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她不想死……
淡薄如一抹煙的靈體飄忽的遊蕩在山林内。
缭繞的身形、無血色的蒼白臉龐,她的臉上帶着無盡的絕望和渴望。
絕望,在于所謂的生與死,她已經死了,因爲當她于人群中行走時,衆人無視她的存在,她能穿透任何人的身子,沒有人能看到她。
渴望,同樣在于所謂的生與死,她……真的已經死了,可是想再活下去。
因爲她有活下去的冀望,她的男人還在等她。
女人的眼中染上複雜的哀傷,看着無盡的山林,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何去何從。
天上有神嗎?如果有,爲何沒有來帶她走?
地下有神嗎?如果有,爲何沒有來抓她走?
直到現在,她仍然不知道,爲何缥缥缈缈的靈體仍然存留于世上遊蕩?
是因爲……她該一輩子無法投胎嗎?這就是所謂的孤魂嗎?那她……到底要做什麽?
還是說……其實她不該死,所謂的死亡時間錯誤,就像她現在的模樣,所以無法投胎?
如果真是這樣子,那不是很好嗎?那代表她也許能拖着這副靈體去找她的男人……但是找到他之後,她能做什麽?能怎麽做?
低下頭,看看這如煙一般的身形,她要如何去找他?
既困擾又茫然,當她正苦思着所有的問題時,一道可怕的拉力莫名的拉着她。
是誰?是誰在拉她?不安的轉頭,她的眼底滿是慌亂不安。
「醒過來……」
有人在她的耳邊說話,但是她看着四周,除了漆黑的山林外,什麽也沒有。
「再電擊一次。」
是誰?誰在她的耳邊說話?誰在拉着她?
猛烈的震動令她缥缈的身子激烈的晃動,有一道無法承受的痛苦正侵襲着她。
好痛!是什麽東西?
她痛苦得想大叫、想怒吼,但是無能爲力,隻能感覺身子不斷的朝着某個方向扯着,任憑她如何掙紮也逃不了。
「電擊再來!聽得到嗎?醒過來……」
艱難的轉頭,她仍然找不到聲音來源,但是看到身後有一道刺眼耀亮的白光,而她正被拉向那一道令人睜不開眼的白光中。
「是誰在叫我?」她痛苦的大叫,感覺胸口異常的疼痛,就像肺葉被灌入大量的氣息。
「醒過來……」
耳邊傳來的聲音逐漸消失,而她在難熬劇烈的疼痛中,被白光完全淹沒,再也睜不開眼……
※※※
「嘿!朝系,你要去哪裏?我也要跟。」
朝系噙着迷人的微笑,像個年邁的長者,慈和的蹲下身,拍了拍女孩的臉蛋,「璃娃娃,乖,别跟着我,我要去找妳的芯姊談情說愛,妳一個小跟班在旁邊陪着,隻會變成麻煩的電燈泡,去那裏玩。」他指向另一頭的庭院。
「我不是娃娃,也不是小跟班,我隻是想跟着你……你要去和芯……談情說愛?」女孩略顯驚訝。
「是啊!和芯談情說愛,讓她快點想起我。所以,妳乖,自己去找樂子。」朝系毫不隐瞞的說,眼底閃現深情溫柔的光芒。
女孩其實不小了,正好介于少女與成人之間,真要說她是娃娃的話,顯得牽強。
「你和……芯姊談情說愛做什麽?她又不會領你的情,别和她談了吧!她忘了所有的事情,你去隻會……隻會增加自己的傷心。」她的眼中流露出對他的疼惜與不舍。
可惜朝系聽不進去,滿腦子全是心愛的女人,微笑的搖搖頭,「沒關系,就算她現在忘了,有一天也一定可以記起來,就像有些人,也許曾經死過,所以知道珍惜一切的重要性,我不怕她忘了一切,隻怕自己陪在她身邊的時間太少。」
「芯……不會感謝你的,她根本不知道她對你而言有多麽重要。」女孩低下頭,低聲抱怨,像是在爲他叫屈。
「沒關系,璃娃娃,就算她現在不知道,以後,有一天當她想起一切時,一定會了解。」而他等待的就是一切被發現的時候。
朝系對着她微微一笑,然後毫不猶豫的轉身,朝着花房方向移動。
等他走遠了,她才緩緩的擡起頭。
看着他走得如此堅定和執着,她不禁露出微笑,感到安心、喜悅和不舍,深吸一口氣,直到肺葉飽滿,再也無法填入後,又用力的吐出氣。
搖搖頭,她再次跟上他的腳步,在他的耳邊唠叨,「朝系,我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是電燈泡,就算你覺得我很礙眼,我還是要跟着你,因爲我也想要去找芯姊,相信我,我很識相的,頂多……頂多當你想偷親芯姊時,我會閉上眼,不要偷看。」
「呵……璃娃娃,就算妳想偷看,我也會親,而且不是偷親,是正大光明的親。」雖然對于她的纏人感到無可奈何,但是朝系仍忍不住笑了起來。
「随便你怎麽做,反正……對了!而且我告訴你,我跟在你的身邊可是能讓你得到不少好處。」
「哦?什麽好處?」
修長的身影旁邊有一道矮小的身影,一大一小,一男一女,兩人自在的走在郭家的院子裏,行經的仆人面帶微笑的看着他們拌嘴的有趣行徑。
「嘿嘿,你這個家教說到底是爲了來教我讀書的,卻不務正業,假家教之名,行泡妞之實,你看,如果沒有我這個被教者護航,你以爲還能繼續待在這裏工作?」女孩說得可得意了。
「妳這麽說也對,所以……果然我得感謝妳?」朝系笑問,陰柔迷人的臉龐,幾近妩媚的神韻,令人瞧着動心。
至少在郭家内工作的仆役們,無論男女老幼,隻要一瞧見他,都會臉紅心跳,因爲他長得實在是太美豔了,雖然這麽形容一個男人很失禮,但是……誰教他的妖豔是事實呢!
「不必感謝我,不過我有個十分嚴肅且重要的請求。」女孩面色凝重的看着他。
這時,他們兩人終于來到花房門口。
朝系停下腳步,同樣嚴肅的看着她。從他來到郭家工作至今三個月,第一次看見璃娃娃以如此認真嚴肅的口吻與他說話,讓他跟着緊張起來。
「什麽樣的請求?妳說。」
她用力吸了一口氣,「請叫我璃美人,不是璃娃娃,或者你想叫我郭小姐也行。」
他先是發愣,随即反應過來,同時爆出笑聲。
天知道他有多久沒有這麽愉快的笑過了,自從他的芯變成那副模樣開始,他再也無法歡笑,整日憂愁。
可是這個女孩,這個叫做郭璃的女孩,從他第一次見到她開始,她就有本事可以讓他的心情沉浸在愉快中。
另外,還有一件事是他突然發現又令他感到十分驚喜的,讓他從認識她開始,忍不住感到一切事物将變得非常美好。
郭璃一點也不在意他的模樣,對于他的美麗和令人驚豔的外貌,她毫無所覺,是繼芯之後,第二個不會被他的美吸引的女人……
※※※
踏入花房,朝系的目光随即找到蹲在花圃邊的女人,他的女人,他唯一心愛的女人,郭芯。
他在她的身邊蹲下,伸出手,給她一個溫柔又溫暖的擁抱,「嗨!美麗的女人,妳在看什麽?」
耳邊傳來的聲音驚醒了正凝視着前方小白花的女人,緩慢的轉頭,看到他時,微微的揚起嘴角,輕聲呼喚,「朝系。」
「是,我是朝系,妳今天終于記得我的名字了,芯。」撫着她白皙的臉龐,他的眼中閃動着既驚喜又愉快的光芒。
「芯姊,還有我啦!妳很偏心喔!隻記得朝系,不記得我,我是妳最親愛的小妹郭小璃,妳都沒有叫我。」郭璃蹦蹦跳跳的來到郭芯的身邊,裝出有點委屈、有點不滿的神情。
「郭……小璃?」郭芯不确定的皺起眉頭,看着郭璃,流露出疑惑的眼神。
朝系忍不住笑出聲,因爲他的芯喚女孩爲郭小璃。
「厚!」郭璃瞪他一眼,不滿的嘟了嘟嘴巴,「郭小璃是我裝可愛的叫法,妳平時都叫我小璃耶!又忘了嗎?好吧!再來一次,我是郭璃,妳最寶貝、最親愛的妹妹啦!」
「郭……璃?」郭芯的神情仍然茫然。
「算了,就知道妳重色輕妹,記得心愛的男人,卻忘了心愛的家人。」郭璃也蹲下來,低聲抱怨。
郭芯仍舊一臉不解。
朝系再次大笑,「忘了妳是應該的,記得我也是應該的,誰教我才是她最愛的男人呢!」
「是是是,就屬你最偉大,她忘了天下所有的人,就是不準忘了你,對吧!」郭璃很不爽的輕哼。
「呵……」瞧她小孩子脾氣,說高興就高興,說生氣就生氣,不是璃娃娃是什麽?
「算了,今天忘了就算了,明天芯姊會記起我的。」郭璃皺了皺鼻子,「芯姊,妳今天在研究什麽花?」
前一刻還在生氣,下一秒又恢複心情,郭璃的個性隻能說像風像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就像他以前認識的芯。
「果然是姊妹啊!」連個性都這麽相像,朝系小聲的說。
「小白花。」郭芯對着身旁的陌生女孩微笑。
「小白花?這有什麽好研究的?不就是花?」郭璃皺起眉頭,對于眼前一朵一朵的小小花完全不感興趣。
「以前芯也不會特别喜歡研究植物,不過在發生那件事後,她的個性變得完全不一樣了。」朝系輕聲的說,摘了一朵小白花,插在郭芯的耳後。「這樣子很漂亮……不論妳改變成何種模樣,都是我最愛的芯。」
「謝謝。」郭芯笑着伸出手,輕撫着耳朵上的小白花,心情變得十分愉快,然後站起身,再次無視身邊的兩人,徑自哼着歌曲,在花房裏走來走去。
朝系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她的身上,瞧着她的行爲舉止,眼底流露出濃濃的心疼與哀傷。
「喂!朝系,怎麽了?鼻頭覺得酸,想哭嗎?這樣吧!如果你想哭,我的肩膀借你靠,不用錢。」一旁的郭璃故作驚訝,殺風景的大叫出聲,而且爲了表示真誠,假裝很有義氣,當真拍兩下自己纖弱的肩膀。
「呵……妳這個小鬼靈精,誰說我想哭了?我看妳不被打幾下當作懲罰,是不會懂得什麽叫做尊師重道。」被她這麽一捉弄,想難過也難了,朝系露出邪惡的表情,用力按壓手指關節,發出讓人感到恐懼的聲響。
「别……别打我,那天我被你打了好幾下屁股,還不夠丢臉嗎?我都這麽大了,你不會不好意思喔!你不想做人,我還想留點名聲讓人探聽。」郭璃一臉驚悚的向後連退好幾步,目的就是爲了離他遠一點,好躲過再次被他打屁股的糗窘。
「名聲?誰想探聽妳的名聲?叫他們來問我,不需要探聽,任何妳頑皮搗蛋的事,我全知情。」朝系不懷好意的笑說。
「就知道你不安好心,骨子裏除了邪惡之外,沒有半點善良。」郭璃再向後退數步。
「知道我的可怕了,還不快來和我說聲『親愛的老師,對不起』。」
「誰要說這種話?惡心死了,而且不是我要說,你這個家教真是不敬業,每天除了找芯姊外,根本沒有陪我讀書,連功課都不會幫我檢查。」算什麽家教嘛!她家請他來教她,真的是虧大了。
「敢說我不敬業?是誰每次一上課就落跑?而且請妳說說,從我來這裏到現在整整三個月,有收過學費嗎?」他不僅沒有拿她的學費,還另外幫她加強補習英文。
「那我不就該和你說聲謝謝?你吃我家、住我家、連洗澡水都是我家的,我家的仆役們還幫你洗内衣褲,我有和你拿住宿費嗎?」要比,是吧?哼!他哪比得過她的尖牙利嘴?
「妳怎麽知道他們還幫我洗内衣褲?等一下,既然我房内的衣物是他們拿走的……爲什麽那些東西有去無回?」朝系的臉色有點難看。
「嘿嘿,你想知道?」郭璃不懷好意的沖着他笑了笑。
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他瞇了瞇眼,用力點點頭。
「因爲有很多人搶着拿你用過的東西,誰教你長得這麽迷人有魅力!」郭璃忍不住大笑。
朝系瞪大眼,眼底的火氣開始向外噴出,随即又發現另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妳知道這些事?」
「知道啊!爲什麽不知道?」她何止知道,還親眼看到家中的仆役們,不分男女,圍在一塊填寫預約單呢!
填什麽預約單?當然是當天的東西,有哪一樣誰要把它偷拿走……聽說連外頭一些曾經看過他驚爲天人的美貌的人都搶着要,有些人還打算以高價競标呢!
「妳知道這些事,竟然不告訴我?害我現在……璃娃娃,妳死定了,這一次不狠狠的打妳屁股二十下,我就不叫朝系。」
喔!看來有人發火了,因爲她知情不報,所以讓他困擾嗎?她知道他對自己的長相很感冒,可是……等等!等一下,他剛才說什麽?
他說,妳知道這些事,竟然不告訴我?害我現在……
「咳,等一下,我們先休戰十秒,朝老師,學生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她一臉嚴肅認真,舉起手,看着他。
朝系瞇起眼,不相信她有什麽好問題想請教的,不過……「妳說。」
「請問……嘿嘿,你現在有沒有穿内褲?」
「郭璃!」
花房内,女孩激動的尖叫求饒,男人不滿的怒吼叫喊。
不遠處,郭芯聽聞吵鬧的嘻笑聲,忍不住轉頭,看着正在追跑的一男一女,露出溫柔的微笑,「朝系和小芯玩得好快樂……」
這棟房子,十分豪華雄偉。
這是朝系來到這裏,乍見這棟别墅時的第一個印象。
不像以前曾經見過的房子,這棟别墅很大,占地廣闊,前有偌大的庭院,後有天然的小型溪流,所有的一切全被包覆在森林間,真要說的話,整座山聽說都是郭家的領地。
坐在床邊,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女人,他的眼中染上濃烈的心疼,伸出手,輕緩的撫着她的臉蛋。
光澤柔嫩的臉頰肌膚上有着淡淡的傷疤,聽說那是車禍所造成的。
因爲發生車禍,所以芯醒來後喪失了所有的記憶,連帶的一切行爲舉止都變了一個樣,她成了他完全不認識的女人。
「芯,快點醒來,别讓我等這麽久……」朝系輕輕握着她的手,在她的耳邊低喃,語氣中滿是不舍的憐惜與祈求。
「喔!被我偷看到了。」清亮的女聲突然打破房内的沉靜。
擡起頭,他眸底的深情瞬間消失,露出笑意不達眼底的笑容。
站在門口的女孩蠕動嘴唇,打算再次出聲。
「噓……」朝系對她比了個安靜的手勢,站起身,先溫柔的替躺在床上的女人蓋好被子,然後踩着無聲的步伐,快速走出房間,關上門。
他拉着女孩的手,往前走了一小段路。
「璃娃娃,妳沒有看到芯在睡覺嗎?怎麽可以發出這麽大的聲音?要是把她吵醒了,吓到她該怎麽辦?」嚴肅的看着女孩,他的口氣略顯不滿。
郭璃怔愣的看着一臉嚴厲的他,似乎不習慣也沒有想到他會對自己有這麽可怕不悅的态度,然後不知道想到什麽,忍不住苦澀的笑了笑,随即又揚起無知天真的笑靥。
「哎呀!我說,朝系,如果你再這麽把芯姊寵得無法無天,在日陽當頭任憑她偷懶,一直睡下去,那麽我看你也别指望她有一天真的會想起你了。」
「寵得芯無法無天?」他一點也聽不明白她在說些什麽。
「對啊!」郭璃偏着頭,故作單純的沖着他笑了笑,「如果你真的有心希望她能快點想起你,希望她能恢複正常,再次變成原來那個記得你的芯姊,就該每天纏着她訴說關于你和她的事,久而久之,她就算忘了你,也會記得和你的過去,再然後啊……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恢複記憶了,你和她之間也不會有記憶上的空白隔閡,因爲她會記得你自始至終都在她的身邊。」
這一刻,她像個成熟的小大人,如果不是擁有稚氣的臉蛋和一看就知道年幼的身形,不知情的人可能會以爲自己正面對的是個上了年紀的女人,而不是隻是個十五歲的女孩。
「嗯,妳說的不是沒有道理,我怎麽會沒有想到這一點呢……妳是不是希望我對妳這麽說?」收斂嚴肅的表情,朝系的眼中閃過笑意,伸出手,給了她的頭頂一記力道一點也不大的爆栗,然後用力揉亂她的長發。「人小鬼大,我還需要妳做我的愛情軍師嗎?當我和芯在談戀愛時,妳還隻是個會吃鼻涕的小不點。」
「嘿,别揉啊!我這顆頭可是花了一個小時才梳好的,你……你很可惡喔!」矮不隆咚的郭璃皺起鼻子,激動的大喊,低下頭,閃躲他的惡意攻擊。
「是嗎?是嗎?花一個小時才把它變成雞窩頭?妳的發質比鐵針還要硬。」他笑開了,忘了方才心情有多麽的沉重,隻是有趣的逗着這個可愛的女孩。
「誰……誰說我是雞窩頭?那是蓬,我的發質比較幹燥。」什麽雞窩?請不要拿他那一頭比女人還要柔順的變态烏發來和她這個正常人比,不正常的人是他。
「呵……我看妳幹脆剃光算了,每天花一個小時梳理頭發,妳還要不要上課?」手撫着她有些幹硬的頭發,朝系的眼中閃動着無奈和寵溺。
「愛美是女人的天性,你沒有聽過『世上隻有懶女人,沒有醜女人』這句話嗎?不……不要再揉了啦!開始起毛了。」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才完成的美美發型呈現不再服貼的狀态,郭璃不爽的哀哀叫。
「女人?在哪?我隻看到小不點女孩,哪來的女人?」他莫名的喜愛逗她,尤其是看着她暴走抓狂,某種連他都無法理解的好心情油然而生。
「厚,打你喔!就和你說了,我不是小女孩……可惡!自己是老頭子,還敢說人家小,等一下芯姊醒來,我要向她告狀。」眼看自己的發型已經被玩到無法補救了,郭璃也不再閃躲,反倒學着他的惡劣舉動,開始朝他的烏發攻擊。
「呵呵……說妳又小又矮還不承認,看,跳了這麽久,妳連我的頭都碰不到。」他故意說話刺激她。
「那是你太高了,沒事長到一八七要做什麽?上頭的空氣當真有比較好?」盡管她使出吃奶的力氣不斷的往上跳,不過确實如他所說的,無論她的手舉得多高,就是沒有辦法碰到他的頭頂,也學不來他撥亂她頭發的行爲。
明明是個不成熟的小鬼,她那雙不認輸的堅定眸子卻意外的吸引朝系的注意力。
在他的芯失去記憶之前,也像眼前這個女孩一樣充滿活力和開朗的态度,隻要與她相處,他總是有一種錯覺,好像他正在和他認識的、他思念的芯在一起。
「奇怪,明明都是女的,爲什麽妳們兩人的發質差這麽多?芯的頭發可是比我還要柔軟。」想起曾經停留在手間的柔軟觸感,他忍不住一再撫弄她幹燥的頭發。
聽到他若有似無的呢喃,郭璃的臉龐有那麽一瞬間變得僵硬,然後不爽的抱怨,「對啦!就算芯姊的頭上沾了屎,對你來說,也一定是最香、最美的。」
「呵……妳知道就好……」他突然再次給了她的頭頂一記爆栗,「女孩,别亂說粗話。」
「我才沒……」不知爲何,她不再出聲反駁,反倒一臉無奈的低下頭,嘴巴兀自嚷嚷着。
「對了,妳跑來這裏什麽?現在才四點多,妳也才剛下課,怎麽不先休息,就跑到芯這裏?」
「我……」突然想到什麽,郭璃硬生生的吞下到嘴邊的話語,總是露出笑容的臉蛋閃過沉重的複雜色彩,稍縱即逝。
朝系沒有錯過她的臉部變化,不禁微微愣住。
擡起頭,她的眼中布滿明亮的笑意,「我隻是想到有趣的事,想和芯姊分享,誰知道一來就看到你對芯姊毛手毛腳。」她是想看看他在做什麽,卻發現他的愁容,才會不假思索的突然出聲,中斷他的壞心情。
「我對芯毛手毛腳是正常的事,我們是情侶關系,話說……在學校發生什麽有趣的事嗎?要不要也讓我分享?」也許他看錯了吧!方才璃娃娃的「呵……好啊!你可得聽清楚啰!」郭璃的眉眼染着愉悅的笑意,一臉神秘的從身後的褲袋内拿出一張紙……不,是一封信。「你看。」
看着她手上的信封,朝系搞不懂,這有什麽好讓她高興的?
「這是什麽?」
「厚,情書啦!」她笑得很得意。
「情書?」他皺了皺眉頭,還是無法理解。「給芯的?」
「你很笨耶!怎麽可能是給芯姊的?當然是給我的。今天下課要回家時,籃球社的隊長突然沖到我的面前,将這封信交給我。嘿嘿,情書喔!是情書耶!上一次收到情書到現在,中間足足有七年的時間,沒想到這種感覺還是這麽好,嘻嘻嘻……」郭璃笑瞇了眼。
「七年?」朝系撇了撇嘴,「璃娃娃,妳也不過才十五歲,七年?妳該不是在八歲的時候就收到男孩子送的情書,接下來的七年之中,沒半個男同學看上妳吧?啧!真沒行情。」
眉一皺,嘴一扁,郭璃忍不住大吼,「誰說我沒有行情?人家正值青春年華的時候……呃……屁啦!反正我可是收過不少情書,追我的男孩子從山底下排到山頂上……」
不是說她對自己的美麗有多自信,而是……本來就是事實。
那時的她,要不是死會了,追求者可是多如過江之鲫。
「呵……瞧妳說的和真的一樣,既然這樣子,爲什麽才收到一封情書就高興成這模樣?」分明就像個初次被人追的新手,得意得不得了。
她抿了抿唇,有些話、有些事,不是想說就能輕易的解釋。
「算了,和你這個老頭子說,你也不懂,反正啊……哼,本小姐我可是很有行情的。」
頭一擡,眉一挑,她的眼底流露出極佳的自信與燦爛的光芒,一副不可一世的驕傲模樣。
朝系看着她,忍不住怔愣,随即想到了什麽,回過神來,苦笑一聲,伸出手,用力揉了揉她的頭頂。
「雖然妳這顆毛躁頭和芯一點也不像,但是……妳們的神韻完全一樣,連狂妄自大的神态也如出一轍。」要不是因爲不同的臉孔,他真的會以爲眼前的璃娃娃就是芯呢!
閃動光彩的眸子瞬間黯了黯,郭璃的心情有些沉重,不過很快的,她再次展露明亮的笑容,「廢話!因爲我們是家人啊!」
「可是我很好奇,爲什麽以前芯從來不和我說家裏的事?還有,妳的父母既然不在人世,那麽現在這個家到底是誰在管理?」一說到家人,朝系忍不住提出令自己疑惑已久的問題。
「本來是芯姊在管理這個家的,可是她現在變成這副模樣,所以由管家叔叔幫忙接任,不過是暫時的,直到芯姊恢複記憶後,郭家的沉重棒子又得再交給她啦!至于芯姊爲什麽不告訴你關于郭家的事……嗯,朝系,有些事情,芯姊不說是爲了保謢你,我猜想得到爲什麽她不願意講,畢竟要扛起郭家這份職責,太沉重了,她不想吓壞你,又不希望你困擾……當然,也是怕你膽小,吓得逃跑,哈哈……」郭璃以開玩笑的口吻說道,但是眼底裏流露出的光芒既認真又堅定,好像……所謂的玩笑,其實都是事實。
「例如哪些事能讓我吓得逃跑?」朝系更加好奇了,因爲連年紀小的郭璃在訴說關郭家的情況時,都能表現得如此嚴謹和成熟,那代表芯想對他隐瞞的家世,确實真有那麽一回事的不得了。
「等芯姊醒來,你再問她吧!我可不能随便亂說話。」她故作神秘的壓住唇瓣,緩緩的向後退,轉身離開,同時喃喃細語,「不過……估計她很難恢複記憶,除非有奇迹出現,所以……你就和她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生活下去吧!郭家的責任,我會繼續扛下去,你就和她……和芯快活的過日子。」
「怎麽走了?不是想和芯說話?」瞧着她堅定離去的背影,有那麽一刻,朝系有個錯覺,以爲看到了她身上散發出的孤獨和寂寞。
「不了,等芯姊醒了,機會多的是,而且我這個電燈泡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你若是想偷吃芯姊的豆腐,動作可要快,否則等會兒管家叔叔要來叫吃飯了。」率性的對着身後的男人揮揮手,郭璃連頭都不回的說,語氣中隐含着笑意。
「真是的,人小鬼大。」看着她的身影,他搖了搖頭。
轉過身子,他回到郭芯的房門前,當手放在門把上時,突然想到什麽,再次轉頭,看着她離去的方向。
有趣又可愛的女孩,如果不是她的陪伴,如果當初在他找不到芯的下落時,不是她發現芯的書冊裏寫着有關于他的事和聯絡資料,也許他這輩子都再也找不到芯了吧!
因爲芯在出事後就回到本家,而位于市區的房子是租賃的,那時毫無頭緒的他想找人也找不着……
「對了!」朝系忍不住蹙起眉頭,「忘了提醒璃娃娃,這麽小的年紀可不能談戀愛,而且那個籃球社的小鬼也不知道長得什麽模樣。」也許是壞壞男孩、也許是愛玩未成熟的小毛頭,總而言之,既然芯是她的姊姊,那麽他這個姊姊的男人就有責任好好的照顧她。
對!
一想到這裏,他立刻轉身,想要追上郭璃。
這時,房門打開了。
他驚訝的停下腳步,轉過身子,「芯?妳睡醒了?」
看着眼前的男人,郭芯皺着眉頭,想了好一會兒,緩緩的揚起笑容,「朝系。」
「可惜妳晚了一步醒來,方才璃娃娃可是急着想見妳,要和妳說小秘密。」朝系放棄去追郭璃,回到郭芯的身邊,輕輕扶着她。
「璃娃娃?」郭芯的眉頭蹙得更緊,語氣中充滿疑惑。
「郭璃,妳的妹妹啊!怎麽又忘了?可别讓璃娃娃知道妳忘了她,否則她會很難過的。」朝系捏了捏她的鼻子。
「郭璃?妹妹?我……沒有妹妹,隻有……」隻有什麽呢?郭芯疑惑的低喃,腦中的影像十分混亂,隻是……
「是是是,妳沒有妹妹,隻有璃娃娃。真是的,怎麽愈來愈退步呢?明明記得我,怎麽就是記不起璃娃娃?」擁着神色充滿困惑的郭芯,朝系帶着她回到房内。「走,我來好好的幫妳增加記憶,至少得先從最重要的家人開始,我和璃娃娃可是妳最親的……」
房門緩緩的關上,輕柔的嗓音消失在門後,長廊上恢複了先前的甯靜。
※※※
叩叩,書房外傳來輕敲聲。
「小姐,晚飯的時間到了。」年邁的老人打開緊閉的房門,輕聲的說。
「朝系和芯過去飯廳了嗎?」郭璃坐在書桌後面,看着手上的文件,低聲開口。
「是的,朝先生和羽小姐已經在吃了。」老人來到她身旁,有禮溫和的說。
「蔣叔,是芯,不是羽,你說錯了。」她的目光仍然停留在文件上。
「小姐,如果連我都把妳遺忘了,妳會難過的。」被喚爲蔣叔的老人語重心長的歎了一口氣。他是郭家的管家,從年輕時期就一直待在郭家工作,在郭家的地位稱得上是家人。
「我不會難過,不管是成爲郭璃還是成爲任何一個人都無所謂,至少我還能保護這個家,所以……忘了吧!忘了這個世上有個叫做郭羽的女人,現在的郭家隻有郭芯和郭璃,而我……是郭璃,另一個人……是郭芯。」郭璃緩緩的擡起頭,十分堅定的說。
蔣叔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女孩,要這麽說真的很突兀,因爲明明是個瞧來不大的女孩,卻坐在書房裏的書桌後,看着掌管、支撐郭家産業的文件數據,誰想得到現在的郭家是由一個年僅十五歲的女孩在管理?
「我知道了,璃小姐,以後……我不會再犯了。」即便爲她的無奈和認命感到心疼,他也于事無補,因爲現在有能力足以撐起郭家産業的人,确實也隻剩下她了。
「嗯,蔣叔,辛苦你了,這些日子如果沒有你的幫助,也許一切不會這麽平順。」郭璃放下手上的文件,滿是感激的看着他。
「不,這是我的工作,我也該感到驕傲,璃……璃小姐在發生這麽嚴重的事情時,第一個想到能夠信任的人是我,願意告訴我這個秘密。」
「當然是你……蔣叔,對我來說,你不隻是我們的管家,更是我最重要的親人,如果不能相信你,我還能相信誰?」郭璃真誠的說。
蔣叔感動的笑了,因爲他确實将眼前的女孩當作自己的親人看待,不隻是眼前的郭璃,連那個失去一切記憶的女人……郭……郭芯也是,她們兩人都是他最重要的家人。
「對了,那個男人又來了。」他突然想到重要的事,嚴肅的說。
「那個男人?哼!告訴他,她已經死了,如果他還是不相信,就帶他到那座墳墓前,讓他看個清楚。如果他還是不相信……告訴他,他想要挖屍求證,我也不反對。」郭璃揚起一抹冷笑,眼眸閃動着詭谲的陰冷,一點也不像個年僅十五歲的女孩。
「這……」挖屍?這可是大不敬……「我知道了,我會這麽告訴他的。」蔣叔理解她爲何要這麽做。
「蔣叔,不要覺得我可怕,爲了保護僅有的家人,我什麽事都做得出來,就算必須奪取别人的性命,隻要能讓她得到安全,我也不會心軟。」她已經失去父母了,已經沒有家了,芯……是她唯一的親人,她無論如何也要保住。
站起身,她拍了拍蔣叔的肩膀,露出燦爛的笑容,故作無知的離開書房。
蔣叔無奈的輕歎一口氣,環顧偌大的書房,看着牆上那一張張美麗又幸福的全家福,照片上所有的人都露出溫暖的笑顔,不禁黯然的低下頭。
「芯小姐,蔣叔一點也不覺得妳可怕,隻是一想到如果老爺和太太地下有知,知道妳爲了保護大家而受到這麽多委屈,承受這麽多壓力,扛下這麽多責任,做了這麽多傷害自己的事,連自己的軀體也要拿來犧牲,他們會很傷心,那麽我……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又有什麽顔面去面對老爺和太太?」
再次吐出無聲的歎息,他看着牆上照片裏露出真誠愉快的笑靥的年輕女孩,任憑心疼不斷的湧現……
臉上閃過憂愁,應該是他看錯了。
「呵……好啊!你可得聽清楚啰!」郭璃的眉眼染着愉悅的笑意,一臉神秘的從身後的褲袋内拿出一張紙……不,是一封信。「你看。」
看着她手上的信封,朝系搞不懂,這有什麽好讓她高興的?
「這是什麽?」
「厚,情書啦!」她笑得很得意。
「情書?」他皺了皺眉頭,還是無法理解。「給芯的?」
「你很笨耶!怎麽可能是給芯姊的?當然是給我的。今天下課要回家時,籃球社的隊長突然沖到我的面前,将這封信交給我。嘿嘿,情書喔!是情書耶!上一次收到情書到現在,中間足足有七年的時間,沒想到這種感覺還是這麽好,嘻嘻嘻……」郭璃笑眯了眼。
「七年?」朝系撇了撇嘴,「璃娃娃,你也不過才十五歲,七年?你該不是在八歲的時候就收到男孩子送的情書,接下來的七年之中,沒半個男同學看上你吧?啧!真沒行情。」
眉一皺,嘴一扁,郭璃忍不住大吼,「誰說我沒有行情?人家正值青春年華的時候……呃……屁啦!反正我可是收過不少情書,追我的男孩子從山底下排到山頂上……」
不是說她對自己的美麗有多自信,而是……本來就是事實。
那時的她,要不是死會了,追求者可是多如過江之鲫。
「呵……瞧你說的和真的一樣,既然這樣子,爲什麽才收到一封情書就高興成這模樣?」分明就像個初次被人追的新手,得意得不得了。
她抿了抿唇,有些話、有些事,不是想說就能輕易的解釋。
「算了,和你這個老頭子說,你也不懂,反正啊……哼,本小姐我可是很有行情的。」
頭一擡,眉一挑,她的眼底流露出極佳的自信與燦爛的光芒,一副不可一世的驕傲模樣。
朝系看着她,忍不住怔愣,随即想到了什麽,回過神來,苦笑一聲,伸出手,用力揉了揉她的頭頂。
「雖然你這顆毛躁頭和芯一點也不像,但是……你們的神韻完全一樣,連狂妄自大的神态也如出一轍。」要不是因爲不同的臉孔,他真的會以爲眼前的璃娃娃就是芯呢!
閃動光彩的眸子瞬間黯了黯,郭璃的心情有些沉重,不過很快的,她再次展露明亮的笑容,「廢話!因爲我們是家人啊!」
「可是我很好奇,爲什麽以前芯從來不和我說家裏的事?還有,你的父母既然不在人世,那麽現在這個家到底是誰在管理?」一說到家人,朝系忍不住提出令自己疑惑已久的問題。
「本來是芯姊在管理這個家的,可是她現在變成這副模樣,所以由管家叔叔幫忙接任,不過是暫時的,直到芯姊恢複記憶後,郭家的沉重棒子又得再交給她啦!至于芯姊爲什麽不告訴你關于郭家的事……嗯,朝系,有些事情,芯姊不說是爲了保謢你,我猜想得到爲什麽她不願意講,畢竟要扛起郭家這份職責,太沉重了,她不想吓壞你,又不希望你困擾……當然,也是怕你膽小,吓得逃跑,哈哈……」郭璃以開玩笑的口吻說道,但是眼底裏流露出的光芒既認真又堅定,好像……所謂的玩笑,其實都是事實。
「例如哪些事能讓我吓得逃跑?」朝系更加好奇了,因爲連年紀小的郭璃在訴說關郭家的情況時,都能表現得如此嚴謹和成熟,那代表芯想對他隐瞞的家世,确實真有那麽一回事的不得了。
「等芯姊醒來,你再問她吧!我可不能随便亂說話。」她故作神秘的壓住唇瓣,緩緩的向後退,轉身離開,同時喃喃細語,「不過……估計她很難恢複記憶,除非有奇迹出現,所以……你就和她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生活下去吧!郭家的責任,我會繼續扛下去,你就和她……和芯快活的過日子。」
「怎麽走了?不是想和芯說話?」瞧着她堅定離去的背影,有那麽一刻,朝系有個錯覺,以爲看到了她身上散發出的孤獨和寂寞。
「不了,等芯姊醒了,機會多的是,而且我這個電燈泡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你若是想偷吃芯姊的豆腐,動作可要快,否則等會兒管家叔叔要來叫吃飯了。」率性的對着身後的男人揮揮手,郭璃連頭都不回的說,語氣中隐含着笑意。
「真是的,人小鬼大。」看着她的身影,他搖了搖頭。
轉過身子,他回到郭芯的房門前,當手放在門把上時,突然想到什麽,再次轉頭,看着她離去的方向。
有趣又可愛的女孩,如果不是她的陪伴,如果當初在他找不到芯的下落時,不是她發現芯的書冊裏寫着有關于他的事和聯絡資料,也許他這輩子都再也找不到芯了吧!
因爲芯在出事後就回到本家,而位于市區的房子是租賃的,那時毫無頭緒的他想找人也找不着……
「對了!」朝系忍不住蹙起眉頭,「忘了提醒璃娃娃,這麽小的年紀可不能談戀愛,而且那個籃球社的小鬼也不知道長得什麽模樣。」也許是壞壞男孩、也許是愛玩未成熟的小毛頭,總而言之,既然芯是她的姊姊,那麽他這個姊姊的男人就有責任好好的照顧她。
對!
一想到這裏,他立刻轉身,想要追上郭璃。
這時,房門打開了。
他驚訝的停下腳步,轉過身子,「芯?你睡醒了?」
看着眼前的男人,郭芯皺着眉頭,想了好一會兒,緩緩的揚起笑容,「朝系。」
「可惜你晚了一步醒來,方才璃娃娃可是急着想見你,要和你說小秘密。」朝系放棄去追郭璃,回到郭芯的身邊,輕輕扶着她。
「璃娃娃?」郭芯的眉頭蹙得更緊,語氣中充滿疑惑。
「郭璃,你的妹妹啊!怎麽又忘了?可别讓璃娃娃知道你忘了她,否則她會很難過的。」朝系捏了捏她的鼻子。
「郭璃?妹妹?我……沒有妹妹,隻有……」隻有什麽呢?郭芯疑惑的低喃,腦中的影像十分混亂,隻是……
「是是是,你沒有妹妹,隻有璃娃娃。真是的,怎麽愈來愈退步呢?明明記得我,怎麽就是記不起璃娃娃?」擁着神色充滿困惑的郭芯,朝系帶着她回到房内。「走,我來好好的幫你增加記憶,至少得先從最重要的家人開始,我和璃娃娃可是你最親的……」
房門緩緩的關上,輕柔的嗓音消失在門後,長廊上恢複了先前的甯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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