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火紅色的BMW飛速駛來,一個驚險的煞車後,穩穩停在一棟別墅的花園圍欄前。
卓然從車上走下來,墨鏡撩高架在前額,英俊非凡的臉上,漾著讓女人無法抵擋的柔情,明亮的眼像是染上了夕陽的顏色。
走到車門的另一邊,他優雅的傾身靠在車窗邊。
「寶貝,在這裏等我一下好嗎?」他炫惑的微笑,眼中帶了電死人不償命的電波,望向車裏的美女。
「親愛的,我可以跟你一起上去嗎?」美女暈陶陶的說。
卓然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彎。「就等一下,好不好?乖乖的。」語氣裏帶了一絲對孩子般的寵溺,讓美女沉醉在他的聲音裏,完全的服從。
「好,我等你,你要快來!」她癡癡的望著他。
卓然吹著口哨,走上白色洋房門前的階梯。那是原木階梯,很有森林的味道,也算是這整個別墅區主打的自然景觀特色之一。
打開門,一股咖哩的香味撲面而來。
在聞到這股香味之後,卓然居然愣了下,露出和剛才的他俊朗瀟灑完全不配的癡呆表情。
他瞪大了眼,大步走向廚房。這個傢伙,今天煮咖哩嗎?
廚房是藍白相間的溫馨基調,非常舒適的顏色。
走到門口,就看到那個佇立在其中的頎長身影。白色的休閒服,簡單的牛仔褲,一副清爽的居家打扮,正愜意的拿著湯匙品嚐味道。
卓然的目光落在那人豐潤的嘴唇上,那上面還沾了一點咖哩鮮黃的顏色。
他無意識的嚥了嚥口水,出聲問:「你今天煮咖哩?」
那人聽到聲音,回過頭。
那是一張無比俊美的臉龐,十分的……如果要搜刮上所有的形容詞,也不足以描繪他的美,腦海中大概只有漂亮又漂亮,這樣白癡的重複。
但顯然,這張漂亮的臉在卓然眼裏並不算什麼,他的視線更為熱烈地望著那鍋咖哩。
「不好意思,沒煮你的份。」淡淡的回答。
「什麼?!」他有點抓狂,「這麼一大鍋,怎麼沒有我的份?」
「同住守則第七條,伙食自理,我沒義務煮東西給你吃。」俊美男人冷冷看了他一眼。
「給我吃一點會怎樣?阿曆你要搞清楚,我可不是自願住到你這該死的房子裏的!如果不是那什麼爛賭約,自然有無數美女等著在我家煮好東西給我吃!」這個傢伙非常有把他逼瘋的潛能。
譚曆雙手抱臂,一副閒散的模樣,瞥了眼窗外,臉上表情似笑非笑。「是嗎?你車裏就有個寶貝,叫她煮給你吃吧。」
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就見自己車上那美女倚在車窗邊,正頻頻望向屋裏。
「願賭服輸,卓然,既然你輸了,就是千萬個不願意,也只能乖乖接受,住在我這『該死的』房子。」漂亮的人兒依舊微笑,他的笑容優雅,身上有一種讓人不能褻瀆的美感,黑色及肩的髮絲在夕陽裏散發著烏亮的光芒。
卓然狠狠瞪了他半晌,悻悻然轉身,連原本要拿的東西都忘了,大步踏出門,拋下一句話,「你給我記著!」
一路開車狂飆,最後把美女扔在大街上,卓然直駛海灣。
不知為何感到很煩躁,他竟連約會的心情也沒有了,把這一切歸咎在譚曆身上,他在心裏把那傢伙咒罵了無數遍。
車子駛到海邊,他打開車門,頓時一陣海風撲面,吹散他胸口憋著的悶氣。
卓然二十六歲的人生,一直順順利利的,一路光明的走來,到處都是讓人豔羨的成就,只不過某個人的存在卻讓他相形失色,那就是譚曆!
他老覺得一定是老天看他太順利了,才特地創造出這個讓他完美的人生不再完美的剋星。
卓然是一名年輕有為的室內設計師,很早就成立自己的工作室,是台北有名的設計王子。
他是個混血兒,母親是義大利人,父親是台灣人,所以俊朗如雕塑的眉目裏,又混和了南歐的異域風情,勾惑人心的性感無時不在,簡直就是女人心目中白馬王子的化身——
直到遇上譚曆,這個命中剋星的出現。
說起來,他們也算是青梅竹馬。
八歲的時候,小小的他已經是班上所有女生追逐的焦點,是她們的王子。他的課業非常好,老師也很喜歡他。
可這樣的盛況只維持到同一年,譚曆轉學過來為止。
譚曆一出現,就奪走了他一直穩坐的第一名位子,那是有生以來第一次,他的成績不是排在榜首,而是排在這個轉學生的後面,成了第二名。
他從那時起就非常的不爽譚曆。
這傢伙一直以死對頭的姿態陪伴他的小學時代,讓他不再是耀眼的第一人。
國中、高中,幸好沒有他的出現,他又舒舒服服的過著他的王子生活,永遠是學校唯一的焦點人物。
在他得意的以為擺脫譚曆那個衰人的時候,大學的惡夢又來了——他們居然考上了同一所大學同一系同一班!
在學校裏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卓然就渾身不舒服,覺得自己美妙的四年大學生活會因為這個掃把星的出現而變得崎嶇坎坷。
情況果然如他所料,他每次都要和這傢伙爭第一,而且時常以微弱的差距落敗。
女生也不再只看他一個人,她們有一半的人近乎瘋狂的追逐譚曆,只留下一半給自己。
最叫他鬱悶的是,大二那年,他對一個學姊一見鍾情,誓言要追到她的時候,對方居然對他說喜歡的是譚曆。
那一刻,他真正咬牙切齒的意識到,譚曆就是他生命裏的死敵。
好不容易畢業了,他和幾個朋友合夥開了工作室,做出一番成就來,而那該死的譚曆則進了業界著名的設計公司,並成了那裏的活招牌,還是和他對拚,並時常壓著他。
「室內設計界的死敵」,這是業界的人對他們的戲稱,也是他覺得非常貼切的形容。
死敵——該死的譚曆!
當然,除去譚曆,他的人生還是非常讓人嫉羨的。
很好的家世,完美的外表,以及成功的事業,這些無一不是女人喜歡的地方,而追逐漂亮的女人,也是他的樂趣之一。
他是花花公子,當然他自己並不承認這點,他只是喜歡新鮮,並且樂此不疲。
相對於這點,他的死對頭譚曆則和他截然相反,過著嚴謹而呆板的生活。
在他眼中,譚曆是個無趣的人,是個只懂工作的木頭而已,甚至懷疑這傢伙在那方面是不是有點問題,甚至無能?
呃,當然,這些只是他背地裏的想法,他還不至於愚蠢到去招惹譚曆,那傢伙雖然表面斯文,但其實並不好惹,是一條藏著毒牙的毒蛇,只是所有人都被他斯文俊美的外表欺騙了而已。
半個月前,他的工作室RED LIFE,和譚曆工作的公司N&N競爭一個設計案,兩人恰好是各自公司負責這件Case的負責人。
競標那天,他因為被譚曆刺激到,就衝動的立下賭約,說要是誰贏了這件Case,輸的那個人就得按贏的人的要求做一件事。
而譚曆這個惡毒的傢伙,在贏得Case之後,果然不肯放過這個「折磨」他的好機會,充分履行勝利者的權利,居然提出要他去他家住上三個月的要求。
一開始聽到這個提議時,他只覺得莫名其妙,半晌後才佩服起譚曆的狠絕。好啊,對他卓然來說,住到譚曆家和他共處一室,那是比什麼都厲害的懲罰,譚曆啊譚曆,果然是你狠!
最後他只能在譚曆笑咪咪的勝利者姿態下,萬般無奈的願賭服輸,放棄自己舒適的大公寓,搬到那個死敵的家裏。
雖說這傢伙的家還算舒服,但最最讓他不能忍受的便是那份同居守則。
上面的條款,每一條都足以讓他抓狂。
同住守則:
第一條,不得帶女友入室,需保持同住人彼此的個人空間和清靜。
第二條,不得超過午夜十二點回家,影響另一方睡眠……
第三條,不得……
第四條,不得……
第五條,不得……
看完這份守則的當時,他才後悔起那該死的賭約來。自己幹麼衝動的打賭,又幹麼要輸呢?
這下,悲慘的三個月要如何度過?
他那張帥氣的臉垮了整整一個禮拜,懊悔到極點。
在午夜十二點前的五分鐘,卓然老老實實的回來了。
屋裏靜悄悄的,他開了燈,以為那個呆板的傢伙不是在工作就是呼呼大睡。
所以當他看到側躺在客廳沙發上的人影時,被嚇了一跳。
由於客廳的壁燈光線並不明亮,他剛看到那團黑影時,第一個反應還以為家裏進了賊,可那影子一動也不動的躺著,他才看清楚是譚曆。
這傢伙今天腦袋秀逗了?要睡覺有舒服的床不去躺,窩在這兒做什麼?
輕手輕腳的走到他身邊,伸出一隻手掌在他眼睛前方揮了又揮,確定某人已經睡死過去,他露出惡作劇的笑容。
他摩拳擦掌,環顧起四周來,搜尋著可以用來整人的道具。
不過一看到沙發前的大理石矮桌上擺放的一堆零食,他頓時目瞪口呆。
那些都是什麼呀?
黑巧克力、白巧克力、杏仁口味的、酒味的……一堆各式各樣的巧克力。
卓然呆了半天,又看了看旁邊一堆拆掉的巧克力包裝紙。我的老天,這些該不會都是這傢伙吃的吧……
他忍不住湊近看譚曆的臉。如果這樣大吃巧克力還那麼瘦,外面那些女人豈不是要羡慕死了?
事實上,住到這裏十餘天,他發現譚曆的食量很驚人,吃那麼多還不發胖,真是會嫉妒死那些為減肥煩惱的女孩。
視線停滯在譚曆的睫毛上,他這才發現,這傢伙的睫毛很長、很密,很……漂亮。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他不得不承認,譚曆是個過份漂亮的男人。
此刻濃密的睫毛柔順的覆在他闔起的眼瞼,幽暗燈光照得他的臉略顯蒼白,居然出奇的清逸俊美,宛如跌落凡塵的……
卓然一時有些失了神,竟想不出貼切的形容詞。
他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可能冷風吹多了,腦袋也秀逗起來,竟會盯著這個討厭的死敵看了半晌,還覺得他好看到不行?
目光又無意識的移到譚曆的嘴角,然後——
卓然的嘴巴微張,全身靜止不動,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一定很癡呆,不過眼前這個死敵更可笑,那嘴角的濕漉難道是口水?
哈,這傢伙居然睡覺流口水?
他想著都要笑得抽氣起來。
捂住自己的嘴,他更加湊近,想確定一下,再大大的嘲笑他一番,誰料在越貼越近,幾乎碰到他臉頰的時候,身後忽然響起尖銳的聲響,把他嚇了一跳。
接著,他和迅速醒來的譚曆,腦袋碰腦袋的撞在一起。
「你在幹什麼?」聲音帶著濃濃睡意,譚曆捂著自己的額頭慢慢坐起身。
「這該死的鬧鐘怎麼突然響了?」卓然被撞得很痛,摸著自己的額角,眉幾乎皺到了一塊兒。
「我調的,要看球賽。」簡單的回答,聲音已經清醒過來。
他迅速打開電視,推了推面前的卓然。「讓開點,別擋著電視。」
「你幾歲啦,巧克力、球賽、睡覺還流口水?」卓然瞪著他,在看到他因自己的話而下意識去擦嘴角的時候,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譚曆微微紅了臉。「關你什麼事。」
「阿曆,怎麼說我們都是青梅竹馬的朋友,你這些幼稚的行為要被別人看見,搞不好會被笑的,我是善意的提醒。」卓然笑著把頭湊近他。
譚曆僵硬的往後靠了靠,板著一張臉。「朋友?算了吧,你心裏早把我罵了不下千遍,你還是去睡你的大頭覺,我們各不相干。」
瞪了他幾眼,卓然輕哼一聲,「隨你,我還不屑評論你這些嗜好,你就請繼續吧,幼稚的小朋友。」
譚曆不再理他,而是將視線調到電視上。
看他當自己不存在似的,卓然心裏不免又有幾分生氣,不爽地看了幾眼電視,紅黑線條的球衣佔據了大片螢幕,一向不看足球賽的他搞不清楚狀況,隨口批評了一句,「真難看的顏色。」
聞言,譚曆回頭懶懶的瞟了他一眼,沒有出聲,但那眼神已將他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楚——你這個什麼都不懂的門外漢,我不屑和你說。
被他小看,卓然心中的氣悶頓時又加了幾分。
電視裏傳出主持人激動的聲音,「德比!偉大的米蘭德比就要開始了!」
卓然不懂那個詞彙。德比?那是什麼?算了,他還是去睡他的大頭覺好了。
他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往自己房裏走。
早晨,卓然伸個懶腰醒過來。睡了神清氣爽的一覺,他精神大好,沖個澡,在浴室的鏡子前看自己的模樣,撫著臉龐,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
「卓然,你果然是最帥的!」
從房裏走出來,發現沙發上那個人還一動也不動的睡著。
看吧,熬夜看球賽,這會就沒精神了。
這個一向作息規律的人,今天該不會遲到吧?
他有點壞心的期待這一刻,但又想到一件更為有趣的事情。
瞥了眼時間,已經八點,拿出手機,調到最大的鈴聲,然後伸直手把手機放到熟睡的某人耳邊,只要一鍵按下,那超強的鈴聲便會在某人耳邊唱鬧起來。
這樣把譚曆叫醒,即使他悻悻然,也沒什麼好反駁自己的,因為自己還是出自好心,為了不讓他遲到啊。
卓然越想越得意,修長的手指正準備按下去——
側頭正好對上譚曆近在咫尺的睡顏,擱在手機鍵上的手指倏地停在那裏,像被冰凍般,維持著那個姿勢,看著面前的人。
一張純真、沒有防備的臉,完全展露在他面前。
他睡得很香,臉頰上還帶著淡淡的紅暈,嘴角微微向上翹,是夢到什麼愉快的事情嗎?
此刻的他,看起來是那麼天真無害,這就是他的死敵譚曆嗎?
卓然呆呆看了半天,輕輕歎了口氣,放棄惡作劇的想法,動手替他攏了攏滑掉的棉被,將它好好的蓋在他身上。
喝完咖啡後,他心裏掙扎了第遍要不要叫醒譚曆。那個人實在睡得太香了,而自己居然不想去打擾。
手裏的咖啡杯還沒放下,沙發上那人卻動了起來,翻個身,眼睛無意識的睜開,看了半晌天花板,突然驚跳起來,被子滑落在地板上。
「現在幾點了?」
卓然看了看手錶。「八點四十五分。」
「什麼?」譚曆聞言,回頭看他,微瞇了眼,臉上還帶著朦朧的睡意,「你是故意不叫醒我的是不是?想看我遲到?」
卓然為之氣結,頓時嚐到了冤枉這個詞的味道。
他……居然這樣想他?可惡!
在他還來不及說什麼的時候,就看到那傢伙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向浴室。
門被砰的關上,剩下鬱悶的自己。
他想自己應該去公司了,何必在這裏受這傢伙的氣?但又想……唉,他不會真的遲到吧?還有他的早餐怎麼辦?看他頂了兩個黑眼圈,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樣,怎麼開車?
在他心裏糾結著這些胡思亂想時,某人快速的沖澡完畢,已經穿戴齊整,拿起公事包就要出門。
卓然不得不佩服他的速度。「你要去上班?」
譚曆看了他一眼,彷彿在奇怪他這句傻傻的問話。
「你不吃早餐?」心裏有點惱火,他並不是惱火自己白做了他的早餐,而是為了他這樣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健康……呃,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啊?這小子就算餓死了也不關他的事吧
「來不及了。」譚曆走向大門。
卓然的神智回復過來,暗罵自己不正常,也拿起公事包,跟在他身後出了門。
但見他走向車庫那輛銀色保時捷時,卓然又說了句連自己都摸不著頭腦的話,「哎,那個,你要不要坐我的車?」
這話讓譚曆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為什麼?」
「我看你的樣子好像開車有點問題,我可不希望你出現在明天社會版的頭條。」卓然不經大腦的話滑出嘴邊。
這話實在不怎麼好聽,譚曆冷哼一聲,「放心,我還不至於頭昏到去撞車!」
說罷,他坐上銀色保時捷,並迅速按了一下喇叭,把還呆呆立在他車前的卓然嚇了一跳。
卓然悻悻然的退開,忍不住拍自己的腦袋。他真想不通自己怎麼會秀逗成這樣子,居然關心起這傢伙?
看譚曆踩了油門開出車庫,他也不再多想,連忙跳上自己的車,追了上去。
紅色的BMW以緩慢的速度跟在保時捷後面。都快遲到了還開這麼慢?卓然罵了譚曆第遍,但他的跑車始終緊跟在他身後。
終於,在他以烏龜的速度到達公司時,卓然舒了口氣,這段惱人的車程終於結束了。
他和譚曆走進同一部電梯。說來好笑,他們這對死敵工作的地方,居然在同一棟大廈,譚曆在九樓,卓然在第十二樓。
反正這個傢伙啊,就是自己命中的掃把星了。卓然在電梯裏鬱悶的盯著譚曆的後背,他黑色及肩的頭髮還有點濕,想必是方才匆忙間來不及弄乾。
從那微濕的髮間傳來一股清新的香味,他皺了皺眉,想捂住自己的鼻子,覺得這股味道有點煩人。
電梯裏還有他們工作室的幾位小姐。
他發現那些女孩以一種既欣喜又羞澀的表情偷偷望著譚曆,心裏的不爽頓時增加了數倍。搞什麼?有他這樣一個陽光花美男站在這裏,她們還要去看那塊冰冷的木頭?未免太沒眼光了吧!
電梯到三樓的時候停了一下,站在電梯門邊的譚曆被出電梯的人潮撞了一下,一個沒站穩就快摔出去,卓然的雙手不由自主的伸出去,還在半空中的時候,就發現另一雙手穩穩扶在了某人腰間。
收回自己伸出的手,暗罵譚曆心不在焉,一雙眼卻禁不住瞪著那雙還扶在譚曆腰間的手。
這個人他認得,正是他的對頭公司N&N的負責人,譚曆的年輕老闆裴浩軒。這傢伙怎麼會從三樓走進來?
「阿曆,昨天又熬夜看球賽了?」剛進電梯的裴浩軒看著譚曆的熊貓眼笑問。
譚曆淡淡一笑,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昨天的德比精彩嗎?我最後沒能爬起來,睡過頭了。」裴浩軒晶亮的眼,看著他。
卓然惱火的在後面看著他們。那雙鹹豬手,怎麼還不離開阿曆的腰?他不是已經站穩了嗎?
就在他很想衝上去把那雙手拔開的時候,裴浩軒終於收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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