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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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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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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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舞歡喜。

一點都不歡喜!她雙眼泛紅,看著冷清的舞府,少了以往那種溫馨的氣氛,她再也不能同爹娘撒嬌了。

爹和娘是最疼她的,將她視為手上的珍寶,不料,他們卻在偕同採購絲帛的回途中走山路,加上天氣又不好,大雨沖刷山岩,導致泥土太軟,大石無預警的紛紛滾落,瞬間壓死在馬車裏的舞老爺及夫人。

消息一傳回來,舞府的人無一不放聲大哭,老爺及夫人可是地方上的大善人,對待府裏的下人也非常的好,如今發生這種遺憾,真讓人感到傷心難過。

如今,他們已被風光的安葬,徒留惟一掌上明珠傷心欲絕。

所有的事情、重擔全一併落在舞歡喜的肩上,麻煩接踵而來。

舞府的產業、以及她爹留下來的布匹商行,完全沒有人接管,她又對商行完全不拿手,從小,她在琴棋書畫中成長,對於打算盤的事情,她是一個子兒也不會。

舞歡喜獨自坐在爹生前的書房。呆望著堆積如山的帳簿,這兒有她和爹、娘的回憶,爹總是坐在桌案旁算賬,娘則在爹的身旁繡著帕子,她常在離他們不遠的貴妃椅上,看著通俗小說,一家和樂融融,只是,不會再重演了……

她再也不是那無憂無慮,被捧在手心上的寶貝,而是一名無依無靠的孤兒。

舞府所有商行的帳簿全落在她身上,等著她處理,畢竟,她是惟一的繼承人。

只是那雙原本用來彈琴的靈活玉蔥,此時卻笨拙的打著算盤,且口中念念有詞的,腦筋糊成一團,卻不得不看著桌面上的賬簿。

連日來,因為由她掌管賬簿,商行的營運全都亂成一團,再加上原本舞府就與一些商行賒賬先進絲帛,那些商行一聽到舞老爺去世,使陸續登門來討債,不懂管帳的舞歡喜,於是低價賣出絲帛想先還了帳。

這麼一來,舞府的布匹生意沒賺錢,反而虧了不少,讓原本營運不好的舞府,生意更為一落千丈。

這樣的動作讓舞府的遠親看來,無異於把銀子往海裏填補,舞歡喜根本沒有撐起舞府的事業,反是加速舞府商行的倒閉。

於是遠親們心想與其讓這丫頭敗光,倒不如先分個精光,至於這天生就帶煞的娃兒,就讓她自生自滅。

遠親們打了如意算盤,舞歡喜根本沒料到人心險惡,完全不知道遠親們都安著不好的心眼,正準備要設計她。

現下單純的舞歡喜,什麼心思也沒有,只管面前的帳保十指白蔥撥著珠子,緩慢的聲音在書房裏響著。

心裏難過,可她還能怎麼辦呢?一樣必須要將日子過下去呀!

商行的掌櫃捧來了帳簿,臉色難看的走進來。

“舞小姐,這些帳,好像出了問題了。”商行的掌櫃來到舞歡喜的面前。

舞歡喜柳眉間,淨是扯不開的深鎖。

“哪兒出了問題?”她的聲音柔柔軟軟的卻透著疲 憊,最近幾天為了府裏的大小事情,已經昏頭轉向。

掌櫃指著帳簿,一開口便說出好幾個嚴重出紕漏的地方,問得舞歡喜忡住了。

這些問題,她在算賬時,完全沒想到…”

掌櫃這時才抬起頭來,見到她一張傻住的臉蛋兒。

“莫怪,小姐……商場的事兒,由小姐一個姑娘家來承擔,也太沉重了。”掌櫃將帳冊放了下去,歎著氣的走出去,知道再提出問題也不會有結果的。

書房內又只剩她一個人,看著又多幾本的帳簿,她忍不住的歎了口氣。

掌櫃大叔說的對,商場上的擔子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重了,再說,爹根本沒告她商場上的爾虞我詐,這樣的日子對她來說是一種折磨。

她最後惟一的一條路,就是找她的遠親們幫忙,舞府被她這個什麼都不懂的丫頭撐著,到最後一定會搞出問題。

舞歡喜站了起來,決定去大廳找那群親戚幫忙……

一雙雙不懷好意的眸子,如同貪狼般的看著舞歡喜。

雖然舞府不復以往那般有錢,不過還是引來許多人的觀賞,這座宅院的地契,可是人人都想得到的,因此舞府的夫婦去世後,他們貪婪的像是盯著這一塊肥美的肉塊,準備等到時機成熟後,便要奪取屬於舞歡喜的一切。

不用舞歡喜開口,廳裏的五名舞氏宗親,便你一言我一句的給舞歡喜建盲,擾得她的思緒更加混亂,叫她難以理出一個頭緒。

終於,一名年紀較大的親戚站起身,要大家都安靜下來。

“歡喜啊,我記得,你在你娘的腹中時,就與人指腹為婚,你爹娘有同你提起嗎?”舞世清以伯伯的身份問著,他算是舞歡喜最親近的親人。

舞歡喜側著一張白瓷般的臉龐,微微的思考著。

此時,她摸著頸上懸著一只用紅線綁著的圖騰玉,上頭刻著一隻精緻的飛龍,不過圖騰玉只有一半,呈半圓、色澤清澈如翠玉,屬於上等極品。這是她出生時就被娘掛上的,爹和娘在她懂事以來,就不斷對她耳提面命,一定要好好保 管它,這是兩家交換的信物,要是弄丟了,她的姻緣也就不圓滿。

“清伯,你是說與風家的婚約嗎?”以前常聽爹娘說風家的事情,只是最近忙壞了,她就忘了風家一事。


舞世清點點頭。“是啊,聽說風家現在可發達了,在北方創了個風家堡,現下可是拓展的不錯,你今年也足十七,是可以嫁人的年紀了。”

女孩家一提到婚配的事情,總會臉皮薄的紅了起來,那張白皙圓潤的小臉飛添兩抹紅雲。“清伯,歡喜的婚配跟家裏的急事,扯不上半點關係呀!”

“當然有關係,你是舞府的繼承人,你爹娘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心肝,但是可惜呀,你身為女兒身,對商場的事兒又不懂,交到你的手中又不妥,到不如早早與風家履行婚配,嫁給你的未婚夫,這麼一來舞府的商行才會穩定,你說是不?”舞世清咧嘴一笑。

意思就是要她嫁人,讓舞府有一個男主人維持嗎?舞歡喜鼓著一張臉兒,那圓滾滾的眼瞳,閃著如月光般的姣美,帶著一絲未被染指的純真。

沒錯,她單純、天真,不知道人心險惡。

雖然,眼前的親戚與她都不熟,不過她憑著他們全是舞氏的宗親,因此相信他們。清伯說的對,她是舞府惟一的繼承者,商行全是爹爹一手打造起來的心血,不能敗在她的手裏,她得找個信賴的男人幫她才行。

經過旁人提醒,她才猛然想起自己的未婚夫。風家……她努力想著娘生前與她說的名字。

風什麼來著呀!她皺了皺勾月的柳眉,回想那帶點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風玄玴!對了,就是風玄玴!她一雙小手互擊一下,臉上綻開如同春花般的燦笑。她要去找他履行指腹為婚的約定,他應該會娶她吧!舞歡喜的小臉有著期待的笑容,一想到不用再背負商場上的壓力,她瞬時松了一口氣。

“是了,歡喜,你在近日起程到北方去吧!”舞世清笑了笑。

“嘎?為什麼要我到北方呢?”舞歡喜不解,嫁人不都是男方來迎娶的嗎?

舞世清解釋:“傻歡喜,你爹娘去世,也不見風家的人來弔唁,可見他們與舞府也斷絕消息一陣子了,你就到北方去通知,接著便投靠他,要他履行婚配呀!”

舞歡喜聽了進去,想想也對。

北方……她開始想像,不知道是怎樣的一個世界?

野林蓊鬱,百鳥爭鳴。

一輛馬車自前方駛來,不華麗可至少能遮風擋雨。

舞歡喜來不及帶一婢一奴,便讓親戚拱出了家門,他們雇了一輛馬車,讓她至少以車代步前往北方。

雖未帶一婢一奴,可將她帶大的奶娘王釵,執意要跟在她身旁,怕這沒經過大風大浪的小姐,在路上出了什麼岔子。

在出門前,舞歡喜已經先派人捎一封信給北方的未婚夫了,告知他在一個月內將會去拜訪他,要與他當面說個清楚。

頭一次出家門的舞歡喜,雖然心裏忐忑不安,不過興奮的心情卻有增無減,不因為舟車勞頓而顯得疲倦。

“小姐,我總覺得那些親戚,准沒安什麼好心眼,老爺及夫人才過世沒幾天,他們就急著把你送出舞府,不知安了什麼詭計。”奶娘王釵看著這單純的小姐,忍不住的歎了口氣。

舞歡喜看著奶娘,雖然心裏明日那些親戚對自己沒什麼善意,不過她還是深信人性本善,大家都是親戚,應該不至於傷害她吧!

“奶娘,你別擔心,叔伯他們也只是為我好,而且商行暫時由他們照顧,我也無後顧之憂,這一趟的北方之行,是我自願要去的。”舞歡喜看著車窗外稍縱即逝的景色,心裏有大半是期待。

“為什麼?何必一定要小姐親自去北方呢?”王釵不解的問著。

“爹娘去世,舞府只剩我一個人,當然得由我親自去找未婚夫…自我接手商行後,一直是處於虧損情況,我怕再這樣下去,爹的產業會敗在我的手裏,所以我必須找個人幫我。”想到爹娘,舞歡喜的鼻頭有一點酸酸的,不過,現在的她必須堅強。

“所以小姐想找未來的姑爺幫忙?”王釵終於明白。

“我求助無門,雖然說叔伯他們是爹的手足,可是我總覺得……是不是我想大多了?”舞歡喜滿臉疑惑。

王釵搖搖頭:“小姐,你並沒有想太多,老奴也覺得這些遠親都不安好心眼,對舞府的事情太過熱衷了。”

舞歡喜沒有答話,她太單純,不會猜測人家的心思,只是遠親的表現,卻讓她覺得好虛偽,沒有一絲安全感。

她會毅然決然前往北方,是想要投靠她的未婚夫,畢竟她和那未曾見過面的男人,以後就會變成一家人了,她認為可以依靠他,將舞府的一切全交給他,至少,她也會覺得較安心。

舞歡喜手上的竹箱子莫名的動了動,裏頭還發出動物的叫聲。

“小姐,裏頭是什麼東西?”王釵皺眉的問著。

舞歡喜將小竹箱打開來,一隻全身白如冬雪的小狐狸探出頭,用小鼻嗅了嗅,還張牙嘶咧,像是抗議把它悶太久了。

“雪狐乖。”全身白色的小狐狸,是她的寵物,那是她及笄時,爹送給她的禮物。一眼就愛上這只有靈性的小動物,所以她幾乎都帶著它不離身的。從小愛動物如癡的她,總在府裏養了一堆動物,不過這趟出遠門,她又不能將所有的寵物都帶在身邊,只好帶著這只有靈性的雪狐。

那雙上勾的漂亮銀眸,看了舞歡喜一眼,巴掌大的身子,輕盈的跳上她的肩,安穩的窩成一團,看著窗外的景色,像是也好奇外面的世界。

“唉呀,這只小畜生也跟出來了呀!真是多一個麻煩。”王釵瞪了那只“高高在上”的小狐狸。

雪狐似乎通人性,見王釵開口罵它,它低吟一聲,像是在抗議著。

舞歡喜只是撫摸雪狐的身子。“它不是麻煩,這一路上有它陪著,我才覺得心安。”她輕笑著,極為寵愛它。 畢竟這是爹娘送她的禮物,在雪狐身上看到的是一種特別的情感。

王釵無奈的點了點頭,她看著小姐長大,知道她愛寵物成癡,小姐心地太善良,從小又是被人捧在手心上,當然會不知人心險惡。

府裏還傳出舞府小姐是掃把星出生的,自她出生後,舞府便是災禍連連,老爺及夫人斥責下人的無稽之談,還是將她看成寶貝來對待。如今舞老爺及夫人去世,這些流言又再度傳出。

舞歡喜雖單純,但她不是笨蛋,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府裏的下人,都對她敬而遠之,原因不是她的身份嬌貴,而是她天生帶著黴運,走到哪里必有小禍連連、大禍不斷的,所以能離她多遠就多遠……

這時候的她,才知道爹娘有多疼愛她。眼眶又浮起了水霧,她忘不了爹娘對她的好呀!

靈性的小雪狐,似乎感受到主子的悲傷,於是用著毛絨絨的身子,在她臉上蹭著,似乎是安慰著她。

深呼吸了一下,她不可以難過,接下來的日子,她還需要堅強的走下去……

北方。

一名高大的男子,他的劍眉中攏起一座小山,眉下一雙炯炯有神的黑眸,看著信上那娟秀的字體。

這男人是風家堡的大當家,也是風家的長子------風玄玴。
他接到一封從舞府送來的信,舞府小姐在上頭表明近日會來訪,也寫明舞府老爺、夫人去世的消息……等等。

其實,風玄玴知道舞府老爺及夫人去世的事情,但他卻沒有親自去弔喪,也沒派人去弔唁,就當做什麼都不知情的樣子,目的就是不想與舞府有任何牽扯。

可他卻沒想到,這舞府小姐竟然為了上一代“指腹為婚”的荒謬事,要來投靠他,希望他能履行婚配?!

落魄了就想要嫁給他嗎?風玄玴好看的嘴角有著一抹冷笑。

當風家有困難的時候,也不曾見舞府伸出援手幫忙,使得他爹只好另尋棲身之所,帶著娘及兩個弟弟,遷往北方居住,過著辛苦的日子。

幸好他爹重新在北方發展,且選在最熱鬧、南北貨物流通、交換的地方,於是他們的生活漸漸好轉。

當他們最窮的時候,受過任何人的窩囊氣,於是風玄玴在很小的時候,打定了主意要讓風家撐起名聲,要讓所有人知道,風家是不容許任何人欺侮的!

於是在他七歲那年,要求爹送他上山修練,直到十五歲,回到北方學習經商之術,在短短幾年內,建立“風家堡”,與兩個弟弟一起經營,目前還在拓展家族勢力。

今年二十有七的風玄玴,在北方是出名的“風狼”!他做事向來冷酷、果斷,為人深沉內斂,在他一張俊美的臉上,總是瞧不出任何表情,如同一隻在夜裏的雄狼,有著一雙過分銳利的眸子,冷眼看盡天下事。

上天眷顧他,不但給他滿懷抱負的心胸,還給了他一顆條理分明的腦袋,一張迷人魅惑全天下女子的俊顏,兩道如同飛劍墨黑的雙眉,一雙漆如星光的晶亮黑眸下,有著高挺鼻粱,好看又性感的薄唇就算沒有揚起笑容,一樣英俊瀟灑。

其實,他一直注意著舞府的狀況,舞府的家運已經走下坡,雖然這幾年來,舞府夫婦都有送信來關切,但信未到他爹娘手裏時,他就要人攔截下來,讓風家與舞府完全斷了消息。

因為風家堡正在拓展勢力,他不願屈就於這麼小的天地,也不願這麼早就被妻兒綁住志向,就算他娶了舞府的女兒,對風家堡根本沒有任何幫助,反而會拖累了他。因此,他擅自與舞府斷絕關係,完全不承認他們曾有過婚約。上一代的婚配,不代表就是他的選擇。

一聲冷笑,風玄玴將手裏的信紙撕成了碎片。要他履行婚約是不可能的!

“浮光。”喚來身邊最得意的左右手之一,他自小跟在風玄玴的身邊。

浮光恭敬彎腰應答。“少爺,請問有事吩咐嗎?”

風玄玴撫著頸上的圖騰玉,上頭刻著一隻吉祥的鳳凰,與另一半的飛龍合起來是一對。

風玄玴的雙眸沒有任何感情,他將它拿下來,交到浮光的手中。“將這一半的圖騰玉退回舞府。”浮光不敢接過手。“少爺,這是您從小的玉……”

“這門婚事,我要退掉。”風玄玴挑了劍眉。

“但是老爺……好像還不知這件事情……”浮光想到堡主。

“我不想驚動爹,最近幾年,我已經把舞府的消息斷絕得差不多了,爹和娘以為舞府和風家斷了消息,他們不會知道我暗自將婚約退掉。”為了風家的前途,他必須捨棄一些沒必要的麻煩。

浮光無言以對,只好接過半月形圖騰玉,他知道主子似乎決定事情,是不容許任何人改變的。也因為風少爺這樣冷酷的個性,讓他在北方占了一席之地,也讓風家堡聲名遠播,但就是少了一點人情味。

“明日就將圖騰玉送回,給舞府一點好處,讓他們斷絕履行婚約的念頭,順便將我的話帶到。風玄玴要與舞府退婚,從此干係全斷。”

浮光倒抽一口氣,他的主子平時做事快、狠、准,可沒想到連退婚,也能毫無感情的斬斷……甚至還瞞著老堡主及老夫人。

“浮光,聽見沒有?”見到浮光不答話的樣子,風玄玴有些不滿的攏起眉頭。

“是,少爺。”浮光將半圓圖騰玉小心翼翼收好。

誰不知道少堡主的個性就是如此公私分明,只是他覺得主子似乎把風家的責任全扛在身上,變得……有點難近人情,漸漸顯露更殘酷的一面。

殘酷,才是生存的第一步。浮光永遠忘不了和主子第一次見面時,他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浮光知道,風玄玴因為爭鬥,已經失去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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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相傳天界有個月老,人間姻緣都由他系綁紅線牽成……

某日,玉帝五個女兒,來到月老居住的地方,想問問月老,到底如何締結男女姻緣。

誰知,月老不在,小仙女們正失望的想離開,卻發現內室地上,擺了滿坑滿谷的泥娃娃,而泥娃娃身上,都綁著細細長長的紅線。

“咦?這就是傳說中的姻緣線嗎?”年齡最小的仙女,好奇地拉扯泥娃娃身上的紅線,豈料……

“哎呀!怎麼斷了?!”小仙女驚惶失措地張大小嘴,呆呆瞪著手上不堪一拉的紅線。

“不會吧!月老的姻緣線這麼容易斷?”說著,四仙女跟著伸出纖纖柔荑,拉扯另一條紅線……

“咦?真的很容易斷耶!”果不其然,另一條紅線又報銷了。

“月老是不是買了便宜的紅線充數啊?”三仙女揚手一扯,又拉斷其他條紅絲線。

“會嗎?應該不至於吧!”大仙女和二仙女,也好奇地上前去拉扯紅線。

密密牽引的線頭,一根根被這些仙女們,拉得七零八落、糾結斷裂……

月老回來,發現玩得不亦樂乎的仙女,及一地淩亂的泥娃娃,氣得上告玉帝。

於是玉帝決定要讓這些不知輕重的仙女下凡,受受人間情愛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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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適逢百年一次觀音誕,國內最大的慶典,選在號稱觀音曾經現身的“觀音城”舉行。

城中早巳嚴選出,五名年約六歲的童女,根據觀世音菩薩慈悲應化,化身說法普施眾生的傳說,各扮成魚籃觀音、千手千眼觀音、童女觀音、聲聞觀音、梵王觀音,分別搭上花車遊街,接受民眾的膜拜。

當天一早,城中五戶大富人家的夫人,竟在同一時辰產下五位粉雕玉琢的女娃娃。民眾紛紛聚集到慶典上,想見見這幾位被抱出來亮相的女娃娃。

“張道長,依你看,這幾個女娃娃的命可好?”筵席上,某王爺突然開口問同來做客的張道長。

“依貧道看,這幾位女娃娃都在同一時辰出生,五珠生輝,貴不可擋,是天上仙女下凡,百年難得一見的好命格--”

張道長恭敬的回話,沒想到話沒說完,就被性急的一位王爺給打斷--

“太好了,我府中愛兒尚未婚配,就趁這個時候,給他走下這門親事!”這王爺興奮的大喊,隨即站起身與其中一位大富人家談妥親事。

其餘幾位權貴,一見王爺有所行動,也紛紛急著定下,這些似天上仙女化身的女娃。

張道長眼見阻止不了,只能歎氣望著忙著互換信物的眾人,悄悄離開現常

在觀音誕當日能定下這麼好的親事,搶到好彩頭的人都高興得眉開眼笑、互道恭喜。

“你們開心得太早了!這未必是大喜事啊!”突然有個聲音,潑了眾人一身冷水。

在道賀聲中聽見有人在說風涼話,某王爺立刻憤怒的大喊:“是誰在這兒觸楣頭?”

一個看來瘋癲的乞丐,從供桌下爬了出來,眾人立刻聞到一股臭哄哄的味道。

“你們可知道那個道長,話只說了一半?”乞丐懶洋洋的說道。

“明明就是件大喜事,你這瘋乞丐竟敢胡言亂語……,’王爺怒駡道,但隨即他發現道長已在現場,心中頓時不安起來。“那你可知道,道長未說完的下半截話嗎?”

“可以。”瘋丐手中突然出現一隻大雞腿,邊啃邊說話。

“確實這幾位女娃娃都在同一時辰出生,五珠生輝,貴不可擋,是天上仙女下凡,百年難得一見的好命格,但是……”

瘋丐看向眾人,搖搖頭說道:“壞就壞在,她們下凡是來受難的。因此,劫難不斷不但會剋父、剋母、剋夫、剋子,連身邊人都難逃一劫……”

聽到瘋丐的話,半信半疑的眾人,開始熱烈的討論起來。

“大家不要聽那瘋乞丐胡言亂語,”城中首富突然開口說話。“我就不信我積善多時,生出的女兒會是個煞星。”

“是啊!絕對不可能會有這種事。”王爺也附和他的話。“莫聽信瘋丐妖言惑眾!來人,把這瘋丐拿下!”

王爺身旁隨從聽命,立刻湧上前來,想把瘋丐拿下,可--

“咦?那瘋丐人呢?”

方才還大搖大擺啃著雞腿的瘋丐,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無蹤。

眾人驚訝的議論紛紛,定下親事的人家則面面相覷,心中的不安也隨之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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