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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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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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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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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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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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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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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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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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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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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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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晨霧初散,天空剛冒出銀白曙光,日陽照射在莊重雄偉的弦月帝宮上,耀睛奪目、華彩絢爛,顯現出帝國的昌隆鼎盛。

    一早帝宮的宮門即敞開,月白門廣場上已停滿了一頂頂等待入宮的轎子,這上百頂的轎子內坐的皆是由眾多禮官們精心挑選出來,不論家世、品格與身姿都足以為後的人選。

    待宮門一開,這些久候多時的轎子立刻一頂頂的被送進宮裡,每頂轎子分別代表來自不同世家的女子,為彰顯身分,轎子一頂比一頂華麗,漆紅點綠、鑲金嵌銀比比皆是,轎子排成一列,長長的魚貫往前行,乍看之下宛若鍍金的長龍般蜿蜒壯觀。

    「瞧這些金光閃閃的轎子,當真充分顯示出朕的帝國多麼金光燦爛啊!」站在遠處瞧著這條「轎龍」的人,口氣譏誚得很。

    此人手負于背,雍容矜貴,具有龍鳳之表,兩眼散發著清澈威儀的光澤,一襲黑衣金龍袍襯得他英姿颯爽,氣度不凡。

    「王上……」在他身邊的是侍奉他多年的小全子,這位近侍背上盜汗,自是心知王上這是在不爽群臣逼他納後宮一事。

    王上聖年二十有五,繼承王位也已有五年之久,但後宮至今空懸,連一個嬪妃也沒有,而這怎能不教人擔憂不安,王上膝下尚且無子女,對女人的要求又挑剔至極,多年來從無任何女人入得了他的眼,在這樣的情況下,群臣當然著急,弦月帝國的龍脈還得靠王上開枝散葉,帝國才得以繼續綿延下去,龍脈不可斷,群臣才會因而殷殷勸王上納後宮,早日立後。

    但王上卻對群臣的苦心置若罔聞,逼得群臣們於一個月前到月白門廣場群體長跪,要求王上納妃子入宮,這一跪,跪了三天,終讓王上無法漠視,必須面對,這才接受進言答應讓采女入宮待選。

    而王上這麼不甘不願答應的結果,當然對這些采女深惡痛絕,此刻才會顯露出譏諷的表情。

    「瞧來禮官們是將朝上所有官員府上符合年紀的閨女全給找來了,想一口氣全塞進朕的後宮裡!」他的神情更顯不屑與冷冽。

    小全子瞧王上龍顏惱怒,不禁吞了吞口水,不敢搭話,只能心急的想,先前大帝的後宮只有世後一位,後宮雖形同虛設,但大帝與世後恩愛,世後還為大帝生下王上繼承大統,如今對女人非常挑剔的王上,在沒能生下龍嗣的情況下,可不能效法大帝空置後宮啊。

    小全子一心盼望這件事能快快定案,只要王上由這些采女裡欽點一個人封為王后,再隨便指幾個人為妃充盈後宮就得了,如此後宮空虛、龍嗣渺茫的風波就能暫時平息,群臣也能滿意。

    「哼!」瞧著那些轎子一頂接著一頂的往帝宮而去,他重重一哼後,望向天空,一隻大鷹盤旋其上,他手指輕彈,響聲極輕,卻見那翱翔雲端上的大鷹忽朝他俯衝而下,大鷹雙目兇狠,鋒利的鷹嘴倒勾,利爪在曙光中顯得狠厲。

    大鷹俯衝下來的氣勢淩厲,若讓它的鷹嘴叼中或是利爪劃過必定重傷,然而冶策卻仍站著不動,絲毫不閃躲,就連他身後的一干侍衛也無一人有動作,任憑大鷹驚心動魄的俯衝向他們的王上。

    就在大鷹即將靠近時,冶策忽然抬起手臂,大鷹翅膀一振,利爪瞬間收起,身子竟一瞬間優雅的落在他伸出的手臂上,這時的大鷹哪還有任何淩厲嚇人的野性,活脫脫是一隻溫馴的大鳥。

    原來這只鷹是他的寵物,取名雄,平日兇暴十足,傷人不眨眼,但是遇到自己的主人,便溫馴得如同家寵,因此剛剛冶策身邊的侍衛才未阻擋大鷹靠近。

    冶策撫了撫雄的頭,帶著它轉身就走,身後大批伺候他的太監與侍衛則全部跟著。

    「啊?王上,馬上就要御前親會這些采女了,您是要上哪去啊?」瞧王上行進的方向不是大殿,小全子急急忙忙的詢問。

    「玉兔宮。」

    「咦?王上這時候是要去巡視鳥兒的受訓過程嗎?可那批新的鳥兒才剛受訓,目前還瞧不出什麼成果,王上不如先到大殿去……」

    「閉嘴,你敢左右朕的去向?」

    「啊!奴才不敢,奴才萬萬不敢!」小全子嚇得差點沒跪下。

    「就讓她們等,耐性不是婦訓中的基本功夫嗎?若耐不住的就滾,朕的後宮不需要嬌貴的花瓶!」他冷笑的說,手一擺,讓大鷹飛離,雄一回到天上,立刻攻擊了一隻剛飛近的小麻雀,活生生的將小麻雀的翅膀咬斷,斷翅的鳥兒直線落下在眾人眼前。

    小全子瞧著小麻雀的屍體,又用力的吞了口口水,不敢再羅唆了。「是……」王上素來對女人不曾憐香惜玉,就如同雄對待這只可憐的小麻雀是一樣的……

    然事出有因,王上覺得大帝太過寵愛世後,最後還因此退位離宮,情願拋棄萬民去過平凡的生活,此舉實在不明智,即便大帝所愛之人是他的母后,但為愛放棄一切,他依然無法認同。

    尤其當他明白大帝嚴苛督促他學習帝業的目的,是要他早日接下社稷重擔,大帝自個兒好帶著世後離官,這更教他忿忿不平,也因此遷怒女人,變得對女人更加不屑一顧。

    小全子唉聲嘆氣的跟在他身後,這下大臣們在殿上等不到人又要跳腳了。

    冶策負手大步的往玉兔宮方向而去。這玉兔宮後林是當年他母后訓練鳥兒軍團的地方,母后訓練的鳥兒在父皇成就帝業時還立了大功,不僅能送訊,更在月甯關一戰時救過她一命。

    母后離宮後,他一樣重視這群鳥兒,不時親自來檢視它們訓練的過程。

    雖說天下已太平,但弦月幅員遼闊,要管理這一大片的土地,靠馬傳令太慢,這批鳥兒便發揮了極大的功能,助他即時掌握全國動態,讓地方官員無法隱瞞或矇騙他任何事情,使得弦月帝國在他的統治之下,國勢強盛不衰,政治清明。

    數十個訓鳥師們一見到王上駕臨,立刻朝他屈膝下跪問安。

    他手一揮,讓訓鳥師行完禮後繼續工作,他則在此安靜的觀看他們訓練的過程,只是這一待就是兩個時辰,似乎忘了大殿上那群忐忑等待的采女,以及心急如焚的大臣們。

    小全子大汗小汗的流,卻又不敢催促他,時間慢慢的流逝,最後總算見他起身願意離開了,馬上大喜的上前伺候,訓鳥師們也跟著要跪地恭送。

    「免了,繼續做你們的事吧。」他讓他們不必跪禮,對於有能力又有功勞的人,他皆十分的禮遇。

    「王上要往大殿去了嗎?」小全子大著膽子問。

    他睨了自己的貼身近侍一眼。「不,天氣好,朕打算到御花園繞一圈。」他擺明刁難到底。

    他龍駕往御花園而去,小全子則抓著頭髮簡直急壞了。「王上,這時候真的不早了,您還是移駕大殿……」正在說話的嘴忽然讓王上一掌打住,小全子吃驚的正想著怎麼回事時,瞥見御花園裡有個人,而王上的目光正聚在那人身上,這掌是讓他閉嘴不要發出聲音的意思。

    而王上所瞧的那人正是前朝劉帝與弦月長公主冶屏君,也就是王上姑母所生之子,劉權昕,劉帝死前已被廢,降位男爵,他死後的爵位由劉權昕繼承。

    劉權昕長年與其母一起待在皇陵守陵,只每半年回皇城一次拜見王上,一來問安,二來因其前朝遺孤的身分敏感,算是隔一段時間現身讓人知道他很「安分」。

    此次因王上遴選王后,茲事體大,大帝與世後並不在宮中,唯一長輩只剩長公主一人,禮官為求慎重,選後之事奏邀長公主出席,但長公主以守孝陵不便離開為由,讓兒子代表進宮協助王上選後,因此劉權昕這時候才會出現在宮中。

    然而,也許是受前朝遺孤的身世影響,此人平日以冷漠陰鬱、斷雁孤鴻之姿著稱,但此刻站在高大的松樹下,他眉宇之間卻流露著少見的溫雅神采,這模樣似在等待或期待著什麼。

    小全子瞧王上不動聲色的遠觀劉權昕,八成也是好奇他在等誰。

    既是如此,他也不敢出聲,捂著被掌的扁嘴乖乖將未出口的話咽回肚子裡去,靜待王上指示。

    松樹下的劉權昕站了一會後,就見一名身型圓潤的女子跑向他,體態稍嫌豐腴的女子一見到他,二話不說就先急忙伸手向他要東西。

    他不急,反而慢條斯理的由懷裡掏出方巾要讓她拭汗,但女子心急哪顧得了擦汗,方巾拿著隨便抹了兩下後,掌心還是往他面前一攤,那樣子似乎很急。

    小全子見王上表情微訝不禁了然。這也難怪,王上與爵爺雖無深交,但也知爵爺性情古怪,此刻對人體貼是有些詭異。

    王上定是好奇起那胖丫頭是什麼人了?

    「你們別跟來。」冶策丟下這句話後便往前走去,顯然不想驚動前頭的人,想自己過去瞧瞧。

    一干侍衛、太監不敢違抗禦令,遂安靜的站在原地等候。

    只是冶策才正要邁步走去,便有一人突然由另一頭跑出來對劉權昕說了幾句,劉權昕匆忙間由懷裡掏出一件東西交給那丫頭後,就跟著那人由另一頭離去。

    冶策瞥見他交給那丫頭的是一枚玉扳指,胖丫頭揮著他留下的方巾,好似進退維谷煩惱是否要追上去還他這條弄髒了的方巾。

    而這一躊躇,劉權昕已經走遠了。

    他蹙起黑眉。「你……」

    他才開口,她剛好轉過身來,突然見到有人在身後,著實嚇了一跳,圓潤的身子往後跳開一步。

    「你……你是誰?怎麼偷偷摸摸的出現在人家背後!」她不知他的身分,撫胸不滿的問。

    冶策臉色微僵,「偷偷摸摸?」

    「是啊,像背後靈似的貿然出現,一不留神准會嚇死人……」

    「大膽!竟敢衝撞王上!」小全子見劉權昕走掉了,這才敢上前,卻聽見這不知哪來的丫頭竟然敢對王上放肆,立刻大聲斥喝。

    王上她一驚,這才瞧清楚冶策身上素色黑衣的衣襟與袖口上繡有一條條的金龍,又見到大批的侍衛靠近,這下嚇得不只倒退一步,而是向後彈了好幾步,然後驚得兩膝垂直落地,額頭「叩」的叩到地上去。

    「奴……奴婢該死,該該該……該死……」她連聲音都發抖了。

    冶策瞧著她跪地的方向,不禁冷笑出聲。這胖丫頭竟驚慌失措到跪錯方向了,他站在東,她往東南的大樹跪去,真是沒出息,嚇得在跪誰都分不清了。

    「笨蛋,王上在那,你往哪叩首了!」小全子氣急敗壞的踢了她一腳的提醒。

    她吃痛的抬首,看清楚冶策站立的方向後,臉兒全紅了,哎呀呀,內心大喊丟臉,腿兒趕緊移位,朝冶策再跪去。

    「奴婢第一次見到王上……緊張過度,再加上……方向感不好……」面對氣勢淩人的王上,她明顯中氣不足,紅著臉的解釋。

    他俯視她,撇了嘴,表情不屑。「你是何人,如何進宮來的?」他問,瞧她不識他,又是百姓的打扮,宮中何時允許進來百姓?

    「奴……奴婢是王仁甫大人家的丫鬟,姓曹,名默默,此次隨小姐進宮參加王上選後妃大會。」在鎮定過後,她總算能順利說話了。

    「原來如此。王上,待選的采女能攜帶一名貼身婢女進宮,但婢女們不能進到大殿去,只能候在大殿外的長廊上等著,而眼前的這位應該是陪著王家小姐前來的婢女。」小全子想想的朝冶策說。暗忖,王上最重紀律,這王家小姐連個婢女也管不好,任她亂跑,想來王家小姐與後位是絕緣了。

    可惜啊,聽說王仁甫大人的閨女美麗無雙,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此次封後呼聲最高的人選,誰知前途竟會壞在一個貪玩的婢女身上。

    「你膽子真不小,初次進宮就敢在宮中亂闖,說,你與劉權昕是什麼關係?」冶策是個多疑且心思縝密之人,心中有疑慮就立刻要問清楚,不會輕易相信她只是一般家奴。

    她眼珠子微微嗔了一下,想明白他見到她與爵爺見面的事了。「呃……奴婢與爵爺其實是舊識。」爺爺和爵爺是忘年之交,此次跟隨小姐進宮,爺爺替爵爺交代她這個時間要在這裡等爵爺,爵爺有東西要交給她。

    「那劉權昕堂堂一個皇親與你是舊識,你們是什麼樣的舊識?」

    她一聽他這口氣猜想他一定以為她與爵爺兩人之間有曖昧,連忙解釋,「王上別誤會,奴婢與爵爺沒有不可告人之事,再說爵爺怎麼也不會瞧得上奴婢。」她有自知之明的說。

    冶策眯起眼打量她。圓圓的身材、胖胖的臉,論姿色,只有兩個字,平凡!

    可他發現自己對這張平凡的臉有幾分似曾相識,但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裡見過?還有,連她的名字他也有些印象……

    沉吟了一會,他推翻心中想法,這樣相貌的女子到處都是,他會覺得面善也不奇怪,至於名字,也許真在哪裡聽過同名之人吧。

    哼了一聲,他睨著她。這丫頭說的沒錯,他不信劉權昕會瞧上她,方才劉權昕那溫柔的期待表情鐵定不是因為她。

    「劉權昕為何將玉扳指交給你?」他再問。

    「是因為那個玉扳指的質地精美,爵爺認為若不雕刻個什麼在上頭太過可惜,想請奴婢拿回去加工一下……」

    「你加工?」冶策挑眉。

    「呃……是的,奴婢懂點雕刻術。」

    「你敢欺君!」

    「欸?」他說翻臉就翻臉,嚇得她驚住。

    「這分明是劉權昕要你將此物送去給某人的對吧!」他冷笑說。

    某人?誰啊?她一臉疑惑,「王上是指……」

    「還敢裝蒜,朕的采女入宮前就先與人私通,這真是有趣了!小全子,走,這會朕有興趣上大殿去坐坐了。」他說完轉身就走了。

    「王王王上……」曹默默聽出他話中的意思,不禁神色慌張。想是見她的容姿體態不可能與爵爺有私情,就聯想到與爵爺有染的人定是她家小姐,她是來替主子向情郎拿東西的,糟了,這誤會可大了。

    她急得滿頭大汗,雙腿在地上爬著想追上去,但他身後那一大批的侍衛、太監哪容得她靠近,一人一手將她甩到一旁去。

    「天啊,這該怎麼辦?我不會害死小姐了吧?小姐若因此進不了宮,我就死定了!」她爬起身,急得在原地轉圈圈。

    尤其老爺若知道她替小姐闖了禍,不剝了她的皮才怪!

    完了!完了!

    「唳——唳唳唳——」

    正焦急時,驀然聽見頭頂上傳來一陣陣的大鳥唳叫聲,那翅膀十分有力,拍動的聲音「撲棱棱」的極為響亮。

    仰頭望去,瞧見頭頂上一隻大鷹盤旋,她心裡正著急,偏這只大鳥還來煩她,她又惱又怒地瞪向它。「喂,我懊惱著,你別吵啊!」

    那大鷹哪裡管她,繼續在她頭頂上唳唳叫。

    她雙手叉腰。「你是不是肚子餓了?下來吧,我懷裡剛好藏了塊肉乾,就賞給你了。」她被煩得掏出進宮前爺爺塞給她當零嘴的牛肉幹,爺爺老怕她會挨餓,隨時給她準備食物帶在身上,讓她嘴饞時隨時有東西吃。

    她將肉乾捏在手中,往空中揮了揮,大鷹見到食物,炯炯的鷹眼露出掠奪的本性,就見它雙目陰鷙的俯衝向她。

    這情景讓隨冶策又踅回來的小全子瞧見,大驚失色。大鷹便是王上養的雄,那沖下的態勢便是要傷人,不知死活的胖丫頭要是不閃躲,輕則手掌被啄殘,重則整條手臂會被雄的利爪扭斷。

    「王上,要不要救人」小全子驚問。

    冶策臉一沉。他回頭要取劉權昕交給她的玉扳指,哪裡想到會見到她這麼愚蠢敢招惹他的鷹。

    但瞧雄朝她沖去的速度,要阻止已是來不及了,只能等著瞧那蠢丫頭自食惡果了。

    雄來勢洶洶的沖向她,眼中狠勁十足,就在它即將啄她的手掌時,忽然一塊方巾自它頭上掃下。

    「又不是不給吃,誰讓你這麼猴急的!」

    那方巾正是劉權昕給曹默默擦汗用的,這一掃,大鷹的腦袋昏了昏,鳴叫一聲後立即飛開,根本未能來得及傷她分毫。

    曹默默拿著肉乾瞪著飛得有些狼狽的雄。「真是的,這就怕了喔,來吧,我不修理你了,下來把這肉乾叼去吧。」她將肉乾揚高的說,那模樣完全不見害怕。

    「王上,這人是傻子啊!」小全子見狀忍不住說。

    方才她能逃過一劫已令他瞠目結舌不可置信了,這回她竟然還敢繼續挑釁,雄之所以能成為王上的寵物,憑的就是這股兇猛勁,這丫頭光瞧見雄的狠戾模樣,就該知曉自己的行為有多危險,怎麼還敢一再的去招惹它。

    莫不是她曉得自己敗露了主子與人私通的事,回去主子定是饒不了她,索性自暴自棄的尋死?

    而冶策這次有足夠時間阻止雄攻擊她,但他卻僅是眉心一動,並未出聲解救,小全子立刻閉上眼,簡直不忍心看她的慘狀。

    雄再度俯衝向她,本來弓張的利爪是要抓向她的,但奇妙的是,在她不以為然的目光下,雄的爪子在觸碰到她的那一刻竟然倏地收起來了,這令冷眼旁觀的冶策瞧得訝異。

    「你再不安分,我這肉乾就不給你吃了,聽到了沒有,還不乖乖過來!」她朝靠近後又再次飛開的大鷹道。

    雄像是聽懂她的話,在她身邊猶豫的飛了幾圈,向來只聽命冶策一人的它,竟未傷人半分的輕輕叼走她手上的肉乾後飛遠。

    這一景瞧得小全子目瞪口呆。這只大鷹又凶又狠,平日裡沒人能靠近,這回居然被那丫頭的一條方巾以及一個眼神給嚇跑了,這……這要不是親眼所見,任誰說他都不會相信。

    「走了。」小全子還傻著,冶策已轉身往大殿步去。

    「王上還未向那丫頭取玉扳指,是不需要了嗎?」他回過神來的追上去問。那玉扳指能證明王仁甫的女兒與人有染,王上剛剛踅回不就是為了這事?

    「不需要了。」冶策深不可測的眼眸露出奇異光澤。「反正王仁甫家的那位朕橫豎是瞧不上眼了,有無那玉扳指都不重要了,朕找到更有意思的事了!」

    小全子聽了這話,不禁全身打了個冷顫,不祥之感如烏雲般層層罩頂而來。

    在通往大殿的長廊上,設有一道道的紅門,隨著冶策的接近,紅門為他一道道開啟。

    他氣度恢宏,豐姿英偉的坐上龍座,原本在大殿上的眾人原該靜候他出現,但此刻卻是有些混亂,只見眾人全圍著什麼在竊竊私語。

    「王上駕到!」見到這場面,小全子立刻高喊,眾人這才得知王上已現身,慌忙的轉過身來,紛紛跪下向他行禮,不敢再議論什麼。

    「怎麼回事?」冶策眼如寒星,皺眉的問。

    「回稟王上,有位采女不耐久站,昏倒了。」說話的人正是剛由御花園過來的劉權昕。

    冶策瞄了他一眼,就大致明白了。劉權昕突然離開就是因為有人來通知他采女昏倒之事,他今日代表弦月長公主來為他評選後妃,發生這樣的事,他自是不能不管,所以匆忙趕回。

    「昏倒就送出宮吧!」他淡聲說,瞧都沒瞧那倒地的采女一眼,更別說過問這人是誰了。

    可憐那被抬走的采女,醒來後可要扼腕不已了,經過層層篩選與競爭好不容易才進到大殿,居然連聖顏都未能見到就慘遭淘汰,這只能說自己體力不好,全是嬌貴惹的禍。

    昏倒的采女被送走後,大殿又恢復平靜,冶策瞧見龍座面前的金案上,置有玉如意一柄以及紅繡花荷包數對,這些都是做為他選定後妃人選的信物和憑證。

    欽選的王后將授予玉如意,妃嬪以下者則以紅繡花荷包賞之。

    一眼向下望去,備選的百名采女依序排立前方,兩側為弦月的禮官以及內務府的人。

    采女們個個系出名門,父親都是朝中大臣,她們此刻的打扮皆是極盡所能的光彩奪目,唯一目標就是希望爭取到王上的目光。

    她們一旦被選中為後妃者,那意味著其家族的威望與權力急劇上升,而自己本身亦是萬分榮耀。

    「禮部奉旨選立王后作范中宮,廣納嬪妃充盈六宮,眾采女還不叩見皇上。」禮官生怕王上又走人似的,立刻迫不及待的宣唱。

    采女們立刻齊齊跪地朝冶策行禮,個個眼中無不閃動著期待的神采,就盼自己有幸成為弦月王的後妃。

    冶策表情漠然的頷首讓她們起身, 這時候,禮官馬上宣讀起來,「敬天閣大學士趙登魁之女,趙芝眉,年十七。」

    被報上名的女子自動的上前一步,微微仰起精心妝扮過的臉龐來讓冶策審視。

    可他見了她面無表情,並無任何反應,讓她失望地又退下,禮官一連叫了幾個采女,他皆是如此態度。

    禮官們不由得急了。他們可是肩負全民之托,無論如何一定得讓弦月帝國有個王后才行,這樣才能安定朝野百姓的心啊!

    禮官連連又叫了好幾個采女上前,可是見王上神態意興闌珊,瞧得禮官個個心急如焚。

    「工部尚書王仁甫之女,王鷺雅,年十八。」

    王鷺雅聞喚後,步履端莊的走上前去,她的穿著有別於他人的萬紫千紅,身上穿著的僅是一件略嫌簡單的素白色長錦衣,但儘管如此,卻更顯出她的身段窈窕,氣質清雅而華貴,而她的容貌亦是清麗婉約動人。

    「你就是王仁甫的女兒?」

    對其他人冶策並不曾開口問過什麼,這會突然開金口,眾禮官們的心登時燃起希望。王仁甫的女兒容姿德行皆是上等,在眾女中出類拔萃,早就有人押寶她定能封後,果然一出場就引起王上的注意,惹得其他采女們立即對她露出嫉妒的神色。

    「回王上,王仁甫是臣女家父。」她態度從容,連聲音都好聽清脆。

    眾禮官頻頻點頭稱讚,相當期待王上能拿出玉如意賞賜給她,這麼一來弦月之後就產生了,之後便可普天同慶,君臣百姓皆大歡喜。

    冶策手持玉如意走下龍座,眾人屏住呼吸緊盯著他手中之物,這是預備要……

    他打量地走向王鷺雅。「你說說何為女子四行。」他似有意考她。

    她略略垂下首的道:「所謂女有四行即指婦德、婦言、婦容與婦功。婦德,不必才明絕異也;婦言,不必辯口利辭也;婦容,不必顏色美麗也;婦功,不必工巧過人也。」她毫不思考的即能回答。

    眾人聽了又是一陣滿意的點頭。

    「說得好,朕要你再將婦德一項詳加解釋清楚。」冶策嘴角微揚的說。

    「是。東漢鄭玄道:‘貞順’即是‘婦德’的核心。而漢朝班昭於《女誡》中指出,能做到‘清閒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即具備婦德。」

    「好個清閒貞靜,行己有恥!而朕要的不過就是‘貞恥’二字!」說著,他忽然將手中那柄翠綠的玉如意用力摔成兩截,天威動怒了。

    「王上」所有人一見,登時嚇得魂飛魄散的跪了一地,不知這突然風雲變色是怎麼一回事?

    王鷺雅更是驚愕,馬上也跟著跪下,心頭狂跳不止。「臣女若是出言有錯,請王上饒恕。」她驚白面容的請罪。

    「饒恕?你並未說錯什麼,何需求饒?」他利目轉向禮官們,冷聲又道:「倒是你們這些糊塗蟲,棒打鴛鴦,將好好一對佳偶硬是拆散。」

    一群人不明所以,對他的話完全摸不著頭緒。「請王上明示這話的意思,臣等不懂啊!」他們是拆散誰了?

    「哼,現在不懂,也許待會就懂了!」冶策拂了龍袖後,氣勢萬千的指向王鷺雅。「你,今日就是你了!」他雙目炯炯地道。

    眾人一愕,先教他的行為和言語嚇出一身冷汗,好半晌後才轉驚為喜,心想玉如意雖然摔斷,但王后卻選出來了

    「恭喜王上、賀喜王上,咱們弦月有王后了……」

    「誰說朕要讓她當王后的?」他睨向自以為是、喜出望外的眾人。

    「可您不是指了王大人之女王鷺雅嗎?」

    「朕是將她指給劉權昕,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此話一出,四方錯愕。現在不是在選王后嗎?王上怎麼反而將采女指給了劉權昕,還道兩人是情投意合

    劉權昕立刻瞪大眼眸,一時楞住。

    王鷺雅則是在震驚過後雙頰泛紅起來。

    「請王上莫開這種玩笑,今日是您選後妃之日,怎能替臣決定妻子,請王上收回戲言。」劉權昕回神後,馬上單膝跪下正色要求。

    冶策冷笑,「君無戲言,朕沒有開玩笑,朕禦令已下,你們二人擇日成親吧,而這事就交給禮官負責為你們籌備。」他囑咐後,轉身就要輕鬆離開大殿。

    眾人見狀還得了,馬上在他面前跪下將人攔住。「王上,社稷為重,今日就算您存疑王鷺雅與劉男爵有染,將此女賜給了爵爺,但也不能因此誤了自己的大事,這後宮不能再空虛下去了,請您務必在今日選出人來主持後宮才行啊!」禮官們不讓他離去,這叩請之聲中還夾雜著濃濃的鼻音,是泣聲勸諫啊。

    他臉一沉,清楚自己今日若沒給個交代,這些人不會甘休。「那好,朕就封曹默默為答應!」

    「曹默默?這人是誰?」禮官們火速去查,印象中這一百多名的采女當中似乎沒有這號人物……

    禮官翻遍采女名冊果然沒有一個叫曹默默的,就在眾人錯愕之際,大殿之上,突然傳來王鷺雅不確定的聲音——

    「敢問王上,這人不會是臣女的丫鬟,默默吧?」

    曹默默心驚膽跳的跪在大殿中央,面對龍座上的冶策,以及虎視眈眈評論她的禮官們,還有一張張充滿嫉妒的女子臉龐,她縮著肩膀,連氣也不敢稍喘,驚魂不定。

    她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被叫上殿來,憑她的身分根本沒資格進到這裡頭,該不會是王上因誤解小姐與爵爺之間有什麼,喚她上來對質吧?

    忍不住望向王鷺雅,見王鷺雅神色惶惶,她因而內心更加的不安。

    不住深吸一口氣,打算若待會王上真問起這事,她立馬就要說清楚,絕不能害小姐與爵爺被誤會。

    「敢問王上指的就是此人無誤嗎?」眼珠微凸的禮官瞧著曹默默。原來王上中意的是這等身姿豐盈圓潤的女子,難怪這些年來始終瞧不上他們獻上來的人,因為大家為王上挑選的皆是身段玲瓏苗條之女,直到這節骨眼,眾人方才知這些年來他們都投錯所好了。

    「沒錯,就是她。」冶策雙手負背,神色肯定。

    眾人不解起來,這女子是王仁甫家的家奴,王上是如何識得的?「這個……王上,此女未經臣等考核,若貿然進入後宮,恐怕會引起臣民非議,臣等認為……」

    「你們緊張的不就是龍嗣嗎?而朕瞧這女子相貌福氣、身子豐腴,是個多子多孫相,如此這般眾人還要非議什麼?」他說著丟了一隻紅色繡花荷包給跪在地上的曹默默。

    曹默默不知他丟給她的是什麼東西,慌張的去接住,接到手後才知是個荷包。

    陪王鷺雅進宮遴選她自然也做了些功課,得知這荷包是有來頭的,當王上挑中哪個采女入宮,若是賜與嬪妃以下品級的就會給予此物當作信物,只是這會王上給她這東西做什麼?

    而且說她胖就算了,反正她早習慣身材被嘲笑的事,但扯到龍嗣就令人感到莫名其妙,這關她的身材什麼事?

    「王上,默默未受宮中禮教教導過,出身也不符合臣民期望,賜封答應,臣認為不妥。」劉權昕居然上前勸道。

    賜封答應?!曹默默一聽明白後,馬上心驚。不是喚她上殿對質的嗎?怎麼會封她做答應?!並且憑她,這麼可能!

    大殿之前發生什麼事她並不清楚,只知道王上的後宮是要從殿上這些經過禮官精挑細選出來的采女中選出,哪裡輪得到她?

    「默默?劉男爵倒連王家的奴僕都如此相熟,隨口就叫得親切,真不枉朕的賜婚。」冶策看似笑言無怒,但實際上眾人已都瞧見他眼裡的寒意。

    「請王上莫要誤會,臣與王大人家的小姐絕對無染!」劉權昕嚴肅的說。

    「沒錯沒錯,這點奴婢也可以證明!」曹默默逮到機會要好好的替小姐和爵爺解釋。

    冶策一臉的似笑非笑,「劉男爵如何讓朕相信你的無辜?而你,又如何證明兩人無染?」他先後問兩人。

    「這……」劉權昕想著一時之間如何證明自己的清白。

    「奴婢進府三年,天天與小姐在一塊,她並未私下見過爵爺,而我便是證人,證明兩人沒有私情。」劉權昕還想不出說詞,曹默默已經字句鏗鏘的說。

    劉權昕見曹默默如此信任自己,嘴角不禁微微的揚起。「今日在大殿之上的皆是禮官嚴選出來冰清玉潔的女子,難道王上不信禮官們的篩選能力嗎?」他略思索後反問冶策。

    冶策站在高處,居高臨下地審視殿上的采女。「你敢替禮官背書,真敢保證這下頭的人,個個心中對朕忠誠不二?」

    劉權昕再度語塞。采女的身姿與品貌能由裡到外層層檢視,但人心如何能測?

    就連他自己的心也並非忠心……

    「奴婢不能保證其它人對您皆是忠貞的,但我家小姐奴婢則能拍胸脯道她對您絕對是忠心可鑒,王上若因為方才見到奴婢收下爵爺這只玉扳指而心有介懷的話,奴婢可以解釋,這真的是爵爺請奴婢拿回去雕花樣而已,與小姐無關!」曹默默急忙由腰間掏出那只玉扳指,想要解釋清楚這一切與小姐無關。

    劉權昕瞧見她拿出自己交給她的東西後,臉色微變。

    而四周原本正納悶王上如何識得曹默默的眾人,這會恍然大悟,原來他們先前才見過,所以王上這是……一見鍾情?!

    「王上,這玉扳指不是要送給殿上任何人的,若您真因為這只玉扳指而動怒的話,臣無話可說,願意領罪。」劉權昕跪下道,他已曉得冶策見到他在御花園見曹默默的事了。

    冶策手一揮,「在今日以前采女與朕素未謀過面,心中有過別人也不足為奇,只是若要待在朕的後宮,甚至母儀天下,就絕對不能有二心。而你,即便敢保證問心無愧於朕,但又如何能確定王鷺雅的心也無愧於朕?」

    他威儀的轉向王鷺雅,再說道:「朕先前問過你何謂婦德,你回答得極好,可惜,朕要的貞恥二字,你能說得出來,卻做不到!」剛剛他揚言賜婚,她的表情已說明了一切。

    王鷺雅聞言後立即煞白了容顏,驚慌失措的跪趴在地上,她身子微顫,不敢直視龍顏,禮官們瞧她這神色,再想起她之前乍聞王上賜婚劉男爵時,那還驚乍喜的模樣,眾人心下再明白不過一一王上說對了,他們精挑采女的容貌姿色與家世,但實在難以替王上過濾人心,這女子心有所屬,而這人除了劉權昕還有誰?

    劉權聽臉色漸漸冷凝下來,曹默默則是驀然一傻。伺候小姐三年了,她竟不知小姐愛慕劉男爵?

    禮官們不住瞧向地上那摔斷的玉如意,著實心有不甘,這回又讓王上反將了一軍,找到藉口拒絕立後了。

    枉費他們在月白門跪了三天,這才有了這場遴選後妃的機會,唉,王上,您可真狡猾啊!

    眾臣在心底痛駡,但誰也不敢罵出來,只能改用火熱的目光,滿心期待的瞧向那跪在大殿中央,一臉驚愕的胖丫頭身下的——臀。

    雖然這丫頭出身低下,賞賜的地位也僅是宮中最末等的答應,但好歹是王上金口欽點為後宮的頭一人,如今也只盼她能如王上所言,多多生育,那眾人便無所求了。

    曹默默尚不知自己將身負重責大任,只是隱約感覺到四周有一坨不祥的厄火在燃燒,讓她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進宮?答應?不要啊,她才不想要進宮,這一進宮就見不到爺爺了,她欲哭無淚,心裡哀號。

    站在冶策身後的小全子瞧著這一切的發展,只能默默捶心肝。就知道王上會拿此事大作文章,破壞選後妃之事,果然如此!

    而站在禮官之前的劉權昕,此刻俊容則變得陰沉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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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弦月帝國二十五年前由弦月王冶泠逍建立,史稱他弦月大帝,其王后玫瑰被稱為世後。而建國前的天下以劉姓為帝,但因劉帝荒誕不才,江山曾讓弦月、宿星以及射日等三諸侯瓜分而去,當時劉帝無權,權在三朝,弦月大帝出兵廢了劉帝,滅了其他兩朝諸侯,這才結束了一國三朝的亂世景象,終於一統天下,還民一個不再紛爭能安居樂業的生活。

    而弦月大帝在位二十年,卻於五年前退位,原因並非龍體微恙,而是因大帝一生摯愛世後,當年為了世後,經歷多次轟動天下的大事,才換得兩人結縭相守。然因二十五年前的「月甯關之難」重傷世後,讓世後的身子從此敗弱,雖經大帝悉心調養照料多年,世後的身子卻始終不見健朗。

    因此,到了兩人獨子能統禦天下之齡時,大帝便毅然決然褪下黃袍,拋下至高皇權,帶著心愛妻子雲遊四海去,期望藉著自由歡快的生活替愛妻延年益壽,盼妻能再多伴他幾年光陰。

    天下在大帝治國期間百姓富足,民生安定,四海承平,他帶著愛妻離開後,由其子冶策繼承帝位,史稱之為弦月二世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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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大招/培文

    話說,某美女(太明顯了)放大招拖稿!瘋子就放小招:拖序!

    本來跟姊姊電話中說三月底要給的,現在卻還在跟手寫稿拚命奮鬥中,等瘋子完成交出去時,應該已經是四月初連假中的某一天了吧!

    偷笑——某星期二早上才與絮絹大美女通電話,某美女還沒E稿子過去咧!某美女知道是哪天了唄!瞧!弟弟我算得多准!喔呵呵呵!

    三月初的某天恰是瘋子的生日,當收到姊姊寄來的《龍椅上的王者》生日簽名特別版,及日本帶回來的亮藍色外套(當天粉騷包的拍了照片放在臉書上面),讓瘋子到現今還在開心、還在爽不停(抱歉!我太粗魯直接了),瘋子我真的是粉容易滿足!真的!再度偷笑。

    這邊要特別一提:愚人節那日很囂張地穿著亮藍色外套去見老爺……

    老爺說:挑外套的人眼光真好,顏色及款式都很棒!

    換言之,也就是瘋子被直接無視了!(大哭……)

    但,也被嫉妒跟羨慕了,差點被好些位美女追殺、毆飛——姊姊對我偏心、對我好,完全是瘋子厚臉皮,死命賴著姊姊不放換來的,我知道女生們都臉皮薄,比較害羞,所以咧,這份尊榮、這份特殊,瘋子就不客氣的自己獨享啦!仰天狂笑三大聲:哈!哈!哈!

    在《龍椅上的王者》後記中,姊姊有先預告了下本新書的書名——《龍床上的答應》。是冶泠逍與玫瑰獨子的故事,事隔三個月才上市,大家是否與瘋子一樣,等得心急如焚、萬分焦慮呢?

    原因讓我在這邊偷偷說一下:某美女白天有上班這大家都知道,平日朝九晚五趕公車(住家離公司遠了點——某美女住哪裡?我不說、我不說。公司在哪裡?我還是不說。怎?不高興?咬我啊),閒置時間又得認真寫稿(真是心酸血淚啊),

    難得碰到年假連休大放鬆,三月又來了趟日本之旅,這也就放得太開心了——在此瘋子不得不為姊姊叫屈一下下,這樣子緊繃的生活,真的會讓人很累,真的會讓細胞老化得很快,重點是:新書寶寶不是又在大家的手上了嗎!

    瘋子再請大家認真回想一下:姊姊這是難得放大招啊!(拖了多久瘋子就不說了,怕姊姊五月會K我,我怕痛!)

    走筆到此,完蛋了,腦袋打結,思緒一片混亂,還要偷偷跟大家哈啦姊姊的啥事哩?

    滾來滾去、滾來滾去……

    其實是真的有數之不盡、寫之不完的事情可以寫,但還是要給美女特權:保留秘密。

    乖,美女們趕快看書去吧!

    乾兒子的第一次/劉承劭

    從小陪伴我長大的人有許多位,其中一位是我的乾媽,她是誰呢?她就是本書作者淺草茉莉,我都稱呼她為「小媽」。從我第一次參加她的簽書會,就感受到她那莫名的吸引力,而到現在,我看到許多連續參加她的簽書會的書迷,也證實了她真的很有魅力。

    除此之外,她也非常用心對待他人,我每次的生日派對都是她熬夜幫我製作海報佈置的,送我的禮物都是最流行且是我最喜歡的東西。我記得小時候去小媽家時她總是瘋狂的搔癢我,幸好現在我可以使出我的怪招式來對付她。

    我也常常去她家和幹弟弟一起玩,還跑去吵她趕稿寫書,而她居然還能寫得出如此好看的故事,真是厲害。

    她也非常照顧我,每次要全家出遊都會邀請我去玩,但我媽總是會從中作梗,不讓消息傳進我耳裡,怕我耽誤功課。小媽更是博學多聞,書櫃上滿滿的書,讓我有一股莫名的衝動想一口氣把它們看完,也難怪小媽能寫出這樣好看的作品。

    這次是我第一次寫序,沒有任何人邀請我來寫,而是我自告奮勇跟小媽說「下次簽書會,我也要上去簽名」,結果我媽在旁聽了說「那你可以去寫序啊」,所以我就寫了這篇序,雖然對小六的我而言,對這類型的書不大有興趣,但我相信喜歡這類型的讀者,一定會喜歡上這本書,我只能用一句話來形容小媽:「她真的很牛B」。

    *牛B=很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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