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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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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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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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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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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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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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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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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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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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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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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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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雲初、雲錦,快來看,娘給你們買了什麼?」

儘管年近半百,嬌俏難再,但江南水土養出了水夫人一身清靈秀麗,卻是隨著歲月沉澱,愈顯風韻了。

此刻,她像只歡樂的小雀鳥,捧著精緻的檀木盒,四下尋找她那年過三旬、費盡千辛萬苦才產下的一雙子女。

廚房裏的水雲初狠狠打了個哆嗦。

「不會吧?娘又買東西了?」顧不得灶上正蒸著包子,她拎起裙角往外跑。「娘,你這次花了多少錢?」

終於有人出聲了,水夫人快樂地跑過去,獻寶般掀開木盒。「你瞧,漂亮吧!」

一對龍鳳玉鐲,沉碧盈盈,青翠似遠峰,日陽照射下仿佛還籠著一層煙霧。

這肯定是最上等的藍田玉,也只有水夫人如此精准的眼光才能買到這樣的高級貨。

問題是,水雲初的聲音顫抖得不成句。「娘,這……銀子……它們……」

水夫人拉起女兒的手,一隻鳳鐲便套上她的腕。「放心,娘買東西會吃虧嗎?我可是殺殺殺殺,把價碼從一千二百兩砍到八百兩,殺到那老闆都快哭了呢!現在……」心滿意足地看著女兒的雪白皓腕襯著翠碧玉鐲,豈止「美麗」二字可以形容?「你帶著這鐲子嫁進李府,包管有面子。」

水雲初的神經早在聽到「八百兩」時斷掉了。

水家曾是江甯首富,但那已是過去,自朝廷發佈民間織機不得逾百張後,水家的基業就如江河日下,一去不回頭。

如今是還不到掀不開鍋的地步,但就是把家裏僅剩的田地、房產全賣了,也湊不到八百兩銀子啊!

是誰給她娘這麼大筆錢買玉鐲的?她要把那混帳揪出來,剁成肉餡做包子!

「娘,你……錢付清了嗎?」

「沒啊!」水夫人瞪著圓滾滾的大眼搖頭,豈止嬌憨,根本就可愛到令人髮指。「誰會沒事帶那麼多錢去逛街,所以我讓店家明天上府收款。對了,雲錦呢?這只龍鐲是要給他送到蔣家做聘禮的。」

還嫁妝、聘禮,水夫人根本不知道,水家沒落後,水雲初和水雲錦幼年訂的娃娃親就等同於半廢除了──對方不來退親,也堅持不完婚。

「雲錦上織造坊去了,娘把鐲子給我,我替你送去。」她隨口胡謅,先把鐲子騙過來,拿去退了要緊,否則明天人家上門收不到錢,就有好戲看了。

「在織造坊啊!那我去找他。」水夫人迫不及待想看兒子驚喜的面容。

水雲初拉住她。「娘,你一出去就是半天,爹都找你十幾回了,你再出門,恐怕爹要鬧脾氣了!」

聞言,水夫人臉上浮起兩朵嬌紅。「那……你去送鐲子吧!我回房瞧瞧你爹。」她那回身的羞怯怎麼看都不像是去見結褵三十年的丈夫,倒似極十來歲、情竇初開的小女孩。

水雲初歎口氣,摸摸手裏的木盒。「娘啊!你到底是精明還是糊塗?」能買到如此好貨,卻沒有一點金錢概念。「果然人無完人──除了我。」她不忘小小自豪一下。

她去喚了看守後門的老伯,請他盯著廚房的火,包子蒸好,直接送到織造坊給工人們吃,然後回房換了一身金縷衣,璨璨豔光下,牡丹富貴開,走動間點點金芒閃爍,乃是上等絲縷輔以金線銀絲織成,無比華麗。

金縷衣上身,萬般頹喪盡去,她高高昂起清秀的小臉蛋,像個正要領軍出征的將軍,哪里還有半分落魄樣?

不知情的人肯定以為她出身王公貴族,猜不出這是門第日衰的水家大小姐。

「唉喲!」

因為頭抬太高了,跨出門檻的時候不小心絆了一下。

「好險。」她愈發抱緊手裏的木盒。摔了她不打緊,砸壞盒裏的玉鐲,那就是天崩地裂的大事了。

打開盒蓋一看,幸好沒事,她籲口氣,繼續往外走。

「大姊,你穿這一身又是要去哪兒?」打斜橫裏插入一個聲音,正是弟弟水雲錦。他皺著一雙秀氣的眉,深黝瞳眸中有悲哀、憤怒、不屈,還有一點淡淡的絕望。

縱是雙生姊弟,一起生活了十多年,水雲初依然常在弟弟那張俊美無儔的面容下迷失心神。

「大姊!」水雲錦被看得面皮發紅。「我是你弟弟,請你不要老是對著弟弟的臉發癡!」

正因為他是弟弟,她才會「癡」啊!若是妹妹該多好?如此絕色,就算不發薪金,定也能吸引無數英雄才子投入水氏織造坊工作,那她就不必日夜為家計煩心了。

水雲錦還不瞭解這嗜錢如命的姊姊嗎?翻了個白眼。「打住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否則我翻臉了!」

「你明明已經翻臉了。」她小聲地說。

他怒哼一聲,不打算再跟她講道理了。「如果你沒有充分的理由,別成天往外跑,以免損了閨譽。」

「閨譽?」她摸摸鼻子,清秀的笑顏中帶著一點賴皮。「你幾時也在乎起那玩意兒了?喔,是不是你那未來岳父又跟你說了什麼?」

「別提他。」

「明白,肯定是蔣妹妹又來找你玩,被蔣伯伯發現,把你諷了一頓。」她扳著指頭數。「我算算,打今年以來,蔣伯伯提過爹爹敗壞家產、娘親奢華浪費、織造坊裏的織工混吃等死,現在輪到我閨譽不佳了。」

蔣家既如此厭惡水家,不如直接退親,還糾纏著做什麼?

水雲錦陰沉著俊臉,一聲不吭。

「雲錦,我知道你與蔣妹妹青梅竹馬,但蔣伯伯對我們家成見日重,你真想娶蔣妹妹就得忍受他的批評,否則乾脆退親。」

他根本無意娶蔣欣蓉,蔣家與他是另有合謀,但這件事暫時還不方便告訴姊姊。

「伯伯的話我從未聽進心裏,但你的閨譽卻真的大有問題。」他已決定將今生的所有都奉獻給水氏織造坊,但求家聲彰顯,他願以命交換。

他是一個沒有未來的人,才更渴望姊姊幸福美滿。

「有什麼問題?」

「你一個姑娘家,也沒個伴當,就在外頭跑來跑去,什麼名聲都沒了。」

「要那種東西幹什麼?既填不飽肚子,又當不了錢。」

「但是可以讓你將來嫁得風光!」他咬牙切齒。

她怔了一下,想不到弟弟連生氣都這麼美,她忍不住想,若是她長了一張如此嬌顏該多好,說不準自願賣身者可以繞著江寧排三圈。

只可惜一胞雙生,她容貌卻肖似爹爹,小眉、小眼、小嘴兒的,再怎麼湊也只是中上之姿,成不了天仙佳人。

水雲錦被她的二度走神氣壞了。「你回房去,以後無事不得隨意出房門一步!」爹娘不管事,身為水家獨子,他自當扛起一家之主的重責,好好管教一下這老是人來瘋的姊姊。

水雲初眨眨眼,伸手探向弟弟的額頭。「你發燒啦?亂吼亂叫的,嚇誰啊?」對於病人還是少理為妙,她自顧自地往外走。

他幾大步追上她。「你知不知道外頭把你傳得多難聽?再這樣下去,你永遠找不到好婆家。」

「那些謠言也不是第一天傳,聽著聽著就習慣了,何必在乎?」她懷裏的玉鐲才是真正得留心的東西。

「習慣」他快昏倒了。「這事關你的終生幸福,你怎能習慣?」

她打開手中的木盒,在他眼前晃了一下。「這東西要處理不好,別說終生了,我們明天就完蛋了。」

雖然只是短暫的一瞥,但玉鐲的一流品質已讓他心驚。「哪兒來這麼貴重的東西?」

「娘買的,一隻準備給你娶媳婦用,一隻讓我做嫁妝。」

他咬咬牙,只差沒仰天長嘯。「她不知道家裏現在是什麼景況嗎?還花這種無謂的錢?」

「對爹娘而言,水家永遠都是江甯首富,任時光變遷也不會改變。」她拍拍他的肩,要他認命,遇上這麼一對不解世事的爹娘,做子女的就該堅強些。

「而今是大清的天下,非我漢人江山,想恢復我水家昔日光華,除非將韃子盡數殺──唔!」

水雲初飛快地捂住他的嘴。「要死啦!這種話你也敢掛嘴邊,讓人誤以為你是反清份子,當心腦袋不保!」

「韃子皇帝本來就是混帳,咱們做織造,哪里礙到他了?偏生命令民間織機不得過百,使我水家淪落至此!」他憤恨猶難平,但聲音放低了。

水雲初瞪他一眼。「朝廷大事豈是我們百姓可以過問?以後不許再提這些話。」揚州十日、嘉定三屠,漫流的鮮血都還沒幹呢,她可不想弟弟再捲入風暴中。

他不語,漆黑的眼眸卻閃著厲色。姊姊以為她這樣小打小鬧就可以維持住水氏織造坊?那是癡心妄想,要真正重振水家名聲,只有一條路──反清複明。

水雲初步出了大門,見弟弟依然緊隨不放,納悶。「你不去織造坊,跟著我幹麼?」

「我陪你去處理這個麻煩。」有他護著,看誰還敢說姊姊閒話?

水雲初搖頭,只歎這弟弟想不開,人活一世,短短百年,如此在意別人的眼光,還能有片刻的逍遙快活嗎?

她抿抿唇,抬頭望一眼湛藍的天空,白雲悠閒,還真有幾分像集市裏賣的面線糖,不知味道嘗起來是否也那般香甜?

她伸出舌頭,舔了下紅嫩的唇,想像自己口裏含著一塊糖,一顆心甜得流蜜。

「天好,人好,這景致也好,生活如此,還有什麼可求的?」

水雲錦翻個白眼,真受不了這天真的姊姊,可憐曾輝煌一時的水家,現在只剩他一個正常人了。

「好端端的,你別一天到晚走神、作白日夢好不好?走啦!趕快把這對玉鐲解決了,省得夜長夢多。」

水雲初別含深意地瞥了弟弟一眼。「雲錦啊,你何時才能明白知足常樂的道理呢?」搖頭輕歎,她又抬高了那小巧的下巴,像只驕傲的小孔雀,闊步向前。

「又犯糊塗了。」他瞪了她的背影一眼,反正也習慣她的莫名其妙了,懶得與她說理。他幾步追上她。「姊,你確定銀樓會接受我們的退貨?」

「一定會。」

「為什麼?」

「價值一千二百兩的貨品,讓咱們娘親硬磨到八百兩成交,老闆肯定不舍,如今我們自願取消交易,他還不感恩戴德?」

他倒抽口氣,娘親大人的殺價功夫也太高明了。

「如此說來,這鐲子倒買得值得,就可惜……」水家現在沒錢。

她突然停下腳步,拉長了精緻如玉雕般的耳朵,細細聽了半晌街道兩旁的流言碎語,而後,兩片豐潤的粉唇慢慢地揚起,化成一抹微邪帶痞的笑。

水雲錦一直走到她身前三步遠才發現她沒跟上,又返身走回來。「你停下來幹麼?」

「你聽到了嗎?制台大人要為香雪樓的花魁詩畫姑娘贖身,納為侍妾。」

「那又如何?」

水雲初拉過他的耳朵,嘀咕半晌。

水雲錦臉色數變。「這怎麼可能?」

「可不可能,得你去做了才知道。」她把木盒往他懷裏一塞。「快去,我到竹居茶樓等你消息。」

「可是……」他雖是男兒,畢竟年歲尚輕,要他去青樓做生意,他不好意思啊!

「男人大丈夫,你怕什麼?」她用力在他肩上一拍,鼓勵他。「姊姊相信你一定能做成這筆好買賣。」

水雲錦猶豫了片刻,還是在現實與姊姊的壓力下低了頭,拖著腳步往前走,還不忘碎碎念:「你相信我,可我不相信你的餿主意啊!」

水雲初在竹居茶樓要了間包廂,便坐下來,一邊品著香茗,一邊等待弟弟帶回大筆銀兩。

她沒有等太久,也不過半個多時辰,水雲錦就興高采烈地跑了進來。

沒給他開口的機會,她領頭結帳,攜了弟弟離開茶樓。

回家的路上,水雲錦已經忍不住滿腔的興奮,喘著氣問:「姊,你怎麼知道詩畫姑娘有錢,又肯出大把銀兩買咱們的玉鐲?」

他們的娘用了八百兩買回來的東西,卻以一千兩的價格賣了出去,這一轉手,足足賺了二百兩,讓他如何不開心?

「詩畫姑娘穩坐江寧第一花魁的寶座有五年時光,這期間,追捧她的從王爺貝勒到豪門巨富,不一而足。她手裏有些私房也很正常,我估摸著沒有十來萬,也有五、六萬,一千兩於她不過是小意思。」[熱$書+吧&獨@家*制#作]

「她就算再有錢,也不一定要買我們的玉鐲啊!」

「換做平時,她確實不會自己掏錢買鐲子,她想要什麼,說一聲,自有無數恩客拱手奉上。但她就要從良嫁人了,往昔那些恩客送的珠寶首飾自然不好公開戴著進入制台府,而新娘子又得有幾件亮眼的東西來襯托才體面,此時,咱們那對品質一流的龍鳳玉鐲便成為最好的選擇了。」

難怪他上香雪樓求見詩畫姑娘,說明來意的時候,會受到那麼好的款待,果然女人那彎彎繞繞的心思也只有女人才會明白。

「雲錦,你明日別外出了,就在府裏等著銀樓老闆來收款,付完八百兩後,剩餘的二百兩你拿去織造坊。算一算,咱們也有半年沒發足工資了,這錢就當給織工們做補償吧!」

他默然,想到已逝的爺爺說起水家最輝煌時,幾十個織造坊,數千張織機一起開工,那等場景對比今時的冷清,忍不住對滿人的恨意更甚。

早晚要殺盡所有韃子。他在心裏想,但知姊姊素來怕事,嘴上只道:「錢都付了工資,可還有餘銀收絲?」

「若非收絲花費了太多銀兩,我怎會拖欠織工們的薪資?」

「這樣挖東牆補西牆,何時才是盡頭?姊,你就沒想過乾脆把織造坊結束,反正我們家還有田地出租,單靠租金也夠養活我們一家。」明面上的生意收了,他才好做些私底下的買賣,也才能更快累積足夠的實力,進行他的反清大業。

「胡說,現今織造坊留下的都是跟了水氏幾十年的老織工,織造坊關了,你讓他們上哪兒謀生去?」

「難道要養他們到百年?」

「除非你忍心趕他們去流落街頭。」

水雲錦低下頭,握緊了拳,趕人和留人兩種方法他都不願意選,最終,滿腔的憤恨盡數沖向了朝廷。

「咦?」走在前頭的水雲初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怎麼了?」水雲錦快一步沖到姊姊面前護住她。

「別大驚小怪的。」水雲初繞過他,拐向右手邊的巷弄裏。

巷弄裏,臥著一名紅衣紅褲的男子,乍看以為是具屍體,但仔細一瞧,男子的身子微微蠕動,似正掙扎著要起身,卻無能為力。

水雲初蹲下身看他,男子的臉色雪白,還帶著一抹灰,像是重傷或重病在身。

「喂,你還好吧?」她伸手想去扶男子。

水雲錦一個箭步竄過來,打落她的手。「男女授授不親,你不知道嗎?」既然要保護姊姊的閨譽,自然不許她再有出軌的行為。

水雲初眨眼,懷疑自己是不是起了錯覺。那個臥倒于地的男人在聽見弟弟的話時,蒼白的雙唇揚出了一彎很淡、卻可愛到不行的笑。

男人?可愛?還穿著大紅衣裳,臥在無人的巷弄裏?這還真是一幕詭異到了極點的畫面。

但挺有趣的。她推了下弟弟。「我不碰,你碰總行了吧?」

水雲錦又皺眉了,他同樣做不到見死不救,但想到家裏的窘境,要再多拖一個包袱總讓他猶豫。

「快點啊!」她催他。

「姊,我們……沒那能力多管閒事的……」他一臉不安。

「如果你忍心看著他死,咱們就回家。」翻了個白眼,她也不催弟弟了,逕自扶起男子,這才瞧清了他的面容,圓圓潤潤的。「嗯,秀色可餐。」

男子似乎聽見了她的話,兩道劍眉抽了抽,很勉強地睜開兩條縫,但等不及他看清水雲初的臉,水雲錦已經把他搶了過去。

「姊,注意一下你的言行好不好?三從四德都讀哪兒去了?」

「我可不記得有讀過那玩意兒。」她聳聳肩,雙目不離男子微皺著的五官。真是……「越看越像只包子。」

「姊!」水雲錦快吐血了。

水雲初根本不理他,逕向男子道:「公子家居何方?怎會倒臥暗巷?要不要我姊弟二人替你報官?或者送你回家?」做不到不管,那就送佛送到西了。這是她一貫的行事原則。[熱$書+吧&獨@家*制#作]

男子又動了動眉。他是逃家出來的,怎麼可能回去?至於報官?免了吧,他哥哥的勢力大過天,一旦他在官府露了面,哥哥的追兵三日內必定趕到。

「喂,你倒是吭一聲啊!」卻是水雲錦沒耐煩地搖晃他。

男子是出聲了,不過是嗆咳,咳得一張臉皺成一團。

「雲錦,斯文點,你沒看他身子不舒服嗎?」她白了弟弟一眼,看著男子,又想起臨出門時架在灶上蒸的那籠包子,這都過午了,她還沒吃飯呢,肚子真有些餓。

男子的臉皺得真像是包子,完全是她最喜歡吃的食物,只可惜古人那句「望梅止渴」放在這裏一點用都沒有,她現在是越看「包子男」越感肚餓。

水雲錦哼了聲,手裏的動作卻放溫柔了。「那你說吧?現在怎麼辦,送官府?還是醫館?」

是錯覺嗎?她覺得男子的臉皺得更……包子了。

忍不住,她試探性地說:「不如先將他帶回家去,等他恢復一點精神,再問明他的來歷,決定他的去處。」

突然,男子臉上的皺折被抹平了,包子變成了一顆饅頭。

水雲初有些想笑。這麼不會掩飾情緒的人,她還是頭一回碰到。

水雲錦大驚。「姊,你開玩笑吧?將這樣一個陌生人帶回家去,你的閨譽──」

「拜託!」她實在受不了了。「你別開口閉口閨譽的好不好?很煩哪!再說,救人的是你,與我何干?」

「我──」他有些轉不過腦袋。

「對,就是你,水大公子。現在人在你懷裏,由你抱著,外人看了也只當是你一時好心救了人,牽扯不到我身上的。」她拍拍裙上的泥灰站起身,自往家的方向走。

「但是……」水雲錦抱著男子追上她,壓低聲量,不想讓人知道水家已經很窮。「他這模樣……大姊,我們得花多少錢請大夫醫治他?」

水雲初差點跌個五體投地。

「雲錦,人就在你手上,仔細感受一下他身上衣服的料子,這等質材是普通人家穿得起的嗎?」

對耶,那紅衣乍看普通,觸手卻冰滑細緻,衣上雲紋朵朵,袖口、下擺繡滿祈壽符文,分明是最上等的錦緞,一寸千金。所以說,這個男人家裏很有錢?他明白了。

「姊,你是想救了人,再上門去討一大筆賞錢是不?」

水雲初很佩服弟弟的想像力,但她更好奇男子聽到這些話的反應,一雙細長鳳目緊盯男子面容,就見他的五官一點一點皺起,又變成包子臉了。

她忍俊不禁,低聲笑了起來。多好玩的長相啊!就算換不到錢,賺到一份好心情,也算值了。

「你知道他家在哪兒嗎?」

「不知道。」

「那怎麼去討賞錢?」

「如此說來,這傢伙一點兒價值也沒有嘛!」

水雲初放聲大笑。她看到了,男子的臉從包子皺成了小籠湯包。她突發奇想,不如讓男子上街頭賣藝,有此絕技,還怕賺不到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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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之前……

康熙八年,鼇拜被擒下獄隔日,皇宮一陣雞飛狗跳。

「小四受那麼重的傷,居然還會讓他跑掉,留你們這些奴才何用?」

少年皇帝完全沒有扳倒佞臣的喜悅,只擔心他那身分敏感、年輕天真的弟弟──愛新覺羅‧福榮。

福榮是順治和董鄂妃的兒子,以順治對董鄂妃的寵愛,如無意外,今天坐在這個皇位上的應該是他才對。

但董鄂妃的出身斷了福榮的乘龍路。不管順治如何為愛妃掩飾,她曾為一代名妓董小宛的秘密依然是皇親貴戚茶餘飯後最熱愛的閒聊話題之一。

福榮出生不到百日,遇上的陰謀暗殺卻多過百樁,不得已,順治安排福榮詐死,將他送出宮去,交由心腹大臣撫養。

可不到兩年,董鄂妃就因思子成疾而病倒,順治只得將福榮再接回來,撫慰愛妃憂傷的心靈。

但董鄂妃高興了,順治卻開始頭痛,因為針對董鄂妃與福榮的陰謀又在蠢蠢欲動。

順治重情重義,卻不夠強勢果斷,在權謀如滔天洪水的深宮內院中,他應付得辛苦。

年幼的玄燁卻主動伸手接下了保護弟弟的責任,讓福榮成為他的伴讀,時刻護於身側。

這令順治很訝異。才七歲的玄燁,有能力周旋妥當這內宮中錯綜複雜的勢力關係嗎?

偏偏玄燁做到了。那種幹練、才華、千萬人中他獨放光彩的氣勢,順治只在一個人身上看過──多爾袞。

便在此時,順治有了禪位玄燁的念頭,但他還沒有將其付諸實行,一碗差點毒死董鄂妃的藥湯讓他失控了。

堂堂的一國之君,萬萬人之上,莫非連要守護一家安寧也是種奢求?那麼,這個皇位他不要了,可以吧?

順治著人送董鄂妃出宮休養,並發佈了她的死訊,追封為端敬皇后,癡瘋的舉動讓所有人都以為他癲狂了。

只有玄燁知道順治是在為未來鋪路。身為人子,玄燁為阿瑪的痛苦而悲傷,同樣地,身為人子,玄燁也為董鄂妃和福榮佔據阿瑪的全部心神而嫉妒。

但早熟的玄燁沒有阻止一切,他看著、等著順治將戲演完。

隔年,他將福榮交還給順治,讓他們一家團聚,即便心裏很怨。

然而,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福榮不肯跟順治走,才五歲的孩子,卻清楚明白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他要跟哥哥在一起。

任憑順治怎麼勸,玄燁哄他、罵他、趕他,他頂著一張天真的笑顏,像個不懂事的癡兒,只道:「我要哥哥。」

玄燁看著弟弟圓亮的眼,心頭有一角在崩塌。這個弟弟,他只當成一份責任,為什麼福榮卻能毫無保留地眷戀著他?

福榮最終得償所願地留在了玄燁身邊,因為沒人捨得看這玉娃娃般的孩子掉淚。

八年來,兩個孩子互相扶持地長成了少年,幾回,玄燁險些被鼇拜逼入死局,多虧福榮撐著,他才能按下脾氣,裝瘋賣傻,等到擁有足夠的實力,將鼇拜一舉擒下。

但鼇拜「滿洲第一勇士」的名頭畢竟不是天上掉下來,為了拿下他,死了十來人,連玄燁都差點斃命在他的掌下,是福榮用身體替玄燁擋了那一劫,也是福榮拚死纏住鼇拜,才給了眾人建此大功的機會。

福榮為何要如此拚命?只要一想到他躺在血泊中,氣息奄奄的樣子,玄燁就有一股想要毀滅什麼的衝動。

「給朕找,翻遍天下也要把小四找回來!」愛新覺羅‧玄燁,年輕的康熙皇帝真正插手政務的第一道指令,就是──找到他的四弟,福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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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曲

大清皇朝底,民間霸主起。

天下船運一統漕行,

大觀戲班藝蓋四方,

江南織造重現錦繡,

如意酒坊醺染群眸。

各界翹楚,一展雄風,擄獲佳人芳心。

商事卓絕,綻放風華,享盡繁榮勝景。

百年基業,盛極一時,盡入紅妝掌中。

峰迴路轉,去弊振興,風雲再起即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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