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顏《宰相高深莫測》


出版日期:2013-06-06
《宰相高深莫測.上》

  燕英彤本是四大名捕,遭人暗殺後,重生為嬌弱閨閣女唐月涵,
  她邊應付不懷好意的新親戚,邊追查殺害她的元凶,實在很忙!
  偏偏那個前世老愛找麻煩的宰相封無忌,這一世竟又盯上她?!
  唉!她不過是想為自己查清真相,為何他總是陰魂不散?
  包糟的是,一雙火眼金楮太過侵略,老瞧得她頭皮發麻,
  想她過去總看他不順眼,視那張俊美臉孔為無物,
  怎麼才換個身體,竟開始在意起他的一舉一動,
  甚至光為了他不經意的觸踫,就臉紅心跳不已?!
  太不尋常了,鐵定是這副身體太過嬌弱,才產生如此錯覺!
  不論如何,此人實在危險,為免惹禍,還是敬而遠之吧……


第一章

  月黑風高,呼嘯的風颳得一座破廟颯颯作響,林間不時傳來狼聲,活似鬼哭神號,卻掩蓋不了破廟裡的驚叫聲。

  「她——她死了!」削瘦男子驚喘著,臉色嚇得發青,連退了好幾步,雙手雙腳不停打著哆嗦,瞪著地上的少女。

  另一名肥胖男子伸手去探女子的鼻息,果然沒氣了,大為震怒,轉頭瞪向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笨夥伴。

  「該死!你是怎麼辦事的,居然把她弄死了!」

  「我、我只是堵住她的嘴,誰知她——她就這麼死了?」

  事實上,他不只摀住她的嘴,也摀住她的鼻,她是被他悶死的。

  「你奶奶的!這麼漂亮的女人,老子都還沒來得及賣個好價錢,你就壞了老子的財路!」

  破廟裡,月影搖曳,一個肥胖的黑影追打著另一個削瘦的黑影,風將門窗吹得砰砰作響,灑進的銀光月輝,將地上那張清麗的臉蛋映照得影影綽綽。

  一朵朵梨花從窗口吹進,紛紛飄落在麗人的烏髮、臉蛋和身子上,恍若給她送葬,將她妝點得更加美麗。

  驀地,夜空打了一個驚雷,讓廟中兩抹黑影僵住,提醒他們才殺死了一個無辜少女,這雷聲怒吼的,著實讓人膽顫心驚,不知是不是作賊心虛,他們覺得這廟中的神明,似乎在瞪著他們。

  其實他們只是收了銀子,答應把少女擄來,轉賣到北方的妓女戶,讓她永遠回不了鎮上。

  現在她死了,雖然虧大了,但也算交差了事,兩個怕事的黑影倉皇逃出寺廟,就當是意外吧,別怪他們,怪就怪她紅顏薄命。

  雷聲隆隆,一陣風吹進室內,捲起一地殘花落瓣,擦過神像所發出的聲音,像是嘆息聲。

  過了一會兒,早已香消玉殞的少女突然坐起來。

  她睜開靈動晶亮的眸子,望向四周,似是確認身在何處,一雙漂亮的瞳仁,在暗夜裡熠熠生輝,最後視線停駐在二十步外的神壇上。

  她從地上爬起來,白色花瓣如雪片般飄落而下,她在距離神像三步前停住,喃喃開口。

  「我怎麼沒死?」少女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詢問神明。

  神像沒有回答,聖顏上的慈目只是靜靜注視她,一如千百年來,不管多少人燒香拜佛,神明從不顯靈。

  少女低下頭,審視自己的雙手,這雙手白嫩而嬌弱,一看就知道不是做苦工的手。

  再瞧瞧纖細的手臂,一雙修長的腿,摸摸玲瓏有致的身子,還有細滑的臉蛋。

  秀眉微蹙,她從口袋摸到一個小銅鏡,接著走到門口,想要藉著月光看清自己的臉容。

  恰巧天從人願,一道閃電給了她足夠的光線,讓她從銅鏡裡瞧見一張陌生的臉蛋。

  黛眉如柳、朱唇如玉,細緻的瑤鼻,配上一雙明珠美玉般的晶眸。

  這不是她的臉蛋,她雖然驚訝,卻也十分鎮定,她並不認識鏡中的少女,可這少女卻變成了她。

  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自己借屍還魂了?

  她低眉深思,側過身回頭朝神像望了一眼,再度走到神像前,彎膝跪下。

  「不管禰是誰,我都要謝謝禰,請受我三拜。」少女連連叩了三次頭後,便起身。

  環視這間寺廟,雖然現在是暗夜,外頭又閃著驚雷,再過不久就要下大雨,可是依她的直覺判斷,此處不宜久留。

  因為,她是在這裡活過來的,表示少女死在這裡,在未弄清楚少女是病死還是他殺前,她都不能再待在這裡。

  跨出寺廟門檻,踩著從容的步履,俏麗身影毅然走入黑暗中。

  座落在皇城大道旁的宰相府,銅門高牆,宅大院深。

  當今宰相封無忌,是歷朝最年輕的相爺,年僅二十四歲,便受登基滿兩年的皇上拔擢重用,執掌相權,輔佐聖上。

  在宰相府的後花園中,蓮花池旁的亭子內,兩名男子正在弈棋。

  他們面容姣好,俊逸清朗,身上穿著錦衣華服,襯托出他們的雍容不凡,這兩人正是當朝的年輕皇帝和相爺。

  「無忌。」

  「臣在。」

  「你就幫幫朕吧。」

  「聖上言重了,君要臣死,臣萬死不辭,可君要臣的貞操……所謂生死事小,失節事大,臣萬萬不能失了貞潔。」

  這對君臣一來一往下棋,嘴裡談的卻是其他事。

  皇帝微服來到宰相府,這是常有的事,與其說是皇帝找宰相下棋,其實另有要事。

  「我七妹有什麼不好?人美、端莊、性子好,可是天下第一大美人,這麼好的人選,我特地留給你,你就收了吧。」皇帝忍不住抱怨,像是把上好的寶物留給好友,卻得不到感激,而且對方還不肯接受,等於不給他面子。

  這時候他不稱『朕』,而稱『我』,意謂與他平起平坐。

  封無忌緩緩抬起頭,視線也從棋盤上移到皇上的臉容,只見他不滿的皺起眉頭,唇角抿出一抹魅惑橫生的淺笑。

  他這一笑,卻讓皇上頭皮發麻了。

  封無忌緩緩開口,聲音如清泉流淌般好聽。

  「當初可是說好的,我助你得到江山後就退出,可你的皇位尚未坐穩,又要我助你一臂之力,所以我就接了相位,在朝堂裡,幫你與前朝元老爭;朝堂外,又要與皇后那邊的外戚勢力鬥,你說,我放著逍遙的日子不過,為何自找苦吃當這個相爺?」

  皇上可不服氣了。

  「相爺有什麼不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多少人覬覦這個位置我還不給呢,甚至有時候……還不見得是一人之下,那一人還被你壓著……」最後幾句越說越小聲。

  封無忌可不吃這一套,他與皇上自小打到大,那份打出來的情誼甚至比皇上的親兄弟更親,他很明白,皇上誰都不信,就只信他封無忌,

  除了兩人有過命的交情外,更因為他對權位毫不留戀。

  「當初說好,我的親事由我決定,你不能逼我。」

  「逼?我那妹子可是眾人搶著要,我這是為你好耶!」

  「為我好?奇怪了,我怎麼就感覺不到呢?」

  當那雙墨眸逸出一抹邪氣時,皇上不由得心頭咯瞪一聲,他很明白,封無忌看似溫文爾雅,但那只是裝出來的,真正的他,一旦狠起來,絶對殘忍不留情,而且此人最恨別人用權勢逼他。

  想他當初為了爭奪皇位,與其他皇子鬥得你死我活,但封無忌比他更狠,他是見識過這些手段的。

  皇上一直很慶幸封無忌是自己人,但同時也沒有制住此人的把柄,因為他不留戀權力,不迷戀美人,反而是美人迷戀他居多,倘若封無忌要走,自己是沒辦法留住人的。

  他從沒見過這人在意什麼,不在乎名利、沒有親人、沒有子息,二十四歲了還不娶妻,身無家累,而且又有一身武功,這種人是沒有弱點的,也最有無法無天的本錢。

  自己基於私心,表面上是給他說親,實則也是存了可以制住他的妄念,只要封無忌娶了妻、有了子息,還怕沒有牽掛嗎?

  做人怎麼可以沒有弱點呢!都坐到相爺的位置了,還一副愛理不理的囂張樣,在他還是皇子時,就治不了封無忌,當了皇帝後,還是治不了他,真是太太可惡了!

  「唉,你說的這是什麼話?當初說好的,你助我登上皇位,我一定與你分享富貴。」皇上本來想用恩賜的態度說出這些話,可是一對上封無忌的眼神時,不由得一陣心虛。

  那雙如獵豹的眼,好似能看透一切。

  封無忌緩緩說道:「你若是真感念我這個朋友,就別再拿這種女兒家的事來煩我。」

  皇上張著嘴好半晌,說不出反駁的話,儘管想否定,可是在封無忌的逼視下,最後只能深深嘆了口氣。

  「好吧,好吧,這事朕就為你擋下了,太后和七公主那邊,朕會去說,沒人會逼你。」

  又回覆成『朕』的自稱,封無忌也表現出一個臣子該有的態度。

  「謝聖上。」

  當然,這只是表面,不該讓的時候,他可是不會讓的。

  此時,皇宮的公公急急來催,聖上該回宮了。此番皇上可是私自跑來的,否則哪有皇上來見臣子?該是將宰相召進宮才對。

  「急什麼,朕一盤棋都還沒下完呢。」皇上十分不悅。

  「皇上,太后找您呢,若發現您不在了,奴才們可是會遭罪的,請皇上體念奴才們。」跪在地上的公公,說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甚至還偷偷看向相爺,眼中有著乞求。

  皇上不耐煩道:「等朕把這盤棋下完。」

  說也神奇,在他說完這句話後,原本看似不相上下的棋局,竟一下子兵敗如山倒,不過一盞茶的工夫,皇上的白子被吃得全盤皆輸了。

  「謝皇上承讓。」封無忌笑得光采照人。

  皇上一臉乍青乍紅的,連想繼續賴在這裡的理由都沒了,氣得站起身,罵著跪在地上的奴才——

  「哭哭哭,就只知道哭,把朕的運氣都給哭跑了,害朕輸棋!」

  明明是他技不如人,卻遷怒到奴才身上,嚇得一干奴才又是叩頭又是求饒。

  偏偏他這一頭罵得起勁,另一頭的封無忌卻像在看好戲,連一句好話都不說。

  說情等於欠皇上人情,這個奸詐的封無忌心似鐵,就是不說情,甚至還打了個呵欠,一副他再不走,會擾人休憩似的。

  逼不得已,皇上只好甩袖命令。「走了!」

  「恭送皇上。」封無忌很有誠意的行揖禮,從頭至尾,只有這時候才像個臣子,而且是為了趕他這個皇帝走,才這麼做的。

  皇上怒氣衝衝的走人,這下好了,媒沒作成,還得想辦法應付太后,想到這裡他就煩!

  他一邊走,一邊說:「這個封無忌,真是可惡,莫說一點面子都不給朕,連棋盤上照樣殺得朕片甲不留,一點都不把朕當皇上。」

  他嘴上罵歸罵,心裡卻知道,他最愛的,就是封無忌這一點,為自己做事,不是因為他是皇上,而是當他是朋友。

  人爬得越高,越覺得高處不勝寒,越需要一個真正的朋友,封無忌便是真正的朋友,他這個皇上就愛往相爺府跑,因為只有來這裡,他才可以清靜,莫說這兒沒有煩人的後宮妃嬪爭寵,也毋須整日繃緊神經,在乎眾多耳目,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來到這裡,他才可以暫時放下皇上的身份,當一回普通人。

  底下的奴才全都知道皇上的心情,所以儘管皇上數落著相爺,但沒有人敢跟著罵,因為他們知道,相爺是皇上最信任的人,比自己的親人還信任。

  「你們說說,這封相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人?朕的七妹不說,每年外夷進貢的美人,都是數一數二的,朕想賜他幾個,他都看不上,唉,真不知什麼樣的女人才會入他的眼?」

  聽著皇上的牢騷,奴才們互看一眼,誰都無法回答,皇上也不需要他們回答,他一邊說一邊坐上馬車,心不甘情不願的回皇宮去了。

  待皇上一走,另一匹快馬奔來,匆匆進了相爺府。

  趕走了煩人的皇帝,正在池邊拿著飼料餵魚的封無忌,臉上一片清明無波,看似有情卻無情的眼,望著張嘴爭著要吃飼料的魚兒。

  他看似盯著魚,卻沒忽視眼角餘光瞥見護衛劉剛與一名趕來的手下低聲說話,只見劉剛怔住,眉頭深擰,接著點點頭,讓那手下待著,便轉身朝他走來。

  「相爺。」

  封無忌將手中的飼料輕撒一把,意態悠閒,淡道:「何事?」

  劉剛卻猶豫了,甚至沉默了會兒,斟酌著如何開口,這倒引起封無忌的疑心,他轉過臉盯著劉剛。

  「發生什麼事?」

  劉剛之所以猶豫,是因為他覺得這事說出來會影響相爺,可是又覺得這樣的想法有些可笑,相爺何曾在意過誰?何況那人也不是相爺的什麼人,遂收起猶豫,正色回答——

  「稟相爺,咱們的人收到飛鴿傳書,是關於慶天府燕捕頭的消息。」

  沒人發現,封無忌墨眸底湛出一抹亮灼,但他面色平淡,轉回頭,視線又落在爭相張嘴的魚兒上。

  「喔?說來聽聽。」

  「是,據消息指出,燕捕頭一個時辰前,在洛梅鎮遭人刺殺身亡。」

  劉剛說完,便等著相爺指示,宰相府有著最完備的天下消息網,他們派出大量人手,散佈四方,不管是朝中或地方,都佈滿他們的眼線,收集各方情報,回來稟報給相爺。

  燕英彤是四大名捕之一,隷屬於慶天刑府,相爺曾說過,凡是燕英彤經手的案子,一舉一動都要回稟他,因此燕英彤的死訊一傳來,手下立即將消息傳回,告知相爺。

  劉剛沒發現,當他說出刺殺身亡四個字時,相爺的手一顫,許久都沒有聲音。

  清風依舊,楊柳輕擺,看似泰山崩於前,也清冷不改的封無忌,內心卻翻起驚濤駭浪。

  清朗的墨眸轉成了陰厲,如同深不見底的黑潭要把人吞噬進去,他的臉緩緩轉過來,盯著劉剛,一字一字的問:「誰下的手?」

  「未知,咱們的人一收到消息,便立即飛鴿傳書過來。」劉剛說完,抬頭看相爺,這一抬眼,讓他震了下。

  相爺的眼神寒凜得令人打冷顫,全身散發著逼人的邪氣,卻又似一團火在燒。

  相爺動怒了?

  劉剛心一凜,趕忙下跪,這一跪,其他護衛奴僕們全都跟著跪了下去,無人知曉相爺因何動怒?可他散發的氣場讓所有人都冷汗涔涔。

  封無忌緊捏著手中的飼料,最後全化成了粉末,從指縫間流入池中。

  「劉剛。」

  「屬下在。」

  「備車,去洛梅鎮。」

  話落,封無忌越過眾人,風帶起衣袍,吹散肩上髮絲,留下眾人餘悸猶存,尚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劉剛趕忙起身,喝道:「還發什麼呆,快去備車!」

  說完,匆匆追上相爺,他在心中暗忖,跟著相爺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感覺到,相爺的殺氣如此濃烈。

  這個身體太嬌弱了。

  不過才走了一段山路,居然就累了,逼得她不得不找個擋風避雨的地方,窩了一夜。

  她在山洞裡度過一夜,當天際泛白,四處傳來啾啾的鳥叫聲時,她緩緩睜開靈秀清冷的美眸。

  昨日,她在這裡盤腿而坐,閉目養神了一夜,試著運功調息,卻沒有內力。

  難道說,換了一個身體,武功便沒了?

  她黛眉深擰,這可不好,沒有武功會很不便的,她站起身,走出山洞,舉目四望,從大樹上摺下一根樹枝,將多餘的枝葉拔去後,她以枝為劍,將樹劍舉到面前,閉上眼,屏氣凝神,讓自己的靈覺提升,感受週遭的風吹草動,然後,猛地刺劍而出。

  她睜開眼,見樹劍尖上刺了一片葉子,不由得大喜。

  凝了凝神,她耍出一套劍式,樹劍捲起一陣風,吹得樹上梨花飄落,花瓣如雪片紛飛,樹劍所刺之處,片片皆中,使完一套劍式後,劍尖上的十幾片花瓣,宛若枝頭又開了朵梨花。

  幸好,她雖然沒有內力,但劍術未失,還可自保,只不過耍了這套劍式後,她已香汗淋漓、檀口輕喘,臉蛋也紅撲撲的,似搽了兩抹胭脂。

  得弄把劍來,她心中想著。

  緩緩朝山下走,沒路上,她看到一棵樹上結了果子,肚子也有些餓了,於是從地上撿起一顆小石子,對準果子彈指而出。

  小石子是打中果子了,可是沒有掉下來,果然少了內力還是有差,她決定爬上去,摘下那顆果子果腹。

  就在她準備爬樹時,忽聞遠處傳來的呼喊聲。

  「月涵姑娘——」

  「表小姐——」

  呼聲遠遠傳來,不少人喊著,有男有女,聲音急切。

  少女站在大樹下,她一襲寬袖長裙,白色的衣裙上,綉著荷花綠葉,微風吹來,揚起她的秀髮,一張秀緻靈動的臉蛋,年輕而嬌嫩,彷彿是初春含苞待放的花蕊,可那一雙美眸,卻清冷而鎮定,一如明鏡的湖水,映照出這世間的人性百態,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沉靜。

  一群人循著山路找來,神情著急,不斷喊著,直到有人注意到前方那一抹娉婷芳影。

  「啊!表小姐!她在那裡!」喊這句話的人,正驚喜地一邊拉著其他人,一邊指著她。

  少女挑了挑眉,看樣子這些人在找的,是這個身體的主人。

  趙家的人一發現表小姐的身影,立刻朝她奔來,最先奔來的是幾名漢子,從他們的衣物上判斷,似乎是長工或下人。

  「表小姐,可找到你了!」

  「表小姐,你這是去哪兒了?怎麼一晚上沒回來?」

  「表小姐,你沒事吧?」

  這些人七嘴八舌的問她,其他跑得慢的,幾乎都是女人,或是年紀較大的,也紛紛趕到她面前,不意外的,對她又是一句接一句的詢問,

  有驚訝、有喜悅,也有擔憂和鬆了口氣。

  少女心想,他們果然是來找自己的,她一一打量這些人,她的目光向來精準鋭利,一下子就將這些人的長相、穿著和表情,全都記在腦子裡。

  「表小姐,你這是怎麼了?一個晚上不回來,也不告知一聲,你可知道這樣會闖下多大的禍?」

  說話的漢子,是最後趕上來的,一臉氣急敗壞,從他罵人的氣勢,可以看出這人似乎經常指責人,而且當他來到時,其他人都退開,把路讓給他,顯示出這人的身份在這些人之上。

  這男人是誰?好大的架子哪。

  她平靜地打量這個中年男子,並未被他的怒氣嚇到,甚至覺得不痛不癢,她只是不想在沒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前,胡亂開口。

  一名婦人上前,好聲好氣的打圓場。

  「廖管事,先別怒,表小姐一向乖巧安分,肯定有什麼原因,不如先聽聽她的解釋再說。」

  「住嘴!張大媽,這裡沒有你說話的餘地!」

  廖管事?

  她黛眉輕蹙,這些人喚她表小姐,表示她是這些人的主子,這管事好大的架子,居然對她大呼小叫?

  她再仔細一看,這些人中,並非每個人都擔心著她,她發現當廖管事指責她時,有不少人的表情是帶著輕嘲和看好戲的,只有少數是真正擔憂,例如這位叫張大媽的婦人。

  將這情形看入眼底,她心中有數,便說道:「讓各位擔憂了,回去吧。」

  說完,便越過眾人朝山下走去。

  「等等!」

  她停住腳步,回頭看向氣得吹鬍子瞪眼的廖管事。

  「你就沒個解釋嗎?大夥兒找了你一整夜,你就這麼一句把大夥兒打發走?你不愧疚嗎?」

  「解釋?」她嘴角揚起淺淡的弧度,目光卻是不容小覷的威嚴和冷凝,不疾不徐的說道:「廖管事若真想聽解釋,一開口就會問了,而不是指責,不如等回去後,把人湊齊了,再一起解釋,省得浪費大夥兒的時間。」

  她一席話,堵得廖管事啞口無言,她冷靜的態度,有種說不出的威嚴,廖管事何曾見過表小姐如此淡定?說話時,威嚴有序,絲毫沒有往日的戰戰兢兢,更遑論當她說話時,還直直盯著他,目光清澈深沉,看進他的眼底。

  廖管事一時說不出話來,他畢竟是僕人,主子有氣勢時,自然會不自覺恭敬起來,他此刻正被表小姐散發出的主子權威不知不覺震住了。

  見廖管事沒話說,她看向張大媽,命令道:「張大媽,過來。」

  她的前世,本就是一名女捕頭,帶領的手下全是拿刀帶劍的衙役官差、江湖人士,那些人不是吃素的,若沒有本事,如何震得住那些血性漢子?所以她的命令自然多了上位者的氣勢和權威,而非一般主子壓壓下人的頤指氣使。

  一聽到她的命令,張大媽「欸」了一聲,急急忙忙來到她面前。

  「扶我回去吧。」

  「是、是。」

  張大媽連忙攙扶,心想表小姐今兒個是怎麼了?竟有膽子面對廖管事的怒火,還絲毫不慌。

  她一向心疼表小姐,表小姐是個美麗又善良的女子,一想到回去後,表小姐即將面臨的懲罰和責罵,她便擔憂不已。

  「張大媽。」

  「欸,表小姐。」她忙應著。

  少女用著只有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悄悄對她說:「我昨夜撞到頭了,有些事忘了,我需要你跟我說些事……」

  面對張大媽驚訝的目光,她低聲道:「你願意為我保密,並助我一臂之力嗎?」

  見張大媽連忙點頭,她抿出一抹笑。

  「很好,在回去之前,你先告訴我,我即將面對什麼人,他們的長相、輩分、名字,全都說給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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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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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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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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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宰相高深莫測.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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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高深莫測.下》

  放眼世間女子,唯有四大名捕燕英彤能入得了封無忌的眼,
  她清澈無懼的眼神,總能挑起他的興致,只想逗弄一番!
  然而她卻死于非命,從此他再也不能見到如此颯爽的英姿……
  所以他誓言揪出殺人凶手,不教她犧牲,卻因而遇上唐月涵,
  這妮子看似柔弱,實則堅毅不服輸,處處挑戰他的權威,
  種種言行,總令他覺得不尋常,甚至有似曾相識之感!
  帶著疑惑,他一心想從她身上查出端倪,竟發現“驚人秘密”,
  縱使不信鬼神之說,也不得不信,此女便是他朝思暮想之人!
  不論她是唐月涵,還是早已逝去的燕英彤,他只知道--
  錯失一回已教人後悔莫及,這回,他絕不讓她有逃走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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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唐月涵呆住了。

  這麼一個大男人,為了不掉進水裡,居然厚顏無恥地雙手纏住她的腰,抱得死緊,讓原本還幸災樂禍的她,別說是笑了,嘴角連動都動不了,因為她僵住了。

  在她印象中,這位相爺是高傲而冷酷的,為了尊嚴和面子,擺出任何驕矜態度都是正常的,因為怕落水而不顧形象的抱著她,別說用手了,連腳都纏上來了,這樣的封無忌還是令她驚得說不出話來。

  原來他也有這麼孬的時候?

  一陣晃蕩後,扁舟已經回穩,駛入平靜的水面上,可封無忌卻還是纏抱著她,沒有放手的打算。

  若是其它男人,早被她不客氣地踢入水裡,可是這人不行,他是相爺,踢了他會遭罪的。

  「相爺,已經沒事了。」她好不容易開了口。

  「是嗎?太好了。」

  他回答道,可是依然沒有放開的意思,她只好再次提醒他。

  「相爺,還煩請您鬆手。」

  「不放,這樣安全。」

  他的話讓她又是一呆,真沒想到他竟然不顧身為宰相應有的尊嚴,寧可像隻猴子抱著她。

  唐月涵的嘴角抽了抽,沒好氣的瞪著封無忌。

  「你有護衛跟著?就算落水了?也會有人救你,怕什麼?」

  「我頭暈。」說這,順勢把頭枕在他的肩膀上,這麼大刺刺靠著她休息。

  他這麼耍賴,讓她的臉都黑了。

  一直以來,世人心目中傲世冷漠的相爺,剷除政敵絶不留情、城府深沉又手段殘酷的相爺,居然也有如此文弱又耍賴的一面,她都要懷疑這人是不是宰相了?

  她苦惱於自己被一隻大猴子黏住,沒看見護衛們異樣的表情,所有人都把臉轉開,沒人敢看他們一眼,深怕不小心洩漏憋笑的表情,毀了相爺這一場戲。

  他們的主子武功高強,水性好得不得了,如此不顧身份尊嚴,裝得這麼孬,為的還不是想抱人家。

  他們要是不小心笑出來,毀了相爺的戲不打緊,更怕的是相爺事後的報復,想想呂超之前的下場就知道了,因此就算想笑,也要極力憋住。

  就這樣,直到他們回到岸上之前,封無忌始終將她抱得緊緊的。

  回府後,侍女們七手八腳的待候相爺,將他扶到榻上,揉肩的揉肩,送茶的送茶。

  唐月涵則在寢房外來回踱步著。

  「唐姑娘。」叫梧青的待女娉婷地走出來。

  唐月涵一見,忙迎了上去。「相爺如何?」

  「相爺暈船暈得沉,此刻已經休息了。」

  什麼!

  她瞪大眼。「這……我還有要事要求見他呢。」

  她之所以來見封無忌,便是想知道忠陽縣這件案子,卻被他拉去乘舟遊湖,耽誤了時間,正事都沒做。

  梧青笑道:「相爺有交代,留姑娘一塊兒用膳,有什麼事,到那時再說吧。」

  「可是——」她面有難色。

  梧青笑道:「姑娘放心,相爺交代了,要咱們好好款待姑娘;已經為姑娘準備了休憩的房間。」

  唐月涵怔住,不由得心下一惱,這個臭封無忌在打什麼算盤?把她叫來她的時間就晃去了,她耐著性子跟他耗,結果到頭來什麼消息都沒得到。

  「不了,既然如此,不打擾相爺休息,我先告辭了。」說罷,她轉身離開,她向來不喜歡浪費時間,拖泥帶水,既然封無忌有意拖延,她也不會任人擺佈。

  梧青臉色一變,連忙拉住她。

  「唐姑娘,你別走呀。」梧青這一喊,其餘三名侍女立刻衝出來,急急將她包圍,還默契十足的齊齊跪下,有的抓住她的手,有的抱住她的腿,不用醖眼淚眨眼就掉下來。

  「唐姑娘,你別走呀,你走了,主子會怪罪我們的。」

  「唐姑娘,你就留下來用膳吧,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的。」

  「唐姑娘,你若走了,咱們會被主子責罰的,咱們做奴才的只求溫飽,有一口飯吃,咱們求你了。」

  四名丫鬟含著淚水,用著攸關性命的可憐樣求她,雙手還拉著她的衣角,或是抱著她的腿。

  唐月涵的臉又黑了,這分明是哀兵策略,她們這樣拖著她,肯定是受了主子的示意,她不懂,封無忌到底在打什麼主意?為何一定要留她下來?

  即使知道,她也不忍不理她們,如果她走了,害得她們被封無忌責罰,她會良心不安的。

  正當她思考著要不要乾脆直闖寢房,找封無忌問個明白;看他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時;呂超剛好走過來。

  「吵什麼?不怕擾了相爺休息?」呂超皺眉問。

  「呂兄,你來得正好,你家相爺休息,我留下來也沒意思,若相爺問起,就說我有事先回去了,改日再來拜訪,可否?」

  梧青忙道:「不行呀,姑娘若不留下用膳,相爺會難過的。」

  「難過?為什麼?」她好笑的看著梧青,覺得『難過』這兩個字實在奇怪。

  梧青說道:「咱們待候主子以來,從沒見過主子待哪個姑娘特別,更別說留姑娘下來用膳了,可見咱們主子喜歡姑娘哩。」

  唐月涵聽了不但不高興,眉頭更是擰得打結,一臉不敢苟同。

  「梧青姑娘,這話不要亂說。」

  「我沒有亂說,是真的。」梧青怕她不信,連忙強調,一臉認真。

  唐月涵卻是越聽越好笑,不以為然的轉頭,看向呂超,揚著眉,似是詢問他。

  「你家相爺喜歡我?」

  呂超回答得斬釘截鐵。「沒這回事。」

  她點點頭,這才是像樣的回答,這些婢女為了留下她,連這種話都敢亂說,真是太不像話了。

  「我今日就不打攪了,煩請轉告一聲。」她一施力,掙脫抓住她的四名婢女。

  呂超點頭。「我送你到門口。」說罷,便領著她離開,一直送到府宅門口,讓人放她走。

  待唐月涵走後,呂超便走回內院,卻有人來相告,說相爺找他,他立刻去見相爺。

  他一進門,便瞧見坐在寢房軟塌上的封無忌,此刻他身形慵懶,俊朗雅緻的面容氣色極好;哪裡還有因為暈船而病懨懨的樣子?

  呂超上前一步,拱手道:「相爺找屬下?」

  窗外的日光,照在封無忌剛沐浴過後婢女七楓正為他梳著一頭如瀑的烏絲,雅兒則修剪指甲,梧青、四葉則將梳洗後的水盆端出去,在經過呂超時,還看了他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輕輕嘆了口氣。

  劉剛等三名護衛則站在一旁,一臉擔憂的望著呂超。

  封無忌閉著眼,日光在他的睫毛下形成一道陰影,將他立體的五官照得影影綽綽,當他褪去慣穿的錦繡袍服後,這一身隨意素袍,顯得他儒雅斯文,卻不減絶世俊美。

  「唐姑娘人呢?」他輕吐談談的嗓音。

  呂超恭敬的回答。「唐姑娘剛走,她要屬下轉告相爺,改日會再登門求見。」

  「喔?」封無忌依然閉目養神;音線慵懶中不失平和。「聽她們說,你讓她走的?」

  「是的,為免唐姑娘誤會相爺,所以屬下讓她先回去,改日再過來。」

  「誤會?」封無忌一雙墨眸緩緩睜開,長長的睫毛如羽扇般打開,一臉疑惑的問:「她誤會什麼?」

  「梧青她們說相爺對她特別好,是喜歡她,我告訴她沒這回事。」

  此話一出,劉剛三人齊刷刷瞪向他,再趕緊瞥了相爺一眼,果然見到相爺微瞇了眼,三人心頭咯瞪一聲。

  呂超啊呂超,你不只表達能力有問題,眼睛也有問題,相爺明明對唐姑娘有興趣,你居然看不出來?

  封無忌抿唇談笑。「呂超。」

  來了!

  相爺喚的明明是呂超,但是繃緊神經的卻是劉剛三人。

  「是,相爺。」呂超應著,絲毫不知大禍即將臨頭。

  「你怎麼知道,相爺我就不喜歡唐姑娘呢?」這話說得淡如風,輕如雲,但摻雜其中的邪氣味兒可濃了。

  呂超一臉茫然地望著主子,他怎麼知道?因為上回他說主子看上人家,被重重懲罰了,所以這一回有人誣賴主子,他護主心切,當然要更正。

  見主子那雙眼越來越濃黑,散發出的怒氣越來越重,讓他心頭不由得也咯瞪了一聲。

  主子似乎很生氣,難道自己又弄錯了?主子其實是喜歡唐姑娘的?

  呂超刷白了瞼,終於知道自己闖了大禍,他竟然當著唐姑娘的面說主子不喜歡她,這不是陷主子於不義嗎?

  鏘的一聲拔劍出鞘。

  「呂超該死,呂超立即斬了自己的舌頭!挖了自己的眼!」

  原來他也知道自己有眼無珠。

  封無忌冷哼看著呂超被三位護衛緊緊纏住,這個呂超跟在自己身邊很久了,怎麼一點也沒長進,竟看不出自己對唐月涵的特別待遇?

  他本來想好了,今日要與佳人一塊兒遊湖,還要一塊兒用膳,談談山水、說說日月,好增進感情,卻被這個遲鈍的呂超破壞他的興致,把人放走了。

  這次的責罰,難度肯定要比上回高,否則怎能消他心中的怒火?

  「呂超。」

  心雖怒;但封無忌的臉是笑的

  「相爺,只要您一句話,呂超萬死不辭!」呂超目眶泛紅,眉目凜然,渾身上下是準備赴死的模樣。

  見呂超跪在地上,封無忌言笑晏晏的彎下身,伸手執起他的下巴他眉目溫潤,語氣輕柔。「傻瓜,相爺我怎麼捨得讓忠心的手下隨便赴死呢?」他要整得他半死不活才行。

  「我要你戴罪立功。」

  「相爺要我做什麼,我都做!」

  封無忌微笑點點頭。「那好;我要你去尋香閣……」

  又去尋香閣?

  這次別說是呂超變臉劉剛三人也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封無忌繼續閒悠說道:「我要你査遍尋香閣每個妓子的下身,據說那裡面藏了一種淫毒,會讓男人瘋狂上癮,精氣盡泄,很傷身的,我要你找出這種不法手段的證據,記住,你只能用手摸,眼睛看,絶不能和她們有染,明白嗎?」

  原來是為了查毒!

  呂超正氣瀆然的回應。「是,相爺,屬下絶不辱命!」

  「很好,去吧,査完後回來報告給我聽。」封無忌懶懶的揮揮手,坐回軟榻上,又回復成意態閒散的模樣。

  呂超即刻起身,拱手接令。「屬下遵命!」語罷,轉身退出,奔向尋香閣,一下子就不見身影。

  劉剛等人一陣啞然無語,査遍每一個妓子的下身?只能摸,只能看;光想像那畫面,就讓人流鼻血。但是不能吃?達根本是煉獄啊!

  「劉剛。」

  「屬下在。」劉剛忙應聲上前,暗冒冷汗。

  「你說,這呂超呆頭呆腦的,怎麼那麼受宮女們的歡迎哪?」

  封無忌一手撐腮,很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他身邊的這些貼身護衛,在宮中各有擁護的宮女們,劉剛三人英勇威武,受人喜歡是理所當然,可這個呂超嘛……明明老是說錯話,腦子遲鈍轉彎,卻是四人氣最高的,他這做主子的實在不能理解。

  劉剛恭敬的回答:「稟相爺,呂超為人耿直,宮女們若有求於他,他一旦答應便絶對完成,從不求回報,所以深受宮女們的喜愛。」

  「喔?他就不怕到時惹一身情債,被女人纏身?」

  「稟相爺,這呂超在其它事上都很聰明;唯獨對男女感情非常遲鈍。」

  封無忌挑了挑劍眉,沉吟了會兒,唇邊笑意擴大到眼角;談談道:「也是,他的確少了一根筋。」.

  三人心有慼慼焉的點頭,是的,這呂超就因為少了這一根筋,害他們三人時常要為他冒冷汗,與這傢夥同袍為官,結為弟兄,就注定了他們常為這傢伙提心吊膽,免得哪天他少了舌頭,或是一隻腳。

          唉....三人不約而同的暗暗吁嘆。

  話說,唐月涵離開後,便直接回宅子,一夜未歸,日擎大概擔心了她決定先回去一趟,一到家門前的胡同巷口,遠遠便看到林癸在門口緊張踉步,她心中一個咯瞪,立刻奔上前。

  林癸一看到她,彷彿遇上救兵,三步並兩步急急跑向她,還不停對她比手畫腳,嗚嗚叫著。

  「發生什麼事?日擎怎麼了?」她瞼色沉下來,也跟著著急。

  「鳴喚—鳴噢——」在林癸一番比畫後,唐月涵大驚。

  「你說日擎不見了?」

  她心中一凜,拉著林癸進屋,仔細詢間,原來日擎發現她一夜未歸,今日便趁林癸在灶房裡忙,留下紙條,偷跑出去找她了。

  她看著林癸手上的紙條,大皺眉頭,明明告訴這小子不要輕易出門的,她不過一夜未歸,就沉不住氣了。

  她嘆了口氣,安慰一臉擔心的林癸。「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不會怪你,這小子瞞著你出去,你在灶房忙,沒注意到也是應該的,我去找他。」

  囑咐林癸在宅子等著,她先換了一套輕便的衣物,扮成男人,便又出門去找日擎。

  她在各大胡同繞著,搜尋日擎的身影,又去了他們常去的飯館和茶館,都沒見到人,她心想,會不會在這段時間裡,他已經回去了呢?

  驀地,她心中一警,目光凌厲地往一旁掃去,不知從哪裡冒出四名男子,迅速將她包圍,讓她睞了睞眼。

  「唐姑娘,咱們蕭少爺有請。」福九對她笑道。

  她看著對方,記起這男子是蕭玉升的手下。

  這個蕭玉升還不死心,讓她感到厭煩,上回是呂超打跑了蕭家的手下,自己尚未有出手的機會,現在她決定要給這些人好看,叫他們不要再來找她的麻煩。

  「若我不去呢?」她冷道。

  「令弟在咱們少爺手上,只怕由不得你。」

  她聽了一怔,望著他們,隨即目光一亮,唇角的淺笑幾不可察。        

  「好吧,帶路。」

  她這麼爽快地答應,沒有掙扎,也沒有埋怨,倒讓他們意外了,福九是受了少爺的命令,說唐姑娘知弟弟不見了,一定會急著出來找他,所以要他帶人手出來等著,果然遇上她。

  他心想,上回在趙家,這唐月涵不怕惹火少爺,堅決拒婚,著實讓人開了眼界,想他家少爺的家世和財勢,可是各大家族想高攀的,而且少爺又生得眉目俊朗,美男子之名在洛梅鎮也不錯怎麼看都是唐姑娘高攀,她卻斷言拒絶。

  當時,他還覺得這姑娘頗有志氣,現下看她不但不掙扎,還識相地跟隨,沒有勉強之意,不由得對她起了輕視之心。

  「走吧;你們家少爺還在等我,不是嗎?」她催促著,倒顯得她比他們還不耐煩了。

  原來玩的是欲迎還拒,福九更加確信,自己還真是高估她了,遂冷笑道:「請。」

  在他們的帶路下,唐月涵上了一輛馬車,跟著他們到蕭家位在洛梅鎮的一處莊子裡。

  馬車一進莊子,福九掀開車簾。「到了。」

  她步下馬車;抬眼打量四周;一到陌生的地方,她便開始觀察人數和地形,計算著等會兒離去的路徑。

  她打算先見弟弟,確定他安然無恙,再挾持蕭少爺;離開莊子後,定要痛揍他一頓,接著再……

  「這是怎麼回事!」

  驚訝的厲問聲,引得唐月涵拉回思緒,在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時;她也不由得怔住。

  他們一行人進入院子沒多久,便發現地上躺了許多人,這些人或趴或仰,身上都被打得青紫瘀傷,有些花草甚至折了,窗櫺也都破了,看似不久之前,這裡發生激烈鬥爭。

  為首的男子趕忙帶人進屋找少爺,唐月涵也好奇地跟著走進去;一跨進門,室內亦是一片狼藉,而且更加慘不忍睹。

  打壞的傢俱、破碎的昂貴瓷器,還有倒地的屏風,所見之處,無一完整。

  福九趕忙從地上拉起一個人,驚慌質問:「阿貴,誰打了你們?少爺呢?」

  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阿貴,嘴角帶傷流血,含糊不清的回答。「剛剛有一批人闖進來,不由分說將咱們打了一頓,還把少爺抓走了。」

  「什麼!那些人是誰?竟敢動少爺!就不怕咱們蕭家的勢力嗎?」

  「那人留了話,他說——他說一」

  見阿貴吞吞吐吐,福九急得火大了,厲聲喝問:「對方說什麼!快說!」

  「是、是、對方說;若要少爺平安回來,就叫唐姑娘去找他。」

  眾人一愣,全看向唐月涵,連唐月涵自己也呆住了。

  「要我去找他?」她感到狐疑,對方揍了人,卻把她也拖下水了?

  阿貴大聲道:「因為對方把你弟弟也帶走了!」

  「什麼!」唐月涵變了臉,往前一跨步,將福九推開,僨怒地扯著阿貴的衣襟,臉色陰沉的質問:「我弟弟被帶走了?你們是幹什麼吃的,抓個人也不守好,居然被別人搶了!」

  本來,她只要把這些人打倒,把弟弟帶走就行了,現在聽到人質被搶了;她氣得狠狠瞪著這些人,真是不中用的傢伙!淨給她找麻煩!

  面對她的咬牙切齒,蕭家護院一呆,那個被她輕易推開的福九也是一愣,本應嚇得花容失色的女人,居然比他們還凶?而且氣勢驚人,將他們所有人都震住了。

  不等他答話,她嚴厲地質問:「對方還留了什麼話?既然要我去,一定有說地點吧。」

  阿貴呆呆的回答。「他們沒說地點,倒是說了一句很怪的話。」

  「什麼話,快說!」

  「他們說什麼……『向大爺』等你一塊兒用膳。」

  唐月涵愣住,向大爺?仔細想了想,該不會是相爺?封無忌?闖進簫府,把人打了一頓,帶走日擎的,竟是他派來的人?

  一想到他,她一張臉更陰沉了,也不囉嗦,將抓在手上的阿貴一丟,轉身就要走人。

  「慢著!」回過神來的福九見她要走,立刻衝到她面前擋住去路。「你不能走!」

  唐月涵目光冷冽的逼視對方。「你沒聽到?對方說了要我去,別忘了你們少爺也在對方手上。」

  福九心想,剛才也不知著了什麼道,竟一時失神,對方不過是個弱不禁風的女子,他們這些大男人哪需要怕她?

  福九陰狠的笑道:「既然對方要你,咱們就拿你換人,把少爺救回來。」

  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唐月涵冷冷一笑,看來不好好教訓這些人,他們是學不乖的,還當她是個好欺負的弱女子。

  「那得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她雙臂環胸,好整以暇的說。

  「將她拿住!」福九大聲命令,兩名手下立即上前。

  這兩人連她的手都還沒碰到,便被她出手扣住手腕,猛地將兩人往前一拉,接著掌風朝兩人的側腦一拍,敲鑼似的將他們的頭相杠,他們就這麼暈了。

  她這一出手,前後不過眨眼。

  福九和其它人呆愕住,張大嘴,不敢置信地瞪著她。

  唐月涵在解決了兩人後,視若無睹的大步往前,越過他們就要走人。

  發現她就這麼走了,福九這才回過神,可惜他還沒學到教訓,和另一名護院同時上前捉拿她。

  不過,這次他們有備而來,出手也更猛,只可惜仍低估了她,連衣角都沒碰到,她的拳頭便打在他們臉上,快得讓人看不請楚。

  這當面一擊,痛得兩人抱臉彎身,差點痛暈過去。

  唐月涵腳步不停,只是在揍完那兩人後,眉頭不悅的擰了擰,瞪著自己的拳頭,低聲咒罵。

  手居然會痛?也太細皮嫩肉了吧,不行,一定要多花時間加緊鍛鍊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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