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珍《黑市情婦》

連珍《黑市情婦》

oh,my god,她不過是來監督公司員工罷了,
卻免費欣賞到一場超激的妖精打架戲碼,
更沒想到當場被男主角抓了包,
也成了他的最佳女主角……

這個女人真是「白目」到了極點,
先是偷看他與其他女伴的上演的激情戲,
而後又死賴活賴的纏著他不放,
他可是享譽黑白兩道的大哥級人物耶!
黑佑森發誓,一定要她拜倒在他石榴褲下……


【出版日期】 2001年08月01日
許卿長安

【後記】

  【不能忍耐】
連珍

  後記?後記?

  天哪!編編要我寫後記!我從來沒有寫過後記哪,人家真的不知道後記要寫些什麼,嗚嗚……

  寫完了白慕,人家頭毛都快把光了,編編怎麼忍心還要我寫後記?

  這樣吧!我們來閒聊好不好?我只會這個了。

  什麼?不要?

  你有沒有看見我已經拿了支叉子兇狠的瞪著你?我眼角一閃而過的殺人利光,讓你嚇到了沒呀?嘿嘿嘿!

  不管!人家要聊。

  話說呀……(連珍自得其樂說著……)

  話說呀,白慕這故事的由來……

  連珍真的有這樣一個寶貝朋友,而這寶貝呢,比起我筆下的白慕還要天才呢,更絕妙的是,寶貝的阿娜達──是位暴戾兇殘的黑道大哥!

  噢!不,我說錯了,不是暴戾兇殘的黑道大哥,大哥說他現在可是生意人呢!所以該說是暴戾兇殘的生意人,噢,不,我又說錯了,生意人怎會暴戾兇殘呢?哎,我真是越描越黑了……哎喲,怕怕!大哥,你可要原諒我。

  為什麼想聊這件事呢,因為昨晚我那寶貝朋友打電話給我,訴說她的滿懷心事,她說大家都看她開名車、戴名鑽名錶,生活安逸的好命樣子,可是她十分寂寞,和阿娜達大哥之間的終身大事也遲遲未定,讓她對於這份感情的不安定十分憂心,她覺得必須跟阿娜達溝通,也希望他淡出那樣的複雜環境。

  「我要寫一封信給他,妳幫我想想怎麼寫比較好!」她說。

  「我怎麼知道怎麼寫,那又不是我阿娜達?更何況,我怎麼能幫妳想、幫妳寫,妳那阿娜達知道妳連這種事情都告訴我,不殺死我才怪!」

  我推託著。實在是覺得他們倆人之間的私密,我還是不要介入比較好。

  「好,那妳不要幫我想,算我請教妳好了,好不好嘛,我請教妳,妳聽聽我寫的通不通順。」

  「請教?好……好吧!」我勉為其難點頭,這麼熟的朋友了,她說請教,我怎麼好意思。

  於是,隔著話筒,我們開始研究;她描述她的心情,拿了紙筆一面紀錄,一面唸給我聽。

  「妳這樣寫好嗎?他那麼強悍的男人,妳不可以讓他沒有台階下,妳要寫得文情並茂、深情一點。」

  我聽完她寫的部份內容後,婉轉提醒她:

  最後,我只好教她。(註:部分內容省略)

  「叫我情何以堪……」我一邊唸著。

  「喔!情何以堪……」她一字一字寫著。

  靜默了兩秒,她問我:

  「我可不可以問妳,情何以堪是什麼意思啊?」

  我呆愣了下,#@%*#!

  我支吾著,「就是、就是……這份情怎堪……嗯……難堪……」

  說真的,一下要詮釋成淺顯易懂、讓她能夠明瞭的意思,我還真不知怎麼解釋。

  「算了、算了,那妳告訴我『堪』怎麼寫。」

  「喔!就是難堪的堪呀!」我告訴她。

  「難堪?」

  「不堪的堪嘛!」我盡力解釋,最後,「就一個土,一個甚……」

  「哪個甚?」她不解。

  「就甚至的甚呀!」

  我覺得她還是想不起來,正想繼續引導,她忽然大叫:

  「啊!我知道了,就上面長得像『其』,下面是一匹馬的『匹』。」

  「對了、對了。」我知道她曉得那個字怎麼寫了。

  呼——中國字……真是神奇奧妙啊!

  還好她終於想起來要怎麼寫,要不然我真想衝過去幫她寫那封情書。

  接下來……

  「即使……」我很用力的想,邊唸著讓她寫。

  「即使?即使的『使』,是時間的『時』嗎?」她停頓下來問。

  「不是啦,差那麼多,是使用的使。」

  我糾正她,繼續用力想:

  「盼望你能夠……」

  「等一下,盼望的盼我也不會寫。」

  我……#@%*#!

  ※※※※

  「你罵我也好、咒我也好、莫須有的罪名也好……」我將她的心情逐一詮釋成文字。

  「莫須有是什麼意思?」她又問。

  費了一會兒功夫,我終於解釋清楚,繼續往下進行:

  「嗯?剛講到哪裡了?喔!對了……莫須有的罪名也好……我從不敢埋怨……」說到埋怨二字時,我本想問她「埋」字會不會寫。

  她果然又打斷:

  「我問妳,埋怎麼寫?還有,我要聲明一點啦,不可以寫『不敢』埋怨,我愛他,才會讓他耶!不要讓他以為我怕他,什麼不敢埋怨,不行、不行。」

  於是,我跟她解釋「理」字的寫法,又苦思著貼切她心情的字眼。

  「那妳寫『不忍』埋怨,這樣好吧?」我覺得這樣很深情啊!

  「嗯……好啦、好啦……」

  她安靜寫著,隨即,她又後悔了。

  「噢!不行、不行,我覺得『不忍』看起來好像『不能忍耐』一樣,他不知道看不看得懂『不忍』是什麼意思,而且我不能讓他覺得我不能忍耐!」

  這會兒,她竟擔心起對方是否看不懂?!

  我憋了好久,終於「不能忍耐」爆笑出聲。

  「妳笑什麼?」她好正經的問我。

  「哇哈哈哈!」我笑得眼角都溢出淚來,「妳本來就不能忍耐嘛,要不然妳幹嘛寫這封信跟他溝通!」

  「好啦、好啦,我承認,我是不能忍耐、也真的很怕他,」她怕隔牆有耳似的,壓低了音量,轉成台語跟我說:「說正經的,我生眼睛不曾看過這麼『歹死』的查甫人。」

  她那個「歹」的意思,就是「兇」、「壞」。表示她阿娜達是霸道專制的人,脾氣又壞到無人招架得住。

  又換回國語說:「兇狠、殘酷!」她加強語氣。聽得出來,真的蠻兇狠的感覺。

  後來,我們決定把「不忍」,改為「不捨得」。她這才滿意。

  不廢話了。

  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啦!

  這是我給天下蒼生的祝福……

  呵!說得我很偉大、普渡眾生似的!

  不過,最後仍要說:衷心希望,這本小說妳(你)會喜歡,盼它為(妳)你帶來生活中的一些些快樂,來普渡妳(你)閒暇的兩個鐘頭。啊!對不起,是「陪伴」,不是「普渡」……#@%*#!

  呃……

  下回再聊囉^-^
許卿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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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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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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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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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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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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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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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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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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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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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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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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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呼──真無聊!」

  嬌小的身軀隨意慵懶地往床上一躺,白慕用力地伸伸懶腰。

  「派這無聊的差事給我,真是大材小用,搞不懂老闆在想什麼!噯……」

  她自言自語,叨叨碎念著,搔弄一頭嬌俏微捲的短髮、彎彎的小柳眉變成無辜的線條,溜溜大眼滿是調皮慧黠的光芒。

  難得的週末,卻讓老闆派遣到這兒來,要她特地來抽查員工的服務品質。

  這整棟大樓都由她所服務的公司包下清潔的工程,從樓層裡外,乃至大樓裡的每一個細微角落,都必須清潔整理得乾淨發亮,客戶才會滿意。二十層的大樓,較低的樓面規畫成企業辦公重鎮,較高的樓面則是這棟企業的負責人所居住的私人樓層。

  所以囉!包括這位大客戶私人住所的清潔工作,也都是白慕公司的服務範圍。

  當下,她就打混到這大客戶的私人地盤來,見識見識有錢人的住所是怎麼樣的好環境!

  「嘖嘖嘖!有錢人過的是這樣的生活呀?」

  俏皮地眨眨濃密的一雙羽睫,白慕又羨又妒地環顧著氣派而豪華的環境,光是這主臥室就有二十坪大!

  聽說這企業的負責人是黑道上赫赫有名的大哥?還真想見識一下黑社會大哥是啥模樣……

  她開始聯想起來;口嚼檳榔、橫霸的臉,滿身刀疤刺青、隨口三字經?

  才這麼想,遠處傳來的聲響,讓她驚跳起身,馬上彈離那張舒適柔軟的大床。

  「糟糕!」

  那聲音似乎往這兒來,她驚慌地原地打轉。該不是黑道大哥回來了吧?

  這可怎麼辦?被發現她私闖別人的臥室可不太好。黑道大哥哪!不知道會不會一怒之下剁了她的手腳?

  火速衝向房門,她要趕緊落跑……

  「不行、不行,聲音就在門外呀!我這一出去不就正好自投羅網了嗎?」隨著聲音越來越接近的緊迫,她當機立斷,打開房內的衣櫥迅速躲了進去。

  幾乎只差那麼一秒鐘,她就來不及了。因為那房門打開的聲響,也正好覆蓋過她才拉上衣櫥的聲音。

  隨即,衣櫥外是紊亂的呼喘聲。

  時高時低,粗喘夾雜著怪異的呻吟,又有男聲、又有女聲?

  白慕覺得詭異極了,那是什麼人發出的奇怪聲音?

  輕輕地移動頭顱,瞇起眼來往衣櫥門扉的縫隙瞧去……

  只見一男一女衣衫不整、親熱地激烈擁吻著,馬上,女人的衣衫被那男人粗魯剝了去。那女人的大咪咪,磨蹭著那男人半裸的健碩上身。

  白慕在衣櫥裡呆愣張大了嘴……

  哎呀!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她雙掌連忙蓋住自己的雙眼,可是……卻仍禁不住好奇,細長的手指又悄悄分開了個縫……

  ※※※※

  床上一對裸身交纏的男女,投入地忘情低喘。

  隨著陣陣的律動,男人垂落額前的捲曲髮梢,滴落著汗珠,他一百八十多公分的高大身軀,覆在女人身上奮力地推進,渾身是力與美的線條力量,健壯的胸肌淌著汗水。

  久久之後,他悶哼挺進,將通體的能量狂洩而出。

  片刻喘息,他推開身下的女人,頎長的長腿落地,逕自離開床畔。

  「森……」女人喚著他的名,口氣是哀怨撒嬌的。

  他如鷹眼銳利的眸光,捕捉到她一陣渙散怪異的神色。

  「滾!喀藥的女人休想再接近我一步。」

  黑祐森半瞇的眸裡發散著冷冽的寒意,一掌毫不留情地用力掐住女人的兩邊臉頰。

  女人發出疼痛的嚶嚀,萬分驚詫於黑祐森犀利準確的觀察力。

  她眼神流露的心虛和輕顫的睫毛,洩漏出力求鎮定下的恐懼。

  「我沒……」女人辯駁著,被掐著的兩頰極不好受。

  「休想騙我妳沒有喀藥!我是什麼人?妳騙得了我?」

  隨之,他罷手,甩開她的臉,她遂又鼓起勇氣、討好地撫上他的肩。

  「我下次不敢了……」誰都知道,黑祐森最痛恨喀藥、吸毒的人,雖然他混跡黑社會,可是卻不容許糜爛、墮落的生存方式,在他身邊的所有手下,包括他身邊的女人,每個人都必須恪守他嚴厲的原則,稍有違背都不允許。

  「放開!」黑祐森毫無感情、不耐地撥開女人搭上他身體的手。

  他走向浴室,留下難堪的女人獨自飲泣。

  良久,浴室內嘩啦的水聲戛然而止,女人匆忙地收拾自怨自憐的情緒、正襟危坐起來。

  黑祐森眉頭攏聚起嚴肅及薄怒。

  「怎麼還沒走?穿好衣服馬上離開!」他冷酷出聲。

  方才對那具嬌媚肉體的眷戀已消失無蹤。只圍著條白色浴巾的高大軀體,發散無情冰冷的殘酷殺氣,狂肆籠罩整個室內、抽走了所有的溫度和生命氣息般。

  他裸著壯碩上身、一身均勻的小麥膚色,是絕對吸引女性的特殊陽剛味道。那濃眉大眼、過分深刻的雙眼皮,煥發著迫人的英氣,但他深邃的眸卻不似陽光溫暖,他的眼神……讓人覺得沒有溫度與感情,薄薄的唇瓣……那張過分俊帥、有稜有角的臉龐線條,嚴峻地不可親近。

  「森……」迫人的氣息叫人驚駭,女人慌張急喚。

  他沉沉地吸口氣,緩緩吐出不耐。「滾!」

  不卑不亢的聲音,卻教人戰慄地感到一股威脅。

  女人狼狽慌亂地收拾衣物,躲進浴室梳洗完畢後,一言不發地走出房門。

  沒有女人可以在跟他翻雲覆雨後例外留下。尤其,這女人犯了他的大忌。

  黑祐森傾身半靠在床頭,挾在指尖的煙管,發散著縷縷煙草香息,長長煙霧與昏黃柔和的燈光,模糊了他臉上的冷酷。

  一成不變的床第歡愉,不同的只是對象……

  他感到空虛……肉體的生理需求解決了,心靈卻湧上嚴重的失落感。

  究竟誰能夠滿足他的心靈?對他來說,這些女人個個皆無值得他留戀的特別之處。

  厭煩!他不耐地斂攏了濃眉,眉宇之間鎖起了一道深刻的摺痕。

  眼眸緊閉深深吸了最後一口香煙後,他將它熄滅,雙臂枕在後腦下閉目小寐。

  ※※※※

  衣櫃裡小心曲著四肢,暗暗平定心臟狂亂搏動的白慕,悄悄嚥了口卡在喉間的唾液。

  哎喲!腳好痠!白慕垮著苦不堪言的臉蛋,無限懊惱著自己受困於此。

  方才真是太刺激了!她在衣櫃裡完整地觀賞完一齣妖精打架的香豔戲碼,看得她目瞪口呆、只差沒流口水了!

  哇塞!那帥極了的男人真不是蓋的!竟然撐了那麼久,還讓那女人嬌喘連連,那女人誇張的呻吟震耳欲聾地,她都快被嚇死了。

  但最可怕的是——那麼帥的男人怎麼那麼兇!

  無形的威魄,只消瞪人一眼,可能就會把人給嚇死了!哎呦!怕怕……

  此刻,她咬牙地搥胸懊惱,早知道應該趁那兩人渾然忘我的時機,就偷偷落跑。

  現在可好,她必須繼續窩在這裡,辛苦地捱到那男人熟睡,才能離開這裡。

  ※※※※

  輕推開衣櫃門扉,她等了好久,吞嚥了幾百次恐懼的口水,才敢提起勇氣行動。她小心翼翼地先跨出一雙痠得發麻的腿。

  「噢……好麻呦。」她無聲地埋怨,小嘴噘成圓圓地、一張苦瓜臉痛苦地把五官全擠在一塊。按摩、按摩發麻的四肢,她慢慢挪出整具身軀,雙膝跪地匍伏著,開始偷偷地爬出去。

  床尾一個圓圓移動的東西吸引住黑祐森的目光,盯著那東西好久,他才判斷出那是一個左右搖晃、慢慢移動的屁股。

  一雙好看而有力的大赤腳擋住了她的去路,頎長的黑影佔據了大半的光源。

  「嘿嘿……」白慕乾笑了聲,伸手心虛地撫了撫面前的赤腳,臉孔哀怨地全埋進地上的長毛地毯裡去了。

  「我怎麼這麼衰!」嗚嗚……她快哭出來了!現在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白慕感覺到頸後的衣領被抓著,她整個人被提了起來……不!應該是被他毫不客氣地拎了起來。

  「妳是誰?」黑祐森利眼半瞇,陰沉地問她。

  瞄了一眼面前男人兩片薄唇掀動後,抿成無情的一直線,她不由瑟縮起來。

  「我是……我是……」

  白慕支支吾吾,腦袋快速轉動,找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

  黑祐森往衣櫃虛掩的門扉看了眼,口中吼出震怒。「妳躲在那裡面多久了?」

  「呵呵!嘿嘿!」白慕訕笑著,為難遲疑地望著他,她怎麼敢說!

  「回答我!」

  黑祐森兇惡地扯緊了她前襟、鐵臂一使力,搖晃著她一百五十多公分的嬌小身體。她越是掙扎,他就更用力搖晃她。

  「哇——嗚嗚,不、要這樣,不要這樣……搖我,頭快昏了啦!」白慕哇哇叫著求饒。

  「說——妳什麼時候混進來的!躲在裡面多久了?!」

  他的震吼在她耳邊爆炸,恐怖駭人。

  「嗚……嗚……很……很、久了啦!」

  白慕嘴唇癟得歪歪斜斜地、緊張到快哭出來。

  他兇狠的臉逼近,寒意襲來,白慕驚駭地緊閉著眼,抿緊了頭抖的唇。黑祐森的臉色難看到極點,這麼說,她看盡方才那場床戲了?

  「妳好大的膽子!」他咬牙切齒、憤怒自他的牙縫字句迸出。

  他無法忍受自己演了場春宮好戲供人觀看,無法忍受一個陌生人竟然偷窺了他這麼久!手勁一使,他將她用力拋摔到床上。

  「啊——你、你、你要做什麼?」

  白慕滿腦子七葷八素,趕緊晃晃腦袋穩住,她花容失色,抓緊了前襟,連滾帶爬退縮到床邊的牆角。

  「哼!」黑祐森冷笑。

  她倒抽一口氣,渾身的汗毛全豎立站直了,背脊也倏地爬上一陣涼意。

  「不會吧……你剛剛才搞過。」她悻悻然盯著他、囁嚅說道。雖然他很帥,但這樣失身實在不怎麼光采咧!

  一聽到她說出口的話、尤其她竟還用「搞」這種字眼,黑祐森闃暗的瞳眸瞬間殺氣乍現,怒目橫睜地惡瞪著她。

  「憑妳?!」他怒氣夾雜著輕鄙,微扯唇角、似笑非笑。

  「我、我怎樣?你笑得那麼不屑什麼意思啊?」白慕微微抖著嗓音,不服氣地瞪他。

  「哈哈哈哈!」黑祐森張狂大笑。

  憑她?真是太好笑了!光是她的身材,他就不知要倒扣多少分數了──

  瞧她,小小的個頭,十足發育不良的樣子!他向來喜歡修長、體態成熟的美女,視覺刺激或多或少能為他的慾望加分。

  尤其她那頭微捲的短髮,雞窩一樣!

  他不喜歡女人留短髮,女人該是長髮才顯得嫵媚。

  「笑什麼?」白慕不服,瞋目怒瞪,膽大地兇他。

  「妳讓人看了沒有什麼胃口!」

  這麼兇的丫頭?!他興致一來,乾脆跟她抬槓起來。

  她垂下眼簾,明眸流轉、靈光乍現,脫身的計謀醞釀成形。

  抬起頭來,撥了撥嬌俏卻狼狽的短髮,她朱唇微噘,勾起一抹她自認最嬌媚的笑容。

  「沒胃口?我可是很開胃的唷!你沒試試看,怎麼知道呢?嗯?」

  她輕吐著挑逗的語氣,以嬌吟作為尾音。

  黑祐森目不轉睛盯著她無聊的把戲。

  「開胃?」對於她的形容,他覺得滑稽。「妳要怎麼試?」

  他向她威脅地靠近,語氣曖昧。

  「開不開胃,當然是要嚐嚐才準嘛……你說是不?」白慕力求鎮定,不著痕跡地退後一小步,拉開威脅著她的距離。

  黑祐森噙著一抹輕佻笑意,手一抬,便捏住了她尖尖的小下巴。「是嗎?嚐嚐……」

  「等一下啦!還沒洗澡呢!」她連忙從他腋下鑽了出來。

  他似笑非笑,冷冷地挑起一道濃眉。

  「去!」他簡短命令,指向浴室。

  嘿嘿、嘿嘿!奸計得逞,可以落跑了、可以落跑了!

  白慕雀躍地跳往浴室。

  黑祐森不在乎地看著她的意圖,無所謂地雙手一枕,在床上舒服地躺下。

  這裡是二十樓高哩!他就不相信她能從浴室的窗戶爬出去。

  ※※※※

  「噢、噢!天、天……我的天哪……」

  打開浴室小窗,白慕差點腿軟。

  俯瞰樓層以下的街景,人車景物微小得有如螻蟻一般,她這一步跨出去,不就等於自告奮勇跟死神打招呼嗎?

  水龍頭狂瀉的陣陣水瀑聲,伴著她嗚咽的哀鳴。

  不管,豁出去了!不爬出去的話,她肯定死無葬身之地。就算沒有被那個男人兇狠地大卸八塊,也會被他給玷污、奪去她寶貴的貞節,她不敢想像下去了。

  心一橫,她拼命忍住顫抖,小心翼翼地跨上屋外的窗沿。

  「噢!媽呀……列祖列宗、觀世音菩薩……」她簡直沒有勇氣繼續移動。

  不敢往下看死神歡迎地揮手招喚,她小腳不聽使喚地抖著、雙手攀緊了牆邊每個可以抓取的突出處,大眼死瞪圓睜著,絲毫不敢大意。

  「該往哪裡呢?」她猶豫了下。

  隨之,她當機立斷,馬上攀進一個沒有關閉的窗戶。

  她快速跳躍而入後,一邊慶幸著沒有蒙主寵召,一邊得意安全脫身了!

  「YA!」她忍不住滿腔的得意和喜悅,笑得雌牙咧嘴、歡呼著使出V形勝利手勢。

  似曾相識的聲音響起──

  「YA什麼?」

  白慕臉色刷地雪白,這不就是剛剛那個男人……

  「沒想到妳有飛簷走壁的特異功能!」黑祐森搖頭!

  她以為她在拍天龍特攻隊還是不可能的任務?這裡是二十樓呀!

  整棟建築物外完全沒有任何安全設施,光禿禿的牆身,完全沒有加上窗台之類的裝飾或鐵窗,她怎麼辦到的?

  剛才一看見她從窗外躍入的身形,向來冷靜沉著的他,真的瞠目結舌、目瞪口呆,怔愣了一會兒。

  白慕完全絕望了……望向窗外,那無情的老天爺似乎還正嘲試著她。

  她雙腿癱軟,在他腿邊跪坐了下去。

  「嗚嗚……我不要失身給你這種禽獸呀!」她無助地哭泣起來。

  這麼帥的男人如果真用下三濫的伎倆奪去她的貞操,可就是個禽獸壞蛋呀!社會真的這樣醜陋嗎?!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妳說什麼?」黑祐森懷疑地瞇起陰冽的黑眸。

  「我不美味,也不可口,更不會咿咿喔喔叫,瞧你方才搞的那位,那才是女人,咪咪大得可以幫你按摩胸膛,喔喔叫得又悅耳,還讓你上翻下翻、左翻又翻,又戳又撞的,怎麼吃都美味可口,你說得對,你不會對我有胃口的,你放過我吧!我求求你!」

  白慕對著他踏在地毯上的腳掌,虔誠卑求、膜拜乞憐了起來,只差沒拿三柱香來分插在他神聖的腳趾間了!

  她的形容讓他聽得詫異、翻白眼,但也可見這女人貪婪的眼睛,把全部的過程都記錄得一清二楚!他實在恨不得挖出她的眼珠子!

  悶沉地吐了口壓抑的怒氣──

  他走向門口,打開門後對外面的保鑣招喚了聲。

  「小海,把這丫頭送到警察局。」

  「什麼?」白慕震驚地坐直了身子。

  隨後,她癟著嘴無奈地嘆了口氣。算了!這樣也好,總比失身好吧!

  ※※※※

  「白慕,妳搞什麼東西嘛!真的好丟臉!妳怎麼會去偷窺人家呢?」一同坐在汽車後座,茉莉用她那一貫低柔的細細嗓音,沿路數落著身旁的白慕。

  接到白慕求助的電話時,她緊張得要命,以為她出了什麼事,結果──竟然是去警察局保她出來。

  真是被她給打敗了!她父母給她取的什麼好名字,真是有夠「白目」的!她還真做盡了白目事兒。

  「的確很丟臉!」白慕也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尤其剛剛在警察局,那些警察還一副曖昧、偷笑的模樣,真教她尷尬死了!

  「這種事情只有妳做得出來!」舒芳一面開車,也頻頻搖頭。

  尹茉莉與練舒芳是白慕的兩個患難摯友,大學時代開始,三人就都同居在茉莉市郊的住處,因為房子夠大,所以茉莉找來好友同住,那是茉莉的父親為了讓那時上大學的茉莉方便往返,特意買來讓她暫居的,想不到讓她們這同住的三人成為莫逆之交,在那溫馨的屋子裡,有她們甜蜜而知心的往事回憶。

  直到出了社會,大家因為工作關係才各自分開居住。但一有時間三人還是會返回茉莉那溫馨的小窩聚在一起,尤其當其中一人受了什麼委屈,其他兩人一定捨命奉陪,那小窩就成了她們的避風港與秘密基地。

  「好了啦!算了!別想那麼多。」

  茉莉忍不住安慰她,因為看她那洩氣的模樣,她也不忍心再責備她了。當了這麼多年朋友,白慕什麼樣的禍沒罵過,她早見怪不怪了!她這顆保守且無力的心臟,早被白慕訓練得越來越強壯鎮定了。

  「舒芳、茉莉!」白慕想到什麼似的,慌慌張張喚了聲。

  「嗯?」兩人回應。

  「我想到一件事!」

  「什麼事?」茉莉一面束起瀑布般的波級長髮,一貫的溫柔口吻、偏著頭柔聲問她。

  「記得我跟妳們提過我爸爸的事嗎?」

  白慕是個孤兒,她的父親在八年前遭受黑社會迫害而過世。

  「我知道。」茉莉攏聚起秀眉,絕美的容顏滿是專注,她認真地靜待下文。

  「怎麼啦?妳那腦袋又有什麼問題了嗎?」紅燈的空檔,舒芳停車,笑著回眸睇她一眼。

  聰明幹練的舒芳向來頭疼白慕那無厘頭的個性。白慕的個性,大概只有性情溫柔有耐心的茉莉受得了吧!

  「我覺得,剛剛那個人可能跟我父親的死有關耶!」白慕噘唇認真思索著。

  「真的?!」茉莉捂住吃驚而微張的嘴。

  白慕點點頭。

  「怎麼可能啦!」舒芳則是不置可否,繼續開車前進。

  「真的啦,我覺得……」白慕心急地拍著前座舒芳的肩膀。

  舒芳沒耐心地打斷她。「妳覺得?妳什麼時候的感覺對過了?」

  「算了!練舒芳!妳這女人從來不相信我!」白慕放棄取得她的認同,不過還是氣急敗壞地從後座攀向前,掐住舒芳的脖子。

  舒芳一瞥後照鏡,從容地舉手整整她波浪長髮高挽成幹練成熟的髮型,不理會白慕的玩鬧騷擾。

  「好了、好了,別這樣玩,舒芳在開車,這樣很危險。我問妳,妳說的就是妳偷窺的那個人嗎?可是,妳怎麼會認為他跟妳父親有關呢?」茉莉滿心疑惑。

  「我剛剛在警察局作筆錄的時候,發現那個人的名字,我的感覺怪怪的……」

  白慕拼湊著過往的記憶,其實,她也組織不起任何的線索。

  從小,她就在孤兒院長大,對於父親的死,她所知有限,而且,她也沒有任何親戚或父親的朋友來告知她關於父親的一切。她只知道,父親是遭人迫害而死。

  想起方才在警局的一幕──

  她覺得黑祐森在她做筆錄時的神色有些怪異,尤其是她拿出證件時,黑祐森還刻意取去細看,看到她的名字那一刻,他陰冽的眸子裡似乎有一絲稍縱即逝的意外?甚至,他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看了好久。

  在她也得知他的姓名時,腦子裡也覺得這名字似曾相識?

  「這樣啊……」茉莉沉吟。「那也不能確定那個人就跟妳父親的死有關啊?妳知道的並不多,不是嗎?重要的是,妳也只知道妳父親是被黑道陷害的……剛剛位先生,妳確定他是黑道份子?」

  「這妳就不知道了!我們老闆早就告訴過我,那個大客戶是黑社會老大,連條子都要怕他三分,我老闆還一天到晚囉唆,叫我不准得罪他,而且啊,光是他的名字,黑祐森又黑、又陰森森的,加上他身邊戒備森嚴的陣容,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絕對是黑社會幫派,雖然我爸爸死的時候,我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但是我對他那個名字就是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很奇怪、很奇怪的感覺。」

  舒芳插嘴。「我早說妳的感覺沒有一次對過的,妳不要用妳那個怪腦袋的感覺來判斷事情!現在是什麼時代了,任何事情講求的是證據!」

  「我會找到證據的!」白慕不服氣回嘴。「茉莉,妳覺得我的判斷有問題嗎?」她轉而尋求茉莉的支持。

  「也許……但也不一定……」茉莉也不知從何判斷起。「重要的是:妳決定怎麼辦?」她憂心地問起。

  「我想要證實……」白慕眼中是兩簇急於行動的光芒。

  「這麼多年的往事,有必要去追尋根源嗎?」舒芳不認同。

  「當然有必要!」

  「妳真要這樣?」茉莉蹙起眉心看著她,她明知多問無益。

  白慕堅決地點頭。

  「嗯!我真的好想知道喔!」白慕企盼非常。

  茉莉不是不懂,當年,她父親的死,加諸在白慕身上的傷害有多大,白慕何其無辜,母親早逝,又加上沒幾歲就失去父親的照顧,這莫名其妙的冤枉仇恨,換作別人恐怕也難以釋懷。

  只是,白慕此舉實在冒險,這少根筋的女人不知又要惹些什麼樣的禍端出來?

  舒芳從後照鏡裡與茉莉交換了個無奈的眼神。

  她們都知道白慕說風是風、說雨是雨的個性,她那個急驚風呀……恐怕真非得去探探、玩玩,她才會高興!

  「那妳要怎麼進行?」

  茉莉實在不放心,以白慕這種少根筋的三腳貓功夫,如何達成她的目的?

  「想辦法接近他囉!」

  「怎麼接近?不容易吧!就算妳接近他,之後呢?什麼方法可以讓妳達成目的?更何況,就算他真的跟妳父親的死有關,他也可以不承認呀!他既然能在黑社會生存,想必也是不簡單的人物!」

  「最差的狀況頂多把我自己獻給他,以便取信他,嘿嘿!不夠的話,再抓妳去,妳這種純潔可愛型的,他總不會沒有胃口吧!呵!要不然舒芳也可以幫我啊!她這麼媚的女人,誰抗拒得了呀?只要能取信他,還怕他不透露、不承認嗎?」

  白慕的本性流露出來,她賊賊地竊笑著。

  「妳少拖我下水!這種無聊的把戲別找我。」舒芳啐她。

  「不會吧!這麼下三濫的伎倆?」茉莉不敢相信。

  「下三濫?!對付下三濫的人,就是要這樣,妳不知道啊!那個男人多色,一定要用這種方法接近他,不然他身邊保護他的人那麼多,硬闖會沒命的。啊!對了!我、我告訴妳們,我今天看了一齣免費的活春宮耶!」白慕神秘兮兮地說。

  「我的……天哪!白慕,妳躲在衣櫃裡面偷看了些什麼不該看的呀?」茉莉不禁紅透了臉。

  舒芳則是笑開了猛搖頭。

  「剛剛不是就告訴妳們了!我看到那個男人跟一個女人上床呀!噢!妳們都不知道有多好笑,哈哈!那個胸肌鼓得像黑猩猩的男人,屁股一直搖、一直動,他身體下的那個女人就一直鬼叫、鬼叫的。」

  隨著目的地到達,三人下了車,白慕還一邊敘述著,外帶動作地扭著屁股。

  「哈哈——」舒芳讓她聲色俱佳的形容給逗得笑出聲,沒力地將手搭在她肩上,笑得直不起腰來。

  「那男人還煎魚一樣,把那女人翻來翻去的,一下正面、一下反面,捅得好賣力喔!」白慕癡癡笑著。

  「哈——」舒芳這會兒更顧不得她那高雅的形象,癱下身子、蹲在地上笑得眼角都溢出淚水來。

  生性保守的茉莉窘紅了一張臉,迴避掉白慕聲色俱佳的口述。

  「所以妳說他很色,打算去色誘他?成功以後呢?妳又能怎麼樣?」

  「怎麼樣?」白慕笑得癡癡呆呆的。「色誘成功以後,我就把他綁起來,然後戳他屁股、鞭打他的命根子,嚴刑逼供,威脅他,不乖乖配合的話,就把他閹掉!呵呵!」

  「哇!真是好一個妙計呀!」

  舒芳站起身來,笑著揩去眼角的淚水,挖苦損著白慕。

  「妳好噁心耶!」茉莉作嘔斥道。

  「好!不要那麼噁心,就拿針戳他指甲肉好了,古代的酷刑不是都這樣嗎?」

  茉莉嚇得哇哇大叫。「呀!好殘忍!」

  「那如果他不是妳的仇人,不就很可憐?」舒芳開始同情起那個男人。

  「說得也是,」白慕點頭贊同。「不過,如果他不是的話,我可能會考慮把他擄來收藏,那麼帥的男人,天天在我眼前讓我欣賞,多幸福啊!」

  白慕傻呼呼地笑。隨後,她瞇眼偏頭思考,黑祐森這男人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他說過,她讓他沒胃口!不知道為什麼?這一點她不得不耿耿於懷。

  她可不是鬧著玩的!她已經決定義無反顧想一探究竟。
許卿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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