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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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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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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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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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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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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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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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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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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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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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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龍騰王朝三百二十五年,皇宮軍校場內。

  「呼!喝!呼!喝!」

  一群皇宮禁衛軍正打著赤膊,虎虎生風地打著拳,一招一式整齊有力,如果靠得近了,就會發現他們無論是出拳、踢腿,都會帶起一陣風,威勢十足。這是武力鍛鏈到某種高度的表現,不愧是護衛皇宮安全的禁衛軍,訓練時一點都不馬虎。

  而站在這群禁衛軍面前的有四個人,其中一名便是總教頭劉光,他滿意地看著所有士兵,這群禁衛軍就是他訓練出來的;另一名身著黑衣,面容冷峻的偉岸男子,便是威盛王淩庭卿,在他身後站著的,則是他的兩名親衛大傻與二傻。

  今日,龍騰王朝武功第一人的淩庭卿,便是受劉光之邀駕臨校場,劉光想若是能得到他一點建議,必然受益無窮。

  有貴人在,校場的一旁自然有著十幾名太監在忙碌著,不管是飲食還是用品他們都需備妥,在主子需要時隨時供上,而比較孔武有力的,就幫著整理兵器和铠甲。

  但有一名小太監顯然不同,比起其他人,他個頭小了一些,站在最不起眼的地方,偷偷跟著那群禁衛軍做著一樣的動作。

  「呼!哈!」小太監有模有樣地擡手伸腿,口中呼喝有聲,但出拳無力,平衡感奇差,有時候還會差點絆到自己的腳,那仿佛小孩玩大刀的模樣,看起來可愛至極。

  一旁的太監見狀都笑了。

  其中一名年輕太監趙言不由笑罵︰「蘇蓮,別比劃了,快來幫忙!你一個在冷宮服侍的太監,要被人知道我們讓你混進來校場,屆時被捉了,大家都吃不完兜著走。」

  「放心!趙哥,我混進來這麽多次,哪一次連累你們了?」蘇蓮嘻嘻笑著,但大部分的心思仍是放在校場之上,手上腳上的動作也沒停下。

  自姑姑被打入冷宮後,她勤練武功,說也奇怪,每當她練功到了一個瓶頸,苦思著無法突破時,隔天她就會在房間窗台看到一本新的秘籍。

  什麽蝴蝶穿雲手、細雨綿花掌這種常見的就先不說,其他還有天馬流星拳、盧山升龍霸等等奇奇怪怪的異國秘技,甚至還有欲練神功必先自宮的葵花寶典,這就令她哭笑不得了。

  她猜想這應該是姑姑見她練得起勁,特別請人爲她搜羅的,既然姑佷心照不宣,她也從不多問。不過練了這麽多年,樣子似乎是有了,但總是覺得缺了氣勢,于是她繼續扮著小太監,隨著結識的宮人們越來越接近內院,她慢慢地也開始和一些資深的太監們稱兄道弟。雖然還是離皇上很遠,但至少讓她混進了校場,得以每個月看一次禁衛軍練武,順便偷學一些功夫。

  今天因爲淩庭卿也來了校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他那裏去,蘇蓮就偷偷跟著練起來,這可是相當難得的機會。

  爲了擺脫冷宮裏姑姑派來看管她的宮女,她每個月都用盡了方法偷跑出來,不過就算等會兒回去又會被姑姑羅唆,只要能多學個一招半式,她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這方蘇蓮有模有樣地努力練著功,那方禁衛軍的操練卻是到了尾聲。

  最後衆人大喝一聲,做了一個收功的姿勢,接著肅立當場,看起來軍容壯盛。

  劉光有些自得地向淩庭卿拱手道︰「今日操練已畢,威盛王爺可有指教?」

  淩庭卿眯著眼瞄了那群禁衛軍一眼,淡淡地開口道︰「大傻、二傻。」

  他才說完,身後那兩名身材壯碩如熊的侍衛便跳了出來,對視而立。

  「能學多少,自便。」說完,淩庭卿走向一旁,雙手抱在胸前,竟閉目養神起來。

  大傻與二傻大喝一聲,威風凜凜地對起招來,他們出拳如風、掃腿迅如雷,一招一式都相當直接而無花巧,但殺氣卻幾乎漫布半個校場,轉眼就過了十數招,彼此身體交擊之處發出的沈重聲音,有如金鐵交擊,砰然有聲,直聽得人心中發怵。

  由于淩庭卿以寡言冷漠出名,見他一副惜字如金、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模樣,劉光也不在意,只是仔細地看著大傻和二傻比劃。

  雖然他們動作極快,但劉光終于也看出了些門道,兩人施展的分明是同一套拳法,只是因爲對招上應用方式和個人習慣的不同,看起來竟像兩種功夫,令人眼花撩亂。

  「這……王爺,這可是淩雲軍平時訓練的拳法?」直到他們收招,劉光才撫掌驚歎道︰「太驚人了、太驚人了!王爺可否將這套拳法教給下官,若能以此訓練禁衛軍,那我們的軍力必然更上一層樓啊!」

  聽到了總教頭的話,禁衛軍們也相當期待地看向淩庭卿。

  只不過淩庭卿深深地看了劉光一眼,直接而毫不掩飾地道︰「你可以,他們不行。」

  這句話劉光怎麽聽怎麽別扭,不禁開口,「這……我們禁衛軍雖然不若淩雲軍個個精英,但也算是挑過的,個人的體能武勇較之常人都是首屈一指,怎麽會不行呢……」

  淩庭卿也懶得跟他羅唆,「大傻。」

  大傻領命,獨自跳了出來,由第一式到最後一式,仔仔細細地將這套拳演練了一遍。

  顯然淩庭卿嘴上說禁衛軍學不來,事實上倒也不怕他們學。劉光雙眼放光地看著,由一開始的興奮到中途的深思,最後,只剩一抹苦笑。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沒有受過戰場的曆練,我們禁衛軍猶如籠中虎,被磨去了銳氣,少了那份一往無前的精神,如何能學成這套殺人的拳法,但如今皇宮無事,天下太平,看來我們禁衛軍的程度是很難再提升了……」

  劉光明白了。自己也是軍旅出身的,身上戾氣十足,學這套拳還能摸到點精髓,但要換成手下的禁衛軍……恐怕就像硬在馬身上要插兩只翅膀,不倫不類吧!

  聽了他的話,淩庭卿只是冷笑。這劉光從軍旅退下後久居京師,竟也和京師那些腐敗的官員一樣,蒙頭不知天下事了。南方的鬼頭族隨時准備卷土重來,周圍郡縣窮困不堪,又屢遭兵禍,王朝自己的軍隊都快鎮壓不住平民起義,這叫皇宮無事,天下太平?

  沒有再多說一句,他帶著大傻與二傻轉頭離開校場,不意眼角余光一瞥,在某個角落看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小身影,黑眸不由得精光一閃。

  是她!

  他絕對不會看錯,這個小身影他在心中放了五年,每次進宮,他都會忍不住衝動地偷偷潛到冷宮處,在她窗台上放下一本秘籍,看著她因爲練會了一式拳法傻笑,他總是沈重的心情也會有著短暫的飛揚,對他而言,她就像他內心的避風港,在這五年之內,他已然會因她的喜而喜,因她的悲而怒。

  如今的她已經由小花苞綻放成花,沁出屬于她的馨香,只是她的嬌妍都掩蓋在那醜陋的太監服下,沒人察覺罷了。而他也由一開始對她只是有些感興趣,到現在,已然轉變成他也說不清的暧昧情愫,這令他的腳步在發現她後,本能地轉了個方向,大步走到她身邊。

  他那深邃的眼一眨也不眨,徑自看著仍沈迷在大傻與二傻的拳法中,正一招一式的在模仿的她。

  終于,他忍不住對她開口,「你……這是大傻和二傻的拳法?」

  一向冷漠的淩庭卿突然對一個小太監說話,不只劉光,連大和二傻都納悶地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蘇蓮擡都沒擡頭,由于太過專心,也沒聽出這聲音不對,還以爲是趙言壓低了嗓子聲音才會變低沈,反而更是賣力地比劃著。

  「對對對!趙哥,你也看得出來?可見我學得很像,對吧?我果然有天分啊……」

  淩庭卿並不在意她錯認他的身分,瞧她打得起勁,反而若有所思地問道︰「你想學這套拳法?」

  「當然!」蘇蓮揮出一拳,還有空的點點頭,「你瞧那兩位像熊一般的仁兄,不愧是威盛王爺的人,武功硬是比下了禁衛軍,要是我能學得成,看還有誰敢欺負我!」

  如此的自我感覺良好,令被形容成熊一般的大傻與二傻眉皺得都快夾死蚊子。心忖他們兄弟倆若耍拳耍得像她這樣軟弱無力,不如拿塊磚頭一頭撞死先。

  不過淩庭卿對她相當包容,他以王爺之身垂詢于她,她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換成別人早就拖下去砍頭八百遍了,但他不以爲意,反而在意她話中透露出的某種事實,語氣有些變冷。

  「有很多人欺負你?」他腦子裏想起了數年前欺負她和瑾妃的太監和宮女,如果沒記錯,事後他應該已動用一些關系處理掉他們了。

  「呃……冷宮那個地方,你也知道嘛!」蘇蓮不在意地笑了笑,聳聳肩,這一拳也因此打歪了。

  瞧她還真有心學,雖然打得不成章法,不過以她一個沒有功夫底子,光靠自己土法煉鋼的模仿,能有個花架子,這樣已然算不錯了,只是她這一招顯然差之甚遠。淩庭卿突然伸出手,抓起她的手臂。

  「這裏錯了,手再擡高,轉圈下盤要穩。」

  他居然還親自教起來了?劉光看得老臉扭曲,肚子裏一股酸水直冒,這拳法他剛剛才拒絕教給禁衛軍,現在卻指導起一個小太監?

  劉光那瞅著蘇蓮的目光,慢慢地變得警惕起來,思忖著這小太監究竟背後靠山是誰,連淩庭卿都對他另眼相看,難道是太子的心腹……不不不,太子還不夠力,難道會是皇上的心腹?

  蘇蓮到現在壓根沒發現指導她的人是誰,只覺隨著此人的動作,她的出招更順暢了,于是感激地擡起頭笑道︰「趙哥,你也懂啊,快快快教我下一步……呃……」

  看清楚了站在眼前的黑衣人,蘇蓮接下來的話全卡在喉頭,雙眼瞪得老圓。

  她忍不住揉揉眼楮,確認自己沒看錯,又見一幹太監早就發抖跪在一旁,而她口口聲聲叫著的趙哥,頭都磕到快埋進土裏了。蘇蓮有種大勢已去的悲慘感,連忙哭喪著臉,跟著跪下。

  「奴才叩見王爺!」

  三年前,她在宮裏意外見到身著官服的淩庭卿,那時她嚇得腿都軟了,原來五年前在她十二歲時,曾經把身著便服的尊貴王爺當成新進的侍衛,還塞給他一本《莽牛大力訣》,要這個龍騰王朝武功第一人好好苦練……現在光是想,都覺得自己蠢到了天邊去。

  本以爲宮裏那麽多人,兩人永無機會再相遇,她一個小太監就算和他同在校場,也不會踫面,哪裏知道他居然走了過來,還親自向她垂詢。

  淩庭卿顯然不以她的無禮爲忤,反而淡淡地道︰「擡起頭來。」

  蘇蓮聞言擡頭,那眼中的恐懼及臉上的無助,可是真真實實的。她只祈禱他沒認出她來,至少,老天保佑別讓他想起莽牛大力訣這種小事。

  淩庭卿發現自己不喜歡她這種表情,在她臉上出現的,該是那豐沛的朝氣與開朗的笑容,而她明亮有神的眼也不該被驚懼給籠罩。

  「五年了,你也夠大了……」他仔細地掃過她的眉眼,這是他在她長大之後,

  第一次與她如此接近,即使他好想將她摟進懷中,好好看個清楚,卻仍硬生生地壓了下來。

  握緊了自己想觸摸她的手,他像是跟自己低語般呢喃著,「本王可以動手了吧……」

  蘇蓮一聽到動手,嚇得做起了磕頭蟲,只差沒抱住他的大腿哭喊。「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千萬不要動手啊?!奴才、奴才不是故意要學王爺的絕技的……」

  她自己被抓了沒關系,萬一連累到姑姑,那她死一百次都不夠啊!

  淩庭卿忍不住伸出手,在手指快踫到她頰邊時,突然地拔下一根頭發,他不同以往的行爲,讓衆人都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而蘇蓮更是呆愣地直起身來,額頭上沾了些土都不知道要撥掉,十足像只在泥裏剛打完滾的小花貓。

  只見淩庭卿手一抖,那頭發像根針般射出,居然穿透了身旁武器架上那把長槍的槍柄。

  每個人都瞧得目瞪口呆,這准度、這技巧、這力道,究竟是要有多高強的武功才辦得到?尤其是蘇蓮,看得又羨慕又崇拜,忍不住就幻想起這樣的功夫自己若是練得起來,豈非能獨步京師,橫行江湖?

  「想不想學?」淩庭卿突然問她。

  「想想想,奴才當然想學!」蘇蓮驚歎不已,呆呆地直點頭,但想起自己眼下的處境,不由得又縮了起來,「呃,只要學了不會被砍頭的話……」

  有她這句話就夠了。淩庭卿的嘴角幾不可見地微微一勾。

  「下個月,到我府裏來學。」說完,他也不理會一地的磕頭蟲和瞠目結舌的劉光,伸出手,在她額上一抹,將那礙眼的泥痕抹去,接著若有所思地看了她白淨的小臉蛋,眼,幹脆地帶著大傻與二傻轉身離開。

  就這一著,蘇蓮已徹徹底底地石化在當場,自己中招了嗎?王爺對她出手了嗎?會不會像傳說中的化骨綿掌一樣,明天她就死翹翹了?否則爲什麽王爺這麽輕輕一撫,她的心會跳得那麽快呢?

  摸了摸自己的額,好像還是跟以前一樣,滿腦子胡思亂想的她微微松了一口氣,然而她卻不知道,淩庭卿這一句話,等于要了她這個太監了。

  但蘇蓮如果是一般太監,送給威盛王就跟賜了只烤羊沒什麽兩樣,可是淩庭卿很清楚,她的身分有些不同……

  臨走前,他不著痕迹地望了眼冷宮的方向,或許有些事,他得好好和瑾妃談談了。

  身爲朝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威盛王爺,向宮裏要一個小太監,原本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事,只要那太監的主子同意,敬事房裏大筆一批,除了正主兒以外,甚至還可以多送幾個過去。

  只不過因爲淩庭卿的身分特別,敬事房不敢怠慢,接著又查出小太監的身分……很不一般,最後這件事竟直接報到了皇帝李敦業的面前。

  禦書房裏,李敦業手持奏折,表情有些古怪。

  「淩庭卿要了一個……太監?」他琢磨著其中的意思。

  在他面前立著的,便是本朝太子李昀碩。李昀碩在外雖是荒yin無道、目無法紀,但至少在面對李敦業時仍乖得像條枸一樣。

  「是,不過那個太監……似乎不是個太監。」李昀碩一聽父皇垂詢之事,立刻眉眼一亮,還蓄意賣了個關子。

  「朕知道那不是個太監,只是怎麽會那麽巧讓他看上?」李敦業眉一皺,這一樁事難道還有什麽蹊跷嗎?

  「經兒臣調查,那假太監叫蘇蓮,事實上她就是瑾妃養著的那個佷女,只不過不知道怎麽混進了太監堆裏,讓淩庭卿遇到了,可能見她乖巧伶俐,就想要了去吧?」李昀碩有些得意,似乎能夠第一時間掌握這些情報,很有他一份功勞。

  「瑾妃嗎……」要不是他提起,李敦業幾乎要忘了這個人了。

  想想,她過去也是柔情似水,很得他喜愛,只是管到他的信仰頭上,就是觸了他的逆鱗了。不過事過境遷,自己也沒那麽氣了,這瑾妃他也寵愛過,給她一個機會將功折罪,說不定他可以考慮讓她搬離冷宮。

  只是對于李昀碩那份小心思,李敦業可是明白得很,不由諷笑道︰「哼哼,你會那麽積極去調查,是你想向淩庭卿使絆子,所以才會去查這等芝麻小事吧?」

  「呃……」知子莫若父,被這麽一針見血的說中,李昀碩頓時不知該怎麽回答。

  瞧他的反應,李敦業在心中歎了口氣,擺了擺手。「罷了,你查了這件事後,現在准備怎麽做?」

  李昀碩老實答道︰「據說淩庭卿手下有一批暗衛,讓他能夠得到許多朝廷得不到的訊息,而他的一舉一動也幾乎不受朝廷控制。兒臣以爲,此人的存在對于龍騰王朝是潛在的威脅,若兒臣能掌握蘇蓮,便能利用她來探聽那暗衛的真正組織結構,甚至挖出其中的重要人物。如果讓兒臣找到淩庭卿的把柄,不管是威逼利誘,或慢慢蠶食鯨吞所屬暗衛的勢力,都能大大削弱他的力量。」

  當然,自己不會承認,對于淩庭卿掌控的力量及權勢,他是又妒又恨,明明他才是太子,這些勢力都該是他的。他也明白蘇蓮能造成的影響很小,但相較于守得固若金湯的王爺府,這總是個突破點,只要他一點一滴的滲透進去,讓他抓到一點點把柄,他都能據此扳倒淩庭卿。

  李昀碩的想法源自于對自身的沒有信心。李敦業自然也明白這點,他定定地望著這個他恨鐵不成鋼的兒子,語重心長地道︰「你……在嫉妒淩庭卿吧?」

  李昀碩的臉當下一陣青一陣白,期期艾艾地回道︰「兒臣身爲太子……何需嫉妒……嫉妒區區一個外姓王爺……」越說他越是心虛,最後甚至回避起父皇的目光來。

  李敦業搖了搖頭,這便是能力上的差別,身爲一個太子,昀碩的格局太小、心胸狹溢,這對他未來的帝王之路,會是一個很大的阻礙。

  幾乎是有些無奈地,李敦業難得地做出了某種承諾,「淩庭卿的身分在本朝幾乎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朕也不想多說。但朕能向你保證,即使他與朕有血緣上的關系,依他的出身,絕對不能成爲儲君,朕只是利用他,你無需嫉妒。」

  淩庭卿的生母是他在某個喝醉酒的晚上不小心臨幸的宮女,後來難産而死。

  就李敦業的想法,這等蝼蟻般的人物生的兒子,根本是汙了他龍騰皇室的血脈,所以淩庭卿這輩子到頂就是個王爺,這已算是厚待他了,要再更上一層,不可能!

  「是。」有了父皇的承諾,李昀碩不禁喜形于色。

  「不過,以蘇蓮做棋子倒是個好想法,暗衛,確實是不該存在于淩庭卿手中,就算要用,也應由皇室所用。」雖說李敦業不屑于李昀碩狹窄的度量,但在設計這類陰謀謊計上,他倒是有幾分贊同。

  「朕會對瑾妃施壓,你便以此派人去警告蘇蓮,想要她姑姑脫離冷宮,她應該知道要怎麽做。」

  腦海裏,似乎又浮現瑾妃那溫柔婉約的面容,但李敦業很快又將其抹煞,回複了帝王的冰冷無情。

  原本李昀碩還考慮著如何讓蘇蓮就範,現在簡直是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來了,連忙眉開眼笑地叩拜道︰「兒臣叩謝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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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龍騰王朝在最興盛的年代,北壤冰原,南臨鬼頭族,西至天食,東至清海,外國皆爭相朝貢。海洋的那一頭,異族更冒著沈船的危險,也要來龍騰王朝收購珍貴的瓷器、珠寶等物。

  然而,龍騰王朝的極盛風華至今已逾三百年,在統治者酒池肉林、群臣欺上瞞下時,根本沒有人注意到王朝的逐漸衰敗與百姓的怨聲載道。

  生于憂患死于安樂,在皇帝李敦業上位後三十年間,奸臣當道、太子體弱、皇權式微……龍騰王朝似乎由一個擁有威權勢力的龐然大物,成了風燭殘年的耄耋老者。

  苟延殘喘的王朝中,唯一的希望,似乎只有京城那外姓的王爺淩庭卿了。年方二十余歲的他,有勇有謀,身懷皇室人的無情、上位者的威勢,更有獨步天下的高強武功。這十年來,要不是有他在,龍騰王朝說不定已被內憂外患給解體了幾百次……

  在皇宮裏那群人享受著紙醉金迷、過著荒yin腐化的生活時,這位骁勇善戰的王爺卻領著他的淩雲軍,與南方鬼頭族對抗著。

  龍騰王朝三百二十年,威盛王兼定南大將軍淩庭卿大敗鬼頭族,一刀斬敵過百,其後取其主將首級,敵軍陣亡將士逾萬,收繳戰馬一千零五十,武器辎重不計其數。

  那年,淩庭卿才二十一歲。

  此戰過後他即回京述職,時當晚春五月,京城裏的人慢慢換上了薄衫輕裘,巷子裏攤坊賣的鹽梅糕也換成了白桃餡餅,微風裏不再夾雜著飛花,因爲枝頭上已染了一片青翠的綠,襯著蟲鳴鳥叫散發著生機。

  一匹黑馬突兀地緩步穿過京城中央的朱雀大街,直往宮門而去,馬上的黑衣騎士面容剛毅冷漠、目不斜視,似乎對這春末夏初的俏麗風光絲毫不感興趣。雖然馬兒不快,城裏的人卻紛紛識相地讓開,看著這位騎士的表情,皆是崇拜與敬畏。

  因爲他,就是以冷酷寡言出了名的淩庭卿,龍騰王朝青年一代的第一英雄。即使未著官服,衣飾質樸無華,亦掩不住他那滿身的英氣與威武。

  淩庭卿在宮門前下了馬,未出示任何身分證明,亦不像一些庸庸碌碌的官員那般四處打招呼,他就這麽直直地走進了皇宮,沒有人敢攔住他。

  只不過才進皇宮大門沒多久,離禦書房還遠的時候,突然一個年約十一、二歲,眉清目秀的小太監就站在遠處,笑嘻嘻地朝他揮著手。

  淩庭卿冷冷地往對方瞟了一眼,心忖此人可能又是想對他逢迎拍馬,他不理會,繼續舉步,想不到小太監竟無視他的冷漠,幹脆自己來到了他眼前。

  「這位大哥。」走得近了,小太監再次打量了下他的衣著,才像放心般地指著他身後說道︰「你是今兒個新進的皇宮侍衛吧?你走錯路了,那個方向才對。」

  淩庭卿聞言有些啞然,皺眉反問道︰「我哪裏像個新進的侍衛?」

  小太監笑了開來,一副我很明白的樣子。「今日是新進仆役侍衛進宮的日子,你看來身強體壯,就是一個武夫的料,不是侍衛難道是太監嗎?」

  太監……淩庭卿覺得自己心中充斥著滿滿的無力感,這裏明明是皇宮,雖然才剛過大門,難道他就不能是個官嗎?

  不待他響應,小太監好似以爲自己猜對了,便十分谄媚地抓著他的手,想將他往某個方向帶。

  「大哥,我在這宮裏混了幾年了,熟得很,我領你回統領那兒。」

  小小的身軀自然拉不動人高馬大的淩庭卿,況且他也不打算跟著這小太監走,只是看著小太監顯然相當細致嬌嫩,又小了一號的手有些納悶。

  不過這絲納悶才閃過心頭,他的思緒立刻被小太監打斷了。

  「大哥,你放心,我絕不是對你有企圖,只是我見你這體格,以後肯定大有發展,挺有可能被分到禦書房、早朝大殿之類的地方,得見龍顔,這是多麽體面啊!」

  那小太監說著說著,彷佛很憧憬一般,眼楮都亮了,連雙手都收回來捧著自己的腮邊,讓一向冷漠的淩庭卿覺得有些好笑。

  「所以說,如果大哥你被分到皇上身邊,到時候能不能帶上小的,讓小的也有幸見識一下皇上的風采?」小太監嘿嘿笑著,終于透露出了最終目的。

  淩庭卿心一凜,目光銳利地射向他。「你想見皇帝?」

  「呃……是啊。」小太監倒是老實,只不過臉上透出了尴尬。「是有些私人的事啦,不過不管如何,絕對不會連累大哥你的……」

  小太監的話才說到一半,遠處突然傳來嚴厲的叫聲,讓他幾乎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蘇蓮!怎麽又在這裏?我說皇上不會從這裏過的,別在這裏擋路,今天淩王爺要進宮呢……」

  來人是一個老太監,他從遠方快步走來,表情嚴厲中帶了些無奈,看來是逮到蘇蓮這小太監很多次。然而蘇蓮因爲心虛,沒有注意到老太監在看到自己和身邊的大哥時,聲音竟戛然而止,那彷佛見了鬼般的表情可謂一絕。

  蘇蓮只知道自己該溜了,而在開溜之前,和這位大哥的交情還是要先維持住。

  于是二話不說,從袖子裏掏出一本書冊,一股腦兒地塞進淩庭卿的手裏,接著又快又急地說道︰「大哥,我得走了,抱歉暫時幫不了你了。不過這書你拿著,照上面的武功練,保證你之後會變得很厲害,變成禁軍統領都說不定,屆時在皇上身邊,別忘了帶一下我啊……嘿!我走先!」

  在老太監靠近時,蘇蓮已一溜煙跑得不見人影,只留下淩庭卿饒有興致地看著手上這本名爲莽牛大力訣的武功秘籍。

  「這小太監,挺有趣的。」

  接連幾次的入宮,淩庭卿都沒有再見到那個小太監。

  在他無趣又嚴謹的生活之中,難得出現這麽有趣的人,讓他都想向內務大總管要人了,不過,他還沒有明白小太監想見皇上的原因,所以仍然按兵不動。沒有人知道他每回進宮之時,都會往某個方向多看一眼。

  而這日,不知道是兩人真的有緣,還是蘇蓮始終沒找到肥羊,淩庭卿竟又在接近宮門處見到他。這次不待蘇蓮喚他,他主動地朝著蘇蓮走去。

  然而兩人還來不及對上一眼,只見蘇蓮身後急急忙忙跑來一個宮女,不知在他耳邊說了什麽,蘇蓮臉色大變,慌慌張張地往內院方向跑去。

  他出事了!這是淩庭卿心中閃過的第一個想法,不待多想,他身形一動,卻不是往原本該去的禦書房方向,而是遠遠跟在狂奔的蘇蓮身後。

  約莫一刻鍾後,蘇蓮氣喘籲籲地跑到一群太監和宮女之中。令淩庭卿意外的是,蘇蓮去的地方是後宮,而且還是後宮裏最偏僻的冷宮。

  據他所知,冷宮目前只住了一個瑾妃,而且還是幾個月前才被打入的。

  天生謹慎的個性令淩庭卿決定先觀察情況,他站在一個隱匿之處,冷冷地看著這一群人究竟在做什麽。

  沒想到幾名太監宮女之間圍著的竟然是瑾妃,而蘇蓮闖進去後,卻是擋在了瑾妃面前,惡狠狠地與他們對峙著。

  瑾妃年約三十許,歲月顯然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痕迹,一貫的清雅秀麗。她原是皇上身邊最受寵的嫔妃,但在幾個月前,瑾妃因爲勸誡了皇上一句不要太沈迷谶言天命之說,以免荒廢朝政,因而得罪了提倡天命之說的太師陰厲,對陰厲極爲敬重的李敦業,二話不說便將她打入冷宮。

  牆倒衆人推,淩庭卿看著圍著瑾妃的那群人醜惡凶狠的嘴臉,就知道這大概又是下人欺負失寵嫔妃的戲碼。可是他的腳步仍未離去,一股對于蘇蓮的好奇與關心,讓他繼續注視著這一切。

  蘇蓮嬌小纖細的身影努力護著謹妃,勢弱卻勇敢地對抗著那群下人。他的眼神充滿著不屈的意志,淩庭卿無法想象,勢利又冷漠的皇宮裏,他一個下人竟可以爲了主子做到這種地步?

  「瑾妃娘娘,幾個月前皇上還日日召娘娘侍寢,如今落得被打入冷宮,老奴也替娘娘傷心啊。若是娘娘想在這冷宮裏好過些,老奴倒是可以替娘娘安排安排,只不過這安排嘛,總是要疏通一些人……」一個老太監尖聲地朝著瑾妃說。

  「聽說皇上曾經賜娘娘一套鎏金紅珊瑚八寶首飾,這冷宮皇上也不會來,想來娘娘也不需要裝扮了,不如把那首飾賜給我們,讓我們這些下人也長長眼啊!」另一名濃妝豔抹的宮女不懷好意地直打量瑾妃身上寥寥無幾的首飾。

  這些人可是等了好幾個月,發現皇上真的對瑾妃不聞不問了,而瑾妃本人又柔弱好欺,加上原本忠于她的奴仆們也都被調離,他們這才聚集起來,向她討要好處。冷宮可說是宮裏最貧瘠的地方,也只有現在這種時機,才能撈到一點油水啊!

  「你們想對我姑姑做什麽?」蘇蓮沒有絲毫畏懼,像頭母狼似地護著身後的瑾妃。

  「這位就是蘇蓮小姐吧?老奴記得妳是幾年前父母雙亡後才投靠娘娘的,對吧?妳在這宮裏既無品級,現在也無人護著妳,比我們這些宮奴還不如,只能打扮成太監混日子,老奴勸妳最好別強出頭,免得爲自己召來血光之災,妳可是還年輕啊!」一開始的那名老太監輕蔑地陰陰笑著。

  耳力敏銳的淩庭卿聽到老太監的話,目光頓時變得犀利。蘇蓮竟是個女娃,而且聽起來瑾妃還是她的姑姑?

  回想起之前瑾妃的受寵,那時,這蘇蓮也該是過著官家小姐的生活。然而落難後,她卻沒有因此消沈,近來還想盡了辦法想見皇上,應該是想爲自家姑姑求情,而她在危急時刻更是站在最前面保護親人,不顧自己安危……這般單純無私的心性,令他很是動容。

  要知道,她只是個小女孩啊!

  「你們想搶我姑姑的東西,還以爲我不知道嗎?」蘇蓮怒瞪著這群刁奴,她年紀雖小,卻也不是個怕事的。

  那濃妝豔抹的宮女一手朝蘇蓮揮了揮,就像趕蒼蠅一樣。她可懶得和一個孩子多說,趕快把好東西弄到手才是正途。「這是宮裏的規矩,奴婢怕娘娘不知道,特來提醒罷了。進到了冷宮,就只能在此終老了,而娘娘若是能給我們一點好處,以後自己在這裏也好過些不是?

  「看娘娘胸口這塊玉墜,是和阗玉吧,奴婢先幫娘娘保管……」那宮女說完,便大步欺向前,手直接伸向瑾妃胸前,就要強搶。

  蘇蓮連忙背靠著瑾妃,將她往後擠了一步,遠離那宮女的魔爪。「那是我姑姑的寶貝,你們休想拿走!我告訴你們,我、我可是有功夫的,你們要再過來,我一掌打飛你們!」

  「就憑妳這花拳繡腿?別以爲我不知道娘娘向侍衛要了一本莽牛大力訣的秘籍給妳,該不會妳學了幾招就自以爲練了絕世武功吧,呵呵呵,那秘籍啊,大街上都有得買呢!」老太監諷笑了起來,聲音尖銳到頗難入耳。

  「哼!你可以試試看!接我一招莽牛入海!」蘇蓮不再唆,趁著那老太監不注意,突然雙手合掌,深吸一口氣後,兩手掌心往前推出。

  砰的一聲——

  老太監突然挨了這麽一掌,雖力道不大,也沒有任何殺傷力,卻讓平日養尊處優的他重心不穩跌了一跤。

  「唉唷……」老太監哀嚎著,他一把老骨頭了,哪裏禁得起摔。

  一群宮女太監看得傻眼,之後才七手八腳地將老太監扶起來。

  很顯然不解決蘇蓮,他們是要不到好處了。于是那濃妝豔抹的宮女瞥了一眼面露驚恐的瑾妃,心一橫咬牙道︰「小賤婢妳還真的動武了,這可是妳先動手的,大家一起上!看這小賤婢還能怎麽得意,只不過是個家道中落的孤兒,住到宮裏真以爲自己是公主了!」

  一群人蜂擁而上,在宮裏的太監宮女也沒練過什麽武功,就是憑力氣一陣亂打,那蘇蓮根本也只是個孩子,花拳繡腿只是好看,一下子就被打趴在地上。

  瑾妃忍不住尖叫起來,想上前阻止,卻被一個宮女擋在一旁。

  「你們不要打了!要什麽,我給你們……」

  「姑姑,不要給他們!浮……」蘇蓮硬著頭皮受了好幾拳,仍不願屈服。她的小帽被打落地上,臉上、身上更被打得紅腫,衣服也破了,鞋子還掉了一只,她一邊在地上掙紮,顯得狼狽又淒慘。

  不遠處的淩庭卿靜靜地看著這一幕,他有些意外這丫頭竟完全不求饒,去了小帽的遮掩,她神似瑾妃的清麗小臉上,沒有瑾妃的柔弱,反而多了無懼與堅強,回想起她在皇宮門口笑嘻嘻「拉客」的片段,更令他有些心疼起她來。

  此時,一個揪住蘇蓮頭發的宮女,被掙紮中的蘇蓮揮了一下,整個人竟飛了出去,疼得躺在地上呻吟,卻是再也爬不起來了。

  蘇蓮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這招狂牛擺頭真的那麽厲害?」

  她不知道,隱秘處的淩庭卿正噙著一抹冷笑盯著那宮女,手裏還扣著幾顆石頭。

  其他人認爲蘇蓮應該只是掙紮之中的歪打正著,爲免她繼續反抗,便更死命地打,但她挨了幾拳後,突然一個翻滾,又被她震出去兩個太監,他們直躺在石板地上嚎叫著無法動彈。

  「這招懶牛打滾也行,莽牛大力訣,真是好功夫!」蘇蓮有了信心,兩只小拳頭舉了起來,往那一開始想搶東西的濃妝豔抹的宮女身上打去。

  只見那名宮女淒慘地叫了一聲,居然狠狠被打飛,她撞到了圍牆後摔落在地,奄奄一息連聲音都出不來了。

  一場混戰就這麽停了下來,尤其是蘇蓮目瞪口呆地維持著她猛牛衝撞的手勢,開始懷疑說不定自己再這麽練下去,真有一天能天下無敵了。

  一名年輕太監先反應了過來,驚恐地叫道︰「她真的會武功,咱們快走!快走!下回再找人來報仇……」

  一幹人哄然散去,還不忘把被打倒的同夥一起擡走,畢竟他們威脅的可是一個嫔妃,雖然這個嫔妃被打入冷宮,大概一輩子見不到任何可以爲她出頭的人了,但這群刁奴也不想留下任何證據。

  直到他們走光,那嚇軟了腿的瑾妃才連忙跑過來,緊緊抱著渾身是傷的蘇蓮。

  「孩子,妳受苦了,其實讓姑姑拿些東西打發他們就好……」瑾妃眼淚直流,心疼地理了理蘇蓮的頭發。

  如今的蘇蓮一身狼藉,臉上又是淤血又是腫塊,身上傷痕也不少,衣襬都破了一大片,明明應該痛得站都站不住了,但她卻呵呵地笑了起來。

  「姑姑,妳不明白,我爹娘剛死的時候,家裏的奴仆也是這樣打劫了所有的財物,妳越讓步,他們就越過分。現在他們敗在我的莽牛大力訣下,以後就不敢來了。」

  淩庭卿那如冰塊似的表情,在聽到她這句話時,也不免有一絲的哭笑不得。要是那丫頭知道她所謂的莽牛大力訣,還比不上他扔幾顆石頭,一定會氣得吐血。

  「但妳一個好好的女孩子,卻和他們大打出手……唉,當初真不該要那本秘籍讓妳看著玩的,女孩子練什麽莽牛大力訣呢,」瑾妃感歎著。「還老是穿著太監的衣服,說什麽方便練武,跟個男孩一樣……蓮兒,姑姑希望妳像一般的女孩,未來有人照顧有人疼,而不是跟著姑姑辛苦啊!」

  「姑姑,我很厲害的,妳沒看到我打跑他們了嗎?」蘇蓮得意地擡起下巴,雖然那慘兮兮的小花臉實在一點說服力也沒有。「那太監說武功秘籍大街上都有得買,姑姑不希望女孩子練莽牛大力訣,那我就多買一些什麽蝴蝶穿雲手、細雨綿花掌之類的,把武功練好一點,就不會有人再欺負姑姑了。」

  「唉,妳真是個好孩子,是姑姑無能,保護不了妳……瞧妳這淒慘模樣……」瑾妃聽了她體貼的話,又是一陣唏噓。這孩子當初投靠她,她還想爲其找個青年才俊,謀個好夫家的,如今因爲她的過錯而一起被帶到了冷宮,自己一輩子或許就老死在此,但蘇蓮……她還年輕啊!

  「姑姑,以後可是換我保護妳了,呵呵……放心,挨那幾下不會痛的,我還缺人陪我練功呢!」打倒了敵人自然開心,蘇蓮傻笑了起來,還豪氣地往自己尚未發育的胸脯上一拍,身上的傷痛好像真不算什麽。

  淩庭卿看著蘇蓮逞強的笑容,雖然仍是面無表情,但她樂觀開朗的反應,令他印象深刻。光看蘇蓮那三兩個把式,就知道她練武的資質普通,若是隨便拿著幾本秘籍亂練就自得意滿,不被人打死都算她好運。

  可她渾身是傷,卻仍表現無比的勇氣與決心,這一點讓他很欣賞,他很少見到一個柔弱女子有著如此堅毅的心性,更別說這小女孩根本還沒長大。

  他似乎在她眼中看到了一種追求夢想的奕奕神采,而這種神采在他眼中也曾經出現過。

  但在他知道自己是皇帝的私生子,此生注定與皇位無緣後,便再不見這神采。而這個秘辛,在皇宮裏大家都心裏有數,他也知道自己注定無法再單純,他的心,必須染上黑色。

  所以他很欣賞她,也很羨慕她。這丫頭銀鈴般的笑聲,以及樂觀無邪的笑容,一直萦繞在他腦海之中,讓他改變以往總是冷漠對人的態度,破例出手幫助她。

  「也罷,就讓我助妳一臂之力吧!」她要的秘籍他會幫她備妥,至少在他還是威盛王的一天,她在皇宮裏就有活下去的資本。

  此時的淩庭卿還不知道,今日的決定,讓他從此在心裏惦記著一個女孩,而這一惦記,就是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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