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沒有光害的深黝海面,羅列在天幕上的繁星多得驚人,彷彿一顆顆的鑽石,散發出熠熠璀璨的光芒。

  深沉闐寂的夜色,佈滿礁石的海岸邊,一處背風的巨岩後方,只見一個女孩拚命的擠擠擠,想要擠出一個溫暖舒適的地方,好安穩的睡上一覺。

  倏地被彈開,她不死心的上前,再努力的擠呀擠的,好不容易覓到一處令她覺得很舒服的地方,將頭枕好,打算進入夢鄉。

  但是,身子霎時間又被推到兩步遠的距離外。

  她嘟起嘴執拗的再爬過去。

  「不要來煩我。」突然一道低沉的男音響起。

  「可是我困了。」

  「困了自己到別的地方去睡。」冷淡的嗓音有些不近人情。

  「會冷,我們靠近一點睡才能取暖呀。」女孩有一張細緻美麗的容顏,一雙又黑又亮的大眼透著一抹無邪的天真,略深的輪廓看得出來擁有西方人的血統。

  「我不冷。」男子的容貌絲毫不輸給女孩,甚至此她還要更美上幾分。絕麗的俊顏上,一雙秀魅的丹鳳眼透著英氣,使那張臉不至於過於陰柔,卻也令人乍看之下一時難以辨識出性別來,唯有瞥見他頸上的喉結,才知他是名男子。

  「可是我冷。」女孩在拂來的海風中哆嗦了下,趕緊前進兩步,屁股一坐,自動的擠往他溫暖的身邊。呼呼呼,這樣果然暖多了。

  一走開,我不喜歡有人靠我太近。」嗓音裡有絲不耐煩,大手又一推,這次的力道比前幾次大了些。

  女孩冷不防咚地被推得在地上滾了兩圈,嘴裡吃痛的哀哀低呼著,「嗚,屁股撞到了啦,好痛喲。」

  她皺著鼻子扁著嘴兒,彷彿受了委屈的狗兒似的爬了過來,把摔疼的臀部對著他,冀求主人的呵寵。「好疼哦,揉揉。」她回頭,黑亮的眼兒沒有分毫的心機,無邪得宛如初出生的嬰孩,直勾勾的瞅著他。

  那雙黑亮單純的烏瞳隱隱觸動男子心底某個柔軟的角落,充塞在胸臆間的煩躁思緒稍微消散。注視她半晌,他微抿著的有型唇瓣飄出幾句話,「我可以允許妳靠過來,但是不准再像剛才那樣一直往我這邊擠。」

  聞言,她也顧不得疼,興奮的爬過去,像只忠實的狗兒,緊偎著他坐下。

  「過去一點,我才剛說不准靠我太近。」他低斥。

  「好嘛。」她挪了下臀部,愛困的打了個呵欠,頭枕上他的肩。

  他推開她的頭,語氣中有絲不豫,「不許碰到我,我不是妳的枕頭。」

  「可是那樣比較好睡呀。」

  「只有妳好睡,我可不好睡。」

  她拍了拍自己的右肩,笑咪咪的大方表示,「那不然我這裡借你靠嘛,你會好睡一點。」

  她的話令他側目,只見她臉上笑得一派燦爛真誠,目光一沉,他冷漠的回道:「不需要。妳也不要只想著要睡,應該認真想一想,在我們身上究竟發生什麼事,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裡?還有自己是誰?」

  「哦。」她應著,眸裡已有濃濃睡意,腦袋枕靠著後方的石頭,不自覺的還是往他肩膀傾去。

  他不是沒發覺她的動作,眉微擰,卻沒再說什麼,半晌都沒聽見她再出聲,他狐疑的問:「妳有在想嗎?」

  「唔,有、有呀。」唇瓣露出一抹傻笑,眸兒已闔了八分。

  「一想到什麼,馬上告訴我。」

  「……嗯,想……」眼皮全闔上,她含糊不清的說著。

  「想到什麼了嗎?」他連忙扶住她。

  她掀了掀唇瓣,咕噥的道:「想吃魚,你今天烤的魚好好吃喲……」

  「我要妳想的是我們為什麼會漂到這裡來,不是讓妳想吃的,妳給我認真一點。」他斂眉斥道。

  「呃。」淡應一聲,沒多久便響起輕輕的鼾聲。

  他不敢置信的側首瞪住她,「竟然睡著了,給我醒醒。」

  回應他的是喃喃囈語,「好好吃的魚,我明天要吃很多條哦。」頭一歪,枕上了他的肩。

  「妳……」靦著她傻呼呼的睡容,他深吸一口氣,明白想靠這個帶著傻氣的女孩想起什麼事,根本是奢求,只能靠自己了。

  肩上的重量讓他有些不適,他伸手想推開她的腦袋,可睇著那張毫無防備的天真嬌顏,遲疑須臾,他低歎一聲,收回了手。

  逕自瞇眸繼續沉思,良久,空白的腦袋裡依然搜尋不到任何關於自身的線索,更無從得知為何會身陷在這處無人的海岸。

  一旁規律作響的鼾聲,擾得他的意識也跟著漸漸的昏沉,不知不覺間閉上了眼。

  而酣睡中的嬌軟身子不由自主的向著身旁的熱源偎過來,擠進他的懷裡,雙臂環住他的腰,頭舒適的枕在他的胸膛,香甜的入夢去了。

  他在迷迷糊糊中擁住那柔軟的溫暖嬌軀,也跟著沉入黑甜鄉里。

  罷了,明天再想吧……也許明天就會想起什麼了。

  紅日高懸,被染成金黃色的海面波光粼粼,偶爾還有些淘氣的海豚躍出水面嬉戲。

  崎嶇不平的海岸邊,一名女孩興匆匆的站在淺水處撈著魚,男子則坐在岸邊,瞇眸眺看著波濤浩淼的海面。

  他眉心輕蹙,努力想把記憶往昨日以前推移,可惜無論如何努力,始終一無如獲。

  截至目前為止,僅有的記憶是從昨天在這片佈滿礁石的岸邊甦醒的那一刻開始。

  他不明白在他的身上究竟發生什麼事,讓他竟然想不起來自己是誰,來自何處,以及為何會在這裡。

  眉宇之間凝結著濃濃的困惑與疑竇,他垂眸注視著左手食指上的一枚古銅色戒指,上頭浮雕著一隻栩栩如生的狐狸。

  昨天他就發現了,每當注視著這枚戒指時,就好像有什麼畫面疾掠而過,他試圖攫住那些片段,卻被濃濃的迷霧給阻斷,令他無法捕捉到任何線索。

  他取下戒指,仔細的翻看著,留意到戒指裡面似乎刻了字,他拿起它,朝向陽光凝眸睇視,那是一個曜字。

  「又是曜。」

  昨天甦醒後,他在自己的身上還發現了另外一件物品,上頭也有這個字,那是一把瑞士小刀,不過上面多刻了一個胡字。

  長指試著轉動著戒指,不經意的按住那隻狐狸的鼻端,霎時一道肉眼無法辨識出來的訊號發了出去,他卻一無所覺,將戒指重新戴回指上。

  接著取出瑞士小刀,光亮的刀背映出一雙秀魅的眼睛,他伸出食指,輕輕撫摸著刻在握柄上的「胡曜」兩個字。

  「莫非這是我的姓名?」他沉吟著。

  咚咚咚,一雙赤裸的玉足跑了過來,蔥白的小手搖著他的手臂。

  「我好餓哦。」

  「我不餓。」

  「可是我餓呀。」

  「妳餓就自己去找吃的。」他冷淡地道。

  「你去抓昨天那種魚嘛,好好吃喲。」黑亮的眼眸渴望的瞅著他,想到昨天吃下的魚,她不禁回味的抿了抿唇。

  「要吃自己去抓,我要想事情。」此刻沒有心思餵飽她的肚子。

  「可是我試了很久都抓不到呀,你去抓給我吃。」手指抓緊他的手臂搖得更猛了。女孩身上昨天被海風吹乾的駝色衣褲,因為剛才忙著抓魚,又給濺濕了。

  他厭煩的揮開那只柔嫩的手,站了起來,打量後方那片高達數百公尺的陡峭斷崖。

  就他判斷,那後面應該是座小島,只是不知島上是否有人,他必須找人修復他口袋裡那支因泡水而故障的手機,或許能從裡面找到一些關於自身的線索。

  「我真的好餓哦。」嗓音裡帶了些委屈,一副被虐待了似的,女孩這回索性將自己掛在他的後背,兩隻小手親暱的攀住他的頸子,可憐兮兮的開口,「大傻,你快點去抓魚啦。」

  那柔軟的身軀令他的身子陡然一悸,他將她從自己的背後扯離。

  「妳剛才叫我什麼?」

  「大傻呀。」

  「為什麼那樣叫我?妳想到什麼了嗎?」他詫異的問。

  提起這件事,她笑得很開心。「嘻,你不是很想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嗎?所以我就幫你取了一個呀,你叫大傻,我叫二傻。」

  他秀麗的眉毛抬高,「妳想當傻瓜自己當就好,不要拖我下水。」蠢斃了,什麼大傻二傻,又不是笨蛋,誰會叫這種名字。

  「你不喜歡大傻呀,那不然我的二傻讓給你好了,我叫大傻,」美麗的臉上笑得天真,推著他的手臂催促,「二傻,快去抓魚給我吃吧。」

  「閉嘴,不許再叫我那麼蠢的名字。」他擰眉斥道。

  「可是想不起來自己的名字你不是很難過嗎?所以我才幫你想了一個呀。」她一臉疑惑。

  「妳喜歡自己留著用,我有自己的姓名。」

  「咦,你有?可昨天你不是說你想不起來嗎?」她大感驚奇。

  「我叫胡曜。」決定暫時用這兩個字當名字,他手指沾了水,在礁石上寫上那兩個字。

  「胡曜?」她抬眸,忽然興奮的望住他,「那我叫什麼?」

  「妳?我哪知道,妳不是想叫大傻嗎?」

  「可你剛不是說那很蠢嗎?」

  「是很蠢,」望向一群在海面上戲水的海豚,再回眸瞥見她帶著些傻氣的臉龐,存心逗她,他隨口道:「不然妳叫海豚好了。」

  「海豚?」她想了想,笑彎了一雙晶燦的烏眸,「海豚很可愛,那我就叫海豚好了,既然我是海豚,那你也不要叫胡曜了,你應該叫鯨魚才對。」

  他瞇眸問:「為什麼?」卻很清楚她的理由鐵定很白癡。

  「因為鯨魚跟海豚是好朋友呀,我們兩個也是好朋友,我叫海豚,你叫鯨魚,這樣不是很適合嗎?」

  他就知道,果然是很白癡的理由,他根本不該浪費唇舌問的。「我說了我叫胡曜,不准妳再亂叫一通。」他那秀魅的眼眸警告的瞪她一眼。

  她不太情願的頷首,「好嘛,你不喜歡叫鯨魚就算了。」總覺得鯨魚這個名字比胡曜還要好聽數百倍。

  肚子響起咕嚕咕嚕的噪音,她努力的拉他站起來,「胡曜,海豚餓得受不了啦,你快去抓魚喂海豚啦。」

  他只是隨便說說的,沒想到她竟真的自稱海豚了,瞥見她渴望又天真的眼神,突地,有一縷異樣的感覺滑過他心底。

  「要我去抓魚可以,這個拿去,妳去砍些草和樹枝回來好生火。」附近長了一些小灌木和比人還高的野草,昨天他便是拿那些草和樹枝,利用原始的鑽木取火方式生火烤魚。

  「好,那你要多抓一點魚哦。」興匆匆的接過他遞來的瑞士小刀,她咚咚咚的跑去砍草。

  走往海裡捕魚前,胡曜將身上穿的月白色風衣脫下,裡面是一件白色的短袖上衣,他赤著足,捲起褲管,如黑綢般烏亮的長髮披散在肩上,俊魅撩人的丰采,連偶然飛過的幾隻海鳥也看得失神,險些墜落海面。

  雖然失去記憶,但是他所學的知識和常識並沒有因此而遺忘,在昨天他就發現自己擁有十分敏捷的身手,抓住海裡的游魚對他而言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站在水深及膝,佈滿珊瑚礁石的海水裡,清澈的水面下,有數不清的魚兒悠遊著。

  他垂眸,鎖定其中一條,一撈一甩,魚兒便落到礁石上,俐落的再連出幾次手,又捕到三條肥美的魚兒,拎著牠們上岸。

  海豚也抱著野草和樹枝滿頭大汗的回來,垂涎的注視他手中的魚兒,抿了抿唇,口水幾乎就要淌出來。

  瞧她那副饞樣,胡曜暗自搖頭,不明白同樣失去記憶,為何她看來一點也不急,老是笑得像個無憂無愁的傻瓜。

  「我昨晚不是要妳努力試著想想自己是誰,結果妳想也沒想就呼呼大睡起來,難道妳一點也不想知道自己是誰嗎?」

  昨天傍晚在這片滿佈著礁巖的海岸甦醒時,他發現自己的手緊握著她的,兩人同時都失去記憶,讓他無法得知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更無從知道在他們身上究竟發生什麼事。

  海豚眨眨黑亮的大眼,用力點頭,「我有努力想呀,可是我一想頭就痛,後來也不知道為什麼就睡著了。」

  低歎一聲,他不知道她是本來就這麼傻,還是因為失去記憶的緣故。取回她手上的小刀,刀起刀落,在魚兒還來不及感覺到疼痛時,讓牠們從此安息。

  再俐落的刮除牠們身上的鱗片,清除掉內臟,把先前在附近找來的一種辛辣植物的枝液塗抹於魚身上,插入削好的竹籤,擱置一旁。

  最後利用最原始的方法--鑽木取火,生起篝火,把魚兒置於其上燒烤,

  海豚蹲在篝火前,又黑又亮的大眼靜靜注視著整個經過,目不轉睛的盯著魚兒,口水忍不住淌了下來,見魚兒被烤得金黃了,她迫不及待探手去取,顧不得燙嘴,淅瀝呼嚕的吞下肚。

  「妳吃慢一點,小心梗到。」看她似乎連嚼都沒嚼就吞下去,他不得不擔心她可能會被活活噎死。

  「好好粗哦。」嘴巴塞得滿滿的,說話含糊不清,她急忙的又拿了一條魚到手裡,大口的咬下,眼睛竟又在盯著篝火上的另一尾魚。

  看她狼吞虎嚥,活像有多久沒吃東西的模樣,胡曜蹙眉聲明,「兩條妳的,兩條我的,別想多吃。」

  「只有兩條,海豚吃不飽。」她黑亮的大眼委屈的盯著他,無辜的模樣像極了海裡嬌憨可愛的海豚。

  「吃不飽就自己去抓。」真懷疑她的胃有多大,這麼肥美的鮮魚,她居然連吃兩尾還填不飽肚子。

  「我抓不到呀。」她苦惱的皺起眉。「那不然你教我怎麼樣才能像你那樣,咻咻一下子就撈到那麼多條魚。」

  注視著她,他回答得很肯定,「我沒打算浪費這個時間,因為就算教妳一百次,妳也不可能學會。」

  她不滿的瞅著他,「你又沒有教,怎麼知道我學不會?」吞完兩條魚,瞪著架上最後一條,忍不住伸出手--啪一聲,她低叫出聲,「哎喲,好痛哦,你幹麼打人家?」

  「不准偷吃我的魚。」

  「我看你好像吃不下了,人家只是想幫你嘛。」盯著那條無緣進到她肚子裡的魚,她嘴兒噘起半天高。

  「誰說我吃不下?」

  「你吃得很慢,我都吃完兩條了,你一條都還沒吃完呀。」

  「吃東西就是要細嚼慢咽才能品嚐出食物的美味,像妳那樣狼吞虎嚥,就算是再好吃的食物,妳也嘗不出它的好味道來,遲早鬧胃痛。」

  骨碌碌的盯著架上的魚,再望望他慢條斯理的吃著手裡的魚,海豚看得心癢難耐,最後只好嘟著嘴,悻悻然的跑去找清水喝。

  海裡的鹹水不能喝。胡曜昨天便發現可能是先前下過雨,岸邊地勢較低窪之處蓄積了一些清水,可以讓他們解渴。

  飲完水,海豚又試著捕撈海裡的魚,學他那樣伸手一揮,不過只濺起水花,她不甘心,再來一次,這次水花濺濕她美麗的小臉。

  「哼,一定是這裡的魚太會跑了,換個地方抓,我就不相信我會抓不到。」移動腳步來到另一邊,盯牢一條又肥又大的魚,她快狠準的出手--

  「哎喲,嗚嗚嗚……好痛哦!」手打到底下的一顆石頭,疼得她眼淚都飆出來了。

  胡曜搖頭歎息一聲,開口喚道:「海豚,過來。」

  「做什麼?」她聞聲跑回來。

  「讓我看看妳的手。」瞥見她眼睫上掛著一顆淚珠,他伸指輕輕的將它揩掉。

  「好痛哦。」她顰眉蹙額,抬起手,彷彿小孩般渴求著大人的呵疼。

  握著她的手檢視了下,只有些微的紅腫,胡曜替她搓揉了須臾,指著篝火上烤得金黃的魚:「想吃這條魚嗎?」

  「想,好想。」她用力點頭,盯著那條魚猛吞口水。

  「這條魚可以給妳吃,只要妳拿得到它,它就是妳的了。」他站起來,將串住魚的竹籤往崖壁間的縫隙插下,一尾香噴噴的烤魚便掛在那。

  看得海豚目不轉睛,伸長手臂,赤裸的玉足跳呀跳呀,卻怎麼也構不到。

  「你放太高了啦,海豚拿不到。」她抱怨的嗔道。

  「要吃的話,自己想辦法拿。」見她一臉想吃卻又吃不到的可愛模樣,他的唇瓣不由自主的逸出柔笑,揉了揉她及肩的髮絲,說道:「妳在這裡等我,不要亂跑,我過去斷崖那邊看看,回來再抓魚給妳吃。」這麼做僅是希望讓她有事做,免得她硬是要跟著他過去,她的笨拙只會妨礙他,拖慢他的速度。

  「哦。」她應了一聲,目光專注的盯著崖上的魚,也不曉得有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蹦蹦跳跳的只想取下那誘人的香魚。

  聖德島--

  「校長。」站在一方螢幕前,能幹的女秘書悅兒正在使用視訊通話。

  螢幕上登時顯現了一張傾國傾城的邪美容顏,玫瑰色的妖麗唇瓣輕輕逸出低醇的嗓音。

  「什麼事?」

  「我剛接收到曜長老傳來的求救訊息。」

  「求救訊息?」深棕色的眼瞳詫異的瞇起,「他發生什麼事了?」胡曉很清楚,以胡曜的個性,若非事態緊急,他不可能會發出求救的訊息。

  「我聯絡不上他,他的手機一直沒有反應,不過我剛才調查了下,他搭乘的北極星號郵輪前天深夜在大西洋遇到暴風雨,觸礁沉沒了,附近幾個國家都出動艦艇趕赴救援。」

  胡曉面容微微一凝,「衛星有顯示出求救訊息發出的地點嗎?」

  「有個大概的範圍。」

  他立刻下達命令,「妳馬上派人駕駛鳳凰號趕過去,全力尋找他的下落,我也會盡快趕回去。」

  「是。」切掉通訊,悅兒立即遵照指示,派遣兩名伶俐能幹的胡氏子弟前往救援。

  不久,一部仿飛碟外型打造的圓盤飛行器升空,讓首次搭乘這艘鳳凰號的兩名胡氏子弟興奮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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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如果說人間真的有所謂的香格里拉,那麼,初次來到聖德島的外人,一定會異口同聲的說:這裡就是香格里拉。

  每一個有幸來到聖德島的人,一踏上這裡,心中都不禁會生起疑問,莫非他們闖進某處天上的宮闕,否則,人間哪來如此巧奪天工、渾然天成的美景?

  一座座雕飾華麗的亭台樓閣彷彿鬼斧神工闢建而成,精妙絕倫,繁花似錦的盛開在每一處角落,身披彩羽的鳥兒在濃蔭的枝啞間宛轉歡鳴。

  整齊的街道井然有序,巍然精巧的樓宇矗立兩旁,澄澈的溪流蜿蜒流經每個角落。

  這裡不只景美,居住在這裡的人更是迷人,胡氏一族,不論男女,個個皆是風情萬種的大美人。

  他們舉手投足間,隨意一個輕睞的眼神,便能勾魂攝魄、酥人心志,因為,他們是狐狸精與人類經過無數代混血的後裔,血液裡天生就流動著狐狸精妖嬈魅惑的因子。

  島上有一座學校,對外稱呼它為聖德學院,實際上既不聖也不德,他們自己稱呼它為惑愛學院,主要教導學生如何發揮天賦,施展魅術,勾引世間的男男女女,誘惑對方成為自己的俘虜,供自己驅策奴役;易言之,這是所狐狸精養成學校。

  除此之外,惑愛學院更是這座島上的行政中樞,負責治理島上所有的一切。

  學院的東方矗立著一座融合了唐式建築與印度宮殿式風格的巍峨樓宇,門前的牌匾漆著三個金色的字體「至聖樓」。

  這裡是學院院長胡曉的辦公處所,他同時還身兼胡氏一族的族長與聖德島的島主,而島民們都稱呼他為校長。

  此刻,從這棟樓宇走出三名男子,這三人隨便站出去,皆是足以讓人尖叫到掀了屋頂的極品美形男。

  左方的胡萊俊朗狂魅,右側的胡梭妖嬈俊艷,中間的胡曜秀逸絕俗,然而三人此時的臉上,卻有一個共同的神情--忿怒。

  「那個死變態!休想我會讓他稱心如意,真的去埃及把獅身人面弄來給他。」胡萊怒咆。

  「可惡的混蛋!別說恐龍,我連顆龍眼也不會替他找來。」胡梭低咒。

  「該死的渾球!要我去哄女人開心,絕不可能。」胡曜冷斥。

  義憤填膺的各自咒罵完後,三人面面相覷,都有一種無力的感覺,罵歸罵,弱點被人掐住,對那變態校長提出來的要求,不照辦也不行。

  「胡曜,你就好了,只要去哄女人開心,還可以順便環遊世界,多麼愜意愉快呀。」哪像他,歹命的得去找來不知絕跡幾千萬年的恐龍,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

  「就是咩,你輕輕鬆鬆就可以完成那變態交代的事了。」想到自己被胡曉要求弄回那麼大的一座獅身人面像,胡萊簡直快要昏倒,別說弄回來,說不定只要一動到它,他就會被埃及政府給轟成蜂窩。

  愜意、愉快?胡曜秀逸出塵的俊顏望向左方的胡萊,淡淡出聲,「胡萊,如果你不想去埃及的話,我很樂意跟你交換。」

  對他的提議,胡萊認真的考慮須臾,他搖頭,「要我待在郵輪上那麼久,會悶死我的,我情願去埃及。」要運回獅身人面像雖然很困難,但要他窩在郵輪上三個月,他可待不住,何況還得哄那什麼伯爵的女兒開心,扁人他倒是很行,哄人?那是啥鬼玩意兒?

  哼,那還敢說風涼話,他會輕鬆?胡曜冷淡的黑瞳再睨向右方的胡梭。

  「那麼胡梭,我的任務既然這麼愜意愉快,不如我去替你找恐龍,你去陪伴那位伯爵的千金如何?」

  胡梭斟酌片刻,拒絕,「我沒那個耐性去哄女人開心,我怕不到三天我就會動手掐死她了。」複製恐龍也許幾近於不可能,然而要他像個牛郎似的伺候貴族千金,他可辦不到。

  看來,他和胡萊不是最慘的,胡曜這小子的任務才是最吃力不討好的,與胡萊交換一個眼神,兩人同時綻起幸災樂禍的笑容,將手搭上胡曜的肩。

  「胡曜,你就好好享受這趟郵輪之旅吧,這可是我們親愛的校長大人對你特別關照,才為你安排這麼好康的事喲,別人想求還求不來哩。」

  橫了他們一眼,胡曜冷冷的出聲,「我很樂意將你們的羨慕之意轉告親愛的校長大人,想必他一定會很願意為你們另做更有趣的安排。」

  「嘿,別生氣嘛,我們只是苦中作樂開開玩笑而已。」胡梭趕緊陪笑。

  胡萊也連忙附和,「就是咩,我們共同的敵人是那個死變態,別自己先起內訌了。」

  「你想到怎麼對付那混蛋了嗎?」胡梭問。

  「還沒。」胡萊搖頭。

  「我倒是有一個主意。」胡曜開口。

  「真的?快說來聽聽。」

  嘀嘀咕咕竊竊私語一陣後,胡萊和胡梭興奮的道:「好,就這麼辦,君子報仇三月不晚。」

  三人分道揚鑣,各自去完成那該死的混帳任務了。

  且說另一頭--

  「悅兒,妳猜他們會完成我派給他們的任務嗎?」宛如天籟般悠揚悅耳的笑聲從至聖樓二樓的陽台飄出。

  能幹的女秘書思忖了下回道:「應該會吧。」沒有人敢違拗胡氏一族歷來最英明偉大,同時也最任性妄為的校長。

  只不過,狗被逼急了尚且會跳牆,人被逼急了自然也會反撲,何況三位長老一向桀驁不馴,這件事,他們只怕不會就這麼算了。

  胡曉托著白瓷般無瑕的下顎,沐浴在透窗射進來的金陽下,風華絕代的容顏聖潔得宛如天神一般,如玫瑰花瓣的絲絨唇瓣輕抿出惑人的魅笑。

  「我開始迫不及待三個月之期快點到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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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這位任性妄為的校長會得到這麼多的喜愛,丫彌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丫彌是有打算寫他的故事,但是、但是不是現在,再給我一些些時間好嗎?

  這位校長大人的難搞指數超過百分之兩百,所以丫彌不敢輕率下筆,生怕稍有不妥,便被他給整得生不如死,因此等到時機成熟,丫彌自會把他的故事呈獻給各位。

  每次收到讀者寄來的電子郵件,丫彌都會很開心,也每一封信都回,時間允許的話,丫彌甚至當天就回信,如果在忙,最多耽擱幾天一定回,因為你們肯撥空寫信給我,盡快回信是丫彌給各位最大的誠意,謝謝各位支持丫彌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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