望因此引來佳人反感,“沒有啦!你誤會了,隻是一般同事的舉手之勞,不是什麽……唉呀!你知道的。”

  路宙翼嘴角輕扯,他不曉得這兩人之間,是否隻有舉手之勞這般簡單,但他看得出來沈孝培落花有意,基本上來說,他是失去了幹預那女人大、小事的資格,不過坦白說,他不大痛快。

  她是抱着什麽樣的心情,說他們不熟的呢?是恨、是怨?絕不可能是試探性的撒嬌。

  的确,論交情,他們從來不是朋友,可是他們也曾關系匪淺,這是鐵一般的事實,他試圖抹滅過,在發現錯得離譜後,已來不及收手,斷卻緊密的連系後,他才清楚體會到,發生過的事情,永遠不可能被抹煞。

  快六年了,當初的他在所屬的世界裏,表現總是亮眼,有自己都沒發現的心高氣傲,還自以爲有骨氣、有傲氣,其實EQ根本尚待磨練,否則也不會不懂珍惜,那段有她的日子。

  經曆了多年的曆練,他成熟内斂許多,而她……看起來變得更多。

  她剛離開的時候,他發現生活無所适從到極點,不是沒想過要找她,隻是以爲沒有他,或許她會過得更好,所以他瘋狂的工作進修,想用忙碌來麻痹後悔和想念。

  之後,他去當兵,軍旅生涯生活規律,他多了很多空檔思念,于是退伍後,他試着打聽她的消息,懷抱一絲希望地猜想,倘若她有學以緻用,同樣身處廣告圈,或許不難找到她。

  沒多久,他獲得她的消息了,訝異地發現,她居然在他好友旗下工作,知道她幾次精采的表現,卻始終沒有機會見到她,其實,也因爲擔心她不想再見到他而卻步。

  正巧沈孝培邀請,想念終于忍無可忍,一逮到機會,他馬上撥出時間。

  如今見面,他發現他似乎低估她搞砸自己生活的威力了,都說相見不如懷念,他反倒好奇她的改變。

  如果,她繞着他的世界打轉是悲哀,停止繞着他的世界也是悲哀,那麽,是不是至少有他,就近看管她會好一點呢?

  

  進公司以來,她可以說是全勤的好員工,從來沒有因爲任何原因遲到、早退,可是在聽到沈孝培的午餐邀約時,她頓時想逃得遠遠的。

  單隻有沈孝培的邀請,原本就讓她抗拒,再加上那個男人……安韶荭心頭狠狠一抽。

  這些年不是沒聽說過他的消息,在同樣的圈子工作,他的表現又出奇亮眼,隻是他長年不在台灣,她所屬的公司,在廣告圈還未成氣候,她根本不認爲他們會有什麽交集。

  突然重逢,殺得她猝不及防,一時逃避,并非她不争氣,隻是她需要時間冷靜一下,作好心理準備,才能平心靜氣地和他共事。

  沒錯,她隻是需要一點時間,僅是如此而已。

  開始動手收拾包包,安韶荭沒有留意到,門邊一道眼光,默默注視了她多久,當她擡頭準備找沈孝培告假,冷不防跌入一雙墨黑幽潭之中。

  “提早下班?”嘴角噙着似有若無的笑,路宙翼明知故問。

  富含磁性的嗓音,曾是輕易迷醉她的天籁之音,領教過美妙下的狠心後,再熟悉不過的音頻,能瞬間冷絕她任何心思,差點失足在幽潭之前,安韶荭回過神來,眸中閃過一絲狼狽。

  她擺明了不想理他,路宙翼也不動怒,自顧自走進來,一派怡然地打量她的辦公室。

  沒有不必要的擺設造景,桌面上一塵不染,除了文具和資料外,沒有其他私人物品,從前的她,理該不愛這樣的單調乏味吧?

  “隻要有能力,新時代許多失婚女性,都能把自己打點得比過去還好,爲出一口氣、也爲證明存在價值,你有能力又還年輕,卻是我看過離了婚以後,把自己搞得最糟的女人。”路宙翼像在陳述今日天氣一般自若的口吻,聽在安韶荭耳裏,是針紮似的難受。

  敢情他是特地來挑釁她的?安韶荭咬牙切齒,“你少自以爲是了!我過得很好。”

  “喔!是嗎?”

  路宙翼輕輕的一挑眉,安韶荭腦袋裏的神經線被撩撥欲斷。

  “是!我很好。”她定定強調,本能閃避他的眸光不經意透露心虛。

  路宙翼依稀記得幾年前,一張眼巴巴追逐着他身影的清麗臉龐,記憶模糊是因爲得到又失去後,才赫然驚覺那癡癡的視線。

  他傷了她,後來,他滿心後悔傷了她……

  乍見到她的當下,他故作淡然鎮定,其實内心波濤洶湧。

  原以爲他重傷了她的心以後,她會遠走他鄉,反倒是他因爲受不住煎熬,用龐大的工作量壓榨自己心思,之後才發現緣份弄人,她一直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如果,重逢見到的是一張神采奕奕的臉,或許他能甘于獨自懷抱不舍、遺憾,大方獻上祝福,可是五年多了,眼見她受的傷,似乎完全沒有結痂的迹象,他試着壓抑封存的情感,好像蠢蠢欲動想破繭而出。

  路宙翼久久不語,兀自望着她出神,安韶荭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也不想知道他的心思,她無暇煩惱日後和他共事的問題,眼下她是一秒都不想與他共處一室。

  那些她苦苦提醒自己遺忘的過去,快要沖破記憶的封鎖,努力那麽久,好不容易才構築今日這等規模的心牆,豈能容得一時猝不及防而功虧一篑?

  安韶荭抓了包包就要離開,路宙翼在她跨出辦公室前,忽然開口,“爲什麽要逃?是不是怕我對你的影響力仍舊不容小觑?”

  安韶荭背對着他的身子一僵,拼命想忽略的感受教他一語道破,她心頭湧上滿滿苦澀。

  他不是她,怎麽可能了解她所承受的悲傷心痛?他簡單幾個音節組成的問題,是她極力想痊愈而不得的心酸無力……

  他是想用激将法嗎?用意爲何?她已經還他自由,難道他還是不肯放過任何能羞辱她的機會?

  雖然背對着他,但安韶荭還是能感覺到,路宙翼炯炯的目光,不知是不是她心理作用,她左邊背脊的皮膚,仿佛隐隐沖着他,道一句“誰怕誰”?

  可是,這幾年她不早就學會隐藏所有情緒,習慣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他的出現和随意幾句話,怎麽就輕松打破她費心的僞裝?她何必管他的想法?他認爲她要逃、要躲都随他,他自我感覺良好也是他家的事,她自己知道不是這麽一回事就好,她自己知道不是就好……

  終究,還是倉皇的逃開了,沒有勇氣回頭多看一眼路宙翼,曾是她整個宇宙的中心,是她以爲能攀上他羽翼,一同翺翔幸福的男人,結果卻是傷她最深、最痛的無情人。

  好多年以前,她偷偷把這名字,以愛戀的姿态印在心上,甚至異想天開,用自以爲的象征,刻畫在心底最深處,将暗戀的秘密化爲真實烙印,從此與她如影随形。

  少女情懷幻想和白馬王子過着幸福快樂的日子,在她身份證上印上那個名字後,反倒注定美夢破碎。

  原來在她不自量力的那天起,那“宙”字上的一雙翅膀,就被上了一道隐形的鎖鏈,永遠不可能帶她翺翔,也不可能歡迎她,進入他的宇宙。

  她的心由原本的自由堅定,演變成被動桎梏,然後漸漸幹涸、失去動力,不顧一切愛到底,最後真是愛,到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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