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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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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想知道華家其他兄弟奇特的追愛過程嗎?請看——

  *新月纏綿系列283女人我最大之一《付費床伴》

  *新月纏綿系列289女人我最大之二《兼差陪睡》

  *新月纏綿系列294女人我最大之三《解聘玩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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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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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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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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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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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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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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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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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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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嚴品穎抬腳往男人的腿上狠狠踹下,撒潑地詛咒完後,隨即瀟灑地離開公寓,開著她心愛的跑車在路上狂奔。

  真是有夠不要臉的,有了她這艘媲美五星級的游輪,居然還敢劈腿踩上另一艘貨船,他就不怕跌死嗎?

  混帳男人,眼睛真是瞎了。

  她,冠承集團老總裁的掌上明珠,有著二十億的身價,雖說截至目前為止,在事業上還沒有什麼驚人表現,但好歹也是眾多男人追逐的目標,然而那個找死的吳慶道,居然敢給她劈腿!

  更扯的是,劈腿地點就在他的住所,而她居然還撞見了所謂「蓋棉被純聊天」的畫面。

  去他的,這年頭誰會相信蓋棉被純聊天的蠢事?

  如果連撒個像樣點的謊都沒辦法,當初他就不該死皮賴臉地追求她,更不該膽子這麼大地劈腿。

  要是哪天再讓她看見他的臉,她見一次就開扁一次。

  混蛋!

  她恨恨地想著,車速飛快地飆往她的私人招待所——風華園。

  那裡是她的老家,在十一年前她和母親便已經搬離那裡,而後由於老爸的元配夫人在一年前去世,所以老爸便把她和老媽接回嚴家大宅,並把當年與華家並鄰的那幢別墅送給了她。

  她重新請人裝潢之後,便把那個地方當作她的私人招待所來作為玩樂的據點,而今天,她本來是要邀那個蠢男友到風華園玩的,誰知道那個笨蛋正在床上忙著。

  啐,還想著那個沒用的男人做什麼?

  走出了那道門,就應該要徹底地將他遺忘,把他從生命裡抹去,當作他從來沒有出現過才對。

  嚴品穎惱火地瞪著前方的彎道,正打算快速挑戰離心力時,手機卻突地響了。

  「哼,想跟我道歉?門兒都沒有。」不是他肯道歉,她就一定得原諒的。

  她不接手機,快速地通過彎道,心裡正歡呼著挑戰成功。

  然而,手機鈴聲固執的響了又停,停了又響,完全沒有要放棄的意思,於是她不由得放緩速度,接起手機,卻發覺螢幕上顯示的來電號碼不是吳慶道,而是她弟弟,這才趕忙接起。

  「喂?」

  「妳現在是越來越不怕我了。」電話那頭傳來嚴正歡慵懶卻恫嚇力十足的音調。

  「我在開車嘛,你也知道開車是不能接手機的。」她調皮地應著。

  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簡直就像是她的死穴一樣,不管她怎麼鬥,就是拚不過他那顆像是永遠精明的頭腦,真的好嘔。

  「妳現在馬上給我回來。」他不容她質疑地道。

  「可是我現在快到風華園了。」一來一去會浪費不少時間,況且她今天晚上還有派對耶。

  「老爸病倒了。」

  「嗄?」

  「相親?」嚴品穎瞠目結舌地瞪著異母弟弟。「你不是跟我說老爸病倒了,要我趕快回來?」

  可是她才一踏進家門,便見他慵懶的窩在沙發上,像個沒事人一樣,現在又要她去相親?

  這是在耍她嗎?

  「老爸確實是病倒了,現在人還在加護病房,尚未脫離險境,小媽還在醫院等著。」他揚一揚手上的資料。「老爸現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妳了,他希望妳能夠嫁給他指定的男人,讓他看見妳穿婚紗的模樣。」

  「很嚴重嗎?」

  「醫生不敢保證,而且尚未脫離險境,妳說呢?」他把資料遞給她。

  「怎麼會這樣?」她眉頭緊蹙。「早上看見他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啊!」

  老爸昨天才從歐洲回來,雖然看得出來有些倦容,但是精神還算好。

  「不曉得,突然就倒下去了,小媽差點沒被嚇死。」

  「怎麼沒馬上叫我回來?」

  「妳有把手機放在身上嗎?」他斜眼瞧她。

  「呃……」早上出門的時候,她好像就把手機關掉,一直到晚上才開機的。

  「真不知道妳到底在忙什麼,就連老爸難得回來一趟也不陪他,撈起包包就往外走。」

  「我有約嘛。」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她今天就不出門了。

  「是啊,約會終究比老爸重要嘛!」嚴正歡的語氣充滿了譏刺。

  「哪有?」純屬意外而已。

  「哼,先看看裡頭的資料吧。」

  她自知理虧地打開資料一看,雙眼馬上瞠得又大又圓。

  「這是什麼東西?」過了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妳的相親對象啊!」

  「怎麼會是他?」她把資料袋往地上一扔,袋口順勢滑出華時霖的照片。

  「為什麼不會是他?」嚴正歡睨她一眼。「老爸說,他老早就發現妳跟華家老二感情特別好,老是玩在一起,瞧,老爸多關心妳,把妳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

  光是這一點,就讓他很計較了,他這個元配生的兒子,還沒她得到的關愛多呢!

  「屁啦,我跟他是死對頭耶!」老爸根本是老眼昏花吧!

  她哪裡跟他玩在一起了?那是他老愛槓上她好下好?否則她根本就不想理那個白目鬼,恨不得不曾認識過他!

  這十一年來她沒再見過他,就算風華園就在他家隔壁,但她總是刻意避開,絕對不與他照面,厭惡他的程度,由此可見一斑。

  「冤家?好啊,不是冤家不碰頭,」他不懷好意地笑著。「冤家冤家,總有一天變親家嘛。」

  「屁!誰跟他是冤家親家的?又不是倒了八輩子的楣!」她抬腿,往地上的那張照片踩了幾下,藉此洩恨。「告(言,台)訴你,就算天底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挑上他。」

  「話可別說得太滿。」有人說過,當女人在挑選另一半時,總是最有可能和自己最厭惡的類型共結連理。

  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就算我要挑,也會挑大哥華元靖啊。」她才不要那個小她一歲的蘿蔔頭!

  「那可不成,他已經心有所屬,前陣子的新聞妳應該還記得吧?」他可不希望她到了現在還想跳出來湊熱鬧。

  「記得。」想忘記都沒辦法。

  就說華元靖是個極其溫柔的男人吧!瞧他在電視上那番感人肺腑的告白,不難得知徐子頤在他心中有多麼重要。

  「那妳就該知道,妳跟他是注定今生無緣了。」

  「嘖,我又不喜歡他,幹麼說什麼今生無緣?」是啦,她確實是跟他交往過,但那不過是被華時霖給逼出來的,其實交往不到兩個月,他就到國外留學去了,而後她便不曾再跟他見過面,更遑論思念過他。

  說到底,那只是一段出於好玩的交往,根本構不上男女感情。

  她並不喜歡華元靖,只是希望有一個像他那樣的大哥罷了,相信他也一定不曾愛過她,否則當年他留學回來,肯定會來找她,儘管他們之間根本沒有任何的承諾。

  「無所謂啦!反正妳預定的未婚夫又不是華元靖,至於華時霖,那是老爸決定的人選,原本他這次回來就是要談妳的婚事,畢竟妳的年紀也不小了。」他上下打量著她,搖了搖頭,狀似感慨地歎了口氣。「三十拉警報嘍!」

  華家的二少東可是華東集團的總稽核,更是華東酒店的董事長,這樣優秀的人配她,已經很給她面子了。

  「誰三十啊?不好意思,你說的是虛歲,我真正的年紀是二十八歲又七個月。」她甚至還不到二十九歲,不要隨便就讓她進入三字頭大關。

  「是是是,那麼妳是答應這門親事了?」

  「誰答應了?我才不要。」想也別想,她和華時霖可是結了八輩子的仇人,要是真的見面,就算沒大打出手,也絕對不可能給彼此好臉色看的。

  何況不只是她單方面討厭他,就連他也瞧她很不順眼。

  「年紀不小了,想嫁就趁現在,再猶豫,妳就要變成高齡產婦了。」

  「誰說我一定要生小孩?」不好意思,她天生缺少母愛特質,從沒想過生小孩這檔子事。「不要把我說得這麼沒價值,只要我肯,隨便勾勾手,想娶我的男人就可以繞總統府好幾圈了。」

  不是她要自誇,她的人氣之旺可是旁人難以想像的,但她這個人是很專情又深情,一次只能愛一個人,而且每愛上一個人便會傾盡全力去愛,只可惜每回都是以悲劇收場。

  那個混蛋吳慶道,要是再讓她撞見,絕對要讓他變成豬頭!

  「是,妳說得沒錯,我也知道打著冠承的光環,讓妳在男人之間非常的吃得開。」他頗為不屑地冷哼著。

  「誰說我是打著冠承的光環?那是我自身的魅力,是我的美麗吸引那群男人來到我身邊。」非得要這樣將她貶得一文不值嗎?

  她當然很清楚有一些人確實是對她的身價比較有興趣,但不可否認的,還是會有人愛上她的本質。

  「是啊,無知的男人。」

  「喂!」會不會太不客氣了一點?

  除了華時霖,敢對她這麼不客氣的,就只有他這弟弟了。

  「這個話題不用再繼續下去,我想問的是,妳真的狠得下心不實現老爸最後的心願?」他睇向她,存心引出她一絲罪惡感。

  她撇了撇唇。「我個人無法接受這種事情,就算老爸真要掛了也一樣,我寧可到街上隨便挑一個也強過他,不過實際上,我一點也不贊成為了達成他最後的願望,就把我的一生給賠進去。」街上的阿貓阿狗都比那個討厭鬼好,要是真得嫁給他,她保證隔天立即閃電離婚。

  嚴正歡聞言,濃密的漂亮劍眉微挑。

  「嚴品穎妳要知道,老爸向來最疼妳了,嗯?」刻意拉長的尾音,就是要讓她明白,因為她的存在讓他沒了父愛。

  「可是……」

  「這也是老爸的一片好意,就算妳再怎麼討厭華時霖,好歹也是青梅竹馬,兩人的個性總是比較熟悉,這種安排有什麼不好?」

  「誰說青梅竹馬長大之後一定要開花結果的?」她呸!

  「就算是我求妳,妳也不答應?」他聲音一沉,清秀俊毅的臉龐微帶著危險氣息。

  求?這是他求人的態度嗎?說是威脅還差不多。

  「這種事情不該這麼草率決定的,不是嗎?」終身大事耶!拜託,不要搞得像是在辦家家酒,她不玩那一套的。

  「妳說的也對,所以我跟華家商量過了,讓妳和他先同居三個月再決定。」

  「同居?!」嚴品穎的分貝陡然拔高。

  「嗯哼!」

  「那有什麼差別?」她不禁皺眉。

  她沒辦法跟那個人一起生活的,要是真跟他住在一起,那真的是要逼得兩人鬥個你死我活了。

  「不一樣,妳可以和他制定共同生活的草約,並不是非得要睡在同一張大床上。」他對她夠好了吧,所有的事項都已經先幫她打點過了。

  「還不是在同一間屋子裡?」她眉頭都快要打結了。

  要她做什麼她都能考慮,但是唯有這件事,談都不用談。

  「反正我不答應就是了,先到醫院陪我媽嘍,再見。」

  見她起身要走,他也不急。「有點常識好嗎?現在早已過了會客時間,說不定小媽等一下就回來了,妳現在去要幹麼?」

  「那我到樓上去。」若是待在這裡,他鐵定要拿這個問題纏得她沒完沒了。

  「妳要知道,要是老爸真的去世,這個家就由我作主,至於妳跟小媽……」嚴正歡一臉語重心長地點到為止。

  聞言,她停下腳步,深呼吸一口氣後驀地回頭,又滑又直的長髮隨著她的動作在空中劃出一道黑弧。

  「不要再威脅我了。」除了拿老媽威脅,他還能幹什麼?

  老早就知道他一直怨恨她們母女倆造成他不幸的童年,所以他一直記恨至今,因此她也一直很退讓的包容他,不過現在要是他又故技重施,她也不會那麼好說話的。

  「我可沒有,別給我亂扣帽子。」他說了什麼嗎?

  「還說沒有?」動不動就說要把她和老媽趕出去,雖然她也知道開玩笑的成分居多,但是聽久了還是會覺得很煩。

  嚴正歡不耐地揉了揉眉。「剛才的話就當我沒說,但是現在開始,我要跟妳談一筆交易。」

  「什麼交易?」

  「妳在公司也待了好幾年,從企劃部調到後勤的珠寶設計部也快要一年了,雖然掛名總監,但似乎也沒有什麼具體的表現,但我知道妳曾經到歐洲進修珠寶鑲工,也聽說妳對珠寶設計很有概念,還偷偷地設計了幾樣珠寶,並確實做出了成品,但是卻苦無機會發表,所以一直是個有名無實的設計總監,讓底下的設計師挺瞧不起的。」

  「所以呢?」這傢伙把她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既然知道她很為難,為什麼不拉她一把?

  「想不想辦個展?」繞了一圈回來,他決定開門見山。

  「想!」她想也不想地猛點頭。

  「要不要我幫妳?」

  「怎麼幫?」

  「我會給妳所有設計部門的資源,妳可以隨意挑選妳要的裸石去完成妳的珠寶,最後交出三十件的成品由我鑒定,只要通過我這一關,就讓妳辦個展,而且全部讓妳自由發揮,如何?」他像個撒旦,十分清楚她的弱點,狠狠地直戳向她胸口,壓根不怕她拒絕。

  「真的?」美麗的眸子瞬間綻出光亮。

  這是她的夢想,曾經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完成的夢想,而他竟答應要幫她,她是不是在作夢?

  這傢伙怎麼可能會這麼好心?他要是有空便使計要她,不然就是交代爛差事讓她忙到昏天暗地,現在怎會突地轉性?

  有鬼。

  「沒錯,只要妳答應和華時霖同居。」事情就是這麼簡單,若是她再不答應,就顯得太過愚不可及。「我可以給妳權力,讓妳自由使用公司所有的資源,夠意思了吧。」

  「我就知道。」哼!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妳可以考慮,但我只給妳一天的時間,逾時不候。」話一落,他便起身準備離席。

  「等等,你確定你說的都是真的?」

  「要不要我寫個契約給妳,順便找律師公證?」

  「如果能這樣自然是最好了。」他常常耍她,不能怪她會害怕,總是要一紙契約,才會比較放心啊。

  「好,明天到公司找我,我會請律師擬一份契約,這樣總可以了吧?」啐,她就是這麼小心眼。

  「你說的?」

  「當然。」他回頭,笑得大方。

  呵呵,大魚上勾了。

  「那個混蛋到底在搞什麼鬼?」嚴品穎穿著今年最流行動人的白底粉橘色印花無袖洋裝,套了件純白的短袖短外套,手上拎著包包,怒氣沖沖地站在愛車旁邊,澄澈清靈的大眼,直瞅著街上來來去去的車輛。

  不耐地看了一下表,才發覺早已超過約定的時間了,她氣得拿起手機撥出一通電話。

  「喂?正歡,你到底有沒有跟那個姓華的約好時間啊?」電話一接通,她便生氣的低吼著,眼角餘光瞥見路人對她投以好奇的眼光,她隨即不客氣地瞪回去,只是凝聚在精雕玉琢粉顏上的怒氣,非但沒嚇跑對方,反倒使人迷醉地多看一眼。

  「之前叫妳先跟他見一面,妳偏不肯。」嚴正歡懶懶地回應著。

  「我幹麼要提早跟他見面?」想到往後得跟他同居三個月,就忍不住想對人哭訴她的人生乖舛,所以她幹麼還犯賤地提早見面?「反正事情全都交給你聯絡不就好了?」

  「是啊,我也確實跟他約好時間了,他大概是因為公事才會耽擱到時間,妳再等一下嘛,有點耐心好不好?」

  「不好。」太陽又毒又辣,她居然得站在人行道上等那個混蛋?

  「妳不等也不行,要是等一下他到了卻找不到妳,就等著看我怎麼對付妳。」電話那頭傳來嚴正歡慵懶卻凌厲的威脅。

  「喂,是他遲到耶,關我什麼事啊?要是平常,我早就……喂,你居然掛我電話?!」她瞠眼瞪著手中的手機,難以置信那個豬頭弟弟居然拒聽她的抱怨。

  幹麼搞得好像都是她的錯?

  將手機扔進包包裡,她惱火地瞪視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繼續等待著那個男人。

  再等五分鐘,哦,不不不,他已經遲到十分鐘了,現在她只能再等三分鐘,要是那傢伙還不來,她就走人。

  反正是他不來,又不是她沒赴約,就算有錯,也該算在他身上才是。

  正當暗自盤算之際,卻冷不防有股力道按在她的肩上。

  她還沒回頭便反射性地拿起包包往後揮去,粉嫩菱唇正要跟著開罵,卻瞄到一抹不算熟悉的身影,她突地脫口叫道:「華時霖?」

  十幾年不見,倒是長得人模人樣了。

  只見他留著一頭俐落的短髮,立體而輪廓極深的五宮似乎比當年更加吸引人,眉宇之間還多了抹英氣,不再像以往有著蒼白的病容,就連體格也抽高了不少。

  雖說他穿著長袖襯衫,但仍依稀可見襯衫底下的結實體魄。

  十多年不見,儘管他的改變甚大,但他一樣是他,讓她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華時霖斂眼瞧了自己的手掌一眼,再緩緩抬眼,「會不會太潑辣了一點?」

  「對付你剛剛好而已。」她沒好氣地回道。

  不會先開口叫人哦?幹麼,想嚇她啊?以為她是被嚇大的嗎?抱歉!她是百煉成鋼,這種程度的驚嚇壓根不放在眼裡。

  真是的,那麼久不見,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候她的脾氣嗎?

  哼!她是百年不變,她嚴品穎一輩子就是這種個性,誰也改變不了她啦!

  「妳站在這裡幹什麼?」不理睬她明顯的挑釁,他逕自問道。

  「等你啊。」廢話!是誰害的啊?沒看到陽光毒辣得快要燒壞她白嫩的皮膚嗎?她可是站在這裡等了他十分鐘之久呢!

  「又不是約在這裡。」他冷冷地說道。

  「啥?」

  「我明明是約在這幢公寓裡頭的A棟六樓啊,誰要妳在這邊等的?」

  她納悶地皺起眉頭。「你是這麼跟嚴正歡說的嗎?」

  「我連通行證都交給他了,還有進出公寓的電子卡。」厚薄適中的唇倏地微揚,帶抹戲謔。「是妳變笨了,還是不敢踏進裡頭?」

  「你以為你現在面對的人是誰?」噴火麗眸輕瞇,一臉忿恨。「而且你在說誰笨啊?又是誰不敢踏進裡頭?是嚴正歡那個混蛋整我,他根本就沒把東西交給我。」

  就知道那傢伙只要逮著機會就一定會整她,簡直是幼稚到不行。

  「是嗎?」

  「廢話,不然你以為站在這裡很好玩嗎?」

  「妳的行李呢?」他轉開話題。

  指了指車子尾端,她有些無力的說:「後車箱。」

  「打開。」

  她依言掏出鑰匙打開後車箱,他隨即上前提出那一小箱的行李。

  「就只有這些?」他有些錯愕。

  「夠多了。」不過是要相處三個月,又不是非得要嫁給他不可。

  她早就想清楚了,只要跟他同居到個展發表完畢,便可以拍拍屁股走人,畢竟老爸的病情已經好轉,早已轉進普通病房了。

  所以這門親事,她可不是非要履行不可。

  「要是不夠的話,我再替妳添購。」

  「嗄?」

  瞪著他轉過去的寬闊背影,再瞧他輕鬆地拎著她好歹也有七八公斤重的行李,不禁發覺,他真的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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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她並不是在找人,只是漫無目的地眺望,只因她真的很無聊,無聊到沒事可幹。

  她,嚴品穎,孤單寂寞的十八歲。

  放學回到家中,家裡空無一人,老媽不在,而老爸已經幾乎三個月沒見到人了;他很忙的,因為他有兩個家、兩個老婆,還有一兒一女。

  哈,錯了,應該說,老媽和她是老爸在外面的地下夫人與私生女。

  這樣的身份,她並不覺得有任何不滿,只是聽說他兒子對她和老媽的存在似乎很感冒。

  事實上,她也是到前幾年才知道,原來老媽並不是老爸的元配,而她則是所謂的私生女。

  從一開始的震驚萬分,到現在她早已心無波紋,畢竟她身份的確定與否,對於她的生活依舊沒有任何改變。

  因為,她一樣很無聊。

  尤其是每天的這個時候,她得一個人守著這麼大的家,直到入睡。

  真想學人帶著豬朋狗友到外頭晃晃走走,偏偏她的個性又不好,連個算得上是朋友的人都沒有。

  沒有朋友就算了,最糟的是,她竟連手足都沒有,雖然幾年前和同父異母的弟弟見過一面,但卻險些沒被他的凌厲眼神給貫穿而死。

  啊!她好無聊、好可憐,竟然連一個可以陪著說話的伴都沒有!

  「好無聊——」她放聲大吼著。

  「吵死了。」

  就在她對外吼著的瞬間,隔壁傳來一道涼涼的聲音。她輕瞇起瀲灩的水眸,側眼瞪去,果真見到那個討厭鬼就杵在隔壁陽台上。

  「華時霖,你很無聊耶,沒事站在那裡幹麼?」

  不是她要說,她跟他上輩子一定就是死對頭,才會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認識他已經十七年了,他們兩人的相處越趨火爆,如果可以的話,她寧可永遠不見到他。

  不是她度量狹小,愛與人計較,而是隔壁的毛頭實在是一點分寸都沒有,每回見到她,要是不跟她槓上一回,似乎會很難受來著,簡直就是變態。

  「妳管我?這是我家陽台,又不是妳家的。」他冷哼一聲,坐在陽台的躺椅上,逕自翻著書。

  「你很無聊耶,明明就是我先到的。」嚴品穎氣得跳腳。

  這個傢伙真的很故意,明明就是她先到的,他眼睛又不是瞎了,非得要跟她槓上不可?

  「我沒妳那麼無聊。」他哂道。「記得下次喊小聲一點。」

  「華時霖,我是跟你有仇啊?」她連要找塊屬於自己的地方有這麼難嗎?

  在這條路的盡頭,矗立著兩幢建築物,一幢是嚴家、一幢是華家;嚴家裡就她一個女孩子,而華家則有四個兄弟。從最和善的華元靖,最衝動的華百岳,還有包括三年前才剛認祖歸宗且最難搞的華千謀,她全都能夠將他們治得眼服帖帖,唯有眼前這個傢伙,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非常地不對盤。

  小時候,她一直是跟他們混在一起玩的,也把他們兄弟的個性摸得極為透徹,在幾年前和他們依然相處得挺不錯的,但是到了這幾年,也不知道這個排行老二的傢伙到底是在跟她拗什麼,一見面就得槓上一次,其態度之惡劣實在是令人髮指。

  記得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他總是喜歡跟在她身邊,像個跟屁蟲似的,但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兩人之間的情誼在不知不覺中變質,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跟他交惡的,已經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只是驀然驚覺時,兩人的關係便已變得這麼惡劣了。

  雖說她非常渴望擁有手足,但如果對象是他,抱歉,她敬謝不敏。

  「誰那麼倒楣?」他悠閒地翻書,撇嘴冷笑。

  「我!」她趴向靠近他的欄杆,兩人的距離相差不到五公尺。基本上,兩幢建築物是相連的,只要她願意,隨時都可以跳到隔壁陽台。

  「那妳就繼續倒楣吧!」他笑得很壞心。

  「喂,你真的是元靖的親生弟弟嗎?未免相差太多了吧?」要不是長得還頗像的,她真要懷疑華時霖是華伯伯在外頭撿回來的,要不然個性怎麼會這麼惡劣?

  「我可不像他那麼偽善。」一提到大哥,他嘴角那抹淺淺的笑意瞬間凍結。

  「不好意思,那叫做溫柔。」詞彙懂得不多就要認份嘛。

  「那叫虛偽。」

  「他是你大哥耶!」他要是不要,能不能給她啊?她想要一個像華元靖這樣溫柔的大哥。

  「那又怎樣?妳有我瞭解他嗎?」

  「我認識他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咧。」要是沒記錯,在她的腦袋記憶庫裡,還留有他流著鼻涕喊爹找娘的畫面。

  「妳不過才大我一歲。」

  「一歲的差距,就足夠讓我覺得你很幼稚了。」不跟她鬥嘴就像會死一樣。

  「那麼看在我大哥的眼裡,他肯定會認為妳很幼稚。」

  「你眼睛瞎了不成?我哪裡幼稚了?」嚴品穎轉了一圈,短短的裙子高高揚起,其幅度之大,幾乎快讓隔壁的華時霖瞧盡裙底風光。「不是我自誇,我的身材還真不是普通的好,沒有男人會不臣服於我的腳下。」

  華時霖不動聲色地別開眼。「換句話說,妳要追求我大哥?」

  她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了?他的邏輯思考能力真的有問題,但無所謂,他想要怎麼誤會就由著他好了。「是又怎麼樣?」

  「勸妳最好死心,我大哥準備要出國了。」

  「我可以等他啊!」

  「妳是白癡啊?妳以為我大哥真的會只喜歡妳一個人嗎?」他不屑地吐槽。

  「我就是喜歡等,怎樣?」不爽來咬她啊!

  「白癡。」

  「你才是白癡!」可惡!她雖不是絕頂聰明,但也不可以用如此惡毒的字語罵她啊!

  「八字根本還沒一撇,還可以說得那麼開心,不是白癡是什麼?妳以為他會接受妳嗎?」他似笑非笑地冷臉嗤著。

  「不試試看,誰知道呢?」

  「嘿,你們在聊天啊?」

  一樓傳來華元靖圓潤好聽的嗓音,嚴品穎聞聲,便往隔壁樓下看去,「你回來啦?」

  「是啊!」華元靖隨即走進玄關裡。

  「元靖,等我一下。」她提高聲音喊著。

  「嗯?」華元靖又走出屋外。

  「妳要幹麼?」華時霖死死的瞪著對面的女孩。

  「告白。」敢說她不能,她就偏要做給他看。

  「妳白癡啊!」

  瞧她一溜煙地往樓下跑,他於第一時間也跟著往一樓衝去。兩人像是在比賽百米衝刺似的,不一會兒,嚴品穎便已經跑出一樓庭院,跨過隔開兩家的百里香樹叢,比華時霖早一步來到華元靖面前。

  「品穎,妳在幹麼?」

  「我……呵呵……」跑得有點喘。

  她氣喘吁吁地笑著,當眼角餘光瞥見華時霖那個體弱多病的書獃子已經朝他們方向跑來,她連忙大聲喊著,「元靖,你要不要跟我交往?」哼,那個死書獃哪裡比得過她?她可是運動健將呢!

  華時霖喘息不已,臉色有點發白地瞪著她,她卻洋洋得意地扮了個鬼臉。

  「嗄?」華元靖則是一臉的莫名。

  「如何?」她落落大方地問著。

  事實上,無論他接受與否都無所謂,畢竟她又不是真的喜歡他,只是他要是答應,那麼往後她在華時霖面前可就走路有風了。

  「大哥,你眼光不會那麼差吧?」華時霖譏諷地笑著。

  「我哪裡差了?」這傢伙真是不識貨,誰都看得出來她是極品中的極品。

  「妳又哪裡好了?」華時霖不甘示弱地回著。

  「你需要去看眼科。」居然看不出她的好。

  就在兩人的唇槍舌戰之中,站在一旁看戲的華元靖卻笑得陽光又迷人,「好啊!」

  「嗄?」正吵得不可開交的兩人,頓時不約而同地睇著答話的人,一臉的難以置信。

  他,真的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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