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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春去秋來,歡喜城依然熱鬧,各式各樣的八卦在歲月中來來去去,為城裏的人提供了許多娛樂。

  袁日初開的八卦小報攤,經過幾年歲月,已變成一間專門販賣八卦流言的書肆。

  靠著八卦,袁日初賺得大把銀兩,改善了家裏貧困的生活,又在城裏佔有一席之地。

  人人都知,歡喜城裏不能惹的人雖然不多,可卻也不少,而袁日初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她也滿受城裏的人愛戴就是了。

  人人都期待她提供的八卦,當作茶餘飯後的閒聊話題,而她也不負眾人所望,三不五時就提供有趣的八卦讓人當娛樂。

  就連自家小妹前陣子嫁給武林盟主的過程,也被她钜細靡遺地刊登出來,當成連載,一月一章回,一連發行了十大章回。

  那纏綿悱惻、驚心動魄的愛情故事,在歡喜城裏風靡了好一陣子,讓眾家閨女看得春心大動,巴不得自己也能有如此美麗的愛情故事。

  而袁日初在自家小妹出嫁後,便毫不客氣地拿著親親妹子的戀愛故事大賺了一筆。

  不賺白不賺,而且養了妹子多年,妹子總是要有貢獻的!除了跟妹夫索求大筆聘金外,連妹夫所擁有的龐大人脈她也不放過。

  有了這麼神通廣大的妹夫,她就有更多管道取得各種八卦,嫁了個妹子,得到這麼多利益,真是不錯!

  沒錯,袁日初就是這麼現實又愛錢的女人。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呿!這種話對她而言有如狗屎。

  對她來說,能賺得白花花的銀兩,就算不擇手段,她也無所謂。

  問她不怕下地獄嗎?她會回答沒差,至少生前享受到了,至於死後是不是真有地獄,誰知道?有本事叫個去過地獄的人證明給她看呀!

  那些衛道人士對她的閒言閒語,袁日初皆聽而不聞,當作是瘋狗亂吠。

  呿!那些愛批評她的衛道人士,私下還不是派下人來買書肆出刊的八卦?哼!嘴巴說不要,身體倒很誠實嘛!

  對那種人,袁日初完全冷眼看待,照樣過她的快活日子,靠八卦賺她的銀子。

  此刻,她正安靜地坐在書肆旁的櫃檯後,為自己煮了壺上好的碧螺春,捧著一本書,一頁一頁地翻著。

  她有著雪白無瑕的肌膚,烏黑的長髮編成兩條麻花辮,長辮垂至腰,僅在右邊發際別了個銀制的玫瑰發簪。

  巴掌大的小臉,雪白的額前蓄著一排整齊的劉海,細長的眉下是一雙沉靜的美眸、小巧的鼻,粉色的唇為白皙的小臉添了一抹紅豔。

  她的相貌清麗,一身素雅的白色湘繡,乾淨秀雅,沒有多餘的墜飾,唯有腰帶繡著美麗的玫瑰繡紋,系出不盈一握的纖纖柳腰。

  清秀雅致的模樣,看來就像不食人間煙火的畫中仙子,完全無法跟汲汲營營於八卦的精明女人聯想在一起。

  是說,最近也真的沒什麼八卦就是了。

  除了放在案上剛寫完的第七張八卦,不過那已是前陣子在城裏發生的事了。

  沒了新的八卦,日子過得還滿無聊的。

  而少了小妹顧店,她這個老闆只得親自坐鎮,每天閑閑地坐在書肆裏看書,寫著之前的八卦連載。

  唉!日子實在過得有點無聊。

  袁日初斂眸,輕輕打了個呵欠,拿起桌上的茶碗,還沒就口,就有不速之客上門了。

  「袁日初,妳好樣的,竟然拿我賺錢!」

  一抹豔紅身影沒好氣地走進書肆,微微隆起的肚子絲毫不影響她的動作。

  「小心,別太激動,動了胎氣就不好了。」袁日初淡淡瞄了來人一眼,照樣喝茶,甚至不痛不癢地招呼。「要喝茶嗎?」

  「喝妳的頭啦!」花喜兒瞪著袁日初,眼角餘光掃到案上的黃紙。「這是什麼?花大姑娘坎坷情史第七章回……袁日初,妳該死的!還有第七章回?妳拿我賺前六章回的錢還不夠嗎?」

  她一邊怒吼,氣得伸手就要把那張黃紙揉掉。

  「妳揉掉也沒關係,我還有備份,隨妳要揉幾張就揉幾張,別忘了付錢就好。」

  袁日初慢條斯理地喝口茶,甚至優閑地幫花喜兒倒杯茶,順便回答她方才的問題。

  「我預計發行十章回,把大名鼎鼎的歡喜城流氓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記載下來,讓大家知曉,流氓也是有美麗的春天的。」

  「妳……」花喜兒氣得全身發抖,手上的紙要撕也不是,不撕也不是。「袁日初,妳會有報應的!」

  她氣得詛咒,這女的一定會下地獄!

  「我也這麼覺得。」袁日初點頭附和,唇瓣似揚非揚,美眸輕掃花喜兒一眼。「不過,花大姑娘,妳的報應應該不會比我少吧?」

  眼前這女人行事之惡劣,可不輸給她。

  花喜兒冷哼,「老娘就算下地獄也是在十七層,住妳樓上。」她端起桌上的茶碗,一口乾掉。

  「那到時我會帶禮物上樓去看妳的。」袁日初一樣笑得悠哉,優雅地品茶。

  花喜兒瞪她,氣得牙癢癢的。「妳這女人,嘴巴這麼利,難怪沒男人敢娶妳。」

  「妳嘴巴那麼毒都有人敢娶了,世上總是有奇跡的。」袁日初輕鬆反擊,「瞧!妳不就是奇跡之一?」

  再次戰敗,花喜兒更火大,她粗魯地為自己倒杯茶,再一口喝掉,好降降火。「妳就繼續耍嘴皮子吧!我等著看妳吃鱉那一天。」哼!她會好好期待那一天的。

  袁日初笑得優雅,戰敗者的慘吠,素來不用理會;不過她也懂得適可而止,真惹惱花喜兒對她可沒好處。

  「我這有梅子,妳要吃嗎?」她打開一旁的黑木漆盒,推到花喜兒面前,一顆顆的梅子隱隱泛著香味。

  一看到梅子,花喜兒眼睛一亮,立即拈了一顆放進嘴裏,那酸到骨子裏的滋味讓她滿意地瞇起眼,一肚子的火頓時消了一半。

  見梅子有效,袁日初暗暗得意地勾起唇瓣,不枉她之前就準備好放在一旁。「妳家那口子呢?他怎會讓妳大著肚子亂跑?」

  輕鬆轉了個話題,袁日初伸手又幫花喜兒倒滿茶。

  含著梅子,花喜兒捧起茶碗。「他呀,在對面的龍騰酒樓招待貴客。」她喝口茶,笑得有點神秘,賊兮兮的眼直看著袁日初。

  袁日初沒忽略花喜兒奇異的表情,暗暗戒備。「哦?看來是很重要的貴客。」

  「是很重要,而且還是個大八卦哦!」花喜兒壓低聲音,小臉笑得更神秘了。

  聽到有八卦,袁日初眼睛一亮,卻不動聲色,她知道花喜兒不會這麼好心,一定有陷阱!

  「是嗎?」她喝口茶,也不追問,伸手從漆盒裏拿了顆梅子放進嘴裏,那酸透的滋味讓她皺眉,趕緊喝茶沖去酸味。

  見她不問,花喜兒也不賣關子,靠近她,聲音更小聲。「妳還記得八年前妳靠什麼賺錢的吧?」

  袁日初一愣,雙眼瞪大,「妳是說……」

  見她震驚的模樣,花喜兒開懷地笑了。「沒錯,那人回來了,而且正在對面的酒樓裏。」

  袁日初立即轉頭看向對面的酒樓,一抬頭,就和站在樓閣上的男人對上眼──

  *****

  「八年沒回來,懷念嗎?」

  隱密的包廂中,雷千梟問著眼前的男人。

  「嗯……似乎沒什麼變化。」男人勾著薄唇,漂亮的狹眸看著熱鬧的街道,視線最後落在對面的書肆上。

  那裏坐著一名白衣姑娘,安靜地垂著頭,看著手上的書。

  「倒是多了間書肆呀!」他輕語,優閑地把玩著手上的白玉骨扇,一把打開,輕鬆地搧了幾下。

  「這書肆你應該不陌生吧?」雷千梟輕笑。「畢竟那書肆的主人可是把你搞得在歡喜城裏待不下去。」

  「呵!說起來,我真該感謝她。」男人勾著笑,目光一直放在那抹纖瘦的身影上。「她很聰明,我一個小提點,她就明白我的意思了,甚至照著我的計畫進行,說來,她算是我的大恩人呢!」

  若不是她,他哪能離開?說到底,他是該感謝她。

  「袁日初確實是一個精明的女人,精明到沒人敢碰她,才會二十歲了還沒嫁人。」這種女人,沒有膽識的男人可不敢娶。

  男人將目光移到雷千梟身上,好看的唇輕揚著。「雷兄,你是在暗示我什麼嗎?」

  「需要暗示嗎?」雷千梟喝了口酒,明瞭的眼神直看著他。「你對她不是很感興趣嗎?」

  那捕獵的眼神,同是男人,他一清二楚。

  「呵!」男人笑了,目光再次移向書肆,看到一抹豔紅身影快步踏入。「雷兄,你家娘子看來一點都不像有孕的人。」

  雷千梟皺眉瞪著那抹豔紅身影。「這只小流氓,一點都沒有懷孕的自覺。」回去有她好瞧的!

  「你們的情史還滿熱鬧的嘛!」他看向桌上的黃色紙張,娟秀的字跡讓唇畔的笑意更深。

  雷千梟沒好氣地瞄他一眼,對男人臉上的調侃回以冷哼。「相信我,等你回來的消息曝光,絕對壓過我熱鬧的情史。」

  男人斂眸,唇畔的笑隱隱帶抹嘲諷。「都八年了,還會有人記得我這浪蕩子嗎?」

  「就算城裏人忘了,你家裏的人也不會忘的。」夾了菜,雷千梟優閑地送進嘴裏。「尤其是『她』,可是癡癡地等你回來呢!」

  他故意提起,毫不掩飾幸災樂禍的表情。

  「我本來就令人難忘,尤其是女人,想忘了我可難了。」男人揚眸,笑得自信又輕佻。

  「是!你那張臉,確實讓人難忘。」雷千梟睨他一眼,語帶嘲諷。「尤其是女人,對你更是又愛又恨。」

  「呵!」對雷千梟的恭維,男人毫不客氣地收下了,目光再次移到書肆,放在那抹雪白身影上。「你說,她……可還記得我?」

  他想到八年前那名小姑娘,清秀的小臉蛋,冷傲的神情,還有那雙過於成熟的眼眸……
  
  第一眼,她就引起了他的興趣!

  他看出她眼神的渴望,那是一雙不屈服於現狀的眼神,而她身上的粗布衣裳,則清楚地告知她的貧困。

  但她的眼神卻告訴他,她不會屈於貧困,她會改善,會掙脫,會爬出一片天。

  他喜歡她有野心的眼神,於是他接近她,丟下一個餌,等她上鉤,達成他的計畫。

  他知道,她會接受的。

  而她也沒讓他失望,毫不客氣地把他當成踏腳石,踏出第一步,一點也不感愧疚。

  她──整個引起他的興趣了!

  就不知八年不見,她變得怎樣了?

  當年那身粗布衣衫遮不住她的美,也掩不住她的光芒,他好期待看到她……

  狩獵的眸光直盯著那抹白影,因為她在暗處,讓他只能看到她的身影,卻無法清楚看到她的臉。

  「應該忘不了吧?畢竟當年可是因為你,她才會有今天的。」雷千梟回答。

  男人不回答,因為他看到她動了。

  看到她轉過頭,也讓他看清那張清麗的容顏,雪白無瑕,細緻如上好的青玉白瓷。

  然後,他看到她抬起眼,和他的目光對上,那雙眼立刻驚愕地睜大,怔怔地看著他。

  他笑了,黑眸掠過掠奪的眸光。

  *****

  袁日初瞠大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對面樓上的男人。

  他一襲滾金紫袍,身影比少年的他更頎長,那張俊美得過於邪魅的臉龐一如當年,眉宇間卻是屬於男人的邪氣,讓他看來更惑人,令人屏住氣息,移不開目光。

  她看到他笑,擺明是認出她了。

  「老天……」皇甫璽!真的是他!「他怎會回來……」

  都消失八年了,她還以為他早死了,骨頭成灰了。

  「妳說呢?」花喜兒說著風涼話。「搞不好是回來報復妳的,當年要不是妳,他也不會在歡喜城待不下去。」

  哈哈!報應來了吧?

  「報復個頭啦!」袁日初沒好氣地回道:「當年的事,誰要找誰算帳還不知道呢!」

  她冷哼一聲,收起驚愕,瞪著對面的男人。

  接收到她的瞪視,皇甫璽勾起薄唇,端起一杯酒,對她一敬,薄唇微微一動。

  袁日初瞇起眼瞪著他的唇形,念了出聲。「敢過來跟我喝杯酒嗎?」

  她眉頭立即皺起,「誰要跟你喝酒!」她又不是傻子,誰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妳怕了嗎──樓上的他,又吐出一句。

  袁日初抬起頭,「激將法對我沒用。」三歲小孩的把戲,他當她那麼好拐嗎?

  不想要八卦嗎──無聲的唇,再次輕啟。

  這次袁日初遲疑了,瞪著他,而皇甫璽則笑了,笑得輕佻又散漫,日光下,那俊魅的模樣讓人怦然心動。

  街道上路經的人彷佛也注意到了皇甫璽,隱約討論了起來。

  「老天!那公子長得好俊。」

  「對啊!不過怎麼有點面熟……」

  「那……不是皇甫家失蹤的二少爺嗎?」

  認出來的人大聲驚呼,頓時引起騷動。

  「對對對,就是皇甫家二少爺,當年他可是因為袁日初的八卦才會……」

  附和的人頓住不語,好奇的視線落在袁日初身上,然後再看向皇甫璽,沒錯過兩人對峙的目光。

  哇,這下有新的八卦了!

  「哇!這下可熱鬧了。」花喜兒喝茶看著熱鬧。

  「閉嘴!」袁日初沒好氣地低喝,對眾人的注視感到不耐,尤其是對面樓上那男人,絲毫不在意引起的騷動,甚至對著她笑著。

  「袁姑娘,可願意上樓來喝一杯呀?當年的事,我真該好好『感謝』妳呀!」

  皇甫璽的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傳到附近看熱鬧的人耳裏。

  袁日初瞪著皇甫璽,看到他唇畔惡劣的笑意,知道他是故意的。

  她咬牙,還沒回答,身後的花喜兒就率先答道:「好呀!我帶日初上去跟你喝一杯。」

  「花喜兒──」袁日初轉頭瞪著身後的女人。

  「人家都下戰帖了,妳要退卻就輸了哦!」花喜兒笑得得意,眉眼間儘是奸詐。

  「妳……」袁日初氣得說不出話來。

  「袁姑娘,妳不敢過來跟我喝一杯嗎?」皇甫璽火上加油。

  袁日初瞪向他,聽著四周細碎的討論,看著那些好奇的目光,她知道自己無路可退了。

  咬了咬牙,她舉步走向龍騰酒樓。

  箭在弦上,她上了!喝就喝,她會怕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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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寒冬時分,路上的行人三三兩兩的,向來熱鬧的大街變得極為冷清。

  一抹瘦小的身影快步地走在街上,她身上的衣服單薄,粗布衣上是縫補多次的補丁。

  烏黑的長髮編織成兩條長長的麻花辮,隨著她的奔走,辮子也跟著在細瘦的肩上亂晃。

  她走得很快,巴掌大的小臉因天寒而泛著兩抹紅暈,呼出的氣吐出白霧,懷裏緊緊抱著一個小油包。

  她抱得很緊,想用體溫護著油包裏剛出爐的烤雞和燒餅,讓家裏的爹和年幼的小妹能吃到熱呼呼的食物。

  大過年的,人人都在家裏團圓,圍爐吃飯,而她也趁這幾日縫補了些衣衫,賺得幾文錢,買了些奢侈的食物,讓一向很窮的家裏也能過個好年。

  想到年幼的小妹看到油滋肥嫩的烤雞時會有的笑容,袁日初勾起凍僵的唇瓣,奔走的腳步也更快了。

  就在她低頭快走時,沒注意到前方門口走出的人影,竟和那人撞上,瘦小的身子立即往後跌,懷裏的油包也飛了出去。

  「搞什麼!」被撞到的男人皺起眉,腳一踩,剛好踩中從油包裏掉出來的烤雞,就連熱呼呼的燒餅也掉了一地。

  「我的東西!」袁日初趕緊爬起,心疼地撿起燒餅和髒掉的烤雞,眉尖皺了起來,生氣地瞪向男人,「賠我!」

  「賠什麼賠?」男人嫌惡地看著她,「滾!少礙大爺的路。」說著,伸腳就要踢開她。

  「耶?陳少爺,做啥跟個小孩子計較?」一旁的姑娘嬌聲阻止。「小姑娘,快離開這。」

  袁日初卻不走,一雙冷怒的眸子瞪著男人。

  翠香院是城裏有名的青樓,而撞到她的男人一身華衫,加上醉紅的臉色,一看就知是到青樓尋歡的客人。

  「賠我!」她重複著這兩個字,看著被毀掉的食物,想到妹妹和爹爹失望的臉,她不許自己就這麼算了。

  「賠妳?」陳少爺打了個酒嗝,不屑地看著她。「大爺都沒怪妳撞到我了,妳還敢跟大爺索賠、妳……耶?仔細看看,妳這丫頭長得不錯嘛!」

  像是發現什麼,陳少爺眼睛一亮,手指輕佻地摸了袁日初的臉一下。

  她嫌惡地退開,「不要碰我!」那酒味和那猥瑣的眼神,讓人覺得噁心。

  「嘖嘖,脾氣還滿嗆的嘛!哈哈……」陳少爺感興趣地笑了。「好,爺賠妳,只要妳陪大爺我一夜……」他伸手就要抱住她。

  「爺,別這樣,人家只是一個小姑娘。」一旁的姑娘趕緊阻止,身體貼向陳少爺,嬌笑地說:「而且,有紅兒陪你還不夠嗎?」

  「嘿嘿,有紅兒陪當然夠。」陳少爺用力摟住紅兒的腰,眼睛卻一直看向袁日初。「不過這小姑娘大爺我也要……來人!把她抓回府去。」

  「走開!你們敢碰我?」袁日初無懼且冰冷的眼神看向要抓住她的僕人,那高傲又尊貴的模樣霎時震懾了陳少爺的手下,他們面面相覷,不禁有點遲疑。

  見狀,陳少爺氣怒地大吼:「怕什麼?只不過是個小姑娘,還不給我抓!」

  主子的話讓他們回神,伸手就要抓住袁日初。

  「怎麼了?門口怎麼這麼熱鬧?」

  一個輕佻的聲音突然從門後傳出,一個身著紫衫的少年摟著兩名姑娘,散漫地挑眉看著門口的混亂。

  少年長得很俊,俊美得幾近邪魅,狹長的眼眸微微上揚,隨意一勾,就足以勾走任何人的心,漂亮的薄唇輕揚,噙著漫不經心卻又誘人的笑。

  「陳少爺,怎麼懷裏有了個紅兒還不夠,連個青澀的小果子你也不放過?」少年輕笑,黑眸淡淡睨了陳少爺一眼,唇則在右側的姑娘臉上輕輕一啄。「小香兒,妳身上真的好香,妳都用什麼香粉啊?嗯?」

  他的聲音低啞,卻又悅耳得惑人心弦,逗得香兒臉紅心跳,嬌柔地偎在他懷裏。

  看到他,陳少爺的酒意似乎醒了一些,不高興地啐了一聲。「皇甫璽,你想管本少爺的事?」

  皇甫璽輕笑一聲,輕咬了香兒的唇一下。「豈敢?陳少爺的事我哪敢管?只是怕你強搶良家婦女的事傳到陳老爺那,到時陳少爺可就會被禁足,還能天天上青樓來嗎?」

  前陣子這陳少爺擄了個豆腐西施,占了人家的清白,這事還鬧到官府去,氣得陳老爺要跟這兒子斷絕關係。

  若不是陳夫人從中求情,拿了銀子給女方家,讓那豆腐西施嫁進陳府做妾,大事化小,小事化無,這才將這事解決,否則陳少爺哪還能在這威風?早被關進衙門了。

  陳少爺臉色立變,瞪了皇甫璽一眼,冷哼一聲,才不甘地率著僕人離開。

  看著陳少爺離開,袁日初不發一語地蹲下身撿起地上的燒餅,拍掉沾上的灰土,小心地放進油包裏。

  對於解救她的皇甫璽,她連看也沒看一眼。

  「爺,你都只顧香兒,那鶯兒呢?」左側的姑娘不依地嬌嗔,要奪取皇甫璽的注意力。

  可皇甫璽的視線卻落在門口的女孩身上。

  「噓……別吃醋,幾天沒回家,我該回去了。」他哄著鶯兒,在那白嫩的小臉上吻了一下。

  這時門口的袁日初撿好了東西,抱進懷裏,轉身離開。

  「乖,晚上再來找妳們。」皇甫璽笑得輕佻,輕撫了美人的臉,便踏步走出門口,一輛馬車早已在門口等候。

  「少爺。」阿全緊張地看著皇甫璽。「你這幾天都沒回去,老爺和夫人都快氣死了。」

  無視僕人緊張的模樣,皇甫璽走到袁日初面前,「妳懷裏的東西髒了,這錢給妳,去買新的吧!」他拿了十兩銀子給她。

  袁日初停下腳步,看著皇甫璽手上的銀子,冷淡的眸子揚起,看了他一眼﹒卻不伸手拿取。

  「不要嗎?」他笑,俊美的模樣輕佻又漫不經心,給的姿態卻不像好心或施捨。

  袁日初不語,伸手接過他手中的銀子。

  她家很窮,骨氣不能當飯吃,有人要給錢,她當然拿。「謝謝。」她輕輕吐出這句。

  皇甫璽挑眉,好看的唇有趣地勾起。

  「我還以為妳會很有骨氣地拒絕呢!人窮志不窮,不是嗎?」沒想到她卻接受得這麼乾脆。

  「志氣不能當飯吃。」她還有妹妹和親爹要養,沒空管「人窮志不窮」這種無聊東西。

  「哈!說的好。」皇甫璽大笑,這小姑娘真有趣,那眼眸裏的成熟和精明引起了他的興趣。

  「少爺,咱們該回去了。」一旁的阿全緊張地催促。

  聽到阿全的催促,袁日初輕輕開口。「告辭了。」

  「等等……」皇甫璽開口阻止,可話還未出口,一旁卻傳來細碎的談論聲。

  「欸,那個不是皇甫家的浪蕩二少爺嗎?又在勾欄院裏出沒了。」說話的聲音很小,可四周很靜,剛好傳進他們耳裏。

  「小妾生的,還是比不上正室出來的啊!不過倒是越大越俊了,也越來越不像皇甫老爺,聽說啊……似乎不是皇甫家的種……」

  「妳們在胡說什麼!」聽到這句,阿全漲紅臉,大聲怒斥兩個談論的婦人。

  見自己的話被聽見了,她們縮縮身子,趕緊離開,離去前還嘀咕幾句。「人人都知道的事了,還怕人說……」

  「可惡,這幾個三姑六婆!」阿全氣得想打人,年幼的臉擔心地看向少爺。「少爺,你別聽他們胡說……」

  皇甫璽笑得散漫,無謂地聳聳肩,看向袁日初,見她聽了那些話,臉上卻沒出現驚訝。

  「妳知道我是誰。」他的語氣肯定。

  袁日初瞄他一眼。「皇甫家有名的浪蕩子,歡喜城沒人不認識。」尤其那張過於俊美的臉,走到哪,都是引人注目的焦點。

  「呵!浪蕩子?妳怎麼不說是敗家子?」他對自己那些難聽的傳聞可是耳熟能詳。他彎下身,突然靠向她,以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在她耳畔輕語。「妳想賺大錢嗎?」

  見他靠近,袁日初皺眉,原想退開,可他的話卻讓她頓住步子,眸兒看向他。

  「妳知道這世上什麼最好賺嗎?除了賭場和妓院外,這世上讓人最有興趣的就是八卦了,就連那些高貴的王宮貴族也不能免俗。」丟下這幾句話,他輕笑一聲,旋身進了馬車。

  袁日初看著馬車離開,低頭沉思著他的話,不一會兒,一抹光芒掠過美眸,唇瓣微微勾起。

  沒幾日,歡喜城裏突然發行了黃色的紙張,裏面記載了城裏的八卦──關於城裏皇甫家的八卦。

  紙上寫著皇甫二少爺的身世,推測他非皇甫老爺親生子的一切,寫得繪聲繪影,真真假假,完全沒有證據,只是推測論說,卻在城裏掀起一陣轟動。

  鬧得轟轟烈烈之際,皇甫二少爺也從歡喜城消失了,而一家靠著八卦營生的小報攤就此誕生了──

  袁日初把皇甫璽當成踏腳石,賺進了大把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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