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識神風寨 第十一章 寨主的狗屁心願
齊亦北看見傅悠然那毫無形像的恣意嘴臉,臉色登時氣得鐵青,纖纖玉手一指,「你……你忘了那天晚上的盟誓嗎?」
眾賊一臉的興奮加曖昧,晚上?盟誓?看來寨主這回是真的有戲了,難怪寨主如此重視,特地跑到山下訂做全套的女裝,還囑咐眾人保密,看來是想給齊公子一個驚喜了。
傅悠然與人划拳正在興頭上,幾乎已經忘了自己的「身份」,直到聽見「自己」的指責,才猛的打了個激靈,回過味來,不過,她現在沒時間理會氣得跳腳的齊亦北。
「林熙月!」傅悠然兩步衝到林熙月面前,「你TNND跑哪去了?」
林熙月乾笑兩聲,「去林霆寨接那個什麼晏小姐去了。」
傅悠然一愣,反射性的朝門口看了看,「人呢?」
「昏著呢,估計明兒早上能醒。」一提到這個林熙月就生氣,自己也沒虐待那個什麼晏佩若,要不要一見到自己就驚聲尖叫兼胸悶氣短啊?沒辦法,只好迷暈了再弄過來。
「用不用去兩天啊?」傅悠然氣極,「而且也不跟我說一聲就走?」
「齊公子」對林熙月的反常態度讓一干賊眾警惕起來,為了寨主的終身幸福,他們自動自發的上前將「齊公子」與「傅悠然」包圍在內,將林熙月隔在包圍圈外,由兩名山賊迅速的架著林熙月走出大堂。
林熙月高聲申訴無效,傅悠然與齊亦北滿心茫然,對視一眼後,傅悠然才想起質問齊亦北,「你為什麼不經我同意就私自下山?」
齊亦北剛要說話,山賊甲大聲道:「齊公子,咱們寨主實在是想給你一個驚喜,才瞞著你下山的。」
「驚喜?」這回輪到傅悠然不太明白,不是去接那個什麼晏佩若嗎?又關自己什麼事?
山賊乙接話道:「其實像齊公子這樣豪爽的人,又怎麼會在乎寨主的衣著裝扮?就算寨主平時像個男人,相信齊公子也不會在意的。」
「啊?」傅悠然越聽越迷糊,齊亦北吁了口氣,壓下心中的惱意,將傅悠然拉出包圍圈,低聲道:「我們既然有這樣不可思議的緣份,我也不介意代你完成自小的心願。」
傅悠然徹底崩潰,她是不是超時空了啊?怎麼一個兩個都說這麼莫名其妙的話?
「我……什麼心願?」
齊亦北望了一眼耳朵伸得老長的賊眾,賊眾們均是曖昧地一笑,三五成群的繼續回去喝酒,齊亦北將傅悠然拉到角落處,低聲道:「熙月都告訴我了,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也有這些苦處。」
傅悠然白眼翻得老大,「那死丫頭都跟你說了什麼?能不能從頭到尾,仔細給我說說?」
齊亦北歎道:「她說你雖然自小長在山寨之中,但卻十分喜愛女兒紅妝之事,只因你爹爹因病逝世,你不得已接任寨主,從此便逼著自己做男裝打扮,其實你的內心十分痛苦。」
看著傅悠然一臉的呆滯,齊亦北再歎一聲,「那日我們從大堂出來,山哥說要文靜一些才能吸引異性目光,日後才好出嫁,我那時,還以為你恨嫁不能,後來熙月告訴我,每當提起這事,你便痛苦至極,你自小的志願就是做一個賢妻良母,如今卻為了顧及眾位弟兄們的感受而假意粗魯,捨棄了最心愛的事物,你心中的苦處,可想而知,現在我既然代替了你,自要圓你一次心願,再穿一次女裝。」
「什麼?」傅悠然不斷的強迫自己忍耐,她就知道那死丫頭一定不會放過這次的大好時機,可怎麼也沒想到,竟是想了這麼個損點子,穿女裝,傅悠然八歲以前的確是穿女裝的,後來因為行動實在不便而統統淘汰,對於林熙月這個講究個人品味的女山賊來說,傅悠然的此種舉動無異於自暴自棄,從那時起,林熙月就想著法的「勸」傅悠然換回女裝,當然了,無一成功。
「所以……你就……」
齊亦北點點頭,「我們先去安陽訂做了一套衣裳,又去林霆寨接了佩若回來,這才耽誤了兩天。」
「那衣服呢?」
「量體的時候我沒想到你裹著束胸,待衣服做好,前胸的尺寸就緊了一些,現在正在修改。」
「你、說、什、麼?」傅悠然怒火爆發,「你……你看了……」
「沒有!」齊亦北連忙澄清,「換衣之時全是熙月一手操辦,我都是閉上眼睛的。」
傅悠然鬱悶得幾欲嘔血,「林熙月!我跟你沒完!」
她這驚天一吼喜壞了一旁支著耳朵偷聽的眾人,雖沒聽見之前說什麼,但只憑著這句話,寨主奪冠的希望便在持續上升中。
齊亦北皺皺眉道:「熙月也是為了你好……」
「她是想看我出糗!」
「怎麼會?女裝不錯啊,比現在這樣像個男人要好得多。」
「你說誰像男人!」
雖然穿著男裝,但她還是個清秀佳人好不好?
齊亦北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著,又看了看假意拼酒的賊眾,最後走到角落裡將滿臉鬱悶的棄伢拉起來,對著傅悠然道:「你看看我們,有什麼不同?」
傅悠然的眉頭越皺越緊,最後終於不得不放棄辯駁自己不像男人的想法,除了那張臉,她跟棄伢就像一對雙胞胎,同樣的衣服同樣的鞋襪,同樣的腰帶同樣的髮型,就連頭上簪的木杈都像是同一工廠出品,最最重要的,棄伢是個男人。
末了,傅悠然狠狠的瞪了棄伢一眼,臭小子,呆著沒事學我的裝扮,棄伢莫名其妙的瞪回來,齊亦北回到傅悠然身邊低聲道:「我知道你還是希望做回女人的,放心,兩天後我就下山去把那套衣服取回來,一圓你的心願。」
這……怎麼說得自己跟人妖似的?
傅悠然又瞥了一眼再次收回耳朵訕笑著推杯換盞的眾山賊,認命的拉起齊亦北就往外走,NND,得跟他好好談談,不能在這短短的時日裡,就讓林熙月把自己的一世英名破壞得一乾二淨。
棄伢剛想上前阻攔,便被眾人攔住,開什麼玩笑,這可是寨主的大好時機,哪能讓你小子破壞。
傅悠然拉著齊亦北一路走到座落在山寨後方的「卓院」之中,齊亦北輕車熟路的推開正中的「聞香齋」大門,傅悠然連忙拉住他,「你幹嘛,起居室在那邊。」
「我知道。」齊亦北笑道:「前天晚上熙月帶我過來,她睡你的房間,讓我隨便挑一間,我便挑了這裡。」說罷,他閃身而入,摸索著點燃了油燈,傅悠然無奈跟上,大歎道:「要是骨哥在這,看見『我』主動走進書房,又該激動了。」
齊亦北笑道:「真沒想到,山寨中還有這樣的地方。」
傅悠然哼笑一聲,「這是我老爹的。」
這間書房,是前任寨主傅二水,也就是傅悠然的老爹精心打造的,在老爹的影響下,傅悠然小時倒也常常出入其中,不過前寨主過世後,傅悠然就像重歸自然的兔子,類似「書房」這樣的字眼被傅悠然自動過濾,足足瘋了一年有餘,骨哥才在傅悠然日漸粗魯的言行中自我反醒,痛定思痛後,骨哥終於下了一個以下犯上(傅悠然語),讓傅悠然痛苦終生的「交換」制度。
默三百字的短文一篇,可巡山一次;五百字以上,一千字以下,可下山趕集;一千字以上,兩千字以下,可參與打劫一次……
在骨哥的鐵鞭式管理下,傅悠然對這間「聞香齋」不可謂不恨,每次經過時都恨不能摀住雙眼不去看它,今天倒真是頭一回主動進來。
反正也別管在哪了,自己的主要目的是要好好教育一下這個不識人間險惡的純潔少男……呃,好吧,現在是少女,於是便有了如下一番對話。
傅悠然:「知不知道你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齊亦北:「啊?」
傅悠然:「你錯在太容易相信別人。」
齊亦北一臉呆狀:「啥?」
傅悠然翻了個白眼:「那個人就是林熙月!」
齊亦北「哦?」
傅悠然火冒三丈:「你發聲系統失調啊?」
齊亦北一臉茫然,傅悠然的氣勢變得十分凌厲,喝道:「你TNND給我多說幾個字!」
「好……」一個字出口半天,齊亦北才記起傅悠然說的,多說幾個字,於是乎又加上一句,「的。」
傅悠然點點頭,兩個字,算是有點進步,為了不被他氣死,當下做出一個偉大的決定。
「現在不用你回答,你就給我好好聽著。」傅悠然揮了揮拳頭,「那個林熙月,她自小就跟我做對,不是什麼良家淑女,以後她對你說的事,統統不准相信!什麼我的心願?還穿女裝?當賢妻良母?她是想看我出糗,你明白了沒?」
齊亦北看著傅悠然眨眨眼,沒有出聲。
傅悠然怒道:「明不明白?」
「我……可以說話了?」齊亦北問得小心翼翼,這年頭,女山賊不好惹,靈魂附到男人身上的女山賊更加不好惹。
得到傅悠然的首肯後,齊亦北清了清嗓子,不贊同地道:「我覺得熙月不是那種人,女孩子畢竟不能一輩子這樣下去,否則出嫁就真的困難了。」
傅悠然氣炸了肺,「我嫁不嫁跟她有什麼關係?又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到底聽沒聽懂我說的話?我說:不准相信她!」
齊亦北馬上點頭,「懂了。」理智告訴他,如果再堅持已見,現場就會有人發彪,「那……你的心願……」
「狗屁心願!」
「喂!」齊亦北也來了脾氣,「不准用『我』的嘴說粗話。」
「我真懷疑你是不是男人。」
「相信你比我清楚。」齊亦北耐下性子道:「滿嘴粗話並不一定就是真男人,相反,斯文一點也不見得就是娘娘腔。」
傅悠然對這番話頗不以為然,也難怪,她從小到大,見過最斯文的男人就是李沛山,那還是個會使陰招的主,所以在她的印像中,溫吞吞的就不是男人!
二人的觀點在傅悠然的「關愛」目光下達成了一致,齊亦北終於答應不再聽信林熙月的任何「謊言」,傅悠然這才滿意地沉靜下去。
沉……沉……沉……
耳朵得了清靜的齊亦北突然有些不適應,NND,難道自己是受虐狂?環顧一周,齊亦北的眼神定在牆上的一副字上,「這幅字是你爹娘寫的?」
少無適俗韻,性本愛丘山。
誤落塵網中,一去三十年。
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
開荒南野際,守拙歸園田。
方宅十餘畝,草屋八九間。
榆柳蔭後簷,桃李羅堂前。
曖曖遠人村,依依墟裡煙。
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
戶庭無塵雜,虛室有餘閒。
久在樊籠裡,復得返自然。
下書落款:楚景獻十年春愛女悠然而臨二水、日宣喜極漫筆。
景獻十年,便是大晉昭泰十八年,也就是十七年前,詩的前五句字體渾厚有力,後五句字體娟秀清靈,顯然出自二人之手。
前日齊亦北見到這幅字,便頗覺驚訝,這是一組極富盛名的《歸田園居》中的第一首,讓人讀來頗有一番「豪華落盡見真淳」之感,字裡行間無不透露出執筆之人對自由的渴望和對現實生活的滿足,詩是好詩,字也是好字,就是跟這裡的大環境不太匹配,拜託,這裡是賊寨,寫這麼寧靜致遠的詩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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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初識神風寨 第十二章 寨主的八卦日記
傅悠然站在字前看了許久,點點頭道:「是啊,我爹叫傅二水。」
「那『日宣』是你娘?」
「應該是吧。」
「應該?」
傅悠然笑笑,「我自小就在山寨裡長大,沒見過我娘,問我爹他也不肯說,不過看這字中的意思,應該就是。」
齊亦北愣了半晌,他想起自己被母親呵護長大,而眼前的人,卻連娘是什麼樣子都沒見過。
傅悠然好笑的看著齊亦北,「幹嘛?你同情我?」
齊亦北微窘的搖搖頭,傅悠然無所謂地笑道:「沒有娘,我還有爹,有骨哥,山哥和寨中那麼多兄弟,我想我娘八成是死了,我爹不願意想起傷心的往事,所以不說。」
齊亦北點點頭,一時間突然不知該說什麼好,傅悠然笑道:「你呢?今年貴庚?家住哪裡?有無妻室?」
齊亦北搖搖頭,「說了你也不會信。」
傅悠然一皺眉,「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信?囉嗦!」
眼看傅大寨主又有發彪的前兆,齊亦北連忙擺擺手,表示自己坦白眾寬,「我家住京城,父母雙全,尚未娶得正妻。」
「正妻?」傅悠然一撇嘴,「小妾不少吧?」
齊亦北笑笑,沒有回答,傅悠然向來是喜歡順其自然的,決不強人所難,當下也不再追問,只是撫額道:「我跟山哥編了一大堆的瞎話,居然沒有一個蒙對的。」說話間的語氣,竟頗為可惜,齊亦北好奇地道:「你跟山哥怎麼說的?」
傅悠然將自己編的那套說詞講了,然後自豪地笑道:「怎麼樣?符合翡翠王老五的條件吧?」
齊亦北哭笑不得的點點頭,「身家清白,無拖無累。」真TNND,要讓自己的老娘知道有人咒自己是獨生孤兒,不知要氣成什麼樣子。
(cJ滴某圓:此時單純善良的齊亦北還沒發現,在短短的幾天內,他便已適應了「傅大寨主」的身體兼……口頭禪……)
傅悠然見齊亦北是個識貨的,便有些得意起來,「當然啦,抓到山上當個壓寨相公綽綽有餘。」
呃……傅悠然突然覺得有些不妥,壓寨相公?自己為什麼會自動說出心中的真正願望?
真正的願望,沒錯,傅悠然不願丟棄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從老早就斷了下山嫁人的念頭,一心想著抓個合適的壓寨,而標準,就是她向山哥胡掰的那些。
商人身份,是夢想除了劫色,還能順便劫財以充小金庫;上無父母高堂,是怕兒子被抓,父母擔心報警,惹來不必要的糾紛;至於下無兄弟姐妹--前人的經驗告訴我們,大姑子小叔子是最難侍候的兩個群體,想她傅大寨主,是絕做不來低聲下氣討好人的舉動的,為了不破壞家庭的和諧,傅悠然很厚道的讓自己未來的麻煩在麻煩開始前消失。
齊亦北有些哆嗦,「壓寨……相公?」這個神神叨叨的寨主,不會對自己動了什麼歪腦筋吧?
傅悠然發覺自己說走了嘴,臉上出了奇的一片燥熱,「其實……不是,我沒有那麼急啦!」
她不急?齊亦北才不信,據林熙月的可靠情報,自己「穿」著的這副身體明年就滿十八歲了,再不嫁就真的只能做「搶夫」的怨婦了。
看著齊亦北的臉色,傅悠然明智的放棄了越描越黑的做法,好吧,她是有那麼一點,僅是一點……急的。
(以下是作者在傅寨主的強烈要求下做的聲明:傅悠然不是為了自己才恨嫁,而是為了……為了寨中兄弟不必日夜替她擔心而不得不做出的決定。借口也難編啊.)
為了轉移話題,傅悠然破天荒的溫柔一下:「你說你是太子的貼身侍衛,究竟真的假的?」
齊亦北不得不佩服自己的預見能力,搞了半天,她還是不信自己說的話嘛,同理可證,就算再跟她說一遍有關於自己真實身份的問題,也只會被她當成笑話。
「是啊,聽命於太子。」
「那個晏佩若,跟太子到底是什麼關係?」
……
別看每當山賊們聚眾討論八卦時傅悠然都是一副不屑的嘴臉,其實她的內心,早已隨著八卦的浪潮,沸騰了一百遍呀一百遍!
「是知……知已關係吧。」齊亦北讓傅悠然眼中射出的求知慾嚇得結巴了一下。
(在五個銅板的誘惑下,作者鄭重聲明:我們的齊亦北同學是個超級美男,且絕不結巴!!)
「不對吧?」化身狗仔的傅悠然顯然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現在傳緋聞的不是說知己就是說好朋友,也沒有個新鮮的招術,據『大晉時報』爆料,當今太子和晏小姐已經私定了終身,並且有了三個私生子,你對這個問題怎麼看?」
齊亦北擦了擦額上無形的冷汗,「這個……只是謠言。」
「你這麼想就不對了,話說無風不起浪,狗仔隊親眼看見晏小姐領著一個兩三歲大的孩子出過門……」
「話說謠言止於智者……」剛落下尾聲,齊亦北就被深深的悔意包圍。
「你的意思是,我很蠢?」果然,與齊亦北心靈相通的傅悠然迅速而準確的找到了自己的角色位置,「我這都是有根據的,你沒看過《當代八卦》嗎?他們引進了目前魏國相當流行的親子鑒定法之肖像對比鑒定,利用高超的畫技和想像力將那個小孩子的年紀樣貌逐步放大,居然跟晏小姐有七成相像。」
那個……是晏小姐的侄子……況且,依照現在的手工成像技術,別說是兩個人,就是人與獸,還不是想讓他們長什麼就長什麼樣?
齊亦北的話剛到嘴邊,一個聲音提醒他,做為大晉未來的接班人,一定要明白什麼是審時視度,知道什麼叫量力而行,依照現在的敵我狀態來看,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機會是他將真相說出,再引起傅大寨主的絕地反抗,到時候止不定又引出什麼『經典』內容來,於是,十分之一柱香的時間過後,齊亦北決定,能不浪費的口水,絕不浪費。
看見辯方默不吭聲,傅悠然得意洋洋的為自己加上十分,切~還說什麼太子的侍衛,對時局動向居然如此不留意。
「其實晏小姐就在寨中,你何不等她醒了,親自去問?」想了半天,齊亦北決定還是小小地反擊一下,緋聞當事人的話,她傅大寨主總該相信了吧?
「你把我當什麼人了?」傅悠然一臉的鄙視,「想我神風寨義字當頭,我怎能為了讓你心服口服而去質問一個弱質女流如此私密的事?」
齊亦北臉色奇黑,這會她倒憐香惜玉起來了,剛剛什麼私定終身私生子的字樣是從誰的嘴裡蹦出來的?
傅悠然歎了口氣,拍著齊亦北的肩膀道:「年輕人,做事不能急功近利,你的一個錯誤決定,很有可能害了人家一生。」
這兩句話是她有一次為過手癮單獨行動,打劫到一個窮得叮噹三響的教書夫子後得到的教訓,呃……不是教訓,雙方會談態度十分良好,臨行前夫子特送給傅寨主一本《女訓》,以示二人友誼長存。
真是回味悠長啊,多有哲理,多有深度。
齊亦北半天沒言語,他倒不是在悔過,只是對傅大寨主也能說出這樣的話充滿了懷疑,當然,聰明如他還是決定,裝傻。
自我陶醉了半天的傅悠然沒聽到預料中的讚美之聲,不由得有些洩氣,這可是她的必殺絕技,往常這句話一出口,往往會引來眾賊一波接一波的熱烈掌聲,現在……總不好命令他表揚自己吧?她可不是那麼不講理的人,大概是……他太笨了,掌握不了這句話的箇中奧意吧。
放下了思想包袱,傅悠然的思維又活躍起來,「你覺得太子會不會立晏佩若為妃?」
齊亦北揉了揉額角,不是已經下一話題了嗎?怎麼又繞回來?
「立了如何?不立又如何?」
12:55
第一卷 初識神風寨 第十三章 寨主的秘密
「山哥說太子是絕不會立晏佩若為妃的。」
「哦?」齊亦北倒是很好奇一個山賊因何會有此一論。
傅悠然清清嗓子,「我們都知道,太子呢,一向是最聽他老娘的,而他娘,據說跟晏佩若老爹的關係有那麼一點不太正常……」
「你……放肆!」齊亦北怒道:「你竟敢誹謗當朝國母?」
傅悠然愣了愣,「誰?」
「你!」齊亦北氣道:「你剛剛說皇后跟晏尚書的關係……」說到一半,他再說不下去,母親向來是他最尊敬的人,他怎能容忍一個山賊誣蔑?
傅悠然不懂齊亦北怒從何來,皺著眉道:「你有病啊?他們兩個的關係本來就不正常嘛,皇后最討厭那個晏尚書了,怎麼會讓太子娶他的女兒?」
齊亦北剛剛聚起的超級氣功波就這樣消失於無形,「你說的不正常,是指他們關係不好?」
「不然咧?」
齊亦北訕訕的搖搖頭,傅悠然不滿地道:「你心裡想什麼就說啊,有什麼不滿意的也說啊,你不說,像個悶葫蘆似的我怎麼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又怎麼知道你哪裡不滿意?」
一大串的滿意不滿意把齊亦北繞了個迷糊,傅悠然不屑地撇撇嘴,「不跟你扯淡了,我先回去睡了,養精蓄銳。」
齊亦北巴不得傅悠然快點走,也就沒有阻攔,突然又想起,不知道林熙月被賊眾帶去了哪裡,當下出門找巡寨的山賊問了問,得到了林大姑娘已被「和諧」的消息,那山賊還一臉興奮的說,趁著林大姑娘不在,加緊實施「獵夫」行動,爭取三年抱倆,讓神風寨後繼有人。
齊亦北萬萬沒想到,這群山賊居然不去打劫改做紅娘了,難怪見著「自己」都是一副嘻皮笑臉不懷好意的模樣,原來早打了自己的主意,那傅悠然……齊亦北抖掉一身雞皮,心中默念,齊安啊齊安,你千萬別出什麼差子,盡快帶國師來救我,否則你家公子我就要失身於虎口了。
由於林熙月不在,齊亦北理所當然的走進了傅悠然的臥室--一間掛著「天字一號房」門牌的兩進小屋,外廳內寢,格局倒是不錯,不過內裡的裝飾有點問題,一面牆上掛著三尺長劍,另一邊牆上畫著一系列或摔或打的小人,仔細看看,牆角處寫著「伏虎羅漢拳」。
齊亦北翻了個白眼,且不說這出自少林的「伏虎羅漢拳」拳譜是真是假,單說傅悠然好好歹也是個女子,怎會練這般生猛的拳法?不怕哪天練出鬍子嗎?真是……整間屋子,哪看得出是一個女子的閨房?
在齊亦北的世界裡,女人可是個個溫柔如水,吐氣幽蘭的,害得他以為全世界的女人都是如此,再不濟,也不會失了女子的本性特徵,可今天,齊亦北徹底舉起了白旗。
歎息著走到寢室,齊亦北倒小小的驚訝了一下,床邊竟然還擺著一張梳妝台,按理說,這種東西跟傅悠然是絕對聯繫不到一起的,台上擺了一面鏡子和一個小巧的盒子,齊亦北打開看了看,居然是空的,盒子底部刻著一個篆體的「楚」字,這讓齊亦北想到先前看到的詩句,看來傅悠然一家的確是與楚國有關,說不定還是楚國人,只是如今天下太平,他們為何千里迢迢的跑來大晉呢?
探究不出答案的東西齊亦北向來是不想的,隨手又拿起一旁的銅鏡,自從發生了那件天大的扯事,齊亦北一直也沒機會好好看看「自己」的模樣,就著昏黃的燈光,一張模糊不清和略帶扭曲的面孔出現在鏡中。
出乎他意料的,鏡中的女子竟不像先前記憶中那般的痞子模樣,顯得溫文有加,橢圓的臉龐,明亮的雙眼,小巧而挺立的瓊鼻,再加上紅潤飽滿的雙唇,竟也是個難得的清秀佳人,想到當初被打劫的情形,根本就是兩個人嘛,難不成是因為自己天生溫文儒雅靈魂改變了痞女的氣質?
想到這裡,齊亦北試著挑了挑眉,又勾起一側嘴角,不對,不是這樣,差哪呢?琢磨了半天,又微微瞇了下眼睛,大聲喝道:「TNND。」
果然,這樣一來便順眼了許多,只是還欠了一些本尊的氣勢而已,不過話說回來,有幾個女子真的想像個男人一樣過活呢?依他看,林熙月說的話雖然有水份,但還是有可取之處的,傅悠然弄成今天這副不男不女的模樣,應該還是有苦衷的。
歎息了半天,齊亦北的眼角掃到半掩的抽屜裡有一本書,拿出來一看,居然是《女訓》,這倒是讓齊亦北有些吃驚,傅悠然的內心深處果然還是期盼早日恢復女兒本色的吧?唉,也是可憐之人吶。
可是……有點古怪,那麼短短的一篇女訓,有沒有這麼厚啊?一頁紙上寫一個字恐怕也沒這本這麼厚。
翻開看看,倒真是《女訓》,不過卻不止一篇,數十篇《女訓》被合訂在一起,不同的版本,不同的紙張,不同的字體,有幾篇還裝訂反了,組成了這本女訓全集。
亂糟糟的看得人頭痛,還重而重之的收到自己房中,莫非這是傅大寨主的怪僻之一?又隨手翻了翻,正準備將它放回原處,多年的讀書經驗突然讓他覺得,這書中一定有古怪。
古怪的不是別處,而是書中紙張的厚度,整本書雖是拼接而成,用紙也不統一,但有幾頁明顯厚出許多,質地也比一般的紙柔韌許多,仔細看看,又捻了捻,果不其然,這書中是有夾層的。
傅悠然將這些本《女訓》拼在一起,有的還故意反裝,應該是想給人以雜亂無章的感覺,讓人沒有讀下去的興趣,目的,應該就是為了保護夾層中的東西了。
到底是看,還是不看呢?
齊亦北心裡鬥爭了半天,突然想到,自己現在不就是「傅悠然」麼,自己看自己的東西,應該沒關係吧?(作者:BS胡亂找借口的肥羊。)
想到這裡,齊亦北心中一寬,動手將訂書的書線拆下,整本書中,只有四五頁有夾層的紙,原來那紙被三面封死,只留裝訂的一面可以打開,齊亦北小心的不弄亂其它的書頁,將夾層中的東西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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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初識神風寨 第十四章 絕版的絕
齊亦北再次揉了揉眼睛,待看清眼前的東西不是自己的想像後,決定撤回同情傅悠然的言論。
原因無他,只因在那幾頁夾層中裝著的,是連齊亦北這個真男人看了都臉紅的--絕版春宮圖。
五張製作精良的絹紙上,繪著二十餘幅活色生香的精美圖畫,不覺讓人口乾舌燥,如果這是在京城,齊亦北說不定會找個侍妾演練一下,可現在,他心中只有「無奈」二字,傅悠然,你沒救了。
你見過哪個好人家的女子看這東西?不僅看,還藏起來偷偷的看!(正義的某圓:汗,不偷偷的看難道要到處宣傳「我在看小黃書」嗎?再說傅大寨主也不算什麼「好人家的女子」嘛……)
看這些畫作的筆觸,應該是民間有名的三級藝術家笑笑生的作品,笑大家傳世的作品不多,其中又以「一書十畫」最為珍貴。
「一書」指的是笑大家的傳世名作《嫂子和小叔不得不說的故事》,「十畫」指的是十張絕世的春圖。
難怪自己的損友墨瑋天懸重金還是收集不全,誰能想到這幾幅被男人視若珍寶的「寶圖」竟被一個丫頭藏在《女訓》裡?
自己究竟要不要順手牽「春」呢?有了這些圖,以後找墨瑋天辦起事來應該會少費些口舌,但自己可是堂堂的當朝太子,豈能做出這雞鳴狗盜之事?
思想鬥爭了半天,齊亦北已下了決定,他留下一張,其餘幾張按原樣裝回,又將書重新訂好,放回原處。
拿起留在桌上的春宮圖看看,圖中男女眉眼中的愛慾竟像活了一般催人心神,最末處有一句詩文:一宵雨夢濕春幃。
「十春圖」中每一幅都有一句對應的詩,這幅上面寫的是七言,那麼就代表這幅圖是「十春圖」中的第七幅。
齊亦北心中一片燥熱,當下不敢再看,將絹畫小心的折好,卻又不知該藏到何處,他並不打算偷這東西借花獻佛,只是想留下一張以防萬一,萬一傅悠然穿著自己的身體胡作非為了呢?這個可是談判的籌碼。
最保險的辦法自然是貼身保管,貼身……看著「自己」沒什麼曲線的前胸,齊亦北正在考慮,沒想到卻越想越歪,他原來只道傅悠然的身材跟她的個性一樣,趨於男性化,昨日試新衣時才發現,原來傅悠然一直是纏著裹胸的,雖然換衣時自己一直閉著眼睛,由林熙月一手代勞,但除去裹胸後胸前加重的負擔,讓閱女無數的齊亦北準確的在腦海中描繪出那美好的形狀。
彷彿中了魔咒般,齊亦北緩緩的拉開前襟,露出纏在胸口的白布,他好似聽到了被束縛住的女體在不斷哀求自由,他的胸前也變得悶悶的,透不過氣來。
當那一層層的布料無聲的堆在齊亦北腳下,他已被鏡中呈現的美麗胴體深深的吸引住,************(和諧和諧)。
女人的身體都像這般敏感嗎?還是說,只有「她」--傅悠然如此?
隨著動作的繼續,齊亦北的呼吸漸漸急促,直到腹中升起一團火焰,雙腳再支撐不住身體的坐在凳上,他才猛的驚醒。
鏡中女子的眉眼含春讓齊亦北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他真是瘋了,不僅無視那夜的月下盟誓,更對這副軀體做出如此下流之事,飛快的穿好衣裳,又發現裹胸忘了纏,只得忍住那極度的誘惑,將那對有魔力的脫兔重新封印。
有沒有搞錯!齊亦北對著鏡子狠狠的拍著臉,雖然自己向來是不介意風流的,但絕對鄙視下流,而剛剛他的做法,正是下流至極!噹噹的大晉太子,居然偷偷摸摸的對一個女人上下其手,傳出去讓他的面子往哪擱?
一定是那張「十春圖」惹的禍!難怪稱為「絕版」,真是夠絕的,只是看看,就會引人春情大盛,比任何蒼蠅粉蛤蟆水都來得有效。
認準了事情的癥結所在,齊亦北連忙將那張圖塞進靴子中當鞋墊,又和衣躺到床上,閉上眼睛腦中卻一片清醒,自己的定力尚佳,看完後都不禁遐想連天,那傅悠然呢?她一個小丫頭要如何滅火?莫非她早已……有了相好之人?
不知為何,齊亦北的心情突然變得沉重起來,難道就是那個叫棄伢的小子?一想到這副美麗的胴體曾屬於別人,齊亦北的心口微緊,怎麼也舒展不開。
(買通作者的齊亦北:我是怕那小子找來做些親密動作自己難以接受,決不是因為別的才難受!不是!)
說完了整夜失眠的齊亦北,再來說說優哉優哉的傅悠然,她自從回到山賊宿舍,便蒙頭大睡,她可不知道齊亦北在無人知曉的情形下輕薄了她,只期盼著明天能再遇肥羊,好舒舒筋骨。
第二日清晨,傅悠然剛剛起床,就聽見山寨中迴響起幾聲殺豬般的慘叫,寨中並沒有開展養豬的副業,莫非是他們趁自己睡著,連夜捉了豬販上山?
再仔細聽聽,好像又不是豬叫,比豬叫的聲音還要高亢嘹亮,順著聲音趕到現場,寨中眾賊已到了十之七八,本來嘛,整個山寨才多大地方?照這個叫聲,百里外的安陽城怕不都聽見了。
聲音發放處是寨中高V肉票接待處,通常只有被綁兩次以上的高級肉票才會有此待遇,而此時,裡邊住著齊亦北和林熙月帶回來的晏佩若大小姐,普通人這麼個喊法,嗓子早破了,要說這官家小姐保養得就是好,從小到大止不定喝了多少金嗓子涼茶呢。
被這人工警報弄得頭大的李沛山連忙叫人將門上的鎖打開,那驚天動地的聲音總算暫歇了一會,接著門被打開,一張梨花帶雨的嬌美面龐出現在眾人眼中。
傅悠然發誓,她的確是聽到幾人倒吸一口冷氣的,想當初安陽城競選花魁時,最後奪冠的紅蕊姑娘就讓賊堆裡發出了這樣的聲音,不過如果將紅蕊跟眼前的女子一比,簡直就是個鄉下丫頭。
13:05
第一卷 初識神風寨 第十五章 情敵還是敵情?
只說這晏佩若,她身為當朝重臣之女,自打被人劫上林霆寨,無時無刻不處在惶恐不安中,此次出走,無非是為了情之一字,她喜歡太子殿下這不是秘密,嫁給太子為妃更是她自小的心願,可她的爹爹卻偏偏要支持與太子作對的懷王,她也勸過爹爹,但朝中局勢錯綜複雜,有許多事不是爹爹一人決定便能如願的,如果一來,她在皇后心目中,便落不下一絲的好感,而太子從不拂逆皇后的意願,自已沒抓住皇后的心,便失去了問鼎太子妃寶座的機會。
如今太子已到了封妃的年紀,太子殿下平日裡雖對自己呵護有加,卻從未有過封她為妃的意思,眼看自己的心願日漸渺茫,如今之計,惟有搏上一回,試探出太子殿下對自己的真正情義,或許事情還有轉機,要知道太子雖對皇后言聽計從,皇后也是極寵自己這個惟一的寶貝兒子,如果太子強烈要求,就算皇后再不願,也不會冒著與太子鬧僵的危險大加反對的。
果然,她負氣出走後,太子殿下不顧皇后阻攔,立即快馬追來,這讓晏佩若心中極度安慰,雇了專人觀察太子追蹤自己的進度如何,她也始終與太子殿下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偶爾小露一臉,有時留下去向的標記,使得太子殿下不要追亂了方向。
就這樣一個跑一個追,不覺已離京城千里,到了安陽境內,晏佩若也跑累了,本想趕到下一個小鎮就現身相見,誰料走到一條岔道上,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便被賊人捉到山上。
晏佩若身著男子打扮,原本還強自鎮定,不斷那山上有一個「毒眼」的女山賊,一眼就看出自己女扮男裝,更把自己扣在山上當丫環,有沒有搞錯?這麼一個活生生的大美女在眼前,居然只讓她當個丫環!真不知這些山賊長沒長眼睛!
不過氣憤歸氣憤,晏佩若還是有些欣喜的,不止是因為那群山賊無視她的美貌而暴殄天物,還因為那個女山賊在捉到她當天便下山去了,讓她逃過給人當丫頭的劫難。
不料那女山賊兩天後,也就是昨天突然又回來,還帶了另外一個女山賊,那個不男不女的山賊一見她,便上前拉住她的手,還親熱無比的叫著她的名字,那是什麼狀況?早聽說如今流行禁忌之戀,難不成這山寨中的賊人不碰她是因為要把她留給這個不男不女的傢伙?驚恐之下,她放聲大叫,最後只覺頸上一麻,便失去了知覺。
今日醒來,晏佩若發覺自己不是在原先的房中,想出去又發現門被上了鎖,因此大喊,她在為自己灰色的未來而哀悼。
正在她哭得涕淚齊下時,門口開鎖聲清楚的傳入她的耳中,為了保持自己的美女形像,晏佩若連忙用袖子擦去臉上的鼻涕,而眼淚則繼續掛在臉上給人以如詩如畫的強大視覺衝擊,誰料等了半天,也沒人進來,試著推開大門,一群皺著眉頭的壯漢正圍在門口一探究竟。
這些人……不是劫自己上山的那些賊人,晏佩若正哀歎自己脫離虎口又入狼窩,眼角卻瞄到一件京城瑞福祥出品的高級外衣,絕對沒錯,那面料,那色澤,那剪裁……在這距京千里的地方,能穿得上如此高貴衣裳的,莫非是……
「殿下!」
就這樣,在眾人還在為晏佩若的美貌而驚歎時,晏佩若已如蝴蝶一般投入人群之中那個英挺俊美的男子懷中。
「你終於來了。」晏佩若激動得無比言表,她沒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不顧自身安危深入賊寨相救,或許太子殿下對自己的感情,遠比自己想像中深得多。
處於呆滯狀態的傅悠然終於回過神來,她試著推開抱在自己腰上的美女,卻屢次失敗,看著四周賊眾噴出火來的目光,傅悠然為難的抓了抓臉,乾笑道:「我……不認識她。」
靠在「太子殿下」懷中的晏佩若猛地抬頭,顫動著雙唇臉色蒼白地道:「你說……什麼?」
看著美女倍受打擊的神態,一干賊眾的心中十分複雜,明明是見著內定姑爺與別的女人親近心生不滿,怎麼看見美女傷心又於心不忍起來?唉,偶們果然是一群多情的山賊啊~
不然……就讓寨主做大,美女做小好了,相信寨主也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但是依寨主的質素,這個大婆很可能敵不過美女小妾,做為大婆親友團的偶們,又於心何忍,怨念啊。
眾賊兩眼發直的原地YY,傅悠然則一臉為難的看著懷中美女,剛剛那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她不認識,不代表這身體的本尊不認識,看著美女一臉受傷的表情,傅悠然腦筋飛速轉動,俯下頭輕聲說:「這裡不是一般地方,我們不能說認識。」
晏佩若這才破涕為笑,太子殿下說得對,看這架勢,保不齊他是隱瞞身份混進來的,再伺機相救,自己怎能壞了他的計劃?
想到這,晏佩若含羞帶怯地道:「是,小女子認錯了人。」
不過話是這麼說,身子卻幾乎掛到傅悠然身上,傅悠然心中覺得奇怪,晏佩若是當朝太子的緋聞情人,而自己的這副身體是太子的貼身侍衛,為什麼這晏小姐見了自己跟惡狗撲食一樣?不怕太子吃醋嗎?不過……第一次有美人在懷,還挺不好意思的,嘿嘿。
「佩若,你終於醒了。」由於齊亦北住的卓院距這裡有一定距離,故而等聲波傳到那裡,再等他趕到時,晏佩若已一臉甜蜜的倚在「自己」懷中。
滿心歡喜的晏佩若見到那個不男不女的賊人正一臉關切的朝自己走來,不由得驚叫一聲,躲到傅悠然身後。
齊亦北想起自己隨林熙月第一次見到晏佩若時的情影,不由得打個冷戰,他從不知道在嬌滴滴的晏大小姐身上會看到江湖幾乎失傳的獅吼功的影子,當下不敢靠近,只靠眼色示意傅悠然趕快將晏美女帶回卓院去。
傅悠然心領神會之下一把拉起晏佩若的手,也不跟賊眾說明,轉身朝卓院走去,那群囉嗦的賊,傅悠然都能猜到他們現在在想什麼,麻煩還是丟給「傅寨主」好了。
於是,在傅悠然帶晏佩若離去後,YY結束的眾賊將齊亦北團團包圍,要求解釋准姑爺和美女的曖昧關係,並且一臉關切的囑咐寨主,不要懼怕來自小三的威脅,實在拼不過,武力解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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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初識神風寨 第十六章 打死也不去
聽著耳邊一聲聲真摯的關切,齊亦北突然覺得,這些人雖是山賊,卻比往日圍在自己身邊的王公貴族來得自然親切得多,不知怎地,竟對傅悠然起了一絲羨慕,不過,他們真的是山賊嗎?比齊安的話還多。
等到安撫了一干賊人,齊亦北頭昏腦脹的返回卓院,剛進到院中,便看到晏佩若伏在「自己」胸前,抽抽咽咽,哭得人好不心疼。
再看那傅大寨主,緊皺眉頭不知所謂,真是,做女人做不好,當男人也失敗,有美女在眼前哭泣,當然要在第一時間拭去美女眼角的淚水,然後再柔聲相詢,給予對方心靈上的安慰,每能像她這樣?
傅悠然正鬱悶呢,自從回到卓院,晏佩若就緊巴在自己身上,一口一個「太子」,兩口一個「殿下」叫個沒完,又說什麼太子殿下為了她不惜違背皇后的意願,追至千里之外,這份情誼無論如何都要以身相許云云。
太子?這個謊言不是早讓自己揭穿了嗎?晏佩若沒理由亂認太子吧?還是說這個晏佩若也是假的?但是沒理由啊,自己看過晏佩若的畫像,很相似,不對不對,亂了亂了。
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傅悠然極度控制自己不要朝那個可能性迅速攀升的方向想,她控制、控制……還是沒控制住,難道這小子真的就是當朝的太子?
那麼也就是說,等國師一到,兩人換回自己的身體,她和山寨的全體同仁們就要隨時準備接受來自太子的惡意報復?天……該拿什麼拯救你,我的山寨。
正在齊亦北暗罵傅悠然不解風情,傅悠然自顧的魂飛四方之時,卓院外傳來一陣滿是欣喜的叫喊:「寨主!二號肥羊回來了。」
「啊?」傅悠然心中一驚,一把推開懷中的晏佩若拔腿就往外走,怕什麼就來什麼,這個該死的齊安也回來得太快了吧!
嗯?不對,這裡距京城千里之遙,就算快馬加鞭,單程也得兩三天,如今離齊安下山不過三天,他怎會這麼快就回來?
一旁的齊亦北同樣有這樣的疑惑,連忙跟在傅悠然身後出去,只留下摸不清狀況的晏佩若。
到了院外,便見到眾賊簇擁著齊安,臉上一片喜色,當然,心中也有疑慮,這個下山領贖金,怎地不見多了行李?莫非還要另行交易?還是說二號肥羊取回來的全是便於攜帶方便快捷的通兌銀票?
「公子。」被圍觀的齊安見著自家公子,立馬從人群中擠出來,將傅悠然上上下下看了個遍,最後長吁一口氣,「公子安好齊安便放心了。」
傅悠然沒功夫跟他廢話,迫不及待地問道:「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國師呢?」
齊安撓了撓頭道:「我出了山寨,就往京城趕,沒想到才走了一天,就讓人給劫下,那人自稱是國師的侍從,問我是不是公子身邊的人,又拿了一封信讓我轉交公子。」
傅悠然聽得一愣一愣的,「你是說我們讓你回去找回師,你走了一半,就遇到國師派來的人,還交給你一封信?」有沒有這麼巧啊?
齊安點點頭,一旁的齊亦北急道:「信呢?」
齊安不悅的瞪了「傅寨主」一眼,接著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畢恭畢敬的交給傅悠然。
傅悠然連忙搶過,撕去封口的火漆,拿出信箋展開,還沒看兩個字,便讓齊亦北一把奪去,傅悠然也懶得再搶回來,將頭從齊亦北身後探出,看著信上的內容。
這封信很簡單,只有幾個字。
萬事皆隨緣,不可強行逆轉。
字體灑脫隨意,讓人一見便心情大好。
可有人的心情卻好不起來,齊亦北將信箋前前後後看了不下十遍,終於確定紙上只有這十一個字。
隨緣?怎麼隨?難不成讓他頂著一個女人的身體回去繼續當太子?
「交給你信的人還有沒有說別的?」
這邊齊亦北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傅悠然倒小鬆了口氣,國師沒來,也就是說自己和山寨暫時安全了,不過看齊亦北急得火燒屁股的樣子,自己也不好裝作沒看見,只好敷衍的問道:「是啊,說沒說別的?」
齊安點頭道:「他說國師在十日前已經閉關,少則三月多則半年,囑咐公子不要心急。」
「什麼?」齊亦北頓時急了,「半年?」
齊安懼怕地看著眼前即將發彪的「傅寨主」,不懂她為何如此激動,隨即又想到一件事,將傅悠然拉到一邊,悄聲道:「公子,那人說下月皇上壽誕,公子萬不能錯過。」
傅悠然本在慶幸逃過一劫,聽齊安這麼一說不由得又緊張起來。
齊亦北顯然也想到了這個關節,臉色變得奇差無比,下月父皇壽誕,自己是無論如何都要出現的,可如今……
「跟我來。」齊亦北上前抓住傅悠然回到卓院,正迎上從院內而出的晏佩若,看著晏佩若詢問的目光,齊亦北也沒心情解釋,逕直帶著傅悠然回到「天字一號房」,留下晏佩若與齊安面面相覷,過了N久,齊安才像發現了新大陸般驚叫道:「晏小姐,你也落網啦!」
再說齊亦北與傅悠然,他二人進屋後,傅悠然一溜煙兒的跑到寢室中去,齊亦北就不停的盤算該怎麼應對接下來的事,那該死的玄色,早不閉關晚不閉關,偏偏挑在自己最倒霉的時候閉關,再綜合他提前派人來給自己送信,齊亦北百分百肯定,他是故意的。
其實別的事情倒好辦,大不了讓傅悠然隨自己回京等玄色出關,頭痛的是下個月父皇的壽誕,自己是一定要出席的,讓這傅大山賊代替自己出席?保不齊她會當場與文武百官吆五喝六的划拳拼酒,天吶,誰來殺了我!
想了半天,似乎也沒什麼更好的主意,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傅悠然……」
叫了兩聲,卻沒有回音,齊亦北走到寢室中,發現傅大寨主正在床上閉目養神,氣悶的走到床前坐下,「我……」
「打住。」傅悠然眼睛都沒睜開,「如果你想讓我跟你回京城,免談。」
「你……下個月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萬不能缺席。」
「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現在這副樣子要怎麼回去!」齊亦北說得咬牙切齒。
傅悠然睜開雙眼支起身子,似笑非笑地說:「我不介意把自己的身體借給你回京,不跟你收租金。」
「你……」
嘿嘿,傅悠然心中暗自得意,NND,去京城,愛誰去誰去,反正她是打死也不去的。
「你不知道這件事對於我的重要性!」話說到這,齊亦北突然一愣,「你怎麼知道我要你跟我回京?」
「齊安說的啊,說下個月壽誕什麼的。」
「那你也……知道我的身份?」
傅悠然心裡稍稍鬥爭了一下,要不要裝傻呢?不過就算裝傻應該也裝不了多久吧?
「知道一點。」還是循序漸進一點的好,「剛剛那個晏小姐哭天搶地的,沒聽太清楚。」
「再編!」齊亦北氣得跳腳,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什麼叫知道一點?他的身份真的有那麼難理解嗎?
傅悠然不自在的撇撇嘴,「誰知道是不是都串通的。」
齊亦北聽完寨主的狡辯後挨到床邊,二話不說地拉開傅悠然的衣襟。
傅悠然一躍而起,「你幹嘛?」雖然她現在是男人,可也不能任人上下其手啊。
「坐下!」溫吞小白吼起來也是很有氣勢的,成功的讓傅悠然坐下後,齊亦北這才滿意的將手伸到傅悠然衣襟中掏啊掏啊掏……
13:16
第一卷 初識神風寨 第十七章 「姦情」暴露
二人還不知道,他們的這一舉動,早被埋伏在窗外的山賊甲看在眼裡。
山賊甲是受眾山賊之托跟蹤二人至此,由於時間的誤差和所處空間的不同,導致此山賊並未聽見二人的對話,但卻將兩人的動作收入眼底,這就夠啦,勁爆新聞吶~
山賊甲一溜小跑的回到院外匯報情況,「寨主對齊公子動手動腳的。」
「怎麼樣?怎麼樣?」後面沒聽到的山賊急著追問身邊的人。
「寨主把那個小子給上啦!」
「怎麼樣?怎麼樣?」後面有人問同樣的問題。
「寨主已經有孕啦。」
「怎麼樣……」
「寨主和那小子商量要不要打掉孩子!」
「啥?神風寨的下一代……山哥……不好了……」
………………
忠義堂中的山哥得到這個震憾人心的消息,立馬吩咐下去,「那個誰,快去阻止寨主和新姑爺,那個那個誰,速速下山通知骨哥回寨……」呃……好像哪裡不太對勁兒?
得令的山賊正要行動,李沛山突然大喝一聲,「等等!」
話說這齊大公子上山不過短短的兩三天,就算他們一見鍾情,再見嘿咻,也不可能這麼快嘛!
「沒事沒事,」李沛山擺了擺手,「還是去找骨哥回來,越快越好,寨主那邊我去看看。」
說完,李沛山帶著謊報軍情的某山賊返回現場,現場不知為何亂成一團,仔細問問才知道,是那位美女小姐從眾賊七嘴八舌的討論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戰鬥力暴漲,說什麼都要衝過去解救無辜受害美形男,眾賊自然不肯讓美女前去壞了寨主的「好事」,於是乎,知情的、不知情的、對事實一知半解的賊人一擁而上,用人體築成了血肉長城,將美女與肥羊三號團團圍住,讓他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還有山賊出言威脅,「大姑娘,你要開始習慣,哪有做小妾的總想著搶大婆風頭的?」
晏佩若欲哭無淚,她一個美麗高貴的尚書之女,怎麼地就變成小妾了?還大婆?大婆是誰?不會……不會是太子殿下吧?難道那個不男不女的賊人男女通吃?
真是一片混亂,再看兩位當事人呢?四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管掏啊掏。
到底在掏什麼呢?答案很快揭曉,那是一塊玉珮,齊亦北自小掛在胸口的貼身玉珮,也是現在唯一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
「看見了沒?」齊亦北將那塊週身通透的龍型玉舉到傅悠然面前,「上面的字。」
「北……」
「對吧?我,也就是當今太子,叫齊亦北!」
「只有一個北字能說明什麼?」傅悠然相當的不屑。
「……你再看後面的日子。」
「昭泰十五年三月初八。什麼意思?」
「是我的生辰。」
生辰?哦對了,傅悠然曾看過皇親小檔案,當朝太子的生辰好像真的是這個日子,她還取笑太子是正宗的三八來著,絕不會錯。
「就算你是真太子,我也不能跟你回京。」傅悠然拿回玉珮塞到衣服裡,雙臂一伸,躺在床上,「我什麼都不懂的,你要我跟你回去,惹了禍又要算在我的頭上,等日後換回身體,你還要找我算帳,我才不幹!」
「只要你聽我指揮,就不會惹禍。」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指揮?」
「你……」
傅悠然聳聳肩,「我也是受害者,心靈也受到了極大的創傷,你不想著怎麼彌補我,反而想著怎麼指揮我?」
「你受創傷?」齊亦北忍不住想罵人,「我看你開心得很,恨不能一輩子不換回來!」
「哎?奇怪,」傅悠然面露喜色,「你怎麼知道的?」
我又不是瞎子!
齊亦北恨恨的瞪著傅悠然,他早知道,這死丫頭絕不會這麼乖乖聽話!不過,哼哼,齊亦北抬腳脫下一隻靴子,又伸手在裡邊掏啊掏啊掏……
在傅悠然「你是白癡」的目光中,齊亦北終於掏出了他的必殺反擊武器--那張如夢似幻的絕品春宮圖!
待他輕輕展開皺成一團的薄絹,傅悠然「騰」的坐起身來,「你……怎麼會……」
齊亦北不禁有些得意,「這是我無意間發現的,傅寨主,如果你不想讓我拿著它滿山亂躥,你最好還是乖乖就範吧!」
傅悠然真的服了這個小子,這幾張圖是她三年前無意中救到的一個青樓老闆轉贈給她的,當時那青樓老闆特別囑咐此乃孤本,要她小心收藏,如集齊十張,則升值潛力巨大,這可讓傅悠然頭痛了有些時日,不留下吧?這可是自己頭一回做善事得到的回報,收下吧?那時爹爹尚未過世,要是被他發現自己私藏這種東西,怕不要挨頓狠狠的教訓。
當然了,最後還是收下了,從那天起,為藏那幾張圖她不知熬盡了多少腦細胞,本以為爹爹過世後這幾張圖終於能重見天日,誰想到骨哥毅然而然的代替了爹爹的位置,對她展開了更加慘無人道的折磨。
那些圖也從四書五經孔子孟子老子孫子各書中溜了一遍,可就是不安全,思來想去,最後才在那本「贈品」《女訓》上找到了靈感,因為只有當她讀這本書的時候,骨哥不會總想著考她,而是讓她獨自一人好好品味書中的奧意。
於是乎,傅悠然趁著下山的機會找來不同版本的《女訓》製成女訓全集,將圖藏了進去,這招果然好用,每當骨哥看見她房中放著這樣一本書時,都會大為欣慰,壓根不會想到,這本神聖高潔的書裡,居然藏著令天下男人為之瘋狂的東西,就這樣,這幾幅圖在書裡一藏就是一年有餘,連傅悠然自己都差點忘了,直到今日再度出現在她面前。
齊亦北滿意的看著傅悠然因「驚恐」而瞪大的雙眼,「考慮清楚。」
短暫的驚訝過去後,傅悠然頗有些不屑地道:「你當我怕你的要脅?我只是佩服你居然能把它找出來。」
「你……如果一個女子拿著這種東西出現在眾人之前,你也覺得無所謂嗎?」
「我當初留下它只因為它有收藏價值和升值空間,這兩年我倒也留意了,但沒找到,聽說得收集十張才能買個好價錢,五張估計沒什麼用,你要是喜歡,就送給你了。」
怎麼能這樣?齊亦北垂頭喪氣的坐回原位,對了,他忘了,眼前這人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是半男半女的山賊,山賊整日與山林樹木為伍,臉皮當然比樹皮還厚了。(什麼邏輯!)
傅悠然同情的拍了拍齊亦北,又扯過那副薄絹看了看,「嘖嘖,我一直就覺得這個東西畫得不對,你看這裡,這個女的怎麼可能擺出那個姿勢嘛!」
「你經常看?」
「研究過一陣。」
「那你……看完後有沒有什麼感覺?」
「感覺上面畫得不對啊,還有另外幾張也是,連我這個練過武的擺起來都有困難。」
「你擺給誰看?」齊亦北問得急促,沒留意自己的語氣有些不是滋味。
傅悠然臉上一滯,「什麼意思!」
她雖不諳男女之事,但也知道這種事豈能隨便與人為之?自己尚未嫁人,這小子這麼問,豈不是把自己當成青樓的姑娘那般看待?
「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齊亦北連忙道歉,「只是……只是覺得你一個姑娘家看這種東西會有不妥。」
「什麼不妥?」
看著「自己」眼中映射出來的純潔目光,絕不摻一絲虛假和隱瞞,齊亦北突然明白了,傅悠然未經人世,自是不知個中銷魂嗜骨的滋味,看著這些東西也就自然少了那份悸動,只是懵懂的害羞而己。
不知怎地,這麼想了之後,齊亦北的心情居然一點點放鬆下來,知道她還不曾屬於任何一人,竟讓他如此開心麼?
見齊亦北久久不答,傅悠然有些不耐,「你還有什麼招術一起使出來吧,看我跟不跟你回去!」
齊亦北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只聽門口處「光當」一聲,一扇門板已被人擠了下來。
山哥帶領部分賊眾訕笑著出現在寢室之中,待看清了二人手中各執一角的東西後不約而同的別過臉去。
沒想到寨主跟齊大公子還挺有條不紊的,先從學習做起,關在屋裡研究春宮。
13:20
第一卷 初識神風寨 第十八章 回京三步曲之一
「咳!」李沛山乾咳一聲,「齊公子,借一步說話。」
「有什麼話就說吧。」
「齊公子果然快人快語,」李沛山捋了捋鬍子,「不知齊公子打算何時提親?」
「啊?」傅悠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提親?」
齊亦北也有些吃驚,他是知道這些山賊對他不懷好意,但怎麼這麼快就到提親這步了?眼角瞄到自己手中拿著的薄絹,絹上一對對□男女肆意交纏得讓人臉紅,他終於明白李沛山為何有此一問,這下「她」的清白,算是毀在「齊公子」手中了。
這不僅跟自己的初衷完全相反,而且頗有點背道而馳的意思,自己真是……人頭豬腦的典型代表。
傅悠然還在那裡迷糊,「提什麼親啊?」
李沛山眉頭緊皺,「齊公子,明人不說暗話,昨日見你打劫時的神采本以為你是個豪氣男兒,怎地這般推卸責任?悠然雖是山賊出身,但也是清清白白,難不成你竟想始亂終棄嗎?」
「不是……山哥,你聽我說,他不是……」
傅悠然急著辯解,李沛山卻沉下臉來,「齊公子,悠然有什麼不好?要你一再推諉?」
「我……不……」
「山哥,他跟你開玩笑呢,」齊亦北不知在盤算什麼,想了良久開口道:「我們情投意合,剛剛在房中正是在商議成親之事。」
「啊?」傅悠然見了鬼似的望向齊亦北,她是有點恨嫁沒錯,但是起碼經過她這個當事人的同意吧?況且,齊亦北可是堂堂太子,他會不會心甘情願的娶個山賊回家當老婆?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死小子在使緩兵之計,以為這樣將他和自己綁在一起,自己就得乖乖的跟他回京,等回了京,一切塵埃落定後,再把自己像皮球一樣踢回神風寨,從此他還是風流倜儻、病病秧秧的當朝太子,而自己也會恢復山賊的身份,再加上另一個頭銜--被人遺棄的超級怨婦!
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齊亦北果然沒浪費變身後的強大資源,將那顆「婦人心」運用得恰到好處。
「不錯!」傅悠然怒喝一聲,「我們決定明日便拜堂成親,我那什麼狗P買賣也不要了,從此在這安營紮寨,與弟兄們一同做一個合格的自由職業者!」
「說得好!」李沛山感動得帶頭鼓掌。
「山哥,」齊亦北的臉上看不出一絲不願,「你帶弟兄們先出去,我還有話對齊公子說。」
李沛山興奮的帶著眾賊出去準備禮堂去了,留下屋內二人大眼瞪小眼。
「毒婦!」
齊亦北無視傅悠然的指責,只是悠閒的坐下,「我那只是緩兵之計。」
「果然!」傅悠然氣得渾身顫抖,「你就是想要脅我回京,最後再把我一腳踢開!」
齊亦北也不急,淡淡地道:「不這麼說,山哥大概會把你抓起來嚴刑拷打,逼你點頭。」
「那……也不用說什麼成親啊!」
「不說成親山哥怎肯善罷甘休?」
「反正吃虧的都是我,你別以為這麼說,我就會跟你回京!」
「不回也行,」齊亦北無所謂地道:「不過這神風寨能不能保住就兩說了。」
「你威脅我?」
「我只是在徵求你的同意。」
傅悠然哼笑一聲,「少唬人,我就不信你現在這個德性還能把我怎麼樣!」
齊亦北笑笑,笑容溫柔得讓傅悠然心底發毛,「我是不能把你怎麼樣,不過齊安剛剛從山下回來,且不說朝庭總有一天會打探到他的行蹤,就說國師以未卜先知之能半路截下齊安,太子身處神風寨的事也不是什麼秘密。」齊亦北歎了口氣,「到時候神風寨的存亡,就不是我說得算了。」
傅悠然抓了抓頭,NND,自己怎麼沒想到?那……那該怎麼辦?無論她去不去京城,神風寨都捏在別人手中?
「如今之計就是我們定下周密計劃,平安渡過這段時間,等我們調換回來,便河水井水各不相犯。」
「你說真的?」傅悠然有所懷疑,「不會在換回來之後就翻臉不認人掃平神風寨?」
「我怎會那麼做?」齊亦北終於明白傅悠然一直在害怕什麼,「我倒覺得你跟眾位兄弟都是真性情之人,比朝中的王公貴族不知強了多少倍,還想跟你們交個朋友呢。」
跟太子交朋友?聽著好像不賴。
「不行,你對天盟誓,我才信你。」
齊亦北失笑道:「盟誓?聽說『齊公子』你昨日與山哥他們一同下山了?」
「呃……那個只是……去出透透氣。」
「那就是沒有違背咱們的盟約?」
「沒有!」傅悠然迅速地回答,「我……我是最講信用的。」
齊亦北點點頭,「好,就衝著你這句話,我就對天盟誓,如若將來回復本尊,我齊亦北做出任何不利於神風寨之事,便五雷轟頂。」發下重誓,齊亦北笑瞇瞇地問:「怎麼樣?」
「呃……好!」
「能跟我回京了?」
「我……」怎麼好像掉進圈套了?傅悠然撓撓頭,「我總覺得哪裡不太對頭。」
齊亦北笑笑,「悠然,我能這麼叫你麼?」
「隨你。」
「其實你是一個很善良的女孩兒。」
傅悠然臉上有些發熱,善良?山賊也能跟善良聯繫在一起嗎?
「下個月父皇壽誕,我必需回去。」
「我知道啦,答應你的事不會反悔。」
「謝謝你。」
「你……你這麼婆婆媽媽的幹什麼?」多大點個P事,謝來謝去的,害得她又要臉紅了,「山哥那邊怎麼辦?」不成親,恐怕山哥不會罷休。
「那就成親。」
「啊?」
「成親。」齊亦北說得認真,「事到如今,我們不成親,山哥決不會放我們下山。」
傅悠然終於忍不往對自己的身體下了手,「啪」的一個爆栗打在齊亦北頭上,「最後你拍拍屁股走人,我該怎麼辦?」回來再嫁就是二婚,這麼倒霉的事她才不幹。
「如果你願意,等我們恢復原狀,我親自替你擇一門好親事,以公主之禮嫁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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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初識神風寨 第十九章 回京三步曲之二
傅悠然在考慮,很認真的在考慮,以自己的條件,就算是首婚也很難找到一個好的對象,如果有了當朝太子做介紹人,說不定真的可以山賊大翻身,嫁個條件好的,還能讓寨中賊眾早早退休,寨中弟兄的年紀大都四五十歲,現在倒是行了,拚個體力吃飯,等再過十年八年的,老得牙都掉光了,還上哪去打劫?
「要……替我找個有錢的。」
「好。」
「要多多的嫁妝。」
「……好。」
「你發誓!」
齊亦北壓下心中不知名的煩躁,指天對地的道:「日後定替傅悠然擇一戶富貴人家,贈千金嫁妝。」
千金……呵呵,傅悠然掰著手指頭算了半天,也沒算出千金能換多少銀子,不過供她和弟兄們過後半輩子應該沒問題。
看著傅悠然一臉傻氣的掰手指算金子,齊亦北氣不打一處來,「就這兩樣?對未來夫君的樣貌人品年紀都沒有要求?」
傅悠然想了想,「不歧視我兄弟的就行。」
齊亦北生氣!莫名其妙的生氣!這丫頭到底長沒長腦子?為了錢連未來夫君的品性都不在乎?她就不怕自己給她找個暴虐之徒或古稀之人麼?齊亦北腦中又浮現出昨夜那誘人的嬌軀,不由得心中一蕩,該死!他真是瘋了,居然對一個鄉下丫頭的身子感興趣,而且還是個剛認識三天的山賊,賊!
眼角瞄到仍在手中的極品春圖,齊亦北的心中已有了定論,昨夜的輕薄之舉應該不是什麼真的感興趣,只是因為看了那迷人心竅之物所致,自己對這丫頭--畢竟他是輕薄了「她」的,所以這種感覺應該只是愧疚,而不是別的。
迅速的分析完眼前形勢,齊亦北稍稍心安地起身道:「我這就去跟山哥說快些準備婚禮,拜過堂後,我們就回京。」
後面的事情似乎發展得很順利,眾賊人七手八腳的備好禮堂,又張羅著給新人量體裁衣,各種事項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哦對了,說到這裡就不得不說說晏大小姐晏佩若,當她得知山寨裡張燈結綵的竟是在替太子殿下和那個半人妖狀物準備喜堂時,差點沒驚得昏厥過去,同昏的還有忠僕齊安,他們就是想不通,太子殿下莫非是腦子進了水?成親?還是跟一個山賊?
不過好在聰明的齊亦北早想到了應對之策,與傅悠然商定了一套說詞如下:
紅顏知已晏佩若不幸落入賊網,太子殿下為救知已不惜深入賊寨,可惜孤掌難鳴,只好向退隱深山的昔日恩師求助,恩師派出義女--江湖人士傅悠然鼎力相助,傅悠然說通了林霆寨的女山賊迎回晏佩若,可一眾賊人提出條件,要放晏佩若下山,除非變成一家人,就這樣,太子殿下否決了讓晏佩若嫁給山賊的提議,主動提出要娶林霆寨女山賊的結拜姐妹、昔日恩師的義女傅悠然為妻,這才通過審查,而二人也已協定,此婚姻宗旨只為救人,待換回眾人自由之身,婚姻關係自動解除。
晏佩若得知太子殿下竟是為了自己而做下如此決定,不禁又驚又喜,驚的是那個半人妖竟然是太子殿下的內應,喜的是終於可以確定太子殿下對自己情深一片。
而齊亦北之所以編出這麼個故事,一方面也是要給「自己」一個合法的身份,這樣將來「太子殿下」帶著「傅悠然」一同回京才不顯突兀,另一方面是為了安撫晏佩若,降低「傅悠然」在她心中的山賊形象,免得回京後引出麻煩。
待得兩日後一切備齊,齊亦北迫不及待的拉著傅悠然要去拜堂,卻被李沛山攔下,他堅持要等骨哥回來,再舉行婚禮。
骨哥到底哪天才能回來?答案是:不知道!
這六月眼瞅著過了一半,七月上旬就是父皇的壽誕,齊亦北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可山哥的態度依舊:悠然,不要急,那小子早晚是你的人。
好不容易又挨了兩天,骨哥沒回來,卻等來了氣勢洶洶的林熙月。
「聽說你們兩個要成親?」林熙月的話中似乎聽得到磨牙的聲音。
自從上回她被一干神風賊人以破壞他人感情為名強制送回林霆寨,便被她講義氣的老爹林大寨主勒令不得出門,直到今日才逮到機會跑出來,第一時間就是殺上神風寨興師問罪。
「是啊,等骨哥回來就成。」傅悠然懶懶的攤在院子裡曬太陽,回答得無精打采。
「你這個沒義氣的!」林熙月破口大罵,「早說好要死一起死,要嫁一起嫁,現在你先嫁了人,留下我一個獨自面對灰色未來你對不對得起我!」
傅悠然不耐煩的挖挖耳朵,「嚷什麼,又不是光『我』一個男人,那個齊安,賞給你了。」
林熙月臉色鐵青的考慮半天,「他TmD比『你』還娘們兒!」
「那就沒辦法了。」傅悠然打了個哈欠,又要迷糊過去,林熙月一腳將她喚醒,「死丫頭頭,你們不打算換回來了?」
「換啊,成完親就換。」傅悠然仍處在半睡眠狀態。
「什麼跟什麼,成親你當是小事啊?這麼快就決定。」林熙月吼道:「成親有風險,拜堂需謹慎,就算你再恨嫁,也不要趁著一切都亂七八糟的時候就把自己嫁了。」
傅悠然翻身坐起,無奈的長歎一聲,「我也不想啊,但是沒辦法,我們得馬上成親、馬上下山、再馬上換回身份。」
「下山?」林熙月氣道:「你別告訴我你們為了下山才想出成親這個四六不搭的主意。」
沒想到眼前的帥哥狀傅悠然真的點頭,林熙月幾乎爆炸,「你有毛病啊?下山就下山,跟成親有什麼關係?」
「是沒什麼關係。」傅悠然翻了個白眼,「不過『傅悠然』要跟著『齊公子』消失少則三月多則半年時間,你說山哥和骨哥會不會答應?」
當下傅悠然將國師閉關的事情說了,林熙月眉頭大皺地道:「那你也不用跟他回去,留在山寒等國師來嘛,再不然,跟山哥他們說出實情,再讓寨中的弟兄們陪你去不就得了?用不用搭上自己的名聲啊?」雖然山賊的名聲向來不好,但起碼還是要注意一下嘛。
「不能說,你也不能說出去,關於我們兩個的事,要當成高度機密,明白否?」
還好林熙月不是天生的喇叭,否則太子變身成女人的事一旦傳到小報狗仔那裡,神風寨不死也得死了。
「總之,」傅悠然做出結束語,「你的忠誠度越高,我們就越安全,得的錢也就越多。」
「錢?」林熙月在自小長大的家庭氛圍中,養成了聽到錢字就雙眼放光的超級異能,據說錢的數目到達一定額度後,林熙月可自動變身為漆黑中的手電筒,黑夜裡的探照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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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初識神風寨 第二十章 回京三步曲之三
「我再也等不下去了!」齊亦北呼嘯著衝入院中,「我們私奔!」
看著被驚呆的林熙月,傅悠然拍拍她,「老齊已經瘋了。」
過去十二個時辰中,同樣的戲碼不停上演,且間隔時間一次比一次短。
齊亦北瞪著眼睛朝林熙月再次重申,「我要走!」
林熙月呆呆的點點頭,齊亦北這才回過味來,「你怎麼在這?」
林熙月徹底無語,傅悠然笑道:「又怎麼啦?不是說等骨哥回來就走麼?」
齊亦北將「她」嬌小的身軀湊到帥哥身旁,伸出袖子,「你聞聞。」
傅悠然低頭嗅了嗅,「怎麼了?」
「你沒長鼻子啊?」齊亦北幾欲發狂,「我已經七天沒洗澡了,再不洗就要臭了!」
傅悠然哧笑一聲,「有沒有那麼嚴重啊?你有潔癖啊?再說了,洗不洗澡跟下不下山沒有直接聯繫,就算現在讓你下山,你也不能洗澡。」
「我可以回……回家找下女幫我洗!」齊亦北一會撓撓這,一會抓抓那,開什麼玩笑,要是那該死的玄色閉關個半年,自己還當真半年不洗澡嗎?想給醬料公司做臭味代言人麼?
「不然讓熙月幫你洗。」
「不行!」齊亦北一口回絕,自己從小被宮女服侍慣了,自然沒有顧慮,但林熙月怎麼著也是個「名門」之女,自己怎麼在她面前一絲不掛?就算現在自己的性別為女,也不行。
不然我自己洗!
估量了一下眼前的形勢,齊亦北聰明的嚥回這句話,如果說出口,他的命根子大概又要在某人的叫囂下岌岌可危了。
悶了一肚子氣的齊亦北轉身而去,傅悠然喊道:「你幹什麼去?」
「癢!找棵樹蹭蹭!」
目送著充滿爆發力的身影離去,林熙月讚道:「悠然,他已經有你十分之一的氣質了。」
傅悠然恍然大悟,原來自己的暴力氣質並不是先天如此,而是後天養成的,唉,可憐。
再說齊亦北一路走到大堂之上,氣勢洶洶的架式讓人退避三舍,神風寨的賊眾們都知道,恨嫁的寨主一天都等不得了,她身上散發出的怨婦氣息,讓堅持己見的李沛山貓在屋裡不敢露面,弄了一串手串,終日念個不停,不過他念的不是「阿彌托佛」,而是「骨哥速回」。
巡視了一圈不見人,齊亦北不禁有些洩氣,這兩天他試過兩次偷偷的帶「齊公子」下山,不過無一僥倖,全部落網。
而後他又試著說服山哥,讓「她」與「齊公子」下山旅旅遊,卻被山哥以未婚男女不得一同遠遊為由拒絕,而後還好心的補上一句:別急,成婚後想上哪游都可以。
「寨主。」
齊亦北正生著悶氣,耳邊傳來一陣喊聲,是棄伢,對於這個小子,齊亦北真是頭痛得要命,從這兩天的表現來看,毫無疑問,這個還算單純的小子是喜歡他家寨主的,所以對於寨主要跟一個來歷不明的「小白臉」成婚十分不滿,每日定要數落一頓「小白臉」的種種不是。
什麼睡覺流口水,當眾挖鼻屎,腳上長腳氣,身上有爛瘡……在棄伢提供的「情報」中,敢情自己的那副身子就沒有一處是好的,今日看這架勢更是有備而來,齊亦北怎麼就不知道「自己」有那麼多壞事劣跡供人批評呢?
棄伢興奮的跳到齊亦北面前,從懷中掏出一件東西,「寨主,你看這是什麼!」
齊亦北接過一看,是一串九子連環,看這模樣還挺新,齊亦北不禁奇道:「你哪弄來的?」
山寨中的規矩,沒有山哥等人的簽字,眾賊人是不能隨便下山的,而這件東西很顯然又不是棄伢早就擁有的,不然他早就拿出來獻寶了,豈會等到現在,故而齊亦北有此一問。
棄伢笑道:「你別管了,先玩著,省得你無聊。」
齊亦北長吁口氣,沒多大興趣的坐到椅上,棄伢見狀忙問道:「怎麼了?是不是那小白臉又惹你生氣了?」
齊亦北懶得開口,棄伢恨恨地道:「我去找他算帳!」
「棄伢。」齊亦北連忙叫住他,「沒有,是我心情不好。」
棄伢欲言又止的看著「寨主」,這兩天她顯得很沒精神,原本紅潤的雙頰都褪色不少,都是姓齊那小子惹的禍!
「悠然,」棄伢鼓起勇氣開口,「不然我帶你下山溜溜?」
「怎麼下?」齊亦北問得無精打采。
棄伢看看左右無人,低聲說,「我有出去的辦法。」
齊亦北將信將疑的隨著棄伢來到寨中一處偏僻之地,看樣子像是個簡易牢房,而負責在此處看守的人,正是那位「比猴兒還精的」牛大村牛大俠。
牛大村一看到棄伢,立即咧嘴笑道:「棄伢兄弟,又上哪?」
棄伢道:「我帶寨主出去轉轉。」
牛大村這才看到跟在棄伢身後的「寨主」,不禁有些慌張,棄伢安撫地笑道:「沒事,寨主不會洩露秘密。」
牛大村不安地看著「寨主」,齊亦北雖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還是點頭道:「放心。」
牛大俠這才重展笑顏,對棄伢道:「棄伢兄弟,回來別忘了給我帶點好玩的。」
「放心,哪次忘過你。」
棄伢說著話,推開角落處堆著的一些雜物,一個洞口露了出來,棄伢回頭朝著驚詫的「寨主」一笑,俯身爬了出去,齊亦北大訝道:「這……外面沒有巡山的弟兄?」
據齊亦北的經驗,一旦被巡山的弟兄發現,山中便會響起一陣尖銳的哨聲,接著在一柱香內,山寨全體同仁都會聚集在吹哨的山賊身邊,抓自己回去。
牛大村道:「後面是一個陡坡,平時不會有人巡到這裡,出洞後左轉,有一條小路通到山下。」
齊亦北眼睛一亮,對自由的渴望讓他對身鑽狗洞的事情毫不在意,迅速出洞後左轉,在棄伢的帶領下,齊亦北穿過一片極易迷路的樹林,又跨過一條小溪,這才見著那條被人硬踩出來的小路。
「哈!看來你小子總住外跑!」齊亦北心情大好,說話時也不覺間動用起寨主式的口吻。
棄伢看著「寨主」終於恢復元氣,十分欣喜,暗忖自己的決定果然正確,得趁此機會勸告寨主不能與那個小白臉成婚,可是,怎麼開口呢?
齊亦北完全沒發現棄伢的臉色忽睛忽暗,他已被眼前的小路奪去全部注意力,真是天無絕人之路,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家雀:音「家巧」,東北話,麻雀的意思。)
「棄伢,我們回去!」
正醞釀說辭的棄伢不由得一愣,隨後便被齊亦北順原路帶回,要說這齊亦北認路也算一絕,那片森林處處一個樣,他居然像走了百次千次那般熟悉,待回到寨中,把牛大村也嚇了一跳,搞不懂為啥棄伢兄弟出去這麼一會就回來,不過聰明如他立刻拋去不必要的煩惱,向棄伢索要新鮮的玩藝去了。
齊亦北興奮得越走越快,最後乾脆一路小跑進卓院,跟在他身後的棄伢不禁有些洩氣,編排好的話一句也沒說,只得再等下次機會了,可是他沒想到,這「下次機會」,居然會等了那麼長,那麼長的時間。
第二天一早,神風寨中搖響了緊急會議鐘,寨中發生了一件大事,寨主連著齊白臉、齊安、大美女和林熙月,一同失蹤了。
眾人只找到一張寨主留下的字條,內容如下:
山哥及眾賊人們,我要陪老齊趕回老家處理一件大事,來不及等骨哥回來,熙月陪我一起上路,你可以放心,等一切處理妥當,我會帶著千金風風光光的回來,打個金盆給大家洗手。
除了這張字條還附了一張林熙月寫給林大寨主的家書,大意是陪著傅悠然去新姑爺家踩點子,回來後有大大的好處云云。
綜合「寨主」這幾天的表現看,他們會走,已在李沛山的預料之中,只是沒想到他們竟這麼急,更讓李沛山等人疑惑不已的是,他們是怎麼出去的呢?想啊想啊想,最後終於在棄伢的坦白從寬下找到了被人打昏的牛大村,以及那個碩大的狗洞,洞旁寫著幾個大字:向牛大俠致歉!
就這樣,折騰了七八天的山賊和肥羊,終於踏上了回京的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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