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簡直是狗屎!踩著高跟鞋,淩夏露快步走著,她咬緊一口貝齒,胸口燒著熊熊烈火,鞋跟喀啦喀啦地在地上踏出一簇簇火苗。
驀地,她停下腳步。
勾著笑,她悠然自若地瞄了瞄四周。
沒人……很好!
「啊!去你的混帳王八蛋!」她粗魯地抬起右腿,憤怒地踢著眼前的街燈。
踢還不夠,她乾脆脫下高跟鞋,用力敲打著眼前的鐵管,把鐵管當成那對可惡的狗男女,奮力地打。鏘鏘鏘―無辜的街燈發出可憐的哀鳴。可這還消不了美女的氣,一肚子火反而愈來愈旺盛。
想她淩夏露從小到大就長得國色天香,從幼稚園開始,身後就跟著一群為她癡迷的小男生;國小開始,就有人在她家門口站崗,她收到的情書多到可以將太平洋填平,為她爭風吃醋的男生可以從東部排到南部。
國中時期,她開始交男朋友,但即使有男友,追她的人還是一大籮筐,她的男友也一任接著一任,換來換去,愛情生活從來就不寂寞。
男人緣,她從來不缺,豔遇這種東西對她而言更是家常便飯。
她從來不用去追男人,只要笑一笑,連手指都不用勾,就有男人來追她,而她,也很樂意被追。
可是,她和男人的交往期限都很短,通常都不會超過一年。
而分手的原因往往只有兩個!
第一個,她的長相太豔,追她的男人都只想跟她玩玩,一談到結婚……哦,她看來就不像良家婦女的料,他們可不想戴綠帽。因此,他們往往會選擇其他的人選來結婚;有的甚至還建議,即使結了婚,他們一樣可以繼續相「好」。
而她的回答則是一腳朝他們最下流的東西踢過去,讓他們嘗嘗非常「好」的滋味。
第二個原因,通常也跟第一個相關,那幾個賤男人之所以會跟她分手,很簡單,就是姦情曝光了。
不是被她發現,就是別的女人來找她談判,再不就是哭哭啼啼地求她成全。
是怎樣?現在的第三者都不像第三者了嗎?
好,算了,反正她也不缺男人,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
她的男人緣很好,不過男人運卻很爛,交往過的男人最後都因上述兩個原因而分手。
是怎樣?她長得太美也是罪過嗎?嫌她長得不夠良家婦女,那幹嘛來招惹她?而且分手後都不幹不脆,最後還跑來跟她糾纏。搞到最後,她反而成了搶人男人的狐狸精。為什麼?因為她的長相。
這世上有人規定長得太美太豔,身材太好、聲音太嘐,就是搶人男人的壞女人嗎?
去他的三字經,是八點檔還是小說看太多了呀?
長得美不是她的錯,身材好是天生的,她又不能反抗,男人她都讓出去了,也不要了,她就不懂,明明是自己顧不好自家男人,卻反而怪到她身上來,那些女人簡直有病!
這種斕男人送她,她還嫌髒呢!
男人嘛,隨便找就有了,搶人男人那種事她淩夏露也不屑幹,更不用說去當什麼第三者了;可偏偏來接近她的都是些爛男人,而她,也真是瞎了狗眼了,怎麼每一次都跟斕男人交往?
而這一次,更讓她抓狂!男友搞劈腿還無所謂,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被劈了;萬萬沒想到背叛她的除了那個姓張的混蛋外,竟也包括她視為好友的方可欣。交往六個月?去他的六個月!
淩夏露愈想愈抓狂,紅色高跟鞋往街燈狂敲!
她和張書智認識八個月,交往七個月,而他們竟然在一起六個月,這表示什麼?
表示她和張書智在一起沒多久,他們兩個就搞在一起了!而她,竟當了半年白癡!
不能怪她毫不懷疑,交往的這七個月來,張書智每天跟她熱線,把她顧得緊緊的,任她隨傳隨到,她打的電話,他從來沒漏接過,兩人的約會,他也從沒失約遲到。
他對她呵護備至,把她當成公主一樣伺候疼愛,她還在想,她這次真的找到一個好男人了。
真難得有男人能跟她交往長達七個月,這算是破紀錄了,以前的男友通常不到七個月就Saybye-bye了。而這次,兩人交往以來第一個情人節,她特地打扮得美美的,甚至偷偷地定好房間,打算好好慶祝兩人初次的情人節,沒想到……
淩夏露瞇起美眸,手上的高跟鞋被她緊緊捏緊。
一到餐廳,看到局促心虛的張書智,還有不該出現、微紅著眼眶的方可欣,她的心就涼了一半。
相似的情況,她並不陌生,只是作夢都沒想到這次背叛她的竟是自己的好友。
從頭到尾,她看的不是張書智那爛人,而是方可欣,這個她認識快八年的大學同學。
她們大學時代就認識,畢業後也一樣有來往,感情不算差,她把方可欣當成朋友,雖不到知己,不過交情不錯。
她重視朋友,比重視男人多,若方可欣喜歡張書智,可以告訴她,那她就不會接受張書智的追求。可是方可欣什麼都沒說,甚至還笑笑地椰榆她說,難得有人能跟她交往這麼久,小心不要樂極生悲。她當是開玩笑,也沒多想,對那些有意無意的話不以為意,直到今天……
她總算明白方可欣的暗示了。
她看著方可欣的眼淚,心裏只覺得冷。
那眼淚沒有任何心虛愧疚,她甚至看得出來方可欣眼裏隱藏的得意,那時她才知道,她不只看男人的眼光爛,原來挑朋友的眼光也很爛!
一夕之間,還是情人節,她竟慘遭情人和朋友背叛……
「這種狗血劇情怎會發生在我身上?我造了什麼孽呀?你說呀!我是對不起誰了?我只是想找個好男人有這麼難嗎?啊?有嗎?」淩夏露怒吼,高跟鞋用力拍擊著街燈。
鏘鏘鏘!
可憐的街燈被她敲凹了一個小洞,坑坑巴巴的,像在哭訴:背叛妳的人不是我呀―
「啊!去死啦!」憤怒讓人失了理智,她奮力一擊,鏘地一聲,手上的高跟鞋使力過猛,突然從手中飛了出去。
「哎呀呀,這不是美麗又自信的女王大人嗎?還是小的看錯了?眼前的應該是剛從瘋人院出來的潑婦吧!」椰褕嘲諷的低嗓從後方飄來。
這聲音……
淩夏露頓時一僵,心裏有不好的預感,她站穩身子,很緩慢地轉過身,不抱希望地揚眸一看!
一張笑得很刺眼的臉龐映入眼瞳。
「嗨!要我幫妳打電話叫精神病院的車子接妳回去嗎?」來人咧出一口白牙,右手拋玩著一隻紅色高跟鞋。
看到男人,淩夏露的臉當場冷了下來。
男人穿得很隨興,筆直的雙腿包裹在洗得泛白的牛仔褲中,褲管套進深色馬靴,黑色襯衫半敞,露出精壯結實的古銅色胸膛。
他很高,約有一九0,明明是很簡單的穿著,身上也不是名牌,可他是標準的衣架子,平常的衣物穿在他身上,就是好看!他的輪廓很深,如刀刻般性格,不屬於那種斯文般的俊美,反而是很男人的狂野線條,粗濃的眉毛下,眼瞳深邃而懶散,唇有點寬,也過薄,唯一的優點就是鼻樑很筆挺。
明明是不怎麼樣的五官,可組合在一起,卻變成一張不算帥、可是卻很性格迷人的臉。
他的頭髮略長,幾乎到肩,大多都以手指梳理,顯得有點淩亂,可卻讓他更具野性。
而身材……那半敞的胸肌,勾引著人的視線,讓人不由得想碰觸,而被牛仔褲包裹的雙腿更是強勁有力又誘人。
他就像頭野豹,沒有文明人的斯文有禮,渾身充滿野性的誘惑。
可淩夏露看了,心裏只有兩個字―騷包!
「徐於倫,你怎會在這?」淩夏露高傲地挺起胸脯,沒好氣地瞪著前方的男人,尤其看到自己的高跟鞋在他身上,眼角微微一抽。「把我的高跟鞋還來!」
「這怎麼行?這可是兇器,要不是我接的好,恐怕這兇器就砸到我的頭了!嘖嘖,到時凹的恐怕不只是那支可憐的街燈,恐怕連我的腦袋也凹了一個洞。」懶洋洋地扯著薄唇,徐於倫語氣輕諷,目光瞬也不瞬地看著眼前的尤物,黑眸掠過一抹欣賞。
美女嘛,哪個男人不愛看?雖然眼前這個女人個性很機車,不過長相倒是真的賞心悅目。
即使失了一隻高跟鞋,她的站姿仍然挺立,那張臉仍然不馴,美麗的貓瞳漾著火焰,襯著一身紅豔的她,像團花火,美得耀眼。
「那種精蟲上腦的沒用腦袋,被打爆了也好,省得浪費糧食。」淩夏露冷哼,雙手環胸,下巴輕揚,又加了一句。「我是在做功德呀!」
去!她心情已夠不好了,竟還衰到遇到這個騷包男?老天是嫌她還不夠衰是不是?
聽到她的譏諷,徐於倫也不惱,粗獷的俊龐懶洋洋的,明瞭地點點頭,很能理解地看著她。「我明白,我現在也剛好在做功德,好心地看看在這美麗又浪漫的情人節裏被甩的淩大小姐會不會突然想不開……唉,一次遭到兩個人背叛,這種狗血事可不是平常人能遇到的。」
那刺耳的一字一句讓淩夏露的臉一陣青一陣紅,她瞇起美眸,聲音從緊咬的齒縫裏迸出。「姓徐的,你偷窺我?!」下流!
「淩小姐,妳想太多了,我沒事偷窺妳幹嘛?妳這張臉我都快看膩了。」
徐於倫聳聳肩,涼聲說道:「我只是剛好也在那間餐廳約會,不巧欣賞到一出鬧劇而已。」
他看著她,薄唇微勾。「小露呀!妳挑男人的眼光真的愈來愈差了。」
唉!每次都是那一型,每次都是類似的戲碼,她還真不膩。
「要你管!」淩夏露惱怒地瞪著徐於倫,想到他也在那間餐廳,從頭到尾都把她的丟臉事看進眼裏,這個事實比被背叛還讓她抓狂。
因為,她知道眼前這混帳絕對會拿這件事笑她一輩子!「你跟蹤我!」她指控。
「哦,我只是關心。」徐於倫很困擾地皺眉。「我怕妳會想不開,好心地追出來,沒想到遠遠地就聽到鏘鏘聲,走近一看……想說是哪間精神病院出來的病人,竟然拿著高跟鞋對著街燈大敲大罵,沒想到……」他頓住,唇畔的惡劣很明顯。
這王八蛋!
淩夏露瞪著他,氣得身體直顫,小臉卻勾起美豔的笑容,一拐一拐地走向他。
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徐於倫也回以懶散的笑容,不過心神卻開始戒備,謹慎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阿倫弟弟,謝謝你的關心,姊姊真高興。」她嬌滴滴地開口,伸手搶過他手上的高跟鞋,小手抓著他的手臂,微微彎身穿鞋。
低領胸口隨著她的動作微開,渾圓飽滿的酥胸映入黑眸,而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則讓他有些微閃神。那是淡淡的水果香,很奇怪,她喜歡的香水味不是濃烈的花香,反而是甜甜的柑橘香。穿好高跟鞋,她抬頭沖著他綻出一抹極迷人的笑容。「不過……我不需要你的雞婆!」
說著,穿著高跟鞋的腳跟用力往他的鞋子一踩,再狠狠一轉。
「哦!」那極美的笑容讓他一時閃神,明明戒備了,可還是疏忽,被偷襲個正著!
這女人―
還來不及抓住她報復,這女人卻突然抬起膝蓋,用力往他最脆弱的地方一擊。
「哦!」這次,他痛得彎下身子,痛苦地抱著下身,憤怒地低吼。「淩夏露!」
哼!還不夠!
淩夏露手上的包包再往他頭上一擊!這女人可以再過分一點!徐於倫氣得想抓住她,淩夏露早看清他的動作,快速閃過,朝他得意地扮個鬼臉,踩著高跟鞋快速離開。
這臭女人―
徐於倫想追,可下身的疼痛還沒紆解,他只能恨恨地瞪著那翩然離去的紅色身影,咬牙切齒!
哇哈哈―爽!想到徐于倫那張氣怒的臉,淩夏露就覺得心情整個好,連被背叛的怒火都消退了不少。
哼!活該,誰教他要惹她?
她心情就在不爽了,那傢伙還敢對他說風涼話,就不要怪她報復。
淩夏露哼了哼,偷悅地開著心愛的紅色小March,音響播著最愛的森山直太朗,跟著曲子輕哼著歌曲。而腦海只要一想到徐於倫那副狼狽氣怒的模樣,漂亮的唇瓣就忍不住往上揚。
她和徐於倫幾乎從小一起長大,他們在同一個小鎮出生,他家就住在她家對面;他小她一歲,不過根本就不是那種可愛得人疼的弟弟。
從小到大,她的男人緣很好,而徐於倫則是女人緣好,幼稚園就開始交女友,是個早熟的臭小鬼。
她看著他女友一任換過一任,而且都沒有超過三個月,最扯的是有一次被她撞見前後兩天的女友不一樣。
那時,純情的她很疑惑地問他:「你昨天的女朋友怎麼跟今天不一樣?這麼快就分了哦?」
「小姐,有人規定一次只能交一個女朋友嗎?」就讀高中的徐於倫好笑地看著她。不會吧?這個有名的花花公主怎會問他這種蠢問題?
什麼?!淩夏露不能接受地瞪大眼,伸手指著他驚喊:「你……你劈腿!」可恥!這男人竟然劈腿,而且還劈得這麼理所當然?
「錯!」他輕輕移開她的手,朝她咧出笑容。「我只是在進行讓人愉悅的蜜蜂采花活動,妳知道的,蜜蜂不會只采一朵花的花蜜。」他說著,笑容非常之淫蕩。
下流!無恥!
自此之後,本來就不討喜的鄰家弟弟讓她更鄙視了,這種斕男人根本是女人公敵!
可偏偏就有一堆瞎了眼的笨女人圍在他身旁,就讀同一所高中,她親眼看著學校裏的學姊學妹為他瘋狂。
哼!又不是長得多好看,真搞不懂怎會有那麼多女人喜歡他?
有一次,她頭有點痛,想到保健室休息,一推開門卻聽到哼哼哈哈的聲音,她覺得奇怪,循著聲音找去,卻看到他和新來的保健室老師在床上亂搞。
當時,她當場傻在原地。
新來的保健室老師很年輕,不到三十歲,長得還滿漂亮的,知道被發現了,很尷尬地整理著衣服,期期艾艾地看著她。而他,學生襯衫上的衣扣早已解開,褲子的拉煉也已拉下,看到她,他眉微挑,唇角懶懶地勾起。「怎麼?妳也想一起來嗎?」
他的聲音很低,帶點迷人的嘶啞,明明只是個少年,可那輕揚的眉、那狂浪的姿態,卻隱隱有著男人的模樣。
那一次,她嚇得落荒而逃,可卻把他那時的模樣和話牢牢記在心裏。
他那時才幾歲呀?竟然和保健室老師搞上,甚至一點也不覺得不對,還敢問她要不要一起來?真是下流!賤胚!
她深深地鄙視他,這種該死的爛男人應該消失在這世上!
自此,她對他再也沒有好臉色,本來就不合的兩個人,因為她對他的厭惡,更是形同水火。
然後,她離開小鎮北上,最慶倖的就是不用再看見徐于倫那張淫蕩的賤人臉。
可沒想到他卻跟著北上,這也就算了,家人竟然還要她好好照顧他,畢竟兩家是好鄰居,而他也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弟弟,身為姊姊的她,當然有照顧弟弟的義務和責任。去他的義務和責任啦!她才不要!
可抗議無效,徐於倫的住處就在她隔壁,兩人同住同一楝公寓,互隔著一道大門,卻互不往來。
她看到他就沒好臉色,尤其那男人三不五時就帶不同的女人回家,哼!都不怕得病!
淩夏露輕撇嫩唇,回想著以前的一切,只要關於徐於倫的,都是不好的回憶,他簡直是她記憶裏的髒東西!
不過只要想到昨晚他吃癟的模樣,她就很爽。
「哈哈!」淩夏露忍不住大笑,愉悅地轉著方向盤,開心地勾起唇瓣,可一想到昨晚回到家的情形,她的心情就又惡劣了起來。
張書智那爛人,竟然還敢打電話給她?
說什麼他還是愛她的,跟方可欣的事是不得已的……狗屎!不得已到床上去,還不得已了半年,連孩子都有了?這個不得已也太久了一點吧!他真當她是白癡嗎?她氣得關機,經驗豐富的她早猜到後續會怎麼發展了。
按照往常的慣例,前男友通常會來勾勾纏,然後女人就會來鬧事,她的生活就會不得安寧,再次被冠上狐狸精的稱號。
然後,住她隔壁的傢伙就會看她笑話了。
淩夏露冷冷一哼,為了避免麻煩,她連夜打包行李,小睡了一下,一大早就開車出門,決定回家鄉度個假。
哈哈,姓徐的就算想報復她也報復不到啦!她人早離開臺北了。
淩夏露得意地哼著歌,纖細的手指在方向盤上隨著歌曲輕打著節拍,涼爽的風從半開的車窗吹進來,輕輕吹亂鬆軟的松發。
她不在意地撥開頰畔的發絲,方向盤再一轉,繞過一個彎道。
「砰!」突然,一個不該有的聲音響起。
淩夏露一愣,車輪突然有點不受控制,她一驚,趕緊踩煞車,停下車子。
×!不會吧……她心裏有不好的預感,打開車門,下了車,走到後方的左邊車輪!「杠!」爆胎!
瞪著爆掉的輪胎,淩夏露啞口無言。
手機!因為是度假清心,她直接丟在住處,連帶都沒帶出來。
四周―鳥不生蛋的山道。
「很好。」拍額,她無言了。
她最近在走衰運是吧?被劈腿,被背叛,現在連、心愛的車子也爆胎給她看,是怎樣?有必要這樣整她嗎?
淩夏露抬頭看著綿延的山道,距離小鎮還有三公里……她會走死。
「啊!」她尖叫。「這是什麼世界呀?為什麼要這樣整我?我有對不起誰嗎?我有嗎?」
她抬腿,氣得直踢爆掉的輪胎。
「該死!什麼時候不爆現在爆,是在找我麻煩嗎?」她怒嚷,生氣地往額頭吹氣。眼角不耐煩地往旁邊一瞄,耶!美眸驚喜地圓睜,有車子從下面開上來。
她興奮地等著,看到車子往她這裏開來,她開心地笑咧嘴,正要揮手求救時,突然覺得那輛車有點眼熟……
不會吧……天真的要亡她嗎?她真的有這麼衰嗎?
她在心裏祈禱,千萬千萬不要是她想的那樣……
時尚剽悍的銀色跑車緩緩停下來,一張戴著墨鏡的俊龐從車窗探出,一口白牙在她眼前刺眼地閃耀。
「嗨!」來人好整以暇地向她打招呼,那笑容耀眼得像只不安好心眼的黃鼠狼。
淩夏露頓時一陣心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