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要人命的天氣 寄秋

    天哪!天哪!這是什麼天氣,還要不要讓人活呀?!

    室溫三十四度耶!居然高得不開冷氣就有可能熱到會「爆肉」,整個皮膚都是燙的,有灼燒感。

    包可怕的是停電——上午九點到下午五點。

    不能活了、不能活了,秋快要崩潰了,沒電不是要人命嗎?秋身上的肥油滋滋滋地往外滴油。

    會要人命吧!秋想。

    天氣實在太熱了,比往年還熱,還灼熱中帶悶,沒什麼風,地面上的柏油冒出白煙,肉眼可見。

    所以秋很怕把車子停在太陽底下太久,因為那是一輛爛車,快不行了,秋擔心太陽光會把車子燒熔了。

    氣象報告說有午後雷陣雨,不過這話听听就算了,常常不準,那雨小得只下兩分鐘,壓根別妄想能降溫,雨水一灑後熱氣直往上冒,反而更熱了。

    這是我們住的地球呀!完全變得和十年前不一樣。

    想到南北極冰融,氣溫會一年年升高,秋就開始苦惱了,這也是所有胖子的煩惱,離了冷氣房,還能走出戶外嗎?

    夏日,真是惱人。

    只能靠冷氣機了,秋決定要冷藏。

    等秋風吹起再解凍秋吧!秋要凝脂了,凍成一塊肥肉。

    別吵。

    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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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一方樂土樂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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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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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宮中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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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趕緊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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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兩道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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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年賺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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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開始辦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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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去你家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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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無腦女來借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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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夜半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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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總有一天比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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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十七爺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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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誰才是攢錢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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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兩個穿越女

  三月,桃紅李白的季節。

  清湛的天空中時不時飄來片片千變萬幻的雲朵,似羊兒,似桃花,像繁華的十裡揚州。先前剛下過一場雨,洗滌出這片雨後晴空。

  回廊下,掛著一盆盆垂瀑似的蘭花,有紅的、粉紫、淡藍……奼紫嫣紅,沾了雨水的花瓣兒更顯嬌嫩,彷佛那不禁碰觸的柳絮,風吹雨殘,輕輕一揚,隨風東西去。

  很平靜地,一如往昔,在興武侯府裡,幾乎每一日都如今日般安靜平和,有點亮不太亮的昏暗中一抹淺淺的金色光芒從東邊躍出,一點一點地浸染,光照大地。

  下人們開始忙碌了。

  最先動起來的是廚房,燒熱水的燒熱水,淘米下鍋的淘米下鍋,切菜剁肉的雙手忙個不停,準備全府人的早膳,從簡單的棗熬粳米粥到做工繁複的雪片糕、鵝油酥卷,豬肉松花小卷、千層油糕、如意卷、香炸桂魚、溜肉段……

  廚房的香氣飄得很遠,飄過年前新上漆的小樓,飄過初長蓮葉的湖面,飄過有著垂花門的院落,似有若無地喚醒守夜的小丫頭,伸直懶腰打哈欠。

  「軟玉,你又睡著了。」

  一名紮著雙髻,年約十歲的小丫頭輕推榻上的綠衣丫頭,怕驚動睡房裡的小姐,特意壓低了聲音。

  「沒……沒有,只是打個盹而已,沒睡。」明明一臉困意的小丫頭十分驚慌的下榻,努力睜大一雙睡眼惺忪的眼睛。

  「瞧瞧你的眼屎都有豆子大了,還不快去淨淨面,一會兒夫人瞧見了又要數落了。」不是不能睡,而是不可以睡得太沉,免得聽不見睡房裡面的動靜,沒把小姐伺候好。

  溫香是家生子,家中一連數代都在府裡為奴為僕,她有兩個性情純樸的兄長,一個老實本分的姊姊在西院,爹娘都是實在人,娘親在花房幹活,她爹則負責馬車的看顧。

  他們一家人很平凡,沒什麼心眼,主子說幹啥他們就幹啥,從不說不。

  最大的大同是主子。

  興武侯府單看「興武」兩字,便知是馬上立下了戰功,福蔭子孫,三代以前是武將,漸漸轉為文官。

  最為人津津樂道是他們的家規,年過四十未有子嗣方可納妾,妾生子由嫡母撫養,妾只是個擺設,生子用,一旦確定有孕便不再同房,有孕的侍妾交由嫡妻看管,直至生產。

  不過人一相處久了豈會無情,難免衍生出許多不必要的紛擾,好在近兩代的興武侯府並無這方面的困擾,府中男丁所娶的妻室皆有所出,「侍妾」這玩意兒原則上不存在。

  逢場作戲有,沾沾葷味,但引進府裡的絕無,家規甚嚴。

  有監於此,所以興武侯府的人丁並不旺盛,嫡系的兒孫屈指可數,在傳承香火一事上便顯得有些心餘力絀。

  上一代的老侯爺生有兩兒一女,仍健在的他早年立下不世功績,與先帝打出萬里江山,情同手足,同食同寢,在戰場裡拚搏出的交情是鐵杆的兄弟,得了五代襲爵不降等。

  但是君臣之間最怕功高震主。

  先帝一駕崩,曾經的深恩厚待也跟著煙消雲散,為了不讓新帝找上興武侯府麻煩,正值壯年的老侯爺毅然決然的交上兵權,並在令人錯愕的眼光下迅速分家,一分而二。

  雖然還住在一起,可是偌大的一座府邸已從中間分成兩半,東院屬於現任侯爺趙漢陽,院落多且大得多,方便招待來客,和人應酬往來,漆紅的大門朝東開。

  西院小了約三分之一,住著二老爺一家人,他有二子一女,長子永慕,八歲,次子永項,五歲,女兒若瑩六歲。

  「起來了、起來了,你別嚇我,你先去叫小姐起床,我洗個臉就過去。」面上還有睡時壓出的印痕,八、九歲大的軟玉慌慌張張的往外跑,就怕起晚的自己會被夫人責駡。

  「好啦、好啦,你去吧,小姐先由我伺候,你快去快回,別耽擱了,小姐醒來找不到人你就得受罰。」她們為人奴婢的不可離主子左右,要隨傳隨到,不能馬虎。

  尤其是她們家小姐,敷衍不得,外表看似遲鈍,傻裡傻氣的,其實精得很,比以聰慧著稱的二小姐還要聰明。

  「小姐,你醒了嗎?」溫香輕聲的低喚。

  「沒醒,我還在睡,不要吵我,小孩子沒睡夠會長不大。」軟糯糯的聲音好似糯米糕,黏乎黏乎的。

  「小姐,不能再睡了,今兒個是初十,得向老太君請安,你不好再賴床。」一會兒夫人就會使人來催了。

  每逢有五、十的日子,東、西兩院的子孫都得向住在兩院正中央的老太君請好問安,讓老人家瞧瞧兒孫好不好,增進感情,一家子和和樂樂的,不因分成兩家而生疏。

  秋香色的軟被裡發出貓嗚似的呻吟,「又到了初十呀!溫香,我爬不起來,我想睡覺。」

  睡眠很重要,她到底知不知道?沒睡足五個時辰有礙發育,七歲的她還在長身體,要多吃多睡,個頭才能長得高。

  「小姐,等請完安再回來睡個回籠覺也不遲,奴婢哄你睡。」溫香從黃花梨木櫃子取出一套淺紫帶粉的衣裙,搭配粉紫繡丹桂、鞋面上縫有兩顆金色鈴鐺的鞋子。

  興武侯的大小姐很喜歡鈴鐺,金的、銀的、銅制的,她喜歡聽鈴鐺搖的聲響,哪裡有鈴鐺聲就有她。

  「不要。」趙若瑾使起小性子,將團花錦被拉高蓋住頭,只露出一頭鴉黑髮絲,小人兒有很重的起床氣。

  「小姐,你再不起床,二小姐就要來鬧你了。」一說起府裡的二小姐,溫香臉上露出無奈的神情。

  興武侯府的大小姐、二小姐是雙生子,眾所皆知是府裡侯爺、夫人、少爺們捧在手心哄護的寶貝兒,是一對最最矜貴的明珠,凡有好的先往她們面前送,疼若眼珠子似。

  可是明明是長得一模一樣的孿生千金,個性卻是天差地別,大小姐趙若瑾看起來傻氣,人有些懶,做什麼都提不起勁,松松懶懶的不想動,學起東西比其他人慢,天生的牛步,叫人看了為她著急。

  而二小姐趙若瑜卻是剛好相反,她活潑好動,見人就笑,小小年紀便反應靈敏,兩眼有神明亮,每一天都活得生動,有滋有味,風頭之健一時無二,嘴巴甜得讓人膩味。

  只是奇怪,老侯爺很是偏愛常常走神的大孫女,對能言善道、口齒伶俐的二孫女反而不喜,他老人家一張冷臉有著沙場上嗜血慣的武將殺伐決斷的淩厲,見誰都是不苟言笑的冷視,唯獨趙若瑾能軟化他面上的冷硬線條,讓他露出一抹笑意。

  這件事叫人猜不透,為什麼是這個呆傻的丫頭呢?而非嘴甜的小孫女,老人家喜歡笨小孩?

  無解。

  也許是緣分吧!天生有股濃得化不開的祖孫情,趙若瑾傻不愣登的模樣合老侯爺眼緣,一見她呆萌呆萌的樣子就想笑。

  「你們不會擋住趙若瑜呀!她一來就把她打出去。」那個要命的魔鬼,真是個陰魂不散的。

  一聽到主子孩子氣的話語,溫香失笑,道:「小姐,二小姐是你親妹妹,你不能連名帶姓的喊她。」

  小小的腦袋鑽出半顆,「我不能當自己是獨生女嗎?」

  她討厭雙胞胎,尤其是打算禍害她的「穿越人」。

  沒錯,是穿越者,興武侯府裡兩個從現代穿越的靈魂。

  趙若瑾打小就曉得這個腦子有洞的雙胞胎妹妹是穿越的,她們從同一個時代來,趙若瑜是天津人,有點天津口音,她改了很多年才改過來,死時應該才二十出頭歲,剛入社會不久,在日商公司工作,專長口譯的美麗秘書。

  為什麼自己會知情呢?

  原因無他,因為趙若瑜面對「新生」很興奮,把同個娘胎出來的雙生姊姊當成一般孩童,有些事她不能告訴別人,便對著她這個姊姊說個沒完,偶爾還忘我的說兩句日語。

  真不是她要嫌棄,但她這個妹妹真是近乎智障,趙若瑾真的很無言,妹妹說得越多她越沉默,最後乾脆裝睡,睡著睡著就真的睡著了。

  同樣是穿越人士,表現出來的模樣卻大不相同。

  趙若瑜很積極,積極著長大,好顛覆這個世界,她以為她是唯一的主角,正朝妖魔化演變。

  別人六個月大還在學翻身,她已經能坐得穩當,笑得咯咯咯地鼓掌拍手,九個月就蹣跚走起路,十個月再大一點還不到十一個月大便會開口喊爹娘,雖然發音還不是很標準。

  越長越大也越來越往神童發展,一歲能念詩,三歲能作詩,五歲不到成了別人口中的小才女,名聲之響亮到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地步,她常洋洋得意的自我炫耀。

  反之,嫡長女趙若瑾就是一個「正常」的孩子,七個月大才會坐,一歲兩個月時要人家牽著慢慢學步,一歲半才張口喊爹娘,之後便是吃喝玩樂,盡情地當個孩子。

  趙若瑾開始寫詩時她才學會握筆,一筆一捺地練習「永」字,五歲大時接觸第一本書——《千字文》,由簡而難地啟蒙。

  如今趙若瑾七歲了,她還是反應比妹妹慢一步的大小姐,除了愛看書、喜愛習字外,她的日子過得枯燥乏味,宛若一泓靜止的水,默默的隱于妹妹的光彩之後,不與其爭輝。

  沒人曉得她的上一世是金融系大學講師,靠著對數字的敏銳賺足上億身家,開名車、住豪宅、品嚐昂貴的紅酒,三十七歲的她高挑貌美,擁有模特兒身材,還有小她十歲的助教男友,不婚不生子,過著半同居的美好日子。

  不過一提起她的死因,還真叫人很想撞頭,那時她正備課,上網查一篇報告,好當隔日給學生上課的教材,誰知查著查著卻不知怎麼連上了色情網站,是兒童版,她一時氣結想報警,誰知手機剛一拿起,眼前突然一黑,她耳邊還停留小孩驚恐的尖叫聲,兩眼再睜開,居然在一處伸手不見五指的「水裡」。

  之後她才知曉原來她是在娘胎裡,包圍著她的是羊水,因為有兩個人,所以空間有點窄,她沒法翻身或做其他事,每日就被脾氣不好的另一個人擠來擠去,有時還對她拳打腳踢。

  好在這樣的日子沒過多久,大概過了兩個月她就出生了,一滑出產道,她高興的手舞足蹈,終於能伸展手腳了,她大概是唯一沒有哭,笑著出世的孩子,把接生的穩婆嚇了一跳。

  因此她的小名叫樂姊兒。

  而晚她兩刻鐘生出來的妹妹卻哭聲震天,她哭是因為自己不是第一個出生的孩子——在娘胎裡時,她們已能聽見外界的聲音,知曉這個世界講究嫡庶之分,嫡長和嫡次雖只差一個字,將來議親是有很大的差別,儘管容貌相似,但高門娶媳通常以嫡長為主。

  也就是說長媳要娶嫡長,而次子或幼子才娶嫡次,一個「長」字占全了所有好處,長子長媳掌家,是為家主。

  「不能,小姐,你有個叫笑姊兒的妹妹。」她不是獨生女,上有一兄,下有一弟一妹。

  笑姊兒,很諷刺的小名,當初因為趙若瑜哭個不停才取個「笑」字逗她開懷大笑,沒想到她壓根不喜歡,誰叫她笑姊兒她就瞪人,逼人家只能喊她二小姐或瑜兒。

  趙若瑾很悲摧的拉下錦被,一張面白如玉的小臉露了出來。「溫香,你壞,就不能騙騙我嗎?」

  她努力裝個小孩子,到目前為止還算成功。

  溫香笑了笑,將擰乾的巾子往主子嬌貴的臉皮上輕擦。「是,奴婢壞,奴婢給小姐換下寢衣。」

  「我還沒刷牙。」嘴臭。

  取了青鹽來的溫香為她淨牙,她手指頭細長,動作很熟練,等她牙口乾淨了,又端來薄荷水讓她漱口。

  「小姐,你還沒好嗎?我看到二小姐到夫人屋裡請安了。」匆匆來到的軟玉換了一套衣服,是掐花藍布衣裙。

  正在梳發的趙若瑾一聽,兩道細細的月牙眉微微一顰。「軟玉,你好吵,沒看見我正在梳頭發嗎?」

  她早晚各梳一次頭,每回由上而下的梳一百五十下,當她的雙胞胎妹妹上跳下躥的求發光發亮的機會時,她很低調、很隱密的調理自己的身子,從頭到腳,由裡而外,人有健康的身體才是保固,日後「逃命」也方便,沒有強健的腿骨哪跑得過敵人?

  所謂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誰知道哪一天會發生什麼事,未雨綢繆才能有備無患,越是高位越容易遭殃,她爹和二叔父在朝廷上也有三、五個仇人,難保哪一個不會突然抽風了幹了蠢事,五代襲爵的勳貴也有一朝湮滅的可能。

  就算沒有那些起起伏伏,也要把自個兒的身子養好,在這個缺醫少藥,醫學不發達的年代,一個小小的風寒就能要人命,所以她更要小心保重,強身健體,把底子打好。

  且愛美是人的天性,還不到化妝年齡的她從頭髮保養做起,每天按摩頭皮幾百下,長出的髮絲油油發亮,彷佛是黑色的絲綢一般,柔亮滑手,黑如鴉羽,光可監人。

  經過幾年的條理,她越發讓自己和雙胞妹妹不像,雖然五官上仍相似得如同一個樣子,但氣質上已經有了顯著的不同,讓人一眼就能認出誰是姊姊,誰是妹妹,不再搞混。

  很不容易呀!姊妹面容相同卻氣質相異。

  一回想起一歲以前的情景,那簡直是叫人半夜驚醒的惡趣味,她的爹娘一得到雙生女兒太高興了,鞋子、衣服、飾品等全是雙份,兩個女兒打扮得一模一樣,如出一轍。

  她是認命了,由他們惡搞,因為「小孩子不懂得反抗」,她任人擺佈,當作是女兒的孝心。

  可趙若瑜不喜歡和別人一樣,她要當唯一,她要與眾不同,因此又哭又鬧的不做和姊姊相似的裝扮,這場惡夢方才結束。

  「小姐,你要是去晚了,夫人又要嘮叨上老半天,你到時可別喊耳朵痛,叫奴婢給你揉耳朵。」軟玉很無辜的說著實話,小姐最怕人念了,夫人一念她就走神得厲害,昏昏欲睡頻點頭,夫人恨鐵不成鋼的氣得快冒火。

  是呀!她那個娘實在太閑了,閑得只能動舌頭。「好了、好了,用那條下頭有鈴鐺的紫紅色絲繩系發就好,

  妹妹都去了,咱們得趕緊走。唉!我明明還是小孩子,請什麼安。」不讓小孩子睡飽是虐童。

  前一世除了當大學講師,又要忙著理財,錢是夠用了,可是她老嚷著時間不夠用,想去短期旅遊都抽不出空,十分羡慕那些說走就走的背包客,一隻背包走遍天下。

  可是等她穿越來到這個史書上沒有的大楚朝,她才真的想哭,上輩子是忙得足不沾地,似乎永遠有忙不完的事情,而當了侯府千金以後,她是閑得快發慌,整日無所事事的只能發呆。

  所以,其實高智商的趙若瑾在所有人眼中就是呆呆傻傻的樣子,她沒法真的裝小和她同年紀的孩子一起玩耍,一是孩童的遊戲對她而言太無聊,再者層次不同,溝通上困難,索性就大眼瞪小眼,裝傻蒙混過去就算了。

  久而久之,人家就真的把她當傻子看待,「交遊廣闊」的趙若瑜有一群談得來的好姊妹,不時花蝴蝶似的應邀到各個府上作客,偶遇了姊妹們的兄弟,認識不少將來的青年才俊——現在大家都還小,要有成就須等八年後。

  趙若瑜往來的皆是高門大戶、世族權貴,除非養成紈褲,否則這些小男童日後長大成就、出路必不會太差,她已經在重點撒網,想從中挑出可用的人為其所用。

  她目前的目標是先從世家子弟下手,若有更好的人選再擇枝別棲,打小就相處的情分遠超過長大後的媒妁之言。

  「小姐,走慢點,小心階梯。」一看到小姐從階梯上往下跳後,回過頭扮了個俏皮的鬼臉,心口一緊的溫香好笑又緊張,擔心小姐一個不慎扭傷了腳,她和軟玉可是吃罪不小。

  「溫香、軟玉,跟緊點,要是跟丟了我可不要等你們。」在沒人瞧見的私底下,趙若瑾也是很頑皮的。

  「小姐……」兩人哭笑不得的跟著不走直路的主子,斜著走的小人兒忽東忽西,讓她們也走起彎路了。

  興武侯府有一座長年不結冰的大湖,橫亙在東、西兩院之間,喜歡湖水的趙若瑾挑了個近湖的院子,她讓人在東院這邊的湖畔植滿綠柳和桃樹,每當春天一到,桃紅柳綠,美不勝收。

  此時正是桃花盛開的季節,近百株的桃樹一夕花開滿枝椏,青綠色的楊柳垂枝湖面上,桃紅中帶著青翠,翠綠中又有點點嫣綠,風一吹,湖面上蕩漾著紅紅綠綠的美景。

  哇!真美。看傻的趙若瑾又駐足了,久久不肯移步,她覺得自己太幸福了,能重獲新生在勳貴府邸,還是受寵的嫡女,老天爺太厚愛她了,她一定要勤拜佛,讓這般的好日子一直持續下去。

  「唉!小姐又犯傻了。」軟玉一臉苦笑。

  「別胡說了,小姐只是有一點點傻氣……」溫香也是一臉莫可奈何,無力的為自家小姐辯解一句。

  所有人都覺得趙若瑾傻,這便正中她下懷,雖然是無心插柳之舉,不過效果非常令她滿意——所謂槍打出頭鳥,她絕不做那只被打下來的傻鳥,傻一點有什麼關係,人傻事才少。

  而那位木秀于林的秀木正用心的表現自己,有了才名在身的她還不滿足,她還要更上一層樓,讓全部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一個故事只能有一個主角,那就是她。

  「姊,你怎麼來得這麼慢,你的腿又不比我的短,走著走著還能跌進湖裡去不成?」看到趙若瑾烏黑油亮的秀髮,發尾枯乾的趙若瑜嫉妒得要命,忍不住就譏諷她兩句。

  兩姊妹雖是容貌相似的雙胞胎,但不表示感情一定比別的姊妹好,就像瑜亮情結,有我無他,平日不冷不熱的處著,一點也看不出親姊妹的熱絡。

  通常孿生子是睡同一屋裡,可是也不知是兩人天生不和,還是都為注重隱私權的穿越人士,三歲不到就分房住了,各有各的院落以及服侍的下人,彼此的居處相隔甚遠。

  趙若瑾猜想趙若瑜生前是落水而亡,因此十分懼水,她說什麼也不肯搬到離水近的院子,寧可繞遠路也不從湖邊過,姊妹倆的院子正好是東院的兩端。

  不過這樣也有好處,到父母的主屋是距離相同,沒有誰近誰遠,倒是侯府兩位少爺的居處離趙若瑾比較近,兄弟倆對自家這位傻姊妹特別關照,認為她傻,需要多點關愛,反之趙若瑜精怪多了,不用盯著她也能過得好。

  很奇特的現象,明明是孿生妹妹聰慧,討人喜歡,沒人不想變成她,可是大家反而更疼惜姊姊,認為跟她在一起很放鬆,有種想拋開一切的解脫感,即使她不說一句話,煩躁的心情也會慢慢地沉澱下來。

  「我在看魚。」魚兒游來游去真好看。

  「看魚?」有個傻姊姊真可恨,為什麼自己不是嫡長,獨一無二,偏偏冒出個傻子跟她搶嫡姊的風光?

  「娘,湖裡的魚又肥又大,我們可不可以撈幾隻來煮魚湯、炸魚片,弄個醋溜什麼的來嚐嚐,樂姊兒想吃。」她真想拿根釣竿,優哉遊哉的坐在桃樹下等傻魚上鉤。

  趙若瑾滿腦子想著清蒸魚頭這道菜,用豆腐熬成乳白色湯汁,再煮上一大鍋水煮魚,紅得刺眼的辣椒撒在魚肉上,整鍋通紅的辣湯,最後淋上酸甜味的魚肚,滋味軟嫩,入口即化。

  她腦中有八大名菜的食譜,可一樣也拿不出來,她不想趙若瑜發現她也是「同路人」,因此這位有大才的妹妹做了什麼她都不會跟風,反而將自身藏得更深。

  趙若瑜行事太張狂了,還不到十歲就想把自己一切所知展現在世人面前,以張揚她確實有實才,可是她卻未想過十年後她還能拿出什麼本事令人信服,屆時江郎才盡反倒落得受人恥笑的下場。

  一聽大女兒只想著吃,愣了一下的侯爺夫人徐氏掩唇輕笑,「樂姊兒想吃魚?」

  「想,超想!」趙若瑾呆萌呆萌地重重點頭,一說到「吃」,兩眼就發亮的眸子好似湖水粼粼的反光,特別光彩照人。

  「好,一會兒我讓人拐幾條上來,晚上讓你喝魚湯。」女兒想吃是福氣,滿足她又有何妨?她就這點傻氣惹人憐愛。

  「嗯,娘真好,有娘疼愛的孩子像個寶。」她呵呵地笑著,不撒嬌也不靠近,明亮的雙眸澄澈如湖。

  「傻丫頭……」哪有不疼孩子的娘親,這可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娘,你就不疼我了,我才是你最愛最愛的小女兒。」無時無刻不在爭寵的趙若瑜一下子鑽入母親的懷中,仗著人小又得寵,在母親的胸前蹭了又蹭,一副這裡歸我的霸道樣。

  「疼,都疼,你們都是我的女兒,哪有不疼的道理。」徐氏一手抱著小女兒,一手拉拉大女兒軟綿綿小手,笑得心滿意足。

  有子萬事足,有兒有女湊了個好字,再不知足真要遭天打雷劈了,她對目前的生活很滿意。

  「娘要比較疼我,我最小。」趙若瑜心地不壞,就是喜歡搶第一,凡事以她為先,她不要了別人才能撿。

  徐氏笑著輕點她鼻頭,「我以為真哥兒才是最小的。」

  趙永真四歲,是興武侯府裡的小麼兒。

  「不一樣,他是咱們家裡最小的,我是姊妹當中最小的。」對於自家弟弟,她還是有幾分憐愛。

  「呵呵,咱們家裡也就你和你姊姊兩個閨女,你好意思喊小。」兩人出生相差不到兩刻,小小的繈褓放在一塊根本分不出誰是誰,她常認得一個頭兩個大,暈頭轉向。

  看向女兒細白手腕上寶石串起的鏈子,一個粉黃,一個粉紫,那是兩娃兒小時候為了分辨她們,侯爺特地讓人打的,隨著兩姊妹年紀漸長,金絲鏈子增長了,寶石也多了數顆,戴在白皙嫩亮的腕間更顯光華潤澤。

  「我臉皮厚嘛!不像姊姊傻裡傻氣的,人家走了三步她還慢吞吞的走一步,讓人看得著急。」有個腦子不靈光的姊姊,帶出去都丟臉,好在她們各走各的路,交友圈不在同一個。

  「啐!怎麼能說自己姊姊傻,她是老實,不像你古靈精怪的,不知上哪學來的油滑,讓我時時擔心不知你什麼時候會闖出禍事。」她太蹦躂了,老是不肯安分地學些姑娘家該做的女紅、刺繡,一天到晚只想往外跑。

  趙若瑜朝姊姊一吐舌頭,表示姊姊真的很傻,但她度量大,會包容姊姊。「娘,我跟姊姊都不小了,可以管事了,你給我們幾間鋪子讓我們學做生意,我們自個兒攢嫁妝。」

  果然還是太生嫩了,隨便撩撥幾句就坐不住了。趙若瑾暗笑在心,放空的眼神看向窗外。

  因為當千金小姐真的太無聊了,除了習字,她還跟著花嬤嬤學打絡子,裁布做鞋縫衣,繡個花鳥什麼的,還藉著裝傻賣萌,慫恿自以為聰明的妹妹讓父親請了先生教琴棋書畫,以及禮儀和進退規矩。

  除了琴她真的不行外,其他還學得不錯,尚可拿出手見人。

  拜多活了一世的福氣,她學得很快,不過要小小掩飾一下,不能表現太好,讓人發覺她不是「古代土著」。

  而當一切都學上手了之後,她又覺得無聊了,憂患意識又開始冒出頭,雖然侯府不窮,當年分家時爹分了不少銀兩、土地和鋪子,娘的陪嫁也很多,但那是他們的,不在自己手中就不是自己的,何況家裡不是只有她一個孩子。

  現在還看不出將來的變化,可大哥若娶了一個和她們不和的嫂子呢?或者愚昧,貪心護財,等她們要出嫁時,能有多少陪嫁是未知數,她不想把自己的未來賭在別人手上。

  別人有不如自己有,那是誰也搶不走。

  以她上輩子在金融業混得風生水起的頭腦,要賺飽荷包並不困難,前提是得光明正大納為私產,不必上繳公中,要不然賺的全是別人的,那還有什麼意思?

  趙若瑜真的很單純,毫無半點宅鬥的功力,她不過說了一句「要是能用自己賺的銀子買衣服首飾,以後就不用向娘伸手要錢了」,立刻啟動她現代人思維,充滿高人一等優越感的發脹腦子,二話不說地想發揮別人沒有的金手指。

  「你要管鋪子?」徐氏猶豫的看著女兒,她不想女兒太辛苦,這麼小的年紀就要學人理事。她心疼。

  「是我和姊姊,你一人給我們兩間鋪子玩玩,反正賠也賠不了多少,就當讓我們練手。」她不忘多拖一人下水,表示不是她一個人,姊妹們到了年紀都要試著管事。

  「這……」她倆才幾歲呀!管得來嗎?

  徐氏名下的嫁妝就有十來間鋪子,拿幾間給女兒玩玩也不算什麼,她還不在乎那幾千兩的損失,唯一放不下心的是擔心她們被騙,受了打擊,日後灰了心不敢再接手府中庶務。

  「娘,你就當提前給我們嫁妝嘛!是賠是賺由我們自理,趁我們還小時多接觸,多跌幾次以後我們就學聰明了,不會在同一個坑裡跌兩次。」趙若瑜眼中閃著亮光,彷佛已看到銀子滾滾而來的榮景,叫人覺得好笑,她想得也太遠。

  看著小女兒發光的小臉,徐氏不忍心毀掉她的「雄心壯志」,轉頭問道:「樂姊兒,你呢?你也想學做生意?」

  「啊,什麼?」那只鳥兒真好看,藍羽白腹,尾長一尺。

  看到大女兒一臉無知的回過神,徐氏哭笑不得,「笑姊兒想打理娘的鋪子,那你要不要呢?」

  哦!是這件事呀!趙若瑾正想著要討要哪幾間鋪子,哪知她這一停頓看在母親眼裡,以為她又犯傻了,一陣不安地想給她最好的,省得傻女兒費心。

  「娘,我先挑,我要東街的兩間鋪子,一間開酒樓,一間做綢緞莊,兼賣成衣。」怕好的鋪子先被姊姊挑走了,趙若瑜一開口就挑走母親嫁妝中最好的兩間。

  「哎呀!你這孩子真貪心,好的鋪子你先挑了,讓娘要給姊姊什麼。」京城裡什麼都貴,那兩間鋪子沒三、五萬兩是買不下,她原本打算給兩個女兒一人留一間,以後嫁了人才有底氣。

  「姊,你不會跟我爭對不對?我比你小,你要讓我。」趙若瑜眼裡閃過一絲得意和狡猾,稚氣的臉龐上有著恍如成年女子的清傲,在她的想法裡,凡是好的都是她的,她賺了錢再分給吃虧的姊姊就是。

  看她已是把鋪子當囊中物的神情,趙若瑾暗自好笑,睜大一雙眼表示無所謂的道:「沒關係,妹妹想要就給她,我只要小小的鋪子就好,娘在福樂街不是有兩間鋪子?我腦子不靈光,開不了大鋪子。」

  「可是那兩間鋪子真的不大,加起來還不如東街一間鋪子大。」六、七千兩就買得到,而且地段不甚繁榮。

  「娘,要不你再給一處附莊子的兩百畝田地,我以後開米鋪,賣自家種的米糧,那就不必去操心貨源,也不怕被人騙,賣多少賺多少,不會虧本。」

  這是最保本的做法,她要先有進項才能圖謀其他,畢竟以她的年紀還不足以懾服人,抛頭露面與人洽談生意是不會有人理會她,總得要先做出一番成績才能令人信服,不因她年幼而心存蔑視,在貨物的價格上多加刁難,欺她無知。

  「啊!這樣好,娘手上剛好有處兩百五十畝地的小莊子,每年的稻作產量可不少,若無遇洪水乾旱,收的稻米夠你賣的了。」覺得大女兒吃虧了,徐氏主動送上最不發愁的土地,米糧最不虧本了,賣了都是銀子。

  「娘,我也要地。」看姊姊有,最討厭種地的趙若瑜也嚷著討要,她這人看別人有自己也一定要有。

  徐氏看向小女兒的眼神有些微妙了,臉上的笑容也變淡了。「那就拿你一間鋪子跟姊姊換,娘也給你莊子。」

  「不要,我不換。」一想到東街的鋪子有多值錢,她馬上護得緊緊地,唯恐人家來搶。

  這孩子,有點被寵壞了。「笑姊兒,做人不可太貪心、急功近利,咱們府裡就你和你姊姊兩個閨女,你們以後嫁了人也要相互扶持,不要為了小利而壞了姊妹情,這世上再親也親不過父母手足,只有爹娘和兄弟姊妹才是真心對你好。」

  趙若瑜在心裡想著:才怪,一旦有了利益衝突,再親近的人也會反目成仇,我誰也不信,只信自己。「是的,娘,我不要莊子了,光是兩間鋪子就夠我忙了,唉!好累。」

  她口服心不服,裝出乖順的模樣,逗得母親開懷大笑。

  「呿!還沒做就嫌累,要不要娘把鋪子收回來,省得累壞我的寶貝女兒。」她還真捨不得心頭肉受累。

  「別別別,娘,我不怕累,我還要賺大錢給你打十二副金頭面,讓你戴著出門風光風光。」尚未賺到錢的她先誇下海口,好像銀子是地上的石頭,掃一掃就有了。

  「好,娘等著你的金頭面,讓你孝敬。樂姊兒,你鋪子小,要不要娘貼補貼補……欸!怎麼又發呆了,娘的話聽進去了沒?」擔心完小的,又來操心大的,兩個來討債的丫頭。

  正在想另一間鋪子賣什麼的趙若瑾在妹妹的輕扯下回過神,傻氣地笑道:「不用娘貼補,小鋪子而已,而且我這幾年也攢了不少銀錁子,我有錢。」

  她的小金庫裡還真堆了不少財寶,從她的滿月禮到每年的生辰,以及長輩們給的壓歲錢,宮裡也有賞賜,還有娘帶她和妹妹到各府走動,粉妝玉琢的孿生子誰不愛,眾家夫人看得歡喜便送金送銀,長生鎖、玉鐲發簪什麼的,沒幾百兩人家還送不出手。

  畢竟門戶擺在那裡,興武侯府可不是一般小老百姓家,聖寵仍在,家眷常被皇后、太后宣進宮伴駕,禮送得輕了是送禮的人丟臉。

  因此她收得盆滿缽滿,七年下來已經累積不小的財富。

  再說她用錢的地方並不多,她不像妹妹大手大腳的亂花銀子,見到什麼都想買,愛與人比這比那的,說起來趙若瑜的私房並不多,約是她的零頭而已,想來就算給了趙若瑜賺錢的大鋪子,只怕她也撐不起來。

  果不其然——

  「娘,我銀子不夠,你給我。」整修鋪子要銀子,她要做全京城最大的酒樓,讓賓客盈門。

  「不行,只能借給你。」她不是只有一個孩子,好東西和錢都給了小女兒,那對其他孩子並不公平。

  「借?」趙若瑜一臉困惑,不過萬兩銀子罷了,娘又不是沒有,那對娘而言只是九牛一毛。

  「對,還要寫借據,我不收你利息,但你要按月還我本金,頭半年可以先不還,第七個月起要開始還錢,超過四個月沒還,我便要把鋪子收回抵債。」不能讓她越賠越多。

  她驚喊道:「娘,沒有銀子怎麼開鋪子?」

  徐氏氣定神閑地撫撫無皺痕的裙擺。「那就是你要解決的事,做生意沒那麼簡單,你要想著如何開起來,而不是能賺到多少銀子,一步步踏實走,不要好高騖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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