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懶惰...... 1
忘心了留住年少的記憶
讓你苦苦守候 黯然
第一章
「幹嘛?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王鬱致轉過頭看著趴在課桌上的蘭屏。
奇怪,寫小說也可以累成這樣,這女人的體力不是普通的差!
「想睡覺......」蘭屏氣息微弱地呻吟。
她下午起床時,全身腰酸背痛,她是勉強爬來學校上課的,因為美術欣賞一定會點名,不來上課不行......
唉!
她從來不知道「嘿咻、嘿咻」這麼累,為什麼同行都欺騙她的感情,說「嘿咻、嘿咻」感覺很好呢?她可是痛到快要死掉,還怨自己身強體壯,沒像小說裏的女主角一樣暈倒......
她那時為什麼不暈倒?為什麼女主角都會暈倒?呃,好吧,她承認她不是當女主角的料。
嗚嗚......她不是當林黛玉的料......
真是淒慘!
「半夜不睡覺,跑去哪當小偷?」王鬱玫嘲笑。
「哪有。」蘭屏有氣無力地揮手,繼續趴在桌面上,要死不活地唧唧哼哼,就是沒開口說明為什麼把自已搞成這樣。
「妳老實說,是不是又上網玩男人了?」王鬱玫開始逼供。
「沒啦,我最近改邪歸正了,『某電』都被我拔掉,怎麼玩啊?」蘭屏哀怨地表示,「我最近都很乖的,我發誓!」
「妳發誓鬼才相信!」王鬱玫撇撇嘴,不大相信這個花花女郎的誓言。
「我再兩天要交稿子咧......」蘭屏氣息微弱地抗議,「我才沒有空上網釣男人呢!」
嗚嗚......腰好酸喔......
那個狼心狗肺的賤男人給她記著!「女人報仇,三年不晚」,她會記仇的!哪天絕對「嘿咻」回來。
把她搞得這麼累,怎麼集中精神寫稿?
哦,她好累喔......
「那妳怎麼會這麼累?」王郁玫知道蘭屏生性懶惰,能坐著絕對不會站,能癱著絕對不會坐,她不認為蘭屏會為了趕稿就不睡覺。
「我......」蘭屏哼了半天,還是說不出話。
「妳不要跟我說為了趕稿所以整夜沒睡!這是講給狗聽狗都不相信的笑話。」
「我講電話講太久了......」蘭屏講出一半的事實。
「講電話會這麼累?」王鬱玫總覺得她沒說出重點。
「嗯。」蘭屏使勁點頭,希望死黨不要再問了,人都是有秘密的,這個秘密要讓她先守一陣子,再快定要不要說。
「老師來了,你們不要再說話了。」前頭有同學提醒。
「喔!」
王鬱玫也注意到通識老師的視線一直往她們這邊飄,於是作罷。反正這懶鬼也守不住什麼秘密,多套幾下話就出來,下課再繼續問好了。
而坐在最後一排的蘭屏乖乖撐起身體,勉強坐正。
她是來點名上課的,不是來給老師記人黑名單,連大考都不用考就直接當掉,這樣她會很哀怨的......
不過,眼皮很重,她這樣能撐過五十分鐘嗎?
她開始懷疑自己的體力。
「來,檸檬愛玉。」
沉甯寧端著自製的果汁送到兒子面前,滿臉笑容地看著他。
「謝謝媽。」汪致軒對老媽詭異的笑容視而不見,只是拿起杯子,神色自若地喝了一大口。
「書教得怎樣?學校裏是不是有很多女生?」不管獨生子的撲克臉,沉甯寧逕自在鋼琴旁坐下來。
「我教的每所學校都有很多女生。」他丟了個標準答案。
「我是說......有沒有中意的?」人家陳庭宇都生了兩個娃娃,為什麼她的兒子這麼沒用?
走的地方越多,回來就變得越悶,連一個女生都沒帶進門......她還是問問看好朋友有沒有適婚年齡的女孩,找個日子安排他去相親好了。
沉甯甯盯著兒子斯文俊逸的臉孔,出神地打算。
「媽,妳要是再幫我約女人吃相親飯,我就不回來教琴了。」汪致軒淡淡提醒,對老媽虎視眈眈的眼神毫不陌生。
「啥?」她有沒有聽錯?
「反正爸爸也教得來,這些原本就是爸收的學生,根本用不著我大老遠跑回來。」合上鋼琴蓋,汪致軒不輕不重地威脅。
從維也納回來的他在大學音樂系裏兼課就忙得不亦樂乎了,回家教鋼琴是不想讓父親太累,不是讓老媽安排他吃相親飯的。
「我又沒說什麼。」沉甯寧訕訕回應。
「妳的眼神已經告訴我,妳在打算什麼了。」當了她二十五年的兒子,汪致軒相當有心得。
「呃......我在想晚上要煮什麼......」不敢輕忽兒子的威脅,沉甯寧連忙轉移話題。
「清淡一點,不要太油膩。」汪致軒面無表情地丟出一句話,「爸有高血壓
「喔。」沉甯寧哀怨地答應,轉身離開琴房。
早知道生兒子這麼難纏,她就多生幾個女孩,自從致怡嫁到美國之後,她就好寂寞喔!
聆聽母親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汪致軒原本毫無表情的俊臉浮現淡淡微笑。
她就這麼想抱孫子嗎?
其實,他也不是想違逆母親的期盼,只是當年纏著他的女娃娃似乎已經忘記他,害他對婚姻特別冷漠。
當年他們信誓旦旦的約定啊......
汪致軒離開鋼琴,走到窗戶邊凝視著對門的陽臺。曾有一個綁著兩條辮子的女孩,站在對門的陽臺裝貓叫,吸引他走出琴房......
他走出去,然後她揮揮手,要他把踢過頭的毽子丟回給她......
他笑著撿起毽子,用力丟回去......
她靦腆地跟他笑了笑。
往事如煙,彈指就消逝在他們無憂的笑容裏,為什麼獨留他在這裏憑弔?汪致軒凝視那人去樓空的陽臺。
什麼時候,那棟屋子的主人會再回來?
再將他引出琴房,他們倆鬼鬼祟祟,一個去了鋼琴、一個丟了作業,相偕出門釣青蛙?
汪致軒靜靜站在陽臺,凝視對門空蕩蕩的陽臺。
懶洋洋地回到歡喜公寓。
蘭屏想抽出鑰匙,卻發現一堆房客全坐在客廳看電視,那准沒鎖門,她推開玻璃門走進去。
「下課啦?」窩在向恩謙懷裏的歐陽婉萍轉頭向她打招呼。
「嗯。」
原想直接上樓,不打算聊天的蘭屏突然轉了方向,走到膩在一起看電視的情侶面前。
「有事?」比女友敏感的向思謙望向住在四樓另一戶的樓友。
「嗯......」蘭屏想了半天,才小聲開口,「昨天晚上我講電話很大聲,有吵到你們嗎?」
歐陽婉萍跟她同住在四樓,如果她真吵到別人,婉萍必定也是受害者。
唉!都怪她興致一來就控制不了嗓門,連對樓的人都上門興師問罪了,她當然也得向婉萍道歉。
「昨晚有很吵?」歐陽婉萍瞇起眼,不甚確定。
求救的眼神轉向向思謙,因為昨晚她窩在他的房間裏背英文生字,讀得不耐煩便滾到床上去跟他要生日禮物。
如果要說吵......
她昨天那麼大聲跟向思謙耍賴,可能更吵吧?
「沒吵到我們,」向思謙摟著女友的細腰,自然不會讓腦袋不靈光的婉萍被嘲笑,「她在我房間背書,四樓房間沒有人,妳講電話的聲音沒傳到五樓,我們沒聽到。」
不等蘭屏開口詢問,坐在一旁嗑瓜子的楚評立即插嘴,「我昨天出去狂歡沒在家。」他住二樓的套房。
「五樓聽不到,會傳到我那才有鬼。」舒顰邊翻閱公文邊回話。六樓都讓她包了!
「我昨天跟阿娜答去看電影。」住三樓的江妃嬪喝了果汁才開口。
不知道念專科的小妹妹問這個無聊的問題幹嘛?如果很吵,昨天她早就開罵了,哪等得到小妹妹今天來道歉?不過呢......昨晚親親爾凡可熱惰如火,讓她忙得沒空回來過夜......
這些念書的小鬼怎麼吵也吵不到她,她是無所謂啦!
現在,她只想搶回楚評手中的遙控器,因為她不想看動物奇觀,可不可以把頻道換到日本台?
讓她看介紹美食的節目吧!
「皇妃娘娘,妳到妳的阿娜答家裏看吧!」楚評才不把遙控器給江妃嬪,「跟我們窮學生搶電視看,丟不丟臉啊妳?」
「我就是要跟你搶,不行嗎?」江妃嬪白了楚評一眼。
這個笨小鬼哪裡知道大人的世界黑暗?
到孟爾凡那兒看電視,然後再順便窩到他床上去當慰安婦?
她才沒有那麼笨咧,這個男人最近精力旺盛,老是裝可憐,總著她要「嘿咻、嘿咻」,偏偏最近咖啡店忙得快翻了,小偉又請考試假,她每天都累到沒力氣爬樓梯,還去他那兒看電視?她又不是不想活了!
哼!這個臭小鬼沒安好心,想陷害她。
「這樣喔?」沒吵到半個樓友,會吵到對樓的房客?蘭屏有點錯愕。
「妳在煩惱什麼啊?」
娃娃臉的楚評一邊保護著遙控器不被搶走,一邊把頭擱在蘭屏的肩上,想知道她在煩什麼。
「我在想......」
「你在想什麼?」低沉的男音從兩人身後響起。
「啊!」蘭屏被突然發出的聲音嚇了一跳。
「啊哈,汪老師你好。」楚評轉過頭,看到眉頭糾結的男人,立即開心打招呼。
他認得汪致軒,班上一堆花癡女總是故意路過他常待的視聽大樓。
「你認得我?」汪致軒揚起眉。
「音樂系新聘的老師嘛!」楚評一句話便輕輕鬆鬆向在場男女交代汪致軒的來歷。
「原來是大學教授。」江妃嬪眨眨眼,強忍住要流下的口水。
為什麼森林總是出現在她擁有一棵樹之後?還是名貴的檜木林,她強忍住前去撫摸帥哥胸膛的衝動。
遺憾啊!
「克制點。」舒顰拿了一塊太陽餅塞住江妃嬪的嘴,提防她沒把嘴合上,口水流一地。
「該回房念書了。」輕聲下結論,向思謙沒跟其他人打招呼,不動聲色地把看帥哥看呆的女友拎著往樓梯口移動。
「謙人,讓我看一下就好了......」歐陽婉萍想再多看幾眼。
「等妳考上大學,就可以看個飽。」說歸說,向思謙的腳步可沒放慢,轉眼間就帶著女友消失在眾人面前。
「可憐喔,萍人被管得這麼嚴......」楚評搖搖頭,無心地發出感歎。
「嗯?」
坐在一旁的舒顰跟江妃嬪聽到這句感歎詞,霎時臉色全變,低頭各自找藉口離開客廳。
這個臭小鬼!
他是在指桑罵槐嗎?客廳的幾個人,除了向思謙,誰不是「平」ㄟ咧?就連他自己也是好嗎?還敢嘲笑她們被管教的狼狽樣!
哪天讓他交了個凶巴巴的女人當女朋友,她們一定額手稱慶,哼!
「怎麼都走光啦?」楚評喃喃自語。
他不知道自己在無意中得罪了一票人,又感受到蘭屏跟汪致軒兩人間的
氣氛詭譎,也不想被捲進去,隨便把桌上的零食收一枚就跟兩人說掰掰了。
「你怎麼......」也走啦?蘭屏看著楚評。
「我明天有報告要交。」他隨便丟下藉口便走人。
楚評可不是個呆子,汪致軒不認識蘭屏怎麼會一直盯著她看?想也知道有話要跟她說。
他還是識相點,快點閃人好了!
「你......請坐啊。」蘭屏很客氣地招呼汪致軒。
汪致軒一聲不吭,逕自坐到佳人對面。
「要不要吃零食?」不知道這個面無表情的男人要幹什麼,蘭屏隨便找話說。
「不要。」
「那......要不要喝飲料?」蘭屏再問。
「不要。」
「那要不要──」
「不要。」不等蘭屏把話問完,汪致軒即刻拒絕。
「你這也不要、那也不要,那你要幹什麼?」按捺不住脾氣,蘭屏火大地瞪著他,「我昨天就已經跟你道歉過了,你怎麼還來啊?」
眼前的男人,就是她昨天不小心吵到的瘟神!
她不懂,只不過是生活上的小摩擦,他卻這麼容易記恨,還要當著大家的面來罵她嗎?
這男人真是小氣透頂。
那她昨天的「賠罪」又算什麼呢?好吧......她承認是她貪戀男色好了,他不小心碰上她。貪看斯文的男人,她就摸了他一把,沒想到帥哥那麼不經撩撥,才碰一下就欲火僚原,還抓著她一起焚燒!
雖然她有錯在先,可是怕昨天也有享受到啊,這樣還有什麼好不爽快的?奇怪的男人!
蘭屏責怪地白了他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