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浪漫的夜晚适合偷情。
六星級飯店的頂級套房裏,燈光氤氲,流洩着緩慢而優美的爵士音樂。
符文森與第N任情婦剛結束完一場激情大戰,床褥淩亂,空氣中殘留一股歡愛後的靡靡氣息。
他慵懶地半躺在床上,習慣做愛後品嘗一杯香醇的紅酒。
金晶緊緊挨着他,一隻塗着豔紅蔻丹的手來回愛撫他結實完美的胸肌。
“森,我們結婚之後,去歐洲度蜜月好不好?”
“唔?”他心不在焉,只顧着注意時間。今天老婆的愛車進廠保養,所以九點鍾他必須親自去接她下班。
“捷克和奧地利那裏的風景美得像童話世界一樣,氣氛浪漫極了,很适合我們這種新婚夫妻去蜜月旅行呢!”她興沖沖的計劃着。
新婚?蜜月旅行?
他終于聽清楚她說的話,似笑非笑的提醒:“寶貝,你别忘了我還沒離婚,不可能再和你結婚。”
“那你就快一點和她離婚嘛!”
“我不會離婚。”他微笑表态。
“爲什麽?!”金晶不悅地嘟起嘴。“我知道你根本不愛你老婆,不然也不會經常在外頭尋找溫暖的慰藉。我不明白,你繼續一段沒有愛情的婚姻,究竟有什麽意義?”
“有些家務事,我沒必要向外人多作解釋。”他以指輕壓住她的唇。“好了,寶貝,别再談這些破壞氣氛的話題了。”
她啄吻他的手指一下,然後露出胸有成竹的媚笑。“反正我已經約了你老婆過來談判,相信她很快就會答應和你離婚了。”
“你說什麽!?”他驚愕地猛然坐挺身子,卻不慎打翻手中的紅酒。“你何時找上我老婆?我怎麽不曉得?!”
“我們剛進飯店,趁你先去洗澡的時候,我就用你的手機打給你老婆啰!”她俯下頭,一口一口舔淨沾到他身上的酒液,雙手挑逗地滑向他的下腹。
符文森抓住她的手,在這個節骨眼上可沒心思纏綿。
“我不是警告過你,不許去騷擾她!”他溫和的語氣增添了一絲不悅。
“我不想再這樣偷偷摸摸下去了,我想和你結婚,成爲你合法的妻子。”金晶撒嬌地親吻他的唇。
“我們一開始在一起的時候,我就說過了,這純粹是一場男歡女愛的遊戲,不能涉及愛情與婚姻,記得嗎?”
“記得,但感情的事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嘛!”她深情款款的撫摸他那一張俊美無俦的臉龐。“你長得英俊潇灑,脾氣好又幽默風趣,熱情又浪漫,不只會賺錢,連性能力也一級棒……你的魅力如此迷人,我會情不自禁的愛上你,想将你占爲己有也是正常的。”
“謝謝你的擡愛,不過你犯規了,我們之間只好到此結束。”
貪愛的女人最容易陷入瘋狂,避而遠之乃是上策。
他下床,撿起散落地面的衣物穿上。
“我不要結束!”金晶一絲不挂的上前擁抱他。“森,我真的很愛你,我要和你結婚!”
“可惜我們無緣了,你自己好好保重。”
他微笑地輕撫她的頭一下,然後推開她,徑自走往門口。
一打開房門,湊巧遇上剛剛來到的汪可蕾。
“嗨,老婆!”他不慌不亂,扯出一抹俊魅的笑容。“才八點半而已,今天這麽早下班?”
“沒什麽病人,就早點下班過來捉奸啰!”汪可蕾同樣笑迷迷的,一雙翦水秋眸卻散發十足的怒焰。
當初汪家的電子公司因投資失敗而導緻嚴重的财務危機,急需一大筆資金周轉。她身爲汪家長女,不忍心見父親經營多年的心血毀于一旦,才會無奈答應與富東金融财閥總裁之子符文森進行商業聯姻。
坦白說,他們之間沒有愛情,她并不介意自己的風流丈夫經常在外頭拈花惹草,只要求他低調行事,别丢盡她這個合法妻子的顔面。
結婚四年多來,他雖然都有乖乖遵守彼此之間的約定,但仍然有不少女人爲了當上豪門少奶奶,而私下找過她麻煩。
所以這一次突然接到他第N号情婦的談判之約,她一點都不意外。
原先她是不打算理會此事,但金晶十分嚣張地威脅說她若不出現,便要直接到她任職的牙醫診所鬧事。
她不願家醜外揚,只好無奈地前來赴約了。
符文森發現老婆憤怒的眼神,知悉她已不堪其擾,連忙出聲安撫——
“事情已經結束了,不會給你惹來任何麻煩,你放心。”他攬住她的肩膀。“走吧,早點回家睡美容覺。”
“站住!事情沒談完,統統不許走!”金晶不顧一身赤裸,急忙沖過來阻攔他們。
見着金晶那一對将近F罩杯的超級巨乳,汪可蕾驚得目瞪口呆。
“你到底是找女人,還是找乳牛?!”
“咳!”符文森握拳抵在唇前,遮掩尴尬的笑意。“諒解一下,我小時候口腔期未滿足,所以……”
“嗤,還真是可憐的孩子啊。”汪可蕾好氣又好笑的橫他一眼。
“在我面前不準講悄悄話!”金晶将符文森拉到身邊,一雙眼睛充滿敵意地打量汪可蕾。
原以爲符文森的妻子其貌不揚,他才會經常在外找美眉偷情。
想不到她的五官長得十分精緻美豔,肌膚若白玉般皙亮無瑕,身材修長又苗條,渾身流露一股名媛般的高雅氣質……啧,真是完美得教人好生嫉妒!
金晶蓦地炫耀似的挺起傲人胸脯,這是她全身上下唯一能勝過汪可蕾的優點了。
“金小姐,若想和我談判,麻煩你先把衣服穿上,我可不想長針眼。”汪可蕾一點都沒被她刺激到,态度格外冷靜。
“哼!”金晶沒好氣的瞪她一眼,穿上浴袍之後便扔了一份離婚協議書給她。“我要和森結婚,你馬上簽字離婚!”
“你想離婚?”汪可蕾挑眉睨向丈夫。
“當然不!”符文森毫不猶豫的撕毀離婚協議書。“有這麽優秀又漂亮的牙醫老婆,我怎麽會舍得離婚?”
“少肉麻了。”汪可蕾低啐。
其實她心裏很清楚他根本不愛她,才不是真的舍不得她,而是顧忌着他父親之前的警告,深怕他們兩人未經長輩的同意而私自離婚,他會被踢出符家,并被除去繼承家業的資格。
“森!”金晶聞言醋勁大發,試圖挑撥離間。“前幾天你喝醉的時候還向我吐苦水抱怨這女人的脾氣火爆,經常對你動手動腳,活像個母夜叉呢!你不快點和她離婚,難道想一輩子受她虐待?”
“母夜叉?原來你在外頭是如此評價我的?”汪可蕾眼中迸射危險的氣息。
“嘿,酒後胡言亂語,不能當真。”符文森半舉雙手做出投降狀。
金晶繼續出言攻擊汪可蕾。“姓汪的,拜托你清醒點!你丈夫根本不愛你,才會和我在一起。你緊緊拽着一段沒有感情的婚姻有什麽意義?不覺得自己很凄涼、很悲哀?你倒不如早點離婚,去尋找真正屬于你的真愛。”
“男人總是貪圖新鮮,偶爾在外頭逢場作戲,這沒有什麽。”汪可蕾無所謂的聳聳肩。
“真愛一個人才不可能如此大度,很顯然你也不愛森嘛……”金晶氣呼呼的大聲嚷罵。“既然不愛他,爲何不放了他?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我高興。”即便内心有滿滿的無奈,但汪可蕾不認爲自己有必要向一個外人解釋什麽。
他是茅坑?符文森抗議了。“好歹我也是個有時尚有品味的男人,不能用優雅一點的形容詞嗎?”
兩個女人忙着交鋒對峙,沒人有空甩他。
汪可蕾自Hermes柏金包中取出一張支票遞給金晶。“拿了分手費就快點消失,别再來打擾我們夫妻倆的生活。”
“休想用錢打發我,我只想和自己心愛的男人結婚。”她才不會愚蠢得爲了區區五十萬,而放棄身價數十億的黃金漢呢!
金晶将支票撕成碎片,然後狠狠地砸在汪可蕾的臉上。
“你别太嚣張!”汪可蕾氣得捏緊拳頭。
“夠了!金晶,别再無理取鬧。”見汪可蕾受辱,符文森不由得動怒了。
“爲自己争取幸福又沒有錯!”金晶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認爲只要除去汪可蕾這個障礙,符文森就會答應和她結婚了。
她轉而威脅汪可蕾。“總之你不和森離婚,我就上網公開我和森的親密照,然後每天到你工作的診所鬧事,讓大家知道你丈夫根本不愛你、你的婚姻有多可悲。往後的每一天你都得受盡人們的憐憫與嘲笑,休想過得平靜。”
“假如你非得把事情鬧大,那我只好告你通奸,把你送進牢裏了。”汪可蕾反擊,可不會呆呆地任由别人欺負。
“你敢?!”金晶頓時面露驚懼。
“等我報警之後,你就知道我敢不敢了。”汪可蕾綻放勝券在握的冷笑,接着掏出手機開始撥号。
“你……你……可惡!”金晶吓得趕緊換上衣服,落荒而逃。
“老婆真棒!剛才你的氣勢好驚人啊,連我也差點被你吓到了。”符文森笑着拍手鼓掌。
“符文森,你能不能有良心一點,不要淨給我惹麻煩!”汪可蕾一點也笑不出來,怒得狠狠踩他一腳。
“好狠啊你!”他吃痛跳腳。
“狠?!我沒把你宰了送去當香腸原料,已經算很仁慈了。”怒氣難消,她準備再出手揍人。
他眼捷手快的抓住她的手,泛起讨好的魅笑。
“好了,别氣了,爲夫知錯,馬上回家寫五百字的悔過書。”
“哼!”她氣不過,又用力踢了他一腳。
汪可蕾以爲用通奸罪名吓跑金晶,麻煩也會随之落幕。
結果,她錯了。
她萬萬沒料到隔天晚上金晶會突然出現在雅美牙醫診所,手上還提着一個不知道裝了什麽東西的小型塑料桶。
“我們出去談。”擔心驚擾到同事和病患,汪可蕾欲拉金晶離開診所。
“不必這麽麻煩,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麽好談的了。”金晶卻杵在寬敞氣派的候診大廳不肯走。
“你究竟想做什麽?”汪可蕾感覺頭痛,壓低音量說話。“你對符文森還不死心嗎?難道你真的不怕我告你妨礙家庭?”
“當然怕啰,所以我決定放棄森。”有錢的男人可以另外再找,她不會爲了一個符文森而斷送自己美好的人生。
“那你爲什麽還跑來找我?”
金晶揚起詭異的笑。
“如果沒什麽事,請你立刻離開……”
金晶打開塑料蓋,冷不防的将一整桶馊水潑向汪可蕾。
而周圍的病患與醫護人員全被這一幕畫面吓到了,驚呼聲此起彼落。
一股濃烈的酸臭味瞬間彌漫空氣之中,令人聞之作嘔。
“你……”汪可蕾瞪着自己一身惡心的穢物,臉色難看至極。
“要我放棄符文森,你總得付出一點代價吧!”痛痛快快的解了心中怨恨之氣,金晶帶着嚣張的笑聲離開現場。
汪可蕾僵在原地,面對衆人異樣的眼光與竊竊私語,感覺萬分難堪,氣得渾身不停發抖。
近百坪的豪宅裏以柚木色爲主要基調,所有的家具和擺設皆出自名家之手,設計匠心獨運,極具仿古的歐式風格,低調的奢華,典雅中又不乏溫馨舒适的感覺。
下班返家後,符文森一直懶洋洋地半躺在真皮沙發裏,一邊喝啤酒、嗑花生,一邊觀看電視足球賽。
突然間,傳來一陣開門的聲音。
“回來啦?”他瞟向門口,卻被滿身狼狽的汪可蕾吓到。“你怎麽了?”他旋即跳下沙發,走向她。
她臉色無比陰沉,身上的藕色短襯衫和白色長褲多處印着大片污漬,垂落胸前的頭發不知沾了什麽東西、糾結成團,渾身還散發一股強烈的惡臭。
“嘿,親愛的,你不小心掉進糞坑了嗎?”符文森受不了那股惡心的氣味,緊捏鼻子,唇角流洩一抹興味的壞笑。
“笑?!都是你害我變成這副德行,你居然還有臉笑?”汪可蕾忍無可忍,當場火山爆發,抓着柏金包猛K他。
“怎麽了?又關我什麽事?”他一臉莫名其妙,四處閃避她的攻擊。
“你這個死禍害,今天我非殺了你不可!”她情緒激動不已,把他逼到角落,打得相當起勁。
“喂喂,住手!有話好好說……”他吃痛皺眉,以蠻力搶走她的武器,然後用自己健壯的身軀将她壓制在牆壁前。
她想掐他的脖子,雙手卻被他緊緊扣住。“符文森,你最好快點放開我,否則等一下我會讓你死得更慘!”
“冷靜點,先把話說清楚,至少得讓我知道自己犯了什麽罪吧!”
她激動喘息,眼神狂亂又兇狠地瞪視他。“王八蛋,都怪你!沒事愛風流,搞得你外頭的野女人跑來診所鬧事,在大庭廣衆之下用馊水潑我,害我的臉全丢光了!”
他笑容隐退,轉而嚴肅起來。
真該死啊!他沒料到那女人居然會如此膽大妄爲。
“難道金晶還沒對我死心,又去逼你和我離婚?”
“她答應放棄你,不過卻拿我來洩憤……”汪可蕾既氣憤又委屈的紅了眼眶。“我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受到這種污辱……嫁給你這種風流鬼,我真是倒黴透頂了!”越想越悲哀,淚水汩汩滑落。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對不起。”他滿懷歉疚,輕撫她的頭哄着。
“我要跟你離婚啦……”
“别鬧脾氣了,你應該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這樁婚姻不是我們兩人能作主的。”他被那一股馊水的腐爛酸臭味熏得有點頭暈,甚至連他身上的衣服也跟着遭殃,沾染了臭味。“好了,别哭了,先去洗澡吧,你身上真的很臭。”
“混蛋!還敢嫌我臭?”她怒搥他一記。
他哂笑,準備抱她進浴室。“來吧,給爲夫一個贖罪的機會,讓我爲你服務。”
“不必了。”她氣呼呼的推開他,自己梳洗去。
符文森收起笑臉,立刻取來手機撥給一位老友。他決定動用自己強大的人脈關系,讓金晶這輩子再也無法在模特兒界立足。
即使他和汪可蕾只是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但在他的心目中始終把她當成親人和知己好友看待。
只要有人敢傷害她,他絕對不會輕饒。
汪可蕾踏出浴室,已經是三個鍾頭之後的事了。
她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的重複洗了好幾次,才将自己徹底清洗幹淨。
不過由于心理因素作祟,她始終感覺自己身上仍殘留馊水的惡臭,只好再拼命噴灑香水。
聞着清新的柑橘香,她整個人終于舒服多了。
而趁着她在洗澡的時候,符文森也重新換上一套幹淨的短袖休閑服,然後再親自爲她下廚煮晚餐。
一看見她走出來,他旋即将熱騰騰的美食送到她面前。“餓了吧?我煮了奶油鮮蝦意大利面,快來吃。”
餐盤中攪拌在一塊的金黃色食物就好像……馊水一樣,她只消一眼,便湧上一陣強烈的惡心感。
“惡……我要吐了,快拿走。”她摀着嘴,不斷幹嘔。
符文森趕緊将意大利面擱到餐桌上,再踅回她身邊。
“你怎麽了?生病了?”他試探地摸她的額頭,結果體溫很正常。
她沒好氣的撥開他的大手。“假如你也被一整桶馊水淋了一身,再看到這種長得像馊水的食物,相信你也不會有胃口了。”
“那怎麽辦?一整晚都不吃東西,豈不是要餓壞了?”他關心之情溢于言表。“還是,我幫你泡杯熱牛奶?”
“用不着你管!”她怒氣未消,還沒打算原諒他呢!
“多少女人想讓我管卻求之不得,你應該要惜福。”
“不希罕!”她拿了一瓶紅酒和一大包花生米,走往外頭的露天陽台。
他取了兩隻水晶酒杯,随着她坐到陽台的軟沙發上。
“滾開!别來煩我。”她瞪他。
“一個人喝酒太無聊了,我陪你。”他展現義氣。
“你待在我身邊,只會刺激我想殺人的欲望。”她龇牙咧嘴的恐吓他。
“那好,你殺了我,我所有的遺産都留給你,下半輩子你就不必辛苦工作了。”他咧嘴笑了,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
“呿,少裝好心了。”他想幫忙倒酒,她卻搶先一步拔開紅酒的軟木塞,直接就口喝了起來。
“别急,要先醒酒。”他伸手欲搶過酒瓶,卻被她狠狠踢了一腳,悶聲痛哼着。
“不要啰嗦!”她一手握着酒瓶,另外抓了一小把花生米送入嘴裏。
“高級紅酒配花生,太沒有品味了。”他搖頭歎氣。
“你懂什麽!”她賞他白眼。“紅酒和花生中都含有抗氧化物Resveratrol(白藜蘆醇),兩者一起吃可以預防血栓形成,保持心血管通暢,對心髒很有助益。”
“好好,随便你愛怎麽吃就怎麽吃,只要你高興就好。”
她繼續悶頭灌酒。
沉默了須臾,她忽然續道:“上星期我妹假裝不孕症,終于順利和她那個獨裁又冷漠的老公離婚了。”
“是嗎?那真是要恭喜她了。”符文森悠哉地翹着二郎腿,嗑着花生。
她感慨歎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麽羨慕她,真的好希望我自己也能早點離婚……”
“離婚?你知道我們兩人會面臨什麽下場嗎?”他正色提醒她。“我,會被我父親趕出符家。而你違約,必須雙倍賠償當初我父親資助汪家的周轉金。”
數億的巨額就算汪家傾家蕩産也賠不起啊!汪可蕾不禁神色黯然。
見她不開心,他安慰地摸摸她的頭。
“你仔細想想,其實我們的婚姻生活也沒這麽糟糕。每天都有人可以陪着一起吃飯、聊天。在外頭受氣了,回來有人可以訴苦;生病了,有人可以幫忙照顧;放假無聊了,有人陪着一起外出遊玩。即使沒有愛情,我們的生活一點都不寂寞,這樣也挺好的。”
是,他說得都沒錯。加上他的性格随和,懂吃又懂玩,和他一起生活确實挺有趣的,但是……
“每隔一段時間就必須遭受你那些情婦們的挑釁與騷擾,要人不崩潰也很難啊!”這種生活,她已經忍了四年多,快要忍無可忍了。
“我也沒想到那些女人會這麽恐怖,我和她們在一起之前,明明都講好只是逢場作戲,沒想到最後她們都會違反約定……”
咚的一聲,汪可蕾猛然跪在他面前。
“你、你幹嘛?!”他吓得整個人跳上沙發蹲着。“我都還沒死,你現在也跪太早了。”
“符文森,算我求你了,你快點戒了風流病,不要再給我惹麻煩了。”她咬牙切齒,半責備半懇求的說。
他扒了扒頭發,神情爲難。“唉,可是你要知道,只要是正常男人都會有那方面的需求……”
“你有手啊!”她抓起他的手,殷殷苦勸:“瞧瞧,你這雙手長得多漂亮又溫暖,幹淨又衛生,何必去招惹那些貪婪又麻煩的女人呢?”
“……”他一臉囧樣。
“莫非真要我向你磕頭,你才肯答應我?”話方落,她當真向他磕頭了。
他驚得連忙定住她的腦袋。“好了好了,我答應你,從今以後修身養性,不去外面亂搞。”
“真的?!是男人就要說話算話!”
“知道了。”他認命一歎。
“太好了!我的人生終于光明了!”迥異于他哀怨的情緒,她豁然開朗,想到自己的人生即将因平靜而變成彩色的,笑得一臉燦爛。
氣派的獨立診療室裏,一名瘦弱的少年躺在診療椅上等着看診,情緒正處于亢奮又緊張的狀态。
他叫高寶,十八歲的大學重考生。一個多月前,當他到雅美牙醫診所處理一顆發炎的智齒的時候,便對長相出衆的汪可蕾一見鍾情。
爲了能與她多加親近,之後他便連續每個禮拜都來診所報到。
他的心情有點矛盾,好想直接向她表白,但又怕因年紀小而被拒絕……
“嗨,這次牙齒又有什麽問題?”
清脆的嬌嗓忽然響起,汪可蕾走了進來,對高寶這名常客印象十分深刻。
她一臉淡妝,身穿白袍,烏黑亮麗的長發整齊地绾在腦後,斜短的浏海覆蓋額頭,渾身散發一股幹練又專業的形象,高寶被她美麗的模樣電得心髒撲通亂跳。
“我要洗牙。”他捂着激動的心口,直沖着她傻笑。
“可是上禮拜你才剛洗過牙……”汪可蕾翻閱病曆,專業地建議。“太過頻繁洗牙,容易傷害牙齒表面的釉質,造成牙齒過敏和脆化,建議每半年洗牙一次就行了。”
“那我要補蛀牙。”他仍在傻笑。
“來,張嘴,讓我瞧瞧。”汪可蕾戴上口罩,從跟診的護士手中接過鉗子,然後仔細檢查他的口腔。
聞到汪可蕾身上迷人又成熟的香氣,高寶略帶稚氣的臉龐不住發熱,清純少男心深深陶醉了。
“你臼齒的蛀牙之前我幫你補好了,不需要再補了。目前看來,你的牙齒狀況并沒有什麽大問題。”
“是喔,那……我做冷光美白。”
“美白牙齒沒有納入健保給付,需要自費,費用大約在兩萬至三萬之間喔。”汪可蕾事先說明。
高寶表情一變。“兩、三萬……”靠夭!他是無經濟能力的窮少年,哪來這麽多錢啊!
“或者,你可以試試牙托式的居家美白,使用的藥劑成分和冷光美白、雷射美白都是同樣的Peroxide(過氧化物),差别只在于藥劑濃度較低、時間較長、費用也較低,約八千至一萬之間。”
“不不,那我拔智齒好了。”這個健保有給付。
“你的四顆智齒,上個月我已經幫你全拔光了。”汪可蕾皺眉提醒。
“那我做、做、做……要做什麽好咧?”他絞盡腦汁的苦思借口,不想這麽快就被趕走。
汪可蕾摘下口罩,闆起臉斥責。“同學,你知不知道沒事卻還硬要看醫生,這是浪費醫療資源的不良行爲?”
“對、對不起……”高寶慌慌張張的從診療椅跳了下來,擔心被汪可蕾讨厭,只好據實以告。“我不是故意要浪費醫療資源,只是、只是覺得你長得好漂亮,希望能多待在你身邊……”
“哈哈,同學,原來你喜歡我們汪醫生啊!”一旁的年輕護士取笑他。
高寶搔了搔頭,臉紅憨笑,所有的心思全寫在臉上。
汪可蕾錯愕半晌,從未想過自己會被一個整整小她十歲的大孩子示愛。“同學,你的年紀還小,應該回去專心念書才是。”
“我已經成年了,夠資格談戀愛了。”他用力擡頭挺胸,可惜因身高矮她半顆頭,而彰顯不出半點男子漢的氣勢,只好再以堅定的語氣強調:“汪醫生,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你還是死心吧,我們汪醫生老早就結婚了,她丈夫可是鼎鼎有名的富東金融财閥的總經理呢!”護士幫忙勸退。
“結婚了?!”這項消息猶如晴天霹靂,震得高寶腦中一片空白,頓時不知所措。
“是的,所以你快回去吧,等下次牙齒真的感覺不舒服再來看診。”汪可蕾打發他離開。
高寶一臉失魂落魄的離開診療室,途中還不慎撞到一位站在門外的高大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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