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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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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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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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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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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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元旦,正午過後不久,南台灣一個民風十分純樸的農村小鎮里,放眼望去,一大片黃澄澄的油菜花海迎風搖曳,陽光從蔚藍的天空揮灑而下,為這寒冷的冬天帶來些許溫暖。

    唐芊愛背著一個大背包,雙手抓著背包的背帶,快意地走在鄉間的小路上,她上身穿著一件粉色的羽絨衣,搭配一件深色的牛仔褲與一雙褐色的帆布鞋,一頭黑得發亮的長直發,隨著她輕快的腳步輕輕擺動著。

    她今年二十八歲,身高一六二,皮膚白皙,擁有一張只要是女人大約都會羨慕、卻令她有些苦惱的娃娃臉,因為這張娃娃臉不只讓她在職場上,也讓她在生活中吃了不少虧,她因此特地去找名師學習化妝,好讓自己看起來成熟精明一點。

    成效出乎她預料的好,久而久之,不愛在臉上涂涂抹抹的她,養成了出門必定化妝的習慣,當然,某些情況除外,例如︰回老家。

    她目前在一間雜志社上班,職位是總編輯的助理。而她現在正走在回老家的路上,自從她到台北上大學、工作,過去這九年多來,盡管她回來的時間越來越少,但這里仍是她最愛、最想念的地方。

    「芊愛,你又回來看你爸爸了哦?」一個老阿伯停下鐵馬,笑容可掬的和唐芊愛打著招呼。

    「對呀。」唐芊愛停下腳步俏皮的笑應,「田伯伯,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田里除草。」

    「哦。」唐芊愛笑著朝他擺擺手,老阿伯便騎著鐵馬走了。

    唐芊愛一路走走停停,遇到的不是叔伯姨嬸就是阿公阿嬤,再不然就是還未成年的大朋友、小朋友。

    沒辦法,在農村要找到一份好工作不容易,再者,這兒的長輩們也不樂見自己的兒孫和他們一樣,過這種看天吃飯的日子,是以這兒的年輕人大多到大城市發展,只有放假或是特別的日子才會回來看看家人,就像她一樣。

    「爸,我回來了。」

    走進一棟三層樓的小透天厝,唐芊愛大聲的喊著。隨手將背包放在客廳的木椅上後,她習慣性的走到爺爺和奶奶的遺照前,雙手合十問候爺爺奶奶,並報告自己的近況。

    這一棟小透天厝是她的父親唐景誠二十年前找人蓋的,他今年六十歲,年輕時曾經是一個科技新貴,日進斗金,卻在人生最輝煌的時刻生了一場重病,讓他不得不重新檢視自己的人生。

    再多的錢也比不上一個健康的身體。雖然他當時才四十多歲,但他賺的錢已足夠全家人一輩子衣食無虞,于是他決定退出和朋友一起合伙開設的科技公司,回老家務農,既可保養身體、陪伴年邁的雙親,又可與一雙自出生後便送回老家給父母照顧的兒女共享天倫,豈不一舉數得?

    然而,小他兩歲的妻子李曉真卻不這麼想,她不願結束自己前景看好的房仲事業與他一同回鄉下,夫妻倆因而漸行漸遠終至離婚,如今的李曉真已是一間連鎖房仲公司的老板,兩人儼然生活在兩個不同的世界。

    「好了,你去洗洗手,就可以過來吃午飯了。」唐景誠放下最後一盤菜笑著說,他為了配合女兒到家的時間,刻意晚了半個小時才開飯。

    十數年的農村生活,不只讓他找回了昔日的健康,也讓他更懂得什麼叫知足常樂,只可惜他的前妻永遠學不會知足兩個字怎麼寫,自己事業成功,去年為兒子定下一門豪門親事還不夠,現在還要女兒也嫁入豪門。

    他前妻倒聰明,知道兒子跟她是一路人,女兒可不,就挑他這顆軟柿子吃,三天兩頭打電話來催他去說服女兒听從她的安排去相親,搞得他最近很頭疼。

    「好。」

    唐芊愛進去一趟廁所出來,唐景誠已為兩人各添好一碗熱騰騰的白飯,她開心的在餐桌前坐下,嘴饞的先扒了一大口飯,「嗯,還是家里的飯最香、最好吃。」

    見女兒嚼得津津有味,唐景誠忍不住笑了,「我不是有寄白米過去給你?」

    案母留給他的田地不少,但他都分租給附近有需要的農家了,只留下一塊當作運動、練身體用,所以每次收成的量都不多,連他一些住在北部的老朋友,打著來家里串門子的名義,實則特地下來搶糧,都不夠分。

    唐芊愛嗔視父親一眼,「爸還好意思講,一年才寄兩次,而且每次都只寄少少的三袋米給我,我不到一個月就吃完了。」

    雖然唐芊愛因為工作的關系經常外食,但只要有空閑,她就會自己開伙,煮一些愛吃的家常菜來解解饞。

    唐景誠知道女兒胃口不小,最愛吃的就是自家種的米煮的白飯,也只能安慰道︰「沒辦法,你也知道你老爸人緣太好,你那些叔叔伯伯時間一到,就會相約一起殺下來把我辛苦栽種的米搬光光,我還能偷藏三袋寄到台北給你算不錯了。」他開著玩笑,離開台北十多年了,但他的好朋友全都在,一個也不少。

    唐芊愛還記得當時的盛況,那些叔叔伯伯每次一來都好幾輛車,說是帶老婆小孩來度假,有一個伯伯最夸張,連爸爸媽媽、岳父岳母都一起帶來了,他們把家里的房間全部住滿,她還得去和爺爺奶奶睡,他們要回去時,爺爺奶奶就會把家里種的米當禮物送給他們帶回去。

    「爸,哥最近會回來嗎?」唐芊愛一邊吃一邊問,她這次是趁元旦三天連假提前回來與父親小聚,因為他在春節期間會出去雲游四海,這是自她的爺爺奶奶過世以後才有的習慣。

    案親的說法是他要去享受一下一個人的旅行,但她知道父親這麼做是想成全母親的希望。難道不是嗎?除夕時,父親出游不在家,她自是沒理由不去母親那邊和她及哥哥一起圍爐過節。

    說到大她三歲的哥哥唐逸軒,唐芊愛就不能不感嘆,他們兄妹倆的感情原本很親密,但自從父母離婚,哥哥決定念台北的高中被母親接過去同住後,她和哥哥就變得越來越生疏了。

    「他沒說要回來。」關于自己和兒子不親這事,唐景誠倒是很看得開,這輩子他沒怎麼為兒子付出過,又有什麼臉要求兒子盡孝?

    想想也是,唐芊愛覺得哥哥到了台北之後變了好多,不只是穿著打扮,連人也變了,哥哥上台北的頭一年放寒假回來看爺爺奶奶時,多少還會幫忙做一點家里和田里的事,後來就連一個碗也不願幫忙洗了,等到爺爺奶奶過世後,哥哥就幾乎不回來了。

    見女兒的碗空了,唐景誠再去幫她盛一碗白飯來。「你工作還好吧?」家里的事情聊得差不多了,他接著關心唐芊愛的近況。

    唐芊愛從小就嚷著說她長大以後要當老師,所以唐景誠一直以為女兒大學畢業後會從事與教職有關的工作,沒想到她最後竟然選擇到一間雜志社上班,而且還是一間與她所學、興趣都相距甚遠的時尚雜志社——遠智雜志社。

    唐景誠當時想,或許女兒的志向早改變了,只是他不知道而已,再者,工作是一輩子的事,女兒還很年輕,多去試試也無妨,誰敢保證這不會是一份女兒喜愛的工作?果不其然,有些事要試了才知道,女兒現在愛死這份工作了,他自是也為女兒開心。

    听父親問到工作上的事,唐芊愛就有滿腹的怨言,她垮下臉來,「別說了。」

    見女兒不若往常那般熱烈的與自己分享工作的點滴,唐景誠關心的再問︰「怎麼了?」

    唐芊愛先嘆了口氣,才說道︰「爸還記得我之前說過沈亦帆終于升任社長的事吧?」

    打從唐芊愛進遠智工作的第一天,她就從同事那兒听說了,沈青嵐身兼社長與總編只是暫時的,小她五歲的弟弟沈亦帆坐上社長的位置是遲早的事,而在去年的七月,沈亦帆正式從創意總監升任社長。

    沈青嵐今年三十六歲,二十四歲就當了未婚媽媽,她的兒子沉志赫在唐芊愛眼里是一個無法無天的小惡魔,只有用錢才能收買他。

    沈青嵐還有一個小她三歲的妹妹沈若彤,是一個頗有名氣的攝影師,她原本是遠智的專職攝影師,去年起轉為特約,上個月剛剛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目前正在籌備她個人的第一場攝影展。

    听到女兒提起沈亦帆,唐景誠的精神全來了,因為他最喜歡听女兒說沈家三姊弟的故事,尤其是沈亦帆的八卦,他興致盎然的點點頭,「記得。」

    唐景誠不認識沈家三姊弟,但他和他們的父親沈智豐有一點交情,沈智豐是遠智雜志社的創辦人,當時的遠智專走財經路線,在沈智豐因心肌梗塞過世後,由他才二十三歲的大女兒沈青嵐接手,而自己會毅然決然辭掉工作歸隱山林,這也是原因之一,他不想象沈智豐一樣,不到五十歲便過勞死。

    「他幾個月前背著青嵐姊搞小動作,把一篇青嵐姊抽掉的專訪……就是韓總的那篇專訪,偷偷放回去被青嵐姊抓到了,青嵐姊決定懲治一下他這個叛徒,就叫我盯死他。」唐芊愛先說出前因,再道出後果,「但我是青嵐姊的助理,工作多得像山,怎麼分分秒秒盯著他?當然是一個不留神就被沈亦帆給溜了,害我一直被青嵐姊賞很遺憾的表情。」

    唐芊愛口中的韓總,正是沈青嵐的新婚丈夫韓司浚,他今年三十一歲,是知名連鎖飯店君頤飯店的老董韓瑞彬的獨子,目前擔任君頤的總經理。

    而沈亦帆會這麼幫韓司浚當然有原因,兩人是高中死黨,沈亦帆去年一听號稱學成歸國,實際上已回來三、四年的韓司浚說,他其實第一眼就愛上沈青嵐,並已準備好要追求她,沈亦帆怎能不暗助好友一把?加上後來得知原來外甥是好友的兒子,更是哪能不快快為了大姊和好友的幸福把命拚?

    見女兒說到一半就淨顧著吃飯,唐景誠等不及的催道︰「嗯,然後呢?」

    「然後就是……」唐芊愛把口里的飯菜全部吞下,才氣憤道︰「真的是從沒見過這麼不安分的人,以前青嵐姊是為了磨練他,才會安排他多接觸一些社里的事務,但他現在是社長了,若是有什麼事情一通電話吩咐下去,或是把負責的人叫來辦公室處理就好,他卻還是像從前一樣,一會兒飛到東,一會兒飛到西,有時還飛出去就不回來,氣死我了!」

    听女兒落落長念了沈亦帆一大串,唐景誠卻听不出來沈亦帆這麼做有什麼不對,「就這樣?」

    「當然不只這樣。青嵐姊幾天前和韓總登記結婚了,而且懷孕了。」

    由于韓司浚和沈青嵐只是先登記,還沒正式舉行婚禮,因此這件事只有很親近韓、沈兩家的人才知道。

    听到有情人終成眷屬,唐景誠也為這一對佳偶開心,但他卻越听越胡涂,「這樣有什麼不好嗎?」

    「當然不好。」唐芊愛指的不好是對自己不好,她嘟起嘴繼續說︰「沈亦帆再這麼隨心所欲下去,我可能就要倒大楣了。」

    「怎麼說?」

    「宇雄……」她比較少提到黑宇雄,怕父親忘記了,于是再簡單介紹一下,「就是沈亦帆的助理,他是沈亦帆的學弟,根本約束不了沈亦帆,青嵐姊以後沒時間、沒心力再管沈亦帆,這苦差事不就剛好正式移交給我負責嗎?」說完,她舀了一碗熱湯,潤潤自己說得有些干燥的喉嚨。

    「不錯啊,那你就升職了。」

    「不錯?」唐芊愛不知道父親把她剛剛說的話都听到哪里去了,竟然會覺得她去當沈亦帆的助理不錯,「哪不錯?簡直是糟糕透頂!雖然現在他是社長,青嵐姊只是總編,但他跟青嵐姊怎麼比?」

    「是你太小看沈亦帆吧?」唐景誠認為,沈青嵐決定讓出社長的位置給弟弟,必定經過深思熟慮,而女兒那麼拜服沈青嵐,怎麼會質疑沈青嵐的決定呢?

    唐芊愛不敢相信的搖搖頭,「爸,雖然說青菜蘿卜各有所好,但正常來說,一只炸雞腿和一只炸雞翅,沒有人會選擇炸雞翅好嗎?」更何況還是一只炸得爛爛的雞翅。

    雖然唐景誠做農夫很久了,但不代表他只知道種田,他慎重的說道︰「芊愛,沈青嵐器重你嗎?」

    唐芊愛點點頭,青嵐姊是一個很公平、很有智慧的上司,雖然對下屬的要求很嚴格,但自己從未見過青嵐姊放棄過誰,除非那個人主動放棄。

    「那你想回報她嗎?」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當然想啊!」但是青嵐姊太完美了,根本沒有自己可以回饋她的地方。

    「這就是一個機會。」唐景誠點醒女兒,前提是沈青嵐真如女兒所預料,會開口請她幫這個忙。

    听明白父親的意思,唐芊愛可愛的娃娃臉頓時變成一張吃了黃連的苦瓜臉,「可以換一個機會嗎?」她不想當馴獸師,因為沈亦帆是一匹野馬,這不是她說的,是青嵐姊說的。

    唐景誠但笑不語,在人生的旅途上,不管是哪個階段,每個人都想要一個可以帶領自己的良師,讓自己的人生路能夠走得平順一點,但良師並不是人人可得,因此學習妥協、退讓,進而突破難關,也是成長的另一種過程,而他相信,越辛苦栽種後所獲得的果實,嘗起來一定會更甜。

    必心完女兒的工作,唐景誠接著關心女兒的感情生活,「芊愛,你真的不打算結婚嗎?」他知道女兒在大學時代談過幾段短暫的戀愛,受了一點傷,但他認為女兒會如此排斥婚姻,是受了自己和前妻失敗婚姻的影響。

    听父親這麼問,唐芊愛猜想,媽大概又打電話來煩爸,叫爸游說她去相親。「爸,你也覺得女孩子一定要嫁人嗎?」

    「沒有。」並不是每一個人都適合婚姻。

    那就好。唐芊愛再一次明確的表達自己的想法,「未來我不知道,但到目前為止,我只想當一個快樂的單身貴族。」

    案母失敗的婚姻與自己不順遂的愛情,確實是將唐芊愛推向不婚的起因,但真正讓她立定志向要成為一個快樂的單身貴族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沈青嵐。

    是的,唐芊愛完全視沈青嵐為自己的終生偶像,盡管沈青嵐現在已與孩子的爸爸登記結婚了,但這不影響沈青嵐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還有就是她想照顧父親到百年,嫁了人就較難做好這件事,所以就算她要嫁,她也要找到一個不會剝奪她行使女兒的義務的家庭再嫁。

    「老了可能會很孤單。」

    唐芊愛老早想過這個問題了,「我可以找幾個和我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住,再不然就去住養老院。」

    看樣子又是他瞎操心了,女兒早把自己的未來都規劃好了,唐景誠欣慰的點點頭,「你開心就好。」

    「嗯。」

    正事說完了,唐景誠無可厚非的一秒切換到那個讓他好配飯的話題,「芊愛……」

    扁听父親的語氣,唐芊愛就知道父親要問她什麼了,「爸,你不覺得你老是這樣探听八卦很不道德嗎?」總而言之,都怪她一開始和父親聊得太開了,才會勾引起他的好奇心,讓父親對沈亦帆產生無限且濃厚的興趣。

    「不會啊!」好奇心人皆有之,是以唐景誠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的好奇有什麼問題,「我們是在家里說,他又不知道,我也不會說出去啊!」老實說,當女兒告訴他沈亦帆真是個同志時,他是有些吃驚的,但並不覺得奇怪。不能怪他這樣想,誰教他拿著八卦雜志正著看、倒著看,沈亦帆都那麼像一個同志,害他忍不住向女兒求證。

    唐芊愛忍不住翻白眼,知道她不回答父親絕對不會放過她,于是很不甘願的答道︰「沒有,最近我都沒撞見有男模或是女模向他示愛啦!」

    圈內盛傳沈亦帆是個同志,但沈亦帆從未正面承認過,所以她也一直抱持著懷疑的態度,誰說男人長得清秀、舉止斯文、喜歡打扮就一定是同志?人家不想做一個粗獷的肌肉男不行嗎?

    直到她不小心撞見沈亦帆的好事。

    第一次是她看見他和一個男模在攝影棚的化妝間里,嗯……很親密的樣子;第二次也是在同樣的地點,她看見他對一個朝他投懷送抱的女模,嗯……很直接的拒絕,那時她才剛進遠智三個月。

    類似這樣的事情,這五年多來她看了……嗯,反正對她而言,已足夠證明沈亦帆是一個同志就是了,而她猜想他至今仍未公開出櫃應該是顧念到他母親,畢竟他是家中獨子,想想,唯一的兒子竟是個同志,就算這個媽媽的觀念很開放,但華人社會傳宗接代的觀念根深蒂固,還是很難馬上坦然接受的吧?

    听見女兒又說沒有,唐景誠一臉失望,「他最近這幾個月是怎麼了?因為被記者踢爆他和韓司浚開房間的事,桃花跌停板了嗎?」

    「爸,都跟你說那是演戲,韓總是為了青嵐姊才……」

    「知道啦、知道啦!」唐景誠打斷女兒,沒八卦配飯,他頓覺食欲大減,看著好胃口的女兒,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芊愛?」

    「嗯?」

    「你不是說沈青嵐和沈若彤私下都把你當妹妹嗎,你怎麼沒和沈亦帆也變成姊妹淘?」這樣他就有借口要女兒邀沈亦帆來家里做客,認識一下沉亦帆了。

    噗!唐芊愛差點兒把嘴里的飯菜噴出來,等不及放下碗筷,便立刻用雙手比出一個大叉叉。很不合,他們的八字很不合好嗎?

    瞧女兒激動的,唐景誠好不惋惜的嘆了口氣。

    正逢難得的元旦三天連假,同時過去這六、七個月來一直懸在他心頭的那件事終于有一個完滿的結果,心情大好的沈亦帆這幾天都在跑趴,從同事趴、同業趴、朋友趴……到現在這個同學趴。

    至于那件事是什麼?當然就是他的大姊沈青嵐與他的死黨韓司浚終于修成正果這件事了。

    問他羨慕嗎?老實說,有點。不過,他再怎麼想娶個嬌妻暖被窩,也不會隨便找個女人充數。

    想他上次把妹已是高中時候的事,他現年三十一歲,也就是說,他大約有十三年沒踫過女人……不對,這麼說不夠精確,他學服裝設計出身,工作的內容也一直與此有關,而服裝設計相關產業能遇到的女人不少,因此他踫過的女人可多著呢,所以精確的說,他大約有十三年沒交過女朋友才對。

    案親的驟逝改變了他們一家人,母親從一個無憂無慮的人妻,變成一個努力把淚水化為歡笑的寡婦,他們三姊弟則是有志一同的以延續父親所創辦的遠智雜志社為首要任務,不約而同的決定暫時揮別愛情。

    在他大姊的心里,只有他坐上社長的位置,她的任務才算完成,她也才有資格談論其他,他的二姊亦然。

    如今,他已坐上社長的位置,大姊也有了一個好的歸宿,那二姊呢?月老是不是該來找她了?還是說,二姊的命定之人其實就是二姊那個不告而別的初戀情人,只要那個男人回來,他們便可長相廝守?

    此時君頤飯店的一間總統套房里,歡樂的音樂聲與吵雜的人聲交雜,沈亦帆坐在角落的一張長沙發上,邊喝酒邊回想著自己先甘後苦再回甘的人生,身邊坐著今次高中同學會的主辦人韓司浚。

    見沈亦帆一徑喝著酒不說話,韓司浚調侃道︰「怎麼,你也想婚了?」他知道亦帆這些年來全心全意投入于工作,沒對象的原因除了遲遲沒遇到一個對的女人外,更重要的是他想盡快扛起遠智,好讓青嵐卸下扛在肩上十數年的重擔。

    看見老同學們不是家庭美滿就是成雙成對,沈亦帆確實有些心動,「是有那個沖動,但是沒對象。」

    與總是一身深色西裝的韓司浚不同,沈亦帆的穿著有變化多了,此刻他身穿白色的毛衣、深藍色的牛仔褲,外搭一件寶藍色的大衣,腳上穿著一雙咖啡色的軍靴,看起來就像服裝型錄里的模特兒,迷人極了,而韓司浚的穿衣風格雖與沈亦帆不同,卻也同樣迷人。

    要對象還不簡單,韓司浚馬上提議,「要不要我幫你介紹?」

    「再說吧。」沈亦帆接著關心道︰「司浚,你婚後來住我家,韓伯伯、韓伯母沒意見嗎?」他早該改口喊司浚一聲姊夫,但他還改不了習慣,司浚也不介意,所以他還是喊司浚名字。

    「嵐兒懷孕了,我媽覺得讓她繼續住在娘家比較好。」韓司浚一頓後又說︰「你不用擔心,反正我爸媽的臉皮已經被小赫訓練得很厚了,他們想過來就會過來,況且我們假日都會回去,安啦!」

    說到外甥,有個問題沈亦帆就不得不問,「小赫改姓的事……」

    必于這一點,韓司浚倒是很開明,「現在又沒規定一定要從父姓,等小赫想改再改,不改也無所謂,我爸媽也沒說什麼,就隨小赫高興吧。」

    「那婚禮呢?什麼時候要補辦?」

    「這得問嵐兒,不過我媽說,等嵐兒生產完再辦比較好。」

    一下子听媽媽的、一下子听老婆兒子的,真沒主見!沈亦帆有些不屑的看著他,「韓司浚,你還是不是男人啊?都听別人的!」

    愛笑就給他笑,韓司浚一點兒也不在意,「等你遇到你命中的另一半,我敢跟你保證,你絕對也會跟我一樣。」

    「我才沒你那麼孬種呢。」

    韓司浚不跟他爭這個,「對了,我請你來飯店幫我設計住房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沈亦帆想也沒想便答道︰「沒空。」

    「沒空?我看你這三天就很有空。」

    說到這個,沈亦帆就有氣,「你還好意思講,我上次為了挺你,讓君頤的專題報導能順利完成,溜班到飯店幫你設計住房,你知不知道我事後有多慘?」

    「多慘?」

    「我被唐芊愛盯著加班到凌晨一點!」

    「還好嘛,才加班到凌晨一點而已。」韓司浚會這麼說,是因為遠智每個月都有一段所謂的地獄周期,就是出版前一周,按流程大約得在二十三或是二十四日前排版完成送印,每次遇到地獄周期,他被沈青嵐晾在家里等她到凌晨兩、三點都是很平常的事。

    遠智發行的刊物——《Cat流行時尚生活雜志》,每個月的一號出刊,舉凡最新流行的穿戴精品,以及與生活有關的食、住、行最新流行趨勢,乃至于各界的焦點人物,雜志之中皆有精闢的介紹與報導。

    听听這沒良心的家伙說這什麼氣死人的話?沈亦帆更後悔幫他了,「在那之後,她就把我盯得更死,害我……」只能尿遁。那麼丟臉的事,他不想說出來。

    「她不是嵐兒的助理嗎?為什麼要盯著你?」韓司浚明知故問,不過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單純的以為沈青嵐命唐芊愛盯著沈亦帆,是為了讓仍未定性的沈亦帆盡快做好社長的角色,「還有,你是社長,干麼要怕她?」關于這個問題,他就真的有點不解了。

    為什麼?還不是為了幫助你快點得到我大姊的心,偷偷把你那篇被我大姊抽掉的專訪再放回去,我才會變成大姊眼中的叛徒,被大姊派人釘在牆壁上!

    沈亦帆在心里恨恨的回答他,不過韓司浚也不是沒損失,所以他就不同好友計較這個了。

    至于他怕唐芊愛這事……唉,全天下的女人他都可以叫對方閃邊去,唯獨他家的三個女人……請叫他小帆子。

    見沈亦帆一臉認命的模樣,韓司浚懂了,「你不是怕她,是怕嵐兒?」

    「什麼怕?是尊重。」沈亦帆糾正,死要面子。

    了解。韓司浚偏頭想了想幾次見到唐芊愛的情形,才說出自己對唐芊愛的觀感,「我看她不像是不好相處的樣子。」他看她倒有幾分嵐兒的味道,沉著、干練,就不知道那是天生的,還是太崇拜嵐兒,有意效法她。

    沈亦帆撇撇嘴,「你跟她沒利害關系你當然這樣講。」

    沒見過好友對一個女人這麼有意見,韓司浚猜測道︰「你好像很討厭她,她做了什麼得罪你的事情嗎?」

    「沒有。」沈亦帆接著又說︰「一句話,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和唐芊愛的八字鐵定很不合,不然他們怎麼會做了那麼多年的同事,還是處于極度相斥的狀態。

    聞言,韓司浚靈光一閃,「亦帆,你要小心,無緣無故卻看對方超級不順眼,這也是月老的詭計之一、致命吸引力的一種哦。」

    沈亦帆听了不禁打了個冷顫,「你少在那邊危言聳听,走啦,找老同學喝酒去。」他說走就走,馬上起身加入人群。

    他哪里是危言聳听,他這是金玉良言好不好?韓司浚悻悻然起身,跟在沈亦帆的後頭,他越想越覺得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很速配,搞不好就被他說中了,到時候……嘿嘿!

    韓司浚笑著拿起一杯香檳,與老同學們把酒話當年,非常期待沈亦帆成為下一個愛情的俘虜,過程肯定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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