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位於半山的姚家別墅,一家三口正安安靜靜地吃著飯。
坐在主位的陳銀莎嚼了幾下口中的飯菜後,開口說:“你們應該已經知道克利先生後天就會到這裡的事情。”
姚思妤抬眼看了一下弟弟姚思浩,很顯然他也已經知道了。
“這次和克利公司的合作案非常重要,決定著我們公司的生死。”陳銀莎看向女兒,“後天思妤把所有的工作都推了,到機場去接克利先生。”
姚思妤輕皺眉,讓她去接克利先生,這樣的事情一向不是她做。
“媽,為什麼讓姊去?”坐在姚思妤對面的姚思浩忍不住開口,他一向很保護姊姊。
陳銀莎瞪了一下兒子,“不是她去誰去。”
“可你明知道克利是個好色之徒,還讓姊姊去,甚至我們現在有求於他,不是擺明送羊入虎口嗎。”姚思浩第一個反對媽媽的安排。在跟克利公司提出合作案之前,他也沒少讓人查克利的資料,對於克利的品性他也是知道不少,這樣的男人怎麼能讓姊姊去接待,在公司隨便抓個人或者他去都可以。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公司現在是什麼情況,要是再沒有人跟我們合作,我們的資金就會出現更大的漏洞,到時候誰填補,你嗎?”她看向一向嬌生慣養的兒子,他是有才華,可是在她的光環下,他還只是一個黃毛小子。
“就算如此,你也可以讓我去,姊姊絕對不能去。”姚思浩再次阻止。
“既然知道克利先生喜歡女色,你去有什麼用。這次的案子我是勢在必得,不管用任何的方式。”陳銀莎態度很堅決地看向女兒,她知道女兒肯定不會拒絕的,“為了公司,做這樣的犧牲又有什麼關係。”
姚思妤面無表情,對於這個親生媽媽說出來的話,她的反應就像是聽到陌生人說出的一樣淡然。
她有時候也不懂,她真的是媽媽親生的嗎,不然為什麼在利用她的時候總是那麼的毫不留情,而且完全不懂得疼惜呢。別人家的女兒是被捧在手心裡疼愛的,可從她懂事到現在,她人生的每一步都是被媽媽支配著的,連走錯一步都會被拉回來,強迫走在需要她走的位置上。
有時候她真的想要說服自己,別讓自己那麼累了,可是她還是像繃著一條弦一樣的去面對媽媽。
“我知道了,我後天會出現在機場。”姚思妤是無奈的,卻也沒辦法忽略心裡的一陣寒意。這個家只有媽媽有說話的權力,就算身為被大家疼愛的寶貝姚思浩,都不能動搖她的意思,更何況是自己。
陳銀莎滿意地一笑,這下合作案肯定沒有問題了。
“媽,你這是推姊姊進火坑。”姚思浩還想做最後的掙扎。
陳銀莎再次瞪著兒子,“你怎麼說話的,這可是你姊姊親口答應的。要是真的能用這樣的辦法換來公司的一切安好,為什麼不可以。”
姚思浩沒想到媽媽會說出這樣的話,姚思妤不知道該有多傷心,但是看向她,卻是一臉的漠然,好像他們剛剛一直討論的事情跟她完全沒有關係。
“更何況就算克利先生是好色之徒,看在兩家合作的面子上,他也不會對你姊姊做什麼,你擔心那些做什麼。”陳銀莎絕對不相信克利真的會對姚思妤做什麼,而且以姚思妤的聰明,她也不會白白讓對方佔便宜的。她可是自己一手教導出來的女兒,相信她有能力應付,自己應該擔心的是這個合作案的問題。
“姊,你說句話啊。”姚思浩替她不值,可她卻一句話都不說,害得他一點底氣都沒有了。
姚思妤一臉冷漠地看向媽媽,她早就看透了媽媽的唯利是圖,只是可惜自只是媽媽手下的棋子,“無所謂,只是接個人,不會出什麼事。”
陳銀莎滿意地點頭,這樣才是她的好女兒。
姚思浩卻隱隱覺得不安起來,“姊姊,還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在人多的地方還輪不到他作主,放心吧,我會應付。”她給弟弟吃一顆定心丸。其實她並不害怕克利,對於這個安排也沒有什麼排不排斥的問題,只是心裡越發的心寒,讓她有在機場上演逃離大戲的想法,不過這個想法很可笑,是不可能實現的。
炎熱的夏天是克利最不喜歡的,他喜歡留及肩的頭髮,一到夏天他就熱得得把秀髮紮起來,害得他不能施展完美的魅力,這讓他非常的煩躁,所以在夏天他一般都會待在辦公室,盡可能不出門。但是他約了好幾次的男人居然一次又一次地用很忙當藉口不見他,他只能親自上門去找了。
至少也應該告訴他,為什麼要攔住他拒絕和銀莎公司的合作案,還有又為什麼要親自去談這個合作案,不是說很忙嗎,居然還有閒工夫來管他家公司的事情。
克利踏入肖恩集團,總裁助手凱迪熟練地把他帶進辦公室。剛落坐,他便對凱迪說:“麻煩幫我準備一杯焦糖咖啡,謝謝。”
凱迪看一眼顧梓銘,發現他並沒有其他需求,便點頭走出去了。
“你用起我的人來還真是毫不客氣啊。”顧梓銘放下手上的工作,雖然不好奇他來這裡的目的,但是他肯定是要談什麼事情。
“你用起我公司的名號不是也毫不客氣嗎。”也只不過是用一下他的人而已,而且這是待客之道,他難道不懂嗎。
“那你現在是要跟我談什麼?”
克利想了很多的問題,總感覺每個問題都很重要,最後決定把每個問題都問一遍,“肖恩,為什麼你要搶著做這個合作案?我想你在接手之前應該已經調查過銀莎公司,這是一個資金有問題的公司,而且你也不像是會把這樣的事隨便攬在身上的人。”
顧梓銘知道自己必須跟克利說清楚,克利才會放過他,不過這也不是什麼秘密,而且他也還要克利的配合。他冷笑一聲,“克利你放心,這個案子我肯定不會讓它成功的,只是要給銀莎公司的人一些教訓而已。”
“教訓,什麼意思?”克利不懂。他是顧梓銘留學時期的同學,只知道他是華人,無父無母,靠著獎學金來這裡讀書,然後自己創業。而且在他認識顧梓銘七年的時間裡,顧梓銘幾乎都沒有回過國,又怎麼會跟銀莎公司有了過節?
“銀莎公司的副總裁多年前招惹了我,讓我成為了笑柄,這次的行動就是為了報復她。”
克利回想銀莎的副總裁是誰,腦海裡出現了一個女人的模樣,他指的是姚思妤?她可是陳銀莎董事長的千金。
“姚思妤?她是怎麼招惹你的,能說得詳細點嗎?”克利有些好奇,顧梓銘從來沒有花邊新聞,現在卻從他的口中得知了一個女人的名字,當然就想要探知兩人的事情。
顧梓銘回想過去的一切,感覺真像是作夢一樣,“她是我的初戀女友。我讀大四那年她才讀大一。她很美麗,讓我在人群中很輕易地就發現她,並且愛上了她。”他細細地回味著當年的事情,“當時的我什麼都沒有,心裡只想著得到學校的獎學金,並在畢業後能做自己的一番事業,可自從見了她之後,我淪陷了,甚至快要忘記了讀書這一回事。”
克利不禁感歎,他居然也會被女人迷成這樣。
“後來我成功地排除所有的情敵,成為了站在她身邊的男人,那時候我們很相愛,至少我是這樣認為。”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帶著一絲的嘲諷,他的下一句話讓克利馬上明白為什麼。
“沒多久,這件事就被她媽媽知道了,極力地反對當時毫無背景更是窮學生的我。”
“她站在你這邊嗎?”
“當然,開始的時候站在我這邊,跟她媽媽對抗,說出一句又一句讓我感動的話,那時的我也暗暗下定了決心,她會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也絕不會放棄。”顧梓銘的臉色變得有些兇狠,語氣裡帶著更多的鄙夷。
“當我得到學校的獎學金和出國留學的機會時,便有了帶她一起離開的想法。可是當我出現在她家門口,卻發現了她跟另外一個男人回家。她發現我的時候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反而很淡定地跟我提出了分手,說我是窮光蛋,從頭到尾她就只是跟我玩玩而已,根本就不是認真的,而且我也配不上她,讓我以後不要纏著她了,她已經有了新歡。”
克利沒想到姚思妤還是這樣的人,漂亮的臉蛋下果然充滿了心計,“之後呢,你就放棄了?”
“不然呢。第二天我跟她的事情就傳得全校皆知,都在取笑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那種感覺你永遠都不會懂。”姚思妤的嘴臉他是看得非常通透了,從那時起他就恨透了這個女人。
不過也多虧她,不然他也不會在來到美國之後那麼發憤圖強,最終成為了非常優秀的企業家,龐大的總資產超過她家的,他也算是揚眉吐氣了。
可是他卻並不覺得開心,可能是因為姚思妤的緣故,所以故意查她的資料就是想找機會報復她,結果這個機會那麼容易就出現了,而且也很輕易地落在他的手裡。
“好吧,那你是打算怎麼報復?”克利想要知道這個計畫,到時候也好配合,不然他這個主要負責人也被蒙在鼓裡不太好吧。
“這個以後我會告訴你,現在你既然已經瞭解清楚,那是不是該離開了。”聽完他的所有心路歷程也夠了吧。為了離開一趟,他可是要提前做好在美國的所有工作,真的很忙。
克利明白,“好吧,我就不打擾你了。不過我要知道你的進度,要是可以,我還想親自見見這個心機女是什麼模樣,不過我想她遇上腹黑肖恩後肯定會被摧殘得很慘。”
顧梓銘輕笑,他算是腹黑嗎,不過她確實是心機女。
機場大廳,姚思妤在人群中穿梭著,快速地找到接機口,查看時間還沒有到,便長舒一口氣,還好她沒遲到,不然肯定又會被媽媽念叨。她四處張望著,平時都是直接登機到其他的地方出差,站在接機口等人還是第一次,而且接的還是一個渣男。
來之前她已經查看過克利的所有資料,為了這個合作案她已經做到了有備無患,也不會讓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就變得尷尬。
可是當她翻閱了他的資料之後,才明白這個男人是有多奇怪。她比較喜歡男人乾爽的模樣,但是這個男人卻留了一頭及肩的頭髮,而且好像隨時都打算散發自己的魅力似的對著鏡頭微笑。他的花邊新聞也非常的多,累積起來有一大摞,這樣的男人就算送給她她都不要。
不過值得欣賞的是,他雖然花邊新聞很多,可是卻將他的公司經營得非常好,也怪不得媽媽會想要跟他合作。
突然她聽到機場廣播提醒克利所坐的班機到了,連忙拿出克利的照片,在人群中搜索。但是找了好久都沒有看到他,按道理說他在人群中應該非常的顯眼,為什麼她會找不到呢?
正當她集中精神去尋找的時候,一個男人卻站在她的面前,“嗨。”
她抬頭看著他,本以為他是認錯人,但是卻發現這個男人是顧梓銘,“你……”
“好久不見了,思妤。”顧梓銘微笑地看著她,眼神裡透露出溫柔。
姚思妤非常驚訝,顧梓銘是她的初戀男友,也是她唯一愛過的男人,他們多年前因為一些事情分手了,他也去美國了。他們都已經分開七年了,她一直以為他在美國,怎麼現在會在這裡,“是啊,好久不見了。”她略帶尷尬地回答。
他輕笑,“你看到我好像不是很高興?”
“沒有、沒有,我只是很驚訝。”她急忙解釋。她看著他的笑容有些眩暈,她以為他再也不會對她笑了,甚至連回國的想法都不會有,結果他卻出現在她的面前,“你怎麼會在這裡?我聽說你一直都在美國。”
“因為公事才回來的。”他表現得非常的親切和藹。他的眼睛一直追隨著她,他知道自己已經讓她產生了窘迫,而且她現在十分想逃離,身體和眼神都不自覺地看向接機口,像是在期待著什麼。她就那麼不想見到他,還是以為他的出現會破壞了她過去偽裝起來的完美形象呢。顧梓銘上前拉起她的小手,還是跟當年一樣柔軟,小小的、暖暖的。
她有些驚愕地看著兩人交握的手,“你、你幹嘛?”
“我餓了,一起去吃飯吧。”他站在她身邊,低頭在她耳邊邀約說。
她感覺耳根刷地一下就紅了,而且逐漸蔓延到臉頰,她掙開他的手,搖頭拒絕,“不行,我還要接一位重要的客人,不能跟你去吃飯。下次吧,等你忙完,我們再去吃飯。”她以為他們當初分手分得那麼不愉快,他會對她有怨恨,可沒想到他居然會主動地跟她說話,還邀請她吃飯,這讓她感覺到不安。
顧梓銘覺得她的傻勁還是跟當年一樣,還以為她當上了公司副總裁會精明一些,可是還是有點笨,“不用等了,你要接的人是我。”他再次牽起她的小手說。
她一愣,這不可能,別說她有照片為證,就算沒有照片,光是身家背景她也知道是一個外國人,她要接的人怎麼會是他呢,“怎麼可能,我見過克利的照片。”她肯定地說。
他輕笑,“我不是克利,卻是克利公司最大的持股人,你家的案子已經交給我負責了。”
姚思妤滿臉的驚訝,“這怎麼可能。”他是怎麼成為克利公司的最大持股人的?就算克利公司在美國的地位不算是非常高,但也還是個百大企業,可他卻是比負責人克利還要厲害的人物嗎。
“為什麼不可能,難道你不希望我現在變得很厲害嗎。”她又在小看他嗎,他現在已經不是個她能小看的角色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收起驚恐的眼神,“我只是好奇,才短短的幾年你怎麼就不一樣了。”
顧梓銘點頭,“確實是不一樣了,不過我現在餓了,先吃飯再說行嗎?”
這一次姚思妤沒辦法再拒絕了,只能任由著他拉著她的手離開。她皺眉看著,為什麼他可以那麼順其自然地牽著她的手,就好像他們從來沒有分手過。
兩人到市區找了一間餐廳,顧梓銘一坐下就開始點餐,也不問她喜歡吃什麼。
姚思妤感覺眼前的男人好陌生,以前他從來不會帶她來這樣高級的餐廳,更不會點貴得嚇人的東西。可是現在的他已經完全變了,會用流利的法語跟來自法國的服務生聊天點餐,也很明白什麼東西該用什麼的烹飪方式會更好吃,更知道這時該喝什麼樣的酒。
他跟七年前那個單純憨實的顧梓銘完全不同了,七年的時間好像讓他變成了白馬王子,而她卻成了這副模樣。
突然電話響起,姚思妤不看也知道是媽媽打來的,她的臉色冷下來,接起電話。
“接到人了嗎?”電話那頭的陳銀莎很急切地問。
“嗯,已經接到了,現在在陪他吃飯。”姚思妤像例行公事般的向媽媽報告著。
顧梓銘抬眼看著姚思妤,冷漠的氣息還真是跟以前有點不一樣了。
“既然這樣就好好招待,問他晚上想去什麼地方,你儘量陪著他。”陳銀莎吩咐她要討好他。
她很無奈地把電話掛了,要是媽媽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克利,而是當初一直反對她跟他在一起的那個男人,媽媽肯定會後悔的。
“你媽媽?”顧梓銘問。
她點頭。
“為什麼不告訴她你是在跟我吃飯,還有跟克利的合作案也由我接手了?”他喝了一口紅酒,頗感興趣地看著她,她的答案其實並不重要,但是他就是想要知道。
姚思妤不想說,下意識地想裝作自己並沒有看見過他,也不想讓媽媽看到他,“明天自然就會看到了。”她略微有點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總感覺他的眼神會讓她有愧疚感。
顧梓銘點頭,看著她的眼神裡卻出現了異樣的感覺,“你不像當年的樣子了,變得唯唯諾諾的。”好像很害怕他,可他從見到她的那一刻起就對她很好啊。
她臉上出現一絲尷尬,“都七年了,當然會改變。”
“對啊,都已經七年了。”他感歎道:“你確實是變了,當年可是很理直氣壯地跟我說分手,絕不會像現在那麼尷尬,一句話都不敢跟我說。”
他的話讓她更尷尬了,臉更加紅了起來,她會覺得尷尬也是因為他的突然出現,害得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連話都不懂得怎麼說了,“我是不知道該跟你說什麼。”
“我以為你會跟我談公事,畢竟你們很想要這個合作案不是嗎。”他挑眉笑著說。
她是很想談公事,但是看到他,她連開口都不懂得怎麼開口了,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在他面前會那麼軟弱,但是心裡懷著的愧疚就是讓她沒辦法正視他。
顧梓銘覺得不好玩,她一句話都不主動問,而且一直低著頭,好像他在欺負她似的,可真正做錯的人是她而不是他。他問她,“你不好奇我為什麼會成為克利公司最大的持股人嗎?”
姚思妤終於抬頭看向他,這個問題她一直很好奇,只是她在考慮自己該問嗎。
“你知道肖恩集團嗎?”他喜歡她的眼睛是看著他的,只有這樣他才能肯定這個女人現在想的事情是跟他有關。
肖恩集團,她當然聽說過,這是一家只用了短短五年就竄起的跨國企業,涉獵的範圍非常廣,是非常成功的企業。而且聽說企業的擁有者肖恩的家產在全球富豪榜上的名次不低。只是他為什麼突然提起肖恩集團,該不會他在肖恩集團就職?
姚思妤突然瞪大眼睛看著他,她之前看過的資料裡有寫明克利公司最大的持股人就是肖恩,他說他是克利公司最大的持股人,難道他是……
“沒錯,我就是肖恩。”他滿意地收下她驚訝的目光,拿起桌上的酒,緩慢地喝下。
“怎、怎麼可能!”她不敢相信。當年的他還是默默無聞,出國留學都還要靠獎學金的人,他怎麼會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就變成一個富豪。
“很驚訝嗎。”他不置可否,“我也覺得很驚訝,但是很顯然我就是有這樣的能力成為現在這樣的人。”他突然向她前傾,“你說現在的我配得上你了嗎?”
姚思妤的臉色一陣蒼白,他是在羞辱她嗎,因為她當年用那樣的方式跟他分手嗎,“你接這個案子是故意的吧,就是為了回來當面羞辱我嗎?”她咬牙切齒地問。
他但笑不語。
姚思妤咬著下唇,她知道肯定是,“你不覺得這樣很過分嗎,我當年是說了很過分的話,但是你也不能在我家需要人説明的時候故意回來落井下石吧。”她生氣地說。她就知道他絕對不是因為肚子餓了才跟她吃飯,他只是想找機會羞辱她。
顧梓銘有些高興,現在那麼激動的她才比較像以前的她,唯唯諾諾真的一點都不好,“不用那麼激動。”他還是一副悠閒自在的模樣,“我承認我是帶著私心回來的,我的目的是什麼你暫時還不用知道,等我見了你媽媽,你就會明白了。”
“為什麼要見到我媽媽才懂?”她不放心,他到底要做什麼?她一開始不安的直覺是正確的,他不會像表面那樣和睦,可是她卻不知道他是要做什麼。
“現在我還不想說,不過肯定跟合作案有關,你放心好了。”他拋出誘餌,反正這個目的她知道了也不會很高興,就乾脆讓她再擔心一下好了。
姚思妤狐疑地看著顧梓銘,雖然只是短暫地相處了一下,可她卻發現他變得非常難相處,而且她完全猜不透他笑容背後的意義。
姚思妤一踏進家門便看到了媽媽陳銀莎急切地走到她面前,弟弟姚思浩也著急地上前仔細地看她的狀況。
“怎麼樣,那位克利先生很難相處嗎?”陳銀莎在家裡等了一晚上,也不敢打電話去打擾,生怕會壞了克利先生的興致。
“還好。”她還是沒告訴媽媽原本要來的克利變成顧梓銘的事情,因為以媽媽的性格,肯定會在驚訝之後,把她直接扔給他,好得到這個合作案。突然覺得如果是面對克利,可能都沒有面對顧梓銘來得難堪,今晚的她真的是遜斃了,可是她卻沒辦法在他面前表現得更正常。
“那到底如何,試探出什麼消息了嗎?”陳銀莎一點都不擔心以女兒的美色會搞不定克利,只是擔心她會不會敷衍了事。
她根本就沒問任何關於合作案的事情,更何況他也說了,明天見到媽媽的時候就會告訴大家他關於合作案的想法,“我沒問,不過他明天會到公司,到時候你問吧。”她覺得累死了,一點都不想跟媽媽討論這些問題。
陳銀莎沒想到她居然什麼都不打聽,“你怎麼什麼都不問,那麼好的機會。”
姚思浩擔心地問:“那個克利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她搖頭,然後便回房了。
姚思浩生氣地對媽媽說:“媽,你能不能不要逼姊姊。”
“我逼她?要不是為了公司,我會那麼緊張嗎。”陳銀莎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做的是錯的,反而還理直氣壯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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