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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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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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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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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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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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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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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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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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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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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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還在睡啊?都日上三竿了!”

    “好厲害喔,听說昨晚那個被分尸的找了她一晚上她都沒醒!”

    “拜托,七百年前在這間房間上吊的那個,把她連人帶床單拖到地上,她都還可以夢游的自己爬回來咧!”

    吵……吵死了!歐亭岑抱著被子翻了個身,眉頭皺得死緊。到底是哪個人在講話啦?吱吱喳喳!

    “嘖嘖,來了個絕緣體嗎?”

    “又不像,听樹精說,她听得見它們說話咧……”

    “吵死人了!”她猛然坐起身,沖著聲音來源大吼,“很吵耶你——”們?她的確還沒有清醒,可就算如此,她也很清楚的看到左前方十一點鐘方向只有窗戶,根本沒有人!唯一的生物就是兩只鳥,總不可能是鳥兒在說話吧?

    她哀怨的皺著眉,往房間另一邊看去,窗邊兩只鳥兒互看一眼,噠噠的展翅高飛。

    “真的听得見耶……”

    “咦?”歐亭岑立即轉回來,“誰誰!站出來!”

    站出來咧?吊死在橫梁上的女鬼晃呀晃的,腐爛的長舌掛在胸前。剛剛那兩只鳥不就“站”在窗框上!這女人真的很厲害,能從黑山外走到這里已經很不可思議了,昨晚多少家伙圍著她也能呼呼大睡……

    她仰起頭,正好與女鬼四目相交,有那麼一瞬間,女鬼覺得她看見它了,立刻敬業的裝出猙獰的模樣想嚇嚇她,怎知——

    “這是哪里啊?”

    歐亭岑一個人狐疑的左顧右盼。這古色古香的屋子,全是木制裝潢,她睡在溫暖的床上,房門在右、窗戶在左,踩在木板地上還會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響,斜前方是梳妝台還有衣櫃,看起來都像是阿嬤那個年代的。

    她一時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會在這里,還來不及細想,就听見門外傳來走樓梯重重的腳步聲,而且越來越近。

    “喂——醒了沒!”男人不客氣的敲著門,“都幾點了!死的話不許死在我家里!”

    “誰、誰死了啊!”有人這樣說話的嗎?歐亭岑噘起嘴,有些害怕的拿被子遮著自己……咦?等等!

    她低首打量了自己全身上下。這套衣服是誰的啊!

    砰砰砰,外頭敲門的男人突地一怔,門猛然被拉開,一個人就這麼沖撞上來,嚇得他措手不及,伸手要擋卻來不及,整個人被撞翻。

    “哇啊——”

    听見樓上乒乒乓乓的,樓梯下的彭裔恩只是手叉著腰。現在是打算把屋子拆了嗎?

    “二少爺!不要鬧了,我要先出門了!”她的聲音遠遠傳來,“吃完飯可以叫那個過夜的洗碗喔!”

    白玠廷正無力的倒在木板地上,身體還被一個沉重的物體壓住,非常虛弱的回道︰“好……”

    歐亭岑手痛腳痛的,撐著地面想站起來,卻發現地面結實溫暖,還有卜通卜通的脈動,她疑惑的低首一瞧,發現自己正壓在一個男人身上,那男人眼楮綁著一圈白紗,遮去了他的視線。

    但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他看起來怒氣沖沖耶!

    “對不起!”她立刻離開他的身子,“我不是故意的,你有沒有怎麼樣?”

    “肋骨斷了、腳也斷了。”白玠廷完全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咦?”歐亭岑眨了眨眼。只是這麼一撞就斷了?這也太夸張了吧!

    “你要怎麼賠償?”下一秒,他立刻提出重點。

    “賠……拜托,我現在全身上下就只剩五百塊了,我拿什麼賠你啊!”她皺起眉,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胸腔,“先生,你別鬧了!”

    “誰跟你鬧!”白玠廷倏地抬起右手,朝向她伸出。“喏。”

    “嗯?”她歪了歪頭。這是什麼意思?她把橫在眼前的手給推開。

    “喂,扶我起來啊!你把我撞倒了,難道還要我自己站起來嗎?”他的口氣越來越凶,“而且你也是瞎子嗎?看不出來我看不見嗎?”

    聞言,歐亭岑立刻過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她當然看得出來啊,只是沒想那麼多嘛!干麼這麼凶!

    不過這個男人也真可惡,她就不信剛剛撞那一下能讓他受多嚴重的傷,他明明就還能走,還把全身的力量都壓在她身上,沉得要命;好不容易把他給攙起了,他就說要下樓吃早餐,她又得一步步把他給扛下樓……

    嗚,三樓耶,扛著一個壯碩的男人,實在重死了。

    “呼……”把他放上椅子後,歐亭岑已累得快癱了,“水……我要喝水……”

    白玠廷一撇頭,指向廚房,滿廚房的妖怪都坐在流理台上“觀望”,對著她吱吱喳喳。

    煩人的是……他忍不住“看”向黏在身邊的鬼,圍繞著整張桌子,現在有個只有一半頭顱的家伙,還盯著他的早餐看,口水都要滴下來了!

    要不是為了安全著想,他根本不想回老家!

    老家是個充滿力量的地方,而且絕對不是正向力量,這里既黑暗又深沉,而且充斥著許多魍魎鬼魅、妖魔鬼怪,是個各界異類都容易通過的地方——甚至,連時空都會錯亂。

    從小在黑山長大,小時候他跟哥哥什麼都看過,甚至也跟亡靈精怪玩在一起,但長大後就再也看不見……也不想看見!

    白家孩子必須在黑山長大,這是久遠之前的詛咒,但只要不去招惹異象、不要探索異狀,這些會食人的妖鬼們,還能保白家代代相安無事。

    對,這是黑山,鬼、妖、魔或是精怪都有,最不可能存活的就是人!

    但是這個女人……走過來了。

    徒步行走的年輕女人,就像在一個快餓死的人面前擺只剛烤好的雞腿,根本不必到半山腰,應該早就被那群妖怪們生吞活剝、死不見尸了,哪可能走到他家啊!

    “呼!”歐亭岑一口氣喝完半杯水,喝完後,滿足的吁了口氣,把杯子放到桌上。“超渴的!”

    “嗯。”白玠廷懶洋洋的說著,“喝得很開心呴?”

    “呵,謝謝!”她是個有禮貌的女孩。

    “一杯水三千元,等等自己加在帳上。”語畢,他指了指牆壁。

    “三千?先生,這是黑店啊,我才倒半杯耶!你別鬧了,我——”

    她本以為他是在開玩笑,但看到他一直指著牆壁,她不解的看過去,果真有張便條紙貼在牆上,上頭有著工整強勁的字跡,應該不是惡男人寫的,而是昨天那個是很Man的女管家。

    住宿費十萬?沖洗費兩千、洗發精五百沐浴乳……啊,她想起來了!

    她歷經人生最大的打擊後,無家可歸在街上閑晃,昨夜是他和他的管家好心收留她,不但讓她洗了個舒服的澡,還有熱騰騰的宵夜可以吃,最後,換上了干爽的衣服,窩進溫暖的被子里。

    但是這些,全部都計價!

    “總共十二萬?!這里是哪里?五星級飯店嗎?”歐亭岑跳了起來,“這太夸張了!搶劫啊!”

    “這里是黑山別墅。”相較于她的激動,白玠廷異常冷靜,不疾不徐地說道,“是唯一可以讓你活命的地方。”

    咦?她愣了一下,腦海里不由得想起昨夜山路上那詭異的聲音。

    “整座黑山就我們一戶人家,你能住哪里?所以別說十二萬了,遇上事情時,二十萬你都得住。”他忽然擠出笑容,機車到不行。

    歐亭岑有些惶恐。這個男人說的並沒有錯……這里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唯一有燈火的就是這棟建築,要不是看見這里,只怕她昨晚得睡在山里,不對,死在山里也不一定。

    “謝謝喔……”她囁嚅的說︰“這里真的很可怕,要不是你們收留我,我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非常好。”白玠廷像老板一樣贊許,伸手往桌上摸索他的湯匙。

    見到他在摸索,她趕緊暗暗上前,把湯匙推到他手邊。

    “可是啊……我跟你說喔,我現在超級慘,真的只有五百元!”她慎重的對他說,“我沒有辦法賠什麼……”

    話及此,歐亭岑突然靜默下來,她雙眼盯著餐桌瞧,腦子忽然又陷入一種莫名的空白。是啊,她現在身無分文,應該很慘,但她怎麼一點都不覺得沉重啊?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靜默,白玠廷自然覺得奇怪,但是周圍太多鬼了,看得他非常不舒服,讓他也懶得多問。

    “你——可以做工賠錢!”他以指節輕叩桌子兩聲,“我現在很缺佣人,你就留下來打工好了。”

    “咦?”歐亭岑猛然抬首,“佣人?”

    “反正你也沒地方去,我行動不方便,需要一位佣人。”他突然伸手往半空中一推,“你叫它們走開行不行?口水都滴在我早餐上了!”

    “……誰?”她越听越不明白,這個男人說話會跳針耶!

    “它們!”白玠恆突然伸手在半空中揮舞著,“滾開行不行!這是我的——”

    歐亭岑緩緩的、慢慢的……站了起來。

    她仔細看著不耐煩又火爆的他。這個男人好可憐喔!眼楮看不見就算了,腦子好像還有問題,看他手跟腳都有傷痕,可能以前發生過車禍。

    “那個……”歐亭岑深呼吸一口氣,又坐回他身邊,突然緊緊握住他的手。

    白玠廷愣了一下,下意識想要甩開她。他不喜歡女人主動踫他!

    “你好好听我說,有病就應該看醫生,你這樣子應該是摔倒或是車禍吧?你受傷得很嚴重,不該待在家里。”

    他倏地把手抽回來,“你哪只眼楮看不出來我去看過醫生了?”

    又是紗布又是藥水味的,這女人是跟他一樣瞎了,還是嗅覺有問題?

    “不,心理的傷有時候比身體的傷嚴重多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她再次抓握住他揮開的手,語重心長地勸說,“為了報答你,我願意帶你去看醫生!”

    白玠廷終于听懂了,“心理的傷?”

    “嗯,人嘛,總是有低潮期啊,會覺得憂郁,甚至產生幻覺都是很正常的,你只要跟醫生談談,他們一定可以幫你的!”她的雙眼熠熠有光,很可惜他看不見。

    “憂郁……幻覺……”白玠廷極為緩慢的點著頭,“誰跟你瘋了啊!”

    下一秒突地大吼,嚇得她松開了手,發出一陣驚嚇尖叫——

    “你、你是躁郁!對!一定是……”

    “還分析!這里是黑山,你知道為什麼昨晚看見你,我們都很驚訝?因為不會有人可以‘活著’走到我們家!”他站起來低吼著,“整座黑山都是妖怪、鬼魅,人類就是食物,誰在那邊跟你幻覺——這整間屋子里都是鬼!”

    咦?歐亭岑隨即又站起來,向後退了幾步,臉色刷白,眼珠子左右亂瞟,“天哪……你真的很嚴重……”

    “嚴重你個鬼!”白玠廷順手把手上的湯匙往她身邊丟了過去。

    “哇呀!你干麼——”她下意識地想躲,卻發現那湯匙是往她身後飛去。

    “哇嘎!”

    咦咦!歐亭岑立即回身。那是什麼聲音

    “听見了吧?要我為你形容嗎?那是一個摔下山崖的鬼,基本上已經頭破血流了,現在眼窩再多插一支湯匙應該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這里有鬼?”她听得好清楚喔,那真的是慘叫聲。

    她仔細回想,昨天夜里的山路上,她的確也听見有人在說話……

    “不只是鬼,你能想到的都有,有妖怪、精怪、鬼、魔、所有不屬于人類的,電影里有演沒演的,都在黑山聚集。”他蹙了眉,“我不管你信不信,你在這里的第一個工作,就是把這群家伙給趕走,讓、我、吃、早、餐!”

“趕走?我?!”歐亭岑雖然還是半信半疑,但是剛剛那聲慘叫太過清晰,讓她全身的寒毛不由自主地全都豎了起來,“我又不是道士!”

    “你都能活著走到我家了,一定有原因!”白玠廷不客氣地指著她,口氣充滿質問,“昨晚你是怎麼走來我家的?一路尖叫嗎?”

    “尖叫?我沒有啊,我真的听見有人說話,所以我幾乎是用跑的,然後……”嚇得快哭出來了,她身邊現在也有嗎?嗚!“我只好靠唱歌來壯膽,接著就看見這里有燈光,所以——”

    “唱歌。”白玠廷截斷了她的話語,“你現在快點唱歌。”

    “嗄?”

    “叫你唱你就唱!”

    這一聲巨吼,嚇得歐亭岑馬上立正站好——這男人很凶耶!

    她咬了咬唇。無緣無故要她唱歌,這不是很奇怪嗎?

    “你再不唱,你身後有一只妖鬼正準備咬你的脖子。”白玠廷邊說,手又往旁邊一打,“滾開!”

    她的脖子?啊娘喂!她嚇得往前跑回餐桌邊,腦子里一片空白,隨便想到一首兒歌,便戰戰兢兢的開口唱了起來。

    “我有一只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著去趕集兒~”

    白玠廷正首,屋子里傳來吵雜的尖叫聲,他瞧見整間屋子的各種精怪鬼魅都捂起耳朵向外逃竄,而听見慘叫聲的女人嚇得立刻沖到他身邊,緊緊抱住他,渾身都在發抖。

    “繼續唱。”他沉著聲說著,“不要停。”

    “我手……手里拿著小皮鞭,心里正得意……”歐亭岑每個音都是抖的,但是絲毫不減威力,屋內在轉眼間淨空。

    白玠廷滿意的勾起笑容。他果然沒猜錯!能活著走到他家的人,絕對不會是普通人!

    “你只會唱這種歌嗎?”他笑了起來,“已經沒事了,一屋子的家伙都被你趕跑了。”

    “我?”歐亭岑緊扣著他的頸子不願放。

    “嗯哼。”他微轉過頭想拉開她,卻意外踫觸到她柔軟的雙峰。嗯~“你貧乳啊?”

    “嗯?”她眨了眨眼,低頭往下一瞄,就看見他的手貼在她的胸部上,整個人立刻彈開,“哇呀!你變態!”

    “誰變態啊?是你自己跑來抱我的耶!”感覺到原本鉗制住他的力道沒了,他嘆口氣,往前移動身子,開始摸索著桌面……啊,湯匙剛剛被他拿去砸鬼了。“去廚房拿一支新的湯匙給我。”

    “你這變態,我干麼要听你的!我要離開!”

    “你怎麼走?一個人走在都是鬼的山路上,嘖嘖……你要花多久時間才能走出去?三小時、四小時?”白玠廷索性伸出左手往歐亭岑的早餐盤伸去,把她的湯匙拿來用,“慢走啊,我不會幫你收尸的,因為在黑山是找不到尸體的。”

    哼哼,進來了就別想出去啦!

    她咬著唇。她到底來到什麼地方啦?!“你是人口販子嗎?還是什麼黑店……我跟你說,我什麼都不會,貧乳、身材又不好——”

    “我只是要你當佣人而已,我眼楮看不見,管家又代替我去上班。”白玠廷打斷她可怕的自我否定,“我本來是打算用強迫的,可是你剛剛說過自己無家可歸又只剩五百元,我現在提供你一個工作機會。”

    “工作……”歐亭岑的思緒一團亂,根本無法跟上現實發生的速度。

    二十四小時前,她才剛到公司啊!

    二十四小時後,她歷經了失業、負債、被甩、無家可歸、誤入山區、撞鬼、淋雨、住進陌生人家里避難、再撞鬼,以至于現在站在這里,听一個看不見的男人說話。

    “一個月五萬塊,包吃包住,工作就是幫忙做一些簡單的家事,最主要是服、侍、我。”最後那三個字白玠廷特別加重語氣,“必須當我的眼楮、左右手,還要唱歌。”

    “五萬?”歐亭岑听見這個價碼眼楮頓時亮了起來。她上一個工作月薪才兩萬二耶!現在不只薪水多一倍,還包吃包住?!

    “對,五萬,做得好還有加薪,我是一個很公平的老板。”白玠廷這倒是說真的,“但是我剛說的條件都得做到!”

    “好!”她用力一握拳,“咦?你剛說什麼?”

    “……”白玠廷懶得再重復,“我要先吃早餐了,很餓。”

    他轉向桌子。屋子變干淨了,反而讓他無法判定屋內東西的位置,他現在看見的就是一片黑暗,桌子呢……

    突地,一只溫暖的手握住了他的,把他的右手移向盤子,好讓他掌握距離。

    接著是蹦蹦跳跳的足音,歐亭岑往廚房里去找湯匙。她自己也有一碗牛奶加麥片呢!

    “你叫什麼名字?”白玠廷總算開始安心用餐。

    “歐亭岑。”她一邊走回位子,一邊從地上拾起他剛掉落的餐巾,往他膝上一放。“涼亭的亭,上山下今的岑!”

    “嗯,我叫白玠廷。”他也自我介紹地說,“一個玉再一個介紹的介,宮廷的廷。”

    “喔……一個玉再一個介紹的介……”歐亭岑自言自語,用指尖在桌上寫著。“有這個字啊,喔!”

    白玠廷忍不住微蹙眉。這個女人到底在自言自語什麼?

    “你會煮飯嗎?家事會做嗎?”

    “都會一點!至少可以吃喔!”她拿起一旁的面包咬了一口。真好吃!“那剛剛那個彭小姐呢?”

    “她是我的管家,但是現在必須代替我去上班。”果然剛剛都沒在听。“所以白天這段時間家里除了我都沒人在,我才會需要再請一個女佣。”

    “我……沒問題!”歐亭岑用力點著頭,“就像你說的,我現在也沒地方可以去。”

    她一口一口的喝湯、配面包,雙手和嘴巴制式化的動著,心里忍不住想著,這樣真不錯,被開除的隔天就找到新工作,薪水還這麼高,而且她的手機被停話,沒有人知道她在這里,討債公司的人也不會來找她麻煩,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這個什麼黑山的這麼可怕,就算真被人發現她的藏身處,對方也不可能來找死,不,是找她。

    對,這樣很好,很好……

    “等會兒你可以用客廳的電話和家人聯絡一下,至少報個平安。”白玠廷是個面面俱到的人,該考慮的都考慮到了。

    “喔……”歐亭岑露出一抹苦笑,他雖然看不見,但卻听得出那奇怪的聲調。“應該不用那麼急啦!”

    “為什麼?”他向後靠著椅背,轉而直視著她。

    她嚇了一跳,他明明雙眼都被蒙住,可是她卻覺得被他“注視”壓力超級大。

    “就不急啦!”她干笑兩聲,更假。

    白玠廷做了個深呼吸,心想,這個迷路的女孩,不是普通迷路人。

    “我應該要更了解員工的身家背景!你為什麼會無家可歸?怎麼拖著一個行李就進黑山?再慘,一般人也會找旅館或是找朋友!”他似質問般的問著,“家里有幾個人?男朋友呢?父母呢?”

    “哇,你真的在做身家調查耶!”歐亭岑吐了吐舌。其實這也沒什麼,進公司都會做的啊。“你有沒有表格,我填一填給你。”

    “你、覺、得、我、看、得、見、嗎?”

    他說這句話時語氣異常輕柔,但她卻覺得冷風颼颼啊!

    “對、對不起,我以為是要資料存檔。”她一驚。可是用寫跟用說的……“那個……我……”

    支吾了好久,她才鼓起勇氣講述未婚夫過份的行為,且無家可歸後,她本想找朋友,可人到了巷子口卻不敢進去,生怕會打擾到朋友,就這麼漫無目的地亂走,才會莫名其妙走進黑山。

    白玠廷只是听,沒有多做評斷,雖然在心里罵了好幾次笨。

    “那父母呢?”

    “嗯……我爸媽離婚了,我們很少聯絡耶!”歐亭岑有些尷尬,“他們也不會找我啦,所以不必跟他們報平安。”

    “上一次聯絡是什麼時候?”

    “呃……”怎麼問這麼細啦!“兩年前?”

    關系已經超過了疏遠,他們簡直像陌生人了。

    “兩年前有吵架嗎?”雖然很唐突,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白玠廷就是想多知道一點她的事。

    因為她的聲音太奇怪了,有種哽咽卻又強顏歡笑的聲調,讓他听了很不舒服。

    “沒有沒有!只是我車禍了,想跟我爸媽說,就打回去講一下。”趕緊否認。她跟爸媽沒吵架喔!

    “車禍啊……”他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傷,“還好嗎?後來是誰照顧你的?”

    “沒……沒有。”歐亭岑說得很小聲。

    事實上爸媽的模樣,她已經快忘記了。

    他們多久沒見了呢?三年,四年,還是五年?出車禍打去時,媽媽在牌桌上,說沒事就好,她在連莊別吵;爸爸說沒事打什麼電話,不要煩他,他也沒錢付她的醫藥費,她趕緊笑著說保險會給付,爸爸就掛了電話。

    她知道爸媽都各自有了家庭,不該貿然打電話給他們,可是那個時候……她也不知道該打給誰。

    面對身邊的沉默,白玠廷默默啃咬著面包。這位迷路的蠢蛋,有段與外在表現不同的過往。

    “你男友呢?沒照顧你?”

    “有!他有!”歐亭岑用力點頭,“那時他不眠不休的照顧我,還幫了我好多忙呢!”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飛揚,听在他耳里卻很刺耳。

    “你現在說的是一個騙你感情跟金錢,又甩了你的家伙,你還這麼開心?”他不悅的說著,“你應該要恨他的。”

    歐亭岑望著白玠廷,他剛才說的一字一句全都進入她的腦海中,但不知為何,瞬間又消失了。

    “啊,吃完了嗎?我來洗碗!”她笑著站起身,“主人要先上樓休息嗎?”

    “主什麼人?你以為在玩女僕游戲嗎?”白玠廷扯扯嘴角,“跟裔恩一樣,叫我二少爺。”

    “二少爺……哇,那還有大少爺嘍?”

    “是我哥哥,他不住在這里。”他撐著桌面站起來,“我要到外頭透透氣,你先到外面去唱首歌,把鬼給趕走。”

    “鬼……”听見鬼,歐亭岑又渾身發寒。

    “快去!不許質疑我的命令!”每次都拖拖拉拉!

    “嗚……”她朝他手指的後院走去。又不是他去面對鬼,凶什麼嘛!“唱歌,又要我唱什麼……”

    “不要再唱兒歌了!”屋內的喝令聲傳來。

    歐亭岑噘起嘴,戰戰兢兢的站在庭院里,再怎麼害怕也只能拉開嗓門胡亂找首流行歌來唱。

    過去的事她不想再去思考了,她必須看向未來,上天其實還是很眷顧她的!真好!

    只是,她到底來到什麼地方了啦!嗚~

    歐亭岑戴著耳機,哼著歌,愉快地拿著拖把在拖地,左轉右轉的,仿佛在跳舞一樣,彭裔恩端著咖啡往樓梯邊走去,望見在客廳忙碌的她,總是不由得皺眉。

    她萬萬沒想到,只不過幾小時光景,二少爺竟然雇用了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雖然……她看著手上的履歷表。也不算來路不明啦,至少人家履歷表上寫得一清二楚。

    歐亭岑,二十五歲,連身份證復印件都有,背景也詳加解釋了,應該是沒什麼大問題,且能在黑山里散步還活著走到這棟別墅的人,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說幾乎沒有過,最近一個生還者叫瓔珞,是大少爺的未婚妻,不過她之所以能平安無事的來到這里,那是因為她本來就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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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月黑風高,狂風大作,山徑上一絲燈光也沒有,四周枯木如骨手,隨風張牙舞爪,細草如勾帶,乘著風勢看似曼妙起舞,卻帶著彷彿要將人攫住的詭異。
「嗚……」歐亭岑一個人走在小徑的正中間,「我討厭走這裡!」
「嘿嘿嘿……我們喜歡妳走這裡!」
咦?她突然頓住步伐。剛剛有誰在說話嗎?
歐亭岑驚恐的拿著手機左照右照,手機上的LED手電筒超級刺眼,可以照到前後兩三公尺的地方。
她站在小徑上,右是壁左是崖,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實在不該出現任何說話聲啊!
她看不見現在在她頭頂上那棵從山壁生長出來的樹,正緩緩的往下向她逼近。
活生生的人啊……鮮嫩可口的女孩啊,好久沒有這麼可口的人類上門了。
崖邊的樹也趁機胡亂揮動如骨爪的樹枯枝,正考慮要從哪兒撕開她。
「哇……不要嚇我!是誰?站出來!」歐亭岑出言恫嚇。
黑暗中一票魍魎鬼魅不知該如何回應……啊我們就站在妳旁邊啊!
三步併作兩步,她突然拔腿疾速往前走去,發揮競走的標準速度。她不是故意要走到這邊來的,她是真的迷路了!
雖說目的地是哪兒她根本不知道,但是她打死都不想走到這荒山野嶺來……旁邊都是山也就算了,她一走進來就看不見陽光,一開始她還以為是密林遮陽之故,等到覺得不對勁時,已經失去方向感,忘記來時路了。
明明應該是一條直路到底的,但是她曾試著回頭走去,卻發現路變了!她百分之百確定!不但多了岔路、彎路,有些原本的路口消失了,甚至有一叢開著紅花的花叢換了位子,嚇得她轉身逃逸。
接著太陽一下山,天色就全黑了,黑到伸手不見五指,連月亮都沒有,幸好她的手機有強力LED手電筒,至少讓她不用摸黑找路。
反正這支手機……現在也只剩下當手電筒的功用而已了,嗚。
她,歐亭岑,孤家寡人又孑然一身,無車無屋無工作,身後那咖小粉行李箱,就是她全部的家當。
說到底,她就是因為太蠢,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下場。
信用卡借人刷、幫人借錢簽本票、印章存摺都給人,結果咧?
「未婚夫」把她的卡刷爆,害她信用破產,負債一百六十萬,之前幫他借的本票他也不打算還,原本還有棟小屋子可以住,結果未婚夫遊說她賣房子還卡債,賣得的錢一毛也沒給她,連她的存款一併提領殆盡!
昨天一整天她在公司不停地接到討債電話,她也不敢告訴公司其他同事,本打算下班後趕快打電話給未婚夫,兩人一起想辦法要怎麼處理,怎知下班時間都還沒到,警衛伯伯就把小粉送過來給她,附上一封信,未婚夫只在信中簡單的說他們分手了,現在房子也賣掉了,兩人以後再無瓜葛,請她自己找地方住。
還很「好心」的附上五百塊,說要讓她買東西吃。
她捏著那五百塊,腦袋一片混亂,好不容易捱到下班,她茫然的正準備離開公司,結果經理突然把她叫進辦公室,原來銀行打到公司催繳卡費,經理露出一副很為難的表情告訴她,公司沒辦法留她這種員工,她也只能接受。
雖然經理很好心問她要不要幫忙,但她根本無法思考,只是搖著頭,拖著行李離開。
二十四小時內,她丟了工作、信用破產、負債纍纍而且還被甩了!
望著手上的戒指,根本是無語問蒼天啊……她卻一滴淚都掉不下來,滿腦子空白,不知道自己的未來該怎麼走,更不曉得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拖著行李箱不知道何去何從,連點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沒有——轟!
森白閃電伴隨著巨雷,劈在漆黑的雲裡。
一道白光閃爍,歐亭岑嚇得閉上雙眼,摀起耳朵——她的身後,則聚集了最少五隻魍魎精怪,正準備鯨吞蠶食這鮮嫩宵夜……
轟!
「呀——」歐亭岑忍不住失聲尖叫。
「呀——」後頭五隻精怪瞬間飛得老遠,發出慘叫。
「唱歌!對!我們來唱歌!」她流著淚開始亂唱,「走在鄉間的小路上,路邊的……」
不不不——附近的樹怪、草怪全都摀起雙耳。不要再唱了!天哪!
歐亭岑越走越快,大雨傾盆而下。她已經不想去抱怨自己多倒楣了,她現在只想找一個地方,讓她可以遮風蔽雨,睡上一覺,什麼事等明天醒來後再、再說……
咦?遠遠的,竟出現了燈光。
她喜出望外,飛快地朝燈光處飛奔而去,直到她站在那棟三層樓建築前時,還是不敢相信這兒真的有人住。
外頭的庭院還停著車呢!歐亭岑上前,找不到電鈴,開始拚命的敲著門。
「有人在嗎?有人在嗎?」
沒有幾秒,門倏地被打開了。
那是一個高大的男人,但是雙眼被紗布蒙住。
「做什麼?」男人的嗓音低沉渾厚,口氣非常不好。
「……我、我迷路了。」歐亭岑戰戰兢兢的說著。好凶喔……
「迷路?」男人冷哼了一聲,「妳當這裡是旅館嗎?」
渾身濕透的她用顫抖的手拿出口袋裡被浸濕的五百元,亮在紗門前,「我……有五百元……」
「五百元?五百元妳也敢說」在台灣就連住民宿都要四位數才住得到咧,五百塊!
「我只有這五百元了!還是我……我可以做工還……」歐亭岑都快哭了。
「彭裔恩!」男人轉過身往屋內喊著,「有迷路的活人!」
活人?這是什麼形容啊!
男人行動緩慢的離開門邊,她這才注意到,這個男的好像真的看不見?
一臉精明幹練的彭裔恩是這棟屋子的管家,她聽到叫喚,筆直地走了過來,隔著一道紗門仔細地打量著歐亭岑。
「出車禍了?還是發生什麼事?怎麼會走到黑山來?」
「黑山?」她迷惑不已,「我不知道怎麼會走到這裡,我迷路了……我走了好久好久,好不容易才看見這間屋子!求求你們,讓我住一晚就好,我保證明天就會離開了!」
「黑山不會有迷路的活人,妳怎麼可能走到這裡來。」
「咦?我走了好幾個小時耶,一路上超可怕的!」歐亭岑可憐兮兮的望著她,「就——呀——」
一陣雷又嚇得她忍不住尖叫,彭裔恩嚇了一跳。這女生尖叫分貝真高!
原本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突地直起身子,轉頭朝向門外。
「讓她進來。」
「咦?二少爺?」彭裔恩詫異回首,「萬一她是那個……」
「她不是。」男人斬釘截鐵的說著,「讓她借住一晚吧。」
男人的雙眼綁著紗布,他什麼也看不見。
看不見彭裔恩,也看不見屋外的女孩——但是,他卻看見在屋子內外滿滿的魍魎、妖鬼、還有地縛靈們,全部圍繞在門口,口水直流的盯著門外淋濕的女人看。
但是剛剛那一聲尖叫,屋子裡突然淨空了。
男人微微一笑。那女孩的聲音,有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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