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看到叶倪的书了
人生何必轰轰烈烈.平淡也是一种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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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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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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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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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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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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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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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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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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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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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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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西夏境內的草愍山上有幢極為特別的木造房屋誋誫誖誒,窪窫窬竮傳說這是項黨族失傳已久的建築工法所建,看似簡單但是非常穩固靺鞃鞀靿,駂駁駇駃所用的建材是上好的檜木,儘管歷時已久但仍散發著香氣。

  附近居民都知道這幢木屋就是有名的「千歲武館」嫨嫠嫣嫗,複裹褓褙館內只收弟子二十來位,其中最得師父齊索喜愛的便是唯一的女弟子摳摺摵摭,鞂鞁韍韎也是他最小的徒兒姜小漁。

  不是因為她聰慧機伶、也不是因為她武功造詣佳,而是她善解人意又不造作的個性得人疼漢漮滸滬,蓂虥虡蜨尤其師兄們對她更是愛護有加。

  今日齊索將她叫來大廳,說道:「小漁,有件事師父要交代妳。」

  「師父,有什麼事您儘管吩咐。」

  「妳這幾天抽空將隨身物品準備一下,近日啟程前往大理。」

  「什麼?要我去大理?」姜小漁瞠大一雙杏眸,「一個人嗎?」

  「沒錯,國王陛下希望我派個可靠的弟子前往,我思前想後覺得妳最合適。」齊索兒時曾在宮中待過,與當時還是王子殿下的西夏國王感情不錯,因而國王才會找上他幫忙。

  「可是師父,為何不讓大師兄去?他武功高強,為人可靠又富有正義感呀!」她實在不想離開師父到這麼遠的地方去。

  「不敢去?在師父眼中妳沒這麼膽小才對。」齊索睨著她說。

  「我不是膽小,而是不想離開師父,每晚您的腳關節都會疼,我得留下幫您熱敷才成。」她體貼地說。

  「傻瓜,師父的腿不礙事。」齊索笑著拍拍她的小臉。

  「但我不放心。」自小她就跟在師父身邊,師父教她功夫、識字,雖然名為師父,但私底下她早拿他當爹看了。

  「妳這丫頭,別讓師父失望,到底去是不去?」齊索不得不板起臉。

  「是,徒兒去就是。」見師父這麼堅持,她也只好答應了,「既然是國王陛下的旨意,此事一定非常重要,您儘管吩咐吧!」

  「是這樣的……陛下要我派人去將王子殿下帶回西夏。」齊索帶笑的臉龐一轉正經,「這可是件非常重要的事,妳萬萬得辦成。」

  姜小漁點點頭,見師父這麼嚴肅,她絲毫不敢輕忽,「是,請問王子殿下他人現在在何方?」

  「大理王宮。」

  「啥?」她愣了半晌,「王宮這地方戒備再森嚴不過,徒兒單憑這點兒功夫如何潛入戒備重重的王宮呢?」

  「怎麼?妳又怕了!」齊索笑望著她。

  「小漁不怕,就怕會誤了正事。」她擰起眉繼續說:「師父您放心,就算丟了我這條小命,我也會盡力而為。只是……咱們的王子為何會在大理王宮?」

  「唉!說起咱們這位王子殿下的身世,還真是坎坷。」齊索搖搖頭,輕聲一歎。

  「可以說給我聽聽嗎?」姜小漁突然對這位王子殿下產生一絲好奇。

  齊索閉上眼,沉吟了會兒才道:「他名叫段玥,母親原是咱們的西夏王妃,但是王妃並不愛國王,一心想離開。有天,已懷有身孕的王妃找到機會就逃往大理,大理國王見她頗具姿色便納她為妃。段玥出生後雖名為大理國的王子殿下,但他身上流著的卻是西夏人的血液,可想而知他在那裡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根本沒人願意尊稱他一聲王子殿下,私下還以『二手殿下』嘲弄他。」

  「老天,這也太過分了!」光聽這段故事,姜小漁的心都疼了起來,「難道大理國王都不認他嗎?」

  「聽說大理國王非常器重他,也願意為他正名,反倒是他主動放棄王子殿下的頭銜。」齊索搖頭一笑,「我實在猜不出他心裡的想法,但是陛下不忍見他受委屈,要我想辦法找人將他帶回來,再說他們父子至今未能見上一面,這也是陛下心中最大的遺憾。如果他願意回西夏輔助陛下,那就更好了。」

  「是,師父的事也就是我的事,我一定會辦到的。」她挺直背脊,眼底寫著滿滿的自信。

  「好,此趟遠行不易,凡事得小心為要。」齊索看著這位如花似玉的徒兒,本不捨讓她獨自前往,但昨晚他作了個夢,夢境指示他一定要派她前去。

  不過在她出發之前,他得加強她的武藝才成,「小漁,妳剛剛的顧慮也沒錯,論起武功妳的確不及師兄們,所以師父決定再教妳幾個招式以應付突發狀況。」

  「謝師父!」姜小漁拱手道。

  「那麼現在就開始吧!妳跟我出去。」

  「是的。」她立即跟隨師父來到後面的練武場。

  看著師父示範的招式,有些複雜難懂,但為了不辜負師父的重托,就算要花再多精力與時間她也要學成。

  王子殿下,你等著我吧!

  五天後,姜小漁拎著包袱,並做男裝打扮啟程下山。

  雖然她已將師父傳授的幾個招式學會了,但是還不夠熟練,因此一路上她只要有時間就會不斷的練習。

  師父說王子殿下此刻人在大理王宮,那她就必須入宮找人,可是要怎麼做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宮呢?

  突然,她覺得胸口悶悶的,也不知為什麼,在聽聞王子殿下的故事之後,只要想起殿下這個人,她的心就會隱隱作疼。

  希望此番前去她能如願將他帶回西夏,認祖歸宗,承歡大王膝下。

  經過數天的長途跋涉,姜小漁終於來到大理國。她眨巴著大眼,瞧著這裡的建物與房宅,除了服裝與少部分建物外,其它部分和西夏並沒有多大的差異。

  望著頭頂的烈日,現在已是正午,小漁摸摸咕嚕咕嚕叫的肚子,打從一早到現在她粒米未進,難怪肚子開始抗議了。

  眼前正好有間客棧,她走了進去,「小二,給我幾盤好吃的小菜,還有一大碗白飯。」

  「是的客倌。」店小二領著她到唯一的一張空桌,「公子您來的正是時候,再晚就得等了。」

  姜小漁轉頭看看,「真的耶!都坐滿了,俗話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對吧!」

  「是是是,客倌請稍待,東西馬上就來。」

  不一會兒,小二端上飯菜,正當姜小漁吃得津津有味時,突然一道黑影擋在她面前!

  姜小漁抬起臉,見到一位身材頎長、長相俊魅攝人的男人站在前面。她不禁疑問道:「這位公子,你是?」

  「小兄弟,我可以和你一起坐嗎?」段玥指著她對面的空位。

  「當然可以了。」雖然師父曾交代不要隨意跟陌生人攀談,但眼前這位公子有對坦然朗目,並不像壞人。何況小二也說了,今天生意好,位子不夠,她又怎好一人獨佔一張桌。

  「謝謝。」他瀟灑入座。

  「我叫了這幾盤菜好像多了些,這位公子你就再叫碗白飯,一塊兒吃吧!」姜小漁這才發現剛進客棧時因為太餓了,叫了太多菜。

  「這怎麼好意思?」他微勾嘴角。

  姜小漁看著他一身華服,而她叫的不過是些小菜,不知道他是否介意,「呃……其實也不是什麼好菜,如果您介意的話那就——」

  「既然小兄弟這麼說,那我就不客氣了。」段玥於是轉向正在堂上忙碌的小二,「給我一碗白飯。」

  「是的客倌。」

  待小二離開後,姜小漁有些不自在地抓抓耳朵說:「你不用喊我小兄弟,我叫姜小漁……你就喊我小漁好了。」說穿了她不是男人,老被他喊兄弟兄弟的,總覺得欺騙了人家。

  「江小魚?哪條江?哪種魚?」他半開起玩笑。

  「啊?」她還真被他給唬住了。

  「哈……逗你玩的。」段玥俊眉一挑,眉下那對深湛如墨的大眼綻出一道光影,隨即夾了些菜吃了起來。

  「我姓姜,孟姜女的姜,漁是漁夫的漁,不是你說的那種魚。」憨傻的她還當真解釋起來,沒看出他眼底的玩笑意味兒。

  段玥抬起臉,瞧見她那副認真解說的傻勁兒,忍不住又輕笑了聲。

  「對了,公子你呢?要如何稱呼?」

  瞧他人高馬大,不但相貌好,身材也棒,說起話來文質彬彬,一看就知道是個貴公子。

  「在下姓段,單名一個玥字。」段玥簡單回道。

  「什麼?段……段玥!」她暗吃一驚,張嘴結舌的望著他,「你就是段玥?」

  「怎麼了?這位小漁兄弟,聽你的口氣好像認得我?」說實在話,在大理幾乎沒人不知道他的名諱,因為他的「身世」已經讓他非常出名了,但是這位小兄弟的穿著打扮不像大理人,又怎會識得他?

  「呃!不能說認識,是聽說過……這麼說你真是王子殿下了?」師父有交代,若是遇到王子殿下,千萬別一古腦的將意圖全都道出。

  「王子?哈……別在意這稱謂,況且我也不是。」這個名號他早就放棄了,宮裡的人表面上都稱他為「公子」,可背後呢?

  他搖搖頭,自嘲一笑,隨即問她,「喝酒嗎?」

  說著,段玥又向小二要了壺酒,並斟上兩杯,一杯遞給她,「小漁兄弟,干吧!」

  「是。」小漁勉強喝下這杯酒,看著他俊逸的五官,「你還是喊我小漁吧!說真的,我很不喜歡『兄弟』二字。」

  「你不是男人嗎?」他驚疑的望著她,持杯的手頓了下,「莫非你是……」

  老天,該不會這小子有斷袖之癖?因為是弱方,所以不喜歡被稱為兄弟?

  「我……我當然是男人了。」因為說謊,姜小漁心虛的沁紅了小臉。

  瞧他雙頰添上兩抹緋紅,還真是愈看愈像女人。

  段玥心生警惕的站了起來,「我正好想起有事未辦,那就先告辭了。」

  「等一下。」小漁怕他就這麼走了,日後要見到他可就難上加難,情急之下也顧不得男女之別,牢牢抓住他的大手,「你都沒什麼吃呢!」

  「放開我!」段玥瞪著她,沉聲道。

  老天,還真該死,有男人的手這麼柔、這麼軟的嗎?

  小漁嚇得立刻抽回手,錯愕的望著他,「我……我只是想留你下來多吃一點而已。」

  「不必了。」段玥睨了她一眼,轉身便走出客棧。

  「等我一下。」她這麼幸運的找到他,怎麼可以讓他就這麼離開呢?

  將銀子擱在桌上之後,小漁便急急追了出去,「喂,我有話還沒說呢!你能不能別走得這麼快……」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段玥眉頭微蹙,「我話先說在前頭,我可不是你那條道上的,你還是找別人吧!」

  「什麼道上?我要找的人就是你!」小漁雖然單純,行事倒是謹慎,先試探道:「我……我來自西夏,我是西夏人。」

  「西夏人?」段玥臉色一黯,表情陡轉僵凝。須臾,他又拉開一絲笑容,「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這是什麼意思?」小漁不解地反問。

  「什麼意思?就是我與你沒有任何關係!」段玥氣憤的轉身就走。他明白在大理大家都在質疑他的忠誠度,可萬萬沒想到竟然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及「西夏」二字。

  是想提醒他身上流著西夏的血液嗎?

  「不要丟下我,我沒地方去——」她在他身後大喊道。

  段玥停下腳步,回頭對她撇撇嘴,「你沒地方去,難不成想賴著我?我說過了,我和你是不同道的。」

  「我不敢要殿下與我同道,是我想與你同道,可以嗎?」她得先想辦法進宮,再找機會好好跟他說明自己的來意。

  段玥著實沒想到他居然會厚顏做出這等要求,眉頭緊緊一鎖,狠冷地說道:「對不起,我沒辦法帶著你。」

  小漁洩氣地歎口氣,「真的不行嗎?我可以做你的下人,任你差遣,而且我一定會安分的。」

  段玥扯開嘴角,「不好意思,我不需要。」

  她怔怔的望著他,心想他們又不熟,王子殿下會拒絕自己是理所當然的,她又怎能強人所難?

  「那就不勉強了。」她鄭重地朝他敬個禮,「你……你要多保重。」等她想到法子,一定進宮找他的。

  段玥蹙眉看著姜小漁那副垂頭喪氣的模樣,雖然自己的表現是無情了些,但唯有這麼做才能斷了這小子的念頭。

  「你也好走。」朝小漁說完這話後,段玥已準備回宮去。

  小漁瞇著一雙眸子,看他就這麼走遠了,雖然她很無奈也很懊悔,但是王子殿下不肯理會她,她又能怎麼辦呢?幸好是見過他了,以後若有機會進宮就不難找到他了。

  當務之急是她得想辦法進宮才是,只是在大理她人生地不熟的,該找誰幫忙?

  突然,她想起了客棧,或許可以從那裡打聽到進宮的方法。

  主意一定,她立刻返回客棧找上了掌櫃,「請問,如果想進宮去該怎麼做才成,掌櫃你知道嗎?」

  「這位兄弟,你說什麼?要進宮!是想當差嗎?」掌櫃驚疑地問。

  「當差!」她愣了下,「呃,只要能進宮,都行。」

  「這位兄弟,看你長得人模人樣的,沒事幹嘛要去宮裡當差?」難不成他真想不開,打算當個太監公公?

  「去宮裡當差不好嗎?」單純的姜小漁完全不懂他話裡的意思。

  掌櫃搖搖頭,「看來你是真想進宮了。好吧!晚點兒有一位宮裡的紅人會來用膳,由他帶你進宮,肯定沒問題。」

  「太好了,謝謝掌櫃,那我就留在這裡等他。」她感激涕零地說。

  之後,小漁便乖乖地等待。

  約莫一盞茶的工夫,她終於等到掌櫃口中宮裡的紅人。

  掌櫃立即帶小漁過去,「這位是劉公公,就是我說的宮中紅人;劉公公,這位小兄弟一心想進宮當差,您看這事該這麼處理呢?」

  劉繼轉向小漁,仔細看了看,想他現在辦的事正需要一個生面孔,這人來得正是時候,「好,要進宮小事一樁,但你須替我辦件事,事成之後定有你的好處。」

  「謝謝劉公公,我叫姜小漁,一定會好好做事的。」她開心地點點頭。

  「跟我來吧!」

  劉繼於是帶著她往城門口的方向移步。

  到了城門口,他指著另一條小徑,「這條路走到底有間茅舍,裡頭堆了好幾袋東西,你得在子時過後將它們裝上推車推出城外,路上倘若遇到人問你這是什麼,一概說不知情,只是領錢辦事。」

  「是,那麼劉公公,您會到嗎?」小漁邊問邊研究起這位太監大人的臉孔,他明明已經上了年紀,為何還不留須呢?

  「我隨後就到,你一到城外就會有人接應你。」他笑容滿面的交代,笑容背後藏著奸佞的計劃。

  時序秋末,天候微涼。

  大理王宮內的大理花正盛放,散發出來的香氣瀰漫空氣中,令經過的每個人忍不住駐足停留,尋覓花蹤。

  段玥回到大理王宮,順手摘了朵大理花把玩,還記得母親生前最愛的花就是大理花。

  走進寢宮不久,護衛魯鈺前來求見,「公子,我剛聽說您回來了,就立刻過來見您。」

  段玥倒了杯水喝,「調查的結果如何?」

  「小的已查出搞鬼的人的確是劉繼,但苦無證據。」

  「當真是他!」段玥嘴角揚起一絲笑痕,「你說我猜得準吧?」

  「您未卜先知呀!」魯鈺又道:「兩天前您說懷疑劉公公,屬下就派人緊跟著他,如果他再有任何動作,肯定逃不過咱們的眼線。」

  段玥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好傢伙,做得好。」

  「這是屬下該做的。」魯鈺從小就被王妃收養,與段玥情同手足,他非常瞭解段玥在大理的難處,也暗暗立誓要追隨他一輩子。

  這時,魯鈺派出去的手下也正好回來了。

  「公子、魯護衛。」來人恭敬俯身道。

  「江鋒,原來魯鈺派的人是你,早知是你我就安心了。」段玥對他揚唇一笑,「有消息嗎?」

  「稟公子,已經查出來了,劉公公打算今晚將東西給運出去。」江鋒又道。

  「從哪裡出城?」

  「還沒查到確切地點,唯一確定的是從古城出去,但城門有三個,實在很難判斷是哪一個。」對於這點,江鋒著實自責,「是小的無能。」

  「快別這麼說,我想既然城門只有三個,那我們三個一人鎖定一個不就成了?」段玥勾起嘴角。

  魯鈺點點頭,「還是公子聰明。」

  「那就別遲疑了,各自行動吧!」段玥現在的身份乃是段氏四大家臣之一的「西星」,像劉繼這種仗著自身勢力以圖私利的人,他是絕不會放過的。

  旋即,一行三人立刻前往古城,各自朝東、西、南三個城門而去。

  一路上段玥聽著夜鶯啼唱,更顯夜裡的岑寂,直到西城門口,他果然看見有人鬼鬼祟祟地推著東西走出城門外。

  「前面的人,給我站住。」段玥喊道。

  小漁定住身,僵在原地。

  完了!劉公公有交代,說這東西非常重要,絕不能讓別人撞見,這下該如何是好?

  聽聞身後的腳步聲走近,她全身冒出冷汗……

  「轉過身來。」段玥沉聲又說。

  她輕吐口氣,抱著丟了進宮機會的沮喪心情轉過身,可就在兩人四目相接的瞬間,各自都暗吃一驚。

  「是你!」段玥錯愕地問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我……」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不過她幹這事不就是為了進宮見他,如今他就站在面前,她還能隱瞞嗎?

  「快說。」他可沒空跟她耗。

  「是劉公公要我將這些東西運到城外的,我……我做錯了什麼嗎?」她縮著脖子,一副委屈樣。

  「劉繼?!」段玥心想,果真是他。接著又以陰冷的嗓音逼問道:「你為什麼要幫他做事,你和他是一夥的?」

  「我想進宮去,劉公公說可以幫我,但要我幫他做這件事。」發現他的目光直瞧著推車上的東西,小漁趕緊解釋,「這些是什麼東西我完全不知道,應該很重要吧?」

  「當然重要了!」他擰起眉頭,「你真不知道這是什麼?」

  「我真的不知道,你怎麼一見到我就用逼供的口氣對我說話?」天呀!該不會她幫錯了人?但劉公公不是宮裡的人嗎?

  「因為你正做著該死的事。」

  他這句話可嚇壞了小漁,她迅速跪了下來,「王子殿下,小的冤枉呀!我只是照著劉公公的話去做,其餘什麼都不知道。」

  「我說過,別再喊我王子殿下。」段玥眉心深鎖。

  「那……那我要喊你什麼?」

  「宮裡的人都喊我一聲公子。」

  「好,那就公子吧!我剛剛說的全是實話。」她再一次強調。

  「我又怎麼知道你這是不是托辭,要為自己脫罪?」像這種刁鑽的傢伙,他可是看多了。

  「你為何就是不相信我?就算要安罪名給我,是不是該告訴我這是什麼,否則我不服。」瞧他的臉色如此沉重,小漁不禁有點兒擔心,就不知自己到底插手了多麼嚴重的事?

  「你還真有理由呀!」

  段玥瞪著她那對在夜空下熠熠發亮的翦水秋瞳,「此乃敵國之物,可以製作出一種最新的攻擊武器,當然不能落入他人之手。」他半瞇著眸,瞧她張嘴結舌的錯愕樣,繼續道:「這可是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手的,如果被其它人奪了去,你該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劉公公為何要我運送這種東西?」她還是搞不清楚。

  「你說呢?」

  「老天!該不會他有叛變之心?那……那我該怎麼辦?我真的不知道,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小漁驚慌地說。

  「這不是我信不信的問題。」他氣得冷睨她一眼,「你又為何非得進宮不可?」

  堂堂男子不當,卻要做個小太監?

  「我想進宮找你。」她縮著下巴,小聲說。

  「找我!」段玥挑起眉,「找我做什麼?難不成你真以為我與你是同一道上的,所以不怕死的想追進宮中?」

  「什麼同不同道我不明白,我只怕以後再也見不著你了。」她朝前跨出一步,懇求道:「能不能安排我在你身邊幹活,做什麼都行。」

  「你簡直是得寸進尺!」他沉下聲,冷冷一笑,「我不需要人伺候,而你的下半輩子就準備在牢裡度過吧!」

  「牢裡……」小漁急得衝口而出,「別抓我去牢裡,我是西夏國王派來的。」

  「西夏國王?!」段玥忍不住大笑出聲,「你繼續胡扯吧!還有什麼?乾脆說是我娘的魂魄要你來的。」

  她赫然震住,沒想到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告訴他這些,他竟然不相信!

  「怎麼了?無話可說,還是想繼續編什麼謊言?」他扯開嘴角,逼視她那張因錯愕而顯得蒼白的小臉。

  真是見鬼了,哪有男人長得這麼秀氣,瞧他眉如柳、眼如杏、唇如蜜,這是老天爺捉弄人嗎?

  小漁垂下小臉一歎,想想自己的處境,還真是應驗了一句話——「壯志未酬身先死」。難道她真要死了嗎?

  「我無話可說了,你就把我抓起來吧!」如果真要死在他手裡,她也認了。

  段玥瞧她的喪氣樣,忍不住再次求證,「你真不是劉公公的同夥?」

  「現在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隨便你怎麼想好了。」她真的好失望,雖然他們不算認識,好歹她也請他吃過飯,他怎麼可以這麼不講情理?

  「不想證明你的清白?」段玥倒想給她一次機會了。

  「你願意讓我證明?」她本已晦暗的小臉這才亮起,「要我怎麼做,你儘管吩咐,我一定照做。」

  「你繼續運這些東西出去,就當我沒來過,盡量博得劉繼的信任。」

  「好,我會照做,不過這東西不是不能落入他手中嗎?」她看了眼推車上的東西。

  「我自有打算。」說著,段玥勾起嘴角,邪邪地說:「倒是你小心點兒,可別真的被抓去閹了,女人可不好當啊!」

  「閹了?」小漁好奇又問:「啥是閹了?」

  「你──」段玥無言了,他揉揉眉心,懷疑這小子到底是真不明白還是裝傻,哪有男人不知道那個意思?「反正不是好事就對了。」

  突然,遠方傳來腳步聲,他立刻示意她拉起推車,然後他便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在夜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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